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未被知曉的故事
金色的四芒星，雖不是什么稀奇的東西，但對于這個世界的生物來說，當出現(xiàn)這種形狀的物品和魔法時，就等于敲響了警鐘，因為哪怕和【初代】沒有關(guān)系，周圍的視線都會在上面多停留一秒。
“他的頭顱落地之前，雙瞳化作了四芒，金色的魔力在他的周身閃過，因為只有一瞬間，幾乎沒有人察覺，也是在那之后，他的遺體化作金色粉末消失在空中?！?/strong>
“人們都認為他死去了，但我并不覺得如此，金色粉末隨風飄揚，久久沒有消失，最后被風吹散之后，離開了我們的視線?！?/strong>
奧菲利婭的臉色愈發(fā)凝重。
“正常來說，除了我們【三族】以外，其余種族死后都會化作白色的粉末并很快消失在空中，但是，那家伙在死后，不僅粉末是金色的，也沒有消失，而是從我們的視野中離開了。”
“弗利斯克，說到這里你應(yīng)該能夠理解吧？”
面對奧菲利婭的提問，弗利斯克也大致猜出了原因：
“……加斯特·喬爾諾亞，他并沒有死去，而是用一種假死的手段告訴世人自己已死……嗎?！?/strong>
“不完全對?！?/strong>，一旁沉默的衫斯突然開口：“處刑臺的儈子手會在砍下罪犯頭顱后觀察，他們不可能忽略粉末，也就是說，那些未消散的粉末，在其他人眼中，已經(jīng)消失了?！?/strong>
奧菲利婭有些詫異地瞟了一眼衫斯。
“哼？看你一直不說話，還以為是跟不上話題嘞，很大膽的猜測嘛，不過，你猜對了，人家因為是【巫師】的原因，身體也接受過各種巫術(shù)的改造，所以構(gòu)造和一般生物不同，人家當時還在奇怪為什么他的粉末沒有消失，周圍的家伙卻一點反應(yīng)沒有，回去后才意識到這個問題?！?/strong>
“回去之后......原來如此，可是，加斯特的死亡和歷史有什么關(guān)系嗎？”
弗利斯克終于切入了關(guān)鍵點。
“問題就在他本身，他引發(fā)的各種事件過于沒有邏輯，毫無規(guī)律可言，一連串的行動就像一個滿月的嬰兒在觀察自己能做什么一樣，但他明顯有著超乎常人的智能，沒有理由去做這些事，最重要的是，他的【誕生】?！?/strong>
“……【誕生】？”
“人家派森林里的孩子們?nèi)ネ饨鐚ふ仪閳螅藬?shù)十年也只知道了這些，那個叫加斯特的家伙，不管在哪里都找不到他的出生證明，有著那樣的智能和知識量，明顯有受過系統(tǒng)的教育，但查遍當時所有教育機構(gòu)，都沒能找到他，他是一個完全沒有身份，完全沒有背景的家伙，這點是最可怕的，要知道，現(xiàn)在正處于戰(zhàn)爭時期，身份信息比任何時候都重要，連偽證都沒有的他卻沒有被懷疑，這才是最可怕，沒有任何一個種族認識他，也沒有任何種族認可他?！?/strong>
弗利斯克有些不解地指了指自己。
“那我豈不是和他一樣危險？雖然有安潔麗絲小姐幫我作的偽證，但那東西早就被發(fā)現(xiàn)了，現(xiàn)在我要是回到人類帝國，絕對會被圍攻吧?！?/strong>
“你才察覺嗎……”，一旁的衫斯捂著臉嘆息。
“嗯，身份是很重要的，沒有身份的家伙在這種時期只會被當做間諜處理，不是被關(guān)起來拷問就是直接處死，所以說那個家伙才可怕，一點不把這件事放在眼里，和不要命一樣?！?/strong>
“奧菲利婭?！?/strong>
衫斯突然打斷了她的話。
“嗯？怎么了？”
奧菲利婭疑惑地看著他。
“你【搞錯重點】了，先前你說過，那個叫作加斯特的家伙沒有出生證明，先不說他做了什么，出生證明不僅僅是【紙】上的憑證，也是【靈魂】的證明，但凡誕生在這個世界上的生物，只要有【靈魂】就會被【神話體系】收錄，也就是，不論東方的【生死簿】還是西方的【冥河】里，都會有一個神話體系寫出他的名字才對，你說的【出生證明】，到底指的是哪一個?！?/strong>
“……”，奧菲利婭沉默了，雖然沒有隱瞞的打算，但她沒有想過對方會知道這件事，不禁開始懷疑起了衫斯的身份，“會知道這些事……你，不是普通的怪物，對吧?！?/strong>
“這句話我原封不動地還給你，你自稱人類，卻能知道遠超人類壽命的事?！?/strong>，衫斯的眼瞳閃過一到寒光。
