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情人物提取】葉冰裳(1)
文案 城樓之上,窮途末路后,叛軍把劍架在我脖子上。 他大笑問澹臺燼:“你夫人和葉小姐,只能活一個,你選誰?” 系統(tǒng)看一眼哭唧唧的葉冰裳,緊張說:宿主,他肯定選你。 澹臺燼毫不猶豫:“放了冰裳。” 系統(tǒng):哦豁。 我:哦豁。 系統(tǒng)安慰道:澹臺燼肯定是知道你家大業(yè)大,暗衛(wèi)們會救你。 澹臺燼確實這樣想,不過那日后來,我沖他一笑,在他碎裂的目光下,當(dāng)著三十萬大軍,從城樓上跳了下去。 連一具完整的尸體都沒留給他。 這是我為澹臺燼選的 be 結(jié)局。 景和元年,新帝澹臺燼一夜白發(fā),瘋魔屠城,斬殺葉冰裳。 而我看透這幾年的無妄情愛,涅槃之后,終于回到修仙界,今天當(dāng)小仙子也十分快活。 ☆、罰跪 關(guān)于少年魔王為什么會被罰跪,蘇蘇接收到的記憶是這樣的—— 半月前,原主葉夕霧和庶姐葉冰裳,一同掉入湖中。 結(jié)果,六皇子跳下去救庶姐,狀元郎也跳下去救庶姐。不但如此,連原主才成婚不久的夫君,澹臺燼,跳下湖也是游向庶姐。 巧兒心中了然,酸道:“老夫人也太偏心了?!? 見葉嵐音沒有阻止,巧兒繼續(xù)說:“三小姐當(dāng)著六皇子的面,推大小姐下水,老夫人都把這件事壓了下來?!? “以前都以為,三小姐會是六皇子正妃,沒想到轉(zhuǎn)眼六皇子納了大小姐作側(cè)妃。” 葉嵐音眸色動了動。 是啊,誰都沒想到,六皇子提親,求娶的竟然是葉家庶長女葉冰裳。 葉冰裳到底是個庶女,不能做皇子正妃,只能做個側(cè)妃。 可當(dāng)時葉嵐音遠(yuǎn)遠(yuǎn)看見,六皇子的眼里,全是對大姐姐的愛意。 都是庶女,葉冰裳能被皇子這樣愛重,自己卻只能討好老夫人,寄希望她將來給自己許一個好些的人家。 蘇蘇壓下為同門報仇的想法,她收起鞭子,說道:“今日我累了,看見你這張臉就煩。下次再讓我知道,你和葉冰裳有什么牽扯,我定不會輕易放過你?!? 至于最后一位,蘇蘇看過去,是府中的云姨娘。比起前兩位姨娘,她看上去秀雅溫柔,頭上別著一支簡單的發(fā)簪,整個人像一朵出水的荷花,帶著難以言說的氣質(zhì)。 單這氣質(zhì),就遠(yuǎn)勝另外兩個姨娘好幾籌。 她是葉冰裳和四公子的母親,也最得葉將軍寵愛。 雖然蘇蘇還沒有見過葉冰裳,但看云姨娘就能猜到,葉冰裳是個美人。 原主知道,六皇子心悅自己的庶姐葉冰裳,她妒火中燒,想了個餿主意。 在宮宴上給庶姐下藥,想讓她清白被毀。 沒想到,藥沒作用在腦滿腸肥的尚書公子和庶姐身上,反倒作用在了自己和澹臺燼身上。 但九公主特別喜歡葉冰裳。 之前葉冰裳嫁給六皇子,九公主還特地跑來羞辱原主一番,直把原主給氣哭了。 這次,九公主也是來為葉冰裳鳴不平的。 “我六皇嫂身子弱,你這個蛇蝎心腸的女人,竟然還推她下水。