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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會大作戰(zhàn) 狂三外傳 第六卷 第四章 於是,災(zāi)禍降臨

2023-07-23 09:10 作者:CR_孤_老司機  | 我要投稿


  ……首先說明她是個什麼樣的存在吧。
  她是基於白女王與召喚術(shù)士的惡意誕生出來的,目的是造成第五領(lǐng)域的混亂,甚至毀滅。
  她沒有心靈──有的只是為達(dá)目的所產(chǎn)生的衝動。
  她不會思考──即使沒有思緒,她也擁有令人絕望至極的力量。
  她沒有希望──有的只是破壞這個目的。
  鑄模完美無缺,外表也模仿得幾乎無懈可擊。不過,沒有注入靈魂。因為不需要,而召喚術(shù)士也不知道如何注入靈魂。
  所以她是百分之百的戰(zhàn)斗機器,同時也是災(zāi)禍的化身。
  ……曾經(jīng)看過她身影的準(zhǔn)精靈早就從鄰界消失已久,現(xiàn)任支配者中也沒有人知道關(guān)於她的事,就連必定會追蹤她的篝掛葉羅嘉也只是「知道她是個貨真價實的地雷,卻沒有料想到地雷的破壞力」。

  她從第十領(lǐng)域飛到第九領(lǐng)域,從第九領(lǐng)域飛到第六領(lǐng)域,再從第六領(lǐng)域飛到第五領(lǐng)域。
  「好快!」
  篝卦葉羅嘉拚命緊追在后,卻被狠狠甩在后頭。勉強利用追蹤用的靈符(蘊含靈力的符籙。葉羅嘉能利用靈符進行各式各樣的戰(zhàn)斗方式)得知她的行蹤。
  以驚人的速度飛翔的她抵達(dá)第五領(lǐng)域后不久,停止前進。
  「第五領(lǐng)域……」
  葉羅嘉發(fā)現(xiàn)她的目的地是自己所統(tǒng)治的領(lǐng)域。
  那裡有她的弟子蒼,還有其他戰(zhàn)斗型準(zhǔn)精靈正在戰(zhàn)斗,必須想辦法阻止她才行。
  「……會死多少人呢……」
  葉羅嘉吐出喪氣的呢喃。會死吧,肯定會死。不,不只如此,連是否能戰(zhàn)勝都不得而知。包含自己在內(nèi),有幾個人能倖存呢──
  「不過,為何會出現(xiàn)那種東西?」
  第十領(lǐng)域的靈力處於穩(wěn)定狀態(tài)。自從時崎狂三討伐「操偶師」后,偶爾才會發(fā)生幾次廝殺,所以光是篝卦葉羅嘉抵達(dá)第十領(lǐng)域,統(tǒng)治便進行得很順利。
  由於對方的實力明顯差自己一截,葉羅嘉並沒有殺死對方,甚至還讓對方使出全力戰(zhàn)斗。
  這時剛才那塊黑色物體突然出現(xiàn)在她眼前──如今則化為少女的姿態(tài),以飛快的速度前往第五領(lǐng)域?,F(xiàn)在回想起來,那塊黑色物體依舊出現(xiàn)得毫無徵兆。
  「跟白女王……」
  應(yīng)該有關(guān)吧。搞不好是她派來的新手下。不過──
  思緒不斷縈繞,宛如在沒有出口的迷宮徘徊。葉羅嘉暫時停止思考,專心追趕她。
  抵達(dá)第五領(lǐng)域后,她突然開始下降。還以為她要降落在一片空曠的草原,隨后卻默默地劈砍地面。
  「……啥?」
  巨劍一揮,地面便下陷。目睹可能破壞整個世界的一擊,葉羅嘉啞然無言。而她並未採取著地姿勢,而是從頭部鑽入地面。
  「這裡…………難不成是…………」
  第五地下城「Elohim Gibor」。目前白女王軍隊駐守的最難關(guān)地下城。
  「……果然是被召喚來的嗎?」
  葉羅嘉利用靈符通知部下自己將直闖地下城后,毅然決然地獨自飛進被貫穿的洞口。

  ◇

  「終於!來到第十層了,好耶~~!」
  響歡欣鼓舞地轉(zhuǎn)圈圈。狂三嘆了一口氣,輕輕打了一下她的頭。
  「好痛,干嘛打我啊?!?br>  「妳太鬆懈了,稍微注意一點──」
  「可是,從剛才起都沒有怪物出現(xiàn)啊。這是那個吧,最下層是大魔王專用,完全沒有其他蝦兵蟹將的模式?!?br>  「或許吧,但千萬不要掉以輕心。」
  「好啦~~」
  有別於第九層的長廊,第十層下樓后立刻來到一間寬敞的房間。兩邊牆面井然有序地排著一扇扇鐵門??袢恍腥送茰y下樓后位於正面的那扇特別大的鐵門裡頭就是大魔王的房間。
  「怎麼辦?要一扇一扇進去嗎?」
  蒼說完,阿莉安德妮與狂三互相對視。
  「感覺會有什麼新發(fā)現(xiàn)──」
  「也有可能是敵人在等候~~」
  「那我建議先打開一扇門觀察裡面的情形吧。假如有敵人在,那就直接前往疑似大魔王房間的那個場所。若是有什麼有趣的東西,就從頭一扇一扇打開來看看?!?br>  沒有人對響的建議提出像樣的反對,一行人便決定先打開最左邊的那扇門。打開前,響姑且先觸摸鐵門感受是否有陷阱或敵人的氣息。
  「……沒有陷阱和敵人的氣息。不過,若是對方使用【潛藏】或【隱形】,我也沒轍就是了。狂三妳能感受到敵人的氣息嗎?」
  「我沒有那種探查的技能……不過,如果要我以直覺猜測……這裡面並不存在生命體?!?br>  觸摸鐵門的狂三說完,所有人點頭表示理解。
  「嗯,比起我,狂三那不輸技能的第六感可信度比較高。那我要開門嘍~~!」
  響打開鐵門??匆婇T內(nèi)的「東西」,有人失望;有人沒有什麼想法;有人發(fā)出低吟;而有人則是──
  「交給我吧?!?br>  毫不猶豫地邁步奔跑。位於房間中央的是黑色方柱,也就是鄰界編排時出現(xiàn)的殘留記憶。
  而那方柱有極高的機率會「出現(xiàn)某個少年的回憶」……!
  「狂三,這裡算是第十層喲!」
  「那個東西有什麼問題嗎?」
  「我也不知道呢……」
  感到困惑的兩人、驚慌失措的響,以及拋下三人,毫不猶豫觸摸方柱的狂三。
  於是,排山倒海的情報立刻朝她涌來──

  ◇

  火焰。熊熊烈火包圍四周。
  不管面向哪裡,走向哪裡都是一片火海。而「我」似乎是一名年幼的少女。
  視角很低,左右手不斷擺動,眼睛不停流出溫?zé)岬囊后w。
  身體並非憑我的意志在活動。真要說的話,像是處於不能隨心所欲活動的夢境狀態(tài)。身體依照這孩子的意志擅自行動。
  這孩子的思緒強烈地傳了過來。希望有人幫助她、拯救她,希望有人陪在她身邊。
  她的愿望如此純粹簡單,卻是目前最大的難題。
  不過,自己確信她一定能死裡逃生,絕對能平安脫險。
  ──因為自己知道有個英雄會在這種時候趕來救她。
  ──因為自己知道那個人就算無能為力,只要聽見求救聲便會奮不顧身地邁開腳步奔跑。
  「■■!」「■■■■■!」
  雜音。不知道名字,也無法看清長相。這是一如既往的事,雖然感覺有點難過、有點不安。
  啊啊──奔跑過來的那個人。
  面容比往常稍微……不,十分稚氣。然而他的本性絲毫未變。
  年幼的他拚命奔跑、奔跑,即使跌倒也毫不氣餒,一個勁兒地朝這裡奔來──
  啊啊,我懂。我十分明白。
  這個年幼的孩子有多麼渴望他的到來,有多麼信任他。
  痛徹心扉般地感同身受。
  其他人不會理解我這種心臟緊縮……欣喜到悲傷的心情。

