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獸人文】妄想獸生 L8 林中漫步

我牽著諾嘉的小手在山林中行走著,諾嘉的腳步略顯焦急,但我卻是不急不慢,反倒成了諾嘉領(lǐng)著我走,“小蛋糕,沒必要那么急吧,你哥不時平安無事么?!蔽倚χf道。
“那我也要好好地跟我哥了解一下事情經(jīng)過啊,一無所知的感覺實(shí)在是太難受了?!敝Z嘉語速飛快跟機(jī)關(guān)槍似的,我聞言臉色也是微微一僵,當(dāng)時情緒有些上頭,光顧著跟諾立膩歪,忘記問他進(jìn)入山洞的經(jīng)過了。
不過這倒也不難猜,稍微梳理一下已知的線索就能有個大概。
“當(dāng)然,還有一個原因,”諾嘉扭頭看向我,“我不想和你這個家伙單獨(dú)呆在一起,哼,你肯定是在洞穴里欺負(fù)我哥哥了,要不然怎么會這么久。”
“怎么能叫欺負(fù)呢,我明明是在呵護(hù)他?!蔽覊男χ?/p>
“歪?幺幺零嘛,這里有個變態(tài)?!敝Z嘉把手機(jī)貼在耳邊假裝報警。
我哈哈一笑,一副將變態(tài)進(jìn)行到底的表情,“諾嘉,還記得你的承諾嗎?你可是說讓我做什么都可以哦,現(xiàn)在就我們兩只獸,而且還在山林里,沒有其他獸,不如我們……嘿嘿嘿?!?/p>
諾嘉聞言把我的手甩開,紅著臉和我拉開距離,同時張開雙手像是在打全集一般,“大壞龍!本性暴露了吧,我就說讓我哥遠(yuǎn)離你絕對是個正確的選擇,我跟你說,我們國家可是有一套完整的刑法,哪怕你是龍族也沒有違反法律還能逃離懲罰的可能?!?/p>
我挑了挑眉,感覺這話莫名熟悉,“那我要求你不泄露不就好了,你總不可能違背你的諾言吧,我聽阿諾說你們家族一直以自己的姓氏為驕傲?!?/p>
這和我們龍族內(nèi)的族訓(xùn)可還真像啊。
“好意思說我,你不也在玷污龍族在我心目中的形象嘛,而且我說答應(yīng)你的任何要求只限一件事啊,加上這個可就兩件了?!?/p>
“呦,沒想到咱小蛋糕還留了個文字陷阱啊,”我輕笑一聲,“好啦,不逗你了,其實(shí)我真心想讓你做的事只有一件,那就是更多的依賴我?!?/p>
諾嘉白了我一眼,“你可真執(zhí)著,可你要知道這時完全沒有可能的,你平時又沒有像我哥和婆婆那樣照顧我,我和小正哥哥和小蘿姐姐完全不同,對你又不是很了解,所以就算我同意下來,也就只是口頭上的形式而已啊,如果真遇到事情,我第一時間依然會忽略你的存在?!?/p>
我摸了摸諾嘉的腦袋,諾嘉露出不情愿的表情,但沒有躲開,我說道:“你初中沒到說話就這么有道理了啊,哈哈,像個成年獸一樣。沒事,你的一句愿意其實(shí)對我而言就足夠了,只要有這個念想,接下來不過就是花費(fèi)時間讓你徹底對我改觀罷了,我最怕的是沒有機(jī)會。”
我頓了頓,“至于原因,我只是想讓你作出改變而已,漸漸擺脫依賴的思想,雖然我說讓你去依賴我,實(shí)際上只是讓你在你哥沒法幫助到你時能想到其他的方法,這對你和你哥都是良性的進(jìn)步?!?/p>
諾嘉沉默了一下,“那大壞龍你呢?我看不出大壞龍你能從中獲得什么啊?!?/p>
“得到你的依賴和信任不就是最大的收獲嘛,哈哈?!?/p>
“切,”諾嘉撇了撇嘴,“大壞龍你該不是喜歡我吧?拐走我哥還不滿意,還想把我也一網(wǎng)打盡?!?/p>
“誰說不是呢?”我沒有否認(rèn),只是彎下腰一只手扶著諾嘉的下巴,“如果你不愿意的話就再把你綁一次好了?!?/p>
諾嘉看著近在咫尺的龍追圣,心中說不出是什么滋味,“喜歡”這個詞對于他來說太過于遙遠(yuǎn),雖然諾嘉還沒有完全接受龍追圣這個家伙,但在救回諾立后還是有所改變,聽到龍追圣這句話便不自覺地害羞起來。
從小沒有父母的關(guān)愛,諾嘉對感情的交流的需求便遠(yuǎn)超于其他獸,而諾立作為他哥哥和婆婆便是他對親情接收的重要輸出源,在先前,諾立還在海東學(xué)習(xí)的時候,這樣的情感輸出勉強(qiáng)能滿足諾嘉的需求,但隨著諾嘉去南香生活,諾嘉的情感需求無法得到滿足,對于那遙遠(yuǎn)的愛情,諾嘉總有種莫名的憧憬,他所處的年齡階段又處于最敏感的階段,龍追圣的一番話無疑是戳中了他的向往。
