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sflutteratu
夜訪吸血蝶

原文鏈接: https://www.fimfiction.net/story/72971/nosflutteratu

作者：Charcoal Quill

譯文地址：https://fimtale.com/t/18676

譯者：DreamsSetFree

譯者注：熱烈慶祝G4小馬開播十周年！

注：封面上的英文翻譯過來是：何為小馬？只是一堆可笑的友誼罷了。

感謝jazspid以及學(xué)有所長的編輯。

能在還原原作氛圍的同時(shí)又加入全新的腦洞，并設(shè)計(jì)符合邏輯的劇情走向，實(shí)屬不易。如此老梗新玩的佳作，值得一讀。

——魔法師T_T

簡介：暮光閃閃只想過平靜的生活，她期許每一天都能和朋友悠閑地度過，但當(dāng)暮暮意外得知小蝶對鮮血的異常渴望之后，她知道自己再也無法回到以前平靜的日常了……

無血不歡……我是說如——如果你不介意的話

又是寧靜祥和的一天，至少對小馬鎮(zhèn)來說是這樣。沒有什么緊急的重大日程，也沒有什么建筑亟需修復(fù)，甚至沒有什么論文到了截止日期，并且——最重要的是——沒有什么東西想從無盡之森里跑出來。這一次，第一次，感覺就好像過了一段非常長的時(shí)間，就好像我終于能從世間的麻煩中解脫一樣，我，暮光閃閃，覺得今天是絕對應(yīng)該珍惜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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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分心，斯派克，”我一邊對我的頭號小助手說，一邊走向門口，“真稀奇，今天看上去如此平靜，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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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意味著什么？”斯派克說。他停頓了一小會，然后露出一副驚慌的表情，“呃，你不覺得太平靜了嗎，暮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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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放慢腳步，停了下來，皺了皺眉。“沒有啊，我覺得還好?！蔽一貜?fù)道，不過仍有些遲疑，“你為什么會這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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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斯派克說，“我還以為你知道呢！小馬鎮(zhèn)從來沒有哪一周能平穩(wěn)度過，不發(fā)生一件大事。如果哪天變得特別平靜，那只能意味著某件非常可怕的事要發(fā)生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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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實(shí)，這里總是多災(zāi)多難，事故頻發(fā)，是不是？！”我腹誹著，“就在前幾天萍琪用她的管風(fēng)琴搞了個(gè)大烏龍，大約一周前天琴又拉上我去追跡某種半人半馬的神話生物，再往前一點(diǎn)，云寶黛西和瑞瑞之間又發(fā)生了一次激烈的爭吵，兩人差點(diǎn)大打出手?！蔽野櫨o眉頭，沉思著，“我還是想不明白那個(gè)巨大的奶油蛋羹是從哪冒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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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派克醉眼朦朧?！拔乙灿浀谩边^了一小會，他眨眨眼，“噢！呃，是這樣的?？墒遣还茉鯓?，我要說的是。你還記得管風(fēng)琴那件事是多久之前發(fā)生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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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怔住了。“……七天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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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派克點(diǎn)點(diǎn)頭?！皼]錯(cuò)！所以你今天出門一定會遇到大麻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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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信半疑地，我盯著圖書館的大門望了一會。門上的形狀驟然變得可怖起來。“你知道嗎，斯派克？”我問，聲音中充滿了恐懼，“你可能是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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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我突然靈光一現(xiàn)——我怎么這么孩子氣。不對，這才不是孩子氣——這僅僅是在迷信經(jīng)驗(yàn)而已。要是我僅僅因?yàn)樗古煽藙偛耪f了一些疑神疑鬼的話就選擇一整天呆在家里，那不就荒廢這難得美好的一天了嗎。要是我把科學(xué)，邏輯，還有現(xiàn)代的思考方式都忘到了一邊，那我還叫暮光閃閃嗎。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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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然了，這不意味著我就應(yīng)該莽撞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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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沖自己點(diǎn)點(diǎn)頭，明確了一下自己的行動(dòng)方針?！翱赡苣阏f的是對的，斯派克。”我重復(fù)道，又一次向大門進(jìn)發(fā)，“但是我覺得我不會有事的。不管怎樣，我已經(jīng)想到了一個(gè)平穩(wěn)而輕松地度過一天的絕好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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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斯派克好奇地說，“什么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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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邊向門口走去，一邊扭過頭說，“我要去找小蝶！她是我所見到過的最溫和的小馬了。如果我只是去拜訪她一下，又會發(fā)生什么可怕的事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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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馬鎮(zhèn)如往常一樣，寧靜又祥和，可愛又明亮。掛在天上的太陽散發(fā)著耀眼的光芒，萬里無云的天空也給人一種賞心悅目的心情，飛來飛去的小鳥們不時(shí)地發(fā)出悅耳的鳴叫，邁著靈巧步伐穿過街道的小鎮(zhèn)居民們臉上都掛著燦爛的微笑。這一切都讓我感到如同走進(jìn)了一幅優(yōu)美的風(fēng)景畫中——實(shí)際上，“迷人的鄉(xiāng)村風(fēng)光”這個(gè)標(biāo)題幾乎立刻出現(xiàn)在我的腦海里，不知怎的，我覺得自己之前也聽誰說起過這個(gè)短語。不論如何，如果在小馬鎮(zhèn)生活就意味著每日與危險(xiǎn)作伴，那也絕對不會是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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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在街道上，感到左右為難，不知道應(yīng)該徑直去找小蝶還是多享受一會這迷人的風(fēng)光。我思考了片刻，最終選擇了第二個(gè)選項(xiàng)。我打算先去市場轉(zhuǎn)轉(zhuǎn)，提振一下精神后再去拜訪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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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幸運(yùn)之神碰到了我的肩膀一般，我正好在市場的一處攤位遇到了小蝶。她那令人熟悉的，淡玫瑰色的鬃毛在馬群中是那么顯眼，我邁著小碎步接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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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我向她走來，小蝶露出微笑。“你好啊，暮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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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小蝶?！蔽艺f，“別來無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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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我還好?！毙〉炎⒁饬D(zhuǎn)回到她面前的攤位上，挑出一棵小卷心菜并付了錢。她很滿意這次購物，又轉(zhuǎn)過身來，“你來找我是不是又出了什么事？我——我的意思是，如果你有什么事的話，我會很樂意幫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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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了一聲，“好吧，如果你的日程表上還有空，我想和你一起呆一會。沒什么事發(fā)生，真的，只是一起放松一下?；蛟S再一起去吃頓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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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蝶眨巴一下眼睛，“哦——噢！唔，當(dāng)——當(dāng)然可以。我只是需要先完成采購?！彼f著，比劃了一下她的鞍包，“我——我的意思是，如果你不介意的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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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問題，”我回復(fù)道，“我能陪你一塊嗎，你會不會介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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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我們一起吧！”小蝶的笑容如此溫暖，“我很樂意有小馬同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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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蝶走向下一處攤鋪，我走在她的左后方。她似乎還有些放不開，不過我剛好知道一個(gè)改善氣氛的法寶，“話說，你的小屋今天又來了什么小客人啊？”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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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時(shí)，小蝶整匹馬都變得生動(dòng)起來。“噢，當(dāng)然了！那個(gè)，就在昨天我遇到了一條非常可愛的草蛇，在那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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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時(shí)開始，小蝶的說話方式變得流利多了。眼看小蝶越來越享受這場“閑聊”，我便適時(shí)地加入了她。我們的話題頗具跳躍性——前一分鐘，小蝶還在和我講天使兔的近況，下一分鐘，我們就在為斯派克最近的糗事笑得前仰后合。之后，我又提起了一些關(guān)于龍類迅猛生長的理論，小蝶和我分享了她的看法。不管怎樣，這只是很隨意的聊天，并不是什么特別重要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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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比我預(yù)想的要快，比如——小蝶的包包很快就裝得滿滿了。她又在那張購物清單上掃了幾眼，然后轉(zhuǎn)向我說，“嗯，我要買的東西就這些了。你現(xiàn)在想要做些什么嗎，暮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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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來也巧，我肚子傳來的一聲咕嚕聲替我回答了她的問題。我低頭看向腹部，又看看她，“不如我們?nèi)コ晕顼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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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蝶點(diǎn)點(diǎn)頭?！