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美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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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吃飯前，坐在新裝好的桌子前面，我給哥哥又打了個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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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月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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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來其實是想早點給哥哥報喜的。只是昨天領完成績單，等到和李笑陽還有小哥哥一起吃完飯然后回家，媽媽早就到家了，我就被她拉著看了有一會兒成績和評語，給她說了說，然后就被她趕去洗澡。等洗完澡之后，時間就真的太晚了，所以我想了想就沒有再吵哥哥，想著說等今天白天的時候再給他打電話。結果和李笑陽玩了一上午，中午媽媽又突然回家，下午又和莫禹航他們一起在小區(qū)底下討論了好久的問題，最后，我一直到傍晚一個人回家之后，才來得及和哥哥打個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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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晚——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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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接通以后，我本來想像以前一樣和哥哥先聊幾句，然后再神秘一點跟他說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他的。只不過，我才剛和哥哥問了好，就聽見哥哥微微有點不耐煩的聲音打斷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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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事說事，月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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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的聲音在電話那頭說：“哥哥現(xiàn)在有點忙，有什么要緊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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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也沒有”我愣了一下，想了一下說：“就是，就是想給你說一下期末成績。你要是忙的話，那，那就等之后我再打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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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是數(shù)學滿分吧？總成績好像也還挺不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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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又打斷了我：“谷小雙還有你媽媽早就都和我說過了。很棒呀，哥哥很高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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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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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點點噎住了，一下子不太知道該再說啥。本來，我是想讓哥哥猜猜的，然后再給他一個驚喜，然后可以的話，再讓哥哥能夸我一句——可是一下子，這部分我想象中的對話好像就全部結束了?！澳?，那好吧……我本來還想自己告訴你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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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啦？”哥哥這時候語氣好像稍微溫柔了點：“哥哥現(xiàn)在真的有事，等回去再給你慶祝啊，月月。聽話。哥哥真的很高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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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點點頭?！昂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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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會兒，我猶豫了一下，想著接下來該不該馬上和哥哥提那個和莫禹航他們商量好的主意。不過最后，我還是暫時先放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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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有時間要好好做暑假作業(y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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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掛電話之前，哥哥又交代了一句：“早上和李笑陽玩的時候是不是都忘干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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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了……”我吐了吐舌頭，對哥哥承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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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好奇怪，哥哥是怎么知道我早上在和李笑陽玩的……難道又是媽媽告訴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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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上記得補哦，每天至少要做一點，可別光顧著玩。”哥哥半是責備地對我說：“那哥哥先掛了哦，掰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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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哥哥掰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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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完掛了電話，又想了一會兒才放下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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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午飯，媽媽就又去上班了，這個時候還沒有回家，按她說的，今天可能還要比前幾天更晚一點，所以我估計得自己吃——不過，倒也不用著急，中午好像還有一些剩菜，一會兒拿出來熱一熱，再自己煮個面應該就能對付。用不著出去買的話，也不用太著急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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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么想著，我就先把暑假作業(yè)從書包里翻了出來，擺在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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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級的時候，暑假作業(yè)好像還是三大本的樣子，語文一本，數(shù)學一本，英語一本。老師還會額外布置我們?nèi)ベI那種練字用的書，每天都得寫一頁——不過，今年的暑假作業(yè)就像是報紙一樣，總共就只有一大本，八開的紙，每天一頁，好像一共有一百二十頁，然后一天是語文一天是數(shù)學一天是英語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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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文是我做的最快的一科，我覺得，如果真要做起來的話，我說不定可以在一個晚上把語文全部做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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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說這天晚上我沒有真的做到我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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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要是，白天和李笑陽玩的好像有點累了，所以其實傍晚回家給哥哥打電話的時候，我就已經(jīng)有點兒累了——做了沒一會兒，我就覺得那些字看起來越來越陌生，越來越陌生，然后好像，它們就從報紙上跳了出來，在我的眼睛前面晃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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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過那種感覺嗎，就是好像有的時候，如果你一直盯著一行字看，就一直盯著一行字看，盯著盯著，你就會好像突然看不見中間的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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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你就會看到最開頭的字和最尾巴的字，好像浮起來了似的拼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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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這樣的時候，我就知道我快要打瞌睡了，然后就趕緊揉一下眼睛，或者甩甩頭，坐直一點——雖然其實這些辦法好像也管用不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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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好像稍微做了一會兒之后，我就實在有點兒困，趴在攤開的作業(yè)上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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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會兒，我迷迷糊糊地記得我做了一個夢，一個很美很美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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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夢里，我也不記得我和李笑陽做了什么。