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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夭柳】續(xù)寫大結(jié)局:故人歸

2023-11-19 16:28 作者:徐長卿本卿  | 我要投稿

看了@西南金火 up的分析視頻,夭柳有子。所以激情開碼,續(xù)寫大結(jié)局的時候,小夭和璟隱歸之后的故事。生子,復(fù)活,我的cp必須在一起!全文1.3w,歡迎大家點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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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西炎山繁華的街道上,小夭牽著璟的手,涌入人潮中。城樓上,俊帝看著女兒的背影,在心底里送上祝福。

玱玹卻盯著那個青色身影不放,始終想找到那朵若木花的去向。

到后來,進(jìn)出城門的人來來回回?fù)Q了許多遍,兩位帝王都回去了,玱玹依舊站著城樓上,凝望著那個方向。

沒多久,鈞亦來報“派出的人看著王姬到郊外上了一艘船,屬下派了幾個人遠(yuǎn)遠(yuǎn)跟著,一有消息即刻來報?!?/p>

玱玹終于回過身,微微嘆了口氣“不必了,保護(hù)好她就行。若是被發(fā)現(xiàn)了,她會生氣的?!?/p>

鈞亦應(yīng)下,看著玱玹落寞地往回走。不過片刻,他在眾人面前,又是一副謙遜有禮的模樣了。

玱玹就在西炎山陪阿念和俊帝住了一個月,又回了紫金頂。每日里都有數(shù)不盡的政事要處理,讓他忙的沒有空思念。直到有一天,屬下來稟告說“陛下,昔日戰(zhàn)場上搜尋的所有辰榮軍的尸首都已經(jīng)安葬好,有身上留下信物能辨認(rèn)出姓名的都已豎碑,其余的都刻著義軍將士之名。那洪江和相柳,因為尸身無存,僅立了碑?!?/p>

玱玹聽完愣了許久,屬下以為自己做漏了些什么,惶恐地出聲提醒。玱玹才回過神“哦,沒事,既然已經(jīng)安置好了,這座山峰要嚴(yán)加看守,不許任何人進(jìn)去。”

“是?!?/p>

待到晚上,他看完最后一封奏折時,已經(jīng)滿月高懸了。

他走出宮門,本想著回去歇息,突然想起白天下屬說的話。

他替辰榮義軍要的那座山峰。

玱玹不禁露出個笑來,吩咐近侍拿幾壇酒,去了駐云峰。

云輦落在山腳下,守護(hù)的侍衛(wèi)立即打起精神迎接,玱玹擺擺手,示意不用人跟著,兀自拎著酒按照指引,進(jìn)了山。

轉(zhuǎn)過一道彎,密密麻麻的墓碑赫然出現(xiàn)在眼前。為首的兩個,月光下也能清晰看見刻著的名字。

“辰榮國大將軍洪江之墓”“辰榮軍師相柳之墓”

每座墓碑都是用最堅硬的若木神樹雕刻的,月光下,整整齊齊地從山腳開始,陳列鋪滿了整座山坡,面朝西炎方向,宛若昔日戰(zhàn)場上整裝待發(fā)守護(hù)國土的模樣。

許是這份肅穆讓他升起敬畏來,他朝著樹林行了個禮,開了一壇酒,盡數(shù)撒在地上,“敬諸位?!?/p>

一朵云飄過,遮擋了片刻的月光又露出來,像是給他一份回應(yīng)。

玱玹提著剩下兩壇酒,到相柳的墓旁,席地而坐。

那座被他尸身自爆腐蝕的小島,周遭都是劇毒,寸草不生。沒有人敢靠近,這個墓里,不過是辰榮軍營殘留的一些焦土。

玱玹打開酒壇放在墓碑前,再打開一壇自己喝了一口,“相柳,整個大荒我只覺得你配當(dāng)我的對手,只可惜,我們沒有堂堂正正地打一場?!?/p>

一陣微風(fēng)吹過,似乎在表示認(rèn)同。

“只可惜啊,”玱玹又灌了幾口酒,呆愣一會,將相柳那一壇倒了些在地上。做完之后,他突然想起什么秘密似的,笑了開懷“其實,我早知道防風(fēng)邶是你?!?/p>

他有些得意地炫耀這個秘密“我只有小夭這一個親人了,我舍不得放開她??晌乙仓?,她不會跟著我。涂山璟心思深沉,你風(fēng)流不羈,豐隆個性耿直,和我比起來,你們都配不上小夭?!?/p>

說我他又有些落寞“可小夭要的,我給不了。”他看向墓碑,像對待兄弟那樣捶了一下“你這個混蛋,我給了你那么多機會,你為什么不早一些帶著她走?”

“決定把她交給豐隆后,我立馬就后悔了。可我不敢說,我不敢??赡?,敢去搶婚的是你,傷她心的也是你。你這個傻子,為什么非要當(dāng)我的敵人呢?”

玱玹絮絮叨叨吐槽許久,又哭又笑地“現(xiàn)在她跟涂山璟走了,小夭不要我了,不要你了。怎么辦啊,小夭不要我了?!?/p>

一朵烏云飄過來,適時地?fù)踝×嗽鹿?,讓人看不清在此痛哭的傷心人?/p>

01海圖

“相柳,你說,海的那一邊是什么?”

“還是大海,也有零星的島嶼,有的寸草不生,有的美如夢幻?!?/p>

“真想去看看啊?!?/p>

“你找別人吧?!?/p>

一語成讖。

從西炎城出發(fā),涂山璟沒有問,小夭也沒說想去哪。他們就這樣默契地一路朝東,換了馬車,乘了游船,朝著東海去。

因為戰(zhàn)事,清水鎮(zhèn)的居民早已搬出那里,如今的清掃工作還沒做完,儼然一座死城。

兩人又很默契地避開清水鎮(zhèn),在另一處搭船出海。遇到第一個海島,小夭下了船,轉(zhuǎn)了一圈,隔天又上了另一艘船。

兜兜轉(zhuǎn)轉(zhuǎn),直到尋了一個荒無人煙的海島,小夭卻突然露出了笑容“我們住這里好不好?”

涂山璟溫和地笑“好。”

小夭有些心虛“這里什么都沒有,你不問問我為什么嗎?”