叭コ渣c(diǎn)東西確實(shí)聽上去不錯(cuò)……”她四處張望了一會，目光最終落在一處附近的飯館上，那是一家意大利風(fēng)格的餐館，有著露天的桌椅。她伸出蹄子指向那里，“你覺得那里怎么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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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上去很棒??！我們就在外面吃點(diǎn)東西吧，怎么樣?！蔽乙贿呑呦蚰翘幗ㄖ贿叞杨^微微轉(zhuǎn)向后方，陽光照射在我的臉上，“過去幾天以來我一直悶在圖書館里，這次我可要好好曬曬太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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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也有同樣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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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停頓一下。究竟是我的個(gè)人想象，還是小蝶剛才說話的方式確實(shí)存在怪異？她的語氣為什么充滿了希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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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在桌邊相對而坐，我沖著這匹天馬微微一笑，“說起來，小蝶。”我說，“今天有你陪伴真好。我想，要不要我們之后找個(gè)時(shí)間再聚一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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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當(dāng)然可以。暮暮。你能提議真是太好了?！毙〉眯θ莼貞?yīng)，她臉上的憂郁一掃而空（我是說，如果真的有的話，因?yàn)槲覄偛糯_實(shí)見到了）。她拾起菜單，遮住了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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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做了同樣的動(dòng)作。過了一兩分鐘，我們就坐在那里安靜地看著菜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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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我睜大了雙眼，“啊，是花花短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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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蝶放低了菜單，“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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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終于想起來是在哪聽到的那句‘迷人的鄉(xiāng)間風(fēng)光’了——正是瑞瑞的一位好友，花花短褲說的?！蔽覇∪灰恍?，面帶歉意，“真抱歉我冷不丁蹦出來這么一句話——只是這個(gè)問題一直縈繞在我腦海中不肯消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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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毙〉c(diǎn)點(diǎn)頭，“你不必為此道歉。我的意思是，設(shè)想一下，可能我在考慮一些很糟糕的事也說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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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嗎？”我問，“比如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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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那時(shí)，一名侍者滑入到我倆之間，就像那些熟練的服務(wù)人員會采用的方式一樣，“請問您決定好了嗎，女士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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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放下菜單?！笆堑模疫x好了。請給我來一份意式寬面條，多加阿爾弗雷德蒜味醬汁，謝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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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請給我來一份洋薊沙拉，謝謝。”小蝶小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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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者點(diǎn)點(diǎn)頭，“收到了。二位還想來點(diǎn)什么飲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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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皺著眉思考著，“……好的，為什么不呢？一杯牛奶，謝謝。你呢，小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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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我——我就算了，謝謝您?！毙〉f著移開了視線，“我還沒看到我想喝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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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者挑起一側(cè)的眉毛，“您確定嗎，女士？我可以為您把本店的紅酒菜單拿出來，如果您希望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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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蝶把頭搖的像只撥浪鼓?！安挥?，這樣就夠了。我不想喝……”她停頓了一下，然后喃喃自語，“……紅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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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您所愿?！甭牭剿@么說，侍者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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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次，我們之間隔著一團(tuán)沉默，但這一次我們之間誰都不想深入這個(gè)話題。我一言不發(fā)，擺正了面前的銀質(zhì)餐具，但是這也只花了幾秒鐘而已。我無所事事，于是只好認(rèn)真鉆研起小蝶的面部表情，試圖猜測她此刻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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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會，我皺了皺眉。她看上去是不是比往常更蒼白了一些？她的眼睛下面是眼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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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暮？有——有什么地方不對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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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眨眨眼?！班蓿?，小蝶?！蔽蚁惹辶饲搴韲?，然后繼續(xù)說，“我只是……好吧，你感覺還好嗎？你看上去有一些……”我卡了一小下，“疲憊？你病了嗎，身體要不要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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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小蝶的臉紅了。“沒什么的。我只是……有一些對陽光過敏，僅此而已?！彼蜻h(yuǎn)方，“我——我通常不是這樣的，只是最近快到夏天了，所以我感到有一些不舒服?！彼晕⒉[起眼睛，“陽光晃得我的眼睛有些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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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睜大了雙眼?！澳阒盀槭裁床徽f呢？要是你早點(diǎn)告訴我，我們就能坐到屋子里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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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給你添麻煩。”小蝶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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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有的事?！蔽椅⑿Φ?，“只要能讓你感到舒適，再怎么麻煩我都愿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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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蝶的嘴角浮動(dòng)了幾下。她給出的回答隱約帶著痛苦與擔(dān)憂，“我也有和你同樣的想法，你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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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翻了個(gè)白眼，“好吧，你說的沒錯(cuò)，但是我現(xiàn)在認(rèn)為消除你的不適感才是當(dāng)務(wù)之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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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這么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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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個(gè)——我敢打賭瑞瑞一定正打算做一頂帽子……”我使了個(gè)眼色，“我們吃完午飯之后，不如就去她那里看看能不能找到一頂超大寬邊的帽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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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蝶的笑意擴(kuò)大了?！澳锹犐先ヌ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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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者又滑了進(jìn)來，“您的食物，女士們?！彼畔铝吮P子，然后又悄悄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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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吸了一大口餐盤上方飄蕩的大蒜香氣，“噢噢，我忍不住要大吃一頓了！聞起來真不錯(cuò)。”我滿滿地卷起一叉子意大利面，然后慢慢咀嚼起來。真是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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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姆唔姆唔姆唔姆……”我咽了一口，然后舔舔嘴唇，“太好吃了！你的沙拉怎么樣，小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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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她沒回答。