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各懷心事
偌大的書房里,岐墨葉獨自一人坐在案前,他右手撐著頭在忙完一些重要事情后小憩一下。夜已深,燭光搖曳,門外似有聲響,但是她擔(dān)心驚擾到屋里的人,終究沒有敲門而進。屋里的他已經(jīng)察覺,只低聲一句請進,并未睜開眼睛。云香聽到命令后進去,她身穿夜行衣,一如既往干凈利落的馬尾辮插著一支精致木簪。她半跪在岐墨葉前稟報近期,云夜羽已經(jīng)聚集三個神殿的靈力并且由她所持有的聚魂玉吸收,不久就可以完成。岐墨葉聽后,半瞇著眼睛看著前面的云香,冰冷的聲音說:“云香,你是否還有未稟報的?”
云香驚出一絲冷汗,仔細想著自己有什么細節(jié)尚未稟報。
岐墨葉有點不耐煩了,擺擺手,示意讓她起來說話,“云香,我提醒你不要對岐封落過多關(guān)心而對我有所隱瞞,他只不過是一個本該消失的亡靈罷了,別忘記我告訴過你我弟弟死的真相?!?/span>
云香立馬跪下,“屬下不敢,屬下的生命是屬于城主的,聽從城主吩咐,何況因為他才會令楓葉少爺死去,屬下永遠不會忘記?!?/span>
岐墨葉滿意的看著云香,“希望我的好弟弟沒有錯付真心,云香如果你留意到岐封落除了解開詛咒外做多余的事情必須稟報?!?/span>
“啟稟城主大人,岐封落和云夜羽打算解除詛咒后離開落葉城。”
岐墨葉忍不住冷笑,“哼哼哼,那個丫頭即使知道那是她叔叔還不斷念頭,果然是那個無恥女人的女兒,明知不可為而為之。”
那是一段挺久遠的記憶了,不知道是真的受到了詛咒還是自己真心錯付,自己的夫人雨祈生下別人的孩子夜羽。當(dāng)他極其厭惡的想一掌擊斃那個孩子時候,雨祈擋了他一掌頓時傷重吐血,當(dāng)時傷在她身,但是痛在他心,枉他那么愛她,她的背叛他無法釋懷,他將那個男人處死。之后幾年他對雨祈視而不見,他們形同陌路。而雨祈也明白自己愧對于岐墨葉,最終自愿作為祭品壓制城中怨靈祈求落葉城的安寧。當(dāng)時他瘋了似的直接去找那個孽種,想讓她一并消失,免得礙眼,岐封落趕到阻止了他,他說那是等了一千年的因,他只能慢慢收起他的恨意。因為他也想改變之后的果。
岐墨葉回過神來,看著還跪在地上的云香,他走上前去扶起她,“云香,我并沒有責(zé)怪你的意思,你明白,在這個籠子里,我失去的太多了,所以我有時候控制不住我自己怒氣。”
“云香明白,云香懂城主心里的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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稟告完畢的云香離開城中的主樓,身穿夜行衣的她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她肆意的在黑夜中穿行,她明白她身為暗衛(wèi)生于黑暗也將無聲無息回歸黑暗。她跳躍至神樹的樹干上,當(dāng)年楓葉和墨葉少爺都很喜歡爬上來,因為神樹很高,無法離開落葉城的他們總想著看看外面,哪怕一點點也好,當(dāng)時身形嬌小的他們?nèi)私?jīng)常到這里來。然而如今也只有云香一人在這里回憶當(dāng)初了,她拔下長長馬尾辮上唯一裝飾的一支木簪,輕輕的撫摸著。
那是初夏的一個午后,楓葉一個人在屋子里拿著小刀在努力的刻劃著什么東西。云香端著給他的茶點,好奇的她悄悄的躲在他身后偷瞄他在做什么。他一反常態(tài)很是激動的藏著什么不讓她看,第一次嚴(yán)肅的責(zé)備她以后不許再如此。云香感到了些許受傷,因為做錯事被責(zé)備了,她下午就一個人什么都沒吃跪在院子里認(rèn)錯。之后身體不好的楓葉少爺醒來,知道她干的傻事后,急急忙忙的跑出來,扶起她,然后一直笑她傻,喚來一個婢女,讓她幫我梳起了馬尾,楓葉少爺將他做好的木簪子替我插上。他笑著說:“云香,你一直都打扮得像個男生一樣,跟你的名字實在不相配,我做了個木簪,上面有流云花紋配上檀木香跟你最是般配,你喜歡嗎?”云香雙手拿著簪子,看著那一輪明月,時至今天她還是放不下,晶瑩的淚水劃過她的臉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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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的岐封落獨自一人呆在庭院,看著右腳上發(fā)光的咒痕,時間真的過了太久了,以至于他都忘記他究竟從什么時候存在的了。當(dāng)初夜羽出生的時候,他就有感應(yīng)了,當(dāng)年他瀕死之際用盡所有靈力刻下的靈魂之印,讓她轉(zhuǎn)生后能找到他。他等了好久好久,一千年多年了,以至于以為根本不可能的時候,那個會來實現(xiàn)承諾的葉翎的轉(zhuǎn)生來到了他的身邊。這一次他一定要得到解脫,哪怕需要付出巨大的代價。本來以為這孩子他只是利用完就可以了,畢竟她這一世確實是個局外人,但是當(dāng)她滿懷愛慕的眼神一次一次確認(rèn)他是否會跟他離開,他竟然有點不忍心,他居然想盡量在有限的時間內(nèi)多陪陪她,也許他真的瘋了。撫著當(dāng)年看著她哭泣想哄哄她而編織的蚱蜢,那個時候的她如此的天真無邪但又飽經(jīng)風(fēng)霜,受傷的小身軀讓他產(chǎn)生些許不忍,為了她精神良好成長不得已唯有送她離開。本來以為她或許不會對他的事情如此上心,可能需要他不擇手段的利用,但是她卻比他自身還上心,在他看來真是個可愛的孩子。封落看著夜空中的那一輪明月,由衷的祈求著這一切落幕后,他的小羽能夠好好的遠離這一切,找到屬于她的一片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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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輪明月下,三人各懷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