  ◇

  「我……心滿意足了……」
  狂三回來時一臉沉醉,神情宛如戀愛中的少女。
  響早已司空見慣,但蒼與阿莉安德妮似乎大為震驚。
  「這裡好歹接近敵人的大本營……妳到底是有多享受啊……」
  響傻眼地詢問。
  「才沒那回事呢,換算成時間大概不到五分鐘吧。不過,是那個人的記憶。那個人拚命想拯救一個小女孩──如此『理所當(dāng)然的瞬間』。真是……真是太帥氣了……」
  「咦,那個,我說啊,呃………………妳是時崎狂三,沒錯吧?」
  蒼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問道,狂三便歪了歪頭,一臉疑惑地回答:
  「蒼,妳怎麼了,是撞到頭了嗎?」
  「原來如此,是時崎狂三沒錯……」
  「這樣啊……是傳說中的那名『少年』啊……聽說他在另一個世界?!?br>  「才不是傳說,他絕對存在,就在現(xiàn)實世界?!?br>  「會沉迷的準(zhǔn)精靈好像都會被他的記憶迷得如癡如醉呢~~」
  「阿莉安德妮小姐妳有看過那個記憶嗎?」
  「我刻意避免去體驗~~要是不小心著迷,可能會想回到那一邊。那是不被允許的事吧?」
  「呃……為什麼不被允許?」
  響脫口提出這個疑問后,后悔的情緒一涌而上。她覺得自己實在不該問剛才那個問題。
  於是,阿莉安德妮帶著不容分說的莫名魄力,平靜地回答:
  「『因為我認(rèn)為死者不應(yīng)該返回生者的世界』。」
  ──狂三聞言,下意識地按住胸口。
  自己有無數(shù)的論點可以反駁。例如自己沒有死去的記憶;例如既然第一領(lǐng)域是未知領(lǐng)域,只要前去一探究竟,或許就能有什麼發(fā)現(xiàn);例如假使已經(jīng)死去,如今自己等人又為何存在於此?
  但若是反駁,議論得更加深入后──
  狂三有種強烈的感覺,得到的結(jié)論會令自己感到無比絕望。
  「我覺得自己並沒有死。就算死了也會死而復(fù)生……不過,並不是為了想去另一個世界?!?br>  蒼如此說道,偷偷瞥了一眼狂三的側(cè)臉。
  狂三微微低著頭,看起來像在強忍著什麼情緒。
  蒼像是大受打擊,該說感到震驚嗎?總之有一股並非痛苦的巨大情感注入她的內(nèi)心。阿莉安德妮望向狂三與蒼。蒼若無其事地告知:
  「據(jù)說時崎狂三想去另一個世界?!?br>  「這樣啊……希望她能如愿?!?br>  「哎呀,阿莉安德妮小姐妳愿意聲援我嗎?」
  阿莉安德妮露出天真無邪的笑容說道:
  「當(dāng)然愿意呀~~等打倒白女王后,我會大力聲援妳的~~」
  「用不著擔(dān)心,我一定會打倒白女王?!?br>  氣氛可說是十分奇妙。兩人彼此展露笑容,也對彼此的話語抱以信賴,儘管如此,卻充斥著劍拔弩張的氣氛。
  洋溢著一秒后開始廝殺也不足為奇的氣息。
 ?。ㄟ祝瑸楹??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不是只正常地在說話而已嗎?)
  狂三與阿莉安德妮並未理會一頭霧水的響,因為兩人十分清楚彼此為何會擺出這樣的態(tài)度。
  狂三發(fā)現(xiàn)阿莉安德妮「打倒白女王后就聲援」這句話是違心之論──而阿莉安德妮則是發(fā)現(xiàn)狂三說「一定會打倒白女王」這部分是信口開河。
  不過,兩人的不實發(fā)言各有相異之處。
  阿莉安德妮是在立場的部分說了謊,而狂三是在打包票的部分說了謊。簡單來說,阿莉安德妮一旦到了關(guān)鍵時刻,根本不會聲援狂三。「情非得已時」,「拚死也會阻止」狂三試圖回到現(xiàn)實世界的行動──她是為此而撒謊。
  至於狂三──則謊稱自己一定會打倒白女王。她並非不去打倒白女王,也絕不會選擇和解或服從。只是她說得一副好像「有可能單純以力量壓制白女王」──這是在說謊。
  因此就算氣氛殺氣騰騰,兩人也沒有採取更進一步的行動,畢竟雙方說的都只是假設(shè)而已。
  不過,這個空間依然充滿殺意。
  「妳們兩個,我們?nèi)ハ乱粋€房間看看吧?!?br>  蒼突然輕易就打破僵局。
  「咦,在這種空氣下嗎,蒼?」
  「空氣什麼的,吸一吸就好?!?br>  「妳說的是沒錯啦。不對,此空氣非彼空氣啊?!?br>  蒼對於不是投向自己的殺意興致缺缺,更遑論狂三與阿莉安德妮之間難以理解的殺意。
  「比起什麼空氣不空氣,我更想再看一次時崎狂三剛才的表情!」
  蒼難得扯開嗓門說道。
  「咦?」
  「妳說什麼?」
  「哇喔~~」
  殺氣瞬間煙消云散,阿莉安德妮深感佩服。姑且不論蒼是有意還是無心,她兩三下就破壞了現(xiàn)場僵持不下的氣氛。
  狂三一臉不知所措;蒼一把抓住她的雙手。
  「原來如此,我明白了?!耗蔷褪菚r崎狂三的戀愛啊』。雖然跟我懷抱的愛情形式不同,但妳的那種表情讓我很感興趣,覺得既開心又有意思,重點是妳美得令我心動不已。所以,再多擺一點那種表情吧?!?br>  蒼的眼神充滿期待。
  「這、這樣啊……呃,我說……響,我該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機會難得,只能四處轉(zhuǎn)轉(zhuǎn)了?!?br>  糟糕,有點冷漠。響覺得自己說的話聽起來很酸。蒼說狂三戀愛的模樣很美。
  ──多麼純粹的感想啊。
  那是響再也說不出口的評論。她壓抑自己五味雜陳、想大叫出聲的焦躁感,在心中深深呼吸了一口氣。
  「好,走吧!畢竟是狂三珍愛的人,必須了解得一清二楚!」
  「怎麼連響也跟著起鬨……真是的……」
  「不過,還不能確定其他房間也有方柱。然而從這個井然有序的排列方式來判斷,我想其他房間應(yīng)該也有。」
  「可是,大魔王就在眼前了耶……」
  「現(xiàn)實比奇幻世界重要啦!」
  「……差點被蒙騙過去了,以現(xiàn)實層面來思考的話,應(yīng)該以大魔王為優(yōu)先吧?」
  「我自己說完也覺得怪怪的。不過即使走到這個地步,我還是希望狂三妳以『那個人』為優(yōu)先。」
  響說完,狂三考慮了片刻──慢慢地?fù)u搖頭。
  「咦?這樣好嗎?」
  「不好。不過我只是覺得打倒大魔王后再觸摸記憶,可以比較鎮(zhèn)靜地去感受。這是我的欲望,百分之百是私欲?!?br>  「……算了,反正這樣才有任性女王狂三的風(fēng)范嘛!」
  「妳、說、誰、是、任、性、女、王、???」
  「嗚哇!這種被剜挖般的痛楚感覺好新鮮啊痛痛痛痛!」
  聽響這麼一提,狂三也心想「好久沒用這招了呢」,一邊用雙拳抵住響的太陽穴轉(zhuǎn)動。
  「唔。所以要先打倒大魔王嘍?那就快點速戰(zhàn)速決吧。」
  「要是真能速戰(zhàn)速決就好了~~第九層的魔王也相當(dāng)殘暴耶~~」
  「就是說呀……所有人最后再檢視一次技能吧。」
  在大家各自檢查掉落物當(dāng)中有沒有可以使用的回復(fù)藥,勤奮地檢閱技能時,狂三再次凝視那項YES/NO的選單。
  【時間魔法】──子彈的交換選單。
  真的有可能辦到這種事嗎?就算有可能好了,那能交換回來嗎?
  ……狂三思考了一下,決定先延后處理──搞不好會永遠(yuǎn)延后。她如此心想。
  「怎麼了?」
  「……沒什麼。」
  狂三搖搖頭,關(guān)閉取得技能的畫面。
  「哎,狂三妳可能會像在第九層時一樣,什麼都一個人包辦。不過若是有我能幫上忙的地方,儘管跟我說喔~~」
  響說完,狂三眨了眨眼。
  「……說的也是。有些事情我不知道,也沒辦法憑一己之力完成……而響妳總是理所當(dāng)然地填補我不足的部分?!?br>  「咦?」
  這次換響眨了眨眼??袢策^頭,玩弄著頭髮,嘟起嘴呢喃:
  「……我很感謝妳。」
  ──狂三露出害羞的表情。
  響的腦袋一時接收過多的資訊量,再加上幸福感一涌而上,她拚命斥責(zé)指示身體昏厥的大腦振作起來,才勉強保持平靜。
  「所以,我想請教妳一件事?!?br>  「豪、豪的。什麼事……」
  響一邊保持平靜(並沒有),一邊回答。
  「?……在取得技能前,有方法可以知道那是什麼樣的技能嗎?我想確認(rèn)【?】技能,但因為它沒有顯示名稱,無法確認(rèn)的樣子?!?br>  「這個嘛……只有用途廣泛的技能才能在取得前確認(rèn)。像妳的【時間魔法】這項技能,好像因為太特殊而無法查詢?nèi)〉们暗馁Y訊?!?br>  「待在鄰界的時間比我久的響,我想請問妳?!?br>  「好的好的,儘管問!」
  「如果用這項技能讓我的能力產(chǎn)生變化──是只限這個第五領(lǐng)域嗎?還是離開第五領(lǐng)域也不會改變?」
  響啞然無言。
  「這個嘛──呃……」
  不知道呢??峙锣徑绲乃袦?zhǔn)精靈都沒想過要挑戰(zhàn)這種事。畢竟要改變的不是在這個第五領(lǐng)域?qū)W會的技能,而是登錄為技能的無銘天使的能力。
  ……比如說,若是精神狀態(tài)產(chǎn)生明顯的變化,無銘天使或靈裝的能力和形狀也會跟著產(chǎn)生一些改變。響就是其中一個例子??諢o時期完全沒有能力的短木棒,竟然在自己下定決心要打倒「操偶師」的瞬間,變化成〈王位篡奪〉這個無銘天使。
  當(dāng)時,短木棒的形狀變化成巨大的鉤爪。
  不過,這次的情況並不相同。
  「妳的意思是……后天性地……讓自己的能力產(chǎn)生變化對吧……這個嘛……呃,是指『那個』嗎?」
  響避免讓蒼和阿莉安德妮兩人聽見,偷偷指了狂三的短槍??匆娍袢c頭后,她才開始絞盡腦汁思考。
  這有兩種……不,有三種可能性。
  第一種是單純「無法辦到那種事」。狂三的〈刻刻帝〉是特異中的特異,即使在第五領(lǐng)域也不可能改變它的能力。這可說是非常妥當(dāng)?shù)慕Y(jié)果。
  第二種可能性是「只在這個領(lǐng)域內(nèi)產(chǎn)生變化,到其他領(lǐng)域便會恢復(fù)原狀」。第五領(lǐng)域的靈力千變?nèi)f化,形成巨大且細(xì)緻的體制。即使是〈刻刻帝〉,也無法擺脫它的影響。不過,只要踏入別的領(lǐng)域,就會成立其他法則,這就是鄰界。前往其他領(lǐng)域后,讓〈刻刻帝〉產(chǎn)生變化的要素便會消失。
  ……這個結(jié)果也算妥當(dāng)。
  然后是第三種,「改變后的技能,以后也不會再復(fù)原」。因為狂三、響、支配者還有這個地下城,一切事物基本上都是由靈力創(chuàng)造出來,說得極端一點,就連響腳下的小石子也是以跟響同樣的素材製成的。在現(xiàn)實世界中,氧氣和氮氣是不同的化學(xué)原素,但在鄰界都是靈力形成的。
  ──可怕的是,以邏輯來思考的話,第三種可能性也非常高。
  事到如今,自己已不再懷疑時崎狂三自稱為精靈這件事。不過即使是她,也必須遵守鄰界的法則。被殺會喪命,並非不死之身。
  既然如此──
  「……系統(tǒng)訊息標(biāo)示得都很正常吧?」
  「嗯,很正常?!?br>  「那麼,嗯,恐怕是真的可以改變能力──而且永遠(yuǎn)不會變回來的機率非常高?!?br>  「……是這樣嗎……」
  「當(dāng)然,也有可能是我研判錯誤就是了?!?br>  「謝謝妳,我會參考妳的意見?!?br>  「所以……妳打算怎麼做?真的改變〈刻刻帝〉的能力嗎?」
  「怎麼可能。無法復(fù)原的話,風(fēng)險太高了?!?br>  「就是說呀~~〈刻刻帝〉的能力真不是蓋的?!?br>  響回想〈刻刻帝〉的各種能力,讓時間加速、減速、老化、倒回、使用類似心電感應(yīng)的能力、讓時間停止,甚至可以產(chǎn)生分身。
  面對響的夸讚,狂三難得以沉默代替回答。
  〈刻刻帝〉的能力確實比其他無銘天使壓倒性地強大。不過,也並非沒有弱點。不但缺乏直接的破壞力,也無法進行全體攻擊(真的說的話,頂多只能用【八之彈】製造分身,一起攻擊吧)。
  不過,時崎狂三完美地掌握了自己複雜的能力,並且戰(zhàn)勝所有強敵,存活至今。
  狂三自己也堅信──她之所以能在鄰界戰(zhàn)無不勝,並非單純只靠〈刻刻帝〉的力量,而是她拚命存活至今的求生欲。
  狂三相信響提出的假設(shè),然后做出決定。
  「……好了,走吧。去打大魔王?!?br>  「好的,加油吧!」