反正在夢里，好像是已經(jīng)過了好幾天吧！總之那天，媽媽剛好帶著我們?nèi)ニ膹U品回收站玩，然后，然后，夢里的那個廢品回收站和我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樣，不是堆滿了垃圾，反而堆滿了好玩的書和玩具。然后，就在我和李笑陽翻著找自己喜歡的東西的時候呢，哥哥突然出現(xiàn)在了我們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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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哥哥不僅出現(xiàn)了，還是開著車來著。和他一起回來的還有白天見到的劉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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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好像，他其實早就已經(jīng)在媽媽的廢品站工作了很久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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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夢里我可驚訝了，所以等哥哥一下車，我就追著問他這是怎么回事。然后哥哥就很神秘地笑著對我說，其實他和媽媽早就和好了，只是之前想給我一個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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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哥哥平常打工就是在媽媽這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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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記得在夢里，當時我還這么問過哥哥，然后心里就有種恍然大悟的感覺，說，哦，原來哥哥的錢都是從這里來的啊——說不上來的，我就覺得好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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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根本不需要按照莫禹航的計劃來，哥哥和媽媽就一起帶著我和李笑陽出去吃飯，慶祝我期末考的數(shù)學滿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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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那這樣的話，我是不是就可以和你一起去廈門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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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其實根本不是過生日，可是夢里我竟然收到了一個好大的蛋糕，還點了蠟燭，我還許了愿望。不過，就在我許完愿望的時候，我才突然想起來，我的愿望好像早就已經(jīng)實現(xiàn)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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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當然呀，你想去的話就去唄。都聽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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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我的問題，哥哥和媽媽都對我直笑，接著聽到他們的回答之后，我也很開心地也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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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笑著笑著，我就醒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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隱隱約約，我感覺臉頰邊有點濕濕的。撐著桌子坐起來之后，我抹了把臉，才發(fā)現(xiàn)是我剛剛瞌睡時候的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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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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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趕緊從邊上抓了張紙，摁在暑假作業(yè)上試圖把口水吸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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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邊擦著口水，我一邊還是忍不住去回想剛才夢里的事情，忍不住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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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來以為我只是稍微睡了一小會，不過沒想到，等我打開手機看的時候，時間已經(jīng)一下子跳到晚上九點半了。而且就在我打開燈準備去廚房里做點吃的的時候，咔噠一聲，媽媽已經(jīng)開門已經(jīng)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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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還沒吃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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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著我進了廚房，發(fā)現(xiàn)我到現(xiàn)在都還沒吃飯之后，媽媽半是責怪地拍了一下我的頭?！斑€一直笑，怎么啦，又遇到啥高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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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啥啦?！蔽疑裆衩孛氐貙寢寭u了搖頭?！皠偹^頭了而已……還做了個超棒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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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啦，我肯定知道那個夢不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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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要想讓哥哥和媽媽能和好的話，估計還是要按照莫禹航的主意去試試才行，這個我當然也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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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說不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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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么說，這個夢至少是個好兆頭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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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好壞參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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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李，你先等一下，這袋，對，一起倒進去打包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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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來，真的跟著媽媽去了廢品回收站之后，那里的樣子其實并沒有想象中的那么糟糕，雖然說，也沒有做夢時候去的那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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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所以說沒有想象中的那么糟糕，是因為，我之前有會子好像以為，廢品回收站里堆滿的應該都是些垃圾——或者也不能這么說，因為實際上，我們?nèi)サ臅r候，那里確實堆滿的也是垃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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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過，那里的垃圾和我和李笑陽原本以為的垃圾都不太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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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說呢，我們以為的垃圾，應該是像平時我們教室后面的垃圾桶里的那樣，看起來有點濕濕的，黏黏的，可能還很臭。