我抬起頭，看到她正拼命靠向椅子后方，她看向我盤子的表情就好像里面是一團(tuán)活生生扭動(dòng)著的蠕動(dòng)蚯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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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小蝶……？”我皺起眉，“有什么地方不對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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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想到里面放了那么多的大蒜。”小蝶用快要窒息的聲音回答，“我感覺……有一點(diǎn)……喘不過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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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我回復(fù)道，“我不知道你討厭蒜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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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蝶羞紅了臉，“其實(shí)也說不上‘討厭’。它只是有一點(diǎn)……”她猶猶豫豫地繼續(xù)道，“……排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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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斥’？”我皺眉，“你會選這個(gè)詞真令我感到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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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相信我吧，這個(gè)詞很合適?！毙〉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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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聳聳肩膀?！澳阏f是就是咯?！蔽一貜?fù)道，把盤子拉到離她遠(yuǎn)一些的地方，“只是注意一點(diǎn)——算上這條還有害怕陽光，小馬們說不定會覺得你是一只吸血鬼或者其他什么東西！”說著，我自己都被這個(gè)笑話逗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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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蝶點(diǎn)點(diǎn)頭?！暗拇_如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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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眨眨眼?！笆裁矗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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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確如此……”小蝶重復(fù)了一遍，聲音有些猶豫，“我是說吸血鬼。我理——理解你會有如此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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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瞪著她看了一會，“我會有什么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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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我還以為每匹小馬都知道這件事了……”小蝶咽了一口唾沫，“我以為你知道。你不知道嗎？從來沒有小馬和你說起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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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什么？”我大聲說，“小蝶，你能不能直截了當(dāng)?shù)馗嬖V我你究竟想說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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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蝶用鬃毛擋住了自己的臉，“那個(gè)，暮暮，我其實(shí)……”她停頓一下，“我其實(shí)是個(gè)吸血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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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其實(shí)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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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其實(shí)是個(gè)吸血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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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聲一點(diǎn)，麻煩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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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其實(shí)是個(gè)吸血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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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瞪著她，一時(shí)半會沒理解這句話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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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然了，我知道每個(gè)詞的明確含義——“我”指代坐在我面前的這匹溫和恬靜，淡黃色毛色的天馬，她的表情中滿是憂慮，“吸血鬼”則是指一種不死的，會吸血的小馬形狀的惡魔。但是要想把這兩個(gè)截然不同的圖像聯(lián)系在一起，我的大腦只能高舉雙蹄向我說“算了吧，我不干了”然后離開了我的頭腔，徒留腦袋空空的我像塊木頭一樣麻木地杵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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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這是個(gè)玩笑，我抱著不切實(shí)際的希望想。為了證實(shí)這個(gè)理論，我把目光移向小蝶的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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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從那雙毫不動(dòng)搖的兩顆眸子中投射出來的感情除了真誠以外別無他物。我急促地吸了一口氣。這才意識到小蝶剛才告訴我的一切都是發(fā)自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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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guī)缀趸撕靡粫胖匦聦W(xué)會呼吸。我呼出一口氣，聲音顫抖地說：“……勞倫在上，你是認(rèn)真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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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應(yīng)我的只有沉默，以及小蝶的一次點(diǎn)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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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但你怎么會這么認(rèn)真？”我大聲說，“這件事根本就是荒唐透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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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真的?！毙〉麪幷摰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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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怎么可能？”我說，“我是說，仔細(xì)想想！”我使足全身的力氣看向餐館的窗戶，里面倒映著我倆的鏡像?！扮R子里能看到你的模樣！吸血鬼卻不能，他們也沒有影子，而你兩者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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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實(shí)，鏡子這件事是個(gè)未解之謎?！毙〉÷暤?，“還——還有影子這件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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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吸血鬼會喝血——他們才不會吃沙拉！”我指向擺在她面前的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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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其實(shí)，我只是喜歡它的味道，但是我其實(shí)并不需要吃東西……”小蝶說，“我能只靠吸血維生。這就是為什么，有時(shí)候，即使我手頭很緊，我也會把全部的錢都花在為動(dòng)物們采購食物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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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眨眨眼，“真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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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蝶點(diǎn)點(diǎn)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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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我說，“但這不是重點(diǎn)！吸血鬼必須在他們的故鄉(xiāng)的土壤中休息，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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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離開過小馬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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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gè)……”我卡殼了，“……沒有*注1。但如果你真是一只吸血鬼，為什么你能夠大白天在大街上走動(dòng)？”我指向天空，“你現(xiàn)在早就應(yīng)該被燒成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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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又一個(gè)未解之謎?！毙〉貜?fù)說，“但太陽的確會讓我感到不舒服，我每次在白天活動(dòng)都會感到心力交瘁?！彼[眼看著藍(lán)天，露出苦悶的神情，“而且有時(shí)候，我會睡過一整個(gè)夜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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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說像普通小馬那樣？”我口干舌燥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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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蝶點(diǎn)點(diǎn)頭，“嗯，對，但我不介意這些，真的。