如果不是皇兄及時救她,她早就香消玉殞,六皇嫂善良溫柔,不和你計較,我可不會放過你?!? 九公主揮舞一下鞭子,鞭子抽在地面,發(fā)出凌厲一聲響。 “葉夕霧,敢不敢與我比試一場。” 蘇蘇雖然鍋多不壓身,但她還是忍不住道:“既然是你六皇嫂落水,她都不說什么,你氣什么?” 這不是狗拿耗子,多管閑事嗎? 蘇蘇是真情實感疑惑,但是九公主覺得自己有被冒犯到,臉色更難看。 她算明白了,九公主知道她要進(jìn)宮,特地等在這里,非得打她一頓,為葉冰裳報仇不可。 畢竟那日他的妻子葉冰裳落水,實打?qū)嵕褪侨~三小姐搞出來的幺蛾子,所以他只是沖蘇蘇淡淡一點頭,看也不看蘇蘇,轉(zhuǎn)身走了。 竟然是狀元爺,如今的禮部侍郎龐宜之,上次火急火燎跳下去救葉冰裳那個。 如此看來,圖上的人是誰,不言而喻。 說實在的,不愧是新科狀元,畫畫功力真不錯,寥寥幾筆,葉冰裳風(fēng)情無限。 蘇蘇算是明白了前因后果,之前原主和葉冰裳落水,六皇子作為葉冰裳的夫君,跳下去是情理之中。但龐大人跳下去,就耐人尋味了。 而且,就一張畫而已,頂多說明龐宜之傾慕葉冰裳,葉冰裳被人畫下來,又不是葉冰裳的錯。 碧柳說:“小姐,你放心,這次我一定把你打扮得漂漂亮亮,讓葉冰裳那個賤蹄子無地自容。” 雖然蘇蘇目前還沒見過那位庶姐,不知道她是怎樣的人。 原主恨煞葉冰裳奪自己心頭之愛,于是不下普通的春-藥,反而找來了令人窒息的結(jié)春蠶。 饒是貞潔烈女吃下去,也受不了。 原主想看葉冰裳離不開那個肥頭大耳的尚書公子。 葉儲風(fēng)性格孤僻,以前只有葉冰裳與他關(guān)系好些。 蘇蘇在心里嘀咕,葉冰裳的人緣也太好了吧。 宣王和龐宜之就不提了,葉儲風(fēng)這樣沉默寡言的人,竟然也和葉冰裳處得不錯。 蘇蘇對這個庶姐,越發(fā)好奇。 葉嘯斜蘇蘇一眼:“這次給老子老實些,再敢鬧出什么事,你祖母都護不住你。見了你大姐姐,記得賠個不是?!? 還真是全天下都覺得蘇蘇會往六殿下身上撲。 蘇蘇無奈地說:“爹爹放心,女兒知道?!? 蘇蘇倒不覺得葉將軍在維護葉冰裳。 昔日葉冰裳未出閣,和三姑娘發(fā)生什么,都是葉家關(guān)起門來的事。如今葉冰裳嫁給了宣王,葉家總得給予一定尊重。 上次原身把人推下水,無數(shù)雙眼睛都看見了。 蕭凜性情雖溫和,但是人家一個皇子,葉家總不能視皇家的臉面不見,蕭將軍只讓蘇蘇賠個不是,已經(jīng)是不咸不淡的處理方式了。 表面看在維護葉冰裳,其實何嘗不是在維護蘇蘇。 蘇蘇對于即將見到葉冰裳,非常期待。 她只從別人口中聽說過這位溫婉漂亮的庶姐,還有無意中看見的那副嬌羞畫像。 想想澹臺燼藏起來的那只女子耳墜,蘇蘇托著腮,興許她這次抽取邪骨的任務(wù),關(guān)鍵點在葉冰裳身上。 蘇蘇板著小臉:“你不怕冷穿成這個樣子,是為了見心上人嗎?” 見葉冰裳倒是用心。 如果問京城的未婚女子,最想嫁的是誰,百分之九十九都會含羞帶怯地點名六殿下。 