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zhàn)錘40K】荷魯斯大反亂 崛起(十二)
第一章 第七節(jié) 2
羅肯跪了下來。“你們也用不著這樣——”他說。
“我們想要錦上添花么,”圖咖登答道:“盧克?”
盧克·辛戴爾,第十三連連隊長,將帶著封印的誓言之紙拿在手里,說:“我奉命在此聆聽你的誓言。”
“而我在此見證?!彼潘固卣f。
“而我們來這里讓你高興高興?!眻D咖登插了一句,阿巴登和小荷魯斯笑了出來。
塔古斯特和辛戴爾都不是荷魯斯之子。塔古斯特,第七連連隊長,有一張粗橫的面孔,一條深深的傷疤從他的額頭上劃過。盧克·辛戴爾,很多次戰(zhàn)爭中的英雄人物,是一個笑面浪人,有金黃色的頭發(fā),面貌帥氣,一雙明亮的藍眼睛,他的嘴永遠都是半張開的,似乎要咬住什么東西一樣。辛戴爾將那一條文書舉了起來。
“咖維奧·羅肯,你是否接受以下的職責?你是否宣誓帶領(lǐng)你的部隊,殺入敵陣,引導他們走向榮耀,無論敵人兇猛殘暴還是詭計多端?你是否宣誓消滅六十三——十九行星上的反抗勢力,無畏他們的任何抵抗?你是否宣誓為十六軍團和皇帝陛下之名帶來榮譽?”
羅肯將一只手搭在塔古斯特握在他面前的矢彈槍上:“以此武器,我宣誓?!?/p>
辛戴爾點點頭,將誓言之紙交給了羅肯
“為生者而殺戮,戰(zhàn)士,”他說:“為死者而殺戮。”
說完,他轉(zhuǎn)身走開了,塔古斯特掛好了自己的槍,也劃了一個天鷹,跟隨辛戴爾離開了。(譯注:帝國的一種普遍禮節(jié),類似現(xiàn)實世界里基督徒胸口劃十字,只是還沒有宗教意義。)
羅肯站起身來,將誓言之紙封在了自己右肩的肩甲邊緣。
“一定要把這個任務(wù)漂亮地完成,咖維奧?!卑偷钦f。
“我很高興你提醒了我,”羅肯面無表情地說:“我本來考慮糊弄一下就好來著。”
阿巴登愣了一下,似乎有些不知如何應(yīng)對。圖咖登和阿克西曼德大笑起來。
“他的那身厚皮,艾扎科,長得很快啊?!卑⒖宋髀潞呛切χf。
“這可是你自己找的?!眻D咖登附上一句。
“我知道,我知道,”阿巴登看起來有些惱火地說。他又看了看羅肯:“別讓指揮官失望。”
“我怎么會?!绷_肯回答,然后邁步走向了他的那一架風暴鳥。
“參觀的時限結(jié)束了。”埃蒙特說。
琪樂不是很在乎。那最后一張照片簡直是無價之寶。四人組、辛戴爾和塔古斯特都在同一幅畫面之中,羅肯單膝跪著。
埃蒙特將記錄者們帶出了登船甲板,領(lǐng)著他們?nèi)ビ^察甲板——在發(fā)射口隔壁,可以觀察風暴鳥們起飛的地方。他們可以聽到風暴鳥的引擎在身后咆哮著,在做著起飛前的最后檢測。隨著他們在長長的通道中走遠,一道又一道艙門在身后關(guān)閉,那咆哮聲也逐漸模糊起來。
觀察甲板是一個狹長的房間,一側(cè)是整面裝甲玻璃構(gòu)成的墻壁。屋子里的燈光被調(diào)節(jié)到不能再暗,以便記錄者們能夠清晰地觀察外面漆黑的空間。
這個視角是充滿魄力的。他們可以直接觀察到登船甲板那張巨口,無數(shù)閃爍著的導航燈點綴在巨大的發(fā)射艙口前。旗艦巨大的船身高高地立在他們的頭上,看去有如一座哥特風格的城市一樣。越過這些,則是空曠的宇宙空間。
相比之下體型渺小的工程艦船和運輸船在面前來來回回地穿梭著,一些是為了行星本地的事務(wù)在奔忙,一些則是趕向艦隊中的其他主艦。從觀察甲板上,可以看到五艘同艦隊的主艦,那些壯實的怪物靜靜地停在離他們頭頂幾公里遠的地方,在這個距離,它們本來只是幾個輪廓而已,但是遠處的陽光斜下里給它們鍍上了一層金色,照耀出它們高聳的艦頂。(帝國的主艦頂部真的是象城市一樣,立著各種宏偉豪華的建筑結(jié)構(gòu))
在下方,是艦隊停靠著的行星,六十三——十九。他們正處在行星的夜晚面,但是,在大地的盡頭,可以看見一圈灰色的月牙正在隨著逐漸改變的光暗邊緣蔓延著。在一片沉睡的黑暗之中,琪樂可以偶爾看到一點點城市中閃爍的光亮。
雖然視野很難得,但是她知道,拍照只能是浪費時間。在巨大的玻璃墻、遙遠的距離和刁鉆的光源面前,照出的畫面根本無法得到令人滿意的結(jié)果。
她找了個遠離其他人的座位坐了下來,開始檢視自己在之前拍下的照片,將它們一一在相機的屏幕上放映出來。
“我可以看看么?”一個聲音問道。
她抬起頭來,在昏暗的光線下努力辨認著說話的人。對方是是席德曼,首席布道士。
“當然,”她說著,站起身來,雙手拿著相機送到他的面前,將照片每張每張地放出來。他帶著好奇,低頭看著屏幕。
“你的眼光實在是讓人感嘆,琪樂小姐。噢,這一張?zhí)貏e有感覺!這位船員是如此的辛勤。我想,這些照片最能打動我的原因,大概是因為它們的自然和真實吧。我們自己的圖象記錄實在是有太多刻意安排的氣息了?!?/p>
“我喜歡在別人沒有注意到的時候記錄?!?/p>
“這一張只能說是純粹的杰作,你將咖維奧的動作完美地捕捉進來了?!?/p>
“你私下里和他認識么,閣下?”