反正如果不是當值日生的時候必須洗垃圾桶，我們肯定誰都不想去碰的。但是實際上，媽媽的廢品回收站里，有些角落堆的東西甚至蠻干凈、蠻新的，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媽媽特地整理過了，那天我們?nèi)サ臅r候，有一些東西排放得甚至還挺齊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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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不熱呀？那個小朋友，是叫李笑陽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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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廢品回收站的時候，一路上我們就是坐著劉叔叔的大卡車去的。他的車不知道是沒有空調還是沒有開，反正那天的太陽沒有非常大，開著車窗，我和李笑陽還有媽媽三個人擠在他的邊上，感覺其實也不太熱，就是有一股很奇怪的燒焦味?！白T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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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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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李笑陽異口同聲地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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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話，就算有點熱，一路上我們也顧不著了，因為不管是我還是李笑陽，都是第一次坐這么大的卡車，從這個位置透過車窗看出去，能居高臨下地看到前面好多好多的小車。這讓我感覺很新鮮，也有點興奮，我估計李笑陽也是一樣，所以每次過去一輛小車，我和他都要對著窗外大叫幾聲，然后用手抓著我們的遮陽帽伸出去揮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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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朋友，哈哈，精力可真旺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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遮陽帽是媽媽上車之前給我們買的，說是怕我們到時候在外面玩太曬——雖然說，后面我和李笑陽其實也基本沒有戴著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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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到那兒要多久?。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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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劉叔叔開的貨車到了一個路口的位置，甚至往左拐了一下進了一條被樹林子圍起來的土路，有點好奇地問媽媽“不會還很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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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的，這里再過個五分鐘就到了，本來啊，其實也不用走這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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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摸著我的頭給我解釋，說著指了指旁邊一坐光禿禿的山頭：“月月你看到那了嗎？知道那在干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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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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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盯著媽媽指的方向，瞇縫著眼望了好一會兒，但也只是看到上面好像有人在施工，不過還是看不出來他們在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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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方向啊，通往的是大田?！眿寢屢娢覜]回答，接著給我解釋起來：“再過個一年半載的，說不定高鐵就修起來了。所以原來前面能通的路就被堵起來了，估計有很長一段不讓走了，都給施工隊圍了路和場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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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大田的？讓我看看？”李笑陽一聽到這個詞，湊過來?！澳鞘俏依霞业牡胤秸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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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呶，就是那”媽媽又給李笑陽指了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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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那原來的路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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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會，我感覺這條土路顛得我們身子直晃，讓我有會子甚至有點想吐，于是又問媽媽?！皶粫兊煤懿环奖惆?？這條路感覺好難走，你平常過來，不會每天都這么晃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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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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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沒等媽媽回答，劉叔叔在邊上就先笑了起來?！斑@點路啊，是該吃的苦，比這更難走的路你們是沒見過，叔叔可是見得多了去了。你們老師有沒教過你們？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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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點奇怪地盯著劉叔叔，不知道他為什么能從我的問題一直扯到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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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劉，你就別跟小孩子說這些了，他們聽不懂的”媽媽這時候又摸著我的頭說起話來：“月月，不方便只是一時，之后會有好日子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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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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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會，我其實又有點想反駁媽媽說，你不說怎么知道我聽不懂。不過最后想了想，我還是沒有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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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媽媽說的一樣，只再過了五分鐘，車就在幾棟小房子前面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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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李笑陽下車之后四處打量了半天，也沒看見什么很大的寫著“廢品回收站”之類的標牌，只有一個貼在墻上的像是大排檔用的那種牌子——牌子上寫著兩個紅底白邊的大字，一個是地，另外一個我和李笑陽都沒認出來。過了會兒我問媽媽，媽媽才告訴我說那是地磅，用來稱很重很重很重的車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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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此之外，這附近唯一能看到的比較大的字好像就是馬路對面的房子上貼的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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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鐵……十七……”我瞇縫著眼讀了一會，只不過再后面的字被右邊的墻擋住了，就讀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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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月，還有陽陽，你們過來，我先給你們強調一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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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這時過來拉著我和李笑陽說，一邊指了指右邊的墻：“一會兒，你們就過去那塊院子里玩，劉叔叔會在那里陪你們，你們想找的書啊啥的小東西也都堆在那邊——媽媽呢，要先在這邊和其他叔叔一起卸貨，一堆大東西飛過來飛過去的，可危險，想找媽媽，就打電話，絕對，絕對不可以自己隨便跑過來哦，明白嗎？