也因此,葉冰裳嫁給蕭凜的時候,幾乎全京城姑娘的夢都碎在了那一晚。 過了一會兒,絲竹聲響起來之前,宣王府的婢女,扶著一個少女走了出來。 蕭凜原本清冽的神色,驟然變得十分柔和:“冰裳,來。” 女子把微涼的小手,放進(jìn)蕭凜手心。 兩人相視一笑。 不用任何人說,蘇蘇便認(rèn)出了不遠(yuǎn)處那女子是誰。 幾日前的畫中人似乎一瞬間活了過來。 她披著雪白的狐裘,肌膚白皙,垂眸間溫婉嬌羞。 女子發(fā)上系了一條簡單的青色綢帶,漂亮得柔弱而典雅。 葉冰裳的容顏,多一分太艷,少一分太素,剛好擔(dān)得起閉月羞花之貌。 從她一出來,毒舌的龐宜之眼里別說刻薄,連眼珠子都不會轉(zhuǎn)了,只剩下幾分悵惘和向往。 在場臣子的家中女眷,看著葉冰裳,無意識咬唇絞手絹。 這位庶姐殺傷力可真大,蘇蘇心想。 蘇蘇對著自己本體,那張自帶圣潔氣息的禍水臉一百年,怎么也不可能被葉冰裳的臉驚艷。 修真界顏值水平普遍高得不像話,比葉冰裳好看的女修能找出不少。 蘇蘇看看失神又落寞的龐宜之,想起什么,她下意識看向身邊的澹臺燼。 少年垂著眸,覺察到有人看自己,疑惑地對上蘇蘇的目光。 蘇蘇無趣地轉(zhuǎn)開眼。 好吧,本來以為身邊的邪物少年,也會盯著葉冰裳目不轉(zhuǎn)睛呢。 葉冰裳如今是蕭凜后院唯一的女人,在蕭凜身后坐下,她沖著葉大將軍溫柔頷首:“爹爹?!? 葉嘯點點頭,虎目一瞪身后吃草莓的小女兒。 “夕霧!” 蘇蘇嘴巴里咬著半顆草莓,連忙咽下去。 知道知道!背鍋賠罪嘛,她已經(jīng)很熟練啦! 蘇蘇站起來,沖著葉冰裳福了福身,不好意思地說:“對不住,大姐姐,前段時間宮宴上,夕霧不該推你。夕霧在這里給你賠罪,請你原諒。” 葉冰裳愣了愣,隨即笑道:“不礙事,咱們姐妹之間打鬧,我知道三妹妹不是有意的?!?她溫柔的水眸打量著蘇蘇,欣慰地道:“三妹妹長大了?!? 她這樣寬和,倒是出乎蘇蘇意料。 貌似原主厭惡無比的大姐姐,人還不錯? 念及此,蘇蘇心中的疑竇散去幾分,愧疚倒是更真切了。葉冰裳確實帶著病容,妝容之下,隱隱能看出來她身體不適。 果然,其后席間,她偶爾用手絹掩唇,低低咳嗽。 丫鬟小慧扶住葉冰裳道:“娘娘,你就這么輕易原諒葉三小姐了,那日她明明是故意……” 葉冰裳皺眉低聲道:“小慧,不可多言?!? 小慧訕訕閉上了嘴。 還沒出閣的時候,三姑娘就經(jīng)常欺負(fù)大姑娘,現(xiàn)在大姑娘有了靠山,卻還是對三姑娘步步退讓。 葉冰裳低低嘆了口氣,看著葉大將軍身后的妃色襖裙少女,也愿三妹妹是當(dāng)真長大了吧。 趙王蕭慎在另一個主位坐下,他微瞇眼睛,視線落在葉冰裳身上:“裳側(cè)妃,多日不見,怎么愈發(fā)楚楚可憐,這小臉蒼白的,讓人見了便憐惜。莫不是六弟待你不好?” 他言語帶笑,目光卻不懷好意地在葉冰裳脖子和衣領(lǐng)處徘徊。 葉冰裳不自在地移開目光,眉間染上淺淺的不悅之色,她禮數(shù)充足,起身行了一禮。 “望趙王殿下切莫拿妾身開玩笑?!? 