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是純愛正劇同人《從“皇帝”魯?shù)婪蛳笳鏖_始的馬娘記事》第五卷“后繼者與開拓者們（中）”第2章

1988年3月1x日·幕后

在馬娘們進行著新一年的比賽同時，無數(shù)與她們有關的人，也在看不見的地方籌劃新的事情。

東海和魯?shù)婪虬雅c吉田勝己的會面定在了距離東海家不遠的寫字樓里——東海乾元和魯?shù)婪蛳笳鞑幌矚g把外人帶到自己家中，但考慮到魯?shù)婪颥F(xiàn)在的身體情況不宜舟車勞頓，因此就取了折衷的方案。

現(xiàn)在的情況，頗有種三方會談的意味，吉田勝己獨自面對著北方風味、魯?shù)婪蛳笳骱蜄|海乾元。

“吉田先生，雖然此前從未和您見面，但從北方前輩和我丈夫的描述中，我能大致知道你是一位真心對待馬娘，且慷慨無私的人。所以我并不認為你支持吉田善哉的提案是因為對自己父親的維護，你一定有別的原因吧？”魯?shù)婪蚵氏乳_口，一如既往地開門見山。

“正是。但需要事先說明的是，我的‘支持’僅限于構思的范圍，在具體操作方面，顯然和吉田善哉大相徑庭。”吉田勝己松了一口氣，他順暢清晰地說出了自己的思路。

魯?shù)婪蚪o了對方一個繼續(xù)說下去的眼神。

“我之所以支持這個‘構思’，是因為我對目前的賽馬娘比賽賞金制度和補償機制抱有擔憂。由于比賽獎金和比賽等級與馬娘的名次掛鉤，而不同等級的比賽也會設置不同的獎金門檻，這就使得一些賽馬娘失去了相對公平的參賽權?！?/p>

“請稍等，‘獎金’這一形式的最終目的還是為了區(qū)分不同水平的賽馬娘吧？”魯?shù)婪蚺e起一只手。

“確實應該如此，所以我的原話也是‘相對公平’和‘一些’。但也存在著明明實力達到相應的水平，卻因為獎金數(shù)額不足而無法參賽的情況，這點多見于移籍的賽馬娘和缺乏資本支持的賽馬娘身上?！奔飫偌豪潇o地回答著，他所講的內(nèi)容令在場其他人的眼神變得犀利起來，“此外，由此延伸的還有假賽?！?/p>

“這些都是正在發(fā)生的事實?！睎|海乾元深有同感地點頭，他回想起環(huán)日本考察的見聞。

“想讓一個馬娘贏，他們有多種方法。從訓練員到同場馬娘，甚至是需要針對的馬娘她自身，收買或是威脅。作弊得越多，贏得越多，贏得越多，能投入作弊中的資本也更多，如此往復。也許他們在大型賽事方面不敢造次，但不起眼的地方比賽，以及那不勝數(shù)的重賞級別以下的比賽都是絕好的收割場?！?/p>

“難道地方的賽馬娘協(xié)會不管嗎？”

“也許他們反倒樂見其成?！痹诩飫偌褐盎貜汪?shù)婪虻?，是東海乾元。

“正是如此——一些地方賽馬娘比賽的話題度和熱度，就是靠這種方式炒作起來的。既然能為自己帶來營收，他們又何必自斷財路呢？”吉田勝己笑著反問，“不是所有的地方賽馬娘協(xié)會都像和企劃會合作的南關東賽馬娘俱樂部那樣，愿意想新點子來改善自身的。”

“雖然聽起來不像是夸人的話，但我沒有冒犯你人品的意思——吉田先生，不愧為吉田善哉的兒子，和你父親一樣具有商業(yè)視角?！睎|海乾元也露出了了然的微笑。

“不不不，和他比，我還嫩了點?！奔飫偌阂膊粣溃χ鴶[手，“他早就把賽馬娘當成商品一樣對待了，從馬娘的出道——不，甚至是出道前——就開始包裝她。摸清觀眾最喜歡哪類馬娘，就按照那個方向‘培養(yǎng)’，他是‘生產(chǎn)’商品的人，觀眾是購買商品的消費者。對于那些沒用的商品，他也會利用補償機制的規(guī)則，榨干她們，以獲取盡可能多的參賽補償金?！?/p>

“除了‘櫻肉’外，沒有比這更糟的事情了?！濒?shù)婪蛞庾R到話題旁支斜出，必須拉回正軌上，“那么，吉田先生，你認為你父親給的賽馬娘偶像化提案可以改善這種情況嗎？”

“理想狀態(tài)而言，確實有利于把賽馬娘從這些交易里解救出來，讓觀眾自己做決定，而不為資本買單。但偶像化本身也會引來新一輪的資本干涉，如果不加以控制，或許會比現(xiàn)行制度更糟?！?/p>