“你喜歡的,都好。”

小夭于是拽著他的袖子,甜甜地笑。

荒蕪的小島第一次有了人煙,甚至連造房子的木頭都是雇的工人現(xiàn)砍的。小夭很是期待,每隔幾天就上島一次查看進(jìn)度,生怕房子跑了一般。

璟就每天陪著她跑,一起商議小屋該蓋成什么樣子,房前屋后想種什么樣的花。在另一個島上住了一個月的旅店,新的房子終于蓋好了。

小夭登上島,看著眼前這個像草凹嶺的小房子,不禁露出笑容。海島風(fēng)大,外面砌了高高的圍墻,后面還有一個大院子,如回春堂一般在菜地旁還有兩塊藥田。從山林里移過來的一個大樹,被璟用靈力澆灌,養(yǎng)護(hù)的很好。樹下搭了一個秋千,在海風(fēng)里靜靜等著它的主人。

小夭回頭看他,真心地道謝“我很喜歡,璟,謝謝你。”

涂山璟依舊笑的溫柔“這是我們的家,不必道謝?!?/p>

給足了錢,屋里的生活用品一應(yīng)俱全,璟甚至安排好了漁船定期過來送菜。廚房里堆了不少吃的,堂屋里也有滿滿一整面墻的藥柜,只是地方偏遠(yuǎn),還沒填滿。住在這里,怕是幾個月不出門也不用愁。

小夭安置好行李,將他們送的新婚禮物都安放好??吹酱蠖峭尥薜臅r候,又笑了。找了一圈,小夭將它鄭重地擺在了每天都能看見的柜子里。忙完后,她閑不下來,又拿起菜籽想去種菜,到了后院才發(fā)現(xiàn)都種上了。她又想種些花,可花盆里都撒上了種子,走了一圈,她什么也不用干了。

璟看出了她的窘迫,建議道“今天,不如我們吃魚?”

小夭立刻附和起來“好啊好啊,我們?nèi)プヴ~。”

兩人拿上工具,奔赴大海,痛痛快快地玩了許久。待到晚上,烤好魚的時候,小夭卻困了。

這是在新房子的第一個晚上,待璟收拾好廚房進(jìn)了屋,小夭早已睡熟,甚至發(fā)出了輕微的呼嚕聲。璟看著她在床上橫成大字的豪放睡姿,忍俊不禁,上前給她拉好被子,也睡了。

小夭給自己找了很多事情干。每天不是下海撈魚就是上山采藥,甚至有天她爬到懸崖壁上只為了挖一株好看的花回來。璟每天陪著她,看小夭笑的無憂無慮,恍然間覺得回到了清水鎮(zhèn)。

只有一件事,她一直在躲。逃避到一個月后,能折騰的都差不多了。這一晚,小夭看璟洗了碗,利落地收拾好一切,再回到屋里來。

小夭這次沒有先睡,反倒拿著本書看了起來。璟沒有打斷她,陪著她一起坐下來。

小夭的心猛跳,簡直像在打鼓。

她逃了三個月了,從西炎城出發(fā),他們一路往東,路上顛沛流離,為了讓她睡的好些,兩人都是分開住。小夭提起過這個問題,璟倒是溫和地笑“我不急,等我們安定下來也可以?!?/p>

小夭紅了臉,卻睡的更加安心了。

如今這一個月她們同塌而眠,可總是小夭先睡著了,璟也不是會自私地弄醒她的人。

除了這件事,兩人和夫妻沒什么不一樣。他干活的時候小夭會陪在一旁,給他打下手,親昵地給他擦汗,甚至她們也擁抱,接吻,和昔日的親密一模一樣。

可為什么在這件事上,小夭不敢邁出那一步,她說不上來為什么。

為什么?很多時候璟睡著后,她也會偷偷睜眼,打量他的模樣。他還是十七的模樣,可自己,卻再不是玟小六了嗎,為什么不愿意了?

直到今晚,璟在她面前坐下,什么也沒有說,小夭卻覺得,他什么都說了。

“我……”

璟兀自將燭火挑的更亮了一些“亮一些對眼睛好?!?/p>

璟的溫柔讓小夭更覺得心塞,明明兩人曾經(jīng)是那樣好。

她垂下頭“璟,我們……”

“小夭,你若是沒有準(zhǔn)備好,我會等你。”

小夭猛的抬起頭,怔怔看著他,心里卻酸澀。

璟站起身走過來溫柔地將她攬進(jìn)懷里“沒關(guān)系,我已經(jīng)等了百年了,只要你在我身邊,其他的都沒有關(guān)系?!?/p>

小夭放下書 伸手環(huán)抱住他的腰,靠過去“璟,謝謝”

兩人的日子恢復(fù)到了以往,甚至璟搬到了另一間屋子里住。小夭嘴上說著對不起,心里卻一塊大石頭落了地。她呆呆地摸著心口,不知道這份情緒緣何而來。

02孕期

因著總給他們送東西,有幾戶漁民發(fā)現(xiàn)這個小島也很不錯,便也準(zhǔn)備搬來做鄰居。

某天,漁民給她送來了許多魚蝦。船停下,大筐的魚被抬下來,等著小夭挑選。

這是深海捕撈的魚,小夭正想著是該烤了吃還是煮湯,卻不想在蹲下后,覺得有股猛烈的味道直沖天靈蓋,直讓人想犯嘔。

小夭迅速站起身,捂著鼻子說“大哥,你們這魚是不是壞了。”

幾個漁民連忙解釋“葉家嫂子,可不能這么說啊。我們剛撈上來就朝著你們這來了,頂多也就半天,怎么可能臭了呢!”

