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他3(羨忘)魂穿警察羨×冷血殺手機(jī)HE
在藍(lán)湛的記憶里,自己很多年沒有像這樣,翻來覆去的睡不著了。
他做了很多年白衣羅剎,殺過很多人,或善或惡,身上沾滿了血,但洗干凈換一件衣服,他閉上眼還是能什么都不想,一覺醒來,頭夜里殺過什么人都一并忘了。
這應(yīng)該算是檔本事,是他摸爬滾打了這么多年,還能好好活著不把自己逼瘋的方法,也許更多來自本能。
可今晚他卻沒有睡著。
“……從小到大每年生日我都能收挺多禮物的,亂七八糟什么都有,但十五歲時有件禮物對我來說,很特別?!?/p>
“那天放學(xué),我看見有個四五歲的小姑娘掉進(jìn)河里來著,當(dāng)時也沒多想,就沖過去把她給救上來了,特別有成就感,你知道嗎?我一直都是個沒什么目標(biāo)跟著人家渾渾噩噩上學(xué)的人,就突然覺得,我想保護(hù)別人,我想未來任何時候,就算是素不相識的人也放心把他們的困難都告訴我,我也有能力真的幫上他們,就像……做一艘船,把所有人帶上岸。從那天起,人生就豁然開朗。”
魏嬰說起這些,語氣里滿是驕傲和自豪,眼睛里都是星光。
“看得出,你很喜歡你原來的生活?!彼皇堑男Α?/p>
他知道,他喜歡這種生活,他不屬于玄夜宮這種地方,甚至不屬于這個時空。
相處的久了,他常常會忘記這件事。
“藍(lán)湛,我絮絮叨叨跟你講了這么多,你小時候有什么有意思的事沒?說來聽聽?!?/p>
他小時候么?
“……我沒什么好說的?!?/p>
魏嬰眼巴巴的看了他一會兒,拽著他像是撒嬌一般道:“怎么會一點有意思的事兒都沒有,咱們信息也太不對等了,藍(lán)湛你怎么這么小氣?!?/p>
他這個樣子,好像他抱回來的那只小狐貍。藍(lán)湛想。
“我和你不一樣,我只是普通人家的孩子,靠天吃飯,勉強(qiáng)溫飽。十三歲的時候,家里那邊天災(zāi),爹娘只能帶著我們背井離鄉(xiāng),跟著流民隊伍,一路往上京城,可是他們都餓死在半路上了……我僥幸活下來,也不過是乞討度日,有一日算一日?!?/p>
“那朝廷就沒有派出人來,撥款賑災(zāi)?”
藍(lán)湛勾了勾嘴角,露出一抹諷刺來:“我記憶力,上京城永遠(yuǎn)都這么繁華,魏嬰你知道嗎,那些生來高貴,從不為吃飽穿暖憂心的人,眼里看不見普通人的掙扎,好像我們的命,生來就卑賤些。”
可誰生來高貴,誰生來卑賤。
魏嬰不由得皺起眉頭:“我只聽人或許真有貧富之差,但生命都該是平等的,何談貴賤之分?你和我,這身邊的每個人和皇帝老頭,都該是一樣才對?!?/p>
他成長在一個人格和生命平等的時代,血淋淋的揭開這個陌生時空的殘忍真相,只讓人覺得不可理喻。
藍(lán)湛微微垂眸:“魏嬰,所以我說,我們不一樣?!?/p>
他抿了抿嘴角,停下來不再往下說了。
“那后來呢,你怎么到了玄夜宮?”
那人微微皺眉,像是想起了什么,語氣冷淡:“為了活?!?/p>
魏嬰不明白,好不容易肯稍稍敞開心扉同他講起過往的小刺猬怎么又忽然豎起了尖刺,于是好脾氣的笑笑:“不想說就不說,我不問了?!?/p>
他不繼續(xù)問,藍(lán)湛一時也不知道自己該不該松口氣。
他十五歲的時候,在干嘛呢?