“你不是普通的人類?！?/strong>
氣氛突然冰冷到了極點，弗利斯克見狀連忙捂住了兩人的嘴。
“好了好了！不能在這種時候鬧別扭！你們兩個都收斂一點?！?/strong>
“……”
“……”
奧菲利婭在一陣猶豫后，深吸了一口氣，隨后重重地吐了出去。
“人家知道了啦，人家確實是人類，這一點絕對不會錯，只是，人家身上帶著一個詛咒而已，說實話是個性質(zhì)極其惡劣的詛咒。”
“是【永生】，對吧?！?/strong>，衫斯已經(jīng)預(yù)料到了對方的下一句話，奧菲利婭一愣，緩緩地點了點頭。
“……呃，嘛，確實是這樣，才剛剛開始你就很奇怪啊，失禮的家伙，你為什么會知道？是有什么特殊的魔眼嗎？”
說到這里，弗利斯克瞟了一眼衫斯。
“不，因為一些原因，我沒辦法告訴你到底是什么，不過，我能夠看到其他生物的壽命，因為你剛剛說的情報對于你的外表來說過于離奇，以防萬一就看了一眼，和我所想的差不多，你的壽命，是一個莫比烏斯環(huán)，也就是說，你是【永生】的存在，這種詛咒，看起來只有【上位神明】才能做到吧?！?/strong>
奧菲利婭將信將疑地點了點頭。
“從人家的角度來看，你這家伙才剛剛開始就一直在硬撐啊，所以你可能和【惡系類】的概念體系有關(guān)系吧，普通的骷髏型可不會抖成這樣，你身上到底有幾種屬性啊……”
“那個……”
弗利斯克緩緩舉起了手。
“話題，扯遠了。”
“啊，抱歉?！?/strong>
幾只網(wǎng)球大小的毛球狀生物頭頂茶杯飛了過來，話題重新開始。
“正如那位怪物所說，我指的出生證明就是【靈魂】上的證明，人家在某種意義上能夠感知到類似的東西，所以對這方面比較敏感，那個叫作加斯特的家伙，起碼在我看來，他沒有所謂的【靈魂】，他心臟里的東西，根本就是假貨，仿佛一具空殼，全靠身體本能在行動，這樣的生物……不對，倒不如說，他不像生物，更像是……機器？反正是類似的東西吧，亂七八糟的?！?/strong>
“那么，為什么說他與【未被人知曉的歷史】有關(guān)？”
“世人看來，【二代】，也就是克斯曼的死亡是一場意外，現(xiàn)在廣為流傳的版本，就是【二代放棄了力量，選擇隱居，卻在短短幾天內(nèi)因為失去力量身體無法適應(yīng)而猝死】，但實際上，并不是這樣的?！?/strong>
“克斯曼死前……人家就在他的身邊，他的身上沒有傷口，和傳聞中那樣痛苦地捂著心口，但是，人家看到了……在克斯曼死前，他的身后隱隱約約閃過了一張黑色的面孔。”
“黑色的面孔？”
“嗯，人家因為當時過于恐慌，沒有看清那張臉，但是，人家能感覺得出來，那股魔力，和加斯特的無比相像，雖然有細節(jié)上的差距，但已經(jīng)可以基本斷定，殺死克斯曼的不是猝死，而是加斯特……最起碼是和加斯特有關(guān)的家伙?！?/strong>
“……”
又是一番沉默。
交談的兩人一怪在交換了彼此的情報后也了解了對方的情況。
“為了活用我的力量……或者說搞懂我到底是不是【被選中者】，我們順著記憶和各種提示開始尋找一種叫作【異常存在】的生物，目前最可信的解釋就是，當三個【異常存在】相隔距離不超過500米時，周圍的磁場就會發(fā)生微妙的變化，大概需要找到七位【異常存在】，統(tǒng)稱【七把鑰匙】，除去我本身，剩下的【六匙】已經(jīng)找到其三?！?/strong>
奧菲利婭歪了歪頭問道：
“原來如此，那你們會來到這里，是因為我很可能是【第四把鑰匙】？”
“嗯，大概就是這樣，現(xiàn)在戰(zhàn)爭已經(jīng)進入了最后的階段，雙方開始聚集力量，打算在不久后用【決戰(zhàn)】來決定勝負，而這場決戰(zhàn)，很可能會——”
“洗刷整顆星球。”
衫斯接了弗利斯克的話繼續(xù)往下說：
“人類與怪物雙方的【最強】都擁有著超乎想象的力量，如果是他們兩個的話，就算改變地圖也不是什么難事，更別說還要加上雙方全部兵力，恐怕洗刷地表只是時間問題。”
“……”，奧菲麗婭沉默了，她靜靜地看向窗外，眼中滿是無奈。
“這樣啊……所以你們才想去抗爭命運嗎？”
“……”，衫斯沒有回答，只是看了看弗利斯克。
“嗯，奧菲麗婭小姐，請務(wù)必和我們一起走吧。”，弗利斯克堅定地看著她。
