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星集市】《假如我忘卻你》 HCY水仙文 颯炸

※好久不見? 新年快樂
※火星集市 | @花橙橘_yu 點文
※已經(jīng)到了寫不出什么好東西的地步了
※復(fù)健產(chǎn)物? 不用帶腦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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炸快瘋了。印象中,領(lǐng)證以前他們才見過兩次面。
颯人看起來很冷,只是望向他的眼神中卻盡是隱晦的熱切,如同一座冰封的火山。
他有些混亂,想著逃離,前腳剛踏出民政局后腳就被颯不冷不淡的聲音叫住了:小炸,一起吃個飯嗎?
他愣著回過身,禁不住地撲哧一下笑出聲來:小炸?我還大你兩歲呢,立風小朋友。
颯也不尷尬,倒是換上一副禮貌的微笑,直勾勾盯視著他的眼神毫不帶修飾的:那,小炸哥,愿意賞個臉和立風小朋友共進午餐嗎?
炸感覺時間猛地停頓了一霎。平克·弗洛伊德的音樂猝然灌進腦子里,風暴一樣的席卷遍地。
可他分明記不起來,在此之前他們究竟在哪里見過面。颯給他的熟悉感仿佛刻入骨髓一般的深邃,可偏偏颯什么都不說,只是望向他地眼里含著淡淡的愛和哀,在一曲老搖滾響徹的暗黃酒吧里給他遞上一紙婚約。
他并不知道發(fā)顫的颯手心冒著汗。筆滑落到桌面上。他像是演練過千萬遍一樣地撿起,簽了字。電吉他和貝斯的音色絲滑的劃過耳膜,然后他著了魔一般,想和眼前的男人回家。
颯說,我們會再見面的。
然后,第二次是偶遇。他們約定了下一次見面的時間。
然后,是民政局。
然后,
人家話都說到這份上了炸也沒好意思再拒絕,尾隨著上了颯的車,只是沒料想到這一上了就是再也下不來了。
貝斯的riff永久地拉長著,炸皺起眉,瞇著眼看曙光透過窗前的薄紗照入屋內(nèi),幾經(jīng)艱難地翻了個身,妄圖把那光落在身后。颯起身以前親吻了他的眉眼,他熟練地裝睡,直至房門關(guān)上的聲音響起。????????
他感到心底一片空落。
颯不愛他,只饞他身子,也正好,他饞颯的錢。
但他怎么感覺缺少了點什么。他一定是忘了點什么。很重要的、破碎的、爛在心底里的,他發(fā)瘋一樣地想把它摧毀又想著將他挽留的。
迷幻搖滾在酒吧里通宵響徹,壞死,局部壞死,完全壞死,錄音帶中傳出詭譎的笑聲,他站在颯面前再一次笑出了聲。
颯冷著臉把音響撥開了。
他一頭撞進一灘渾水里,于颯洶涌的愛意中浮浮沉沉,直到差點昏睡過去。
小炸哥,
颯捧著他的臉輕輕喚他。
你看看我。看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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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休了假請炸去看電影。影院里沒人,空到炸懷疑是颯包場的程度。但選的片子很無聊,他抱著爆米花桶不久便沉沉睡去,醒來時依舊是空無一人的影院,獨留一個看著他睡了全程的颯。
很累?
颯遞過可樂杯,目不斜視地看著他一口飲盡剩余的液體,冷不丁問了一句。
炸把空可樂杯扔了回去,捏捏酸痛的肩頸,幽怨地哼出聲:嗯,昨晚,你屬實有點過頭了。
颯訂的是情侶座,手一伸就把人撈進自己懷里一頓亂親,只是沒一下落在唇上。他掙扎,懷里的爆米花蹦蹦跳跳地撒了一地,颯才停下來,道歉似的給他揉腰。
剛發(fā)了會呆,旋即被咬住喉結(jié),他一陣疼,拳頭毫不留情面地往颯臉上砸。
“操,華立風你屬狗嗎?!”
颯揉揉被揍紅的鼻梁,冷著臉色,把一顆粘在炸頭頂?shù)谋谆ㄈM他嘴里,把炸盯得渾身不自在,然后冒出一句:
屬你。
炸紅了臉,掙扎著要從颯的懷抱中爬起來,奈何敵不過怪力又被掐著腰按了回去。
“操,華立風,這么說我在你心里特么是條狗?”
