預(yù)警：老文補(bǔ)檔 是up被某綠色軟件偷家后的搬家行為…純清水 建議14歲以上青少年觀看 1w+ 請放心食用！

米英only?普設(shè)???酒保（水手）米×海盜英

搭配Southampton食用更佳。

summary：我那藍(lán)色眼睛的愛人啊，請你別再憂傷。

我們的愛在此刻揚(yáng)帆起航。

?????

1.????

If your life is not going well, please escape with me.

如果你的生活并不如意，請和我一起逃離吧。

????????阿爾弗雷德·f·瓊斯是個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打工人，他在一家名為“happy?time”的酒館里站前臺當(dāng)酒保。

????????今天的阿爾弗雷德和往常一樣，套上工作服，在前臺收拾昨晚一堆醉鬼狂歡后留下的碎酒瓶。

????????“Oh.Bad?luck.”他一邊收拾一邊小聲抱怨，“在這里工作真是——糟透了！”

????????酒館臨近碼頭，船靠岸的鐵索聲和水手們踩著船板的吱嘎聲盡收在阿爾弗雷德耳底。這個剛剛過完19歲生日的男孩面對浩瀚的大海不免動了心。

???????陽光透過酒館的窗均勻地灑在他身上，海風(fēng)一樣穿了過來，撩起他鬢角細(xì)碎的發(fā)，帶著少年的夢晃晃悠悠地投進(jìn)那片深藍(lán)。

???????“嘿，如果可以，真想當(dāng)個水手?！彼?。

???????“吱嘎?！本起^的門被人猝不及防地拉開，朽木茍延殘喘地發(fā)出破碎的聲音，將阿爾弗雷德從夢中拉了出來。

???????緊接著，一個男人出現(xiàn)在雕花的木門之后。

???????男人穿的很隨意，但仔細(xì)看看那件襯衫就能發(fā)現(xiàn)之上的繁瑣繡金花紋。那人右眼上戴著眼罩，左眼眼眸中的祖母綠閃耀得令人移不開眼睛。

???????像是認(rèn)識了好久的朋友，男人沖他招了招手，放蕩不羈地笑了一笑：“來杯朗姆?！?/p>

???????他頓了頓，又補(bǔ)上一句：“…謝謝?！?/p>

???????阿爾弗雷德幾乎愣在原地。直覺告訴他，這個男人絕對是船上的人，保不齊還是船長。

????????“喂，小子，我說來杯朗姆?！蹦腥税櫫税櫵拇置济?，涂著黑色指甲油的五指不太耐煩地敲打著桌面。

????????阿爾弗雷德這才手忙腳亂地動起來，加冰配酒一步不差。“您的朗姆?！彼麑㈣F托盤送到男人身邊，本能地沖他笑了一下。

????????這回輪到男人愣住了。

????????不錯，像阿爾弗雷德猜的那樣，亞瑟柯克蘭的確是個船長。還是個海盜船長。

????????他的船在五分鐘前剛剛靠岸，他終于有個機(jī)會偷溜下來喝幾瓶酒——要知道，咱們的船長嗜酒如命，但偏偏酒量不行，于是船員們默契地一律禁止了船長在船上時的飲酒權(quán)。

???????無論怎樣，在海上漂泊了幾天幾夜的柯克蘭饞酒饞的眼睛都更綠了。他換了衣服，饑不擇食地鉆進(jìn)了離碼頭最近的這個小酒館，即使它如此破爛。不想，剛開門就碰上這個年輕的酒保自言自語說想當(dāng)水手。

????????一杯下肚，亞瑟暖了暖胃口，臉上泛起了有點(diǎn)詭異的紅色。

????????“我說年輕人，”他有點(diǎn)醉地開口，“你——想當(dāng)水手？”

????????“跟著我干吧……啊，跟著我干吧……”不等阿爾弗雷德接話，他又打了個哈欠，胳膊搭上比他還高的年輕酒保的肩頭。

????????阿爾弗雷德現(xiàn)在的心情五味雜陳。

????????怎么這么快就醉了……阿爾弗雷德有點(diǎn)郁悶地想。對了，醉鬼的話能信嗎？

????????亞瑟柯克蘭像是聽見了他在懷疑什么，猛地直起身來，拍了一下阿爾弗雷德的胸膛：“伙計，不要懷疑！你上碼頭去問問，看看誰不知道我柯克蘭的大名……咳咳咳！”

?????????阿爾弗雷德手忙腳亂地給他拍背。稀里糊涂地應(yīng)著他：“對對對好好好是是是你最厲害啦。”

