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乞敕廷臣會議，急急處辦兵馬、器械、錢糧、芻豆等項，勒限齊備，毋缺少以窘臣用，毋延挨以緩臣期，毋中格以沮臣氣，毋旁議以掣臣肘，毋交擔于臣不相照管而獨遺臣以難，以致誤臣、誤遼、誤國而并誤諸臣之身家?！魃褡趯嶄?/p>

經(jīng)略遼東熊廷弼題：自奴陷北關(guān)以來，人心逾潰，沈陽空壘，獨力難支。據(jù)道臣韓原善、閻鳴泰及該城官生人等咸欲歸并遼陽，還兵自保。揆之人情事勢，實不得不然。退縮自固，羞憤何言，倘邀皇上之靈，守得遼陽，俟明春二三月間大兵厚集，再圖恢復?！魃褡趯嶄?/p>

熊廷弼疏稱：沈陽空城難守，不如還守遼陽，厚集兵力。——三朝遼事實錄

朝議沈陽不可輕棄。上諭酌量緩急，務(wù)保孤城，遏其深入。——三朝遼事實錄

“時奴賊集諸丁各頭目及李永芳等，問此番攻取何先？或曰當先遼陽，傾其根本；或曰當先沈陽，潰其藩籬；或曰熊經(jīng)略已到，彼必有備，當先北關(guān)，去其內(nèi)患。奴賊曰：遼已敗壞至此，何一人急忙整頓兵馬得來？李永芳曰：凡事只在一人，如憨（汗）一人好，事事都好。奴賊然之曰：我意亦欲先取北關(guān)，免我內(nèi)顧，將來得用全力去攻遼、沈”——明神宗實錄

?十月，諜報建州遣兵詭女裝，謀焚海州軍糧，絕餉道?！魇芳o事本末

注：分巡道、分守道、兵備道是明代以文統(tǒng)武的中層行政設(shè)置，目的在于加強督撫大員對地方衛(wèi)所的掌控力，簡單理解就是督撫們的幫手，有事則設(shè)，無事則裁。

凡兵備缺出，皆由吏部擬正陪，由皇帝親點，奉旨擬用。又以其有整飭兵備之責，吏部奉旨后，又須轉(zhuǎn)咨兵部，由兵部為新任兵備員缺請敕赴任。

遼陽城中獨一經(jīng)略臥理軍務(wù)，請問皇上要遼東否？再問朝臣要遼東否？如要遼東，奈何屢屢推補各道漠然罔聞也！（王在晉《三朝遼事實錄》卷二）

職以去歲季冬受事渡河，四望樹木蕭疏，垣檐空圮，荒涼冷落，不堪舉首。旋見父老無數(shù)大呼號泣，曰：此河那壁即屬虜巢，三尺童子匍匐可瑜。我輩冬夏操戈，晝夜防御，焦肌裂膚，萬苦千辛，疲敞已極。近年被高監(jiān)剝削，家破人亡，剜心摘膽，自恨生不如死。又念君門萬里，控訴無門，死便死耳，誰其知之？與其死不如逃?！催|疏稿

若不罷稅，達子就是我投主，催稅的就是我對頭（按遼疏稿）

少壯強勇之夫，亡入建州什四五——酌中志

今沈陽皆已逃盡，遼陽先逃者已去不復返，見在者雖畏不敢逃，而事急之時臣安能保？況遼人浸染胡俗，氣習相類。賊殺其身及其父母妻子，不恨，而公家一有差役, 則怨不絕口。賊遣為奸細，輸心用命，而公家派使守城，雖臣以哭泣感之，而亦不動。（遼左大勢久去疏）

經(jīng)略熊廷弼疏言：贊畫劉國縉所募新兵共一萬七千四百余名，分發(fā)鎮(zhèn)江、寬奠、諼陽、清河諸處防守，忽報清河新兵于昨冬十二月二十二、二十三等日陸續(xù)盡逃訖。據(jù)趕回逃軍供稱，俱是各給免票，暫借一時，今聞家中差役繁苦，趕回復去。鎮(zhèn)江、寬奠、叆陽亦有盡隊而逃者，存留遼城之兵，合楊于渭、卞為鵬所統(tǒng)領(lǐng)原兵五千余名，除沙汰及逃回外，止存一千余名，此外尚有楊武烈所領(lǐng)一千五百余名，曲韶所領(lǐng)一千七百余名，旋移檄贊畫往召逃兵，正身皆匿不出。但家屬口稱愿朋償安家銀兩，及欲另僉精、壯補伍，皆怨詈不絕口，議將南衛(wèi)兵逃者責成海蓋道康應(yīng)乾設(shè)法調(diào)停，河西兵逃者責成分巡道張鳳翼多方拿解，以贊畫之法難行于鄉(xiāng)里，而兩道之法可行于地方也?！魃褡趯嶄?/p>

巡按山東陳王庭上言：今之策遼者，動曰遼尚有兵，遼兵尚可用，內(nèi)地精銳可以不遣。豈知就遼之新兵如熊錦、楊于渭、卞為鵬領(lǐng)贊畫新兵七千二百余名皆籍于南衛(wèi)者，李如柏遺下內(nèi)丁一千一百余名，右翼營趙率教部兵三千一百余名皆籍于廣寧者，俱遼兵也，無幾而皆報逃矣。逃而至于眾多將置之不問，則無以肅軍心，抑盡真之法，恐有以釀他變，皆緣將領(lǐng)先事無教練之方，臨時無聯(lián)束之術(shù)。如統(tǒng)兵官熊錦等當令戴罪招撫，不效者俱從重論。此將領(lǐng)之當議也。