一年前他迎來了上京城最冷的冬天,路上的人行色匆匆,沒有人問津這個穿單衣坐在路邊瑟瑟發(fā)抖的小乞丐。
天黑的早,他知道,今天又不可能有一口食物了。
慢慢挪步回到原本棲身的廢棄破廟,趕上屋漏偏逢連夜雨——他那一方小小的地方,已經(jīng)被其它老乞丐占了。
乞丐這個群體,其實階層性,競爭性很強(qiáng),尤其是難熬的冬天更是如此,他們可以為了一口食物,一個暖和點的棲身之地大打出手,像他這樣的小乞丐,就在食物鏈的最底層。
那天夜里,他拖著被打的傷痕累累的身子被趕出了破廟。
到現(xiàn)在為止還有什么他也記不清了,只記得那天上京城冷如刀割般的風(fēng)和似乎要淹沒人間的大雪。
他發(fā)起了高燒,模模糊糊,不省人事的倒在了路邊,眼睜睜的看著自己離死亡越來越近。
后來有人在他身邊蹲了下來,似乎是朝他笑了一下。
于是,他便拼盡全力的抓住了那人的衣角。
他不想死,他不想死……
他要活著……
最后他活下來了,在一間炭爐燒的暖暖的屋子里醒來,身上穿的是錦緞和貝殼扣子的衣裳。
守在他床邊的是個比他大出兩三歲的少年,同樣的衣著華麗,只是非常瘦,說話聲音帶著一股書卷氣。
“你醒了?”
“就沒見過你這樣頑強(qiáng)的孩子,燒成那樣了,抓著我義父怎么都不肯撒手?!?/p>
不知道是幸還是不幸,他被一戶幸金的富商收養(yǎng)了。
那人名叫金光善,是一個遠(yuǎn)近聞名的,做綢緞生意的富商。
他妻子早亡,外人看來,他是一腔深情不愿續(xù)弦,膝下又無兒女,便收養(yǎng)了一個孩子,便是守在他身邊的那個少年,名叫金子軒。
“你在大街上抓住我,也算是緣分,往后便和子軒一樣叫我一聲義父,你們二人兄弟相稱,你且安心在這里住下,家里倒也不差一個人的飯?!?/p>
金家著實是從不虧欠他的吃喝用度,甚至很多時候,金光善自外面回來,還會帶些吃的玩的給他們兄弟二人。
要說有什么,大概也只有金光善從不允許他們兄弟二人出門,除此之外,真可算得上百依百順。
兄長金子軒生的十分俊俏,為人性子溫和,亦待他很不錯。
他就在這樣的環(huán)境里漸漸養(yǎng)好了舊傷,臉色也慢慢好起來,兩個月以來胖了許多,再不是一副瘦骨嶙峋的模樣,看起來頗有幾分周正。
“小五這段日子養(yǎng)的不錯,氣色好了不少,也是個俊俏的孩子?!苯鹱榆幦嗳嗨念^發(fā),輕輕嘆了口氣。
小五是金子軒給他取的名字,因為撿到他那天正逢二月初五。
金子軒是有在念書的,請了先生來府上授課,念及他的身體已經(jīng)沒什么問題,金光善便許了他一起聽先生的課,這一度讓他歡喜不已。
“小五也跟著學(xué)了些日子了,可有識得幾個字嗎?”金光善難得在家吃頓飯,想起這樁事,便隨口似的問。
“學(xué)了些字,先生今日早上還夸我有進(jìn)步,多謝義父許我讀書?!?/p>
“你啟蒙的晚了,可要好好用功,子軒都已經(jīng)能寫得一手的好詩了呢?!苯鸸馍坪芨吲d,拍了拍他的肩:“這樣,今晚我回來,去瞧瞧你的字?!?/p>
他將金光善看做再生父母,從來都很是敬佩此人,心下是有些歡喜的。
但是那天晚上,金光善沒有來。
“老爺說今日剛回來,大公子一早就在門口等著了,說是寫了首詩想叫老爺看看,老爺便去他房中了。”