林中的雪停了,陽光穿過稀薄零碎的雪云照在山林內(nèi),光線穿過間隙,有了形狀,諾嘉和龍追圣渾身沐浴在陽光之中,寒冷退去,渾身像是撲進(jìn)了一團(tuán)棉花,暖洋洋的。
在諾嘉眼里,那一對“水晶龍角”發(fā)起了光,諾嘉想起先前他被野狼攻擊時,龍追圣從天而降為他解圍的情景,那時候他看著龍追圣的背影,感受到了強(qiáng)烈的安全感。
龍追圣見諾嘉一直愣神不說話,倒也沒有要逼他一定要做什么的意思,于是也就放開了他,拿出手機(jī)看了眼時間,距范樹音樂比賽開始還有很長一段時間,不過已經(jīng)過了原定的比賽時間,可范樹一直沒有聯(lián)系他,想必和上一次一樣,他在等著他,不過龍追圣已經(jīng)想好了該怎么想他道歉了。
“小蛋糕剛剛不還很著急嘛,別愣神了,繼續(xù)趕路吧?!饼堊肥フf道。
“不用你提醒!”諾嘉嘟著嘴,“我只是在欣賞風(fēng)景而已,暴風(fēng)雪剛結(jié)束的山林還是很少見的,”諾嘉邁開小腿跟在我身后,“既然這樣的話,那我就同意試著依賴一下你啦,我以卡布諾爾之神的名義起誓,如果遇到我解決不來的麻煩時,我會考慮要不要求助你的?!?/p>
諾嘉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也不知道自己時怎樣的心情,興奮?難受?竊喜?或許只有諾立能懂他。
諾嘉又補(bǔ)充道:“不過著并不代表我喜歡你,我,我只是遵守承諾而已,不會像你一樣玷污自己家的名聲的。”
我望著諾嘉那傲嬌和害羞的小表情,頓時被萌到了心坎里,笑起來都覺得嘴角帶甜了,我對著諾嘉伸出了右手,“走,帶你回家。”
諾嘉看著我伸來的手,抬起眼睛看著我,一股奇妙的感覺游過全身,身邊的一切仿佛定格了,這種感覺我知道,畫境展開了!
我本還疑惑,為什么和諾立告白的時候沒有像龍桂軒那時一樣見到畫境的反應(yīng),沒想到居然是等在這里。
等我回過神來時,我見到了傍晚的夕陽,波光粼粼的江面,綿長破舊的堤壩走道,我身處一個陌生而熟悉的地方。
我朝江面望去,一眼望不到盡頭,視野的盡頭只有一條弧形的地平線,“無源江?”
“不對……不是無源江的堤壩。”我看向水堤下方,是一片茂密的樹林。
無源江的水堤我曾多次從頭走到尾,可從來沒講過這一片林子,但我又感覺很眼熟,而且這里的樹木也不是南香生長的樹木品種啊。
“哎,現(xiàn)在的畫境還能被稱為畫境嗎?感覺完全不是為我畫畫服務(wù)了?!蔽铱扌Σ坏玫赝虏壑?,該不會以后找諾立他們的時候畫境都會展開吧?以前想要終止畫境只需要一個愿望即可,但現(xiàn)在完全沒有效果了,既然現(xiàn)在給了我一條路,那我就往前走好了。
我向前走著,還在觀察沿途的景色,突然發(fā)現(xiàn)前方有一個下水堤的斜坡。
“誒,這邊是離開的路嘛,是可以脫離畫境了么?有種不好的預(yù)感啊……”自從畫境脫離我控制之后,每一次展開都意味著有我暫時無法理解的畫面出現(xiàn),而我自己也會因此出現(xiàn)一些奇奇怪怪的反應(yīng),之前都是立刻出現(xiàn),現(xiàn)在居然還讓我獨(dú)自探索了一段時間,不知道外界是什么情況,諾嘉他看著我一動不動該不會慌了神吧,還是要趕緊出去才行啊。
我朝著下坡處走去,卻聽見身后傳來動靜,是水堤石欄外傳來的,我連忙撐在石欄上往下看,就見一道白色的身影蜷縮著身子,把臉埋在兩腿間。
在水堤朝江的那一面底部還有一小部分石座,江面通常只能淺淺地沒過石座。
他裸著上身、光著腳坐在石座上,背靠著水堤石壁,水沒過了他的腳踝,長長的尾巴毫無精神地搭在水中,他身上的灰色花紋讓我想到了雪豹,不,他就是雪豹族的獸人,我為自己莫名的肯定感到驚訝,而且在看見這道身影,我感到強(qiáng)烈的悲傷。
我聽到的動靜正是他的哭聲。
他應(yīng)該就是那片“空白”,持劍的獸人,我記憶中未知的他。
“你,還好嗎?”我下意識地問道,但想起我是無法與畫境中的事物進(jìn)行互動的,畢竟這僅僅是我的想象。
可出乎意料的是,他說話了,而且是在回應(yīng)我,“你見過誰好的時候會哭嗎?”