贊畫任招撫之役，不逾數(shù)十日，號召近二萬人，而烏合之眾，兼以將領(lǐng)不能撫馭，不待對壘而先自潰，反重為遼累矣。將以招逃之事仍責之贊畫，則鄉(xiāng)紳之權(quán)未重，將責之衛(wèi)官，閶冗者多，明作者少，莫如責之海蓋道，申以大義，督以嚴令，原將號召于上，該衛(wèi)催促于下，不費刑罰，舊伍可還，此責成之當慎也。近議海、蓋、岫巖、三岔河一帶議欲添設(shè)兵卒而窮于征調(diào)，何如即將新兵招來者就彼擇將團練，以為在山之虎豹，減其一兩五錢之餉，每月所省，亦自不貲。既可資之護糧，亦可驅(qū)之轉(zhuǎn)餉，彼且守其田畝，樂其妻孥，而逃之念可永杜矣。此更調(diào)之當講也。至于廣寧逃卒尚且無多，責成分巡道嚴限拿解，通將新募兵數(shù)責成海蓋、分巡等道按其名籍，造冊報部，彼再逃者知有可去之身而無可削之籍，孰敢復以逃而試三尺耶？載觀目前則遼人之不足恃，與新兵之不足憑，可概見矣。急宜早發(fā)關(guān)西援兵星夜渡遼，庶破逆奴之狡謀而壯藩籬之大勢。

上曰：各兵逃散數(shù)多，將領(lǐng)豈能辭責，所議處置新兵及新發(fā)援兵著該部作速議覆。

經(jīng)略熊廷弼奏：贊畫主事劉國縉舊歲同柴鎮(zhèn)，欲并沈兵，未數(shù)日，又欲領(lǐng)募兵親往守沈，臣以新兵未經(jīng)團練，難保萬全語之，竟自寢其議。今年二月，國縉又言鎮(zhèn)江東山黃骨島一帶可田，又言寬奠唰咧泊一帶土肥饒，愿往勸民墾荒，聚族耕守，且為牽制聲勢。及詢諸鄉(xiāng)紳，又謂黃骨島一帶無田可屯，后國縉未親往舉行，但請種田兵士及牛種農(nóng)器諸費，臣以所入不償所費語之，亦竟自寢其議。惟單騎赴清叆等處，以實親往。唰咧泊勸民墾荒之言，結(jié)團練鄉(xiāng)兵之局，今國縉報費過安家馬價等項錢糧欲戶部立案存照，按國縉揭內(nèi)之數(shù)既與餉司所報不同，閱臣復命之數(shù)又與國縉揭內(nèi)不同，多寡重復，種種互異，謹將駁查款項一一開載疏尾，乞行監(jiān)軍御史轉(zhuǎn)行海蓋等道，會同新餉司逐一查算改正。

是時，部道劉國縉已回京，閻鳴泰已告病，韓原善已丁憂去，..... 部道已去者又唆閱科日為難....先是，宗文補吏科命不下，拾用敵攻敵策，唾請款西人，查北關(guān)遺裔視遼東命又不下，□先生疏催，先生心非其多事，不應(yīng)。宗文固已恨。及命下而自攜發(fā)五萬金來關(guān)，遽討游擊別鎮(zhèn)，往與虎免憨講，先生謂憨力不能統(tǒng)眾，講無益。即講當先以通官往，不宜遽遣將，恐失禮損眾。且此來第宜行閱事，勿以撫字為名，使人得挾以索我，又拂宗文意。而科道官臨邊故尊大，督撫皆阿承，金幣載道,先生獨以小飯一桌相餉，謂為慢。

既而向所遣通官兩往憨者，憨不見，徒惹憨眾來廣寧挾前金，又自羞其策之不效，恐為先生笑。而劉國縉理寧波府時，宗文以諸生出其門，又與閆鳴泰同年，月日時夙相曬，韓原善又其同年，而先生數(shù)言國縉募兵盡逃，虛費餉。惡鳴泰貪戾，逐其中軍及手下用事者天罡三十六人；而原善領(lǐng)帑金募兵馬以為利，先生數(shù)查詰其實，皆恨先生，與宗文和計逐先生圖自代。謠言遍布長安，而馮三元謀起李三才；魏應(yīng)嘉謀起李植，張修德為同鄉(xiāng)分謗，皆群起而參先生。

——熊襄愍公全集

又給事中姚宗文奉命閱邊，因訪金白部落，聞白羊骨有弟卜兒漢，金臺失有男得力革羈奴寨，而得力革二女，長速不他娶虜酋腦毛大孫桑河兒寨，次中根兒娶虎墩兔憨。會虎酋挾賞，姚宗文遣諜虜營，特給二女四千金，示優(yōu)恤，以縻其意。因所遣非人，謾許啟釁。給諫緣此掛議虜賞，開端便成往例，漸生要索。經(jīng)略王在晉力持革其前賞，于是給諫之議論始息矣?！|事實錄