小夭皺著眉頭,不再說話,讓他們給自己挑一些。

拎著幾條魚一簍蝦回去,十七從廚房出來接過拿去處理,給了她一碟鴨脖子。小夭接過,慢慢踱步去了秋千上坐著。

從背影上看,她和往日沒什么不同??蓪嶋H上,大門開著,小夭就一直盯著大海,呆呆地看了很久,連鴨脖子也沒吃。

九月,炎熱的天氣終于要進(jìn)入尾聲了。小夭坐著,有韻律地切著白芍。重復(fù)的事情做的久了,小夭的目光隨著藥鍘一上一下,思緒又跟著那些薄薄的藥片一起落進(jìn)框里。

璟從藥田回來,又挖了滿滿一簍子的草藥。待走到近前,小夭才發(fā)覺有人來了,抬起頭對他笑了笑。璟從身后拿出一束火紅的花來,小夭愣了一下,笑意更甚。

她接過來,揪起一朵就要往嘴里塞“你還記得啊。”

璟也笑“看見山上長了一些,便去摘了?!?/p>

入口依舊的花香和清甜,小夭卻覺得莫名的難受。連帶著手上的花味道也太過濃重,讓人喘不過氣來。

她想壓著不適,卻不料,反應(yīng)更強烈了,直把東西吐了還犯惡心。璟扔下東西跑過來看她“怎么了?這花是不是有問題。”

小夭說不出話來,只擺擺手示意自己沒事。

璟接過她手里的東西,勸道“天氣還有些炎熱,你進(jìn)屋歇一歇吧。”小夭點點頭,在檐下躺椅上坐了一會,沒想到就睡著了。

醒來的時候,璟正坐在身側(cè)給她輸靈力,小夭一個激靈,將手抽出來,疑惑道“怎么了?”

璟溫柔地看她,回答“沒什么,你就是身體虛了些?!?/p>

小夭朝他溫柔地笑,想起身,卻被璟按住了。“小夭,有件事我,我,”璟停頓下來,咽了下口水,似乎在遲疑,如何開口。

“到底怎么了?”小夭依舊在笑,好奇地打探究竟什么事情能讓璟這樣慌亂。

璟吸了口氣,盯著她,認(rèn)真地說“你的身體。”

小夭心頭一跳,璟的醫(yī)術(shù)她是知道的,不過是學(xué)了些皮毛,連他都能診斷出來的毛病,近來的反常,是因為自己病入膏肓了嗎!

她再笑不出來,撐著坐起來,深吸一口氣,將手搭上了自己的脈搏。

滑脈替替,往來流利;盤珠之形,荷露之義。

她懷孕了!

小夭只覺得被雷劈了一般,怎么可能。她不可置信地看了璟一眼,顫抖著又去把右手的脈。

沒有錯。

小夭喘著粗氣,不安地說“我,我……”

璟拉過她的手安慰道“我已經(jīng)叫人去送些補品來,不必?fù)?dān)心,今日是我思慮不周,以后不會了?!?/p>

說著他就要去給她端藥,小夭卻一把抓住他的衣袖,低聲道“十七。”

璟的臉色突然變了,卻依舊保持溫馴,他握住她道手“小夭,別怕。我會把他當(dāng)作自己的孩子?!?/p>

小夭不敢看他,垂頭看著身上蓋的毯子“我,我沒有。”

璟另一只手也覆上來“我知道。是蠱,你當(dāng)時命懸一線,他用這個法子救你也是逼不得已。說起來,我還應(yīng)該感謝他,不然,我也再不能見到你。”

他們都心知肚明地沒有提他的名字,可那個人的音容笑貌卻清晰地浮現(xiàn)在兩人心頭。防風(fēng)邶挑釁地喊他妹夫,悠然和小夭并肩而行。相柳輕蔑地看著他,說你憑什么。

……

璟的心里浮現(xiàn)出一絲嫉妒。

小夭打量著他,想確認(rèn)他說的都是真的。璟壓下那些想法,溫和一笑“我說的是真的,別害怕,你們都會好好的?!?/p>

小夭終于松了口氣,倒向躺椅,拉過毯子把自己蒙起來。為什么,明明要拋下自己赴死,為什么還要給自己留個念想呢!

說來也怪,從她得知有孕那一刻起,心頭卻有種大石頭落地的感覺。即便她也會怨恨相柳,卻從未想過不要這個孩子。閑時她總會摸著還沒顯懷的肚子,幻想生出來的,會是個九頭蛇還是五頭蛇?

有時候她會因為這些千奇百怪的想法突然笑出來,璟看過來,小夭再找些理由解釋自己是怎么了。他對這些拙劣的借口從不戳破,反倒是他有意無意提及孩子的樣子。

“若是個男孩,應(yīng)該會喜歡這個。”璟拿著一把新削的小木劍朝小夭揮舞“我小時候和哥哥最喜歡比試,反倒是那些人琴棋書畫,我覺得枯燥無味。只是…”

小夭笑起來“如果是女孩子呢?”

“那我就教她琴棋書畫,總不能讓她像娘親一樣,出去交際樣樣不會?!?/p>

小夭佯怒,上去要掐他“你說誰不會,我,我怎么也算會一點”

璟笑著躲開,嫌棄道“難為我當(dāng)你的老師,卻教出這樣的弟子,如今可得找機會展現(xiàn)一下我的本事?!?/p>

小夭嬉笑著和他打鬧起來,待玩累了,小臉紅紅的喘著氣。璟適時地扶她坐下,端出一碗甜湯來。

小夭喝著湯,璟又雕刻玩具去了,她歪在躺椅里,就在微風(fēng)中,沉沉睡去。

03要生了

小夭這一胎懷了兩年還沒有要生的跡象。

說起也怪,意映一年生子。玱玹在舅娘肚子里呆了兩年。小夭在母親肚子里呆了三年才出來,她摸著碩大的肚子,喃喃自語“你怎么還不出來?。俊?/p>

璟又出去尋了些孩童的玩具回來,看見小夭抱著肚子發(fā)呆,笑道“和他說什么呢?”

小夭抬起頭,已然是一個母親的溫柔“我說,他怎么還不出來啊,都兩年了,大著肚子可太累了?!?/p>

璟走過來蹲下身,用手貼在她腹上,哄道“聽到?jīng)],你娘嫌你呆的時間太長了,快出來吧?!?/p>

小夭也笑“璟,你說,他不會是顆蛋吧?我感覺肚子這么圓,真的像裝了一顆蛋?!?/p>

璟也笑“怎么,是顆蛋你就不要了?”

小夭撇撇嘴“這倒不是,可我也不會孵蛋啊,萬一養(yǎng)不好怎么辦?”