????????干了這么多年酒保的經(jīng)驗(yàn)告訴他，絕對不能跟醉鬼反著來，容易被咬。

????????但是他沒想到這個醉鬼這么不靠譜。

????????“你。你敷衍我?！眮喩獙λ裘?，扽了一下他的肩窩，“年輕人，你沒見過的東西多了呢……跟著我干，薪金缺不了你的?？偙仍谶@小破地當(dāng)酒保好的多。”

?????????一番話真就給他忽悠過去了。等阿爾弗雷德再清醒過來，不知道怎么就上了帆船了。

????????船頭打掃衛(wèi)生的水手看見亞瑟東倒西歪的樣子爆了句粗口，慌忙上來扶他結(jié)果被人家一胳膊甩開。

????????“我沒醉！我酒量好得很！”亞瑟不耐煩地?fù)]了揮胳膊，拽過阿爾弗雷德，“給你們介紹一下，這是……”

????????他扭頭看阿爾弗雷德：“……你叫什么來著兄弟。”

?????????“……”

????????“阿爾弗雷德，阿爾弗雷德·f·瓊斯?！?/p>

????????“沒錯！這是瓊斯！”亞瑟有點(diǎn)孩子氣似的拍了拍他有點(diǎn)單薄的胸膛，“以后他就是我的兄弟！我的兄弟就是你們的兄弟！”

????????阿爾弗雷德在那個瞬間是崩潰的。不是招聘嗎，這他媽怎么改結(jié)義了。

?????????幸好水手們似乎對這種場面司空見慣，二話不說地架走了他們的船長，絲毫不管他余音繞梁的大笑。

????????一個水手沉重地拍了拍阿爾弗雷德的肩膀：“辛苦了?！?/p>

???????阿爾弗雷德剛想說沒事，結(jié)果面前這位哥們兒來了一句：

??????“兄弟?！?/p>

2.

My dear, when I see you again, I hope I don't panic again.

我親愛的，當(dāng)我再次看到你的時候，希望我不要再慌張。

???????咱們的酒保和船長的相遇就是這么稀里糊涂。以至于第二天早上的亞瑟和阿爾弗雷德都是懵的。

???????亞瑟有點(diǎn)呆滯地聽著斯科特教育他的長篇大論，努力回想昨天的細(xì)節(jié)，海盜頭子的臉上微不可查地露出了一絲裂痕。

???????然后二話不說地把斯科特扔出了船長室，開始自閉。

???????“我柯克蘭對天發(fā)誓。我再也不喝酒了?！?/p>

???????他想了一會，又往腳后跟吐了一口唾沫。

????????阿爾弗雷德一樣呆滯地坐在水手床的床榻上，看著手里嶄新的水手服發(fā)呆。

???????慢著，這不會是個夢吧？他于是掐了一下胳膊，疼得呲牙咧嘴。哎不是夢。

????????就在昨天，夢幻的昨天，他突然見到一個什么船長，喝了一杯朗姆就醉了的船長，對他說跟著我干的船長，跟他好像是結(jié)拜了的船長。然后他就實(shí)現(xiàn)了他的水手夢？？？

????????好奇怪，但是hero喜歡。

??“說實(shí)在的，伙計?！彼箱伒睦细缤蝗淮瓜骂^來跟他講話，“習(xí)慣就好，一年前我也是這樣被'偉大的船長'忽悠上船的。”

??“……”

??“所以說啊，兄弟，共勉。”

??阿爾弗雷德默默盯著他，心里莫名有一絲不爽。

??“我還不知道他叫什么。”

??“哦伙計，不用擔(dān)心這個。他叫亞瑟，亞瑟·柯克蘭。不過我們一般叫他柯克蘭船長……”

??“亞瑟·柯克蘭……”水手后面再說了什么阿爾弗雷德已經(jīng)聽不見了，他耳邊縈繞著水手粗獷的嗓音，又想起昨天亞瑟張揚(yáng)的笑。

??他仿佛又聽見亞瑟爽朗的聲音：

??“我叫亞瑟，亞瑟.柯克蘭。”

??

??“噢，伙計，我想你最好去甲板上走一走，至少熟悉一下船的結(jié)構(gòu)?！彼痔Я颂掳停昂?，湯姆！帶新人去甲板上轉(zhuǎn)轉(zhuǎn)！”

??角落里一個有些瘦小的青年悶悶不樂第站起來，扭頭對阿爾弗雷德說：“跟我來?！?/p>

??兩個人走在甲板上，湯姆時不時給阿爾弗雷德介紹著什么。灼熱的陽光刺得人睜不開眼，但海上的艷陽天往往不會是什么壞事。

??不知不覺已經(jīng)過了大半天。

??“哦，最后一站?！睖分钢摾锉M頭的小屋說，“那是船長室。是柯克蘭船長的地方?！?/p>

??“我勸你最好不要進(jìn)……”話沒說完，湯姆就看見阿爾弗雷德已經(jīng)在叩門了。

??阿爾弗雷德敲了三下，沒有人回答，他直接拉開門走了進(jìn)去。

??“！我不是說了你不要進(jìn)……”