我喜歡在白天和動(dòng)物朋友們以及每匹小馬見面，但是這樣會讓我感到很虛弱，并且疲勞……”她猶豫了一下，“……還有一點(diǎn)，就是，在太陽底下我不能變成蝙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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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下巴都快掉下來了，“你能變成蝙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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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不能在有太陽的時(shí)候變。”小蝶重復(fù)道，她的語氣中夾雜著一絲斥責(z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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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那怎么——”我繼續(xù)說著，狂亂地比劃著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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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暮?！毙〉蝗惶岣吡艘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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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才把注意力移回到小蝶身上，我有千百句話要問，但我只是這樣望著她，我要說的話語黏在唇邊，卡在嗓子眼里。突然地，我一動(dòng)不動(dòng)了，只是盯著我面前的這匹雌馬，胸中升起一陣來自靈魂深處的麻木，以及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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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蝶變了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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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馬的身體特征變得更加尖銳，一些部位凸了出來。她的面部變得更加具有棱角，她的翅膀，盡管表面仍然覆被著羽毛，輪廓卻顯露出十足的蝙蝠模樣。小蝶的眼睛，那雙平日里好像兩汪碧綠清泉的，溫柔而又給人以暖洋洋感覺的雙眼，如今卻變得仿佛深不可測，略微陷入她的眼窩，冰冷地散發(fā)出一陣暗淡的微光。最令我不安的是，隨著她翹起嘴角，陽光的照射下兩顆明晃晃、銳利的犬齒竟延長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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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馬們不應(yīng)該擁有這樣的犬齒，我大腦的一部分在向我抗議。但很快，我意識到，也許眼前這位根本不是什么小馬，不是嗎？這場轉(zhuǎn)變并不明顯，但卻令我無法否認(rèn)——如今端坐在我面前的是一只冰冷，瘋狂，并且饑渴的，只應(yīng)存在于民間怪談，哥特小說之中的絕美頂級獵食者。這根本不是小馬應(yīng)該擁有的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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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后，我眼前的那張臉又改變了形狀，變幻成平日里小蝶的模樣。她坐在那里，沉默著，垂下了頭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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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真的，不想做這種事，”她用微不可聞的聲音說，用悲傷到仿佛快要心碎的眼神望著那盤沙拉，“很多小馬都說過這副模樣會讓他們感到十分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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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真？”我虛弱地說。盡管那一幕已經(jīng)消失，隔著一整張桌子，我卻仍然能夠感覺到小蝶的另一副面孔還在盯著我看，“若非親眼所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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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段很長時(shí)間的停頓，我又開口，“所以，呃……究——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我是說，這究竟是怎么……”我荒唐地?fù)]舞著一只蹄子，“……就是，你知道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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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更愿意不去談?wù)撨@件事，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小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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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輕輕地點(diǎn)點(diǎn)頭?！昂冒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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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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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喝血，是嗎？”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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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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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咽下一口唾沫，“其他小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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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蝶在自己的椅子上矮了下去，“……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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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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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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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蝶很快抬起頭?！暗@并不會改變?nèi)魏问?，對不對？”她飛快道，“我還是之前那匹你一直都了解的小馬！請——請你不要為此感到恐懼或者氣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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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試圖拼湊出一個(gè)微笑，希望我面部的表情不會讓她感覺到不真誠，“不，我沒關(guān)系！別擔(dān)心這件事了。沒什么大不了的！”我在歇斯底里的邊緣爆發(fā)出一聲咯咯的笑聲。別擔(dān)心，暮暮，你能做到的。“我是說，你只是變成了一只吸血鬼。這算什么大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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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蝶長舒一口氣，仿佛卸下了千斤的重?fù)?dān)?！罢娓吲d你能這樣想。那——那么，呃，我們接下來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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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計(jì)劃！”我回復(fù)說，“首先，我們吃完午飯——總不能讓這盤美味，可口，的食物變味，是不是？”我發(fā)了瘋似的胡亂塞下一口蒜味意大利面，“然后之后呢，我們再一起去拜訪一下瑞瑞，給你挑一頂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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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我就能得到更多答案。我在心里添上這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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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在這之后不久我才得知瑞瑞家里有一箱來自小蝶花園的泥土，可能只是為了以防萬一。至少我是這么想的。不過說到這，我似乎從未向她問起過她的真實(shí)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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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我和小蝶腳跟腳踏進(jìn)精品店起，瑞瑞臉上的笑容就從未發(fā)生一絲改變，“哎呀，你好，暮暮……”她眉飛色舞，“……還有小蝶！今天是什么風(fēng)把你們給吹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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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蝶需要一些遮陽的衣物?！蔽铱焖俚?，“我想也許你能幫上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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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那是當(dāng)然！”瑞瑞回復(fù)說，“說起來，我正想著寬檐帽是不是該回歸時(shí)尚前沿了……”她轉(zhuǎn)向幾塊布料，把它們漂浮起來，捎帶著拽過幾根飄帶，然后走向臨近的一個(gè)房間，“小蝶，快過來。有你在我的創(chuàng)作效率會翻上一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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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接下來的一個(gè)半小時(shí)，瑞瑞和小蝶做了一番輕松愉快的談話，而我卻坐在另一個(gè)房間，拼盡全力不讓自己的大腦短路，提防著盲目的恐慌和無邊的求知欲吞噬掉我思維中僅存的一絲理智。終于，這一對（我是指兩匹雌馬，而不是其他超出友誼的關(guān)系）回到了房間之中，其中一個(gè)的頭上戴著一頂嶄新的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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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我真得說，這飄帶真的十分襯你的眼睛！”瑞瑞說著，看向小蝶。時(shí)尚達(dá)人又把注意力放回到我身上，“噢，真抱歉，暮暮。你一定等煩了，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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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帶著些許不確定，我回復(fù)說，“我一直在考慮其他問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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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瑞點(diǎn)點(diǎn)頭?！鞍?，沒錯(cuò)。你怎么看？”她隆重地?cái)[著姿勢指向小蝶頭頂?shù)拿弊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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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預(yù)期一樣，這頂帽子的帽檐寬得要命，帽頂又矮又平，更加突出了帽檐的寬大。雖然帽子的其他部分都是煙灰色的，但是底部卻有著一條細(xì)細(xì)的綠松石緞帶，為整個(gè)藝術(shù)品增添了一絲色彩。然而不知怎的，這件物品卻讓我感到十分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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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頂帽子……和她很搭?！