  ──以結(jié)論而言,位於第十層的白女王部下召喚術(shù)士並沒有與時崎狂三一行人交戰(zhàn)。當(dāng)然,就算真的戰(zhàn)斗了,也會被秒殺吧。
  召喚術(shù)士連第五地下城第一層的怪物都打不過。但是,召喚術(shù)士的特性是不會被怪物視為敵人,而且基於【地下城城主】這項技能,擁有這座地下城的支配者權(quán)限,能自由地操縱出現(xiàn)的怪物。
  所以──也不能這麼說就是了,召喚術(shù)士如此思忖──能與時崎狂三戰(zhàn)斗而死的自己,是何等光榮啊。
  時崎狂三是擁有與那位白女王不相上下的本領(lǐng)與力量,如惡夢般的存在。
  能戰(zhàn)勝自然是好,即使戰(zhàn)敗也毫不后悔,因為自己已經(jīng)把鬼牌召喚過來。
  然而那張鬼牌卻變成自己的一場夢魘。她隨著一聲破壞地下城的轟然巨響而來,正當(dāng)召喚術(shù)士要對她下命令的瞬間──
  「咦?」
  還以為她死了。造訪此地的她瞥了一眼召喚術(shù)士,以死氣沉沉、冷漠無情、空洞無比的視線射穿召喚術(shù)士,令召喚術(shù)士感受到被捏碎般的衝擊。
  「嘎、啊……!」
  召喚術(shù)士張開嘴,卻發(fā)不出聲音。對方的狀態(tài)、存在感與本質(zhì)的等級和自己有著天壤地別。
  ……如果硬要再舉一個她所犯下的錯誤,那就是在此時活動身體吧。她踉蹌了一下,不小心──輕輕撞上來訪的「她」。
  「啊?!?br>  於是,響起一切粉碎的聲音。

