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好好地學(xué)會被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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乃琳猛地驚醒，目光里氤氳了水汽。她又在夢里，看到了她笑著，淚水點(diǎn)過她淚痣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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乃琳身后兩條雪白色的尾巴掃了掃床鋪，趁著宗中無人察覺，偷著夜色溜下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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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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乃琳在臨江的一座小城邊駐了足，長時間維持人形對她來說負(fù)荷太大了。她得空也會忍不住想想，如果自己有造化修煉至九尾，是不是就能救那心上之人脫出輪回、是不是就能以人形與她永世相伴。她變成一只小狐貍，輕巧地向城外一孤房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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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拉告訴她，這家人對她有恩，若是造形，希望能把造形后的自己托付給這一對心善卻無兒無女的老人。于是乃琳等了十六年，今天總算按耐不住心中的悸動，想來看看她日思夜想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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乃琳雖然通體雪白，卻十分擅長隱藏氣息，直到貝拉從屋內(nèi)出來之前，她都沒有暴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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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等到貝拉出來，迫不及待地?fù)Q出人形，不等身子上前眸子里就滲出了淚滴。她原本以為貝拉會像之前一樣，笑著把她摟緊，替她吻去眼角的淚珠，她便聽話地不再哭泣；可她沒料到會在這熟悉到刻在心頭的樣貌上，看到陌生和恐懼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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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怪?。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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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拉手中的碗碟碎了一地，頭也不回地躲進(jìn)屋子里，隨后屋里傳來三人陣陣罵聲。乃琳不知道怎么辦，于是她跑了，她亦頭也不回地跑回家去了，回去一悶?zāi)X袋就待了四十年。當(dāng)她再鼓起勇氣去找貝拉的時候，卻只等回來一塊墓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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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多年前鬧了疫，這一家啊，死絕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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乃琳一霎時，有些站不住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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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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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婆在她修煉出三尾時傳授了煉魂之能，于是乃琳入夜后又跑走了。她跑到貝拉墓前，煉出了一顆血珠，學(xué)著百年前貝拉的模樣，讓它在空中散盡了。小狐貍累得現(xiàn)了原形，在地上喘息著，心里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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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這次可不要忘了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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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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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南的郭家今日給大少爺納妾，據(jù)說那小妾家中貧困，大少爺因著相中小妾姿色，親自下聘禮到小妾家中。女孩兒父母本不從他，誰知那大少以家里兩個弟弟的性命相要挾，貧苦人家實(shí)在走投無路，同意把女兒嫁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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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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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欺人太甚！我殺他全家，是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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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府洞房花燭夜，新娘在紅色的蓋頭下嘴唇發(fā)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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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望大仙手下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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乃琳三根狐尾已被鮮血染紅，她也是忍不住地顫抖。乃琳走上前去，掀開她的蓋頭，手上顫抖著抵住她的下頷，輕輕帶起臉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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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是不記得我，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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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兒身上發(fā)抖得厲害，乃琳看得出，此時劃過女孩兒淚痣的淚水里，只有恐懼，沒有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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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罷了，你回家去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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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子，不敢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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乃琳本打算離開，卻停了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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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仙殺了郭家全家，若小女子此時回去，只怕爹娘、兄弟此生抬不起頭來。大仙，不如一并取了小女子這條賤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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乃琳眼中滿是憤怒、驚愕，更多的，是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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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可愿隨我一同離開？不過此生，你都回不來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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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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乃琳并不開心，這女孩兒在后來將近五十年的人生里視乃琳如君如主，雖好生伺候，卻始終不肯親近乃琳。她把她安置在婆婆賞給她的一塊山頭上，為了使女孩兒開心，乃琳故意使了術(shù)法，叫漫山的荒景都呈現(xiàn)出山清水秀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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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仙，小女子為何容顏不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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乃琳穿好衣服，從床上起來，背對著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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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貝拉當(dāng)年舍生造形時，不過二十五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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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孩兒雖沒聽懂，但瞧見乃琳掉了眼淚，不等穿好衣服便跪服在床邊，連聲乞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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乃琳的手顫抖著，卻沒像之前那樣去撫摸她，一拂袖，便騰著粉紅色云霞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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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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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乃琳修煉至五尾，婆婆把她叫進(jìn)宗主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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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琳兒修煉刻苦，天資又好，不到十年光景就從三尾到了五尾，婆婆定你為下屆宗主，婆婆飛升后琳兒便即宗主位，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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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聽婆婆安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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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婆略枯黃的九尾輕輕掃過乃琳的臉頰，寵溺地看著乃琳，眼中卻閃過狡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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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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乃琳發(fā)了瘋一樣在她自己的山頭上跑。