你們哪個要是一會敢自己跑過來，媽媽一會就逮著哪個打，可不會手下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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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媽媽又轉頭招呼了一下剛從廁所里出來的劉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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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劉，哎，麻煩你啦，帶他們過那邊玩兒去，多看著點，我忙完之前別讓他們到處亂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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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廢品堆里翻寶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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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真的，那天我們還真不止是翻了媽媽收回來的一堆舊書，跟著劉叔叔，我們也翻到了不少的其他好玩意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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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看看，這一撂撂的課本，全都是樹變得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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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叔叔帶著我們拐進了旁邊的院子。剛進去的時候，我和李笑陽都忍不住驚嘆了一聲，因為真的，這里堆起來的書簡直比我們學校的圖書館的書還要多，全都堆到比我們?nèi)诉€高的樣子。如果真要一本本翻過去的話，我懷疑我和李笑陽每天從早翻到晚，翻到哥哥回來也不一定能全部翻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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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嚇到了吧？”劉叔叔看著我們的表情，笑呵呵地問。“不過，你們要想翻寶貝的話，就別管這堆書，跟我到后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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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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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李笑陽都看向他，然后跟著他，從邊上繞到了這堆書的后面，來到了另一堆矮一些的書前蹲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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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小朋友，愛看的八成都是這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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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叔叔說著，隨手抓了一本離他最近的書丟給我：“剛才那堆都是課本，工具書，學習資料之類的，這邊啊，才是漫畫、小說那些，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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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書接住，拿起來看了眼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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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燙金的大字印在封面上，寫著哈利·波特和死亡圣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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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這個書，那個白眼狼好像也有”李笑陽湊過來看了一眼：“不過，好像封面看著不太一樣——這是盜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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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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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翻開來看了幾眼，不知道為什么，書頁全是綠色的，字有點兒小，但是有的地方字又會突然變大，感覺好奇怪。說不定還真像是李笑陽說的那樣，是因為是盜版的緣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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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來找找看有沒有查理九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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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會兒，李笑陽突然眼珠子轉了轉，拽了我一把：“說不定還可以給你和我都湊一套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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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什么查理九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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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叔叔聽我們這么說，在邊上插進話來?！笆悄銈儸F(xiàn)在小朋友喜歡讀的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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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蔽液屠钚﹃柖键c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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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可好，我還真有點兒印象，你們仔細盯著找找”劉叔叔說了一句讓我們有些激動的話：“之前跟你媽媽去過個好大戶的人家，上下三層，載了輛小面包車回來，還有一堆那家孩子的書，也不知道是他不要的還是他媽媽自作主張給扔的，中間有好大一排，十幾本是我記得，全新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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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李笑陽互相看了對方一眼，然后就趕緊都埋頭找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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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話，我們只找了一個多小時，就已經(jīng)熱的滿頭是汗了——這個時候，我們才明白媽媽為什么要給我們都買一頂遮陽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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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超級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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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就算是戴上帽子也還是熱。搬著一疊又一疊厚厚的書，彎腰又站起來彎腰又站起來，我和李笑陽很快就腰酸背痛，不想繼續(xù)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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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這就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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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我和李笑陽抱著我們終于挑出來的一整套查理九世、還有其他十幾本感興趣的漫畫書走到屋子前的時候，劉叔叔在里面笑呵呵地搖著扇子，笑話起我們：“不行呀，不夠吃苦，前幾天在這里，我兒子幫忙的時候，一干可都是一個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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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兒子幾歲，我們才幾歲！”李笑陽對劉叔叔翻了個白眼?！