我咽了咽口水,現(xiàn)在的狀況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但我還是壓下心中的怪異回答道,“當(dāng)然有啊,比如說我,我跟我喜歡的獸告白成功的時候也是控制不住哭了出來?!?/p>
我猶豫了一下,深吸了口氣,隨后翻過石欄,跳到了石座上,我在空中調(diào)整身形,沒有濺起太大的水花,只有漣漪在水面蕩開。
波紋流到了他的腳下,但他像是什么都沒感覺到一般,完全沒有抬起頭的想法,只是繼續(xù)低聲抽泣著。
我近距離地打量著他,他的絨毛光是看著就知道非常柔軟,風(fēng)吹過的時候留下明顯的起伏,讓我忍不住想要揉一把,我的視線移到了他的后背,先前沒有特別注意,以為是花紋的一部分,這時我才發(fā)現(xiàn)他的后背——胸椎兩側(cè)——的肌肉上有兩條細(xì)長的傷口盡管已經(jīng)結(jié)痂,但能從痕跡上看出這兩道傷口是被反復(fù)割開過。
他就像是一個被折斷翅膀的鳥兒,蒼白而脆弱。我暗自握緊拳頭。
這就是你真正的樣子么?
他似乎是因?yàn)槁犚娏宋业脑?,哭得更加傷心了,過了好一會才自言自語般說道:“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他的每一句話中都帶著哽咽的停頓,“連他也不愿意對我說一句喜歡?!?/p>
聞言,我微微一愣,頓時知道自己說錯話了,帶著歉意說道:“抱歉,我只是想舉一個例子……”
他的頭輕輕擺動了一下,像是在擦拭著眼淚,“也許,我早就應(yīng)該接受的?!彼蛔约旱目谒畣艿?,劇烈的咳嗽起來,我感知到他的情緒愈發(fā)憂郁,但不知道事情始末的我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去安慰他。
“或許,這就是我的命運(yùn)吧,沒獸能接受我的存在,我生來就為了去死的。”他囈語般含糊不清地說著,他用力抱緊自己,愿意貼在他身邊的只有石壁,我想去給他一個擁抱,卻是始終邁不開腳步。
只是心情沉重地望著他。
他最悲傷的時候,我沒聽到父母這個詞,家獸這個詞,仿佛血緣上的聯(lián)系并不是能夠依托情感的存在,我只聽到了“阿妖”這個詞清晰地重復(fù)著,他說到這個詞的時候聲音總會下意識地變輕,以至于像是輕笑一般,但我的感知反饋給我,這一切都是假象。
“妖”這個字很少被使用,在古籍中,這個字象征地不是現(xiàn)在常識中的“妖怪”,而是指“異端”、“禍患”和“有違世理,不應(yīng)存在”。
阿妖聽起來應(yīng)該是一位獸人的名字,而這個字被用在名字中,通常代表著“混血”……
我從未見過混血,也從未聽說過身邊的獸有認(rèn)識混血的,僅僅只是略有耳聞罷了。
我很少用帶有異樣的目光去看待弱勢群體,但在聽到這個名字,我卻怎么也按捺不住心中的鄙夷,不知所以地低吼了一句,“他也配?!”
“空白”的話止住了,聲音顫抖著說:“不然呢,除了他,誰還值得?”
我晃了晃腦袋,克制了下情緒,深吸一口氣,說道:“雖然不知道你說的他到底是誰,但凡事總會有辦法的,不過,你要先自己站起來才行,如果只是一昧的悲傷,只會傷到你自己?!?/p>
“可是……我已經(jīng)努力了過很久很久了,他是我最后的稻草,失去了他,我已經(jīng),徹底輸了?!?/p>
“能和我詳細(xì)說說你的事情嗎?說不定我能有辦法幫你解決。”
“你?”
“對……話說,我們以前是不是在哪里見過?”我試探性地詢問道,但他并沒有抬起頭的想法。
“也許吧,要不然你也找不到這來的……”他嘆了口氣,“不過,我的故事可不有趣,你真的要聽嗎?”
“當(dāng)然,如果你愿意說的話,我很愿意聽,長這么大,我最擅長的就是傾聽了?!蔽覍λ斐鲇沂郑跋绕饋戆?,不要著涼了?!?/p>
沉默片刻,他終究是伸出手,顫抖地搭在我的手上,熟悉的觸感讓我稍微晃了神,眼中的那只手變了個顏色,從原本的白色變得金黃。
“那我們走吧!”諾嘉的笑容在我面前綻放。
Y醬:我已經(jīng)寫到了20章,盡量在10.3前全部碼到電腦上,但因?yàn)槲掖a字的時候需要對劇情做出一些優(yōu)化,所以速度可能沒那么快,而且國慶期間可能會有客人來,可能幾個小時都沒法碼字,還請各位看官耐心等待哦。
小預(yù)告,陳妖在21章正式回歸,《妄想獸生》預(yù)計10月底左右就能夠完結(jié),下一個月假應(yīng)該碼到電腦上,除了正文應(yīng)該還有幾篇番外,用于補(bǔ)充一些內(nèi)容,ow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