兵部尚書黃嘉善覆奏經(jīng)略熊廷弼、巡按陳王庭交章，謂：遼人不足恃，援兵不當緩，是已夫各邊健兒豈其借材于異域，遼于九邊處一焉其不可為兵，然乎？否乎？且強弱何常之有，忘戰(zhàn)則弱，習戰(zhàn)則強。西北警報不時，故衽革枕戈，人有斗志。遼之被禍，三年于茲矣。目慘心傷，誰無丘隴室廬，交刃死，拱手死，死一也，同有血氣共此心，知其終不可為兵，然乎？否乎？由先時教練無方，臨時聯(lián)屬無術(shù)，統(tǒng)兵官熊錦等不得辭責，則將領(lǐng)可議也。贊畫列銜部司，顧名責實原以佐帷幄之籌耳。號召之初，激以義氣，一呼云集，然地方未任之責，事權(quán)不在其握，其來之未謂非贊畫之功，去之未可徑謂贊畫之罪，設(shè)法還伍，道臣在焉，則責成當慎也。海、蓋、金、復、岫巖、三岔河一帶地既需守，兵難卒調(diào)，募本處之民團練，本地當無所逃。況就彼團練可以護糧，可以轉(zhuǎn)餉，可以省費，則更調(diào)宜講也。若日逃去之數(shù)皆為虛數(shù)，另調(diào)邊兵以充之，臣部即甘受其考成而敢予各邊以口實哉？

上諭：這所奏招集逃兵及議將領(lǐng)等事俱依擬。

經(jīng)略遼東熊廷弼奏：頃臣以部調(diào)紙上有兵，出關(guān)無兵，責成兵部。部臣黃嘉善揭辯，又科臣官應(yīng)震疏言部臣，明是謂臣欠此收拾人心，聯(lián)屬將士八字，一味嚴核，是以招怨致亂，將來忘遼非兵力不足之故。

臣于今日行事過嚴，實有不能自諱者。遼東向來文驕恣而武貪懦，下懶傲而上縱徇，全被一寬字所壞。一事不作冀人悅已安靜，一法不行冀人感己仁慈，一人不處冀人誦己寬大，本市德避怨而藉口收拾，皆庇貪容懦而托辭聯(lián)屬，大家做情了套，誰肯認真上緊為地方干事，而茍有其人者出又從而忌之詆之，弄肘足以排之，布蜚語以敗之，致事事壞而處處壞，將一完全遼東失陷半個，而今尚可不認真、不上緊，再將此半失陷為皇上憂乎？

缺兵將催兵部征調(diào)而慢不為意，乏糧催戶部處辦而慢不為意，兵弱馬羸催各省鎮(zhèn)揀發(fā)精壯而慢不為意，猶謂地遠情疏，乃地方官亦然。

賊方收糧運窖，開局治械，窆壕樹柵，秣馬勵兵，我惟悠悠怡處，事事讓賊，人人怕賊，每一事公移私扎，千言萬語，不得不厲，此其嚴在急公……即地方官嗔其太逼，怨其無情，觖望抵牾，臣不顧也。即另立議論，沮惑眾心，臣不顧也。對面弗言而私稟各院，地方弗言而布散長安，以伸已說、彰臣謬，亦弗顧也。

恃皇上獨知于其上，閣部諸臣協(xié)助于其下也，乃部臣亦為此說以佐之，臣復何恃哉？……今坐定一嚴字，以生見在者之心，且使四方調(diào)補者皆疑畏不敢進，臣即欲盡變其急公執(zhí)法之念以收拾聯(lián)屬之，亦何可得？

去秋遼陽朝不保夕，臣為皇上竭力死守，今已半年無事，臣雖不敢言勞，然亦未嘗有罪。今臣急公而人以私抗，執(zhí)法而人以情撓，言虜難支而人云無妨，言兵要多而人云將足，言兵將難用而人云兵好將好，總謂臣不能寬容而善用之，使惡嚴樂寬者皆喜其說而叢怨于臣之一身，不但他日，賊來，臣之法令決不能行于諸將，而中間借事?lián)u動、時相鼓煽，且更有不忍言者。

乞皇上罷臣，別選賢能，早來收拾聯(lián)屬，毋徒以臣實部臣之言而重殘遼之后禍?！魃褡趯嶄?/p>

熊廷弼奏言：以遼守遼，兵貴精之說，牢固不破。遼陽、沈陽、撫順、清河、叆陽、寬奠、鎮(zhèn)江首當賊來路，不置兵無以阻其攔入，不多置兵無以當其聚攻。而主貴精之說，必屯聚一處，其去諸處遠者四百里，近亦百里，如何能濟？——三朝遼事實錄

“兵不在多，要以精銳為主，淝水、赤壁并以少取勝?！泵┤鹫鳌稏|事答問》

“且昔光武昆陽之戰(zhàn)，謝元淝水之戰(zhàn)，曹操官渡之戰(zhàn)具皆以少勝多，此兵貴精不貴多之明驗也?！薄粡V《輶軒紀事》

“今之兵馬多不中用，且少不足用，乃臺省言再不可以征調(diào)空諸邊。兵不可一日不用，則餉不可一日不備，乃臺省又言再不可以騷費空海內(nèi)。信如斯言，恐他日征調(diào)更多，騷費更大，遼必喪于言者之手！”——熊廷弼《奉旨交代疏》

御史馮三元題：遼東水陸兼輸，召募并用，一歲之中財費幾何，土軍興幾何，士馬物故者又幾何。進守者才一遼陽與沈陽耳，而屯堡之侵克不與也。使期年而守鐵嶺，再期而守開原、撫順、清河，尚煩布置寬奠、叆陽，更假安排。如此，則用兵之期不下數(shù)年，脂膏自煎，秋遼易盡，此立罄之術(shù)耳。經(jīng)臣長慮別自有謀，非臣所知，據(jù)其告病之詞，艱難懇切，似亦強弩之末也。乞簡素望可任遼事者四五人，一旦有急，取資左右，不致張皇而失措矣。——三朝遼事實錄

