絲綢之路:連接東西方文明進化的紐帶,血腥與榮耀永垂不朽!

雖然知識不能100%改變命運,但至少能讓我們遇事不慌,多一些淡定。

春光明媚,正是讀書好時節(jié)!

【1】淺與深
“讀史使人明智”這句話,我是在這么多年吃了很多虧的基礎上才慢慢明白背后的深意——嚴格來說“吃虧讓人清醒,讀史使人明智”才更完整。
其實很多人說“喜歡”歷史,倒不如說是喜歡“歷史故事”,最好再圖文并茂一些,就像咱們小時候愛讀的連環(huán)畫。當然,這類通俗且有品質的讀物永遠都是時代的寵兒,比如【陳磊】(“二混子”)的《半小時漫畫中國史》。

雖然它肯定不能與各種“大部頭”比深度,但這種深入淺出的“嘻哈幽默”,的確能讓人常讀常新,從而喚起人們學習的興趣。
我想,作為一本“敲門磚”讀物,《半小時漫畫中國史》絕對是優(yōu)秀的,但如果讀者想建立一種更恢弘的“大歷史觀”,真的需要數(shù)年的深度閱讀積累才能達成。

【2】“絲綢之路”與《絲綢之路》
對于大多數(shù)人而言,似乎東西方歷史是割裂的,好像兩個平行宇宙——就像,你可能會忽略【牛頓】(1643—1727)與【康熙】(1654—1722)其實是一個時代的人。
實際上,東西方的歷史與文明一直在交匯——以一種間接方式相互影響。
本來是有機會產(chǎn)生“面對面”的可能,話說,那還是公元97年(漢和帝永元九年),甘英奉西域都護班超之命出使大秦,止步于波斯灣一帶。
大秦,即古羅馬帝國,如果當年甘英打通了當時歐亞大陸最強盛的兩大帝國的聯(lián)系,人類文明進程又將如何被改寫還不知道。
之后,東西方的交流依舊通過一條后來被稱為“絲綢之路”的貿(mào)易通道相互促進著。

說來也有趣,今天我們耳熟能詳?shù)牡摹敖z綢之路”(The Silk Road),首次出現(xiàn)于德國學者李希霍芬1877年的著作《中國》一書——沒錯,它并不是咱們自己起的名字。
可能對于很多人而言,這條當時連接最東邊的長安與最西邊的羅馬,只是一條貿(mào)易通道。誠然,以當時的文明發(fā)展程度,它的確是東西方交流的唯一(陸上)捷徑。
那些冒險者(商人)會身披又長又厚的防沙袍子、牽著排成線的駱駝,跋山涉水,越過沙漠和戈壁,一邊提防著沿途的強盜、一邊保護著價值連城的貨品,在利益的驅動下,他們將東方的奢侈品(絲綢、瓷器等)源源不斷地運往西方——似乎僅此而已。

沒錯,在我沒有深讀這本出版于2016年的《絲綢之路》時,我也以為這本書僅僅是講述不同時代的東西方貿(mào)易變化。
然而,在幾個不眠之夜通讀完這本厚達550頁的書后,我意識到自己對于這條“絲綢之路”(The Silk Road)的理解存在偏差,甚至,這么多年一直在洗滌、沉淀、進化的【歷史觀】也進行了一次迭代。
當然,這種【迭代】并不是因為這本書提出了什么石破天驚的觀點,而是對于我這樣對東西方歷史已經(jīng)有十幾年閱讀和反思積淀的人來說,“絲綢之路”的概念又讓我將各個歷史結點上的事進行了一種奇妙的串聯(lián)——正如副標題“一部全新的世界史”說的一樣。
其實讀歷史這么多年,有個問題一直會讓我困擾,世間的征戰(zhàn)殺伐究竟是為了什么?人與人之間的勾心斗角你死我活又是為了什么?