璟環(huán)住她安穩(wěn)道“不會的,小夭,你會是最好的母親?!?/p>

日子又平淡地過,直到這個冬天,下了一場紛紛揚揚的大雪。

這個小島不說四季如春,卻也溫暖宜人。小夭在這住了兩年,都沒見過這里下雪。本以為這里不會再看見雪了,某天下了一場小雨,隨后空中就開始有點點冰雹落下,再之后,大片大片的鵝毛雪花落下。

屋里暖洋洋的,小夭卻執(zhí)意開了窗。她伸出手去接,屋檐很寬,沒有雪花飄過來。伸了許久的手,有些冷了,她縮回來不住地搓著,突然和璟說“我可以不可以出去看一看?”

璟倒了杯熱水遞給她,她捧著水,他捂著她,直到某人的手溫度正常,他才開口“就看一小會兒?!?/p>

小夭鄭重地點點頭。

出了門,小夭也忍不住雀躍起來,只是拖著身子蹦不起來,不然照她的個性,早該打個滾了。

小手偷偷伸出油紙傘去接雪花,看它在手心里快速融化,再去接一朵。見她這么快樂,璟也難得放松了些,小夭的肚子越來越大卻遲遲沒有生產(chǎn)的跡象,原本他還擔(dān)憂,若是最近這樣的日子,只怕不好找人。

墻角種著一片球菊,被雪花一覆蓋,只怕明天也活不了。小夭慢慢蹲下,想摘一些回屋里,璟想讓她回去,自己來摘。小夭卻不依。璟只得把傘留給她,立刻去取了剪刀,沒想到回來的時候,小夭蹲著就起不來了。

明明是天寒地凍,她額上卻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小夭抱著肚子,斷斷續(xù)續(xù)地說不出完整的話來。

事態(tài)緊急,璟叫來了隔壁的大嫂們幫忙,屋里忙忙碌碌,再大的風(fēng)雪也掩蓋不住女子痛苦的聲音。

璟給她輸了許多靈力,也只能是緩解。從下午挨到了夜里,依舊沒有生出來的跡象。天越發(fā)的黑了,外面的雪越下越大,連帶著刮起的風(fēng)也呼嘯起來。

璟走出屋子,海面上也不平靜,似乎有場大風(fēng)暴。等了這么久,怕是附近的大夫趕不來了。他看向身后的屋子,那些燈火就是自己最大的支撐。

絕不能熄滅。

他朝著黑暗里喊了一句“出來吧?!?/p>

片刻,五個黑衣人現(xiàn)身。是涂山氏的暗衛(wèi),平日里雖然看不見,卻一直守在這里等著。

璟看了看,對著黑暗又說了一句“一起吧,救人要緊?!?/p>

又有三個黑衣人現(xiàn)身,這是玱玹派的暗衛(wèi)。涂山璟早就知道,卻一直默許。三人到璟面前行了個禮,璟也就直接交代“小夭身子虛弱,怕是不好撐過去。你們輪番給她輸靈力,不許停下?!?/p>

幾個人整齊地行禮,隨后轉(zhuǎn)身進(jìn)了院子。礙于都是男子,只得在屋外設(shè)陣護(hù)著。

原本璟請了個大夫住在隔壁,小夭卻覺得自己醫(yī)術(shù)高明,用不上。璟只好將人安置在了最近的島上??山褚?,海上也風(fēng)雨交加,都這個時刻了,怕是不能趕來了。

他將傘移開,閉著眼讓雪花落在自己臉上。

“相柳,若是你能知道,一定要護(hù)著她?!?/p>

04夢境

小夭覺得自己做了很長的一個夢。

夢里她回到了小時候,準(zhǔn)確的說是她剛出生那會。也不知道這段記憶從何而來,她出現(xiàn)在華音殿外,看人群來來往往,娘親在里面已經(jīng)虛弱地快暈過去了。

父王在殿外焦急地等著,還有幾位靈力高強的人和他一同設(shè)陣護(hù)著屋里。許多靈力高強的產(chǎn)婆在幫忙,小夭走過進(jìn),娘親在半昏迷間,喃喃喊著什么,小夭俯身過去,斷斷續(xù)續(xù)的聲音傳來,她聽懂了。

她在說“赤宸,你在哪里?!?/p>

小夭只覺得同樣的疼痛轉(zhuǎn)移到自己身上,巨大的撕裂感讓她喘不過氣來。你在哪里?為何這句話這么熟悉。

在她還沉浸在思考的時候,一聲嬰兒的啼哭打破了她的思緒。她聽到門外沖進(jìn)來一個男子,屋里忙忙碌碌的人散了大半。

娘親全身都被汗水浸透,神志不清,父王握著她的手,將靈力送入她體內(nèi)。

阿珩恢復(fù)了幾分意識,喃喃說:“孩子,孩子!”

少昊立即高聲叫侍女,侍女忙把剛洗干凈身子的孩子抱到少昊面前,喜滋滋地說:“恭喜陛下,是個王姬?!?/p>

少昊把孩子抱在了懷里,說也奇怪,本來正在哭泣的孩子竟然立即安靜了,烏溜溜的黑眼珠盯著少昊,粉嘟嘟的小嘴一咧竟然笑了。

少昊笑把孩子抱給阿珩看,“是個女孩?!?/p>

阿珩強撐著睜開眼睛,細(xì)細(xì)看著孩子五官,然后從枕頭下拿出一朵桃花來。她用力咬破指尖,把鮮血涂抹在花朵上,駐顏花變作了一朵小指甲蓋般大小的桃花。

少昊著急地說:“你想做什么?你已經(jīng)耗損了太多靈氣,不要再……”

阿珩把指甲蓋般大小的桃花放在孩子的眉心,整朵桃花變得如烙鐵一般通紅,孩子被燙得大哭起來。

阿珩用中指壓著桃花,把花朵往里推,孩子痛得臉色青紫,哭得聲嘶力竭。

阿珩滿臉又是淚又是汗,身子搖搖欲墜,卻仍咬著牙,強撐著一口氣,把駐顏花緩緩?fù)迫肓撕⒆拥念~頭中。

“給我一滴你的心頭血,幫我封印住、封印住……”阿珩身子一軟,暈厥了過去。

少昊忙一手握住阿珩的手,把靈力送入阿珩體內(nèi),一邊咬破左手中指,把最精純的心頭血逼出,滴在孩子額頭上的桃花形傷口中,桃花印痕開始快速愈合,孩子已經(jīng)痛得哭不出來,只是張著小嘴,嘶嘶地吸氣。

