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談】Avuchan(女王蜂)X 石田スイ


石田:女王蜂這個名字是在《桃花期》(電影。女王蜂有出場)中知道的,但好好地了解則是在2017年2月左右,看到了油管上的MV。最開始的印象就是有兩個主唱。
Avuchan:感覺很新鮮吧?(笑)。
石田:不過當(dāng)我意識到事情不對的時候,馬上就去聽了《金星》。也許可以說其中包含著一個我迄今為止未曾見識的領(lǐng)域。大概就是“啊,原來還有這樣的音樂??!”。此般主唱,此番神秘的內(nèi)涵,究竟是何方神圣?而且,查了查我也沒弄清楚(笑)。于是,好像就在《YoungJUMP》卷末的目錄問答中寫了上去。
Avuchan:對對,好像大概寫的是“最近聽了女王蜂”。
石田:然后,唱片公司邀請我去看LIVE,我欣然答應(yīng)“去!”。觀后震驚了。不單單是在玩音樂,而且在有力地創(chuàng)設(shè)一種空氣感,讓觀眾融入其中,仿佛在觀看一場戲劇一般。舞臺上的Avuchan猛地把衣服一脫,露出了美腳。于是,大家驚呼“嗚哇—!”,那份帥氣讓人沉醉其中。
——女王蜂給人以游戲或是動畫里人物的形象,或者說不像是真實存在的人類呢——。
石田:啊啊,我最初的感覺也是如此?!罢娴拇嬖趩幔俊保ㄐΓ?。雖不至于扭曲空間,但現(xiàn)實里居然存在這種人,僅僅這樣就讓我倍受沖擊。
——Avuchan知曉《東京喰種》是在?
Avuchan:大概是宣布(女王蜂)停止活動的時候吧。在動畫化稍微早一些的時候,我個人就已經(jīng)拜讀了。通過宛如寺山修司戲劇般的設(shè)定,那種糾葛,或說是人與人之間關(guān)系的描繪手法......近乎于圣經(jīng),或者說與戲曲相似。選詞、條理、表達、更重要的是畫風(fēng),別具一格,又光芒四射。讀罷,就會產(chǎn)生“這種韻律感是怎么回事?”“超級喜歡音樂的吧?”的感覺。另外,我也看到了上傳到社交媒體上的那些贈禮般的畫。
——以一種敏捷的行動力,或言之輕盈地上傳了畫對吧。
Avuchan:如此的迅敏,時間點掐得也很棒。于是,在來看LIVE的前一天,我正好因為“Q”的活動先去了福岡?;顒咏Y(jié)束后,和經(jīng)紀(jì)人去吃了內(nèi)臟火鍋。經(jīng)紀(jì)人和我說,“Avuchan快看!スイ老師聽了女王蜂的歌還畫了畫!”。引用了專輯的最后一首《雛市》的一節(jié)內(nèi)容,畫出了角色們的矛盾斗爭。我心想,“啊啊真是的,太愛了!明天一定要好好聊聊,加油!”。
石田:(笑)。
Avuchan:于是,第二天的LIVE過后就見面了,第一次見面就聊得很嗨。先是搭訕,然后大家一起吃了晚飯,接著還在家里開了酒會。我自己看起來也許善于社交,其實平常也不怎么交換聯(lián)系方式,更別談邀請別人來參加慶功宴了,也不會在家里開酒會。但和他說起話的那個瞬間......不管大事小事都暢所欲言了,這雖然是我的老毛病,但很自然地就演變成這樣了。盡管結(jié)識的人多了起來,但也好久沒交朋友了!這次見面真是讓我無比喜悅。
——Avuchan剛剛提到了知曉《東京喰種》是在宣布停止活動的時候,那次的停歇就Avuchan個人來說,也有想過就這樣不玩音樂了對吧。
Avuchan:是的,有這么想過。
——那么,石田桑在委托高橋國光桑(?sterreich)曲子的時候,他也是處于不做音樂的時點對吧。感覺這其中有著共通之處。
石田:嗯……怎么說呢?該是碰巧吧。不過......說到國光君的話,我是從the cabs的時候知道他的,然后準(zhǔn)備去LIVE正在做確認(rèn)的時候,他失蹤了,這我也知道。我心想究竟是怎么了?而與此同時,對于國光君失蹤這件事,我也有些高興的。單這一件事,我感覺到他的音樂正處于苦痛之中,正與某物殊死決斗。就是在知曉其往何處去之時,才想到“啊,這個人,玩真的啊”——。
Avuchan:結(jié)果“喜歡!”了吧。
石田:是的。后來樂隊解散,對此盡管很是難過,但對于國光君這個人,我的興趣涌了上來,覺得很中意他。Avuchan也有過這種事......女王蜂亦是在奮力戰(zhàn)斗,但撞上了某事,不得不作出讓步。就是說,我喜歡那種戰(zhàn)斗過,受阻過,再次審視自己的人。因為我自己在畫漫畫的時候,不少次冒出來“啊啊,不行啊,已經(jīng)沒辦法了”的想法。我和專心瞄準(zhǔn)目標(biāo)前進的人應(yīng)該有所共鳴吧,在此無法繼而連勝之地,暫且止步,思索“該怎么辦?”,然后再次邁出步伐。
Avuchan:內(nèi)心明知無法逃離不也是常有的嗎。諸如離崗辭職、萬事無成、如何達成目標(biāo)等等。不過,以此為目標(biāo)的人有其強大之處......強中又存在著弱,渴求中希望擁有。想要逃離卻逃離無方......和スイ老師初次見面之時,也談了這樣的想法。大約就是名為無法逃離這張白紙的沉重吧。漫畫在畫上去之前不也是張白紙嗎?音樂也是,第一個音符出來之前就是個空無一物的空間。于是就有了以此為方向之感。我雖然沒有與高橋桑見過面,但,能懂。我想要放棄音樂的時候,也想過放棄生命。
——石田桑也說了在連載中一直想放棄對吧。但一來沒有休過刊,二來在第一部和第二部之間也只有幾周的空閑。
石田:是的。在第一部和第二部之間,實際上也是第二部的開篇,頁數(shù)又多,大約的畫量是平常的三倍。也就沒有休息成。
Avuchan:我們也不能休息喔。因為這是生存,所以不能停歇。也許是知道了關(guān)于難以應(yīng)付和無休無止的恐怖吧。我真的很害怕。因為既經(jīng)歷過難以應(yīng)付的場面,也面對過無休無止的狀況。絕對不要再次體會了。正確地燃燒自己的生命,無比舒暢,體驗過后就回不去了。
——《東京喰種》已經(jīng)結(jié)束了吧?
