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萬劫不復，我亦愛你，至死不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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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聽故事嗎？”

“嗯?！?/span>

“從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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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前，有一棟人家種了一個玫瑰園，就因為他家主人的愛人喜歡玫瑰，他就把院子里全都種上了個各色的玫瑰。然而，他的愛人最喜歡藍玫瑰，因為他覺得藍色有一種神秘感。玫瑰園里不只有玫瑰，還有不少貴賓來做客。蜜蜂、流浪動物，但最多的是蝴蝶。大抵是因為蝴蝶很喜歡玫瑰的味道吧，也大抵是因為這家院子的主人喜歡蝴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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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園中央的長椅上躺著兩個人，左邊的人帶著一個銀色的玫瑰耳環(huán)，他叫絨絨；絨絨正靠在旁邊人的肩膀上，那人美得像蝴蝶，叫颯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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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颯很愛絨絨，絨絨也很愛颯颯；就像是玫瑰與蝴蝶，玫瑰給予蝴蝶香甜的蜜，蝴蝶將玫瑰的未來帶去更遠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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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颯，你為什么愛我呀？”絨絨抬起他純真的眼眸，眼底還保留著童真。“因為……因為你的味道很香，像玫瑰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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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因為這個嗎？”“當然不是?！?/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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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颯答得堅定，讓玫瑰心安。他輕輕坐起，蜻蜓點水般地給了身旁的蝴蝶一個吻。蝴蝶感知到玫瑰的蠢蠢欲動便立馬回應過去，他愛他，正如蝴蝶和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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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身體不好，所以不常出門。沒關系，家里也挺有意思的，有那么多玫瑰陪著他。颯颯白天去上班，絨絨就自己在家畫畫。他的畫只有玫瑰，白的、香檳的、紅的、黑的，當然最多的是藍的。絨絨很會畫畫，那藍色的花瓣猶如透著夜晚星辰的神秘，卻又現(xiàn)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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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玫瑰外，絨絨還喜歡畫蝴蝶。蝴蝶他也一樣喜歡畫成藍色，因為颯颯喜歡。只不過他從沒給颯颯看過，因為他想等要有意義的一天把它當成驚喜送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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絨絨雖然喜歡玫瑰，但從不舍得摘花，“因為玫瑰好看是活給自己的，不然它也不會長出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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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颯颯總是會有辦法給他的小玫瑰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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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晚上回來，絨絨照樣喜歡躺在門口的地板上等他?！皠e躺地上，涼?！焙穆曇艉軔偠?。絨絨飛速地爬起來，看見颯颯手里捧著一大束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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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摘花了？”“當然沒有?！苯q絨接過花束，發(fā)現(xiàn)這些都是干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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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弄的呀？”“院子里的花多，有些快要敗了的我就把它剪下來，放到干燥劑里，慢慢的越來越多，就有這一大束了?！?/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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絨絨沒說話，颯颯以為他在責怪自己動了玫瑰花，頓時不知所措。誰知，小玫瑰卻放下了手里的浪漫，飛奔過去給了蝴蝶一個吻。“謝謝你，我很喜歡?！?/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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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束浪漫雖被風干成了永恒，但愛情卻還在如水般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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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玫瑰園的盛景并沒有維持多久，因為兩個主人已經好久沒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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絨絨最終還是得了病，每天就躺在床上。病情來得太快，但并不突然。世間的摘花人太多，總有人既覬覦玫瑰的艷麗，又討厭它的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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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不到怎么辦？那就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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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朵玫瑰就被扔在地上任人踐踏，遠不敵之前那般艷麗。還好，蝴蝶沒有放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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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醫(yī)生，這個病真的這么嚴重？”颯颯快要抓爛了醫(yī)生的手，迫切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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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恐怕這未來的一段日子里他都會被病魔纏身，他精神脆弱，保護好他?！?/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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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幾個月前開始，絨絨就經常會出現(xiàn)失眠、情緒失控、頭痛等不正常的癥狀，兩個人都沒把它放到心上?？烧l也沒想到，到一周前颯颯回到家時，絨絨已經躺在了血泊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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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絨絨，你為什么會想要離開呢？”颯颯看著大大小小的針管插在絨絨身上，心疼的了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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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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絨絨也想告訴颯颯，他真的好累。一句對不起，點到為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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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颯沒日沒夜地守在床頭，給絨絨將故事。絨絨最喜歡聽的就是關于歐洲的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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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一段浪漫與血腥并存的時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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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絨絨，想去歐洲看看嗎？”