???????“亞瑟？”

??晚了，一切都晚了。

??亞瑟柯克蘭正泡在浴桶里，昨天的宿醉讓他頭暈。熱水泛起的霧氣氤氳到他的肩部，露出頸部和亞麻色的頭發(fā)。許是因?yàn)樵⊥疤^狹窄，他把腿架在桶沿，身上搭著雪白的浴巾。在阿爾弗雷德這個角度看過去，能朦朧地看見他大腿露出的一點(diǎn)紋身。

??????是玫瑰嗎？他無端地想。

??????亞瑟聽見了響動，回頭看去。他祖母綠的眼睛里有些慵懶地射出銳利的光芒，穿過了氤氳的水汽，打到阿爾弗雷德身上。

??????阿爾弗雷德瞥見他精致的肌膚，下意識捂住了眼睛。

??????哦天哪，他甚至連洗澡都戴著眼罩！

??????身后的湯姆早已跑了，沒留下半點(diǎn)影子。只留他一個人面對熱水中的船長。

??????“……”

???????一陣沉默。

??????“…洗澡怎么不鎖門？”阿爾弗雷德支支吾吾地問。

??????亞瑟柯克蘭有點(diǎn)無奈地把手搭在額頭上，指了指門口阿爾弗雷德腳下的那塊好似鎖頭的廢鐵：“鎖了。”沒用。

??????“……”這該死的鎖頭是不是質(zhì)量不好啊。

??????“我就說我沒看錯人。這個怪力，你天生就是當(dāng)水手的料?！眮喩龡l斯理地?fù)Q了個姿勢，恰好讓浴巾覆蓋全身，“以后桅桿歸你管?！?/p>

??????一瞬間，沒有人說話。房間里充盈著淡淡的木香，混著酒精的刺鼻和紅茶的醇香，鋪天蓋地地要把人淹沒。熱氣彌漫，把阿爾弗雷德熏得迷迷糊糊，他仿佛又回到見到亞瑟的那個夜晚，亞瑟喝的醉醺醺的，靠在他的肩膀上，還在迷迷糊糊地重復(fù)著什么話語。月光那么亮，透過小店的窗欞，映在他身上。

??????亞瑟臉上還是掛著無奈的表情，仿佛并不在意被人看到自己的肌膚。對于一個船長——或者說一個正常人來說，他的體型算不得健康，或許可以被稱作瘦弱。這常常給人一種錯覺，仿佛他才是那個需要別人保護(hù)的人，如果不是他驚人的戰(zhàn)斗力和無法想象的敏捷，他簡直無法在海上、在戰(zhàn)爭頻發(fā)的這里、在兇殘的海盜之爭中生存下來。

??????阿爾弗雷德對這樣的他感到敬佩，但是心里不自覺地涌上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苦澀。

??????阿爾弗雷德到最后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出的船長室?？傊值昧藗€“大力水手”的稱號，成功晉級“桅桿總管”。即便這件事之后的一個星期他都沒有和他心心念念的柯克蘭船長說話。

??????幾個星期過去，不知不覺的，他已經(jīng)熟悉了水手的生活，不過和之前一樣，每天早起晚睡，工作量不大但累的驚人。

??????唯一不同的就是過去的生活里沒有亞瑟柯克蘭。

??????阿爾弗雷德在升船帆的時候總會看到那雙祖母綠的眼睛，有時是在甲板上，有時是在船艙里，有時只在他眼中。他在瞭望臺上時，耳邊總會出現(xiàn)猶如風(fēng)吹麥浪的溫和聲音，有時是夸贊他做的好，有時是埋怨他起得晚，有時只浮現(xiàn)在他夢里。

??????他總朦朧地聽見這樣的聲音：“我叫亞瑟，亞瑟·柯克蘭?！?/p>

3.

I firmly believe that I will not give up sailing，

我堅信我不會放棄航行，

immersed in your sea-like blue eyes.

沉浸在你那海般的眼眸。

??????眨眼間，十一月份已經(jīng)過去，連十二月也快要離開。在美洲寒冷的冬天，無數(shù)的船塵封在了港口，但普萊德溫——亞瑟的船，不會停止它的冒險。

?????“Don't?worry.We?will?not?stop?sailing.”亞瑟本人這樣說，“Because?the?sea?does?not?freeze.”