她把貝拉弄丟了；她怎么也想不明白，為什么不到十年，這山中竟像換了人間一樣。當(dāng)年貝拉住的小屋如今只剩破敗的茅草，全無一絲人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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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妹，自我閉關(guān)起過了多少時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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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好說，不過少說也要兩百余年了吧？師姐真是天資過人，僅僅四百余年就修煉到五尾，十尾飛升指日可待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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乃琳頭發(fā)暈，昏倒前彷佛看到了婆婆眼中的狡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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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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乃琳化作一陣粉紅色氣霧，緊緊跟隨著這一隊鏢師，趁著入夜，悄悄把隊尾那個十三四歲的學(xué)徒姑娘卷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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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姑娘從一陣香風(fēng)里狼狽落地，乃琳隨即閃出身形，不等她回過神來，一雙美目盯死姑娘的雙眼，粉紅色的氣息漸漸從她眼角流出，傳遞至那姑娘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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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乃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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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聲音稚嫩，可乃琳卻真真聽出她話中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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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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乃琳小心翼翼地接觸著那小姑娘的眼神，看到對方眸子里溢出驚喜和愛意后，把她抱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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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拉！貝拉！貝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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乃琳興奮地抱著小小的貝拉轉(zhuǎn)圈，轉(zhuǎn)得貝拉有些吃不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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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放我下來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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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拉還沒長開的小腿輕輕落地，一臉笑意地看著乃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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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的，都五百多歲了，還這么愛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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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拉示意乃琳稍稍蹲下，自己踮起腳尖，輕輕吻去了乃琳兩滴珠淚。言罷，沒等乃琳起身，貝拉把乃琳的頭按在自己稚嫩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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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讓你找了這么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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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輕輕地吻在乃琳額頭上，對面兒已然哭成了淚人兒。貝拉坐在樹下，讓乃琳靠著自己小小的肩頭，聽她講這五百年自己怎么怎么負(fù)心，幾次叫貝拉忍俊不禁。講著，乃琳漸漸沒了聲音，呼吸均勻起來，靠著貝拉的肩頭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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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拉的小手拉著乃琳的手，看著她可愛的側(cè)顏，側(cè)過身子讓乃琳倒在自己懷里，使壞一樣輕輕搔弄乃琳的狐耳，逗得乃琳睡夢里也嬌嗔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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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拉，別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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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不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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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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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里，乃琳常常去見貝拉，背著所有人。每次一見面乃琳就把貝拉帶到自己山中的草屋里去，那草屋早就修繕好，二人在里頭一待就是三天，偶爾能看到貝拉出來提著一柄修長的單刀，耍練耍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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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練這作甚，有奴家在，想來無人能傷姐姐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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乃琳驕傲地展示著自己的六根狐尾，舉止間，已能聚起幾分天地造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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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拉撓撓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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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偶爾，偶爾也會想要保護(hù)你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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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何不趁現(xiàn)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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乃琳縱身一跳，跳到貝拉懷里，開心地在貝拉胸口蹭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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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姐姐懷里，只有姐姐才能保護(hù)奴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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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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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沒有，那家的高等鏢師遇上兇妖了。