蔽易罱K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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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蝶露出微笑?！爸x謝，暮暮?！彼÷暤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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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當(dāng)然和她很搭，難道不是嗎？”瑞瑞也笑著，“我的靈感來自舊時(shí)威尼斯的瘟疫醫(yī)生佩戴的裝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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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我想著，怪不得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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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聽上去很嚇人，是不是?！比鹑鹄^續(xù)說，“但放在小蝶身上卻很漂亮，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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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我停了一下，努力不去回想那雙眼睛，那對獠牙……我越快處理完這件事，一切就能越快回到正軌，“它放在小蝶身上確實(shí)不錯(cuò)。那么，這件要花多少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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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蝶忽然睜大了雙眼?！芭丁蓿?，暮暮！你不需要為我付錢。我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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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瑞舉起一只蹄子?！昂昧?，親愛的們，到此為止。我非常愿意自己承擔(dān)這些材料的費(fèi)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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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眨眨眼，“哦，這聽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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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慷慨？”瑞瑞接過話茬，面帶笑容，“小事一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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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如果你堅(jiān)持的話?！毙〉f。她望了一眼時(shí)鐘，忽然睜大了雙眼，“哦不！我，呃……”她吞咽著說，“我真——的需要回家了。暮暮，你——你知道的，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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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點(diǎn)點(diǎn)頭，似乎幸運(yùn)之神站到了我這一側(cè)?！爱?dāng)然了！我還有話要和瑞瑞說……”我搜索著下半句，“……比如一些私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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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回頭見？”小蝶說著，從門口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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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見了，暮暮?！彼剡^頭，“我會替你向天使兔問聲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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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煩你了！”我等待門完全關(guān)好。當(dāng)門口的振鈴終于恢復(fù)安靜之后，我鎖好房門，然后轉(zhuǎn)身面對房間里唯二的另一匹雌馬，“瑞瑞！你得幫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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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瑞沖我狡黠而又會心地笑笑。她的這種動(dòng)作總能激起我的不安。“哎呀，哎呀，暮暮，你先是和小蝶一起去吃了頓午飯，之后又打算為她買一頂帽子？快告訴我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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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眨巴了一下眼睛，“什么？什么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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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還用說？”瑞瑞說，“你們倆真是天造地設(shè)的一對兒！我都等不及聽你說說你們的小小約會上都發(fā)生什么趣事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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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約會？”我嚇白了臉，或許也同時(shí)燃起紅暈。不管怎樣，我感覺自己受到了莫大的侮辱，我決定在此把一切向她挑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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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然了，我從未想過是你們倆，而不是其他小馬，會采取如此大膽的行動(dòng)?！比鹑鹄^續(xù)道，“雖然乍看上去你們倆在一起有些怪異，而且這份感情一定會永久改變我們六個(gè)朋友的關(guān)系，但我們永遠(yuǎn)無法阻止愛神降臨在我們之中，因?yàn)檫@就是緣分注定，不是嗎？”她一邊發(fā)著夢一邊嘆著氣，“哦，我真希望你們的戀愛一切順利……我都等不及去設(shè)計(jì)婚禮禮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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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偷瞄向鄰近的一面鏡子，我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臉已經(jīng)紅得好像八月的柿子。唉，這件事果然太羞人了?！盎椤椤槎Y禮服？！”我差點(diǎn)咬到舌頭，“那……那就有點(diǎn)……瑞瑞。為什么你會這樣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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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意思是你們倆其實(shí)不是……？噢?！比鹑鸬谋砬槔淞讼聛??！拔蚁胛覒?yīng)該在下結(jié)論之前先問問小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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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蹄掩面。“究竟怎樣想才會覺得我和小蝶在一起就是在發(fā)展戀愛關(guān)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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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瑞的臉色微紅。“我可能最近看浪漫小說看得有一點(diǎn)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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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最近究竟都看了什么浪漫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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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先不談這個(gè)了?！比鹑痫w快地說，“那么，如果你找我談話不是為了約會后的戀愛咨詢，那你打算向我尋求什么樣的幫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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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我想起來了！”總算換到了一個(gè)不那么令人難堪的話題——然后，為了接上我開頭的問題——我指向門口，“瑞瑞，你以前知道小蝶其實(shí)是只吸血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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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瑞則連眼睛都沒眨一下，“當(dāng)然了，親愛的。每一匹小馬都知道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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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全部思路都被這句話打斷了，“但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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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下……”瑞瑞眨了眨眼，“你的意思是說你從來不知道嗎？我還以為我們之前的談話多少有一次談起過這件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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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并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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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你還可以靠自己發(fā)現(xiàn)啊，不是嗎？”她問，“而且這件事也不是什么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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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句話又怎么講？”我立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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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瑞就這么直直的看著我說，“好好想想，親愛的。每一次我們六個(gè)在一起擁抱時(shí)，你有沒有感覺到什么不尋常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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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開始回憶，這才意識到那種奇怪的感覺。來自五個(gè)軀體的擁抱圍繞著我——其中四個(gè)是溫暖的，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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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匹小馬的身體很冰涼?！蔽揖従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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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瑞點(diǎn)頭，“還有瞪眼——其他的天馬都做不到這一點(diǎn)。你覺得這又是什么能力，善良元素與生俱來的天賦武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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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好不好？”