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姐!你喝多了!”

洛謠覺得她真是上輩子不知道造了什么孽,這輩子才有這等報(bào)應(yī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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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她千辛萬苦把梁天歌扶上樓,別看梁天歌一副沒事人的樣子,實(shí)際上早已醉的不輕,全身的重量都?jí)涸谒砩希恋煤?。到了門口,這祖宗不知道又撞了哪門子邪,非不讓她拿鑰匙,還親她,還一邊親她一邊說話,說什么“別推開我”。她倒是想推,可惜人家比她高,敢情全身的重量都集中在嘴巴那一點(diǎn),她都覺得她一偏頭這人就得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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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被莫名其妙吃了豆腐,好不容易開了門將人一把推進(jìn)去,也不管是橫著進(jìn)去的還是豎著進(jìn)去的,反正進(jìn)去了就行?;厣礞i了門就下樓去找洛池,結(jié)果,車在,人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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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謠腦子“轟”的一下就炸了,這人呢?不能出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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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圍著停車場(chǎng)找了好幾圈,急得都想哭,懷著點(diǎn)微薄的希望跑到洛池家,眼見著大敞四開的門,不僅卡在嗓子眼里的心沒咽下去,反而連汗毛都炸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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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謠悄悄摸進(jìn)屋子里,洛池在床上睡著,里里外外都檢查一遍,沒有別人,這才松了一口氣,出去鎖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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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她終于忙好一切躺在床上的時(shí)候,只覺連呼吸都是一件耗費(fèi)體力的事情??上?,折騰過了,反而將瞌睡攆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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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謠睡不著,只能看著洛池發(fā)呆。想她今日“出格”的表現(xiàn),回味她那個(gè)狀似委屈的表情,這樣的洛池讓她欣喜,讓她覺得特別的……像“人”。她湊近一些,再湊近一些,在黑暗中描摹洛池的輪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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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池呼吸深沉,蹙著眉,睡得不是很安穩(wěn)的樣子。洛謠拱到她懷里,抬手撫平她眉間攏起的小山,又圈住她的腰,有一下沒一下的輕拍她的后背。這樣不久,洛池的呼吸便平穩(wěn)下來,溫溫?zé)釤岬膰姙⒃诼逯{額前,帶著些許酒氣,和洛池獨(dú)有的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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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謠拍她的手漸漸停下來,隔著一層布料去感受她皮膚的溫度。那夜熟悉的炙熱感又縈繞上來,洛謠大著膽子揚(yáng)了揚(yáng)頭,蹭上洛池的鼻尖。兩人的氣息瞬間焦灼在一起,烘烤得洛謠也跟著“醉”了,眼前迷迷蒙蒙的一片,她索性閉了眼不去看,憑著本能去碰觸一線之隔的唇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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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gè)人,四片唇摩挲在一起,柔軟的觸感讓洛謠頭皮微微發(fā)麻。因?yàn)槭窃谧觥皦氖隆?,她大氣都不敢出,依舊閉著眼做“掩耳盜鈴”狀。她呼吸不暢,磨蹭間張開嘴,誰料一聲舒適的喟嘆破唇而出。洛謠當(dāng)即楞住,不敢再動(dòng)也不敢睜眼,心里已經(jīng)在編排搪塞洛池的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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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編排還沒落地,就覺唇上重重挨了一口,緊接著下唇被銜住用力吸吮,洛池的舌撬開她的牙關(guān),以不容抵擋之勢(shì)在她口腔內(nèi)席卷肆虐。再來便是天旋地轉(zhuǎn),洛池壓在她身上,呼吸間全是洛池的味道,周身籠罩在洛池的溫度里,身體也不知何時(shí)被洛池緊緊禁錮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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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池在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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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識(shí)總是比反射神經(jīng)慢半拍,當(dāng)洛謠意識(shí)到這一點(diǎn)的時(shí)候,酥酥麻麻的電流已如潮水一般涌入她的四肢百骸。她的手不自覺的圈緊洛池的腰,微微仰著頭迎合洛池的吻,吐息間難掩些許聲響,她覺得就連她的發(fā)絲都是歡呼雀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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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池的吻不停歇,溫?zé)岬恼啤K于忍不住喘著粗氣睜開眼,然而,當(dāng)她睜開眼時(shí),卻對(duì)上一雙黑白分明毫無聚焦的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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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池沒醒,還醉著,眼里沒她,那么,洛池在吻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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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還能有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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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xì)小的電流依舊刺激著她的神經(jīng),只不過刺的是痛覺神經(jīng)。痛覺又逆向行駛,叫囂著從她發(fā)尖指縫匯至心頭,留下一路塵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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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天堂到地獄,原來只有一眼的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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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謠一把攥住洛池的手腕,眼淚兀自滑向兩邊,浸濕了枕邊的長發(fā)。她盯緊洛池的臉,猶不死心般顫聲叫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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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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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著洛池的瞳孔慢慢縮緊,定在她臉上,又左右掃了一圈,面色幾經(jīng)變換,最后凝結(jié)成一個(gè)悲傷的形狀,洛池叫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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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謠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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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謠的心被這個(gè)疑問句轟出個(gè)血窟窿,冷風(fēng)呼呼的灌進(jìn)來,從里到外涼了個(gè)透徹,她別開眼不再看洛池,再也忍不住鼻涕眼淚糊了一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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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池的手從她睡裙里退出來,顫抖著探過來想要幫她擦擦眼淚,被她狠狠拍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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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池頹然跨坐在洛謠身上,這會(huì)兒什么酒都醒了,她迷蒙中感覺洛謠在親她,那處感無比清晰游走在她唇上,期盼已久的吻夾著喟嘆就在她嘴邊,她忍不住也不想再忍了,她不要眼睜睜看著洛謠屬于別人。