趙王勾起唇,鷹隼一般的目光,仍是盯著葉冰裳看。 蕭凜已經(jīng)沉下臉,他重重放下酒杯。 “四哥,本王的家務(wù)事,就不勞四哥費心了。” 蕭凜反應(yīng)更快,一劍斬在赤炎蜂身上,回頭命令道:“保護側(cè)妃娘娘離開!” 手下連忙護著葉冰裳走。 葉冰裳握住蕭凜的手,顫聲道:“王爺?!? 蕭凜說:“走!” 他扯下自己身上的大氅,裹住葉冰裳,把她朝婢女一推。 侍衛(wèi)們連忙護著葉冰裳離開。 葉冰裳被暗衛(wèi)護著往王府里面跑。 他們一行人穿過假山,丫鬟突然尖叫一聲,葉冰裳回頭,就看見赤炎蜂從丫鬟身體里沖出來,猙獰朝自己撲過來。 侍衛(wèi)們急了:“裳側(cè)妃!” 他連忙去擋,可惜從沒遇見過這種怪物,身手完全失去了作用。 侍衛(wèi)瞪大眼,赤炎蜂已經(jīng)穿過了他的身體。 眼見赤炎蜂飛過來,侍衛(wèi)們一個個倒下,護著葉冰裳的暗衛(wèi)也不知所蹤,葉冰裳被石子絆倒,摔倒在地。 她心中驚恐又絕望,難道今日真要死在這些怪物的圍攻下? 眼前這只怪物,竟然有成年男子半個身體大!光是看著她都要嚇暈了。 葉冰裳蒼白著臉色后退。 下一刻,她身前出現(xiàn)了一席紺青色的衣擺。 葉冰裳驚訝地抬頭,還未看清來人,她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覺。 少年抬手,抓住龐大的赤炎蜂。 方才張狂殺人的赤炎蜂,被他握住觸須,竟開始驚恐發(fā)抖。 澹臺燼歪著頭,笑了一下。 他慢聲低語道:“殺誰不好呢,你不該動她?!? 他皸裂開的右手,握緊它的觸須。 鮮血碰到赤炎蜂,它尖聲嘰嘰怪叫著,頃刻化作一灘惡臭的液體。 澹臺燼臉上笑意消失,冷漠地看著地上火紅的液體。 他回身,輕輕抱起假山旁的女子。 葉冰裳靠著少年肌理單薄的胸膛。 澹臺燼把葉冰裳送到湖邊柳樹旁放下,拉起她纖細(xì)的右手,在她手腕抹上自己的鮮血。 他不緊不慢做完這一切,這才放心地往回走。 這個愚蠢的女人,想把結(jié)春蠶下到葉冰裳身上。 沒過兩日,宣王府也出事了。 大夏朝廷上下人心惶惶。 據(jù)說,六殿下那位傾國傾城的側(cè)妃娘娘,在兩日前,陷入昏迷,如何也喚不醒。 蘇蘇想到那位溫柔的病美人庶姐,也有些為她擔(dān)心。 ☆、夢魘 宣王府中,蕭凜抱著紫衣羅裙女子,問塌邊的人:“裳兒如何?” 白衣男子折扇一闔,笑瞇瞇道:“情況自然是不妙,我說師兄,你這宣王做得夠倒霉,才遷府,先是赤炎蜂圍攻,后你的側(cè)妃被魘魔纏上,流年不利啊?!? 蕭凜沒有動怒,溫聲道:“虞卿,我在和你說正事,怎樣把裳兒從夢魘中拉出來?” 虞卿嘖了一聲:“師兄,你也太高估我了,要知道,當(dāng)年在不照山,你學(xué)劍道,我學(xué)除妖,你劍道繼承了老頭的精髓,我除妖么,卻學(xué)得不怎么好。我這次從趙王府里趕過來,可是冒著生命危險在幫你啊。”趙王恐怕無論如何都想不到,他奉為座上賓的門客,是宣王蕭凜的師弟。 