一開始他也未覺得有什么,可是后來三番五次皆是如此,不免叫人生出幾分不痛快來。
“小五,你不懂?!?/p>
面對他心直口快的指責(zé),金子軒只嘆了口氣,這樣對他說。
是,他不懂。
如果不是鬼迷心竅,在某一天悄悄溜進(jìn)了金子軒房中,躲進(jìn)了衣柜里,他大概永遠(yuǎn)也不會懂。
他對于金子軒這個兄長,其實全然算不上怨恨,畢竟除了義父的陪伴,兄長待他一直是寵愛無度,呵護(hù)有加,所以只是出于年少的一點小任性,只是想著能忽然出現(xiàn),嚇一嚇兄長。
可是他看見他的義父,他們的義父,早已沒了記憶里慈祥和善的樣子。
他像是一只冰天雪地里奪食的惡犬,朝兄長撲過去,邊吻邊粗暴的扯開他的衣服。
他看見瑟瑟發(fā)抖的兄長,不斷低泣著乞求,換來更粗暴的對待。
真相來的太過猝不及防,腦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逃跑這一個想法。
柜子扒開一條小縫時,他看見金子軒瘦弱的手死死的扣住了欺在身上的人,那人似乎很滿意他的反應(yīng),猛的動了動,讓金子軒忍不住發(fā)出一聲痛呼,而后卻向他投來凌厲的目光。
他在告訴他,小五,回去!
他被嚇壞了,就這樣在小小的柜子里縮成一團(tuán),聽外面金光善貪婪索取的聲音,金子軒咬著被角壓抑的低吟,同窗外風(fēng)吹窗戶的聲音交織,聽起來熱烈而殘忍。
燈燭渲染的是罪惡貪婪而曖昧的氣息,直到天將明,那人滿意的推門而出。
蜷縮在柜子一夜,四肢早已麻木不堪,他終于推開柜門,目光略過散落一地的衣物,見金子軒頭發(fā)凌亂的躺在床角,蒼白的身子上布滿了或殷紅或青紫的痕跡。
一直到他手腳并用的慢慢爬過去,那人空洞的瞳孔里總算有了東西。
金子軒扯過沾了血和許多難以言喻的痕跡的薄被蓋住自己,臉色蒼白的擦去他的眼淚,疲憊的朝他笑笑。
他說,小五別哭,有我呢,我護(hù)著你。
他抱著兄長哭了一場,然后說,兄長,咱們逃吧。
金子軒只是苦笑。
“小五,我留在這里,已經(jīng)五年了?!?/p>
若是能逃,他怎會不逃。
從前他也是有個兄長的,他眼睜睜的看著他遭遇同樣的事,眼睜睜的看著他無法忍受的選擇了逃,最后,眼睜睜的看著他被金光善抓回來,死在棍棒下。
金光善有個妹妹,是當(dāng)今圣上的寵妃,有了這條線,他便有了許多不能見光卻無比好用的手段,不論是用于經(jīng)商或是其他事。
他得了西域進(jìn)貢的一只尋香蛛,對特定的香味十分敏感,可千里尋蹤。
而他們,自踏進(jìn)金府的那一刻起,就無知無覺的染上了這洗不掉的香。
逃,無異于自尋死路。
金子軒瘦弱的身體用來螳臂當(dāng)車,擋不住宿命滾滾而來。
那一夜,他覺得自己是在地獄里度過的。
金子軒在第二天清早走進(jìn)房間,沉默著替他一一上好傷藥,然后緊緊抱著瘋狂掙扎的他,一直到他安靜下來,號啕大哭。
“小五,對不起?!?/p>
對不起,我保護(hù)不了你。
時間擱淺了所有掙扎,他變得越來越乖巧,面對著那些不堪的事越來越游刃有余。
可他知道,無盡的怨恨和不甘在他心里慢慢澆灌和成長,終將長成參天大樹。
