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日山X楊好】日夕涼風至64

【張日山X楊好】日夕涼風至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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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簇土灰突然從頭頂落下,一部分落在了霍道夫的肩膀上。他側(cè)頭看看,又舉著手電向上看了看,黑暗中隱約可見穹頂?shù)纳羁袒y,彎彎曲曲的黑色藤狀線條不規(guī)則的纏繞在一起,看著有點讓人頭皮發(fā)麻。
霍道夫拿著手電的手顫了一下,光線過處,有條黑線似乎動了起來?;舻婪蛐闹幸惑@,忙調(diào)回手電去看,可他卻無法判斷那堆混亂的線條是真的有了動作還是他眼花看錯了。
被打開的箱子孤零零的敞著它的巨口。箱子似乎很深,楊好有點猶豫。他好奇的要命,可當他不顧張日山的阻攔動手開箱以后,又懼怕著箱子里會飛出那些黑毛蛇或者是骨鏈蛇什么的。但最終還是那個不清不楚的夢蠱惑了他,楊好上前一步,可看到箱子里的東西后他卻愣住了。
霍道夫放下手電也湊過去看。
那箱子里面什么也沒有。
空箱子?
他們不死心的又開了幾個,可直到他們打開了鋪子里靠墻堆放的所有箱子,也都還是空的。
“怎么回事?”
深深看了楊好一眼,仿佛是為了楊好的“不聽話”而心有責怪,張日山轉(zhuǎn)向了霍道夫,回答了他的疑問,“任何人,都不能從古潼京帶走任何東西。任何活人都不能。”
不知為什么張日山要補最后一句,楊好只當他是對自己的“胡作非為”生氣了,頓時心里也覺得有些氣,更多的是委屈,莫名其妙的,小小的委屈感幾乎把他淹沒了。
故意踢了一腳身旁的箱子,“哐啷”好大一聲又把楊好自己嚇了一跳。手腳無處安放的感覺很不爽,充斥著頭腦的都是有關(guān)張日山的各種“吐槽”。楊好那種混勁兒有點浮了出來,憑什么要為這么個男人傷神?!他鉆了牛角尖想不明白卻又唾棄著這樣的自己,他不干脆了,他“好哥”什么時候變得這樣婆婆媽媽了?!“走走走,快點出去吧!”出去吧,出去也好把這筆爛賬算算清楚!他要讓張日山知道,他楊好不是隨便湊合的,要成就干脆成,要不成……也痛快的道別,再也不見!還好這段別扭的感情沒誰知道,如果讓鄭義那小子知道他被一個男人睡了以后他還不如死了算了。
心里想的非常遙遠,楊好大概把他所有的想象力都放在這段牽動人生的思考中了,所以沒有留意被他踢開的箱子縫中游過一條長約兩米左右的通體漆黑的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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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死寂的古潼京里處處吵鬧,金石之聲不絕于耳。早先堅持誰也不能帶走任何東西的張日山倒是一聲不出的聽著。
饒是在意著周圍的情況,他們?nèi)齻€也是腳步未停,沿著古潼京的主路一直向前走著。畢竟就連楊好都知道他們進了死門走到頭才是生門。
可這么簡單的道理在金銀財寶的誘惑下已經(jīng)為大多數(shù)人拋諸腦后了。
最先出事的是霍有雪。
女人的慘叫在這個地下空間里顯得異常的凄厲陰寒。驚破了音的聲調(diào)幾乎把人心提高到了嗓子眼兒,飄飄忽忽的沒有根基,非常的不踏實。
楊好給嚇得一抖,張日山倒是時刻在意著他,見他害怕就想把人拉到自己身邊,可奈何還有一個霍道夫在。張日山并不在意霍道夫的存在,可是先一步把人搶過去就是霍道夫的不識趣兒了。他看著自己落空的手,更難過的是楊好看起來不僅不像是被人搶過去的反而還十分愿意的靠到了霍道夫身后……
許久不曾有過任何波動的心里竟然因為楊好投過來的稍帶抱歉又有點兒埋怨的眼神給撩動了。張日山落空的手收回到胸前掩了掩胸口,掩飾掉了胸口泛起的點點酸澀和剛剛的錯愕,“還是過去看看吧?!?/p>
他心亂了卻不自知。
本來他們不該脫離主路的,卻因為這一個小插曲而一步踏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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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有雪帶著得力的手下進了錢柜,目的明確自不必說。都是干的這一行,無論真的假的好的殘的只要他們一張嘴,想必騙誰都是一騙一個準兒。
古潼京的誘惑實在太大,霍有雪的期望也實在很高。錢柜不比其他的商鋪,倒有些像當鋪。高高的門檻,高高的桌臺,整個一面柜臺都上著柵欄,只留了一個人頭大小的窗口出錢進項,看上去足夠不近人情,最早的高利貸大概也不外如是。
金錢,銅臭,卻又人人逃不過,這鋪子的格局倒也合宜,掌柜的高高在上看盡世間人情冷暖。
“后面看看去。”店面太小一目了然,看不出什么值錢貨色的霍有雪招呼他們一起去后面找找。
在柜臺的側(cè)面留有一個小門,可是小的很,目測也就一米五高,三十厘米寬,窄小非常。這其實并不稀奇,這種金錢往來的鋪子大多迷信風水,正門廣闊財源廣進,側(cè)門一般不留,以防財路外泄,后門則一定會有且做的特別的窄小。雖然搞不清楚這鋪子怎么會開了個并不吉利的側(cè)門,不過這誰會介意呢?!
