瞽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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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序
我小時候膽子特別小,這是有原因的。我一向喜歡胡思亂想,上小學之前,常常喜歡住在姑媽家里,我的二表哥只比我大三歲,卻一肚子壞水,總喜歡把我關屋子里裝鬼嚇我,還喜歡給我講鬼故事,偏偏我一次次上當不長記性,久而久之,就留下了極大的心理陰影,怕鬼。
但實際上我一直對傳統(tǒng)的神話傳說感興趣,并且隨著年齡的增長,膽子也變大了,除了那種沒有腳,披頭散發(fā)面無血色的女鬼形象以外,別的東西極少能讓我產(chǎn)生恐怖的感覺。
慢慢的也開始讀一些神話或者志怪類的小說,最先讀的是《聊齋志異》,后來又看了《搜神記》、《子不語》、《閱微草堂筆記》等。盡管能記住的東西很少,但仍然對我產(chǎn)生了不小的影響。
可要說對我影響最大的莫過于《西游記》,我相信對很多人來說,接觸電視劇要比小說早的多,我也不例外。在看了無數(shù)遍的電視劇以后的某一年,我終于通讀了一遍《西游記》。
很多時候我就在想,要是我自己寫些帶神話色彩的小說(姑且這么叫)的話又該是什么樣子的。
這個念頭動過很多次,每次也沒有決心動筆,總覺得想想容易,做起來太難,畢竟我是連短篇小說都沒有寫過的人。可我又想:不妨開個頭,然后硬著頭皮走下去,看看自己能走出幾米遠,就權當是一種鍛煉吧。

瞽語
我有一個不知名姓的親戚,長輩讓我叫他大爺,大爺在我們那兒大多數(shù)情況下不是罵人的話,而是大伯的意思。我大爺已經(jīng)全無音信多年,我對他也所知甚少,忙碌的生活讓我無暇他顧,所以也很少能想起他,多年杳無音信,可以說是生死未卜,但我真心希望他尚在人間。
他給我留下的最深印象莫過于身邊的一只猴子,那時我還小,常常見到他站在農(nóng)村的巷子里,牽著那只猴子跟人說著我聽不懂的話,完了總喜歡管人討杯粗酒,自己喝一口,再給猴子喝一口。村里有大人說他腦子不好,多數(shù)家長也不讓孩子跟他在一起,可能是因為我叫他一聲大爺?shù)脑颍依锶藢τ谖艺驹谂赃吢犓f話這件事,多半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孩子眼里的世界和大人是不一樣的,我并不覺得大爺腦子有病,因為從來沒有見他發(fā)過神經(jīng),也從沒見他打過人,連板起臉來跟人大聲說話都沒有過,只是他跟人家說的話,我總是聽不明白。但他會講故事,小孩子都愛聽故事。
我接下來要講的故事,就是從他那里聽來的,時隔多年很多細節(jié)我已經(jīng)忘記,也難免會用自己的想象添油加醋一番。故事的年代不詳,只知道是很久很久以前,看在我費心費力回想的份兒上,大家姑妄聽之。
“胡大夫,您回來啦!”
“是啊是啊。”一個中年模樣的人微笑著回應與他擦肩而過的樵夫。
前面不遠處就是村子,此時村子正橫在夕陽的余暉里,多數(shù)人家的房頂正冒著炊煙,不時有土狗的叫聲入耳,村后不遠的地方,一條河白練一般平鋪著,遠處低矮的青山如黛,微風不燥,令人心曠神怡。
臨近家門,已經(jīng)能聞到魚和米的香氣,家里的小黃狗看到男主人回來,興奮的抖飛身上的水,在一邊不住的搖尾巴,然后沖著堂屋的方向輕輕的叫了一聲。
木門一開,一個中年婦女滿臉笑容的迎了出來,伸手接過男人手中的藥匣,溫柔的說:“當家的,飯做好了,桌上放著呢,我琢磨著你也快回來了,可巧就來了。魚還熱著呢,趕緊吃吧!”
男人看了一眼屋內(nèi),輕聲問道:“雙兒呢?”
女主人輕嘆一口氣:“這丫頭,我讓他在家學些女紅,剛坐下沒一會兒就喊著肚子疼,后來聽說老李家羊不見了,跳起來就跑出去說要幫李大叔去找羊,我也知道攔她不住,隨她去了,這會兒指定又在哪地方瞎轉悠呢。你一定餓了,先吃吧?!币贿呎f著一邊把飯碗端到丈夫面前。
說話間,院門被推開,一個十幾歲的少女猴子一樣蹦蹦跳跳的進來?!暗∧镉H!”還沒進門就聽到她喊。
“看,小丫頭片子回來了吧。”女主人笑道。
“雙兒!我出門的時候你還穿的干干凈凈的,怎么這會兒弄得滿身是泥,臉還弄得跟個小花貓一樣?。靠烊ハ聪?,跟爹和你娘一起吃飯?!蹦腥俗龀鲆桓鄙鷼獾臉幼诱f。
只見這個少女布衣長裙,衣服雖新卻粘上不少泥水,臉上又是泥巴又是紅痕,但還滿臉掛著笑,傻傻的看著自己父母。母親本來表情凝重,看到她的樣子不禁吃吃一笑回嗔作喜道:“明明是個姑娘,卻比小子還野,想要嫁出去,難嘍!”
“爹爹娘親就把我當兒子好了,反正家里也沒有男丁,以后我就給你們養(yǎng)老了。”
“只怕是當不成兒子,要當祖宗供起來嘍!”
“爹!你看娘親又拿我尋開心,哼!”姑娘說完嘟起了嘴。
“哈哈哈哈哈……”
在我的孩提時代,村子里重男輕女的觀念依然很重,長大了以后得知舊時更是如此,所以我很難想象像大爺所說的這一家人在當時環(huán)境下的生活到底是怎么樣的,按照他所講的故事的設定,這家人住在某時南方鄰水靠海的村子里,村里人多數(shù)以捕魚為業(yè),雖談不上富庶卻也衣食無憂,男人姓胡名本齋,自幼學醫(yī),醫(yī)術精湛,在十里八鄉(xiāng)小有名氣,家境自是較為殷實。周圍村子有人染病,家屬往往登門求醫(yī),再加上胡大夫夫婦心腸又好,總算落下個好名聲,頗受敬仰。二人成親十余年,膝下只有一女,雖仍心有不甘,但實是把女兒當成掌上明珠一般,疼愛有加。
女兒乳名雙兒,七歲上時,胡大夫打算給她啟蒙,識得些字,于是給她定了一個大號:雙玨。哪里想到女兒天性如男孩一般,學了幾年,再也不肯讀書,胡大夫也覺女兒家認得些字識些大體也就是了,也就不去管她。
村里人并不知道她的大號,也都如他父母一樣叫她雙兒,雙兒天性調(diào)皮,但勝在心術端正,村民多數(shù)也是喜歡她的,這不還剛剛幫鄰家找回了丟失的羊,鄰居自是要盛贊一番,按下不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