安灰梦覀兒湍銉鹤颖群冒桑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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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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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其實熱得有點說不出話了，直接跑到了電風扇的下面，把衣服從下面掀起來，把胸脯和肚子都露出來，然后一邊吹一邊跟著電風扇左右挪動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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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一下喲，定著就不用走了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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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叔叔這時候站起來替我拉了一下電風扇的掛鉤：“腦子轉一轉喲，這不都是小文化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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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開始，我和李笑陽喝完水坐在椅子上，吹著電風扇，都準備干脆就拿著書在這里看一個早上算了——只不過，不知道為什么，平時在學校里如果好不容易借到一本能很快就讀完的書，這個時候反而有點讀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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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會兒，我和李笑陽幾乎是不同約而同地放下書又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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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又坐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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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叔叔看我們站起來，笑著問我們：“還是終于休息夠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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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不想再翻書了?！蔽液屠钚﹃栕叱龇块T，打量了一下周圍，然后指了指大太陽底下，院子另外一邊看起來有些五顏六色的廢品堆，問劉叔叔：“叔叔，那個地方堆的都是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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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劉叔叔告訴我們是玩具之后，我和李笑陽互相看了對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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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翻玩具不？”我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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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翻的話，我就陪你翻唄”李笑陽聳了聳肩“反正小孩子的東西，我自己是沒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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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下子有點噎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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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走啦走啦，知道你想翻”結果，還沒等我來得及想呢，李笑陽這時突然就閃身到到了我的身后，然后兩只手推著我肩膀就往玩具堆那里走：“放心，我不笑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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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為什么，我總覺得其實根本就是他自己想去翻東西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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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來，玩具堆里，我們還真翻出了不少好玩的東西——比如說，有那種真正可以用的樂器，口琴，那種看起來半像是玩具半像是真的的手風琴，還有好多五顏六色的笛子，好多看起來都還很完整，吹起來也會響，雖然不管是我還是李笑陽都不太會，只能胡亂地吹著玩。還有一個袋子，里面裝滿了小車，看起來都做的跟真的車似的，車門甚至都可以打開，車燈也能真的亮起來，就和平常路上開的車幾乎一樣，只是稍微小了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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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李笑陽倒是和我說，他覺得做的太真了也挺沒意思，所以他后面最喜歡抓著玩的是一個能錄音還能不斷回放的玩具車——他用那個車把他的聲音給錄了下來，然后就一直在我面前放給我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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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就是，每隔一秒，我就要聽見李笑陽喊的一聲“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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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家伙還老是喜歡在我翻東西的時候把車子舉到我耳朵邊上，搞得我差點沒被他給環(huán)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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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笑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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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我最后大吼了一聲他的名字，他才吐了吐舌頭從我身邊跑開了——一開始，我還慶幸呢，因為那個煩人的車子的聲音也跟著他跑遠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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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過，過了一會兒，媽媽就突然沖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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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月，你想嚇死媽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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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一進來就大喊著我的名字，嚇了我一大跳。然后，等我回過頭的時候，就發(fā)現(xiàn)她手上正抓著李笑陽剛才玩的那輛車，那車子這個時候還在不斷發(fā)出我的聲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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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時候，我好像突然間又有點想弄死李笑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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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哥哥剛好在那個時候打電話過來，打完之后我和媽媽也都忘了這事的話，我肯定要和李笑陽展開一場殊死搏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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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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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卡皮卡的聲音響起來的時候，我一開始摁下接聽鍵還有點沒好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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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哥哥！”等聽到對面?zhèn)鱽淼氖歉绺绲穆曇糁螅毅读艘幌?，吞了口口水，才趕緊換上平常那種更乖一點的口氣“沒有沒有，不是，剛才李笑陽他一直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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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嗎？哥哥你后天就可以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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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我就收到了可能是這個暑假最好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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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適得其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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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總在想，也許那段時間我真的是像哥哥說的那樣，有點兒開心得過頭了，才會把本來很好的運氣搞砸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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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月，你記得，到時候回家一趟，把窗子打開來通通風，哥哥上次走的時候全關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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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哥哥打電話過來的時候，不僅告訴了我說他后天要回來，還順便交代了我好幾件事情，聽得我都差點有些迷糊了：“然后，把家里的備用鑰匙帶出來。你知道在哪里磨鑰匙嗎？對，梅嶺路那里，你幫哥哥再磨一把，哥哥的不知道為什么不見了……磨鑰匙的錢哥哥一會兒會給你。嗯，后天下午一點十五分，哥哥會到火車站。當然是真的，騙你干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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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接到哥哥的這個電話之后，當天晚上，我就把這個令人激動的消息告訴了莫禹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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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K。