終于有一天,他將一把短刀插進(jìn)了那個人胸口,鮮血噴涌而出,飛濺到他的臉上,帶來灼燙般的刺痛。
那天清晨的第一縷太陽照在身上,他回過頭,對剛剛進(jìn)門,被眼前光景嚇得不知所措的金子軒露出微笑。
金光善的尸體是在五日之后才被發(fā)現(xiàn),他的貴妃妹妹自然不會善罷甘休,當(dāng)即派了人圍追堵截。
他們不知道能去哪里,但要一直往前跑。
停下來,就是死無葬身之地。
后來,他們遇見了一個人,那個人問他們,肯不肯入玄夜宮,從此擺脫無窮無盡的追殺。
他說,好。
所以魏嬰問他,我們有什么不一樣的時候,他有那么一瞬間想笑。
都是十五歲,你十五歲那年,確定了善的理想,我十五歲那年,墮入了惡的深淵。
魏嬰啊,你說……我們有什么不一樣。
魏嬰陪他出谷去放兔子。
兩人并肩走在山間小路,正逢初夏,陽光明艷而靜謐,走的快些會覺得熱,像現(xiàn)在樣子慢慢的走剛剛好。
那只兔子腿上的傷經(jīng)這段日子的精心養(yǎng)護(hù)已經(jīng)痊愈,兩人尋了片合適的地方,將它放了下來。
藍(lán)湛輕輕拍了拍它的腦袋:“去吧,下次別再踩到獸夾了。”
他看著那兔子在他腳邊依依不舍的趴了一會兒,便輕快的往林子深處跑去,一直到再也看不見那團(tuán)白毛球,才無聲收回了視線。
一回頭,就見那人抱著手站在身邊,眉眼含笑,漆黑的瞳孔里,倒映著他的影子。
“你看我作甚?”
“我在看,你同那只兔子告別。”
藍(lán)湛微微勾了勾嘴角:“一只兔子懂什么。”
魏嬰嘿嘿一笑,看著他的眼神忽然有幾分認(rèn)真:“藍(lán)湛,我總在想,這些動物,是不是就是你不敢再碰的善?!?/p>
白衣羅剎,唯一還能表達(dá)出的善。
蹲在地上的少年,眼睛的顏色在太陽底下愈發(fā)的淺,看起來很干凈。
他盯著那個人看了一會兒,站起身來往回走。
“白衣羅剎天生就是惡鬼,哪來的善?!?/p>
魏嬰聳了聳肩,加快腳步追上他,他喜歡走在他前面兩步,然后倒行,視線就留在他臉上,嘴里又開始東拉西扯,說著些有的沒的。
就這么走著,走著便忽然覺得眼前光景恍然變了。
快步跑了幾步,腳下的路是真實的變成了平坦的柏油路。
魏嬰愣了一下,眼中猛然迸射出光彩:“是紅楓山!我回來了!藍(lán)湛,這是我第一次看見你的地方,你快過來看!”
藍(lán)湛微微皺起眉頭。
他也有些印象,上次在丞相府執(zhí)行任務(wù)時無意走到這個時空,就是在這里。
只是望著那人掩飾不住的激動,讓他著實是心底一涼,某一個瞬間,生出了拉住他的心思。
機(jī)械的邁動腳步,然后停在了幾步之遙的地方。
因為他不能再往前了,就像有一道無形的屏障,橫在了他們之間,那個人來去自由,他卻很難再往前走。
他能看見他,能聽見他的聲音,可是是拉不住他,選擇從來不在他手中。
眼前的那個世界好像越來越遠(yuǎn),他望見那道時空交疊的屏障在漸漸消失,連帶著那個人,都漸行漸遠(yuǎn)。
不知為什么,他在某一個瞬間,想起許多年前,爹娘將最后一點發(fā)硬發(fā)黑的餅留給他,最終倒下的那一刻。
從那一刻起,他就被丟下了,可他從來不能怨,不能怨他們?yōu)槭裁窗阉麃G下了。
那一刻,險些生出天崩地裂的錯覺。
魏嬰回來啊……
回來……
“魏嬰回來!”