唉，說是一個活著回來的都沒有，造的什么孽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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乃琳發(fā)瘋一樣沖到人群談?wù)摰哪菞l河邊，靠著雙腳回溯，希望他們所說不過謠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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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不得不相信。在乃琳看到那具干癟的黑尸時或許還有回旋的余地，可當(dāng)她看到那尸體緊抱著的單刀和那刀柄上的自己親手纏上的穗子時，她險些崩潰了。余下的一絲絲理智告訴她，空氣里有狐貍的味道，有一群狐貍的味道，有一群自己很熟悉的狐貍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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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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乃琳再找到貝拉時，身后已有了七條狐尾，她在宗中，也已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了。她一直想知道當(dāng)年那場慘劇的真相，憑著對于心咒禁術(shù)的獨(dú)到修為，乃琳確定了幾個目標(biāo)，卻都沒從她們嘴里問出有用的信息。乃琳心里也清楚，自己目前還沒有追查到底的能力，即使證實(shí)了自己的猜想，她也什么都做不到。所以她想等，等到自己九尾，等到把那人徹底擊垮，再去找貝拉?？伤龥]想到貝拉竟然自己找上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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乃琳修煉外宗秘法，總會躲到自己的山頭里，以那茅草房尾表象，生一道結(jié)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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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察覺到有外人入侵，立刻停止修法，在結(jié)界里頭靜靜監(jiān)視著山中情形?？伤齾s突然一愣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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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拉牽著一女子的手，悠閑地走在山中。那女子絕比不上乃琳天姿國色，臉上卻洋溢著叫乃琳嫉妒的幸福與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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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二人走到一棵樹下歇息，貝拉輕輕拉過那女子，深深地吻了下去。良久，二人分開，女子突然昏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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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乃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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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在粉紅色氣霧里的乃琳心頭一驚，卻聽話地閃出身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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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不見，你可還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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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拉的笑很燦爛，卻充滿了虛假。乃琳看看地上女子，發(fā)現(xiàn)貝拉此時也在看著那女子，眼中一往情深，甚至比當(dāng)年看向自己時，多了幾分柔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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乃琳不免心頭一酸，側(cè)過臉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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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哪怕看我一眼，就用看她時最不起眼的思戀，我也能歡心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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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拉抬起頭，雖然表情里有歉意，更多的卻是無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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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乃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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乃琳一擺袖子，不等貝拉說完，化作粉色氣霧騰空而去，留下一句回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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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生你可以不是貝拉，可偏偏你看她的眼神，還是和當(dāng)年貝拉看我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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乃琳沒有看見的，是之后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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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那昏睡的女子忽然憑空消失，貝拉也突然神情呆滯。她身后出現(xiàn)一股深棕色旋風(fēng)，那婆婆從中走出，從貝拉的后腦扯出一根透明的絲線。貝拉就那么癱在地上，半晌后變成了一具干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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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婆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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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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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入了結(jié)界，乃琳就開始閉關(guān)，心中痛楚麻痹了她的神經(jīng)，卻更好地幫助她專注。乃琳也不管時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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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過了百年，又或許過了幾百年，總之乃琳出關(guān)時，身后已然是八尾飄飄。她出關(guān)后凌空一握，手上血?dú)饩奂?，又凝成了一血丹，不過這一次，血丹中生命的氣息十分蓬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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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還是要把你放在我身邊才最安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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乃琳看著懷中那個小小的貝拉，默念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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乃琳把貝拉帶回了宗中，對外宣稱是撿到的人類幼兒，可為自己所用便留在身邊。師姐妹們懼她實(shí)力，自然不敢非議，只是那宗主府中總傳來不和諧的音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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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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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乃琳抱著貝拉的尸體從樂華山莊返回時，那尸體竟奇妙地消失了。絲絲血肉化作精氣，竟然塑成了乃琳第九根狐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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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走自己的路！誰也不能干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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乃琳周身殺氣暴起，化作尖利的鋒芒割裂開了隱狐宗周遭的空間，修為不到七尾的狐妖被盡數(shù)斬殺。乃琳輕輕走上前去，如她所料一般，婆婆早化成一巨型狐妖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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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狐身，我千年前就說了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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乃琳以人形暴起，九根狐尾化作九根修長單刀，周身帶起銀白色氣霧，身后騰了一尊白色虛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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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一名，戀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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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