——那你就趕緊按計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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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禹航回復我之后，我就馬上開始為了他說的計劃做起準備來——雖然說，其實，這個計劃并沒有什么真正很復雜的地方，準備起來也很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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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就是說啊，你覺得，如果要讓你哥哥愿意和你媽媽說話的話，應該說什么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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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下午，我和李笑陽、莫禹航還有王舒瑞聚在一起，開始討論該怎么讓哥哥和媽媽的關系稍微變好一點的時候，莫禹航先是問了我一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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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最初，聽到莫禹航問的這個問題時，我有點說不上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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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換個說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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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我想了半天都沒有主意，莫禹航便又接著問我：“那天他不是和你媽媽都來家教園了嗎，你有注意過他們聊的比較高興的時候，是在說什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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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李笑陽對視了一眼，想了想說：“好像是在說……小時候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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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時候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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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禹航愣了一下，眼珠子轉了轉，過了會兒好像又明白似的點點頭：“也對哦，畢竟你哥哥小時候，應該你爸爸和你媽媽關系都還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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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蔽毅读艘幌拢缓簏c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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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那總之，既然這樣的話，我們就把主要的目標定為，給你媽媽和你哥哥創(chuàng)造機會，讓他們聊一聊以前他小時候的事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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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禹航說著在他的本子上寫了幾行字，然后在下面列了幾個小點：“畢竟，路要一步一步走，飯要一口一口吃，現(xiàn)在才剛開始，我們只要能讓你哥哥和你媽媽開始說上話，就算是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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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們討論完之后，莫禹航其實幾句話就說清楚了大概的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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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么辦吧——等到你確定你哥哥哪天會回來了，就提前問你媽媽一句，那天我們能不能去你媽媽家玩，然后留下來吃飯？如果她說可以，你就在去接你哥哥的時候告訴他，就說那天晚上，你約了我、李笑陽還有王舒瑞在你家一起玩和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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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禹航說：“然后，你就問問你哥哥說，他能不能也來和我們一起吃頓飯，畢竟，有我們這些朋友在等著你嘛，然后你媽媽這段時間一直也招待你在她家住不是嗎？——我覺得，你只要稍微和你哥哥暗示一下，他就肯定會過意不去的，接著八成就會同意——要是他還是不同意，你就發(fā)消息給我們。我讓王舒瑞給你打電話，讓他在電話里跟你耍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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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里，莫禹航頓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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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而言之，必須盡量抓住這次機會，不然之后想讓你哥哥和你媽媽見面可能都很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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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禹航接著一字一頓地強調說：“然后，只要你哥哥同意了，到你媽媽家來吃飯的時候，我們就一擁而上，能說啥說啥，把話題往你哥哥小時候的方向帶，反正只要讓他們聊起來，這次計劃就算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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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我們還討論了好久該說些什么，才能讓媽媽和哥哥聊起以前的事。一直到莫禹航覺得基本有把握了，他才放我們各自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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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話，一開始，我對這個計劃總覺得還是有點兒心里沒譜的——因為我真的覺得，很有可能，哥哥會不管說什么都不肯和我一起去媽媽家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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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在做了那個夢之后，我又好像有了點莫名的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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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為了盡可能讓事情沒有變數(shù)，那天一大早我就爬了起來，跟媽媽說了一聲之后，就急匆匆地拉著李笑陽一起往家的方向趕，回家之后把所有的窗子和門都打開來，通風了應該快有兩個小時——以至于李笑陽最后還無聊地跟我抱怨，說再繼續(xù)等下去，通風就通得要快把我身上的味道也吹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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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過，我還是能很明顯地聞到他身上那股很好聞的味道，所以我并沒有真的被他騙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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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我就按著哥哥說的，到梅嶺路的路口找到了那個配鑰匙的伯伯——一開始，我還擔心會不會因為到了暑假，天氣太熱，他就不在了呢。