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古戰(zhàn)錘】(渣翻)鋼鐵連隊(第二章上)
第二章
還有什么比人類帝國的大炮更能體現(xiàn)它的力量嗎?世界上還有哪個國家掌握了如此可怕的科學?還有哪個種族能像我們一樣使用這種致命的武器?隨著時間的流逝,我們的冶金學家發(fā)現(xiàn)了更多的鍛造方法,我們的煉金術(shù)士提煉出了更純凈、更有效的黑火藥品種。盡管混沌的被蠱惑者可能會從北方荒原席卷而來,野蠻的綠皮從山上骯臟的洞穴里襲擊我們,但只要我們忠于神圣的機械學,我們就沒有什么可害怕的。那是我們的救主,我們的贖罪,我們唯一的希望就在其中。
——努恩工程學院院長所羅門·格拉斯瓦德姆(Solomon GrusswalderMaster)的致辭選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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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爾加德·格里姆加松(Thorgad Grimgarsson)在樹蔭下靜靜地等待著。格拉姆瑞斯特在他粗糙的雙手里好像變得輕松了許多。時間一到,總是這樣。一抹淡淡的月光照在斧刃上。這把戰(zhàn)斧和至高王的戰(zhàn)斧一樣鋒利。這是他自己打磨的。只有這樣才能把事情辦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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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微弱的燈光在狹窄的空地上匯聚。有動靜。索爾加德瞇起眼睛。雖然他在先祖燈火通明的廳堂里生活了多年,但他的視力在黑暗中幾乎和在陽光下一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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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精。”他從嘴里吐出這個詞,厭惡地撅起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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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輕輕地用手指摸了摸斧刃。即使在微弱的光線下,上面的符文依然清晰可見。它們給了他些許安慰。很快它們就會被黑色的鮮血浸透。格拉姆瑞斯特已經(jīng)很久沒有暢飲佳釀了。這把武器的精魄正嚴陣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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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低低的嘰嘰喳喳聲傳了出來。地精是粗心的生物,它們在森林深處很少受到打擾。這是它們的王國,一個令人窒息的世界,充滿了被折磨的倒霉蛋的祈禱聲。即使索爾加德沒有從出生起就被教育要憎恨這個種族,他仍然會鄙視它們。世界上再沒有比地精更該死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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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只拖著腳步現(xiàn)身了。它穿著一件黑色的斗篷。一只鷹鉤鼻從它的下面伸出來,與之一起的還有隱約閃爍的黃牙。其他的則沖進空地。其中一個發(fā)現(xiàn)了什么東西的痕跡,讓綠皮們興奮起來。它們骨瘦如柴的雙手緊握著武器,鑿石,鐮刀,網(wǎng),扭曲的彎刀。嘁嘁喳喳的聲音越來越大。它們開始行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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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到了。索爾加德對它們的人數(shù)做了最后的評估,然后熟練地對格拉姆瑞斯特進行了評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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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祖克!”他發(fā)出一聲戰(zhàn)吼,從矮樹叢中沖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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剎那間,他就沖進它們中間了。斧頭在空中旋轉(zhuǎn)。一抹鮮血濺在索爾加德的胡須和胸甲上。他的鼻孔里都是它們的臭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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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精像動物一樣崩潰了,尖叫著。有些綠皮跳到了樹上,緊抓著樹皮不放。其他的則沖進樹叢里。索爾加德像獵人追兔子一樣追著他們,盡情地揮舞著那把沉重的斧頭。他有力手臂上的肌肉立刻做出了反應(yīng)。除了打鐵,它們已經(jīng)很久沒干過別的事了。偶爾換換口味似乎感覺也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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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腿腳不利索的地精很快就都被砍倒在地了,它們還在抽搐的尸體躺倒在蕨類植物叢中間。襤褸的斗篷被掛在荊棘上。它們的尖叫聲在樹干間回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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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后來局勢發(fā)生了改變,它們中一定有某個家伙注意到索爾加德只是孤身一人而已。一連串刺耳的可能是某種命令下達的聲音傳遍了森林。地精們喘著氣集結(jié)在了一處空地上。銀色的光芒照亮了空曠的地面。遠處,簇擁的黑影如同龍葵叢一樣。叫聲停止了,窸窸窣窣的樹叢又安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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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黃色的光點一個接一個地出現(xiàn)了,最后總共大約有數(shù)十個這樣的光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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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朗尼的胡須啊?!彼鳡柤拥锣?。“這比我想象的還要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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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朝地上啐了一口唾沫,慢慢地轉(zhuǎn)過身來,望著黑暗中那雙成對的眼睛成倍地增加,他被包圍了。它們?nèi)匀坏却?,他平靜了呼吸,眼睛瞇成一條縫。它們只有在追擊他的時候才有機會,可誰會想打頭陣呢?