“為什么這么問?”
“你用他的單名稱呼他,而不是職位和榮譽?!?/p>
席德曼對她笑了笑:“我想我可以把羅肯連隊長當作我的朋友,或者,從我自己這里來說比較愿意這么認為。對于一個阿斯塔特來說,這種關(guān)系不能以平常人的標準來定義,他們和普通人之間的關(guān)系是微妙而奇特的。不過,我們經(jīng)常見面,討論一些問題?!?/p>
“你是他的導師?”
“引導,這兩者之間有很大的區(qū)別。我知道一些他所不知道的知識,所以我可以開拓他的見識,但是我并不認為自己對他的為人能夠產(chǎn)生影響。哦,琪樂小姐,這一張實在是太出色了,我想,是你最好的一張攝影。”
“我也這么認為,我自己對它也很滿意?!?/p>
“所有的人象那樣聚集在一起,而且咖維奧如此虔誠地跪在地上,還有你選擇的角度,讓他們那樣擺放在連隊戰(zhàn)旗的前面?!?/p>
席德曼輕輕地將手放在她的手上,看起來十分感謝她給了自己一個看到如此精彩作品的機會:“那張作品會成為名作的,我毫不懷疑。它將成為帝國歷史的一部分,和帝國一起存在下去。”
“只是一張照片而已?!彼辉诤醯卣f。
“它是一個見證。它是一個記錄者所能做到的成績的完美證明。目前我已經(jīng)看過了很多收錄在艦隊檔案中的,記錄者們所做的各種資料。得承認,有些東西……我斗膽說一句,不是那么有水平,只能讓那些認為記錄者計劃是浪費時間、資金和艦隊空間的人們拿來當做自己觀點的證據(jù),但是,也有一些作品相當?shù)牟凰?,我認為你的作品就屬于后者?!?/p>
“你真是太客氣了。”
“我說的都是實話,小姐。而且,我認為,如果人類不能將自己的成就用合適的手段記錄下來,那么這些成就則只完成了一半而已。不過說到這個,請跟我來?!?/p>
他帶著她回到了窗前的人群中間。一個新來到的身影也加入了眾人,正在和馮·卡斯丁交談。那是幕僚長馬羅古斯特,隨著兩人的靠近,他轉(zhuǎn)過身來對席德曼說:
“凱瑞(譯注:席德曼的名),你來告訴他們?”
“你安排的這事,幕僚長。還是你來說吧?!?/p>
馬羅古斯特點點頭:“在和艦隊高層磋商之后,現(xiàn)決定允許你們六個人伴隨攻擊部隊下到地面去,觀察戰(zhàn)斗。你們將會搭乘一艘輔助艦船降落?!?/p>
記錄者們因為興奮而歡呼起來。
“關(guān)于允許記錄者參與到軍事層面中來的事,有很多爭論?!毕侣f:“尤其是要考慮各位平民在戰(zhàn)場上的安全。還有,坦率地說,很多人擔心你們將要看到的東西。阿斯塔特在戰(zhàn)場上的景象,是及其殘忍的、讓人震驚的景象。有人認為這樣的圖象不應(yīng)該出現(xiàn)在公眾的面前,因為它們也許會給遠征帶來負面的影響。”
“我們兩個都不這么認為,”馬羅古斯特說:“事實就是事實,不管它是如何的讓人震驚還是如何丑陋。我們必須對自己正在做的一切有一個清楚的認識,并允許別人,比如說你們,能夠?qū)λ鞒龇错憽_@是一個成熟的文明所必須具有的誠實,是一種基礎(chǔ)。我們也需要贊美自己的戰(zhàn)士,但是,如果我們沒有親眼見證歌頌阿斯塔特的勇氣,我們又如何能夠去贊頌它?我相信正面宣傳的力量,感謝正站在我面前的琪樂小姐和她的照片,我本人就是一個深受其惠的例子。我們需要報道帝國的勝利,也需要報道帝國所承受的傷痛,它有著不可估量的力量,它能夠讓人們認識到我們共同的理想和價值所在,能夠讓我們的社會團結(jié)起來,向前進?!?/p>
“的確是這樣?!毕侣f:“今天是一次低調(diào)戰(zhàn)斗,屬于警察職能一類,對阿斯塔特來說算是非常規(guī)性的利用。整場戰(zhàn)斗大概會在一天之內(nèi)結(jié)束,風險很小。但是,我希望強調(diào)一下,戰(zhàn)斗仍然是危險的。你們必須嚴格遵守命令,永遠不要離開自己的保護人員。我將陪同你們——這是我和大司戰(zhàn)親自作出的約定。你們必須聽從我的指示?!?/p>