不少社會學理論認為這是出于“生命遞延”的考慮,即為了后代擁有更好的生存條件,必須要設置好更優(yōu)秀的物質和精神基礎。最俗的例子或許就是,男娃希望女娃天使面孔魔鬼身材,更重要的是年輕、性格好;而女娃則希望男娃又高又帥又有錢,量化的還有“3個180”的標準。
這個概念是建立在【資源稀缺】成立的基礎上。
而引申到大歷史上,就可以理解為每一次歷史的重大變革都是【稀缺資源的再分配】,而無數(shù)“資源再分配”事件,在“大航海時代”未來臨前,都是以“絲綢之路”(The Silk Road)為中心軸展開的。
這種感覺就好像是人體的神經(jīng)分布圖,脊神經(jīng)相當于中心的“絲綢之路”(The Silk Road),而分布周圍的各種神經(jīng)的各種“變動”,則引發(fā)了一個個歷史事件,相當于是“絲綢之路的分支”(The Tiny?Silk Road)。

當然,這本書《絲綢之路》的作者彼得·弗蘭科潘,是根據(jù)不同時代的特點將圍繞“絲綢之路”上的資源分配(利益爭奪)歷程,分成了“24條路”,再加上首尾的“第一章 絲綢之路的誕生”和“結語 新絲綢之路”合計26個歷史片段,時間跨度從第1條絲綢之路誕生的約公元前2-3世紀到2016年前后。
雖然兩千多年的文明長卷在我們面前緩緩鋪開,頗為宏偉,但這本書所闡述的歷史還是集中在歐亞交界的大部分區(qū)域,對西歐、北美的描述相對較少,東亞部分則更少。
當然,你不能指望一本主基調是歷史通俗的讀物能囊括所有的歷史,也不能苛求書中的每個細節(jié)都100%還原了史實。

想真正讀懂這本書,我覺得恐怕需要讀者需要有一定的歷史基礎知識,否則,面對書中洋洋灑灑論述,一定會抱怨沒有注釋和考證——抱歉,我覺得讀歷史論文、讀史書(如《漢書》、《資治通鑒》)和讀歷史通俗讀物是三件完全不同的事兒。
至少,你可以先翻一翻斯塔夫里阿諾斯 (Leften Stavros Stavrianos)?的《全球通史》,對這個世界上曾經(jīng)發(fā)生過什么有個大致的了解。
另外,關于歷史觀中的【資源論】、【利益論】等,并非由《絲綢之路》首次提出,事實上,我在其他作品也看過,只是閱讀了《絲綢之路》后,不經(jīng)意中發(fā)現(xiàn)認知又提升了一層。

【3】民族的,自然是世界的
該數(shù)的簡介是這么說的“兩千年來,絲綢之路始終主宰著人類文明的進程。不同種族、不同信仰、不同文化背景的帝王、軍隊、商人、學者、僧侶、奴隸,往來在這條道路上,創(chuàng)造并傳遞著財富、智慧、宗教、藝術、戰(zhàn)爭、疾病和災難”。
可以毫不夸張的講,因為東西方的貿(mào)易往來,原本割裂的地域文化因為“外來種”的加入而大發(fā)溢彩。
既然咱們“民以食為天”,其實現(xiàn)在隨處可見的胡蘿卜、黃瓜以及很多人的萬惡之源——香菜,都是通過這條“絲綢之路”進入中原大地。

另外,就要聊到中國西北部的佛像和石窟壁畫,如果有幸遇見有點水平的講解員,對方可能會教你分辨哪些風格偏波斯,哪些風格偏“胡風”,哪些又是咱自個兒的“style”!
再比如享譽中外的“青花瓷”,尤其是元代的青花瓷,會常見蓮花瓣紋,這是因為源自蒙古人那邊的佛教信仰;而火焰花紋,則是因為中東地區(qū)的宗教信仰(拜火教)需求——元代很多瓷器都是用于出口來著(貿(mào)易順差)。
沒錯,雖然元朝統(tǒng)治者在中原廣袤地區(qū)的統(tǒng)治不是那么好,但元代的對外(海外)貿(mào)易真的是世界一流。
從某個角度看,很多戰(zhàn)亂也是因為貿(mào)易線上的利益分配,更不用說葡萄牙和西班牙當年為了開辟通往東方的新航線,只是因為阿拉伯人在絲綢之路的重要結點上搞了個“貿(mào)易中轉站”,以前的陸路貿(mào)易效率低(時常有戰(zhàn)亂、還有土匪強盜)、提點高(有中間商賺差價),逼著南歐人掀開了地理大發(fā)現(xiàn)時代。