他發(fā)現(xiàn)自己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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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來吧!他吼道,打破了這可怕的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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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們來了,一同而來的是一陣喋喋不休,怨氣十足的竊笑聲。在半明半暗的光線下,它們像老鼠一樣在地面上爬來爬去。第一只地精跑到他跟前,它跳了起來,瘦削的臉因恐懼和怨恨而扭曲了。一秒鐘后,它就摔到了地上,身子幾乎被切成了兩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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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多的地精向他撲了過來。索爾加德感到有什么東西抓住了他的腳踝。一把彎刀呼嘯著從他脖子旁掠過。像鐵棍一樣硬的手指搔著他的斗篷。他不停地移動。格拉姆瑞斯特特現(xiàn)在工作得很快。他用戰(zhàn)斧揮出一道大弧線,把任何靠得太近的地精都打得粉碎。閃亮的刀刃很快就變得像瀝青一樣黑,上面沾上了一層厚厚的血漬。他能感覺到自己的血在右臂上滴落。其中一只地精的小刀擊中了他沒有保護的軟肋。他在沉浸在戰(zhàn)斗中時幾乎沒有注意到這一點。斧頭在揮動時發(fā)出歌唱一樣的聲音。戰(zhàn)斗的喧鬧聲越來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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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它們還是前仆后繼地涌來。更多的地精從森林深處趕來。索爾加德轉(zhuǎn)過身來,打算尋找一條撤退的路線。盡管他不愿承認,但事實是并沒有一條逃跑道路,而他這次的確有點玩過頭了。一只面目猙獰的地精朝他的臉跳了過來,試圖用牙來咬他。索爾加德感覺到了皮膚上的唾沫,聞到了一股腐臭味。他厭惡地咆哮了一聲,舉起左手的拳頭。隨著一聲骨頭嘎吱斷裂的聲音,這個家伙被放倒了,索爾加德得以再次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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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遲了。他感到大腿上的傷口隱隱作痛。格拉姆瑞斯特砍出了電光火石的一擊,那只地精踉蹌著向后退去。它的內(nèi)臟從開膛的肚子里涌了出來,在星光下閃閃發(fā)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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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爾加德咕噥了一聲,疼痛順著他的腿擴散開來。這變得越來越困難。更多的地精倒下了。他的胳膊上沾著血,臉上也濺滿了血,它們還是朝他跳過來。他感到有什么東西又抓住了他的斗篷,還緊緊地抓著不放。又有兩只連枷旋轉(zhuǎn)著向他撲來。在它們可恨的眼睛里,涌現(xiàn)出勝利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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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爾加德沮喪地咆哮著。他用斧頭猛擊并砍下了攻擊者的腦袋。他扭動著雙臂,想掙脫那只緊抓著他的手。他能感覺到自己失去了平衡。斧頭從他的手指上被扯了下來。不知從什么地方,他聽到一陣歡快的咯咯聲。就在他被拖進矮樹叢的時候,他又抓住了兩只地精,把它們脆弱的腦袋狠狠撞在了一起,直到它們的眼睛瞳孔渙散,頭骨碎裂。當他感覺到它們從他身上爬過來準備給他致命一擊時,他還有時間來最后一次咒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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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里姆尼爾會干掉你們的!”他啐了一口,看著彎刀的刀刃從他頭頂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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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它沒有砍下來。有什么東西在狹窄的空地上旋轉(zhuǎn),在星光下閃爍。有弩的弓弦發(fā)出的嗚嗚聲,弩箭砰的一聲擊中了他們的目標,那把毫無用處的刀從地精手中掉了下來,它滾落在地上。尖叫聲又響起來了。更多的弩箭找到了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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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矮人們來了,他們揮舞著斧子沖過空地。地精們又崩潰準備逃跑了。很明顯眼前這情況不是它們想看到的。它們被追擊,被趕回了無邊無際的森林陰影中。在森林的深處,殺戮的聲音又傳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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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爾加德推開了死去的地精軟弱無力的尸體,他搖了搖頭試圖讓自己清醒一點。就差一點點,他痛苦地感覺到大腿上深深的傷口,掙扎著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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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這兒干什么?”一個粗啞的聲音傳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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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爾加德抬起頭來。他面前的矮人幾乎全身被裹在一件華麗的盔甲里面。他的頭盔上刻著格里姆尼爾的肖像,手里拿著一把裝飾華麗的戰(zhàn)錘,上面已經(jīng)沾滿了地精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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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爾加德靠在受傷的腿上,做了個鬼臉。“往東走?!彼f著,把格拉姆瑞斯特找回來。“你的武器差點沒了?!薄澳菍⑹悄銈兗易宓囊淮髳u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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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家族已經(jīng)蒙羞了?!彼鳡柤拥抡f?!斑@就是我來這里的原因。不過我還是要謝謝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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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穿盔甲的矮人摘下頭盔,伸出一只著甲的手掌。