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明傳奇》第四部 三界歸心(2022修改版)第二十二章 混元寶鏡(下)

? ? ? 由于我考慮不周,上半章的最后一段用錯了一個字,其中的“逼上死路”,應(yīng)改為“推上死路”,現(xiàn)已修改完畢。
? ? ? 每次寫完一章,我都感覺下一章的情節(jié),以自己這點表達能力,根本沒法駕馭。到寫下一章時,只能絞盡腦汁,反復(fù)斟酌,每一章都至少要修改十遍,才敢發(fā)上來。這樣周而復(fù)始,真是無比煎熬。好羨慕那些天才,不必冥思苦想,就能下筆千言。如果不是對93《包青天》的愛,恐怕終此一生,我都不敢觸碰自己最不擅長的寫作。

第二十二章 混元寶鏡(下)
白玉堂對鏡施法? 趙承責(zé)蠱毒發(fā)作
瑤池東畔,碧蓮清潤,瑞靄浮沉,玉橋紅亭交相映襯。

展昭佇立橋上,遙見玉帝身著常服,負手站在池邊,貞兒神態(tài)乖巧,靜立其后。
恕德手握橋欄,看向身旁的展昭道:“二十八年前,玉帝便是在此頒下口諭,準許你娘自行擇婿?!?/p>
展昭驚見眼前的一幕,與他在幻真寶鏡看到的情景完全吻合,心想:“難道恕德并非想要騙我,他想讓我看的,竟是事實真相?”當(dāng)下邁步上前,一手搭上橋欄,舉目向前觀望。

聽罷玉帝父女的談話,恕德問展昭道:“你可知玉帝為何急于讓你娘成婚?即便你娘不顧天條,有意下嫁凡人,玉帝也肯恩準?”
展昭微微一怔,斂眸答道:“自然是因為外公疼愛我娘?!?/p>
“你錯了!”恕德道:“你娘在何時何地,與何人成婚,玉帝并不在意,他真正想要的,只是一個外孫?!闭Z帶憤懣道:“當(dāng)年玉帝已然察覺我在暗中結(jié)交大臣,為防眾臣建議立我為儲,最好的辦法就是讓貞兒盡早成婚,將其子嗣立為儲君!”
展昭眸光一暗,握著橋欄的五指一緊。原來,他的出生不僅是老君的謀劃,也是外公的布局……
恕德故作痛心,長嘆一聲道:“你外公心中只有皇權(quán),自始至終,他都在利用你??墒嵌夤煌阍诜查g之時,屢遭妖孽謀害,若非有我及時相救,你早已性命不保!我為登帝位,的確害了玉帝,但我從沒害過你,甚至決定在登基之后,仍舊立你為儲?!庇H切的目光帶著“由衷”的真誠道:“二外公才是真正疼愛你的人??!”說話間,一道靈力從掌心溢出,暗暗融入橋欄。
展昭知他一向虛情假意,索性不予理會,不料沉默之間,頓覺五指一陣蘇麻,體內(nèi)精元迅速流向指尖。展昭一驚之下,連忙松開五指,然而,就在這一瞬間,已然失去兩成精元。
“昭兒!”恕德見他面色發(fā)白,拉起他的手腕道:“你沒事吧?”
展昭推開他的手道:“你抓我進來,原來是想要我的精元!”
“精元?”恕德佯裝不解,蹙眉冥思片刻,指向玉橋欄桿道:“定是此物作怪!”目光誠懇道:“你有所不知,混元寶鏡雖是老君的法寶,鏡中卻有許多邪物,或吸人氣血,或奪人精元,讓你無辜受害,委實是我無心之失。”
“無心之失?”展昭質(zhì)問他道:“莫非當(dāng)日,你慫恿外公下凡,繼而在途中行刺,也是無心之失?”
“我曾行刺不假,”恕德道:“可是玉帝下凡,并非受我慫恿。”
展昭見他神色鄭重,一改往日的奸滑,不禁有些詫異。
恕德當(dāng)即施法,變出玉帝下凡之前,與他在瑤池談話的情景,以及李靖向玉帝請旨,讓楊戩暗中護駕,卻被玉帝拒絕的經(jīng)過。

收了法術(shù)之后,恕德滿心氣惱道:“以前,我一直以為,玉帝微服下凡,是中了我的圈套。直到大戰(zhàn)之日,我的一魂一魄進入混元寶鏡,借助寶鏡的法力,我才得知真相。”
玉帝下凡的目的,展昭自然清楚,可后來發(fā)生的事,至今回想起來,仍舊十分費解。于是看向恕德,故意反駁他道:“你的猜測貌似有理,實則卻無可能。外公若早知你會行刺,為何不準表舅暗中護駕?”
“楊戩若去護駕,玉帝怎會被我所傷?”恕德道:“他若不受傷,如何坐實我弒君謀逆的罪名,令我難逃一死?他若不受傷,如何在我奪位期間,試探眾臣對他是否忠誠?他若不受傷,怎知太上老君是否包藏禍心,是否真心救駕?他若不受傷,怎知你是否會趁此良機,篡奪帝位?”
展昭眉心一蹙,臉色不覺又白了一分,心思疾轉(zhuǎn)之下,繼續(xù)反駁他道:“外公身負三界大任,縱然有意試探老君,也不會枉顧自己的性命!”
“枉顧性命?”恕德輕笑道:“你以為玉帝所受的傷只有老君能救嗎?”施法變出通明寶殿道:“你好好看看,司命星君在他下凡之前,究竟給了他什么?”
深夜丑時,白發(fā)牢頭打著哈欠,坐在墻邊的長凳上,看到年輕的獄卒仍舊十分精神,含笑抽出了腰間的煙袋。
趙承責(zé)躺在枯草席上,睡夢正酣,忽覺脖子有些癢,于是撓了兩下,不料前胸后背、雙手雙腿也都癢了起來,擾得他無法再睡,只得坐起身來,上上下下,不停地抓癢。
牢頭斜倚方桌,一邊靠近燭火點燃煙袋,一邊欣賞他滑稽的模樣。

趙承責(zé)越撓越癢,越癢越撓,焦頭爛額之際,渾身卻又疼痛起來,當(dāng)下臉色一僵,心想:“難道……是蠱毒發(fā)作了?可我吃了柳玄通的丹藥,又喝了公孫策的湯藥,怎么還會毒發(fā)?”