翰林院檢討丁紹軾奏：

人又孰急于經(jīng)略，而去歲一敗則起用田間之楊鎬，今歲再敗則起用聽勘之熊廷弼，強之于皇上固甚難，來往于道路又甚遠，試問舉朝之臣果皆巾幗婦人乎？不然胡為必取之于田、于棄乎？

總之皇上不事振刷，不行詰問，聽諸臣容容各順面情，各圖方便，朦朧搪塞，如用泥補舟，不覆不已。至于今則所倚靠者，止有熊廷弼一人而已矣。

嗟乎！廷弼誠可恃也，而堂堂天朝，豈祗靠一人之力乎？賊勢如火，烈烈可信一人之力必有濟乎？

朔方之守，有郭子儀，猶有李光弼；淮肥之戰(zhàn)，有謝安，猶有謝玄。大廈之支，未有專恃一木者也。楊鎬為時所忌諱，不堪比例，而勝敗則殷鑒不遠，良可深思。至于渴而掘井，再渴再掘，又何救乎？

頒遺詔曰：朕以沖齡，纘承大統(tǒng)，君臨海內(nèi)四十八載于茲，享國最長，夫復何憾。念朕嗣服之初，兢兢化理，期無負先帝付托。比緣多病，靜攝有年。郊廟弗躬，朝講希御。封章多滯，寮采半空。加以礦稅煩興，征調(diào)四出，民生日蹙，邊釁漸開。夙夜思維，不勝追悔。方圖改轍，嘉與天下維新，而遘疾彌留，殆不可起。蓋愆補過，允賴后人。皇太子聰明仁孝，睿德夙成，宜嗣皇帝位。尚其修身勤政，親賢納諫，以永鴻圖。皇長孫宜及時冊立進學。瑞王、惠王、桂王各擇善地，令早就藩封。大小臣工務(wù)協(xié)恭和衷，輔理嗣君，保義王室，是皆朕倦倦之至意也。內(nèi)閣輔臣亟為簡任，卿戴大僚盡行推補，兩次考選并散館、科道官俱令授職，建言廢棄及礦稅詿誤諸臣酌量起用，一切榷稅并新增織造、燒造等項悉皆停止，各衙門見監(jiān)人犯俱送法司查審，應(yīng)釋放者釋放。東師缺餉，宜多發(fā)內(nèi)帑以助軍需，陣亡將士速加恤錄。喪禮遵舊制，以日易月，二十七日釋服。毋禁民間音樂、嫁娶。宗室親王藩屏為重，勿得擅離本國。各處總督、鎮(zhèn)巡、三司官地方攸系，不許擅去職守。聞喪之日，止于本處哭臨三日，進香差官代行。衛(wèi)所府州縣并土官并免進香。詔告天下，咸使聞知。上在位四十八年，壽五十有八。九月甲申，上尊謚曰范天合道哲肅敦簡光文章武安仁止孝顯皇帝，廟號日神宗。十月丙午，偕孝端皇后梓官并葬定陵。

朕今早御門，見得有班行后隨從執(zhí)步灑金大扇?；刂潦№┚?，忽聽有散班官于會極門高聲喝道。朕御門后深思治理，朝儀嚴肅，豈容褻慢！本當重治，姑且不究。卿可傳示大小九卿科道各官，以后凡遇臨朝，務(wù)要十分敬慎，如有仍前肆行，紊亂朝儀的，許糾儀官指名參來，定行拿問，重治不宥。——兩朝從信錄

用人毋拘資格，凡是才能卓異者，即破格擢用，以示激勵。——泰昌朝記事

越三日，戊寅，頒遺詔曰：“朕以眇躬，嗣登大寶，夙夜祗懼，罔敢寧居，于凡用人行政，遵奉皇考遺命，力疾舉行，哀勞交瘁，奄至彌留，定數(shù)莫移，考終何憾，但念朕紹承洪緒煢疚，方新志業(yè)未就，所期纘述端屬后賢，皇長子茂質(zhì)英姿，克荷神器，宜早嗣皇帝位，其守祖宗彝憲，親賢勤學，立政安民，朝講一遵典制，冠婚擇吉早行，出入起居倍宜兢慎，左右侍御務(wù)近端良，內(nèi)外文武百官執(zhí)事之臣同心協(xié)贊，永保基圖。朕從皇考在天之靈，陟降鑒觀，于志畢矣。喪禮依舊制，以日易月，二十七日釋服，毋禁民間音樂嫁娶，宗室親郡王藩屏重寄，不可輒離封城，督撫鎮(zhèn)守都布按三司官員地方攸系，不許擅離職役，聞喪之日，止于本處哭臨三日，進香遣官代行，衛(wèi)所府州縣土官俱免進香，詔諭中外咸使聞知?！薄鞴庾谶z詔

軍民素服，婦人素服不妝飾，俱以聞喪日為始，二十七日而除?！魃褡趯嶄?/p>

奏為朝廷迭遭大故，封疆強付病驅(qū)，臣命當捐，國憂可慮，泣懇圣明早賜決斷事。

臣聞自古有家國者，或內(nèi)遭變故，而無敵國外患局之憑陵，或外構(gòu)禍亂，而有朝廷寧謐局之主宰，是皆不足為憂，而最可尤者,則無如今日內(nèi)憂外憂相逼而來之甚者也。自大行太皇后仙逝后，不數(shù)月而有大行太皇帝之喪。又大行先皇帝之喪，普天哀慘，率土縞素，甚非國家之吉祥善事，雖殷憂啓圣天之所以開陛下，而奴賊嫚書逆榜屢有“天心佑已，不佑中國”之說。乃數(shù)月以來，我官軍日日接訃，人人披麻，何可令此賊一見、再見、三見也。假使臣不病，病不久，且重當此之時，忍不打起精神，堅起脊骨，局皇上捍此一方患，以紓宵旰之顧，而無奈其病之久且重何也。昨臣發(fā)告疏之次日，正臥炕間，忽報先皇帝上賓，不覺號哭驚倒,而嘆國家之不幸，封疆之不幸，尤臣之不幸也。（朝廷疊遭大故疏）