“什么？”

“那個曾經浪漫與血腥并存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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絨絨當然想，颯颯便答應他病好起來，好好吃藥，就帶他去歐洲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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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颯，你好像很喜歡旅游啊?！?/span>

“嗯?！?/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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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颯確實喜歡出去玩，但自從遇到了絨絨，他就沒再飛出去過。絨絨何嘗不愿去外面看看？只不過因為他心有余而力不足罷了，身體不好，哪都別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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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絨絨睡得很香，大概是藥物的安眠作用吧。他做了一個夢，他夢見他和颯颯去了歐洲，躺在花海中，親吻、擁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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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颯颯卻睡不著了。他看著因為輸血等布滿針孔的手臂，看著因為失血過多而失去血色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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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被擰到了一起，；我多希望躺在病床上被病魔纏身的是我；我多希望現(xiàn)在能自由自在的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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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輩子，你不要當玫瑰了。世人愛他的顏色、愛他的清香、愛他的浪漫，卻反感他的利刃。當只蝴蝶多好，自由、美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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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輩子，我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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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后，卷醫(yī)生告訴颯颯絨絨可以出院了，颯颯當然高興，但另一個棘手的問題來了—院子里的玫瑰都枯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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絨絨愛這些玫瑰如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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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絨絨是在睡夢中被颯颯帶回去的。小玫瑰一睜眼就笑了，他好久沒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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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回家了嗎？”

“對呀，絨絨不是想回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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絨絨張開雙臂，給了颯颯一個擁抱。沒過多久，絨絨因為藥物副作用躺在颯颯懷里又睡了，蝴蝶抱著玫瑰，玫瑰的香氣輕盈地跑滿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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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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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上午，玫瑰睜開眼，看到蝴蝶正靠在床頭上閉目養(yǎng)神。絨絨一翻身颯颯就醒了，他看著颯颯，又笑了。颯颯也笑了，摸了摸他的頭發(f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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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吧，小玫瑰，在這洪荒的美麗之中，希望你永遠都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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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這是什么？”絨絨指向颯颯沒有系扣子的襯衫，他的鎖骨暴露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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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紋身?！?/span>

“什么時候紋的？”

“你生病的時候?！?/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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絨絨小心地拉開襯衫的領口，一朵玫瑰纏繞在鎖骨上，吸食他的鮮血，怒放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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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嗎？”

“還好?！?/span>

“為什么要紋？”

“因為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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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愛蝴蝶，那玫瑰就將蝴蝶留在了畫板上，讓蝴蝶的美麗永遠綻放；蝴蝶愛玫瑰，那蝴蝶就把玫瑰刻在翅膀上，將獨屬于玫瑰的浪漫帶到各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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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怎么辦？”絨絨抬起頭，眼睛里泛起了白光。

“陪你，不管下輩子你是否是玫瑰?！?/span>

“你……為我失去太多了……”

“怪我沒早點保護你，玫瑰被摘下也不能怪它?！?/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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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颯給了絨絨一個吻，他對絨絨的溫柔體貼到了極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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吻是纏綿的，愛也是。我愛你，至死不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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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一天天過去，絨絨的精神狀態(tài)越來越好，卷醫(yī)生會時不時地打來電話慰問，一切看似都在往好的方向發(fā)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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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颯，我想去院子里看看了?！?/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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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颯有點不知所措，因為院子里的玫瑰幾乎都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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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空氣不好，在屋里不行嗎？”

“我想出去透透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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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颯拗不過他，也知道他不可能一直瞞著絨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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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色彩斑斕的天堂如今只剩一片枯黃，沒人打理，沒人種養(yǎ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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絨絨沒有一點反應，只是逛了幾圈又回來了。颯颯繃著的一根心弦也算松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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絨絨回來后沒再說話，只是坐在床頭，不知想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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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兩天，他都沒怎么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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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心事？”