無論這是夢(mèng)境也好,現(xiàn)實(shí)也罷,她只想放縱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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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放肆的回應(yīng),進(jìn)而反客為主,滿腔的欲望揮灑出來。也許是情欲迷了心智,她沒能及時(shí)察覺洛謠的反抗,正在她得意忘形之時(shí),忽聽?wèi)牙锏娜藘侯濐澪∥〗辛艘痪洹敖恪保袷窃谔嵝阉纳矸?,待她睜眼又看到心愛的人在自己的攻?shì)下哭得凄楚。洛謠的眼淚戳著她的心,一時(shí)心痛難忍。她想問一問為什么梁天歌可以,她就不行?可是這話太過卑微了,只說出兩個(gè)字,后面的話便再也擠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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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本想不管不顧就這樣都攤出來算了,總不會(huì)比現(xiàn)在更糟,可剛開口說了一個(gè)“我”字,便被洛謠打斷。她的妹妹,從小只聽她話的妹妹用生冷且哽咽的聲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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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你喝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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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連個(gè)表白的機(jī)會(huì)都不給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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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謠實(shí)在沒辦法再承受更多,哪怕一句“我認(rèn)錯(cuò)人了”她都受不住,她現(xiàn)在什么都不想聽,不,她現(xiàn)在連洛池這個(gè)人都不想見到。想著她趕忙翻身起來,趿拉著拖鞋就往外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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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池眼疾手快拉住她,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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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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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謠掙了兩下沒掙開,抽著鼻涕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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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客廳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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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池松開她,拎著自己的枕頭,長嘆一口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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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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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謠不與她爭辯,得了話轉(zhuǎn)頭又扎到床上,將自己悶在被子里。洛池退出來坐在沙發(fā)上,靠著枕頭,看著她親手帶上的房門,心里異常麻木,腦子里也亂糟糟的竟是些不相干的事情。她閉上眼,幾乎一瞬間沉入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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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被渴醒的梁天歌頂著一顆疼得即將炸裂的腦袋對(duì)著門口大包小包的東西苦笑。她還想說逛超市的時(shí)候洛池怎么不攔著她,結(jié)果人家寶都押在后面。任憑你再多心機(jī),樣樣成雙成對(duì),回頭洛謠還是跟她洛池睡,你就摟著東西獨(dú)守空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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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dāng)她發(fā)呆之際,門鎖自行轉(zhuǎn)了個(gè)圈,接著推開一道縫隙,洛謠賊一樣一閃身晃進(jìn)來。一回身,四目相對(duì)……洛謠尷尬的撓撓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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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想著別吵醒你?!闭f話間帶著濃濃的鼻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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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天歌皺眉,再仔細(xì)看她眼睛也是紅腫的,明顯哭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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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謠一見梁天歌的神情,便知被看出來了。她低著頭繞過梁天歌走去沙發(fā)那里,人一歪便躺在上面,想想早上離開時(shí)洛池趴在沙發(fā)上睡得香甜,她這滿心的酸楚就直往腦門上沖!不行,她又想哭了,真的好委屈……洛池這個(gè)敗類!人渣!色胚!喝醉酒了不起?!喝醉酒就能耍流氓了?!耍完了你倒是……負(fù)責(z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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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謠哭的肝腸寸斷,她才不管昨晚上明明是她自己沒讓人洛池說話,總之她就是傷心!就是委屈!她實(shí)在不欲多做解釋,也不愿被梁天歌圍觀,只一個(gè)勁兒對(duì)梁天歌揮手,叫她該做什么做什么去,別搭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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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洛池醒來,洛謠早就不見蹤影。洛池沒去找,也沒打電話,自己屋里屋外轉(zhuǎn)悠一圈。擼胳膊挽袖子的親手將每一個(gè)角落都擦了一遍,一點(diǎn)一點(diǎn)抹去洛謠來過的痕跡。行吧,洛謠這態(tài)表的不能再明顯了。不過這樣也好,她也不用糾結(jié)了,不用忐忑了,知道結(jié)果總比活在未知里強(qiá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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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池扔了抹布,坐在冰涼地板上,抹了把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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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現(xiàn)在開始,這里就是她的家,只屬于她的,沒有洛謠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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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劇場(chǎ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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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謠:洛池你個(gè)人渣!敗類!色胚!
洛池:嗯?
洛謠:你親錯(cuò)人了你知道么?
洛池:嗯?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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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謠:……唔,你干嘛(推,推)
洛池:(摟緊)告訴我,我親錯(cuò)了么?
洛謠:……
洛池:不說?那就親到對(duì)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