我說，“自從我弄不明白萍琪直感的原理之后我就從未試圖深入研究過這些事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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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據(jù)我所知，這種‘?dāng)z神凝視‘向來就是吸血鬼的專有能力?！比鹑鹄^續(xù)說，“還有你記不記得奔騰節(jié)那時(shí)發(fā)生的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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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眉毛糾結(jié)成一團(tuán)?！澳闾岜简v節(jié)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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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記得那一天小蝶被花園里的小動(dòng)物們躲著走嗎，還是說你不記得了？”瑞瑞說，“盡管吸血鬼們通常會和他們的獵物相處的很好，絕大多數(shù)動(dòng)物還是會本能地恐懼他們的存在。小馬鎮(zhèn)的動(dòng)物們要么在小蝶變成吸血鬼之前就已經(jīng)和她相識了，要么就是已經(jīng)熟悉與她相處，但不幸的是奔騰節(jié)上的動(dòng)物從未獲此殊榮，而小蝶的可愛標(biāo)記也對此派不上用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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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但是那就意味著小蝶在那之前就已經(jīng)是一只吸血鬼了！”我咽了一口唾沫，“瑞瑞，小蝶變成吸血鬼究竟多久了？這件事是什么時(shí)候發(fā)生的，而我特喵的又是為什么從來沒有注意到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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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瑞給了我一個(gè)抱歉的笑容，“是的，你當(dāng)然從來沒有注意到過……”她說，“那時(shí)你還在中心城呢！小蝶是在你來小馬鎮(zhèn)的三年前轉(zhuǎn)化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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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眼睛瞪得溜圓，“你是……你是說……從我見到她的第一眼開始……小蝶就已經(jīng)是一只吸血鬼了？她一直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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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瑞翻了個(gè)白眼，“是啊，這就是我一直在跟你說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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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真是這樣嗎？！”我大聲說，“好家伙，我算是弄清楚了！我是說，我算是蝠了，你懂我的意思！真令人大開眼界，尤其是這些年來一直都沒有小馬告訴過我小蝶其實(shí)是一只吸血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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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瑞舉起一只蹄子?！澳耗海阋潇o?！?/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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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靜？！我哪里不冷靜了？！”我回復(fù)說，聲音拔高了八度，“我為什么會不冷靜？！我是說，我剛剛得知我最要好的朋友之一，自從我見到她的第一眼，說的第一句話開始，就一直是一只饑渴的，嗜血如命的惡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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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暮。”瑞瑞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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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嗎，如果說這一次我花了這么久才意識到小蝶其實(shí)是一只吸血鬼，誰知道我認(rèn)識的其他小馬當(dāng)中是不是還有誰也是吸血鬼？”我繼續(xù)說著，“說不定現(xiàn)在到處都是吸血鬼了！比方說天使兔？小蝶的那只兔子是不是也是他們中的一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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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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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斯派克！”我大叫，“他的牙齒那么尖，仔細(xì)想想！也許我一直都和一只吸血鬼生活在一起，而我從來都沒有意識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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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暮！”瑞瑞的聲音把我拉回現(xiàn)實(shí)，“冷靜。你這是在歇斯底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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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花了一陣子才意識到自己剛剛是在歇斯底里。幾乎同時(shí)，一陣羞愧感充斥到我的全身，我盡量放慢了自己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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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副模樣實(shí)在不像話，是不是?！蔽译y過地說，“謝謝你，瑞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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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瑞淡淡地笑了，“我只是做了我該做的事而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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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我斟酌著詞句，“現(xiàn)在腦子里一團(tuán)亂麻。我都不知道該從哪里開始考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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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瑞安慰一般地拍拍我的頭，“我能理解，親愛的。有沒有什么事是我能幫上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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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件……”我慢吞吞地說，“我……我想了解更多內(nèi)情。我需要更多信息來理解整個(gè)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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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吧。”瑞瑞說，“我會盡量把我知道的全都告訴你。我們該從哪里開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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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時(shí)間沒有反應(yīng)。我有那么多問題要問，它們擁塞在我的嘴邊，但是我最終選擇了這個(gè)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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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開始小蝶身上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她是怎么變成吸血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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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瑞眼前一亮?！拔艺蛩愀嬖V你這些呢?！彼龔木返甑墓衽_后面飄出一個(gè)不大不小的匣子，把它安置在自己面前，然后又拉上所有窗簾。房間內(nèi)頓時(shí)昏暗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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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瞇起眼睛?！叭鹑穑氵@是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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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心急，我只是在設(shè)置舞臺，你看?！狈路鹗窃谶\(yùn)轉(zhuǎn)一條高度專業(yè)化的流水線一般，她打開匣子，拽出來一個(g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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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眨眨眼?！斑@是……一個(gè)小蝶的玩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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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暮暮，沒錯(cu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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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著萬分的謹(jǐn)慎，我戳了戳這個(gè)幾乎以假亂真的小小布偶。它發(fā)出一陣吱吱的聲音?！盀槭裁茨銜行〉耐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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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噓。”瑞瑞回復(fù)道，從匣子里漂浮出更多物件：有布娃娃，有戲服，還有迷你大小的房屋?！拔覍⒅噩F(xiàn)當(dāng)時(shí)那段既恐怖又離奇的哥特式傳說，現(xiàn)在請你坐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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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抬起一側(cè)的眉毛，“就用這些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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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瑞瞪了我一下，“哦，要是你一開始就抱著吹毛求疵的態(tài)度，那這場演出當(dāng)然不可能起到它該有的效果。行行好多少對我的技術(shù)有點(diǎn)信心，求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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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翻了個(gè)白眼，“好吧。我就當(dāng)是白看戲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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燈光突然全部熄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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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點(diǎn)昏暗，溫暖的燈火飄蕩在房間中央，仿佛燃燒的蠟燭。