颯沉默。
心想:是貓。是九條命把自己玩得只剩一條的小貓。
只是懷里的小貓掙扎不止,颯被他撓的眉心亂跳,出手按住震動的爆米花桶和附贈的小貓,清了清嗓子:
“老實點,不然我不介意在這里把你給辦了?!?/p>
不說炸也感覺得到似乎有什么頂著自己,慌忙捂住對方的俊臉,“……冷靜,這里監(jiān)控無死角?!?/p>
“待會去把看監(jiān)控的人眼睛給挖了?!?/p>
炸又是一拳招呼過去,“操你大爺?shù)娜A立風,這一天天的只想著睡我…啊啊啊”
炸在颯懷里哀嚎,想逃卻掙不脫,最后泄氣地依偎在男人結(jié)實的胸膛前,悶悶地問出聲:
華立風,我是怎么攤上你的呀。
這下?lián)Q颯愣住。
屋內(nèi)聽不清電影的黑白臺詞與對白,屋外的搖滾樂持續(xù)演奏,他們心里兵荒馬亂。
颯想:你是怎么把我忘記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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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不在家時炸習(xí)慣性一個人呆著,閑著沒事干便穿著和颯同情侶款的毛絨拖鞋在家里四處亂晃,從臥室晃到書房晃到廚房,晃著晃著一不小心就晃到陽臺上。
陽臺上栽了各式各樣的花花草草,似乎是颯特意攔住了他奔向耀眼星星的去路。他只好搬了張?zhí)梢巫拢е话亚?,曬著暖陽一天天的等結(jié)束。
下班回家的颯常常會給他買禮物,送戒指、耳飾、胸針,他鮮少出門了,卻還是格外喜歡亮晶晶的東西,于是迅速扔掉懷里的琴,歡歡喜喜的收下,然后討好似地想給颯送去幾枚香吻,卻被巧妙地避開。
颯僵著笑容:先吃飯。
他便掛在男人身上,也不再做什么撓人心弦的動作,只是嘴里哼著很喪很喪的曲調(diào),待自家男人把自己抱到餐桌前。
偶爾颯把持不住,把來不及做亂的人兒徑直扛起來,直奔臥室,或者,直接在陽臺上就地解決。
炸算不上喜歡那種滋味,卻仍舊會沉淪。
他的生命是一曲詠嘆調(diào),颯是他突兀又歡脫的復(fù)調(diào),精準地對上他每一個要命的音位上。
只是他記不得,甚或是不愿記得,他們曾一起奔跑追逐過的山野田間,以及當年的一陣風,以及當年臺下那個嘗試接住墜落天使的少年,以及他接連嘗試死去的那八次,颯都沒能將他救起。
他擺脫不能,擺脫不了過去和未來,逃不掉追光與鎂光燈底下潛伏的黑影,卻固執(zhí)而孤獨得甚至愿意相信,颯在某一個飄渺的時刻是愛過他的,是愛著他的。
可他實在太蒼老了,
他實在走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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炸偶爾會發(fā)病,像個定時炸彈一樣,惹得颯恨不得把動不動就要鬧出哪出的人兒拴在自己身邊。
“你在哪”
貼在耳邊的話筒傳出呼嘯的風聲,他覺得刺耳,又被吹得心慌。
“在立風小朋友公司哦~”
?