閱視邊務(wù)升太常寺少卿姚宗文頃兵部覆奴賊撲攻山城事，以監(jiān)軍陳王庭與經(jīng)略熊廷弼所報殺虜多寡互異，請行再勘非法也：據(jù)報，賊以二千騎踵克山城，城堡相望二十里許，殺戮無噍類，諸弁罪不容誅矣，監(jiān)軍擬罪重者戴罪輕者罰治，尚未盡厥，辜何至以多少異同，復行再勘，說者謂六月十二日之失事也，村屯一空，焚殺甚慘，主兵者不勝后慮，借駁山城之案，以成此番敘功之舉，則慷慨任事者豈宜出此？臣往日出關(guān)閱其兵馬不訓練，將領(lǐng)不部署，人心不附戢，至工作之無時而已，刑威之有時而窮，廢群策之不足以圖大功，恃獨賢之不足以成大事，故閱視之役，不行薦舉，誠不敢上欺君父也，如經(jīng)臣能憬然悟翻然改圖，則桑榆可收，奚必紛紛于此，如不爭勝敗而爭損失之多寡，恐開將領(lǐng)隱匿之門，而重遼陽以日割月削之禍也?！鞴庾趯嶄?/p>

出關(guān)逾年，漫無定畫，蒲河失守，匿不上聞，荷戈之士徒供挑浚，尚方之劍逞志作威——《明史稿》

御史顧慥疏曰：奴酋發(fā)難以來，始則諱言于守而以戰(zhàn)為輕嘗，繼以失利于戰(zhàn)遂以守為定局。今日經(jīng)臣之所從事，戰(zhàn)耶？守耶？出關(guān)業(yè)已踰年，戰(zhàn)守豈無定策？乃虜輒出輒利，未聞我兵以一矢加遺。臣前閱姚宗文之疏，謂六月失事，焚掠太慘，村屯一空，專制閫外胡匿不以聞？昨見賀世賢塘報，則僅斬一級、獲一盔、奪四韃馬，而遂張大其詞，竭全宇以供一隅。今年八百萬，明年八百萬，安能歲歲而輸之？臣恐財盡民窮，盜賊蜂起，憂不在三韓而在蕭墻之內(nèi)也。——三朝遼事實錄

閱科（姚宗文）之疏出而臺省之參經(jīng)略者紛紛矣。閱科以此罷官，且見排于輿論，謂此疏發(fā)覺之遲耳。第經(jīng)臣之剛愎負氣當易，多用兵馬錢糧、虛耗海內(nèi)當易。彼時虜勢甚強，大臣督兵在外，安能盡保村屯之無失？以村屯之失而遽易經(jīng)臣，亦議人議事者之苛耳?！|事實錄

御史馮三元疏參廷弼：熊廷弼精神不以籌邊，而意氣偏以角內(nèi)，才能不足勝敵，而推扯用以覆短。以殺為威，以愎拒諫，人心不附，方略全無。天下事已壞，乃欲卸擔而去之。此可謂封疆之臣乎？中外之人皆知其必誤遼事，特懼有阻撓之名，而莫敢言也?！|事實錄

廣東道御史馮三元劾其無謀者八，欺君者三。謂開鐵被陷，遺禾滿野。窖積場積皆為外儲，廷弼不急收保而棄以資敵，無謀一也；中國之長惟在火器，乃八萬之資一朝而燼，曾無防閑，無謀二也；金白告急，廷弼不救坐使奴去心腹之蠹，我失肩背之助，無謀三也；健兒不以御侮而以渡壕行伍，不以習擊而以執(zhí)土，無謀四也；沈陽之犯與王大人屯之役，賊來而聽其蹂踐，賊去而謬曰堵回，無謀五也；又所云守者據(jù)要害，走集也，乃數(shù)十一屯數(shù)百一聚，如以蛇啖蛙，相次俱盡，何益之有？無謀六也；遼人可用而不欲用，礦兵可用而不能用，乃以噎惡食，無謀七也；自古善用多者莫如王翦，翦之六十萬以楚千里而遙也，今之請疏有翦三分之一矣，而奴之地有楚三分之一矣，據(jù)其取足者似乎善用多，而無用多之才，無謀八也。請兵請餉，分固應(yīng)然。而動為要挾之詞，曰：要遼不要？有如我皇上試問之曰：錫爾尚方，假借八百萬金錢，四方召募此，何為者而曰要遼不要遼？欺君一也；遼左道將亦極一時之選而不能用也，乃動曰遼陽止兩監(jiān)軍也。豈兩監(jiān)軍之外皆土木偶人乎？欺君二也。兵未足而言紙上之兵，兵已足而言無兵之用。則豈欲得神兵而用之乎？欺君三也。——明熹宗實錄