  ◇

  鄰界起初是由精靈支配。不過,並非指權(quán)力上的支配,而是單純以現(xiàn)象的形式來支配。
  有時是暴風(fēng)雨,有時是打雷,是純粹的能量,是一種破壞。那裡不存在惡意與善意,甚至感受不到個人的意志。
  對當(dāng)時的準(zhǔn)精靈而言,俯臥畏懼、每次望向天空時便祈禱是她們唯一能做的行為,而且毫無意義。
  時代變遷。
  精靈消失,準(zhǔn)精靈崛起。環(huán)繞的靈力遍及整個鄰界,創(chuàng)造出一個世界。即使如此,準(zhǔn)精靈內(nèi)心依然感到懼怕。
  懼怕一切歸零──────怪物再次降臨。
  而如今,無名的召喚術(shù)士使她們的懼怕成真。
  精靈回歸、災(zāi)禍凱旋,如字面所示的惡夢出現(xiàn)在第五領(lǐng)域第五地下城第十層。

  「噫~~!這這這這是、這是怎麼回事呀!」
  震耳欲聾的巨響與震動令響不禁大聲慘叫。蒼微微皺眉,而阿莉安德妮則是以狩獵時的冰冷目光瞪視第十層的鐵門。
  「是、是不是發(fā)生什麼事了?」
  「一定有發(fā)生事情才會發(fā)出這麼大的聲響吧?!?br>  「……要去看看嗎~~?」
  阿莉安德妮望向狂三,蒼和響也是。三人都認(rèn)為狂三肯定會理所當(dāng)然地去打開鐵門吧。
  然而,狂三嚇得連〈刻刻帝〉都忘了拿,雙手抱住自己,全身微微顫抖。
  「狂三?」
  只有狂三察覺到只要打開這扇門,等待她們的便是淒慘的地獄??匆娝潜葘こ5哪?,令原本打算開門的蒼等人也停下腳步。
  「……快逃……」
  話只說到這裡,便傳出「咻!」的微弱聲響。蒼也感受到有一股冰冷凍寒的風(fēng)從她背后的門吹來。
  不過,那是一道「斬?fù)簟埂?br>  幸好蒼在意狂三的反應(yīng),立刻停下腳步。如果再向前一步,蒼便會被「她斬開門的劍氣所波及」,消失在這個世界上吧。
  蒼無法回頭。
  直覺在她耳邊呢喃,自己一回頭便會喪命。不過,她知道背后一定有什麼東西存在,所以不得不回頭──然而,身體卻拒絕她這麼做。
  阿莉安德妮想閉上眼睛。
  看見不該看的東西是禁忌的行為。乾脆睡覺算了,但是身體拒絕在她面前入睡。
  明明在戰(zhàn)斗中都能發(fā)睏,這還是她第一次只是與敵人面對面就產(chǎn)生這種反應(yīng)。
  狂三就跟剛才一樣,一直在發(fā)抖。
  面對不該相遇、不該戰(zhàn)斗的東西所帶來的恐懼貫穿她的全身。
  只有響能正常說話行動。
  「大家……小心!向后退!」
  聽見這句話,蒼、阿莉安德妮與狂三反射性地后退。
  「狂三,妳知道『她』是何方神圣嗎?」
  「……」
  「狂三!」
  聽見訓(xùn)斥般的吶喊,狂三這才終於回過神來。
  「是的、是的,我非常、非常清楚。說得更正確一點,我知道的是她的原型?!?br>  狂三不記得她的名字,但是認(rèn)識她。就某種意義而言,自己已本能性地將她的情報刻在腦海裡。因為是「同種」。
  「她跟我一樣是精靈。恐怕,是精靈的反轉(zhuǎn)體吧……和我一樣,不,是比我更不該……出現(xiàn)在這裡的人物?!?br>  所有人啞然無言,注視著出現(xiàn)的少女。

  因漆黑而微微發(fā)光的鎧甲、黑色的裙子、如玻璃般透澈的眼瞳,手持巨劍。
  全身上下都散發(fā)著美麗、瘋狂與絕望的氣息。
  純真的怪物,同時也是虛無的災(zāi)禍──佇立在現(xiàn)場,力壓鄰界的萬物,令曾經(jīng)以一擋百的少女們張口結(jié)舌。

