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第三十四度晚風(fēng)

過了軍訓(xùn)后，正式進入了開學(xué)，所有的課程都步入正軌，大四的學(xué)生忙著找工作、準備畢業(yè)論文或者考研，大一的學(xué)生開始享受憧憬的大學(xué)生活。 裘球的情況早在開學(xué)時，雷婷和止戈他們就跟學(xué)校解釋過了，所以她不住校，而是走讀。 上色彩的課的老師就是裘球復(fù)試是的監(jiān)考老師，這次她看裘球的畫有了不一樣的感受，她的畫帶著溫暖和希望，不再是黑暗和絕望，她很欣慰。 下課的時候特意叫住裘球，跟她說這樣很好，以后要繼續(xù)努力，搞的裘球一頭霧水，整個人暈乎乎的走出教室。 周六的晚上，辜戰(zhàn)陪裘球去河邊采風(fēng)回來，洗完澡擦著頭發(fā)從浴室出來，走到衣柜前，脖子上那條項鏈突然斷了，吊墜掉了下來，從里面蹦出一個鋼片，辜戰(zhàn)蹲下身撿起來，發(fā)現(xiàn)上面刻著兩行字，上面一行是個地址，下面一行是六個數(shù)字。鋼片很小，字很多，所以字體很小卻也將鋼片填的滿滿的。 辜戰(zhàn)將毛巾掛回浴室，頭發(fā)沒擦干，發(fā)尾還滴著水珠，甩甩頭發(fā)，他拿著鋼片坐到書桌前，將臺燈打開，靠近鋼片，看清上面的字，辜戰(zhàn)認出來那個地址是裘球之前的家，至于那串?dāng)?shù)字，他還不清楚，決定明天去看一下。 周日，裘球早上接到電話，繪畫系周一要組織學(xué)生外出采風(fēng)，今天要去學(xué)校開會，辜戰(zhàn)送裘球到學(xué)校后，叮囑她注意安全，等結(jié)束給他打電話來接她。 看著裘球進學(xué)校后，辜戰(zhàn)來到了裘球曾經(jīng)居住的那個小巷，站在刷著紅漆的門口，門上的紅漆有些脫落，周圍的墻上爬滿了翠綠的爬山虎，將整座墻都包裹了起來。 門上的鎖被風(fēng)和雨侵蝕的有些生銹，今早在客廳的抽屜里找到一串鑰匙，辜戰(zhàn)也不確定有沒有這里的，就想著拿來試試。 試了兩把都不是，辜戰(zhàn)長呼一口氣，接著試，第五把終于將鎖打開。 進到屋里，所有的家具都被罩上了白布，上面落了一層灰，看著灰塵堆積的程度，至少三四個月沒人住過，所有的門都緊閉著，門把手上落了一層灰。 辜戰(zhàn)推開最近的那扇門，里面空蕩蕩的，什么都沒有，白色的墻角掛著灰網(wǎng)，關(guān)上門往前走，旁邊是裘球的房間，伸手去推門，推不動，低頭發(fā)現(xiàn)這扇門不知道什么時候上了鎖。 不是普通用鑰匙開的鎖，而是電子鎖，之前來裘球家的時候她的房間并沒有上鎖，那這鎖就是她離開的時候特意裝的，想起地址下面的那串?dāng)?shù)字，嘗試一下，果然“滴”一聲，門開了。 辜戰(zhàn)推門，房間拉著窗簾，看不見一絲光亮，在右手邊的墻上摸索了好一會兒才找的開關(guān)，將房間的燈點亮。 燈光驟亮，辜戰(zhàn)抬眼，入目的就是正對面的一副巨大的畫框，目測至少有一米長，高在五六十公分左右，被立在畫架上，上面蓋著白布，床上、書桌上整齊的放著一個個黑色的盒子，走近了看，上面寫著名字，辜戰(zhàn)、止戈、雷婷、汪大東...... 終極一班的每一個人的名字都在上面。 辜戰(zhàn)伸手扯下畫上的白布，一副巨大的油畫映入眼簾，上面是終極一班的所有人，大家站在教室外的墻邊，右上角掛著終極一班的班牌。 汪大東和雷婷站在正中間，雷婷的另一側(cè)站著花靈龍和中萬鈞，汪大東的身側(cè)被金寶三占據(jù)，旁邊還有他的兩個小跟班，他和止戈站在汪大東和雷婷的身后，左邊是流塵和太陽，右邊是嫣嫣和那個誰，最邊上是執(zhí)和小慈，其他的同學(xué)也站在這一排其他位置，終極一班墻壁上特有的涂鴉被清晰地畫在每位同學(xué)身后的墻上，所有人都穿著平時的衣服，就連金寶三那件永遠都不會好好系扣子的花襯衫都畫的栩栩如生，所有人都在笑著，金寶三緊緊抱著汪大東的手臂，看得出來汪大東的臉色不是太好。 