戊戌，兵科左給事中楊漣疏劾兵部尚書黃嘉善，謂臣憤遼事敗壞故疏論經(jīng)臣熊廷弼及請正 楊鎬等罪。又因塘報甚急，疏請設(shè)防山海等關(guān)，并列本兵之罪。在兵言兵，萬非得已。適嘉善疏辯，自稱籌邊無能，應(yīng)誅應(yīng)斥而獨不受誤之一字。夫古之誤軍國者如秦檜、黃潛善、李 邦彥等。我朝如丁汝夔石星等亦止是籌邊無能誤國事耳。豈必如莽操溫懿而后謂誤耶？主割 裂臣疏以積弱之勢當方張之虜，謂臣及經(jīng)臣于寬政。夫經(jīng)臣熊廷弼受國厚恩，人言難謝，邊 警疊至，挫虜無能，明旨森嚴，會議在即，舉朝公論。圣斷處分誰能使之于寬政？且遼沈之 罪，經(jīng)略任之；中樞之罪，本兵任之。不能相代，亦各不能相掩也。得旨，并付會議 。

御史張修德言：『經(jīng)臣大語疆事，重負國恩，詭言謝病，無人臣禮?！弧|事實錄

刑科魏應(yīng)嘉疏稱：中府會議，詢及經(jīng)略應(yīng)代否，眾皆曰應(yīng)代無疑。以兵言之，天下援兵約十三萬有奇，遼東土兵約九萬有奇，而皆不足供其用；以餉言之，除先帝所發(fā)三百萬外，已用過八百余萬，猶曰餉不足也；如再遷延，必為數(shù)幾八百萬而后成功耶？以軍資言之，年來買馬，幾傾府庫，而兵部委一萬有孚，捐數(shù)十萬金錢所買馬匹，十不得其一用，草料徒費，馬又殺傷，有兵無馬，何以應(yīng)敵？即如前數(shù)十萬金火藥付之一炬，至其殺人如戲，不殊屠伯，該鎮(zhèn)共痛，舉朝共知。以村屯言之，花嶺、王大人等處之殺擄，陳王庭才一指實即欲剸刃其胸，猶曰半個遼陽亡而復存，不知清、撫、開、鐵之間，所存何地？所復何城？何以謝三韓父老子弟而聞其野哭？以道將言之，道臣高出等皆系斟酌其才望以應(yīng)遼急者，總兵李懷信等皆系名將，又為廷弼所取用者，乃于道臣一言不聽，于大將罵之如奴，人人憤郁，氣滿腔膛，懷信不勝其挫辱，決意求歸，聞其入關(guān)一日一夜行三百余里，此為有病乎？抑萬不得已而然乎？監(jiān)軍御史勒令走角門，如使奉差遣，如有司。在御史固為自失其體，在廷弼何以悍然置行至此也？

戶科王繼魯謂：廷弼掛眾議有三：以嫚罵為氣魄，將帥不為用，不能成功一；始初不能用遼人，客兵蹂躪遼地，遼人離心，不能成功二；動天下兵，縻財浩費，所過驛騷滛劫而北平、山東最被苦楚，人謠諑諑，不能成功三。至如樞臣黃嘉善當去，三尺童子能知之。不知輔臣留之何故？乞簡方略大臣，事尚可支也?！|事實錄

遼自三路覆沒，再陷開原，臣始驅(qū)贏卒數(shù)百人踉蹌出關(guān)，行至杏山，而鐵嶺又報陷。當是時，河東士民謂遼必亡，紛紛奪門而逃也；文武官謂遼必亡，各私備馬匹為走計也；各道謂遼必亡，遣開原道韓原善、分守道閻鳴泰往沈，皆不行，而鳴泰且途哭而返也；河西謂遼必亡，議增海州、三岔河戍，而為廣寧固門戶也；關(guān)內(nèi)謂遼必亡，且留兵自顧，而不肯調(diào)援也；山東謂遼必亡，欲留糧自備，而不肯轉(zhuǎn)饋也；通國謂遼必亡，不欲發(fā)軍器火藥，而恐再為寇資也；大小各衙門謂遼必亡，恐賊遂至京師，而晝夜搬家眷以歸也，中外諸臣謂遼必亡，不議守山海、通州、都門，則議戍海州為遼陽退步，戍金、復為山東塘牌也；即奴賊亦謂遼必亡，而日日報取遼陽坐殿以建都也。其洶洶皇皇之狀，若不能以旦夕待，而今何以轉(zhuǎn)亡為存，地方安堵，舉朝帖席而臥也。此必非不操練，不部署，不附戢，專事工作而尚威刑者所能致也?！〕甲锷钅踔厥?/p>

遼師覆沒，臣始驅(qū)羸卒數(shù)千踉蹌出關(guān)，至杏山而鐵嶺又失，廷臣咸謂遼必亡。而今且地方安堵，舉朝帖席，此非不操練不部署者所能致也？若謂擁兵十萬，不能斬將擒王，誠臣之罪。然求此于今日，亦豈易言！令箭催，而將帥殞命；馬上催，而三路喪師，臣何敢復蹈前軌？——明史稿

臣病甚，本不欲辯，而頃自京中忽得一單，言五六月間，奴賊搶掠屯堡知名不知名者二百馀處，殺虜軍民有數(shù)無數(shù)者近二十萬人，又被臣熊虜逼逃四五萬人。且謂臣佒按臣虛報堵截，以為天理良心安在？不覺掩單而嘆。臣即隱匿欺君，暴虐驅(qū)民，而亦不圖所造之至于斯也。怨毒仇誣，業(yè)已至此，而猶不求一明白，臣即病死而去，何肯瞑目?