蕭凜嘆息一聲:“師父的儲物玉給你?!? 虞卿忙道:“當(dāng)真?” 蕭凜也不廢話,取下腰間一塊看起來普通的玉,扔給虞卿。虞卿手忙腳亂接住,喜笑顏開道:“哎呀,師兄的妃子出事,虞卿幫忙義不容辭?!? 說罷,虞卿收好玉,斂住玩笑之色:“魘魔不同于小妖物,我現(xiàn)在甚至找不到它藏于何處。以我的道行,沒法收服這種邪物,但是,想喚醒側(cè)妃卻并不是沒有辦法。” “側(cè)妃之所以醒不過來,是因為迷失在夢境之中。只要在規(guī)定時間內(nèi),將她喚醒,便無礙?!? “但是,進(jìn)入魘魔的夢境中,首先得勘破自己的夢境,才能拯救別人。倘若無法喚醒她,進(jìn)入夢境者,也會死在夢中。如此,師兄可愿一試?” 蕭凜毫不猶豫點頭:“好?!? 虞卿上下打量蕭凜一眼:“你真喜歡這位側(cè)妃?竟然把老頭的至寶給了我,還愿意冒險救她。還是說,你天生的正義和責(zé)任心作祟,今日不管換了誰,你都愿意救?!? 蕭凜認(rèn)真思索著虞卿的話,道:“不是有時間限制嗎?少說廢話?!? 虞卿哈哈大笑:“原來你也會動怒啊,這側(cè)妃生得確實不錯,難怪溫和如玉的師兄會動惻隱之心。話說回來,你當(dāng)真那么討厭葉家的三小姐?我看那姑娘挺有趣的,你是沒看到,她上次膽敢揍趙王?!? 玩笑歸玩笑,虞卿得了寶物,開始迅速布陣。 “側(cè)妃脖子上有條紅線,等紅線移到耳后,無人可救。所以你要在紅線蔓延之前,將她喚醒?!庇萸涑谅暥诘?,“切記,魘魔的夢魘中,一花一世界,均是由人內(nèi)心最害怕最渴望的東西構(gòu)成?!? “不論發(fā)生什么,師兄都要堅守本心,走出自己的夢境,才能進(jìn)入你側(cè)妃的夢境,把她帶回來?!? 蕭凜握著劍,肅然點頭:“我明白?!? 虞卿雙手飛速結(jié)印,閉眼念決,額上滲出細(xì)汗。 折扇懸空而開—— “進(jìn)!” 她臉憋得通紅,見澹臺燼眼中淡漠,忍不住怒罵道:“你精蟲上腦嗎?葉冰裳再好再漂亮也是別人的妻子。你這個神經(jīng)病!” 澹臺燼冷聲說:“她是我的?!? 蘇蘇松了口氣。 大道至純,無欲則剛,無懼明澈。 然而,現(xiàn)在去哪里尋澹臺燼和葉冰裳呢? 但在現(xiàn)實中,倘若天亮了,蘇蘇還未喚醒澹臺燼和葉冰裳,他們幾個就都得死在夢里。 蕭凜問:“你怎么會在這里?” “說來話長,總之我不是自愿進(jìn)來的。王爺,你知道這是哪里嗎?” “這是冰裳的夢境,六年后的夏國?!笔拕C皺起眉頭,煩惱地揉了揉眉心。 沒想到會是葉冰裳的夢。她在這里,那澹臺燼呢? “王爺,你喚醒她了嗎?” 蕭凜搖頭,他苦笑著說:“冰裳不愿意醒過來。” 什么?蕭凜竟然無法喚醒葉冰裳? * 這一定蘇蘇經(jīng)歷過的,最尷尬的夢。 她看著蓮池亭中妖嬈嬌笑的女人,有點兒想扶額。 身邊的蕭凜倒是分外平靜。 “就是你看到的這樣?!笔拕C已經(jīng)在夢境中已經(jīng)待了一段時間,從起初的驚訝、難為情,到現(xiàn)在變?yōu)槠届o淡然。 