三人為首,先后進了小門,到了鋪子后面,里面是又一派風光。
簡直就是宮殿。沒有了外屋的照明設(shè)備,里面又是漆黑一片,老李點起了火把,照亮了這一方宮殿。
用現(xiàn)代話形容這里就是毛坯房,可以看到朱檐畫壁的輪廓,但是統(tǒng)統(tǒng)沒有色彩。不是斑駁得褪了色,而是根本沒上過色。內(nèi)宮很大,中央地面上隨意堆放著沙土石塊。
“那是什么?!”老李突然怪叫一聲,他的火把直直的朝前面的土堆照了過去,有什么亮亮的顏色在火苗跳動下閃閃發(fā)光,“金子?。?!”
不用提醒,其他人也看到了。一群男男女女不顧一切的撲向土堆,拿出他們先進的工具試圖挖開土堆收獲那些有人的金子。可是現(xiàn)實與他們作對,那些鏟子鐵锨叉子小鎬等通通不管用,除了土,一點金子也挖不動。隨著沙子的流走,金子暴露得越來越多。財富當前,也越來越誘惑著他們不顧一切的用雙手赤手空拳的刨起了土,直挖的雙手十指流血不止都不肯停下。
金器,金首飾,金元寶,甚至金磚、大金塊等,好像挖不盡一般的讓人為之瘋狂。
真正的財寶就這么容易被找到?
是的,就是這么容易。
受了誘惑的人紛紛拋棄自己背包里能夠救命的各種工具和食物,裝上了沉重的金子,黃燦燦,恁是好看。
“金子!是金子??!”霍有雪的錦上珠早就因為經(jīng)營不善而負債累累,現(xiàn)在看見金子她比看到什么都親切。
齊案眉的雙手戴滿了各種大的小的手鐲和戒指,墜的她雙手都快抬不起來了。
老李則是滿面油光的沉浸在各種金幣金磚金元寶之中,吩咐這手下多拿再多拿。
一群沉迷金子的人不會發(fā)現(xiàn)他們身上的血味引來了一群幾十年沒有吃過一頓飽飯的黑毛蛇。
涼絲絲的金子和涼絲絲的黑毛蛇觸感差不多,只除了后者能夠張口讓人更疼。
“啊——”有人匆忙舉起了被咬到的手指,那上面鮮血淋漓,“有……有東西咬我?!”
“騙你爹呢!這鬼地方哪來的——”老李話音戛然而止,他猛然記起了黑毛蛇的存在,但是想跑已經(jīng)來不及了,身上的背包和口袋都裝滿了黃金,老李一個起身沒站穩(wěn)就摔回了土堆上他刨的坑里,一條黑影一閃,瞬間鉆進了他大張的嘴里,可憐貪財?shù)睦侠盥曇舳紱]有發(fā)出來就狂噴鮮血死不瞑目了。
這一下算是亂了套,更多的黑毛蛇肆無忌憚的鉆出來,對著人們發(fā)起了攻擊。
女人們幾乎嚇瘋了,等她們想要拿武器攻擊的時候才發(fā)覺身上的刀槍早就變成了金子。
少數(shù)的男人瘋狂的往外跑,可是黑毛蛇無孔不入,瞬間便死了個干凈。
霍有雪混亂中抓到了一把不知誰丟下的刀,她大笑著張開血盆大口正要反擊,一條蛇在她刀落之前一口咬在了她眼睛上。
離著她最近的是齊案眉,這女人也是個狠角色,關(guān)鍵是她的鐲子都戴在手腕上,密密實實一個挨一個,蛇不但咬不到她還能拿來當武器防身。正因如此,讓她在黑毛蛇密集的攻擊中成為了那個僥幸活下來的幸運兒。
張日山帶著那兩人沖過來時,齊案眉正拿著把弩把撲上來的殘余的黑毛蛇一條一條的射在墻上,那畫面……有點詭異。
感覺到有人到了,她回頭見是張日山,竟然還笑了一下,“他們都死了,這里面是個蛇窟?!?/p>
沒人說什么,但是齊案眉相信……她確實是明白了什么。射死最后一條蛇,她檢查了一下弩機,倏地瞄準了張日山,“張會長,帶我出去,否則我現(xiàn)在殺了你。”
楊好肩膀一抖,霍道夫暗地里壓了他一下,示意他別輕舉妄動。
張日山收到了楊好發(fā)自內(nèi)心的關(guān)心,心里的酸澀勁兒緩了緩,對著齊案眉也更寬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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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