當據(jù)單案行各道，咨會督撫，并咨督察院轉(zhuǎn)札按臣，公同親詣單開地方，逐一挨查嚴參，以正臣欺君虐民之罪。一時撫道見者無不驚駭憤嘆，人自危。按臣亦移臣書，謂不意重明麗正之日讒口高張，此惟告之天地鬼神，惟愿神明陰殛，貝錦投畀豺虎，魑魅魍魎，黑天無日之言，從何處查勘，惟有仰屋嘆氣而已。

世道至此，欲大臣立功于外，其何幾乎？此書非出臣佒，或亦天理人心所不容己，而臣猶念虜之為言。夷狄，盜賊、禽獸也，遼東不幸為西虜所侵暴，東虜所攻陷，何更用臣以虜御虜，而致勤送單者之衷甲腹戈，力相驅(qū)逐？況臣病已深，熊虜自退，亦有不煩于驅(qū)逐者。惟是臣奉敕御虜，反為地方所持，目以為虜，使朝廷紀綱風俗，以臣不才故掃地，何顏更立于文武吏民之.上?不罷臣，何以正法?聞各衙門皆有此單，不明白請旨行勘，而扶同承襲，裝人罪過，沒人勞苦，何以明法?

頃臺省諸臣顧慥等交章論職，職病甚，有應(yīng)有不應(yīng)，而臺臣馮三元辯言欺君、庸才誤國一疏數(shù)職八無謀、三欺君之罪，云不罷職而遼之存亡未可知也，是職留而遼必亡，職罷而遼必存。計朝廷之上，急急欲存遼，必急急議罷職而不待言矣。惟是無謀之罪職愿承，欺君之罪職不敢承。請姑辯一言而毋嗔職怒人不怒虜也。

去秋開鐵委棄糧苗田禾，職抵遼陽即行各總兵卒收割，如不能則焚之，又遣中軍官往諭數(shù)次，而總兵李如楨、李光榮、賀世賢、柴國柱等竟不欲往。職為此憤恨，屢見之疏牘，而馮三元未及見也。石碾研起火星，延燒火藥，六月陷開元，七月陷鐵嶺，八月陷北關(guān)。職以是月至遼陽，牌行開原道韓原善駐沈彈壓，屢央按院道屬職勿令行北關(guān)。報至沈，官軍一呼而散，急遣分守道閻鳴泰往撫之，至虎皮驛大哭而返。是時，止此兩道，而馮三元言道臣欲以一二萬眾應(yīng)援金白，而職不能用也。不知道臣屬誰？況職以初三日到遼，二十一日北關(guān)陷。無論此時無兵，兵即有，而相去五百余里，應(yīng)援何能猝到？且鐵嶺不能援而侈言援北關(guān)，此道臣欺三元者過也。修守開原是要著，任諸臣千言萬語，職所為不錯。然所役軍皆其守城不能戰(zhàn)者，如柴、賀、李三帥人馬，實未做工，即貼修沈奉，亦其步軍，乃各帥自為營盤戰(zhàn)守計，非軍自做而誰與做？若云不惟敵自求而守之專事，則令箭之催、馬上之催，亦惟敵是求矣。沈陽王大人之役，實系堵截，徒以無斬獲功證為獎借語。然以數(shù)萬賊平平妥妥而去，亦是難事。若吹索太過，必盡失監(jiān)軍道與總兵將官心。近邊五六十里之野，不必待職清。自清撫陷后，所在撿拾而賊為我清久矣。遼人與賊習，除稍能過活者，盡搬移外，惟一二無依窮民仍依舊巢，抵死不去，曰我搬在別處無過活亦死，在此亦死，賊來且隨之而去，即屢清之而不得也。贊畫新兵欲回家過年，一日而逃二千人，王平、胡國臣所領(lǐng)新兵乃贊畫疏稱練成一枝勁兵，為高麗奴酋所驚畏者。王平統(tǒng)兵一千七百余兵，自言挑選可得五百人，像一當軍模樣。胡國臣步兵二千，扎營，聞江潮聲，作賊至而奔潰。微三元言，而職不知遼人可用也，東山參礦徒趨利則有，應(yīng)兵則無人。去冬已牌行劉國縉及原任推官陳光裕給與游都備中千把札付，張紹募一番往返，三月僅抄一沿門冊回報，而竟不見團練一人。何故？微三元言，而職不知礦兵可用也？職不識秦楚事，且聞近年征倭、征播用兵幾何？查平播用兵二十余萬人，今奴酋視播何勢？何地？而評職用多也？謂職無謀，職當承。五月間，兩監(jiān)軍道一駐沈陽，一往奉集，按臣又因職請，住蓋套催糧，獨職一人臥病，遼人屢催合救遼人命否。請問朝廷要遼東否？情出危迫，豈敢要挾無人臣禮？而謂職欺君不敢承也。遼道自八月以前，實止監(jiān)軍兩道，且各有分駐，亦不得一時嘗聚。海蓋道以一人而辦百萬餉運，寧前道以一人而辦造舡鑄錢諸務(wù)。馮三元不欲聽職自裁，請去職以存遼；而各部大臣欲聽職自裁，姑留職以亡遼也，豈可哉？伏乞皇上將職罷斥行勘，亟簡才望大臣星夜前來代職，職已不能批發(fā)文移，惟一面知會將整眾待敵。如馮三元所云「保救殘遼，急宜如此而不必遲回須臾」者也?！堎n堪問疏