?????“Come?on,boys!Let's?set?sail!”

??????水手們永遠(yuǎn)忠于他們的船長。包括新人阿爾弗雷德。

??????在冬日里航行總是充滿困難險阻。這時候大西洋的寒風(fēng)總比其他時間更加猛烈，?事故也更加頻繁發(fā)生。不過，普萊德溫什么也不怕。是的，充滿勇氣和信心的海盜從來不會說“怕”！

??????柯克蘭嘴上喊著口號，背地里早已為確定航線熬了好幾個通宵。“哦，天哪，他的黑眼圈就像他的眉毛一樣粗！”水手們總背地里這樣議論著?？驴颂m可能聽見了，也可能沒聽見，不過任由他們?nèi)プh論就是了。

??????船長都如此勤奮，水手們當(dāng)然也不能松懈。這天是阿爾弗雷德值夜班。

??????年輕的美國人站在瞭望臺上，用他蔚藍(lán)的眼睛注視著深色的大海，海水拍打在船舷上，激起雪白的浪花。遠(yuǎn)處的亞瑟柯克蘭摘下眼罩，用平時不用的右眼在黑暗中注視著他。

??????黑暗籠罩之下，阿爾弗雷德的金色短發(fā)是那么清晰，仿佛觸手可得。海風(fēng)呼嘯聲吞噬了一切，抵擋不住那份陽光般的來自美國的自由的熱情。亞瑟柯克蘭遠(yuǎn)望著他的側(cè)臉，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像是要去抓住飄渺不定的他。阿爾弗雷德好像和他?有心靈感應(yīng)一般，他轉(zhuǎn)過了頭。

??????時間在對視的這一刻靜止。

??????阿爾弗雷德好像有些驚訝亞瑟摘下了眼罩?！拔乙詾槟隳侵谎劬κ窍沟?！”他直言不諱的喊。亞瑟提了提嘴角，給他比了個口型。

??????“笨蛋?！?/p>

??????他的聲音消逝在風(fēng)中，卻一個字不落地飄進(jìn)阿爾弗雷德耳朵里。

??????“你才是笨蛋——”

??????亞瑟看著他炸起來的呆毛，沒忍住笑了。

??????是的，阿爾弗雷德是如此的…如此的陽光，如此的熱切，如此的迷人。亞瑟柯克蘭自己都不相信自己用的是“迷人”這個詞去形容一個男孩?？墒?，他不是“cute”，不是“strong”，不是“beautiful”。他是……

??????“?ATTRACTIVE.”

??????他的金色頭發(fā)就像秋天曬干的稻草，滿是太陽的味道；他的笑容就像冬天里的篝火，帶來的不是溫暖，而是熾熱；他的健壯是沒有人可以比得上的，而他的那種不諳世事的天真也是世間獨(dú)一無二的珍寶。

??????他的眼睛——那蔚藍(lán)的眼睛，就像大海一樣深情。

??????亞瑟悲哀地發(fā)現(xiàn)，自己無可救藥地愛上了他——阿爾弗雷德，這個該死的迷人的男人，可他只有19歲！這簡直是在犯罪！

??????愧疚感撲面而來，可是那該死的藍(lán)眼睛的主人還是不消停，在遠(yuǎn)處凝望著，久久不停歇。

??????我們的海盜頭子僵硬地沖他揮了揮手，逃也似的滿臉通紅地回了船長室。幸好天夠黑，阿爾弗雷德看不清他的臉。

??????0點(diǎn)。阿爾弗雷德和湯姆換了班，湯姆拍了拍他的肩膀，滿臉興奮地問：“嘿！伙計，快到圣誕節(jié)了，我們打算開個party。你來不來？”

??????阿爾弗雷德有點(diǎn)呆地站在原地。這么一問，他才發(fā)覺，已經(jīng)快要到圣誕節(jié)了啊。不過之前的圣誕節(jié)都是在酒館里過的，也早忘了過節(jié)是什么感覺了。

??????“哎呦來不來嘛！”

??????“當(dāng)然！”他又猶豫了一下，慢吞吞地問道，“呃，那么，亞瑟會來嗎？”

??????湯姆像是沒想到他會問這個問題，愣了一下：“柯克蘭船長啊，你也知道，他可是個貴族世家的英國人！他大概不會來參加我們美國人的party，你知道，他們只喜歡假惺惺的舞會！再說了，他不來，才玩的開心嘛?！?/p>

??????阿爾弗雷德的呆毛迅速耷拉了下來。

?????“你要真想讓他去，怎么不去問問他本人？”

??????阿爾弗雷德猛地抬頭：“可以嗎？”

??????……

??????“Hey!Arthur?Kirkland！”

??????“What's?wrong?”