他的頭發(fā)像象牙一樣白,胡子又長又皺。那么,他是一位可敬的戰(zhàn)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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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諾瑞·瓦拉姆尼克,”他說?!澳闶裁匆膊磺肺摇⑺肋@些害蟲本身就是獎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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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爾加德抓住了矮人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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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爾加德·格里姆加松。”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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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拉姆尼克揚起濃密的眉毛,“格里姆加松?”他說?!斑@就解釋了你為什么在這里。你應(yīng)該多加小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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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爾加德沒有回復。他從一個死去的地精的斗篷上撕下一條布,開始纏在自己的傷口上。出血已經(jīng)在減緩,傷口很快就會愈合,矮人的身體原比其他種族堅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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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拉姆尼克回頭看了看。他的戰(zhàn)士們正返回空地。剩下的地精不是死了就是被趕得遠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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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不會久留。”老矮人說?!耙还P信用債把我們帶到了南方。但這次會面可能不僅僅是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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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俯身向索爾加德,壓低了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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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在找什么,”他說?!澳愕臅r間可能快到了。人類正在爭奪莫格拉加。戰(zhàn)爭即將來臨。一個好的矮人知道如何抓住機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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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爾加德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瓦拉姆尼克。他可什么也沒透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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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怎么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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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拉姆尼克笑了,他的桶狀胸脯在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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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別管我是怎么知道的,”他說?!拔液秃芏嗳私徽勥^,矮人和人類都有。你可以傾聽并從中獲利,或者無視我,那樣你的仇恨將永遠無法消除。帝國不適合你,格里姆加松。當建議主動找到你的時候,你應(yīng)該聽從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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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爾加德咕噥了一聲,盡量不表現(xiàn)出對此太大的興趣。他開始清理格拉姆瑞斯特身上的血跡??墒莾?nèi)心深處,他的心已經(jīng)開始狂跳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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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這是真的,”他小心地說,“我就欠你兩倍的人情了。一箱誓約金在這筆債面前都顯得有點微不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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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拉姆尼克又笑了起來。他的戰(zhàn)士們都回來了,他又戴上了頭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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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欠你還不了的債!””他說?!暗绻阆雰斶€的話,就去卡拉克·號角堡(Karak Hirn)找我。在那之前,格里姆尼爾與你同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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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他轉(zhuǎn)身走進暗處,大步走開了。他的隨從們也跟著他走了,不久他們就消失在黑暗的樹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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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爾加德靜靜地站了一會兒,思索著命運的反復無常。過了一會兒,他鎮(zhèn)定下來,把格拉姆瑞斯特背在背上。他的臉面無表情。