  響好不容易擠出聲音說:
  「大家,這個人的背后……」
  所有人這才發(fā)現(xiàn)被破壞的門內(nèi)有一名變得粉碎,正在消失的空無。地板上畫著複雜的圖形。
  「看起來像是召喚陣。那麼,那個空無是召喚術(shù)士嘍……啊啊,這傢伙該不會是她召喚出來的吧?……蠢不蠢啊~~?」
  阿莉安德妮一臉傻眼地呢喃。
  「她是能召喚的嗎?」
  「與其說召喚,這種情況應(yīng)該說是創(chuàng)造出來的比較正確。與創(chuàng)造怪物是同樣的手段,只是規(guī)模更大?!?br>  「讓普遍取得魔法技能的我發(fā)表一下意見~~基本上是不可能用召喚魔法召喚出這種東西的~~……如果有可能,我想應(yīng)該是繪製了超級大規(guī)模的召喚陣。」
  「大規(guī)模是指多大?」
  「嗯~~……整個第五領(lǐng)域那麼大吧?!?br>  阿莉安德妮如此說道,天空旋即降下巨大聲響。
  「妳說錯了,阿莉安德妮!正確答案是整個鄰界!」
  一名少女從第五地下城被劈開的洞口直達(dá)最下層,輕盈地降落在蒼的身旁。
  少女身穿前襟大開的巫女服,好勝的眼瞳閃耀著殺意,急促的呼吸顯現(xiàn)出她的斗志。
  「……師傅!」
  蒼罕見地情緒波動,大聲吶喊。被她稱為師傅的篝卦葉羅嘉指間夾著靈符。
  「雖然有許多話想告訴妳,不過得先解決這傢伙。我就直說了,這傢伙沒有靈魂,只是個會自動活動的人偶?!?br>  「人偶……這、這樣還算人偶?」
  響目瞪口呆地低喃。
  「妳說沒有靈魂是什麼意思?」
  「這傢伙只有戰(zhàn)斗能力,甚至沒有接受任何人的命令。但是,卻有作為生物的本能。」
  「妳的意思是……」
  「『受到攻擊就會反擊』,很好懂吧。問題是,她的反擊很有可能毀滅這個第五領(lǐng)域?!?br>  這時,發(fā)生了一件事正好印證葉羅嘉的這番話。
  在第九層出現(xiàn)過的怪物突然現(xiàn)身在精靈身后,似乎是從精靈劈出來的洞掉下來的樣子。
  怪物毫不畏懼,任憑本能朝精靈張牙舞爪,試圖攻擊。
  「■■■■」
  於是,發(fā)出「嘰~~~~~~」重火器劃破空氣般的轟然巨響。響驚聲尖叫,摀住耳朵。怪物宛如塵埃被撕成粉碎。
  同時,那記攻擊的餘波將精靈背后的房間破壞得更加慘重。葉羅嘉傻眼地嘆息道:
  「正如妳們所看到的,那傢伙會自動迎擊攻擊她的敵人。她會做的就只有這個舉動,但因為迎擊的餘波太大,會將其他人事物全都牽連進去。總不能置之不理吧。」
  「……就是說啊?!?br>  「然后,妳就是時崎狂三吧?那傢伙有弱點嗎?」
  「精靈是無懈可擊的。目前能想到的方法只有以最快速度、最強火力不斷進攻了?!?br>  狂三說得一派輕鬆,其實狀況十分絕望。目睹剛才那一擊就能理解,只要觸碰到她就會喪命。簡直就是一場災(zāi)難。
  「那個,應(yīng)該不能……撤退吧~~是的、是的,我知道絕對不能!」
  響抱頭吶喊,悄悄走近狂三身邊。
  「怎麼了?老實說,這場硬戰(zhàn)不好打。」
  「狂三竟然會說這種洩氣話,真難得呢。其實我的感受也差不多……那個人果然很強嗎?」
  「響,精靈不是能以強弱而論的存在?!?br>  「啊~~……說的也是呢……」
  經(jīng)過一陣乏味的閒聊后,狂三緊繃的肩膀稍微放鬆了一下。她深深呼吸了一口氣──重新提起干勁,勉強鼓起精力來挑戰(zhàn)眼前的絕望。
  另一方面,葉羅嘉對蒼說道:
  「蒼,我會以支援技能盡全力掩護妳,妳要不要進攻一次看看?」
  蒼聞言,儘管因恐懼而身體微微僵硬,依舊狂妄一笑說:
  「師傅妳每次都語不驚人死不休呢……知道了,我試試看?!?br>  「阿莉安德妮,看妳這副模樣,應(yīng)該是魔法師吧?也拜託妳一起支援了。」
  「好啊~~」
  「我不太了解剩下兩人的能力,妳們就自己看著辦吧?!?br>  「唔……這個突然趕來的準(zhǔn)精靈還真有領(lǐng)導(dǎo)力呢!不過,從對話大概可以判斷出妳就是篝卦葉羅嘉小姐吧!」
  「是的,妳猜得真準(zhǔn)~~」
  「我的名字是緋衣響,小小一介準(zhǔn)精靈,不足掛齒!這位的大名就必須請妳牢記在心了,她是時崎狂三!」
  葉羅嘉邪魅一笑,並且開始用支援技能提升蒼的防御力。
  「因為蒼,兩位的名字我都記得一清二楚,放心吧……嗯?響,妳該不會是隊長吧?」
  「咦?嗯,算是吧……」
  「這樣啊,那之后就麻煩妳指揮嘍!開戰(zhàn)后,我們大概沒有餘力去照顧別人!」
  「什、什麼────!」
  響聽見這番話后大喊。葉羅嘉竟然把擔(dān)任隊長這個重責(zé)大任扔到她身上。
  狂三拍了拍響的肩膀,笑道:
  「響,妳可別想自己一個人落得輕鬆。」
  「啊……」
  狂三說的玩笑話令響的壓力瞬間消失。只要向前一步便是地獄在等待的慘烈戰(zhàn)場,腳下如履薄冰,稍一用力就會墜入深淵。
  「狂三,謝謝妳?!?br>  「哎呀,謝我什麼?」
  「……我愿意擔(dān)任隊長。等蒼豁出性命進攻后才是關(guān)鍵時刻?!?br>  「喂,緋衣響,妳怎麼預(yù)設(shè)我會豁出性命???」
  「不好意思,是我用詞不當(dāng)。要是有人豁出性命,這場戰(zhàn)役就沒戲唱了!大家,加油吧!」
  「OK……那就先發(fā)制人!」
  蒼邁步奔跑。
  「喝────!」
  凌空一躍,高舉變形的戰(zhàn)戟──〈天星狼〉。大概是對此感到敵意,精靈默默地舉起劍。那不過是斬?fù)舻酿N波,便釋放出強烈的衝擊波襲向蒼。
  「嘖,唔……!」
  蒼的身體承受不住,向后退了幾步。儘管強化了複數(shù)種防御技能,靈裝還是產(chǎn)生龜裂。
  「明明沒有直接命中,光憑一擊就……」
  響瞠目結(jié)舌地低喃。
  「接下來可以換我進攻嗎?」
  阿莉安德妮舉手詢問,響卻沒有答應(yīng)。
  「不行。接下來麻煩狂三出馬……為防萬一,請對自己發(fā)射【一之彈】?!?br>  「我知道了。那麼──」
  狂三使用【一之彈】加速后,一邊跳向后方,同時朝精靈扣下長槍與短槍的扳機。
  「!」
  精靈一語不發(fā)地立刻做出反應(yīng)。不過,她並未選擇閃開攻擊,而是揮劍迎擊。
  斬?fù)舻男n擊波奔向狂三──加速后的狂三閃開衝擊波。阿莉安德妮等人連忙散開。
  「追加子彈──【一之彈】!」
  雙重加速。狂三在千鈞一髮之際回避衝擊波──同時射擊。這次直擊命中。不過,精靈異常堅硬的靈裝輕易擋下她的子彈。
  大概是狂三躲過衝擊波,又發(fā)動第二次攻擊的緣故,精靈並未就此停止,朝狂三大吼。
  「蒼,施展【吶喊】!」
  「……了解!」
  技能【吶喊】是用來聚集憎恨值。響不曉得這招對精靈管不管用,但她估計可能性很高。
  精靈上鉤了,她將目標(biāo)從狂三轉(zhuǎn)變?yōu)樯n。「很好?!鬼懳掌鹑^。果不其然,精靈的行動類似完全迎擊型的怪物。只要蒼抓準(zhǔn)時機好好運用【吶喊】,精靈便不會攻擊其他對手。
  「蒼,拜託妳專心防御,想辦法撐下去!」
  「緋衣響,別鬧了喔。不過,我也只能硬著頭皮上了!【專心防御】!」
  蒼對攻擊而來的精靈舉起〈天星狼〉防衛(wèi)。
  精靈隨意揮下大劍后,蒼用自己的無銘天使劈開迎面而來的衝擊波。
  「我可以澈底擋下衝擊波……不過……」
  大概是認(rèn)清衝擊波攻擊無效,精靈進一步直接以大劍砍向蒼。
  「唔……!」
  蒼舉起〈天星狼〉,試圖擋下大劍揮下的一擊。
  結(jié)果響起彷彿雷落在眼前的驚天巨響。
  「呼、啊……!」
  蒼痛苦得皺起臉,向大廳求救。
  「阿莉安德妮小姐、葉羅嘉小姐,請對精靈施展弱化技能?!?br>  「了解~~!」
  「好喔!」
  阿莉安德妮以水銀線,而葉羅嘉則是以靈符為媒介,各自施展賦予狀態(tài)異常的魔法。
  精靈沉默不語──一時之間看起來像是身上纏繞著細(xì)線。兩人施展的是慢動作系的弱化魔法,然而精靈卻面不改色地扯斷細(xì)線。
  「抱歉,失敗了?!供ぉと~羅嘉悲嘆道。
  「我也是~~……」──阿莉安德妮吐了一口氣。
  「了解。那麼,麻煩妳們兩位繼續(xù)支援蒼!」
  響做了一個深呼吸,呼喚位於遠(yuǎn)處的狂三??袢龔膭偛砰_始就踹向牆面或天花板,靈巧地移動位置,同時不斷開槍射擊。
  不過,那些射擊一點都不管用。精靈的靈裝令狂三的子彈完全失效反彈。
  「狂三,暫時停止射擊~~!改用【闇魔法】以最大威力攻擊!」
  「……了解?!?br>  儘管不甘心地咬牙切齒,狂三還是聽從指示停止射擊,接著以【闇魔法】發(fā)動攻擊。
  「【闇魔法】的最大攻擊是『闇一閃』沒錯吧?」
  響看著自己記錄下來的筆記詢問。
  「是的。據(jù)我所知是最高級別的黑暗斬?fù)簟!?br>  「但我記得這個斬?fù)舨荒苡谩汉跉ぁ粡娀Π桑俊?br>  狂三點頭同意響的指摘。「闇一閃」的說明欄裡明確註記著會令威力強化的效果失效。