因為我記得，以前有時候，天氣不好的時候，我確實會見不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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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等我拉著李笑陽到了那里之后，那個伯伯還是在他以前很喜歡的那顆樹底下坐著，而且剛好正在給人磨鑰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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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要說這件事的話，我覺得自己那天的運氣確實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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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其實我那天的運氣是真的挺好的，畢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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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吧，哥哥會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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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還沒等我全部說完呢，哥哥好像就猜到了我要問他什么，然后就同意了：“哥哥本來也想到媽媽家里去坐一下——再怎么說，這段時間也麻煩媽媽幫忙照顧你了，哥哥不去走一趟也說不過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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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實說，一開始我完全沒想到哥哥會答應得這么干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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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剛剛接到哥哥，從車站里出來的時候，他好像還是心事重重的樣子，看著我也不笑。一開始，我還以為是他猜到了我可能要和他說的事情，所以才表現(xiàn)得這么不高興。但在他那么干脆地答應之后，我又有點兒迷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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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我就又想，會不會其實哥哥是為了我才特地提早回來的，說不定他其實還在擔心什么學校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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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一路上，我就想試著逗他開心點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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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你要不要試試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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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脖子上的小電風扇拿下來遞給他：“很熱的話，可以掛脖子上吹，真的還挺涼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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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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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接過電風扇的時候，終于笑了一下，問我：“這個就是之前媽媽給你買的那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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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珊糜昧?。”我對哥哥點點頭，嘿嘿嘿地笑起來：“哥哥，你要不會用，我教你啊，這個底下有個按鈕，你摁在那里幾秒鐘，它就開了，看到?jī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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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知道哥哥說過戴吊墜不好，看起來會不像好學生，所以那天去接哥哥之前，我提前摘掉了媽媽給我買的吊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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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來以為這樣應該就夠了，只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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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看起來挺漂亮的呀，月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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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等公交的時候，哥哥突然好像終于從他之前在冥思苦想的事情里回過神來一般，在我也沒注意的某個時候抬起了頭，笑著問了我一句，一邊用手拍了拍我當時穿著的短袖“這件衣服也是媽媽給你買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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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不該那么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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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終于見到了哥哥還是忍不住想要和他分享一下這些天發(fā)生的新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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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因為哥哥之前沒怎么多想就答應了我要去媽媽家一起吃飯的事情，讓我以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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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或者只是因為媽媽之前給我買的這些東西，我每一個都和哥哥在視頻里解釋過，他也沒多說什么的緣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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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當時那樣問我的時候，臉上的笑看起來一點也不像裝的，所以那個時候，我還以為只是哥哥走神回來了，而不是在強忍著什么不高興的感覺來和我好好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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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可能就只是因為他夸了我，我就以為，他其實對媽媽替我買的東西其實并沒有我想象中那么反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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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好像也知道，這些都是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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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啊，之前不是給你看過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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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對哥哥點點頭，說著還在他面前轉了一圈，給他展示了一下正面和背面的樣子：“怎么樣？哥哥你喜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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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歡呀?！备绺鐚ξ尹c了點頭。“穿著很合適，月月你喜歡的話，哥哥就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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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我當時有些開心地攥緊了哥哥的手，心里幾乎覺得計劃可能已經(jīng)成功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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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一路上還斷斷續(xù)續(xù)地問了我好多這些天發(fā)生的事情，問媽媽帶我吃了什么，玩了什么——然后等我回答他的時候，哥哥就時不時地接過我的話，問我?guī)讉€問題，好像聽得也很津津有味，所以到后來，我就講的越來越神采飛揚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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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然后我還和李笑陽他一起去了媽媽開的那個廢品回收站。哥哥你知道嗎，那個劉叔叔可有趣了，翻玩具的時候，他給我和李笑陽一人找了一個釘耙，就跟豬八戒用的那種差不多。對了，他是開大卡車的，我們?nèi)サ臅r候就是坐的他的車……之前一開始他跟媽媽回來家里，我還以為，他是，他是媽媽新找的……男朋友，不過后來才發(fā)現(xiàn)，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兒！