少昊把仍帶著血的中指放入孩子嘴里,孩子自發(fā)地吮吸著。

他喂了她一滴心頭血,孩子的臉色才慢慢恢復(fù),她的小手握著少昊的手指,眉眼彎彎,又在笑。

額頭上的傷口已經(jīng)全部愈合,看上去只是一個桃花形狀的淺淺胎記。

少昊逗著孩子,低聲說:“希望你一輩子都像現(xiàn)在一樣笑顏常開,這樣才不辜負(fù)你母親用性命來護(hù)你平安。”

小夭蹲在塌前,看父王耐心地哄著那個孩子,不自覺的,嘴角也勾了起來。

自從小夭記事起,陪著自己的,一直都是父王。父王會在下朝后第一時間回來逗她,會在她睡覺前耐心的給自己講故事。是后來母親精神好了,才漸漸接過來。

原來娘親生下自己后,昏睡了一年。

小夭突然覺得心中酸澀,極度想哭。那個時候,娘親掛念的人卻不在自己身邊,她該多難受呀。

可為什么,自己心里也這么難過呢?

05產(chǎn)子

對神族而言,產(chǎn)子是極耗費靈力的事情,靈力稍低的女子幾乎要用命換命,這也就是為什么神族壽命雖長,人口卻一直稀少。

八個暗衛(wèi)源源不斷地給小夭輸送靈力。起初門外還能聽見小夭痛苦的叫喊,到后半夜,已經(jīng)沒什么聲音了。璟沖進(jìn)屋里,將自己的靈力傳給她,不住地在她耳邊鼓勵道“小夭,你要撐住。”

小夭意識回攏,念了聲什么。璟沒有聽清,幾乎貼了上去,才聽見,她在念“相柳。”

璟露出一個苦笑,握著她的手加重了些力氣“他在的,小夭,你要堅持住?!?/p>

島上依舊在下雪,可遠(yuǎn)海卻是暴風(fēng)雨。巨大的烏云壓在海面上,似乎要掀起滔天巨浪。

屋外的風(fēng)雪更大了,有暗衛(wèi)支撐不住,陸續(xù)倒下了。這里沒有源源不斷的靈力撐著了,鄰居大姐也不過是凡人。璟和善地和她們道謝,叮囑她們先出去一下。然后對著屋外喊“給我護(hù)法設(shè)陣。”

“是。”

巨大的法陣拔地而起,閃著藍(lán)光。遠(yuǎn)處的海面上炸開好幾道閃電,直要將云層撕裂。落向小屋的雪花突然倒轉(zhuǎn)飛向太空,一個巨大的九尾狐幻影出現(xiàn)在小屋上空。只可惜,實際璟的真身,只有兩條尾巴了。

他看著自己的身后,再看向塌上虛弱的女子,朝著遠(yuǎn)處勾唇一笑“這是我欠你的。”

一絲血跡濺在了窗戶上,向下流的同時又被寒意凝固,在紙上開出幾朵血花來。

涂山璟撐著身子,指尖靈力涌動,將那截斷尾,煉成一顆丹丸。

狐尾是用來儲存靈力的地方,當(dāng)他們修為逐漸提升,尾巴就會一分為二,直到長成九尾。斷尾之痛不亞于剜心,可當(dāng)?shù)に幫七M(jìn)小夭身體,她突然睜開眼,涂山璟就覺得值了。

璟虛靠在塌邊,低聲呼喚小夭“小夭,你再使點勁,最后一步了。我們的孩子,就要出生了?!?/p>

遠(yuǎn)處的海面已經(jīng)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渦流,狂風(fēng)暴雨漸漸朝著自己蔓延,雪花不再輕柔,反倒成了雪團(tuán),重重砸在屋頂上。

小夭眨了眨眼,突然想起了什么似得,痛苦地大叫起來。璟任由她死命抓著自己的手,力道大的似乎能掐斷骨頭。

兩個嫂子又進(jìn)了屋,不停地鼓勵她“就是這樣,再用點力氣,就快出來了。”

暴風(fēng)雨終于蔓延到小屋,窗外傳來雨滴敲打的聲音。小夭快要喊不出來了,有雷在外面炸開,聲音將屋里的動靜盡數(shù)掩蓋。

又一個驚雷劈下,小夭在極度痛苦中昏睡過去。

然后是兩個婦人驚喜的聲音傳來,“生了生了,是個男孩?!?/p>

涂山璟看著她們給孩子擦拭身體,剪短臍帶,那個小生命在她們手上盡力啼哭,似乎要抱怨著什么。他終于露出個微笑來,靠在塌邊,也暈了過去。

06九兒

小夭這個真實的夢做了很久,她看著自己從一個小娃娃開始學(xué)了走路,會纏著父王,跟在他后面蹣跚學(xué)步。

她看著那個小姑娘身著華服,卻在漪清園里四處搗亂,不是拔了玄鳥的毛,就是抱走天鵝的蛋,惹得那些靈獸對她頭疼不已,一見她來了紛紛逃跑。

她看著那個小姑娘回了西炎,和玱玹大打出手,執(zhí)意要他承認(rèn),外婆喜歡自己多一些。

直到她看見,小姑娘被九尾狐關(guān)進(jìn)籠子,每天咒罵她是個沒有爹的野種。

小夭覺得呼吸急促,她沒有爹嗎?她爹是個魔頭。她蹲在角落里無助地捂著頭,絕望地大喊“不是這樣的,不是!”