“不算吧，就是感覺心里有點空?！?/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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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颯沒說話，只是輕輕走過去抱著他。終于，絨絨還是在颯颯懷里哭了出來。只是因為玫瑰嗎？當然不是，他虧欠了颯颯太多太多，他在想，在斗爭，到底值不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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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晚上絨絨罕見的發(fā)病了，而且癥狀和之前很不一樣。他開始抓狂，不讓人靠近，不吃藥，去摸家里尖銳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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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醫(yī)生說，一定是玫瑰再次勾起了他強壓下去的痛苦，只不過更加嚴重，他開始出現(xiàn)幻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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絨絨不愿靠近人，他總感覺有人要害他，即便是颯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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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颯沒辦法，絨絨不肯去醫(yī)院，也不肯見人，只得求卷醫(yī)生給他計劃一個在家治療的方案。卷醫(yī)生人好，把大盒小包的藥親自送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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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絨絨不肯吃藥，我也不能強塞給他。”

“那就把藥片磨成粉，放到飯菜里?！?/span>

“好，謝謝醫(yī)生?！?/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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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把自己關到房間里哭，不見人也不見太陽，就連蝴蝶也不行。花朵不見光會枯萎，人類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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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人都歌頌蝴蝶美麗，歌頌玫瑰浪漫?？珊耘f美麗著，玫瑰的刺卻越張越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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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飯啦！”颯颯敲開了房間的門，里面的浪漫早已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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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來吧?！?/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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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颯心里一驚，他已經好久沒讓他進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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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開心，以為絨絨是因為病情好轉。他把新烤好的羊腿放在桌面上，對面的人抓起來就想往嘴里送?！?/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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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燙……”颯颯拍開絨絨的手，給他切下一小塊吹吹，送到他嘴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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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快速地吃完了一小塊肉，又拿起了整只羊腿，發(fā)瘋了一般往嘴里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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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肉的鮮味還參雜著藥粉的苦，火熱的感覺包裹著整個舌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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蝴蝶不知道怎么辦，手忙腳亂的讓玫瑰別著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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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抬頭，那張原本精致得如瓷娃娃的面孔上盡是淚水。嘴里塞的全是肉，可他發(fā)瘋了一般繼續(xù)吞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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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邊吃一邊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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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哭，別哭，我在?！?/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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絨絨最終還是釋放出來了心里的痛苦，哭了出來。塞了一嘴的食物吐了一地。難受至極，就好似靈魂在撕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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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颯其實不知道，絨絨那晚讓他陪他一起吃晚餐，是來給他告別的。玫瑰都枯萎了，還留著有什么用？你是蝴蝶，你還能去飛向更遙遠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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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颯颯接到公司的電話，他必須去上班了，可在臨走前發(fā)現(xiàn)了絨絨偷藏在枕頭下的水果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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絨絨發(fā)了瘋的一般去搶，他該走了，他不能再耽誤蝴蝶的時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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蝴蝶怕傷到玫瑰，就把刀尖對準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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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蝴蝶被玫瑰的刺所傷，直中腹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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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

對不起，對不起辜負了你的愛……

對不起，對不起讓你操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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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輕輕收起翅膀，上面的玫瑰依然在綻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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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輩子，我做玫瑰吧，你應該去最美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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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失去了理智，瘋狂地砸著房間內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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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最終還是倒在了一起。血液相融，分不清到底是誰的。蝴蝶的身上還散著幾朵已經風干了的玫瑰花，它們被染上了鮮血，極具誘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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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輩子你還是不要遇到我了……唯一的遺憾就是沒能給你看看那些畫。你應該去遠方，去更遠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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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內玫瑰的香氣漸漸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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蝴蝶最后以鮮血滋養(yǎng)了玫瑰，而玫瑰在倒下前，祝愿給蝴蝶下輩子一個自由的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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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歡嗎？”

“喜歡。”

“睡吧，我的小玫瑰?！?/span>

“晚安，我最浪漫的蝴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