那是一個(gè)小蝶小屋的模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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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瑞鬼魅的聲音如同耳語一般，“暮暮，你可曾好奇過為何小蝶會在每個(gè)噩夢夜都把自己關(guān)在小屋中，拒絕一切訪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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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yàn)樗切〉?？”我試探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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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個(gè)直截了當(dāng)?shù)牟聹y?！比鹑鸬穆曇糁袏A雜了些許笑意，“但你很快就會知道，答案遠(yuǎn)不止這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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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屋的門倏地開了。一個(gè)淡黃色的玩偶探出腦袋，一看到它那標(biāo)志性的鬃毛式樣。它是小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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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能不會相信，小蝶其實(shí)曾經(jīng)很喜歡噩夢夜。那時(shí)，她可不會把自己鎖在家里，藏在她能找到的每一張床單底下，她會站在門口，滿心期待著每一名訪客上門。當(dāng)然了，此處陰風(fēng)呼嘯，木狼哀嚎，小蝶總會感覺到有一些惶恐不安——不論如何，傳說中的怪物總會選擇在噩夢夜傾巢出動(dòng)！但節(jié)日帶來的恐懼與樂趣相比簡直微不足道，這是意料之內(nèi)，情理之中，小蝶仍然十分享受這個(gè)夜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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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gè)幼駒模樣，穿著戲服的玩偶款步走向小屋，每一個(gè)都舉著一個(gè)袋子。小蝶垂身，紐扣制成的眼睛端詳著三只可愛的小幼駒，一臉寵溺的表情。她為訪客填滿糖果袋，隨后和他們揮蹄告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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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換做其他時(shí)間，哪怕是在白天，當(dāng)其他小馬在身旁時(shí)小蝶都會感到十分拘束，唯獨(dú)今晚，她愿意卯足精神為每一位訪客送上最熱烈的歡迎，因?yàn)榻褚故秦瑝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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燈火變換了顏色，轉(zhuǎn)變?yōu)橐皇?，蒼白的藍(lán)色月光。這道光拉長了陰影，為黑暗抹上濃墨重彩的一筆。我不禁打了個(gè)冷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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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這一年……他出現(xiàn)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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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gè)新玩偶悄悄接近了小蝶的房屋。那是一匹獨(dú)角獸雄馬，身上的布匹白得仿佛骨頭一般。三只漆黑的蝙蝠匍匐在他的體側(c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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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匹風(fēng)度翩翩，身體略顯蒼白的雄馬。值此佳節(jié)，盡管其表現(xiàn)得極度害羞，小蝶仍然完全被這位全新的訪客迷住了，而他似乎也對她頗有好感。這兩位在一起暢談了許久……直到小蝶提出邀請，請他進(jìn)屋喝一杯熱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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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白的娃娃一步跨入小屋，小蝶的偶像關(guān)閉了屋門。剎那間一切亮光都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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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就在同時(shí)，房間內(nèi)卻被什么東西點(diǎn)亮了。小蝶和那匹雄馬如今站在慘白的燈光下，呆然望著彼此。燈火漸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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燈火又起。雄馬愈加接近了。小蝶在后退，但她已退無可退。她似乎在原地僵住了。燈火漸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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燈火又起。雄馬如今遮擋了小蝶，他臉上帶著難以捉摸的神情。她拼盡全力瞪向他，眼睛睜得又大又圓，淚光若隱若現(xiàn)。燈火漸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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燈火又起。他很近了，太近了。她幾乎不能呼吸了。燈火漸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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燈火又起，他像一具尸體一般佇立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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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沖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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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線驟然被染成鮮紅，如血液一般擴(kuò)散到整間屋內(nèi)，血紅模糊了屋中的形狀，血光灼燒著擁抱的兩馬。我聽到一聲雌馬的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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燈火又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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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呆坐了好久，等待心臟從激烈的跳動(dòng)中冷靜下來。這時(shí)我才十分尷尬地發(fā)現(xiàn)，剛才那聲尖叫居然是我發(fā)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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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燈光重新回到舞臺。這一次它的顏色是耀眼的金黃色，然而卻又如此冷清，仿佛陽光穿透層云。小屋在視野中逐漸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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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有一位小鎮(zhèn)居民打算拜訪一下小蝶——她的寵物需要做一次全身檢查。正是這匹雌馬發(fā)現(xiàn)了小蝶那具倒在會客廳中央，已經(jīng)一動(dòng)不動(dòng)的尸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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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蝶的小屋的門敞開了。又一個(gè)玩偶，身披暗色斗篷，肩上扛著鐵鍬，把小蝶的殘骸拖出了小屋。掘墓者把毫無生氣的布娃娃放到一個(gè)匣子里，然后敲下一聲聲釘緊蓋子的鐵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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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鎮(zhèn)里只有幾位居民為小蝶的突然離世感到惋惜——她太年輕了，他們說——出席她葬禮的小馬們對這匹雌馬談不上熟悉。她的葬禮波瀾不驚，甚至有一些小馬都打起了瞌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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燈光越來越暗，一只天馬撲扇著飛到匣邊。那是一只鬃毛似彩虹的布娃娃，她在蓋子上放下一束柏樹花，然后燈光徹底暗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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燈光又開始逐漸變亮，越來越亮，越來越亮，終于匣子再次出現(xiàn)在我的眼前——但它的蓋子已經(jīng)被打開了，里面空空如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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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小蝶的死已經(jīng)令小鎮(zhèn)陷入風(fēng)雨飄搖，那么她的遺體消失的消息對居民來說則像是五雷轟頂——小馬鎮(zhèn)里居然有竊尸者？這件事在之前可是聞所未聞！而又是誰會盯上這樣一具尸體？過不了多久，令人如芒刺在背的猜測聲便會四面鵲起，隨著夜晚的降臨潛入每一戶居民的家中，散布歇斯底里……若不是黃昏降臨，小蝶突然出現(xiàn)在守墓者門前，為自己弄出的這一場騷亂連連道歉的話，鎮(zhèn)里說不定會掀起多大的風(fēng)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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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間瑞瑞拉開了全部窗簾，房間再次沐浴在溫暖的陽光之中。“現(xiàn)在你應(yīng)該了解了吧?！彼f，然后開始把演出玩偶依次收回到那個(gè)匣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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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眨眨眼?！熬瓦@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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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瑞怔住了?！笆裁唇小瓦@樣嗎’你的感想就只有這些？”她轉(zhuǎn)向我，帶著一副我讀不懂的強(qiáng)烈眼神，“你還不明白嗎，暮暮？小蝶本來很喜歡噩夢夜。盡管那些妖魔鬼怪的裝束總會嚇到她，但她還是很喜歡——因?yàn)樗X得，因?yàn)樗嘈?，那些都不是真?shí)的。但就在那一晚，小蝶才發(fā)現(xiàn)自己之前對怪物傳說的假設(shè)都是錯(cuò)誤的……就在那一晚，她變成了他們之中的一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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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你為什么要在那里結(jié)束故事？”我抗議道，“難道這件事就沒有后續(xù)發(fā)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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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也不是?！比鹑鹫f，“你說你想知道小蝶是怎樣變成一只吸血鬼的，于是我講完了。至于接下來發(fā)生了什么則和你的問題毫無關(guān)聯(lián)，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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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確實(shí)是這樣，可是。”我只得讓步，“可是我還是很好奇！除此之外，這個(gè)故事簡直漏洞百出！”我大聲說，“最初的那只吸血鬼又怎么樣了，比方說？如果他對小蝶那么著迷，他又為什么在轉(zhuǎn)化她之后又消失得無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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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未知曉所有答案，暮暮?！比鹑鹋瓪鉀_沖地回復(fù)我，“我只知道小蝶告訴我的那些，很明顯，她自己也不清楚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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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了……”我皺起眉，“那，既然你只知道這些，你為什么不直接告訴我說小蝶在噩夢夜被一只吸血鬼咬了？