眼前的畫面又變了,是赤水城外那片荒漠里,娘親在桃林里對她說“小夭,你的父親一生無愧天地,無愧有恩于他的炎帝和辰榮,他臨死前唯一不能放下的就是你,唯一的遺憾就是一輩子沒聽到你叫他一聲爹!他叮囑我說‘你幫我親口告訴小夭,我很愛她。告訴她,她的父親和母親沒有做任何茍且的事,讓她不要為我們羞恥’?!?/p>

小夭耳邊仿佛出現(xiàn)了父親的聲音“我自己無父無母,我不想我的女兒再無父無母,自小夭出生,我沒有盡一天父親的責(zé)任,這是我唯一能為她做到的事情,就是讓她的母親活著,讓她有機會知道她的父親和母親究竟是什么樣的,讓她不必終身活在恥辱中?!?/p>

“我的女兒,不可以再沒有父母?!?/p>

明明只是男子的聲音,在小夭耳朵里卻像雷鳴一般,她痛苦地捂著頭“不,我有父母。我有父母!”

可痛感從頭上轉(zhuǎn)移到了肚子上,她痛地坐不直身子,她蜷縮在一起,突然想起了夢境之外的事情,“孩子!”

小夭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三月后了。涂山璟調(diào)了許許多多的靈藥,玱玹也送了最好的東西,還派了許多人每日都有高手輪番給小夭輸送靈力,才把一個奄奄一息的人救回來。

其實玱玹也想把人帶回去,可小夭似乎不愿意離開,醫(yī)師也說不宜挪動,這才作罷。他送來的東西,愣是在周圍又建了個院子才放得下。

璟每天都會在小夭耳邊說話,像當(dāng)初她救自己那樣,喚起她的生機。

當(dāng)小夭睜開眼,涂山璟正抱著哭鬧的孩子,手忙腳亂要給他換衣服。即便他做了三月了,也依舊被他鬧騰地失了儀態(tài)。小夭噗呲笑出聲,璟才發(fā)現(xiàn)她醒了。

“小夭!”

苗圃端著藥推開門,見到小夭激動的差點打翻了藥碗,連忙跑過去扶她坐起。

小夭見了他們,也猜到了一些,問璟“我睡了多久?”

璟溫和地笑“才三個月?!?/p>

小夭蒼白的臉有了些笑意,伸出手去接“給我看看?!?/p>

苗圃終于插上話“王姬,你不知道這小家伙可太鬧騰了,我都沒見過這樣的孩子,簡直是混世魔王轉(zhuǎn)世。”

小夭的臉白了一下,還沒看清孩子的臉就去看璟,似乎在問,其他人都知道這個秘密了嗎。璟握住她的手,輕輕對她搖了搖頭。小夭這才放下心,襁褓里一個孩子咬著自己的手指頭,見了小夭伸出手想抓她。

小夭把自己的手指頭塞進(jìn)他的小手里,孩子一把抓住,咯咯笑起來。

璟在一旁解釋“是個男孩,還沒起名字。你又昏睡著,我便給他起了個小名,叫九兒?!?/p>

小夭抬頭看他,璟點點頭。倒是苗圃在一旁吐槽“都說青丘公子舉世無雙,連個像樣的名字也不會起了嗎。說的好聽是照著王姬名字起的,可這九字,也太簡單了?!?/p>

小夭盯著孩子甜甜地笑起來,哄道“九兒,九兒。”

九兒似乎知道在喊自己,撲騰著小手,笑的更歡了。

小夭身體恢復(fù)的同時,每天都會抱著九兒坐一會。有一天苗圃照舊拿了些水果進(jìn)來,小夭瞥了一眼,問道“你們究竟是搬了多少東西來?”

苗圃低笑“三位陛下舍不得你受苦,好東西自然是整船整船地送來?!?/p>

小夭輕笑,即便不在身邊,親人的關(guān)愛永遠(yuǎn)不會少的。她拈起一顆桑葚,九兒見了也伸著小手要來抓,小夭便把東西喂給他,連帶著手指頭也被含住了。

苗圃咯咯地笑,小夭也笑。

等小夭恢復(fù)的差不多的時候,才注意到,屋后多了一片桑樹林,在四月的天氣里,掛了滿樹的果子。

隔壁多了個院子,里面堆滿了東西,連帶著屋外的護(hù)衛(wèi)都來了不少人。原本冷清的小島一下熱鬧起來,不過周圍幾家鄰居都遠(yuǎn)遠(yuǎn)看著,不敢靠近此處。

于是待小夭身體恢復(fù),立刻遣散了島上的眾人,連苗圃也被送了回去。

苗圃和左耳苦苦哀求,小夭卻說“你們?nèi)羰遣蛔?,我就偷偷溜走?!眱扇酥缓靡徊饺仡^地上了船。

至于那些暗衛(wèi),全遣散走是不可能的。小夭把人叫出來,重重感謝了當(dāng)初救她的幾人。他們愿意留下的話,就在附近也安家,平日里不必特地守著。

就這樣,當(dāng)九兒半歲大的時候,小夭開始學(xué)著,獨立當(dāng)一個母親了。

島上除了小夭一家,也就七八戶人家。僅有他們是神族,平日里璟雖然自稱是葉十七,只是九尾狐的遠(yuǎn)親??纱蠹叶寄芸闯鰜?,他們不是普通人。但一個想藏,一個也不會戳破。于是平日里,九兒也會和他們的孩子一起玩。

后來九兒起初的玩伴漸漸長大也生了孩子,孩子甚至孫子依舊和九兒一起玩。只是九兒有了個煩惱。

父親告訴他,雖然父母都是神族,卻也有一些不一樣。他們是九尾狐的遠(yuǎn)親,若是他好好修煉,日后也能長出尾巴來。九尾狐一族,靈力越高,匯聚之下才能讓尾巴一分為二。有的人可能一輩子也長不出九尾,有的人可能輕易就修煉到九尾了。

原本只是璟安慰孩子的說辭,沒想到,九兒當(dāng)了真。

和附近的孩子一同上學(xué),他們也會好奇地問九兒的真身,九兒則會驕傲地說自己是九尾狐??伤麄兿肟匆谎劬艞l尾巴,他卻不能變幻。

小夭安慰九兒,因為自己體質(zhì)特殊,靈力低微,所以他要長大一些才能分尾。于是小小的孩子十分努力地修煉,就希望有天在伙伴們面前炫耀一把。

昔日的小伙伴已經(jīng)開始準(zhǔn)備成親生子了,九兒還是個孩童模樣。再過幾年,他們的孩子又和九兒成了玩伴,他們看膩了小狐貍,又問九兒,他什么時候能修煉出第二條尾巴。

這個答案,等他們的孩子出生時候,都沒有看到。

九兒偶爾也會纏著小夭問為什么,小夭總是說“因為你現(xiàn)在年紀(jì)小,要等快成年那會,靈力飛漲,就快了。”

可九兒不甘心,他天生靈力不低,卻苦于沒有突破變幻,暗自努力了許久。直到九兒滿七十歲的時候,新一輪的小伙伴來陪他玩。有孩子天真地問“你是只小狐貍的話,到底要什么時候才能長出第二條尾巴呀?”