看來我們依然是處于控制之下,琪樂想。我們只能看到被允許看到的東西。沒關(guān)系,這依然是一次難得的機會,一次難以想象莫薩迪怎么會錯過的機會。
“看哪!”博羅丁·佛羅拉喊著。
所有人都轉(zhuǎn)過身去。
風暴鳥正在起飛。它們象巨大的飛鏢一樣,從發(fā)射口沖了出去,眼光在它們的側(cè)身上一閃而過。它們轉(zhuǎn)過航向,排著隊形,向漆黑的地面飛了過去。推進器燃燒了起來,遠看去,好像藍色的炭火在黑暗之中閃亮。
羅肯彎著腰,扶著頭上的把手,在過道中朝前走著。在他的視鏡后,可以看到兩旁端坐著、一動不動的月狼戰(zhàn)士們,武器鎖在艙壁上。在進入了大氣層表層之后,飛船開始顛簸起來。
他來到了駕駛艙口,打開了艙門走了進去。兩名駕駛員背靠著背,面對著各自面前的駕駛臺,在他們旁邊,是兩臺安裝在機身上的機仆,正面對著飛船前方。整個駕駛艙內(nèi)昏暗一片,只有各種儀器指示燈在閃爍,還有前端艙口可以看到一些紅熱的亮光。
“連隊長?”一名駕駛員看到他進來,抬頭問道。
“通訊器有什么問題嗎?”羅肯問:“我聽戰(zhàn)士們報告說有通訊故障,有些雜音和竄線?”
“我們這里也有這個問題,閣下”飛行員說著,手上開始在操作臺上擺弄起來:“我聽說其他的鳥兒上也遇到了相似的情況。我們認為可能是大氣層的原因?!?/p>
“干擾?”
“是的,閣下。我們和旗艦聯(lián)系過了,他們沒有檢測到類似的干擾??赡苤皇切行潜砻嫔系囊恍┗匾袅T了?!?/p>
“似乎這干擾越來越嚴重了?!绷_肯說。他在頭盔上調(diào)整了一下,又試了試通訊頻道。那種咝咝作響的雜音還在,但是現(xiàn)在它似乎開始有些規(guī)律了,好像是一些模糊的詞句。
“這是說話聲么?”
飛行員搖了搖頭:“不好說,閣下??醋x數(shù)只是一般的干擾。也許我們的頻道正巧和南部哪個城市的廣播撞車了吧?甚至可能是哪個軍用頻道?!?/p>
“我們行動的時候需要清晰的通訊環(huán)境,”羅肯說:“做點什么。”
飛行員聳了聳肩膀,開始調(diào)試一些開關(guān):“我可以試著將這個信號清除,我可以將它在信號過濾器里走一遍,也許可以將頻道鎖緊點……”
在羅肯的耳中,那些噪音突然更吵雜了起來,然后,一切都安靜下來了。
“好多了,”他說。然后他定住了?,F(xiàn)在,那咝咝的聲音不見了,他聽到了清晰的語音。那聲音微弱、遙遠、似乎不可能一樣地輕,但是卻吐字清楚。
“……你所能聽到的唯一的名字……”
“那是什么?”羅肯問道。他努力地辨認著。那聲音實在是太遙遠了,好像一條絲線。
飛行員靠在自己的耳機上聽了一會,然后在儀器上觀察了一下調(diào)試的數(shù)據(jù)。
“我也許可以……”他說著,手上碰了一下什么,突然間,那信號變得清晰起來。
“以地球的名義,這是什么東西?”他說。
羅肯正在聽著,那聲音好像沙漠之中一陣干燥的風一樣:
“沙繆斯,將是你所能聽到的唯一的名字。沙繆斯,它的意思是死亡與終結(jié)。沙繆斯,我即是沙繆斯。沙繆斯存在于你周圍的空氣之中。沙繆斯就是你身邊的人。沙繆斯將啃食你的骨髓。小心!沙繆斯來了?!?/p>
那聲音消失了。通訊頻道重新安靜了下來,只是偶爾會有一兩聲短暫的回音。
飛行員放下了自己的耳機,看著羅肯,他睜大了雙眼,臉上滿是恐懼。羅肯稍微有些不高興,他自己沒有任何恐懼這種感情存在,而駕駛員的樣子讓他有些鄙視。
“我,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憋w行員說。
“我知道,”羅肯說:“我們的敵人想讓我們害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