盡管遭遇了地精,盡管行程遇到了意想不到的暫緩,盡管有了誘人的消息,他的表情依然僵硬,他一瘸一拐地轉(zhuǎn)身向西,又開始在森林里開路。未來的日子將決定瓦拉姆尼克的消息的真相。但值得一試,至少這給了他一些目標,在野外待了幾個星期后,現(xiàn)在赫吉格正等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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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格努斯醒了過來。世界逐漸出現(xiàn)了他的眼前。今天的天氣寒冷、蒼白、令人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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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從床上半坐起來,環(huán)顧四周。他在鐵匠鋪樓上的閣樓里。這是個骯臟的地方。臟兮兮的亞麻布散落在光禿禿的木地板上。強烈的光線從他面前狹窄、骯臟的窗戶里透了進來。房間的角落里放著一堆沉重的大箱子,上面蓋著皺巴巴的被單。這是房間里唯一值錢的東西,箱子都是橡木做的,由于年代久遠,都已經(jīng)發(fā)黑了。所有的鎖都用鐵條捆著,鎖上還有一個奇怪的符文。矮人出品,盡管帝國的工藝也有差不多百年歷史了,但在讓東西經(jīng)久耐用方面,仍然沒有什么能與他們相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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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格努斯推開被單,小心地揉著下巴,上面滿是胡茬。他的臉頰上淌著口水印子。嘴里彌漫著一股惡臭。房間里充斥著同樣的臭味,令他的太陽穴好像一直在被人敲打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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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格努斯顫抖著,一邊小心自己雞蛋殼一樣脆弱的腦袋一邊試著站了起來,然后向夜壺走了過去,他在它旁邊時感到一陣惡心。在一陣酣暢淋漓的釋放后,他拖著腳走到窗前,把腐爛的窗框架往外推,把夜壺里面的東西扔到下面的街道上。隨之而來的是一陣憤怒的咒罵聲,接著是一陣沙啞的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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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格努斯冷酷地笑了。他還是覺得不舒服。他前一天晚上穿的大部分衣服都被扔到了一張搖搖晃晃的椅子上。他把它們拉了回來。它們的陳腐氣味巧妙地與房間里的其他惡臭氣味混合在一起。冰冷的早晨空氣,現(xiàn)在從開著的窗戶沖進了臥室,卻絲毫沒有辦法影響這骯臟的氣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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椅子旁邊的架子上放著一只金屬碗,還有一個裝滿水的破罐子。表面布滿了浮渣。馬格努斯把它倒進碗里,把頭伸過去,濺了一臉的水。冰冷的河水使他的臉漲紅了,他的頭砰砰地跳得更厲害了。他搖了搖頭發(fā),凌亂的頭發(fā)拂過面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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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格努斯深吸了一口氣,覺得自己漸漸恢復了精神。他向開著的窗外望去。太陽仍然在天空中低垂,但至少已經(jīng)是上午10點左右了。他的房間在鐵匠鋪那間雜亂的房子的二樓,四面八方都是傾斜的屋頂。泥色的煙懶洋洋地升上蒼白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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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上的喧鬧聲逐漸向他傳來。它是活生生的,精力十足的,淫穢的,善良的,馬格努斯沒有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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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打開連通他簡陋的房間的透風的門,噔噔地走下嘎吱作響的樓梯。下面兩層的鐵匠鋪顯然還在運轉(zhuǎn)。鐵匠的鐵錘每響一聲,他額頭上的青筋就發(fā)出一陣痛感。馬格努斯躲避著鐵錘的敲打,走進了太太們在鐵匠鋪樓上的私人領(lǐng)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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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跌跌撞撞地走進來時,埃蒂格太太(Frau Ettieg)轉(zhuǎn)過身來迎接他。她一直在做飯,她的臉頰因為爐子的熱度而發(fā)紅。她在油漬斑斑的圍裙上擦了擦手,皺起了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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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喝高了?”她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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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匠的妻子是個結(jié)實的女人,骨瘦如柴,長著一張男人的臉。她很少不皺眉頭,這使她看起來更有男子氣概。馬格努斯為她感到難過。她的丈夫,黝黑、粗暴的埃蒂格先生,已經(jīng)得到女仆布麗吉塔的青睞有一段時間了。這在附近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尤其是因為胖胖的、眼睛明亮的布麗吉塔對整件事很不慎重。在埃蒂格太太的立場上,馬格努斯看起來也不會是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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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理會她的評論,沉重地坐在桌旁??緺t里飄出油油的煎餅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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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能讓男人嘴唇濕潤的東西嗎?”馬格努斯問道。連他自己也驚訝于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多么沙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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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蒂格太太厭惡地搖了搖頭,又從一個櫥柜里給他拿了一杯小啤酒。