九兒憋著一股氣,不服輸?shù)卣f“我這兩天覺得體內(nèi)靈力高漲,肯定馬上就能突破了。”

“可我爺爺說你當(dāng)年也是這樣說的?!?/p>

“對啊,我娘也說,幾十年前你就說馬上能修煉突破?!?/p>

“沒事,我們看不到,還有我們的孩子呢?!?/p>

九兒被一群孩子的起哄激起了好勝心,非要在今天露一手。他坐下開始運轉(zhuǎn)靈力,學(xué)著父親教的法子,一遍又一遍的嘗試。

快入冬了,夜晚來的快,幾個孩子看天暗下來,便要回去了?!拔夷镆拔一厝コ燥埩?,我先走了?!?/p>

“我也先回去了?!?/p>

“我也是?!?/p>

“不許走!”九兒睜開雙眼,一雙眼睛通紅無比,他喘著氣,一字一句地說“不要走,我今天一定可以?!?/p>

孩子們被嚇到了,瑟縮地聚在一起,等待他最后的大招。

一陣海風(fēng)刮來,帶起了路上的落葉,打著旋飛到幾人眼前。大家你看我我看你,緊張地咽口水。

突然一道藍(lán)光從九兒身后迸發(fā)出來,原本金色的大尾巴沒有一分為二,反倒他身后多了一個大張獠牙的蛇頭。

“??!妖怪!”幾個孩子嚇得屁滾尿流,四散而逃。

察覺到不對的璟第一時間跑出來,壓制住了這場鬧劇。九兒始終也沒明白自己做錯了什么,怎么會尾巴沒有一分為二,反倒多變了一個頭出來。

雖然不敢明說,這事情還是傳開了。九兒被關(guān)了好幾天,小夭和璟挨家挨戶上門道歉,說孩子練功出了差錯,當(dāng)時也快天黑了,孩子們肯定是看錯了,他是狐族,不可能有其他的。

如此一來,島上的人不論信不信,面子還是要給的,笑著和小夭回復(fù)肯定是孩子看花了眼。

此后,九兒的真身就成了島上的禁忌話題。

07故人歸

大海上有很多島嶼,有的美如幻境,有的寸草不生。

漁民都知道,海上有兩個島不能去,一個三面環(huán)水,只有一個小口和大海相通,若是條大魚,只怕進(jìn)了這小港灣就不能轉(zhuǎn)出來了。曾經(jīng)也有人到訪過,想上去看看,不曾想這里古怪的很,還沒靠近就有成群的海鳥遮天蔽日圍住船猛啄。海上也時不時掀起風(fēng)浪,讓人猜測這里是什么妖族的地盤。

另一個島也沒有名字,但是因為其被劇毒污染了,不僅土地焦黑寸草不生,而且方圓幾里都是毒,根本不能靠近。久了之后,大家便叫它黑毒島。

九兒長到十歲的時候,璟便開始教他讀書寫字,琴棋書畫樣樣涉獵。教一個也是教,多幾個也是教。九兒是個喜歡熱鬧的人,璟便當(dāng)起了教書先生,帶著五六個孩子。

小夭于是仔細(xì)想了很久,給九兒起了個正式的名字,喚作葉無涯。璟看了許久,只點頭稱好,可九兒卻不樂意了,覺得聽起來像自己沒長牙一樣,鬧著讓小夭換一個。

小夭不依,名字便這樣定下了。

平日里小夭也會教他醫(yī)術(shù)、射箭,卻從沒教過他游泳,這孩子卻天生有在水里自由呼吸的本事??粗艃涸谒镒杂勺栽诘哪樱∝矃s總有些憂傷。

關(guān)于九兒真身的事情,不僅再沒人提,就連他自己也沒了修煉第二條尾巴的熱情。

只可惜九兒剛過百歲的時候,璟終于沒熬過那個冬天,在她懷里沉沉睡去了。璟不希望回青丘,可他的死訊傳回去,涂山家還是派了人來了。

涂山瑱已經(jīng)是個半大人的模樣,恭敬地給小夭磕頭,喚她母親,請她回青丘。

小夭擺擺手拒絕了。長老見了九兒,希望他回青丘認(rèn)個族譜,也被小夭攔下了。之前跟隨涂山璟的暗衛(wèi),都讓小夭遣送走了。

相關(guān)的人都不在,可璟又好像處處都在。住了不到一年,小夭決定要換個地方。

這一次,她把所有的東西都帶在船上,準(zhǔn)備再找個小島住下。小夭手握海圖,卻似乎記錯了方向,便漂到黑毒島來了。

或許也不是記錯了,這里本該是個秀美的小島,林木蔥蔥,生機繁榮。那場大戰(zhàn)后,附近的小島都陳尸滿地,血流成河。許久沒有人敢踏足這塊地方了。

“娘,我們要住這里嗎?”九兒看小夭并不調(diào)轉(zhuǎn)方向,反而朝著小島繼續(xù)前行。

小夭面上無悲無喜,卻堅定地回答“是啊,我們要在這里安家。”

九兒是不懼怕毒藥的,小夭也是??墒廊硕寂?,于是九兒哭喪個臉,住在這里,就沒有玩伴了。

小夭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摸了摸他的頭發(fā)安慰道“九兒,這里滿是黑土,遍地劇毒,所以我們要把這里改一改,就可以有朋友來陪你住了。”

“為什么這件事要我們做?”