于是科臣魏應(yīng)嘉、臺臣馮三元、張修德復極論之。謂其硬口飾辯，有欲罪以靡耗失事者，有欲罪以托病脫卸者，有欲罪以掜造逆榜者。廷弼請即以三臣行勘。

得旨：科道魏應(yīng)嘉、馮三元、張修德與經(jīng)略熊廷弼屢相奏擾，若不速勘，無以明功罪。即著魏應(yīng)嘉等前往遼鎮(zhèn)會同彼處撫按勘明，從實具奏。浙江道御史吳應(yīng)奇言：遼事自宜行勘，勘官必當另遣。上怒其述旨擅減三字為不敬。兵科都給事中楊漣亦力言不可。而輔臣方從哲等謂：從來勘事必身在事外乃得公平，若以言事之人即勘所言之事，即一一得實，詎肯降心俯首？彼此爭執(zhí)，歸結(jié)無期。得旨：言官經(jīng)略日以遼事互相奏擾，故著魏應(yīng)嘉等前往會勘。今卿等 奏稱，言事之臣即勘所言之事有所未便。著部院公舉風力科臣一員前往遼東會同經(jīng)略撫按官 作速從公從實勘，明回奏，聽朕裁處。與勘諸臣不得再來瀆擾?！黛渥趯嶄?/p>

兵科左給事中楊漣疏論遼東經(jīng)略熊廷弼邊警日聞，人言屢至。既不能以全副精神 誓清丑虜，即當繳還尚方，席藁侍罪。不宜效近日頑鈍行徑，至于廟堂之上亦當焦思邊計，傅采群謀。擇一得當之人寧議而后用。無用之而后議寧儲人而待用，無停用而尋人。而又請亟正李維翰、楊鎬、李如楨喪師辱國之罪以儆后來任事之心。得旨：一并會議。——明熹宗實錄

無端結(jié)黨傾陷，抹殺臣勞，欲臣蒙罪而去，輔臣票擬定為眾口所挾。御史勘議此是從來法體，部覆會同經(jīng)略再勘誤也。惟乞皇上電斷，將臣罷斥。即敕臺臣張修德、馮三元立限往遼，查勘遼事有無破壞，使天下人曉然知臣罪之所在，而不局他人代受其過。病臣幸甚?！搜詫抑潦?/p>

兵科薛鳳翔、御史張至發(fā)、佘合中俱有疏參經(jīng)略，于是廷弼稱病乞歸?！|事實錄

十月甲辰，罷兵部尚書黃嘉善,以刑部尚書黃克纘暫署本兵，并協(xié)理成政，仍命作速會推。——兩朝從信錄

茍為不多，而但取支吾，茍沿歲月，此第可以待尋常搶掠之虜，而決不可以待戰(zhàn)勝攻取、圖王定霸、不得遼東不休之虜也。與其以二三年之費，延為十數(shù)年之用，而且貽時留變生之患，孰若以數(shù)十年之費并為二三年之用，而速收一勞永逸之功。——新兵全伍脫逃疏

一時綱紀粗陳，局勢漸定，天時人事亦似有向好機括，惟衹將懦、將庸、兵弱、兵少八字不得湊手，顧臣嘗私與各道議日:“誠使將勇且智，兵強且多，自當建大將旗鼓，整聚直前，斬賊擒王，滅此后食?！苯癖鴮⒓任纯梢耘c此，便當尋一用懦、用庸、用弱、用少之法，與賊對壘相持，漸進漸逼，而別從它道搗襲，以殺其勢，而亂其心，可坐而困也?！钪冀淮?/p>

使于清、撫失事以后，兵餉湊集之時，中外當事者不急戰(zhàn)，不催戰(zhàn)，議復清河、撫順，守寬奠，再建城設(shè)將于柴河、靖安間，悉宿重兵，互相犄角，以漸逼而轉(zhuǎn)蹙之，將賊兵無日長，糧有日耗，猶不過一穴中之獸耳。（熊廷弼《河東諸城潰陷疏》）

海運、招買、車牛、夫役、催趲、置辦皆足供饋新餉，與臣毫不相干。昨據(jù)餉司揭報，自臣去年八月起，至今年九月終止,通共主客官兵糧料并公費等銀止用過二百三十一萬馀兩，各府廳報本色米豆止用過一百馀萬石，不知一年虛靡八百萬兩之說是從何來。

經(jīng)略經(jīng)手錢糧,舊管宴賞、欽賞、賞功、優(yōu)恤各存剩銀一十二萬二千有奇，新收臣帶來犒賞、閱科助修敵壼、開原道募兵存剩、地方輸助、抵贖、寄收南京戶部等衙門輸助，并三次欽賞內(nèi)除一百萬內(nèi)分去餉銀六十萬兩，九邊犒賞三十萬內(nèi)，分去一十二萬聰撫臣分賞額軍外,共計一百一十八萬四千有奇，以上管收兩項通共一百三十萬七千有奇。臣與撫、按、閱科陸續(xù)支賞，開除過四十一萬一千有奇，實在尚有八十九萬六千有奇為新經(jīng)臣犒賞之用，俱有監(jiān)軍道管糧廳細冊存照，而臣亦未嘗虛糜也。此交代之錢糧也?！钪冀淮?/p>

密遣守備毛文龍等安置諸毒，以待其來——申明還兵情由疏

毛某渾身是膽，滿腹皆兵，本院不日題請，好大將材也?！獤|江遺事

棄儒以戎，志期滅虜，設(shè)防寬、叆，凡夷地山川險阻之形靡不洞悉，兵家攻守奇正之法無不精通，實武弁中之有心機、有識見、有膽量、有作為者，豈能多得，應(yīng)與實授都司，以展其才。（援將勞苦異常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