  「不過,用不著強化,威力也應(yīng)該是最大了?!?br>  「OK。那就試試看吧,雖然我認(rèn)為應(yīng)該不管用?!?br>  狂三懷抱著「不至於沒用吧」的心情,算準(zhǔn)蒼遠(yuǎn)離的時機,朝精靈施展「闇一閃」。
  打個比方,就像用金屬棒猛力敲打鐵板的手感和聲音。
  聲音震耳欲聾,卻完全沒有攻擊成功的感覺。面對這一擊,精靈也只是瞥了狂三一眼,又立刻轉(zhuǎn)為攻擊直接以武器攻打她的蒼。
  「這已經(jīng)算是【闇魔法】中威力最強的攻擊了耶……」
  狂三像在強忍著頭痛,按住腦袋呢喃。
  「……那麼,換下一招?!?br>  響緊張得嚥了一口口水。
  「麻煩妳使出之前的『暗球』加『形狀變化?子彈』這招,再搭配詠唱五次『黑殼』?!?br>  「『闇一閃』的威力比較強呢?!?br>  「試一下。『如果我預(yù)料得沒錯,這招應(yīng)該行得通』?!?br>  ──響難得如此肯定地說道。
  狂三眨了眨眼,莞爾一笑,點頭回應(yīng):
  「很有妳平時的作風(fēng)呢。那麼,我就來試試看吧!」
  「要是這招行不通,隨便妳懲罰。」
  響挺起胸膛宣言。
  「【闇魔法】──『暗球』、『形狀變化?子彈』、『黑殼』詠唱五次。」
  狂三舉起長槍,瞄準(zhǔn)目標(biāo)。受到支援魔法護身的蒼拚命擋下精靈的吶喊。即使如此,依舊無法抗衡,蒼逐漸退向后方。
  狙擊。
  肩膀承受強烈的后座力。黑色子彈描繪出平緩的曲線,命中精靈的頭部。她的頭像是被某種無形的物體撞擊般晃動了一下。
  「好耶!」
  「擊中了!」
  響擺出勝利的姿勢,不過命中目標(biāo)的當(dāng)事人狂三卻是一臉驚愕。
  阿莉安德妮和葉羅嘉則是感到困惑不解;蒼趁機反擊。
  於是,精靈不理會朝她衝來的蒼,瞪視狂三。
  「狂三,快逃跑,一直逃到蒼聚集完憎恨值為止。我想她應(yīng)該會對妳展開猛烈的攻勢!」
  「唔……【一之彈】!」
  狂三加速后回避攻擊。響也連忙施展【遁形】技能,逃離現(xiàn)場。不過,精靈以凌駕其上的速度追擊狂三。
  「等一下!」
  蒼也緊追上去,但是精靈像一枚誘導(dǎo)彈,以風(fēng)掣雷行般的猛烈速度執(zhí)著地緊追在狂三身后,砍向她的背。
  「〈刻刻帝〉……【七之彈】!」
  狂三回過頭,朝衝上來的精靈射擊〈刻刻帝〉。對人射擊可譽為最強的「時間停止」子彈,然而精靈挨了這一記子彈后,只是凝固了一下,立刻又繼續(xù)活動。
  不過這短短的凝固片刻,讓蒼有機會介入狂三與精靈之間。
  「──【吶喊】!」
  聽見這道聲音,精靈才終於將目標(biāo)變更為蒼。
  「果然沒錯!」
  這時,響?yīng)氉曰腥淮笪虬愦蠼谐雎暋=?jīng)過一連串的攻擊,響大致看出了那名精靈的特性。
  首先,她果然是怪物,並非會思考而行動的準(zhǔn)精靈那類存在。雖然不知道召喚術(shù)士為何喪命……恐怕是精靈(為求方便還是稱為「精靈」,但與狂三是不同物種)反射性做出的行動導(dǎo)致的結(jié)果吧。
  而這名精靈甚至沒收到和怪物一樣的命令,也就是「殺害這座地下城的侵入者」,否則攻擊應(yīng)該會更加激烈。具體而言,會激烈到就算狂三等人全軍覆滅也不足為奇。
  狂三等人之所以能勉強抵御到現(xiàn)在,是因為她終究只是遵循著「迎擊攻擊她的人」這項原則,而且發(fā)動迎擊的瞬間會「以怪物的智商來採取行動」。
  精靈中槍的瞬間,開始追逐狂三??峙略趥埩舻钠陂g(或是蒼沒有介入的話),她會一直追逐狂三。
  響判斷「闇一閃」之所以完全不管用,反而是初期魔法「暗球」搭配【形狀變化】與威力強化等多重招式行得通,應(yīng)該是基於她身為怪物的特性。
  ……在這個鄰界,若是將準(zhǔn)精靈受的傷害換算成數(shù)值,數(shù)字一樣,所受到的傷害當(dāng)然也會一樣。跌倒撞到頭與頭部被毆打的傷害數(shù)值相同的話,受到的傷害也會相同吧。
  不過,在這個第五領(lǐng)域的幻想?yún)^(qū)域中,「闇一閃」與「威力強化后的暗球」即使數(shù)值相同,受到的傷害程度也有所差異。
  那是因為系統(tǒng)層面的防御數(shù)值會以比例擋下一部分的傷害。
  那名精靈的靈裝會維持這樣的系統(tǒng)防御機制。就這個層面而言,也能證明她是被召喚術(shù)士創(chuàng)造出來的怪物。
  根據(jù)內(nèi)部的算式,「闇一閃」的傷害數(shù)值不會被計算在內(nèi),反倒是「〈刻刻帝〉的子彈(經(jīng)過強化)」的傷害數(shù)值會被計算在內(nèi)。
  傷害數(shù)值越高,抵銷的傷害比例也越高;相反地,數(shù)值越低,抵銷的比例也越低。而最重要的一點是,「威力強化的部分不會被抵銷」。
  也就是說──比起單純受到一百的傷害,以十乘十計算的傷害更大。
  「蒼,強化威力后,以小招數(shù)累積傷害,應(yīng)該會比大招數(shù)來得更有效率!」
  「緋衣響,了解?!?br>  蒼強化了掃堂腿招式,以〈天星狼〉連續(xù)攻擊,步步逼退精靈。
  確實如響所說,小招數(shù)的傷害比例更勝於大招數(shù)。至少,精靈的反應(yīng)變敏感了。
  不過也只是攻擊奏效,根本無法造成什麼致命傷。才剛覺得靈裝的傷痕變多了,馬上又開始復(fù)原。
  「緋衣響!攻擊是奏效了,但她的復(fù)原速度太快!已經(jīng)痊癒了,好像沒什麼意義!」
  「我等一下再來處理妳那邊的問題!」
  阿莉安德妮的職業(yè)是一流的魔法師,想必這個第五領(lǐng)域的支配者葉羅嘉也大同小異吧。
  既然這兩人施展的弱化魔法無效,判斷打從一開始就無效比較合理。大概算是全耐性的強化版吧。勉強還管用的,只有狂三的【七之彈】……雖然有效時間不滿一秒,但那個精靈確實停止了動作。
  不會被火燒傷,也不會中毒和受到詛咒。
  儘管物理性的傷害有效,傷害累積的速度卻比不過她復(fù)原的速度。
  而且精靈的攻擊太過猛烈,目前還勉強能夠抗衡,然而早晚會陷入絕境。
  「響,妳說的沒錯,是能對她造成傷害沒錯,可是──」
  「我知道,就連〈刻刻帝〉的殺手鐧【第七彈】也撐不到一秒……不過,儘管不滿一秒,還是成功弱化了她的能力??峙轮挥锌袢摹緯r間魔法】──〈刻刻帝〉是唯一能弱化那個精靈的招式?!?br>  照理來說是這樣。
  阿莉安德妮與葉羅嘉的魔法無法強化弱化的威力。以中毒為例,就是指無法讓對方中毒兩倍的意思。
  「很遺憾,如果無限使用【七之彈】,我的時間很快就會耗盡了。威力越強,耗費的時間也越多?!?br>  剩下的【七之彈】只能再用一兩次。以狂三的經(jīng)驗判斷,射完兩次時,時間便會匱乏到甚至無法射擊【一之彈】。
  「必須想辦法解決時間不夠的問題呢……乾脆暫時逃跑吧?」
  「逃跑……?」
  響指向精靈對面一大片的破壞痕跡。
  「請妳在這個大廳繞一圈后,從正面那扇毀損的門逃出去。不是叫妳單純逃跑,而是趕快到鎮(zhèn)上緊急補充時間。」
  「還真是破釜沉舟的戰(zhàn)略呢……妳們撐得住嗎?」
  「我覺得撐不住,但是會努力撐住的,會撐著撐著給它撐下去,所以妳要加油喔,狂三!」
  「我聽都聽糊涂了呢,但是我有感受到妳的決心了。」
  「蒼,請用【吶喊】吸引她的注意!」
  蒼點頭后,施展【吶喊】分散精靈的注意力。狂三在這段期間凌空飄浮,一邊謹(jǐn)慎地觀察精靈,打算避開她的視線繞到門口。
  狂三做出結(jié)論,認(rèn)為只要小心精靈的斬?fù)?,要繞到她后方並非難事。於是她稍微加快速度,繞到精靈背后,正打算跳躍的瞬間──
  「──什麼?」
  精靈竟在轉(zhuǎn)眼間逼近時崎狂三,就連離精靈最近、專注於防御精靈攻擊的蒼都追不上她的背后。
  精靈來到狂三無法閃避和迎擊的超近距離。
  「■■■■」
  擊與斬。
  切與斷。
  分與絕。
  精靈從狂三的肩頭斜砍一刀后──
  「【四之彈】……!」
  領(lǐng)悟到來不及迎擊和閃避的狂三立刻發(fā)射【四之彈】。在〈刻刻帝〉開始倒流時間的同時,狂三踹了精靈一腳,拉開兩人的距離。
  雖說這是為了拔出陷入肩頭的劍而不得已使出的招數(shù),但超越想像的劇痛令狂三不禁扭動身軀。
  「時崎狂三──────!」
  蒼大聲咆哮;篝卦葉羅嘉立刻投擲攻擊用的靈符。對投向自己的敵意產(chǎn)生反應(yīng)的精靈揮舞她的劍,在空中劃出半圓形的軌跡,代替盾牌抵擋攻擊。
  這個舉動造成了更大的混亂。
  「天花板……!」
  原本就已經(jīng)夠脆弱的地下城天花板和牆壁開始崩落,數(shù)噸以上的巖石落在狂三與精靈之間。
  「慘了……!」
  阿莉安德妮發(fā)出驚愕的聲音。雖然隔絕了精靈的攻擊,但數(shù)噸的巖石同時也阻擋了狂三的行動。
 ?。ㄔ觞N辦……怎麼辦……?。?br>  響開始陷入恐慌;蒼和阿莉安德妮也想不出有效的戰(zhàn)略。
  所有人的腦海裡突然浮現(xiàn)「全軍覆沒」這個詞彙。