讀《絲綢之路》從開頭一直到哥倫布發(fā)現(xiàn)美洲大陸這一段,我有一種感覺,就是“貿(mào)易真的是個好東西”,因為利益的驅動,文明和文化被迫進行交互,而多元化的【文明】就像“混血兒”往往更看好一樣,會讓原來的【文明】更加燦爛。
但這種交互并不總是和諧的,比如十字軍的東征,說起來是為了圣城耶路撒冷,根源還是利益。教宗和國王雖然分別擁有宗教和世俗的最高權力,但享受生活的物質(奢侈品),還是依賴中東和遠東的那些工匠和商人們。
反正中世紀的歐洲那么多(閑)人,發(fā)動他們?nèi)娙『缞Z,贏了就能獲得大量的土地和人口,以及貿(mào)易特權,輸了也能消耗(精力)過剩的人口——教宗和國王是這么想的,也是這么做的。
于是,榮耀與血腥在那條“絲綢之路”上被陽光一次次照耀著。

【4】黑死病、信仰危機和全面重生
2020年初的這場疫情,使得全世界人民都瞬間陷入一種“水深火熱”中——這可以稱得上是世紀初的一場大瘟疫了吧?
事實上,人類的文明史,就是與大自然不斷抗爭的歷史,旱災、洪災、瘟疫,相對出名的肯定是橫跨14世紀到18世紀的鼠疫,也就是黑死病了吧。
雖然今天的疫情與曾經(jīng)的黑死病不可同日而語,但處境又何其相似,被病毒肆虐的大陸就像被墨水印染的宣紙,鋪陳出一片關于【死亡】的恐怖感。

在《絲綢之路》中,我們看到了太多相似且輪回的歷史。雖然沒有人知道鼠疫是怎么開始的,甚至也沒有人知道它是怎么結束的——但它就是在1347至1353年間,讓約2500萬歐洲(大陸)人化為枯骨。
根據(jù)目前的推測,鼠疫源自草原上的大沙鼠,并因為絲綢之路上的貿(mào)易線開始傳播。1346年,蒙古人(金帳汗國)曾因為貿(mào)易糾紛派大軍包裹了熱那亞的一座小城,不料,剽悍的蒙古人還未攻城,自己卻被肆虐的鼠疫擊敗了。
被迫撤退的蒙古人用投石機將因鼠疫而死的尸體投進城內(nèi),起因是希望這些尸體的腐臭味擊敗城里的人,然而,腐臭味未能擊敗熱那亞人,鼠疫倒是讓曾經(jīng)喧鬧的貿(mào)易樞紐成為一座空城——這恐怕是人類歷史上第1次使用生化武器的記載。

之后,疫情一路向西,并因為地中海的貿(mào)易把死神帶到了英倫三島,當然,倫敦爆發(fā)鼠疫也不止一次,否則,沒有17世紀中葉的那場災難,偉大的牛頓也不會被迫在鄉(xiāng)間無所事事的時候,開始思考日后影響全世界的萬有引力定律和微積分。
我們都知道,這場黑死病之后,就是各種“劫后余生”的“狂歡”。歐洲人對宗教的信仰出現(xiàn)崩塌,藝術的表達由中世紀的贊美上帝,轉為贊美現(xiàn)世。(文藝)復興運動與之后的啟蒙運動給政治、經(jīng)濟、文化、科學等各個領域都帶來了廣泛而深刻的影響。
黑死病,或許就是一種“置之死地而后生”!