??????“hmm，nothing.”阿爾弗雷德笑著撓了撓頭。他倚在船長室的門上，蔚藍(lán)的眼睛似躲非躲地偷偷注視著眼前臉上還有一抹紅暈的人：“W——Would?you?like?to?join?our?party?Of?course?if?you?don't…”

??????“Ssh——”亞瑟柯克蘭伸出食指，覆上他的唇，“Ok.I?will?go?with?you,anytime.If?you?want.”他又愣一愣，淡粉色又爬上他的耳垂，“當(dāng)然，不是為了你才去什么的…”

??????阿爾弗雷德才發(fā)覺曖昧的氣氛，他有點(diǎn)臉紅地推開亞瑟的手，轉(zhuǎn)身離開。只留下一句話劃破夜幕：“平安夜見！”

??????亞瑟柯克蘭看著他遠(yuǎn)去的背影，愣了好久。

4.

My dear love, please stop hesitating.

我親愛的愛人啊，請你別再彷徨。

Please kiss me with your love.

請以你的愛意來熱吻我。

??????節(jié)日的到來總是那么快。

??????快到亞瑟柯克蘭甚至來不及找出一件合適的晚禮服去參加派對。不過他很快就不會因?yàn)檫@個而沮喪了，不錯，美國人的派對從不需要晚禮服！

??????這里有朗姆，有啤酒，有威士忌，有巨大的派對水果蛋糕，有高大的、枝條繁盛的圣誕樹，有美國人歡快的吶喊，有阿爾弗雷德。這里沒有客套，沒有虛偽的笑，沒有空蕩蕩的晚禮服和繁華但不沾人氣的歌舞廳。

??????這里不是英格蘭的家庭舞廳。這里是大西洋。這里是普萊德溫，只是他、哦不，是他們的普萊德溫。

??????在黑夜的籠罩和溫暖的火光之下，他久違地真心笑了。不知道是誰先開始扔起了蛋糕，幾塊奶油濺在他臉頰邊，年輕強(qiáng)壯的男人們彼此抹著蛋糕，也不知道哪一塊招呼到了他臉上。

??????“嘿！小子們，讓你們看看誰才是這條船的主人！”亞瑟柯克蘭笑著大喊，抓起一塊蛋糕扔了出去，正好砸到了湯姆。當(dāng)他正要揚(yáng)起猖狂的笑，猝不及防地被抹了一臉奶油。

???????阿爾弗雷德站在他身后，大笑著指著他一片狼藉的臉。

??????“阿爾弗——”亞瑟胡亂抹了一把臉，把手上的奶油全部糊到阿爾弗雷德的額頭上，“是時候讓你小子看看我的厲害了！”

??????他們像小孩子一樣互相扔著蛋糕，亞瑟的眼罩已經(jīng)完全被奶油包裹住了，阿爾弗雷德的眼鏡也沒能幸免于難。

??????兩人逐漸扭打在一起——用奶油和蛋糕。阿爾弗雷德趁機(jī)開了一瓶啤酒，泡沫沖了亞瑟一身。

??????“你這小子，不要亂糟蹋東西??！”亞瑟靠他僅僅殘留的一點(diǎn)理智喊道，即使這樣，下一秒他還是倒了阿爾弗雷德一身威士忌。

??????哦，這男人之間該死的勝負(fù)欲。

??????不知不覺間他們已經(jīng)滾倒在甲板上，不遠(yuǎn)處的篝火閃爍著，忽明忽暗，巨大的圣誕樹蔭蔽著一切，像是一個酒和熏香味道的夢。

??????美國人蔚藍(lán)的眼睛近在咫尺。他甚至還在暈暈乎乎的笑著，看起來像一只還在搖尾巴的大型金毛犬。亞瑟柯克蘭幾乎癡迷地望向他，望向那雙猶如他深愛的大海的眼睛。

??????阿爾弗雷德甚至還在靠近。

??????灼熱的視線相交，深情而熱烈。亞瑟柯克蘭幾乎有些驚慌地閉上了眼，他的睫毛因?yàn)榫o張而微微顫動著，叫阿爾弗雷德移不開眼睛。

??????不知道誰先開始的這個吻。美國男孩小心翼翼地窺探著，卻依舊可以奪去英國人的全部呼吸。熾熱的鼻息撲在亞瑟臉上，那一瞬間，他感到距離大海是那么近，又那么遠(yuǎn)。