  ◇

  如燈光閃爍般斷斷續(xù)續(xù)的意識好不容易恢復(fù)穩(wěn)定。
  「好痛……」
  雖然以【四之彈】讓時間倒流,被砍的傷口卻並未澈底治癒。時間所剩無幾,現(xiàn)在的狂三已經(jīng)連發(fā)射【一之彈】的餘力都沒有。
  不過,她必須重新站起來。然而不只肩頭,連雙腳都疼痛不已。仔細(xì)一瞧,原來被落下的巖石壓住了。硬是把腳拔出來時感到一陣劇痛,看來是骨折了。
  老實說,時崎狂三被逼入了生死邊緣。
  「這裡是……」
  雖然被破壞得滿目瘡痍,還是看得出這裡是第五地下層的某處。好在沒有怪物出現(xiàn)。以狂三現(xiàn)在的狀態(tài),恐怕連第一層的敵人都打不過吧。
  「回復(fù)……」
  【闇魔法】與【時間魔法】中沒有回復(fù)類的魔法。只要暫時捨棄某項技能,換取【水魔法】方面的初級回復(fù)魔法就沒問題,可是……
  system error──不管怎麼按,除了自己已取得的魔法以外,其他項目全都轉(zhuǎn)暗,完全無法操作。
  「啊,唔────」
  肩頭的傷口好痛。不單純是被砍傷而已,感覺有血和其他某種東西從傷口流出。
  「……?」
  眼前有一個顏色呈現(xiàn)赤黑斑駁的奇妙物體。
  「鄰界編排……?」
  卻沒有任何預(yù)兆。而且遠(yuǎn)比剛才的物體小許多,脆弱得像是馬上就要崩塌。
  「一定要觸碰才行。」
  「原本被封印住的東西從剛才的傷口跑了出去。這是『我』的記憶、重要的寶物、一直隱藏的東西、必須面對的事物?!?br>  情報與語句逕自流了進來……!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狂三感到驚慌失措,雙手卻擅自動了起來。
  「面對恐懼吧,因為已毋須再恐懼?!?br>  顫抖的指尖輕觸那份記憶。


  ◇

  洩露出的記憶如同幻燈片,畫面坑坑洞洞。
  不過,即使如此自己依然明白,心知肚明。有一種真實的感受,甚至回想起觸摸時的感覺。
  「我」十分愛慕那個人,談了一場最初也是最后的戀愛。
  明明是敵人,卻溫柔以待;明明是敵人,卻對自己伸出了援手??粗┥匣榧喌淖约海瑑嵐芤荒樌Щ螅€是對自己投以微笑。
  就算花上不到一天的短暫時間也不覺得可惜。
  所以自己在「七夕的短箋」上寫下愿望。
  再一次,儘管只是看一眼也好,希望能夠再次相見。

  『──,希望有緣再相見。』
  好想見他。
  但是,已經(jīng)明白了。我,在那個時候,在那個地方,在被黑暗吞噬的瞬間,毋庸置疑——————已經(jīng)死了。