“這正是我們持保留態(tài)度的原因?！睎|海乾元凝視著吉田勝己，“吉田善哉曾一度向我鼓吹過這個計劃，我也是因為這樣的原因而沒有答應下來，何況，他的做法更加激進，完全不顧超一流賽馬娘以外的馬娘。”

“所以，我的意思就是在操作上做出改變，事在人為。在這種體系下的馬娘，必須完全和那些人斷絕關系，而在統(tǒng)一的機構下得到正確的指導和正當公平的參賽通道。”

“可問題是現(xiàn)在并沒有這種機構，無論是賽馬娘協(xié)會還是JRA都指望不上……”但是東海乾元看到坐在一旁一直默默旁聽的北方風味的微笑，“——特雷森學園！”

“——但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北狈斤L味啪地打開了折扇，“光靠一個理想主義的樂園還遠遠不能完成對秩序的維護，等到JRA能真正和我們平等地合作后，這種體系才有免于架空的底氣。”她提出了一個折衷的方案，拉回了年輕人的激情。

他們之間互相看了看，暫時沒有別的意見可以提出。于是在場四人的觀點最終達成共識，魯?shù)婪蛳笳骱捅狈斤L味要把這個方案的構想傳達給企劃會內(nèi)的其他馬娘，聽取她們的想法；吉田勝己則被轉(zhuǎn)到東海乾元的團隊下，和其他人一起，根據(jù)環(huán)日本考察的案例擬出新方案的具體實施條目，比如評級標準，比如量化值的浮動范圍。他們樂觀地預估，這一體系最快可以在明年確立起來。

【本節(jié)既是劇情節(jié)點，也在影射賽馬的現(xiàn)狀。在我們享受賽馬娘動畫和游戲的同時，在我們?yōu)橘愸R帶來的感動和鼓舞而歡呼時，也不要忘了賽馬本身就是作為娛樂人類的消費品而存在著，它們因為人類的需求才能維持生存。對于那些對賽馬沒有特別感情的人而言，飼養(yǎng)和訓練的賽馬只是賺錢的工具，只要能達成利益最大化，打假賽、連戰(zhàn)煉金流、榨干配種費或制成馬肉都是可取的。這些在我的同人里看起來黑暗又匪夷所思的事情，是我們現(xiàn)實世界里司空見慣的日常。我說這些無意去批判什么，這些存在的本身就是一種無聲抗議。如果只是喜愛馬的人，那么盡自己范圍內(nèi)的能力去幫助一些馬兒就好了，也無需對現(xiàn)狀憤怒或指責，因為賽馬終究是馬，它的一切意義由人賦予，而整個馬產(chǎn)業(yè)又是自成一體的，外行人不能干涉。

本章的最后，也暗示了小栗帽如同史實一樣，無法參加經(jīng)典賽事。（在這個同人世界下，假如她晚一年，還有可能參加）

本節(jié)的內(nèi)容是由大量的對話撐起來的，我在安排對話的時候注意了兩處。一是魯?shù)婪虻奶釂柤扔邪亚闆r更全面地展現(xiàn)給讀者的用途，也要符合她自身的性格和經(jīng)歷，她不是東海乾元或吉田勝己，不清楚地方賽馬娘協(xié)會背地里的事，因此問出“難道地方的賽馬娘協(xié)會不管嗎？”是在情理之中的。二是對這個方案起到核心作用的，并非主要對話的那三人，而是只說了一句話的北方風味。在主角的陣營里，我傾向于把主角的父親和北方風味定義為負責兜底的長輩，而在前面的章節(jié)里，吉田勝己在加入企劃會后暫時屬于北方風味的助手，這就意味著他提出的方案可能已經(jīng)事先給北方風味瀏覽過了，這就是為什么她通篇處于旁聽狀態(tài)，但在最后又立刻用一句話總結的原因。

特雷森學園無疑是一座理想主義者的樂園，因為現(xiàn)實中沒有這個條件去建立。只有在虛構的作品里，在由“大發(fā)善心的富人”響應了空想社會主義藍圖的情況下，才能維持著。特雷森學園的純潔性只能靠主角們自發(fā)的善良和一腔熱血來維持，動畫和游戲里的特雷森學園也是因為有了理事長和駿川的守望（或許還要加上三女神）才得以庇佑這些馬娘們。這種美好的幻想，何嘗不是一種對現(xiàn)實的無奈甚至絕望呢？

唐突地倒了點黑泥，抱歉。那么，下一節(jié)會回到馬娘的比賽上來，今后的節(jié)奏也傾向于一節(jié)比賽，一節(jié)文戲這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