她把它放在他面前,仍然搖著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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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整日整夜地喝酒對身體不好?!彼f道“你這樣會被扔進溝里的。你還欠皮特一個月的房,他可沒有耐心一直等下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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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格努斯喝了一大口淡而多泡沫的啤酒。它嘗起來更像臟水,而不是麥芽酒,但他覺得自己的身體幾乎立即做出了反應(yī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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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快就會好起來的,”他說,但并不十分確信?!拔以诘刃〇|西送過來。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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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格努斯說著,模模糊糊地記起了昨晚的事。一些關(guān)于錢的承諾,他皺起眉頭,用手撥弄著油乎乎的頭發(fā),是什么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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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蒂格太太嘆了口氣,又回到了烤爐旁?!敖裉煸缟嫌袀€人來找你,”她心不在焉地說。
“他給你留了言,就放在桌子上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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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格納斯打了個寒戰(zhàn),有人找他從來不是歡迎他的標志。他望著桌子對面。上面放著一卷羊皮紙,用皮繩捆著,上面封了章印,那是魯?shù)堑婪虿舻挠≌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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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胃突然一陣痙攣,那一小杯啤酒在他的肚腸里打著轉(zhuǎn)。腦海里的關(guān)鍵信息都回來了,格羅修斯,任務(wù),那正是他喝得酩酊大醉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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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格努斯伸手去拿羊皮紙,把它展開。這是一封伯爵私人辦公室的委托書,都是用黑墨水簽了字,還蓋了公章。格羅修斯給他寫了指示,赫吉格的霍克領(lǐng)軍隊的倉庫已經(jīng)被告知了這一情況。他要在中午去拜訪他們,沙恩霍斯特將軍下午也去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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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格努斯的眼珠轉(zhuǎn)了幾下,格羅修斯這只蟲豸的工作效率還真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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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點了?”他問埃蒂格太太,翻看著那一卷厚厚的命令和指示。
“已經(jīng)很晚了,”她回答說,專心做飯?!澳阋呀?jīng)像豬一樣打鼾好幾個小時了。你想吃煎餅嗎?”
馬格努斯搖了搖頭,站起身來。
“我得走了,”他說?!澳銘?yīng)該早點告訴我的。”
埃蒂格太太轉(zhuǎn)過身來,生氣地把手放在桶狀的臀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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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你的房間里那堆臟東西那兒去?”
她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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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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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要出去,我就讓那個小蕩婦來打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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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格努斯吞下了最后一點啤酒,朝屋角啐了一口唾沫,隨手撣了撣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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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訴她離箱子遠點,”他說。“我會在今天過完的時候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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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蒂格太太走到他跟前。她皺起眉頭,拂去他皮大衣上一些昨夜的碎屑。她有時會表現(xiàn)出奇怪的母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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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著這個,”她說著,把一個冒著熱氣的煎餅塞到他手里。“你真是一個恥辱。你父親見了你這樣子可是會哭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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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格努斯聳聳肩。一旦很多人告訴你一件同樣的事情,它就失去了震撼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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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他一邊道謝,一邊嚼著煎餅。它嘗起來有脂肪和凝結(jié)的牛奶的味道。“我會在路上好好享受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