  ◇

  「……啊啊,原來如此?!?br>  狂三潸然淚下。那名精靈的斬?fù)艚掖┝艘磺小?br>  「我是分身,並且愛上了那個人,然后──」
  已經(jīng)死去。
  從另一個世上消失無蹤。
  畢竟都來到了鄰界,想也知道肯定是死了。
  ……自己並不怨恨。若是站在和時崎狂三本體相同的立場,想必自己也會這麼做。
  為什麼──因為時崎狂三的造反很可能會產(chǎn)生反轉(zhuǎn)體。
  有別於其他精靈,時崎狂三就連差點變成反轉(zhuǎn)體的情況都很危險。因為在發(fā)射【八之彈】製造分身時,很可能「產(chǎn)生危險分子」。
  「──哎呀,以『我』來說,這模樣還真是淒慘呀?!?br>  狂三赫然抬起頭。黑暗中出現(xiàn)一張桌子和兩把椅子。
  坐在椅子上的少女一邊嘻嘻嗤笑,一邊凝視著自己。
  「妳終於想起來了呢。」
  時崎狂三就出現(xiàn)在那裡。
  「妳……不,『我』……是誰……?」
  狂三強忍著腳痛站起來,坐到椅子上。眼前的自己毫髮無傷,綻放優(yōu)雅的笑容。
  「稍微聊一下吧,『我』。」
  她面向自己,靜靜地瞪視自己。
  「時間對我們而言是什麼?」
  對面的「狂三」提出這個話題??袢幻靼姿胝f什麼,歪頭表示不解。
  「時間會以假亂真。就像當(dāng)初喜歡的東西,經(jīng)年累月后,喜歡的感覺會慢慢消退,反過來覺得很羞恥是同樣的道理?!?br>  「……這是……理所當(dāng)然吧……」
  自己以前也經(jīng)歷過覺得這樣很帥氣,那樣很好看的時間。不過時間一久,反而覺得簡直是不堪回首。
  人類的心理狀態(tài)時時刻刻都在改變。不管再怎麼信任一個人,只要遭到背叛還是會憎恨吧。
  「相反地,原本礙事的存在有時也會變成心愛之人吧?!?br>  「……妳是,不……『我』是……」
  「妳猜想得不錯,我是成為『我』之前的我。不知道那個人的名字,也不曉得戀愛的滋味,光憑使命感就能戰(zhàn)斗的我?!?br>  狂三突然覺得眼前的自己看起來好陌生。明明長相、聲音和說話方式都相同,思想?yún)s大相逕庭。
  「而妳──『我』正是將過去始終視而不見的事實擺在眼前的時崎狂三?!?br>  「……『我』的意思是指,我早已死去的事實嗎?」
  眼前的自己露出猖狂的笑容頷首。
  「我那時確實是死了。無庸置疑、毫無疑問地完全沒有得救的可能性,絕對已經(jīng)死亡……當(dāng)時的絕望與恐懼封印了我的記憶?!?br>  「……我想也是……」
  封鎖如此重要的記憶,不是別人,正是自己。無法承認(rèn)自己已經(jīng)死去的事實──卻渴求那個人的記憶,不斷掙扎。
  「不過,那是未來的我該選擇的事?,F(xiàn)在必須先解決燃眉之急才行?!?br>  「燃眉之急……?」
  狂三歪過頭,眼前的她嘆了一口氣,指向狂三的后方。狂三回過頭──瞪大雙眼。
  滿肩是血,腳骨折,瀕死的時崎狂三眼神迷濛地躺在地上。
  「『我』馬上就要死了喲。所以,『我』必須立刻做出選擇?!何乙觞N做呢』?」
  眼前的少女有些欣喜地微笑宣告死亡。她的語氣雖輕,說出的事實卻十分沉重,聽起來極為真實。
  「……什麼怎麼做?」
  眼前的少女輕輕揮了揮指尖后,便出現(xiàn)了眼熟的狀態(tài)畫面。她選擇【時間魔法】,亮出那個選項。
  「一旦選擇便沒有退路,無法復(fù)原,也不知會造成何種后果。不過,若是不選擇,『我』就會死。」
  「這──」
  「直接以時崎狂三的身分死去也不錯。不覺得這是最符合分身的臨終方式嗎?」
  ──啊啊,對喔。
  狂三總算明白,深深同意她所說的話。
  眼前的她是過去的自己。為達(dá)目的,隨時犧牲性命也在所不惜時的自己……沒錯,過去的自己的確是這麼想的。
  儘管過去如寶石般重要──
  未來如黃金般貴重──
  「──不,我完全不這麼認(rèn)為,『我』。我要一直活下去?!?br>  「是為了有可能如愿以償?shù)奈磥韱???br>  「這也是原因之一,不過,現(xiàn)在有更急迫的理由?!?br>  有同伴正在等待救援。
  有戰(zhàn)友正努力奮戰(zhàn)。
  有重要的朋友愿意捨命陪君子。
  狂三心想若是自己選擇死亡,拋棄她們,絕對不容許自己在臨死之際想起那個人的臉。
  自己陷入了情網(wǎng)。
  墜入了愛河。所以,「絕對不想做出無法面對那份戀情的事」。
  坐在桌子對面的時崎狂三嘆了一口氣。
  「真是無法理解,那些人就那麼重要嗎?」
  「……這個嘛,有時很煩、有時令人火大、有時非常有趣、有時十分愚蠢、有時吵鬧不已,有時──無比重要?!?br>  「是嗎?『我』果然早已跟我是不同的存在了呢。隨妳怎麼做吧?!?br>  取得技能的視窗移動到狂三面前。
  一旦選擇便無路可退。
  絕對無法改變、不能復(fù)原。
  「這比想像中還需要勇氣呢。」
  指尖顫抖,喉嚨乾渴。
  「因為妳自己也明白,選擇完的瞬間會下意識地接受自己『不再是時崎狂三』的事實。另外,我順便提醒妳一件事……改變妳能力的並非這個第五領(lǐng)域的系統(tǒng),而是『妳自己』。妳本身的性質(zhì)太特異,不適用於游戲系統(tǒng)。狀態(tài)會出現(xiàn)Bug就是最好的證明。」
  狂三這才恍然大悟。這則改變技能的訊息並非來自外部的干預(yù),只是將自己內(nèi)部原本就存在的東西引發(fā)出來罷了。
  「聽妳這麼一說,我就安心了。我本來還擔(dān)心我的能力會被第三者隨便操弄呢。如此一來,就端看我怎麼判斷了吧?!?br>  狂三如此說道,指尖依然不停顫抖。
  不過,她已經(jīng)做出了決定。各種理由、信念、情分都在推動她顫抖的指尖。更重要的是──
  ──懼怕改變是人之常情。
  ──但自己絕對無法忍受裹足不前。
  時崎狂三的倔強正是最后的底牌。

  『重組【時間魔法】?!?br>  『〈刻刻帝〉產(chǎn)生變化。』
  『擴大〈食時之城〉的有效范圍?!?br>  『切斷身為時崎狂三的同步系統(tǒng)?!?br>  『將【十一之彈】與【十二之彈】的能力變化為適合現(xiàn)狀的技能。此變化無法復(fù)原?!?br>  『──妳已經(jīng)不再是任何人了?!?br>
  「或許是吧。不過,我要成為什麼人──」
  由我自己決定。
  手指按下按鈕。
  隨后桌椅消失,然后眼前的時崎狂三也如同雜訊般歪斜扭曲地逐漸消失。
  「那麼,再見了。話說,妳究竟是何方神圣?」
  「我是時崎狂三……不過,大概是跟妳們不一樣的其中一名時崎狂三吧?!?br>  就這樣,狂三起死回生。
  肩頭不停流出鮮血和靈力,這樣下去會喪命吧。
  如果繼續(xù)這樣下去。
  之前狂三無法從怪物身上奪取時間,沒有能奪取的實際感受。不過,現(xiàn)在她全身都充滿「能奪取」的感覺。
  雖然能從牠們身上奪取的時間不多,但只要靈力還在循環(huán),牠們便會一再出現(xiàn)。即使多少得花費一些時間,對於原本就毫無思考能力和感情的怪物,狂三絕不會手下留情。
  「……〈食時之城〉?!?br>  影子以自己為中心大量涌出,覆蓋第五地下城。



約會大作戰(zhàn) 狂三外傳 第六卷 第四章 於是,災(zāi)禍降臨的評論 (共 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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