我們也相信,在2020年的這場“瘟疫”后,全世界也將迎來一次“信仰危機”,或許,不少人會覺得,既然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一個會先來,還不如縱情享受當下,于是,人文(娛樂)領域必然會引發(fā)一次前所未見的繁榮。
此外,《絲綢之路》中提及的關于新世紀的“一帶一路”,在這次“全球戰(zhàn)疫”的大背景下,勢必會促成國際間的深度交流與協(xié)作,而根據(jù)歷史,這些最終會落實到【貿(mào)易】上來,而貿(mào)易又不單單是看得到摸得著的物品,也可以是無形的技術、新科技成果,由此伴隨著的企業(yè)間的兼并、重組,對于中國而言,可能真的是中華民族偉大復興極為重要的轉折點。

【5】血腥與榮耀永垂不朽
事實上,我想很多人讀完《絲綢之路》之后,都會有這樣的困惑,這本書與其他的大部頭歷史通俗作品又有什么不同?
的確,如果用既有的歷史觀念看,這本書的脈絡似乎依舊是遵循地中海(古希臘羅馬)-西歐(中世紀、文藝復興)-北美(殖民時代、戰(zhàn)爭與和平)、世界一超多強的順序把歷史上的重大事件娓娓道來。
但是,正像我在一開始就提到的,以前我讀歷史會以為變革源于對權力的渴望,卻往往忽略了經(jīng)濟利益(也就是貿(mào)易),而彼得·弗蘭科潘卻提示我們,“絲綢之路”隱喻的是貿(mào)易利益之上的經(jīng)濟利益與政治權力的相互糾葛——畢竟,權力多少還是要以經(jīng)濟利益呈現(xiàn)。
事實上,書中也提到,“絲綢之路”(The Silk Road)并不是一個單一(single)概念,而是一個體系,也就是“絲綢之路(復數(shù)概念)”(The Silk Roads)。

如果不是阿拉伯人在絲綢之路上“設了點絆”,歐洲人也不會突然意識到要開辟新航道,于是,曾經(jīng)絲綢之路的終點逐漸成為整個世界的中心。
與此同時,是曾經(jīng)絲綢之路的起點——中原之地開始布滿瘡痍,紛爭、分裂、統(tǒng)一、保守、封閉、落后接踵而來。
這種沒落感延續(xù)至今,以至于當代國人仍然難免對自己的傳統(tǒng)文化缺失應有的民族自豪感和民族自信心——甚至最近幾年的一種趨勢是,似乎1個(群)外國人,只要發(fā)布視頻,說“我是外國人+我愛中國+我愛中國美食”就能成為社交網(wǎng)紅,多么諷刺和可笑啊!
抱歉,這已經(jīng)不是什么“洋大人”的時代,這是我們每個有脊梁的中國人應該清醒的年代。

曾經(jīng)的“絲綢之路”,雖然沿途布滿血腥,但不管是【silk】(絲綢)還是【china】(瓷器),都是【榮耀】的象征——畢竟,我們的老祖宗是發(fā)端者。
創(chuàng)造大歷史的,是每個時代的人,這里包括了載入史冊的精英,更是無數(shù)未曾留下姓名的老百姓。同時,當你讀通讀懂了《絲綢之路》后,會意識到,書中并沒有強調什么“西方至上論”,全球化視野應該脫離地心引力在天空中鳥瞰文明遞延。
“絲綢之路”強調的是一種“互利、互惠、共建、共贏”的包容進取精神,這也是充滿了動蕩和混亂的時代所需要的!
蓄勢待發(fā)的“一帶一路”也好,在疫情中展現(xiàn)出的“中華力量”也好,當下,中國又一次站在了世界的十字路口,希望每一位愿意“以史為鑒、繼往開來”的有志者,能共同譜寫出一曲政治、經(jīng)濟、文化、道德全面繁榮昌盛的勝利頌歌!
(全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