葉冰裳夢境中的時間,是五年后的大夏國。 然而葉冰裳的夢,說是美夢也不為過。 在這里,蕭凜已經(jīng)登基,成為皇帝,冊封葉冰裳為皇后。兩人琴瑟和鳴,民間對善良溫婉的皇后,特別擁護。 直到前段時間,美夢出現(xiàn)變故—— 夢中的蕭凜,把葉夕霧也收進(jìn)了后宮。 蘇蘇:…… 這什么奇葩夢境,葉冰裳的恐懼竟然是這個?怕自己、亦或者說原主葉夕霧,搶走她的夫君? “殿下,你試過喚醒她嗎?” “才來的時候,我給她說過,這是一場夢境,但是冰裳認(rèn)為,我在胡言亂語。” 對于蘇蘇他們來說,這個夢境虛假,他們才踏進(jìn)來,可是對于葉冰裳來說,她已經(jīng)真實地在這里生活了五年,且和“蕭凜”有了一個小皇子。 不愿意離開也能理解。 ☆、他的憤怒(含入v通知) 蘇蘇說:“魘魔布置夢境,不外乎兩種,一種為噩夢,需要克服心中的恐懼,消除執(zhí)念與膽怯。倘若深陷夢中,便會被引導(dǎo)自戕?!? “另一種,則是美夢。讓人沉溺于美夢中,不愿蘇醒,越陷越深,葉冰裳現(xiàn)在就是這種情況?!? 蕭凜頷首。 蘇蘇便繼續(xù)道:“想要喚醒一場美夢,需要讓她覺得,這不再是一個美夢,而是一個需要她逃離的噩夢。但是這種辦法比較殘忍,所以你好好考慮一下?!? 蕭凜揮了下手,空中出現(xiàn)一只蝴蝶。 蝴蝶大半身子都被染成了紅色,只有翅膀還剩下原本的白色。 “時間不多了?!笔拕C看著蝴蝶說,“等蝴蝶徹底變成紅色,天就亮了。按照你說的做,結(jié)束這個夢境吧?!? 蘇蘇看了眼那只虛幻的蝶,顯然是除妖師給他引路的東西,沒想到蕭凜還認(rèn)識除妖師。 蕭凜玲瓏心竅,領(lǐng)會了蘇蘇指的什么辦法,無需蘇蘇出主意,他說:“晚上我偽裝成刺客,帶著信物去刺殺冰裳。我在這里已經(jīng)有一段時間,現(xiàn)在的身份是皇帝的婢女。” 說到“婢女”兩個字,蕭凜似乎有幾分無奈,但他性情溫和,情緒調(diào)整得也快。 “我會佯裝失手,暴露身份,讓她以為是皇帝要殺她?!? 蘇蘇點頭,她的意思也是這個。葉冰裳不愿意走,肯定是認(rèn)為,夢中的皇帝“蕭凜”還愛她,會回到她的身邊。 要讓葉冰裳離開夢境,需要她難過死心。 蘇蘇忍不住好奇問道:“殿下,你現(xiàn)在,真的是個女人嗎?” 別怪她懷疑。 蕭凜看上去太“高”了,而且他舉手投足,都和這張明麗的臉蛋不符合。蘇蘇懷疑他男扮女裝。 蕭凜見她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好奇地看著自己。 那雙眼里,完全不見昔日的愛慕之色,反倒有些莞爾調(diào)皮。 蕭凜的心情突然有些復(fù)雜,他如實說:“我附身的確然是個女子。”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畢竟在別人夢里,不能選擇自己身份。