正自彷徨之間,疼痛愈發(fā)強烈,慌忙爬向牢門,高聲喊道:“來人吶!來人……”
“不必喊了!”一個男子的聲音霍然響起,隨即白光輕閃,現(xiàn)出一名身背寶劍,面容清俊的中年儒生,對他冷冷道:“我已在牢中施法,半個時辰之后,他們才會醒來。”

趙承責(zé)聽了,連忙看向外面,見牢頭、獄卒乃至所有囚犯都已昏睡過去,回頭再看那名男子,見他身影模糊,亦真亦幻,心頭更是一凌,顫抖著聲音指向他道:“你……是妖還是鬼?你潛入大牢,到底想干什么?”
那人淡笑著道:“我既非妖魔,亦非鬼魅,而是鐘馗帝君身邊的柳含煙,今日來到此處,是奉天師之命,接你前去地府?!?/p>
聽到“地府”二字,趙承責(zé)驚得一抖,心頭如遭雷擊。
柳含煙上前一步道:“根據(jù)生死簿的記載,你的死期就在此時?!?/p>
“你……你要殺我?”趙承責(zé)強忍疼痛,吃力地挪著身子,不住向后倒退。
“殺你?”柳含煙不屑一笑道:“你作惡多端,自有因果報應(yīng),何須我來動手?”
趙承責(zé)呆愣一瞬,頓覺疼痛猛然加劇,猶如千蟲萬蟻啃食他的肺腑,無論如何翻滾掙扎,都無法減輕絲毫痛苦。
不到一盞茶的時間,便已耗盡所有氣力,只能絕望地倚在墻角,在慘白的燭光下,無聲哀嚎……

司命星君奉玉帝旨意,呈上思恩在凡間的命簿,同時獻上一枚華光縈繞的赤金小瓶,旋即躬身施禮,退出了通明寶殿。
展昭面帶疑惑,蹙眉仔細觀看,驚見小瓶之上隱隱刻著五個小字:“太乙回魂丹”!
“你可知這是何物?”恕德問道。
展昭略一思忖,便憶起了《三界通史》中的相關(guān)記載。

“‘太乙回魂丹’是元始天尊在“靈虛八卦爐”中煉制的金丹,不僅能起死回生,還能令人法力大增,較之老君的“九轉(zhuǎn)還魂丹”,有過之而無不及?!彼〉吕湫Φ溃骸坝竦塾写遂`丹,何懼老君不肯救他?”雙目直視展昭道:“你回天庭之后,因傷勢反復(fù),曾經(jīng)幾度昏迷。玉帝若當(dāng)真疼你,自然會用‘回魂丹’救你??伤粌H不給你丹藥,還命老君為你療傷,分明是想用你的性命,再次試探老君!”
展昭眸光一滯,默然垂下長睫。

恕德見他似已有所觸動,繼續(xù)言道:“玉帝不僅屢屢試探老君,對你同樣如此。是他,派人在思過堂外假傳消息,誆騙楊戩與扶亥去通明殿見你,試探你為救父母,是否會慫恿楊戩二人與他對抗?是他,放任敖峰潛入司命府邸,試探你究竟是否與我勾結(jié);是他,授意冥君把西海龍王的書信給你,試探你是否有心干涉朝政……”見展昭的臉色愈漸蒼白,加重了語氣道:“這一樁樁,一件件,都是玉帝對你的試探,只要你有絲毫行差踏錯,莫說失去儲君之位,恐怕連性命都難保!”
“我既無意爭權(quán),何懼外公試探?”展昭毅然道。
“你固然不懼試探?!彼〉碌溃骸翱墒菍?,你在玉帝身邊,何止千年萬年,難道你甘愿永遠被他壓制,經(jīng)受永無休止的懷疑,永無休止的試探?”掌心白霧升騰,變出一把青光熠熠的短劍道:“此劍名喚‘沖霄’,只要你將它握在手中,默念上面的法咒,立刻就能恢復(fù)精元,還能解除封禁,恢復(fù)你的靈根!”
“恢復(fù)靈根?”展昭愕然道。
“不錯!”恕德幽深的黑眸閃出炯炯光華道:“你是玉帝嫡親的外孫,擁有與生俱來的法力,一旦恢復(fù)靈根,本就無人能敵,何況你的武功已得到楊戩的真?zhèn)鳌?/p>
“不必說了!”展昭低垂雙眸,語氣篤定道:“我不想恢復(fù)靈根,更不會幫你對抗外公?!?/p>
恕德雙眉一豎,對他怒道:“我費盡苦心好言相勸,想不到你還是執(zhí)迷不悟!”目露寒光,逼視著他道:“既然你不肯幫我,我也無需再留你!”施法變出一個血霧彌漫的幽暗洞穴道:“你不是想見白玉堂嗎?我這就送你去見他!”說罷,揚袖一拂,將他拋入洞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