??????喧囂已經(jīng)覆滅，方寸間此刻寧靜。

??????“亞瑟…亞蒂？我可以這樣叫你嗎？”亞瑟迷迷糊糊間聽見美國人磁性的聲音，他說的話甚至不容人去思考。

??????“我愛你?！彼f。

??????像是溫柔的波浪，洶涌著包裹了他的全身，他的思想，他的內(nèi)心，將他殘存的那抹理智沖刷的一干二凈。那簡短的三個字砸在他心底的海洋中，激起一陣陣水波，回蕩不絕。內(nèi)心里有個聲音喚著：“承認(rèn)吧柯克蘭！你早就無可救藥地愛上了他——阿爾弗雷德·f·瓊斯！”

??????可是他的理智本能地抗拒著，沖他大吼著他的陰暗、他的卑鄙、他的見不得人的感情。他推開面前的男孩，不顧他挽留的吶喊，他背過身跑開了。他驚慌失措地逃開了。

??????平安夜的篝火投射出他逃竄的影子，照不透他支離破碎的心。

5.

O my dear love, please stop grieving.

我親愛的愛人啊，請你別再憂傷。

Please gaze at me with your clear blue eyes.

請以你湛藍(lán)的眼眸凝望我。

??????美國人很少煩惱，他們總是善于捕捉生活中一切細(xì)微的美好，而不是一昧地沉浸在傷痛之中。即便這使他們看起來總有點(diǎn)神經(jīng)大條，他們也從來不在乎。可是，他們又擁有著極其豐厚的情感，這使他們往往很矛盾。不錯，此時阿爾弗雷德就被這矛盾所困擾著。

??????他的柯克蘭船長看起來并不討厭他的親吻，但是英國人又迫切地拒絕了他的告白——如果在被告白時逃開算得上拒絕的話。

??????人世間最迫切的事情不過是生、死和愛。生已經(jīng)過去好多年，死又離得是那樣遠(yuǎn)。在這熙熙攘攘的塵世中，愛是那么容易，卻又是那樣難。阿爾弗雷德摸不清亞瑟的心，就像亞瑟也看不透他自己。

??????阿爾弗雷德站在船長室門口第三次敲響了門，沒有回音。他長嘆一聲，將手里的東西塞進(jìn)了門縫，轉(zhuǎn)身離開了。

?????亞瑟柯克蘭蜷縮在船長室的一角，本來就瘦弱的他此刻像是要壓縮他的身體，把自己鑲嵌在木板之中。

??????噢天哪，昨天阿爾弗雷德一定是喝醉了。他稀里糊涂地想。不然他為什么會說出這樣的話？這樣輕佻，這樣隨意，這樣不切實(shí)際。

??????他自己都不愿承認(rèn)他多么迫切地希望這一切的一切都是真的，而自己沒有逃開，而是趁著恰到好處的氣氛接受了告白。

??????他緩緩站起，走到門邊撿起那張看起來頗為單薄的紙片。上面是飄逸的筆跡，一看就來自那個他熟悉的人。

??????“Merry?Christmas！”旁邊畫了小小的圣誕樹、一對粗眉毛和一根呆毛。

??????亞瑟忍不住笑了。他說不準(zhǔn)他現(xiàn)在什么心情，也許應(yīng)該快樂，畢竟今天是圣誕節(jié)；也許應(yīng)該悲傷，因?yàn)閻蹮o所得；也許應(yīng)該后悔，因?yàn)槭撬H手造就的一切。這看上去像是瘋了，他自暴自棄地嘲道，捂住臉搖搖欲墜地站起來，他的目光在那張祝福而又充滿悲傷的卡片上停留了一瞬，扯了扯龜裂的唇，顫栗著將它扔到一旁。偉大的海盜船長才不會因?yàn)槠咔榱瓜拢甙恋挠澥恳步^不會因?yàn)橐粋€七葷八素的吻低下昂著的頭——至少他，亞瑟·柯克蘭，認(rèn)為自己不會。畢竟普萊德溫不會被求愛失敗的美國人耽擱了航行，地球也不會為情感交雜的英國人停止了轉(zhuǎn)動。是的，就像他自己想的那樣，像他這樣的威武的海盜拒絕了水手的求愛并不稀奇，就算是這艘船沒有了阿爾弗雷德也不會怎么樣，只不過少了個人拉桅桿罷了。對，就是這么簡單，他亞瑟柯克蘭的生命里沒有了阿爾弗雷德也不會怎么樣……

????可是那雙藍(lán)色眼睛、像他所向往的海一樣瑰麗的藍(lán)色眼睛，總是不知好歹地像之前一樣，閃爍著流光出現(xiàn)在他的夢里。這雙眼睛的主人也常讓亞瑟柯克蘭想起大海，不是航行中一眼望不到底帶來迷茫和幽閉的海，而是許多許多年前，在那輝煌冰冷的珠寶封閉之下仍然能一眼望得到的、鉆石般般剔透堅定熾熱的海。