如果可以,蕭凜更想附身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皇帝”,直接告訴葉冰裳,讓她夢醒就好。 蕭凜悄無聲息往葉冰裳宮中去。 聽他這樣說,蘇蘇也就能確信,眼前的人是澹臺燼無疑,而且不知什么時候,他也認(rèn)出了自己和蕭凜。 而且聽他的意思,是打算把自己和蕭凜困在夢境中,他帶著葉冰裳出去。 “其實昨晚,我已經(jīng)成功了。刺殺的時候故意失手,讓冰裳看見了‘皇帝’的信物,她知道了我是皇帝派來的人?!? 蕭凜此話一出,蘇蘇十分意外。 既然成功了,為什么葉冰裳依舊不愿走?難道他們猜錯了,她最執(zhí)著的,并不是蕭凜的愛嗎? 蕭凜說:“看來這個辦法行不通。” 宮女追著一個小男孩喊:“太子殿下,你慢一點兒,別摔著了!” 男孩穿著錦袍,看上去三四歲的模樣,虎頭虎腦的,玉雪可愛,追著花園里的蝴蝶跑。 蕭凜看見小男孩,有幾分失神。畢竟這是夢境中,葉冰裳和“他”的孩子。 小男孩追著蝴蝶,最后,突然撞到澹臺燼腿上。 他摔倒在地,眼中蓄了一泡淚。 澹臺燼低眸,不動聲色打量他。 隨后,在所有人驚駭?shù)哪抗庵?,他單手拎起了小男孩? 宮女看見澹臺燼的動作,噗通一聲跪下:“加春大人,太子不是故意的,請讓奴婢帶太子回去?!? 小男孩在空中蹬著腿,也意識到來者不善,嚇得哇哇直哭。 蘇蘇終于知道澹臺燼想做什么了:“你要殺了這個孩子?” 澹臺燼冷冷地說:“不是你們想出去嗎?反正他都是假的,殺了又有什么關(guān)系?!? 說著,他把小孩往蕭凜懷里一扔,蕭凜下意識接住,小太子在蕭凜懷里顫抖,看也不敢看澹臺燼。 “既然是你的種,自己動手吧?!? 蕭凜低頭看懷里的小太子,小太子害怕地抱住他。 蕭凜下意識道:“不可?!? 小太子不斷抽泣,看上去可憐極了。 蘇蘇也覺得頭疼,問澹臺燼:“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澹臺燼靠著假山,居高臨下看著她:“就這個辦法,怎么?下不了手?” 見蘇蘇和蕭凜都不動,澹臺燼冷聲道:“婦人之仁!” 在澹臺燼看來,這十分可笑,世上怎么會有人因為別人,寧肯放棄自己的生命? 他走過去,掐住小太子脖子。 孩子被他舉在空中,澹臺燼面無表情,手不斷收緊。 蕭凜皺眉,卻也知道澹臺燼說得沒錯,這個孩子是假的,甚至是魘魔的魔氣幻化而來,如果再猶豫,所有人都會葬身這里。 澹臺燼手一使力,原本臉色青紫的孩子,化作黑煙,消散在空中。 蘇蘇看一眼澹臺燼,他頂著加春的臉,顯得十分冷漠。 殺了魘魔夢境中的小太子,幾個人往葉冰裳宮殿中去。 蕭凜沉默地走在前面,顯然夢境小太子的消失,讓他心情沉重。 到達(dá)葉冰裳宮殿前,澹臺燼想了想,拿出一紙空的詔書,丟給蕭凜。 “寫,廢后詔書?!? 蕭凜抬眼望去,上面竟然真有“皇帝”璽印。 看來澹臺燼早有離開的打算,即便不與他們一起,他也能找到葉冰裳,脫離夢境。 蕭凜心中升起警惕,澹臺燼此人心智和才華不低,又殺伐果決。