Avuchan:不,不應(yīng)該沒有結(jié)束嗎?
石田:(笑)喔喔!
Avuchan:有一種約莫是匯總的感覺吧。畢竟漫畫可以再畫。在最終卷里寫有一些話,讓我很是激動。這十年間,有一首曲子一直被我溫存著,而其歌詞中的一節(jié)居然近乎相同地出現(xiàn)在了高潮部分。一瞬間,我石化了。那句“生存是可悲的”剛好是我十年前寫的曲子的其中一節(jié),那是我人生中最重要的一首曲子,因此十年間一直不愿意拿出來。而忽地看到了這句話......我一直奮斗至今,因此“可悲”一詞雖置于開頭,但卻貫穿于那一小節(jié)。
——石田桑為《HALF》繪制專輯封面的經(jīng)過是如何呢——。
Avuchan:最開始為《雛市》畫了張插畫我開心極了,見面之后還為《Q》畫了張插畫,那張也超級棒。兩張畫雖都沒有臉,但卻將我的本來面目淋漓盡致地展現(xiàn)了出來。然后我就拜托了專輯封面,想著會畫得如何呢,于是給了我一張遮掩去半張臉的畫?!鞍“。质侵北凭璋。 ?/p>
石田:唔……不過,沒怎么糾結(jié)倒是。對我自己來說,畫出來就相當(dāng)于完成了,或者說完全沒有去想要畫成這樣這樣。對于插畫我只能說,在完成之前一直作畫然后就是張畫了。只是,那張畫有著一種色氣的感覺,或者說”有時候也會有這種表情啊。”
Avuchan:唔唔唔。
石田:表情很強勢啊,就像是含糊地帶著想要畫那個的印象去畫的感覺。
——那么是畫得很快對嗎?連載結(jié)束后,也經(jīng)常在推特上發(fā)新的插畫。
石田:不,很快嘛……。
Avuchan:怎么說呢,畫就有點類似贈禮一樣。所以才很快。
石田:啊,啊啊,是這樣的......如果是義務(wù)性質(zhì)的話就需要畫不少時間,而若是感情上明確地想“啊,我想畫啊”“想快點給他看”的話,作畫就停不下來了。也許在畫完之前就不會停筆。這種意義上,不是說快,而是停不下來啊。
Avuchan:怎么說呢,那種律動感比我們想象的還要音樂呢。在見到スイ老師之前,我?guī)缀鯖]有漫畫家朋友,也就不甚了解作畫的那種時間感,以及才知道“誒,和音樂一樣嘛!”。不是把品牌化或過濾后的產(chǎn)物作為作品,而是一次性就把如同過濾后般質(zhì)量的東西打磨出來。以《HALF》為題繪制的那幅畫亦是如此......沒錯,如同曲子一般。スイ老師對于曲子的感覺真是厲害啊,輕快而舒適。就是說,有一種光明之感。
石田:啊啊,這樣啊。
Avuchan:漫不經(jīng)心地聊著天而畫出了直逼精髓的畫。
——DISC2中選擇《金星》和《売春》這兩首曲子的緣由是?
石田:如果最開始聽女王蜂就是聽這兩首的人,我總覺得能夠理解我的想法。以此二曲為切入口,會覺得聽聽女王蜂其他的曲子也不賴,盡管讓我來挑選......但是,真的好難做出決定啊。糾結(jié)了好一陣,真的是什么都想選。《スリラ》我也愛,《空中戦》我也愛,《もう一度欲しがって》我也愛,當(dāng)然《雛市》和《Q》也愛。
Avuchan:但是聽到這兩首曲會覺得“很溫柔!”吧。
石田:溫柔?
Avuchan:我創(chuàng)作的歌曲,別人與我交流我也會覺得是那樣,因為很多曲子都運用了暈影效果,既光明又黑暗,既悲情又喜悅。其中,選擇了引人眼球或者說易于入耳的兩首曲子,因而我覺得很溫柔。另外,我還有件很期待的事,這個DISC2的曲子順序還沒有決定對吧。就是說,之前是某首曲子,之后接上《金星》的前奏。我真的超級期待這個。
石田:具體的曲子順序我可以決定嗎?
Avuchan:可以的!這可不能交給工作人員喔,畢竟是“石田スイ完全監(jiān)修”啊。斟酌曲間可是有趣極了。既有那種適合結(jié)束后馬上接下一首的曲子,也有著適合空上幾秒的曲子。
石田:啊啊,這樣。那確實如此呢。
Avuchan:所以得朝工作室跑一趟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