“……抱歉，做不到?！?/strong>
“誒？！為什么？”
意料之外的答案令弗利斯克感到心頭一涼。
“……做不到就是做不到啦，你們想在這里待多久都無所謂，人家是想著過幾年出去啦，但是，不是為了那種事情。”，奧菲麗婭的表情矛盾到了極點，猛地站了起來。
“我……人家要去后花園給花澆水嘞，你們沒事的話，就不要再和人家提這事了?！?/strong>，說罷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等——”
“弗利斯克?！?/strong>
衫斯拉住了想要上前的弗利斯克，搖了搖頭：
“看那個眼神，是已經(jīng)下定決心的選擇，不會那么輕易就被改變的?！?/strong>
“……”，弗利斯克看著遠去的奧菲麗婭，如同泄了氣的皮球一般坐了下來。
“……要出去轉(zhuǎn)轉(zhuǎn)嗎，就當是轉(zhuǎn)換一下心情?！?/strong>，在許久的沉默之后，衫斯向她提出的邀請。
“……嗯，這種情況我也不知道該怎么辦了……”，弗利斯克點了點頭，跟著衫斯的步伐離開了小屋。
艾斯利爾這邊，一行人正打算靠近荒魔之森，一陣狂風突然襲來，全員瞬間戰(zhàn)栗暴起。
“發(fā)生什么了？！是什么家伙！”帕派瑞斯喊著，狂風幾乎要蓋過他的聲音，艾斯利爾瞇著眼睛，終于看清了來者：
高空之上，一只帶翅巨虎正不斷盤旋，巨虎身長約8米，光是煽動翅膀便掀起颶風，恐怖的威壓碾碎了被烤得干裂的地皮。
“……！”，瑪菲特的瞳孔瞬間收縮，敏銳的安黛因立刻看向了她：
“喂！你知道那是什么對吧！快點給我解釋清楚！”
“……”
“……”
“魔獸……”，瑪菲特的聲音微微顫抖。
“報紙上寫的……【天災(zāi)溢出】，那家伙，很可能是逃逸的魔獸之一，不妙了，大家，那個不是普通的魔獸！”
艾斯利爾展開了魔力屏障，這才讓大伙有了喘息的時間。
“瑪菲特，那只魔獸怎么看都不可能只有【天災(zāi)級別】吧?！?/strong>
“嗯，召喚物圖鑒上有寫過……已經(jīng)再被無法召喚的東國【四兇】之一，帶翅之虎，聲如嗥狗，風魔之子，其名……【窮奇】，為什么，已經(jīng)成為神話的生物會再現(xiàn)于世……！”
瀧表情凝固，低聲說道：
“【窮奇】……偏偏是【四兇】嗎，為什么會在這種地方出現(xiàn)，到底發(fā)生什么了?！?/strong>
“多說無益?！?/strong>，明守抽出鐵棍，表情逐漸變得興奮。
“只要把它打趴下也只是紙老虎罷了！”
“冷靜一點，明守，瑪菲特說過它和普通的魔獸不同?！?/strong>，帕派瑞斯冷靜地觀察著天空的窮奇。
“而且，看起來它完全沒有把我們放在眼里?！?/strong>
盤旋了幾圈，窮奇突然將視線投向了尤莉。
“什么？！”
“吼吼吼——?。?！”
窮奇怒號著，周圍的空間被恐怖的魔力震碎，光是放出自己的魔力，就已經(jīng)達到了這種地步。它收起翅膀，化作利箭沖向了尤莉。
“全員！戰(zhàn)斗準備！”
帕派瑞斯一聲令下，櫻隼和瑪菲特站到尤莉和怪物孩子們身前，安黛因也舉起了長矛，明守率先沖向窮奇，艾斯利爾緊隨其后，帕派瑞斯則接過了魔力屏障的輸出。
“大家！千萬不要被它碰到了！它是神話體系中的魔獸，身上帶著極強的【概念魔法】，連書上都沒記載這些家伙有什么能力！”，瑪菲特話音未落，明守的棍子已經(jīng)揮出。
咔嚓！
鐵棍應(yīng)聲斷裂，無法承受恐怖沖擊力的棍子連碰都沒有碰到對方便被風壓斬斷。
“什么？！高密度魔鍛合金被......”，明守一驚，急忙扔掉混子護住了要害，雖然只是擦過，但他的身上還是留下了可怖的傷痕。
“明守！”，瀧吼著，拔出了太刀。
“真的假的啊，強得令人窒息啊，這家伙！”，飄在半空的明守大聲說道，硬撐著沒讓自己失去意識。
“那個笨蛋！早說別沖動了！”，艾斯利爾見明守沒有受到致命傷暗中松了口氣，手中綠色龍爪隱隱顯現(xiàn)，正打算攻擊對方的瞬間，突然感受到了一股難以想象的寒意。
窮奇的背上，坐著一名白色長發(fā)的人類女子。
“找到了你了——【歐治】?！?/stron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