倘若某天他順利回到了周國,便是夏國的勁敵。 蕭凜垂下眼睛,用自己的字跡,寫了一紙廢后詔書。 * 葉冰裳在縫小太子的衣衫。 她望著窗外的海棠,有幾分出神。 身旁的宮女憤憤道:“娘娘,皇上昨夜又歇在了那賤蹄子宮里,您才是正宮,皇上如今卻待您越發(fā)冷淡,奴婢們瞧著,心里都不是滋味兒。” 手上的針刺破指頭,葉冰裳含在嘴里,垂下目光。 “娘娘!”宮女慌張道。 “無礙?!比~冰裳臉色蒼白,勉強笑道,“切忌,以后不可這樣說皇上?;噬暇盼逯穑做曷?,均為君恩。” 手指上血暈開絲綢,宮女給她處理傷,嘀咕道:“娘娘您就是太善良了,一點脾氣都沒有?!? 葉冰裳盯著那一灘血,沒有講話。 昨夜被刺殺的事,她沒有給任何人說,“蕭凜”的那塊令牌,至今在她妝匣中躺著。 她嘴角含著笑,繼續(xù)為兒子做衣裳。 宮女笑道:“等太子長大,他一定能懂娘娘的苦心,加倍孝順娘娘?!? 話音剛落,一個宮女連滾帶爬進(jìn)來。 “皇、皇后娘娘……太子殿下他……被人殺了!” 話音一落,葉冰裳臉色大變,她扔下手中衣物,怔然道:“你說什么?” “奴婢親眼所見,就在御花園中……” 葉冰裳拎起裙子跑出去,就對上了澹臺燼一行人。 宮女顫抖著說:“就、就是他們……” 澹臺燼看一眼葉冰裳,干脆利落道:“念?!? 一個小太監(jiān)攤開圣旨,把廢后詔書讀出來。 葉冰裳腿腳一軟,臉色蒼白,蕭凜腳動了動,到底按捺住,沒有安慰她。 被廢后,夫君變心,兒子死了……對于任何一個女人來說,都是天大的噩夢。 葉冰裳閉了閉眼,睫毛不停顫動。蘇蘇一直看著她,生怕葉冰裳想不開尋死,然而葉冰裳比自己想象的,堅強得多。 她接了詔書,含淚輕聲道:“妾……遵旨?!? 蘇蘇心里覺得怪怪的。 自己見扶崖身死道消,宗門岌岌可危,險些崩潰,想化作守山大陣守護宗門。 可是葉冰裳受了這么大的打擊,竟然還能平靜接旨。 蕭凜扶起葉冰裳,溫聲道:“冰裳,醒醒,這都是夢,全是假的?!? 葉冰裳推開他,搖頭道:“不,不是夢,是真的?!? 蕭凜皺眉。 蘇蘇總覺得哪里不對,一回頭:“澹臺燼呢?” 蕭凜也看到,原本在不遠(yuǎn)處看著的澹臺燼,不知道什么時候不見了。 蘇蘇也管不了澹臺燼,跑到葉冰裳面前:“你醒醒,再不愿意走,大家都得死在這里。這樣的情況,你為什么還愿意留在虛假的夢境里?只要離開,什么都會好起來,六殿下在現(xiàn)實中等你!” 葉冰裳咬唇不語。 六年時間,她是大夏國最受愛戴的皇后,這怎么可能是一場夢呢? 夫君愛她,她還有可愛的皇兒。雖然小太子出事了,可是……萬一陛下回心轉(zhuǎn)意,他們還會有孩子的。 葉冰裳搖擺不定,蘇蘇急壞了。 眼見蝴蝶身上最后一點白被染紅,別說蘇蘇,蕭凜臉色也沉重下來。 難道所有人,都要被困在夢境中了嗎? 下一刻,一團猖狂大笑的黑霧出現(xiàn)在葉冰裳身后。 時間到了,魘魔來收取最后的果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