不過其實我也不是……不是特別在意，就是覺得，如果沒有的話，當然要更好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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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我好像也沒發(fā)現(xiàn)是從什么時候開始，哥哥就已經(jīng)沒有在認真聽我說的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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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公交車到了小區(qū)，我?guī)е绺缬媚莻€黃色的小硬幣刷了門禁，帶他到了九號樓的電梯前，等電梯下來之后便拉著哥哥進去，按下了十八樓的按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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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里的門禁也特好玩兒，哥哥你看，像個硬幣，圓圓的，我的這個是黃色，不過還有很多其他顏色，媽媽的那個就是紅色——對了，說起來，哈哈，那天好像也是，就我們剛考完那天，李笑陽拉著我去新華都，灰哥為了慶祝李笑陽考得好，還給我們買了兩杯飲料，我當時那杯飲料也是黃色，李笑陽那杯飲料也是紅色，太巧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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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梯上升的中途，我還在不斷地給哥哥說自己覺得好玩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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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哥哥，我給你說過盧老師給我寫的評語嗎？她說，哈哈哈，她說我是一個想法很多的學生。就很奇怪，媽媽也這么說我，說我的鬼主意太多，和你小時候完全沒法比……盧老師還說，說我的行動，跟不上想法，讓我以后繼續(xù)努力，哥哥你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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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要看月月你自己怎么想了。”哥哥這時候淡淡地回了我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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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當然是會努力的啊……”電梯門開的時候，我一邊說，一邊拉著哥哥往4號房的方向走?！氨R老師也說了，她還祝我早點實現(xiàn)自己的夢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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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開門之后，不管是媽媽還是李笑陽，還是其他人暫時都還不在，所以我就拉著哥哥先參觀了一下媽媽家的每個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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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是媽媽的房間，這里是我現(xiàn)在住的房間，這個是客廳，那個是陽臺，哥哥，我跟你說哦，陽臺上的窗子不知道為啥全都推不開，推一點兒就推不動了，媽媽也沒叫人修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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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這里是十八樓吧?！备绺绱驍辔艺f?！按皯舯緛砭筒辉试S全開出去的，怕人亂扔東西或者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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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我愣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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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哥哥參觀完了每個房間，哥哥好像都沒有什么太大的興趣，說話也很少。直到這個時候我才發(fā)現(xiàn)，哥哥好像又變成像是之前我剛接到他時候的那樣了，好像心事重重在想什么事情似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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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最后主動走進了我睡的那個房間，所以我就跟著他一起走進去，在桌子前面坐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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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暑假作業(y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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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也在我邊上坐下，坐在原來擺著的那張老椅子上，然后就馬上注意到了我擺在桌上的暑假作業(yè)。在我點過頭之后，他便翻看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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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會兒，屋子里只有他翻頁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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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哥哥，你有坐過那種大卡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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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開始，看他在看我的作業(yè)，我也不知道該做啥，想了想，就抓了一本查理九世看起來。但也只看了一小會兒，因為我很快發(fā)現(xiàn)我其實并沒有辦法看進去——總覺得，哥哥這種不開口的樣子讓我又有點兒心慌，于是又放下書開口對哥哥說起來：“之前去回收站的時候坐那個卡車，感覺真的和坐出租車差好多啊，那個車特別高，而且開著窗，雖然味道也很不好聞，不過有種居高臨下的感覺，感覺特別好……我和李笑陽還唱了歌，對了，他就是在這里教我的，教了我好幾天來著，我才終于學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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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月，這兩星期你過的很開心，哥哥已經(jīng)知道的夠多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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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把我的暑假作業(yè)重新合上之后，他完全沒有回答我剛才問他的那些問題，只是打斷了我的話，反問了我好幾個問題?！霸趮寢屵@里要啥有啥，是不是很痛快?。空n外書好看嗎？比暑假作業(yè)有意思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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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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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愣了半晌，感覺哥哥的態(tài)度和預想中的有點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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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暑假作業(yè)我每天都有寫的……”想了半天，我才和他小聲辯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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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倒是好像做了很多，不過，錯了多少？”哥哥說著，把合上的暑假作業(yè)往我面前一推：“你自己再看看。而且你手上現(xiàn)在抓著的那個又是啥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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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個書……是查理九世?！甭牳绺缯f完，我又愣了一下，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手上拿的書，然后才有點兒吞吞吐吐地回答了哥哥“之前和你說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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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來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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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把手伸到我面前，語氣里充滿了不容我置疑的口氣，讓我越來越有些慌張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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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辦法，我只能把書合上遞給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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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拿過去之后，低頭很沉默地翻起來，隔一會兒翻一頁，但是啥話也不說，只是越來越粗重地喘著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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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月，你是真的已經(jīng)開心到把什么都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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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很久之后，啪地一聲巨響，哥哥才把書狠狠地拍在了桌子上?！笆遣皇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