沒有航海過的人總是對大海充滿向往的，16歲的亞瑟也一樣。少年人不愿再困在虛假的社交禮儀和無盡的酒桌之中，總是幻想著在海上披荊斬棘地航行，天生就對眼罩和刺刀沒有抵抗力。于是他費(fèi)盡心力弄到了船，開始了他的航海生涯。當(dāng)年他只身一人離開了錦衣玉食的生活，一路漂泊到了海上，杳無音訊，直到3年后他再次出現(xiàn)在人們的視野里，人們才發(fā)現(xiàn)他已經(jīng)從當(dāng)初的那個毛頭小子變成了名揚(yáng)一方的海上霸主。沒人知道他在這段時間里經(jīng)歷了什么，所以留下許許多多揣測的傳說。如今，23歲的他在別人眼中還是個年輕人，可是當(dāng)聯(lián)系到他的經(jīng)歷、他所受過的挫折、他身上的銳利氣勢和那些風(fēng)靡一時的傳說，就絕對不敢妄自評價這人的心理年齡。畢竟那是柯克蘭，英國貴商的小兒子，如今的海上霸主，亞瑟·柯克蘭！

這個名字似乎被神化了，無數(shù)海民水手——即便是比他年齡大了好多的中年男人，也發(fā)自內(nèi)心地敬佩起亞瑟來。人們開始興致勃勃地討論他，不僅是他那些神幻般的傳說、游記，更有他個人的生活。古往今來，英雄或鬼雄這類名聲遠(yuǎn)揚(yáng)的人物的情感生活往往最膾炙人口。有人說他曾和漁民的女兒墜入愛河，有人說他曾與農(nóng)女有過一夜情，更有甚者說他成為某個國王的繼子，而公爵的女兒將要被許配給他。

這些謠言成為他偉大功績的一部分，也許將永世伴隨著他?；蛟S幾百年后漁民們再次提起那位意氣風(fēng)發(fā)年輕得不可思議的海盜船長，只僅僅驚嘆于這些“傳說”罷了，而他真正經(jīng)歷過的、愛過的，卻都將隨著他自己的身影隱沒在滄海桑田之中了。

以上種種，柯克蘭自己當(dāng)然也能想到。對于那些謠傳他從來沒有出面反駁或者證實(shí)過，或者說他也不屑出面。其實(shí)說到底他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真是假，長時間的航行也許沒有磨滅他的勇氣，但是麻木了他的情感。他在性方面駕輕就熟，但他對情感卻是一竅不通。女人們把握不住他的真心，他的殼也無法被她們打破。

可是阿爾弗雷德不一樣。

他像是一團(tuán)灼熱的火，帶著加州灼熱的風(fēng)吹開了不列顛的陰云，給了亞瑟許久沒有見過的晴天。

淚不知道什么時候從亞瑟的眼角蔓延開來，滑到他的腮邊，又順著凸出的顴骨低落下來。他無力地在鋪著毛毯的皮椅上坐下，用顫抖的手和往常一樣泡起了紅茶。這才注意到，天氣很好。陽光透過四分之一的舷窗，從海平面上偏斜著射進(jìn)船艙，海面反射著天光，晶瑩剔透，像是昨夜的月亮。光打到書桌上的玻璃擺件上，又反射到遠(yuǎn)處的朗姆酒瓶上，照的艙內(nèi)有點(diǎn)失真。亞瑟抿了一口紅茶，醇香在他舌尖炸開，充斥了口腔?；蛟S該退休了，他想。

6.

Scorching fire, please let the sunny day burn.

灼熱的火啊，請讓晴天燒灼。

Dispel the haze in your eyes.

驅(qū)散你眼中的朦朧。

船在五天后靠岸了。

當(dāng)水手們正慶祝他們又共同完成了一次漂亮的冒險時，我們的船長卻做了一個驚天動地的決定。

艙內(nèi)隨著話音落下而瞬間靜止，所有人不約而同地愣住了，齊刷刷望向平靜得不太正常的柯克蘭。有的人手里還高舉著沒來得及開瓶的啤酒，瓶子掉在地上，碎了個稀里嘩啦。

“什么？解散？！”湯姆最先叫出聲，他眼里甚至還留存著一絲未消退的喜悅，“騙人的吧！普萊德溫怎么會解散？”

逐漸也有人動起來，丹尼爾——一個健壯的中年船夫，尷尬地扯起嘴角笑了兩聲：“柯克蘭船長，今天不是愚人節(jié)吧？這個玩笑可一點(diǎn)也不好笑！”人群齊齊附和著，你一句我一句說著這一看就是英國經(jīng)典笑話，明明一點(diǎn)都不好笑?？墒莵喩驍嗔怂麄?。