颯頓感不妙,心里直發(fā)怵,聲調(diào)不自覺地高了幾個度:“你站著別動,告訴我你在哪里”
電話的另一頭不說話了好久,才玩笑似的冒出一句:
“……樓頂?!?/p>
颯如芒刺背,啪的一下合上筆記電腦,奪門而出。
他千辛萬苦收養(yǎng)的貓只剩下一條命了??刹荒茉賮G了。
華立風,救救我。
救救我。
天臺上的炸縮成小小一團,頓覺世界都在旋轉(zhuǎn)顛倒。他心覺等待不了颯將他拯救,搖滾樂轟炸著他逼仄灰暗的天空,他逃脫不出,又沉迷于此,而颯分明就沒有這義務(wù)前來將他從即將崩陷的天地中營救出。
他的世界太小了,小得他分辨不清自己究竟是不是因為看上颯的錢才答應(yīng)結(jié)婚的,小得他分明記得,卻偏偏忘卻:在很久很久以前颯明明早就將他愛到骨子里去。
颯的世界很大,可以再擁有多幾個漂亮玩具,而不是像他這樣的,動不動就想著要死去,用死去來結(jié)束這一塵世的荒謬和不堪。
他快瘋了,在颯猛地將他擁入懷中的那一刻,刀子落下來了,風聲疾馳,他發(fā)瘋一樣的想要死去,卻又發(fā)瘋一樣的,想和眼前的男人回家。
颯將他拯救不能。
但颯能帶他回家。
“華立風,救救我,救救我。”
于是他在颯懷中落淚,活生生的哀戚而滾燙,終于將那句求救的訊號道出口,哪怕遲到了十八年,哪怕遍體鱗傷,哪怕千瘡百孔,哪怕,哪怕,颯終于還是遲笨的把他找到。
“嗯,我接住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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炸曾經(jīng)是馳名的歌唱家,一個天生的舞臺王者。但那是二十七歲以前的事。
二十七歲以后,他的世界就只剩下華立風了。
從萬丈高空極速墜落的飛機無人接的住,也乏人問津,于是星星隕落了,被順勢從萬丈深淵里打撈起,窩藏在愛慕星星許久的男人家里。
褪盡鋒芒,獨留一個樸實瘋癲的靈魂,依舊在颯的夜里熠熠生輝。炸打小就比他優(yōu)秀太多,以至于他從來不敢奢望,炸會好好的看看他,哪怕一眼。
于是他莽撞地徒手接住那架墜機,然后終于聽見,在云煙裊裊和殘骸之中,在炸看似滿是音符的黑匣子中傳出的一聲微弱的呼救,哪怕已經(jīng)滿目痍瘡。
他深知自己將炸拯救不能。
但他能帶炸回家。
他會拼盡一切治好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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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他的小炸哥長得太漂亮實在撐的起場子,颯逼不得已之下才讓炸以伴侶的身份陪同他出席了一場酒席。
沒想到炸不小心喝過頭了。一口氣給正在和別家老總商談?wù)?jīng)事的自家男人撥了十幾通電話,颯被吵得瞬間沒了脾氣,匆匆辭別人家,把坐席上醉酒的小貓拎起帶回家。
好不容易把他醉醺醺的小炸哥連哄帶騙到臥室去,炸急忙忙地往他身上貼,執(zhí)著的拉扯著他的領(lǐng)帶不肯撒手,一番折騰下硬是給打成了個大大的蝴蝶結(jié),然后炸滿意地點點頭,對著颯傻笑起來。
颯感覺他此時此刻的眼睛干凈得透亮,讓他終于再一次不敢直視。
只是掛在他身上的炸顧著眨巴眨巴眼睛:華立風,我們是不是在哪里見過啊。
這誰受得住。颯哭笑不得。心想小東西這么會撩就別怪我不客氣了,直接把人按 到bed上吻。
他們很少接吻,除了偶爾干柴烈火時的情到深處,而年上者似乎非常擅長且享受接吻,吻著吻著炸的臉是更紅了,倒是颯面對前歌手的肺活量有些力不從心的喘/不/上/氣。
“小炸”
一吻畢,他試探性地叫了一聲,被炸一把推開接著要往上湊的那張禍國殃民的臉蛋:噓,叫哥,沒大沒小的小孩。
炸嘴上這樣說,另一只手倒是很老實地捂住了自己燒紅的臉,生怕被颯看見自己害羞的樣子似的。
“小炸,小炸,”
“哥哥 你看看我?!?/p>
聽著颯虔誠又近乎于懇求的語氣,炸把捂在自己臉上的手扒開了一條縫,瞇著眼睛看颯。
“嗯?”
這下?lián)Q颯眨巴眼睛。“哥哥想起來我是誰了嗎?”
炸迷糊得不行,感覺自己被颯的美顏蠱惑住了,羞澀感頓時煙消云散,一心只想讓眼前人快閉嘴別廢話,老實挨親趕緊的。但颯似乎真的有什么要緊的話要說,有什么要緊的事要弄清。他迫不及待。
“颯颯?”
細細的雨點打在他臉上。然后,便是傾盆大雨。
“小炸哥哥,颯颯好愛好愛你,颯颯愛你愛了好多好多年?!?/p>
炸快瘋了。歌手的聲音如薩克斯一般在他的腦子里瘋狂尖叫。世界依舊旋轉(zhuǎn)不息,惹得心中窒息的疼卻還沒問出口的問題換來了答案。
假如我忘卻你,你會愛我嗎,你會找到我嗎,你會接住我嗎,你會拯救我嗎,你會帶我回家嗎?
假如真的是那樣的話,那實在是,太遺憾,也太好了呀。
by//世界的魚
靈感源于【The Dark Side of the Moon——album by?Pink Floy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