你不要就這樣丟下我。
喊出這句話的時候,藍(lán)湛被自己嚇了一跳,麻木的過了這許多年,未曾想過心緒竟也有這般一瞬百轉(zhuǎn)千回的時候,更未曾想,那些復(fù)雜的心緒輕易便脫口而出。
藍(lán)湛啊藍(lán)湛,實在是太難看了,他想。
不是早就做過準(zhǔn)備的么,不是很清楚這個人在自己的人生里不過是個過客罷了,和大街上每一個擦肩而過的人,并沒有什么區(qū)別的。
他多坦誠相待啊,一直在向你強(qiáng)調(diào),他根本不屬于這個時空。
腦海里一下子冒出許多念頭,像一只小蟲一點點啃食花枝一般一點點消磨著情緒,直到被一道撲過來的人影壓的一時站不穩(wěn)腳步,狠狠的摔在地上,單薄的背脊感受到小石子硌的生疼,才堪堪回了魂。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壓在他身上的人,便手忙腳亂的從他身上爬起來,一邊碎碎的道歉。
然后,那人朝慢慢撐起身體坐起來的他伸出手去,道:“來,先起來……有沒有受傷啊……”
先前大火在背上灼傷起的水泡還未完全消退,經(jīng)這么一鬧,被石子磨破了,帶來一陣陣隱疼。
他怔怔的的盯著他看了片刻,伸手握住他手,慢慢爬起來。
“為什么回來?”
理智告訴他,他該立刻回去,他不該回頭,更不該回來。
魏嬰眨眨眼,咧開嘴笑了一笑:“不是你叫我回來的么?”
他站的離他很近,伸手撫上他的臉,被他頗為抗拒的躲開:“干什么?”
“藍(lán)湛?!彼p嘆:“你知道自己哭了嗎……”
藍(lán)湛聞言愣怔了一下,很快朝臉上抹了一把,掌心一點濕意,讓他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他好多好多年沒有哭過了,因為知道沒有用。
可他在剛剛,是真的在怕他會走。
? ? ? ? “我沒有?!?/p>
他生硬的轉(zhuǎn)身要走,但在挪動之前,就被那人拉了回去,強(qiáng)迫他乖乖同他對視。
“別急著走,先聽我說?!?/p>
初來這個時空,一切都很不習(xí)慣,莫名其妙的活死人身份,對他來說落后的生活條件,完全陌生的環(huán)境,玄夜宮終日陰風(fēng)陣陣,不見天光……一樁樁一件件都讓能他無法忍受,巴不得早點回到自己正常的生活。
如果……沒有藍(lán)湛的話。
可偏偏就是碰上了他,世人皆道白衣羅剎禍?zhǔn)罋⑷?,可他看到的藍(lán)湛分明像只刺猬,無人瞧見的時候,也許會稍微舒展自己,感受青草的溫柔,可是只要有點風(fēng)吹草動,就會立刻豎起尖刺,把那一點柔軟全包裹起來。
起先,他只是出于職業(yè)的敏感,留意到了他和自己手頭的案子的共同性,聯(lián)想到種種疑點,把他當(dāng)成了唯一的線索。
后來,他會有點好奇,眼前人究竟是什么樣的。
他慢慢的習(xí)慣了照顧他,習(xí)慣了討他開心,不知道什么時候起,只要這個人愿意笑一笑,就夠他有成就感好一陣子。
看見時空交疊的入口時,他是真的高興,踩在熟悉的柏油路上,他甚至已經(jīng)想到,他要帶他回家,把他帶進(jìn)這個時空,永遠(yuǎn)留在身邊。
但是他的藍(lán)湛卻走不過來。
那個瞬間,好像有人在問他,魏嬰,你要選哪一個?
? ? ? ? 他必須承認(rèn),他沒辦法立刻做出選擇。
但是他抬頭看見了的眼淚,叫他心底咯噔一下便跌進(jìn)了谷底,然后慢慢變得涼。
藍(lán)湛,我不想讓你哭的,永遠(yuǎn)都不想。
“我跟你保證,以后任何時候,我走之前都會回頭看看,看你有沒有哭,如果你哭了,那我就不走了……我說到做到?!薄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