這不是開玩笑。他說。他平靜的聲音里甚至不摻一絲情感，也絲毫聽不出悲傷。普萊德溫從今天開始不復(fù)存在了。

阿爾弗雷德站在人群后面，低垂著眼眸，面上無波無瀾。他聽見亞瑟說解散，說抱歉，說各位偉大的水手船夫們，辛苦你們了……

他聽見亞瑟的聲音壓得很低，喉嚨間還帶著一點(diǎn)沙啞。他聽見水手們震驚的戰(zhàn)栗，他聽見人群的吵嚷圍著那人要一個理由，他聽見勸慰，他聽見忠告和血淚，他聽見亞瑟的沉默和淚。

震耳欲聾。

他默默轉(zhuǎn)身離開了碼頭。他走在街上，一眼望見那家酒館的光。老舊的燈閃爍著，破爛的門吱嘎吱嘎著，紙醉金迷的“happy time”跟他辭職前一模一樣?？墒撬僖矝]有地方去了。

他才想起悲傷似的，僅一瞬間情緒就洶涌地淹沒了他。他的胸腔不住地起伏著，顫抖著貼著墻根慢慢地坐下。來往的行人或驚奇或厭惡地望著他，指指點(diǎn)點(diǎn)一陣又徑直離開。他把臉整個埋在手掌里，溫?zé)岬囊后w從他指縫間流下，灑在地上，洇濕了他襯衫的袖子和磚縫里的苔蘚。在這個冰冷的夜里，在這一年的最后幾天里，在霓虹燈眼花繚亂的照射下，阿爾弗雷德·f·瓊斯沒有家了。

在淚水的朦朧和上涌的困意中，阿爾弗雷德恍恍惚惚地聽見了腳步聲，有什么東西蓋在他身上。

腳步聲的主人用帶著繭子的手拭去了他的眼淚，溫柔地揉了揉他的頭發(fā)，沙啞的聲音傳過來。

“晚安?！?/p>

7.

My unspeakable lover, please don't hesitate.

我那不善言辭的愛人啊，請你別再猶豫。

Let our love mingle in this moment.

讓我們的愛意在此刻交融。

又過一年。

阿爾弗雷德站在酒館的前臺，照例打掃著前一夜的狼藉。他熟練地清洗著沒被摔碎的酒杯和盤子，和往常一樣抱怨著這種日子什么時候才是個頭。

海浪聲透過窗子傳過來，他緩慢地停下手里的動作，有點(diǎn)僵硬地轉(zhuǎn)過身從窗子向外面望出去。這家酒館還是離碼頭這么近，似乎能聽到海的呼吸。朝霞剛從東方爬出來，月牙還掛在遠(yuǎn)遠(yuǎn)的天空的一角，倔強(qiáng)著不愿意離去?？申柟鈪s早已覆蓋了整個碼頭，透過窗子，伴著海風(fēng)，溫柔地在他耳邊盤旋著。酒館一角閑置的高腳凳上疊著一件紅色的大衣，袖口已經(jīng)被歲月染上了幾縷暖黃，卻熨燙得平平整整，沒有一絲皺褶。阿爾弗雷德閉上眼睛，光透過他的眼皮，看起來像是粉紅的一片……他的藍(lán)色眼睛反射著霞光，流光溢彩，勝過了整片大海。

門外，隱隱約約透進(jìn)一點(diǎn)朦朧的光影，綠色的眼眸在遠(yuǎn)處透過門縫注視著陽光照耀下的少年。光射在瓊斯的金黃頭發(fā)上，就像秋天曬干的稻草，滿是太陽的味道；又像冬天里的篝火，帶來的不是溫暖，而是熾熱……

那蔚藍(lán)的眼睛，比大海還要深情，還要讓人心動。

如此的陽光，如此的熱切，如此的迷人，如此的不可捉摸……

“?ATTRACTIVE.”

“MYSTERIOUS.”

男孩像是察覺到什么，緩緩扭過頭來，正對上凝望的綠色眼睛。

時間在對視的瞬間靜止，方寸間此刻寧靜。

?

?

The sea breeze blows gently,The waves sway slowly.

海風(fēng)輕輕吹，海浪悠悠搖。

There is a wind blowing through your and my faces.

有風(fēng)吹過你我臉龐。

O my blue-eyed lover,Please stop being sad.

我那藍(lán)色眼睛的愛人啊，請你別再憂傷。

Our love sets sail here.

我們的愛在此方寸間揚(yáng)帆起航。

Our love sets sail at this moment.

我們的愛在此刻揚(yáng)帆起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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