我們本來可以在三十秒內(nèi)就把這件事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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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瑞萬分失望地?fù)u著頭，“暮暮，暮暮，暮暮……如果講述者不能讓聽者把故事化為經(jīng)歷，創(chuàng)作那種故事又有什么意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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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立刻就明白了瑞瑞根本幫不上多少忙，于是我決定轉(zhuǎn)投他處尋找答案。說真的，我在心里想，我本該去找一位能夠直言不諱，不加修飾地告訴我事實(shí)的小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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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個(gè)想法的驅(qū)使下，我來到了香甜蘋果園，找到了蘋果杰克與大麥。他們倆正分別拖著小車，載著空籮筐走進(jìn)果園，一看到我，他們便一齊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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蘋果杰克向我傾斜了一下帽子，“近來可好，小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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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蘋果杰克。”我回復(fù)說，“你好，大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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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麥點(diǎn)著頭，表情沒有一絲變化。“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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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今天是什么風(fēng)把你吹到這里了？”蘋果杰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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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嘆了口氣，“唉，瑞瑞告訴我的方式有一點(diǎn)……”我斟酌著詞句，“……過于戲劇化了。但是我想知道更多細(xì)節(jié)。我覺得也許你能幫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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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在咱身上！”蘋果杰克褪下馬具，然后走向小車的后方，“雖然咱知道的也不多，可是咱還是很樂意幫你提供一些想法。那，你想聽誰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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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噩夢夜……”我回復(fù)，“……還有小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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蘋果家族的兩名頂梁柱頓時(shí)僵住了。他們在原地站了一會，一動(dòng)不動(dòng)，之后蘋果杰克扭頭對她的哥哥說，“大麥，你介不介意先去果園里轉(zhuǎn)轉(zhuǎn)？”她說著，語氣帶著很奇怪的轉(zhuǎn)音，“咱覺得這事可能會費(fèi)點(diǎn)時(shí)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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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得令，大麥走遠(yuǎn)了，表情和往常一樣波瀾不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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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見到哥哥走到了耳朵聽不見的距離，蘋果杰克就轉(zhuǎn)向我?！罢媸翘噶恕！彼恼Z氣沒有半點(diǎn)起伏，“咱哥最近有些多愁善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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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皺起眉頭，“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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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這事你可別往外張揚(yáng)，畢竟這可不是什么值得大書特書的事?！碧O果杰克嘆氣道，“既然你能沒來由地突然提起這件事，咱能說你一定是頭一次得知小蝶的情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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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睛?！澳氵@樣說也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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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了?！碧O果杰克皺眉，“好吧，咱能給你打保票，盡管瑞瑞在講故事時(shí)喜歡過分修飾，但那跟實(shí)際發(fā)生的事也差不離?！彼龔呢涇嚿闲断乱恢豢?，然后把它擺在臨近的一棵蘋果樹下，“順便問一句，她這次是不是又把她那堆娃娃拿出來顯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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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蔽艺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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蘋果杰克噴了個(gè)響鼻，“那就對了。那小妮子可能的確在戲劇表演方面有兩把刷子，然而她離真正‘進(jìn)門’可差得遠(yuǎn)哩，你知道咱指的是什么。那，除去她告訴你的那部分，你還想知道點(diǎn)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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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shí)，直到小蝶從墳?zāi)怪谢貧w為止，她都表演得不錯(cuò)，但是在那之后發(fā)生了什么她就說不清了！”我說，“我是說，我十分懷疑在那之后每匹小馬都能毫無保留的接納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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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那是事實(shí)?！碧O果杰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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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睜大了雙眼，“那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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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的確有一些小馬對此并不感冒——這點(diǎn)你懂，寧可隔岸觀火，不敢越雷池一步?！碧O果杰克來了個(gè)回旋踢。果實(shí)墜入籃中。“但是過了一陣子之后，我們都發(fā)現(xiàn)，這件事沒什么好大驚小怪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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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沒什么好大驚小怪的？”我機(jī)械地重復(fù)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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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又有什么值得大驚小怪的呢？”蘋果杰克說，“鞋子破了洞，不也得繼續(xù)穿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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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盯著她直看，“還需要我跟你說清楚嗎？吸血鬼喝血。喝小馬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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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的確喝?！碧O果杰克把裝滿蘋果的筐放到車上，然后取下另一個(gè)空著的。“但是你想，小暮。往前倒一個(gè)半月，你在幫誰整理啥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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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gè)半月之前。那時(shí)我……”我糾結(jié)著眉毛，“……在幫忙獻(xiàn)血。醫(yī)院每年至少舉辦一次獻(xiàn)血活動(dò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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蘋果杰克點(diǎn)點(diǎn)頭?！皩︻^。但上一次你見到有小馬需要緊急輸血是什么時(shí)候，上一次你見到有小馬的傷口大到比紙割的還大是什么時(shí)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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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gè)問題把我難住了好一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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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來沒有?！蔽冶牬罅穗p眼，“你是不是要說，從頭到尾，這些獻(xiàn)血活動(dòng)都是為小蝶準(zhǔn)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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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也不是?！碧O果杰克說，“就像你剛才說的，醫(yī)院每年至少都會舉辦一次獻(xiàn)血活動(dòng)——無論是程序要求還是什么——我們總會主動(dòng)獻(xiàn)血?！彼柭柤纾缓蟀鸦j筐擺到另一棵樹下面，“但我們之中只有很少一部分小馬需要這些血液，我們的血庫日漸龐大，很多血液來不及用就會壞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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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醫(yī)院得知小蝶轉(zhuǎn)化為吸血鬼之后，就把這些多余的血液送給了她？”我感到頭有點(diǎn)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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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身，踢腿。蘋果墜落?！坝泻尾豢?？”蘋果杰克說，“他們都允許她為她養(yǎng)的水蛭，七鰓鰻，還有吸血蝙蝠買血了，再加上這些血液對其他小馬來說毫無用處，送給她又有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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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但是這件事有點(diǎn)……有點(diǎn)……”我搖晃著腦袋，“我不知道該如何稱呼這種行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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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對咱來說這可一點(diǎn)都不傷天害理?！碧O果杰克走向蘋果筐，看了看里面，“醫(yī)院的血存得太多，小蝶則需要大量的血。咱不知道你想給這件事安排個(gè)什么名號，暮暮，但是咱現(xiàn)在告訴你咱管這種事叫什么：各取所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