小夭笑著蹲下身“因為我們九兒很勇敢啊。你平日里感受到渦流風(fēng)暴,都會讓我們出去救人。如果我們把這里治理好了,也是救人?!?/p>

九兒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這里連木頭都沒有。兩人先是住了快一年的帳篷,來來回回運了許多藥回來,燒成藥汁澆在地上。逐漸地有了一小塊能蓋房子的地方,然后有了一小片能種藥的地方。

海島面積很大,大到小夭覺得,這輩子都耗在這里也是值得的。

五十年后,小夭終于清理出了一大片地方,連屋子前都長出了棵大樹。她在樹下搭了個秋千,卻從沒坐過。

九兒平日里,總喜歡坐在樹上發(fā)呆。

他說,在樹上能看見能遠(yuǎn)的海面,就能看見有沒有人來了。

小夭甚至不知道他怎么做到的,還能和魚兒說話。每次他感應(yīng)到危險的時候,喚一聲,就有海豚會朝著那個方向去,把人送到安全的小島去。這是九兒唯一的樂趣了,小夭也就默許了。只是偶爾小夭看著他的樣子,都會發(fā)好久的呆。

前兩天下了暴雨,把屋后的藥田沖毀了一小塊,九兒幫忙補好了。忙了一上午,這會兒子小夭正準(zhǔn)備午飯呢。

九兒幫不上忙,又跑到樹上坐著了。

就在他百無聊賴晃著腿的時候,遠(yuǎn)處飛來一只海鳥。正午的日頭很毒,九兒瞇著眼,看那鳥兒越來越大,越來越近,不禁好奇地坐正了身體。平日里,經(jīng)過此地的鳥獸都繞道,難得有個不怕死的還靠近。

不過片刻,他便發(fā)出聲音“此地危險,不要靠近?!?/p>

那鳥兒似乎沒聽懂。九兒換了種方式又嘰里咕嚕地說了一遍,它還在靠近。

九兒突然意識到,它會不會也不怕毒。一想到這個可能,他興奮地爬下樹,在海邊等著。

漸漸地一只巨大的白雕落在岸邊,它背上下來一個人,一身白衣,居然連頭發(fā)都是白的。

九兒還以為是個老頭子,可當(dāng)看清他的臉后,驚訝地話都說不出來。

他長得可真好看,簡直像畫里走出來的一樣。他低頭看看自己,感覺有些自卑。小時候還有人說自己長得像父親,以后一定也是個美男子。可父親過世后,自己好像長得越來越奇怪了,既不像父親,也不像母親了。

一人一雕沒有說話,白衣男子也只是朝他微笑了一下,便要朝著旁邊的黑山走去。九兒上前攔住他“誒,不能過去,那里有劇毒?!?/p>

男子微笑“可我要去找一件東西,很重要的東西。這些毒,對我沒用?!?/p>

男子的聲音也很清明,九兒歪著頭看他,不禁贊出口“你長得真好看?!?/p>

男子笑了,“你以后也會俊朗的?!?/p>

“真的嗎?”九兒興奮起來,打心底覺得這個人不錯,便想和他交個朋友,“我叫葉無涯,我娘也叫我九兒。你叫什么名字?”

男子笑容和煦“毛被?!?/p>

男子只覺得眼前的孩子表情突然怪異起來,似乎極力在忍著什么。那只白雕終于忍不住朝他嘰咕兩下,撲騰兩下翅膀,高昂著頭,看著這幅模樣,孩子終于憋不住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九兒簡直笑的直不起腰。

男子滿眼不解,卻并不生氣。自他醒來,這還是他見到的第一個人,或許這就是他的交流方式。

等九兒笑夠了,他連聲道歉“對不住,我實在是,平日里沒什么朋友。也沒什么人和我說話,聽到你的名字覺得太有趣了。你別生氣好不好?”

男子搖搖頭,又要告辭“我得去找東西了。”

九兒連跟上去“我?guī)湍?,毛被,我們是朋友了,我?guī)湍闶菓?yīng)該的?!?/p>

“朋友”他重復(fù)道。

“對啊,我們是朋友了。你放心,我肯定幫你。不過,這里幾百年都是焦土,我們來這后也從未碰見過人,你的東西怎么會丟在這里呢?”

男子捂著胸口,淡淡地說“我也不記得了,毛球說在這里,我便來尋。”

“九兒,吃飯了!”屋里傳來一聲呼喚。

九兒應(yīng)了一聲,便拽著毛被的袖子“不如先在我家吃個飯吧,然后我陪你一起去。”

“可以嗎?”

“當(dāng)然可以!”說著就拉著人家的袖子朝里走。院子里正走出一個婦人,一手拿著鍋鏟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朝外走,剛垮出一步門檻,冷不防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愣在原處不動。

九兒只當(dāng)是娘親許久沒見外人羞澀了,朝她喊“娘親,這是我新交的朋友,他說他叫毛被?!?/p>

小夭的眼里盈滿了淚,呆呆地問“毛球,毛,邶?”

男子見她的異樣,莫名地心里也有些難受?!澳?,認(rèn)識我嗎?”

小夭看向另一邊,白雕心虛地背過身子去,表示別問我。她破涕而笑,喃喃道“我也不知道,該不該認(rèn)識你,”

“相柳。”




Ps不知道有一些小細(xì)節(jié)大家能不能看出來

比如小夭拒絕同房,就是,有些動物懷孕后會為了保護(hù)胎兒拒絕雄獸,這個時候她并不知道懷孕了,是孩子潛意識給她的信號

比如是小夭先發(fā)現(xiàn)有孕了,再讓璟發(fā)現(xiàn)的

比如小夭生產(chǎn)后昏睡的三月,玱玹其實來過,種了桑樹

比如璟在世的時候,用障眼法掩蓋了九兒的真身的面容,他死了以后,就長得不像他了

04夢境部分是《曾許諾》的內(nèi)容,隱射小夭和璟也做了同樣的事情掩蓋孩子樣貌。不過不是駐顏花,狐貍一族天生擅長變幻,靠璟就行了。

還有一些其他的可以自己延伸設(shè)想的,比如相柳是如何復(fù)活的,璟是死訊是不是玱玹授意傳出去的(嫉妒他陪著小夭) ……歡迎評論瞎猜


【夭柳】續(xù)寫大結(jié)局:故人歸的評論 (共 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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