每個人都畫的十分生動，標志性的動作和笑容出現(xiàn)在每一個人的臉上，終極一班所有同學(xué)都在，除了裘球。 辜戰(zhàn)將扯下的白布重新蓋了回去，走到書桌旁，上面并排放著六個盒子，都是自己的名字，只不過每個名字的后面有一個數(shù)字，18、19、20、21、22、23，然后在書桌旁邊的柜子順著桌子上的數(shù)字依次排下去，最后的數(shù)字停留在30。 辜戰(zhàn)摸了摸盒子的蓋子，走到床邊，床上擺滿了盒子，但是每個人的名字只有一個盒子。 辜戰(zhàn)打開了寫著18的盒子，里面是一本相冊，旁邊有一張卡片，上面寫著“18歲的辜戰(zhàn)生日快樂，過了今天，你就是一個成年人了，希望你可以朝著自己喜歡的方向前進，多愛自己?！? 打開相冊，里面都是他和裘球的照片，他們在學(xué)校的合照，她抓怕他在樹下看漫畫書，他們一起去海邊約會的照片，她掐著他的臉讓他看鏡頭，他們在小區(qū)花園拍的流浪貓，她在房間里買的花，他們一起在沙發(fā)上看電影，里面是他們曾一起度過的時光，如今都被她封存在這本相冊中。 辜戰(zhàn)從頭翻到尾又從后面翻到第一頁，每一張照片都記錄著他們曾經(jīng)的美好瞬間，只是現(xiàn)在這些回憶只能讓他一個人保存。 出了房間，在房子里轉(zhuǎn)了一圈，來到院子中，看著這座小房子，房子的外墻部分的墻皮已經(jīng)脫落，爬山虎沿著房子向上攀爬，半邊房子都被它覆蓋了。 掏出手機打了幾個電話，然后站在院子里看著天空，手里握著裘球送的那條項鏈。 沒一會兒，止戈、雷婷、汪大東、太陽、流塵和終極一班的同學(xué)都來了，除了國外的嫣嫣還有花靈龍和中萬鈞。 “戰(zhàn)，你這么急找我們來有什么事嗎？”說著看了下周圍，擰著眉問：“這不是裘球之前的家嗎，難道她要搬回來??？” 辜戰(zhàn)沒說話，抬腳進屋，其他人對視一眼，跟著他進去。 辜戰(zhàn)走進裘球的房間，扯下那塊白布，色彩鮮艷的畫呈現(xiàn)在眾人眼前，“這是？”止戈走在最前面，看見畫，驚訝的捂住了嘴。 “這是裘球畫的，我也是今天才知道?！闭f著指著床上，“那里有裘球給你們的禮物，你們可以打開看看?！? 一聽到禮物，金寶三永遠沖在第一個，推開前面的人跑到床邊，找到自己名字的盒子抱了起來，被他撞得身形踉蹌的抬太陽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急什么，趕著投胎啊。” 金寶三頭也沒回就說：“誰敢這么跟我說話，不想混了？” 回頭發(fā)現(xiàn)是太陽，彎了彎，諂媚的笑道：“sorry。”然后抱著盒子走到一邊。 每個人拿起床上寫著自己名字的盒子，金寶三搖了搖盒子，搓搓手，緊張激動的喃喃，“裘球會給我送什么好東西，好激動啊?！? 甄德帥湊到金寶三身側(cè)說：“寶三哥你忘了嗎，裘球平時最喜歡嚇唬你了，小心她在里面放什么可怕的東西，嚇唬你?！闭f著還在金寶三的耳邊故意大吼了一聲。 金寶三嚇得把手里的盒子扔了出去，“嗷”的喊了一聲，然后對著甄德帥就是一陣拳打腳踢，“你想嚇死我啊，你想死啊，敢這么對你老大，是不是高中畢業(yè)了就敢跟我嘚瑟了啊，啊...”說一句對著他的頭拍一巴掌。 甄德帥抱著頭一邊躲一邊求饒：“寶三哥，我錯了，你別打了?！? “好了，別鬧了。”汪大東受不了他們的吵鬧，喊了一聲，金寶三停下手，瞪了甄德帥一眼，嬌羞的看著汪大東回答：“好的東哥，人家聽你的?！? 金寶三的盒子掉到地上，蓋子打開，里面的東西掉出來是一個大拼圖，是一幅終極一班合照的拼圖，應(yīng)該是裘球畫的然后定制的。 金寶三抱著拼圖，盒子的后面寫著10000塊的字樣，看到這，金寶三哀嚎：“天哪，10000塊，裘球是想我累死吧，這么多，我什么時候才能拼完？”金寶三耷拉著臉，噘著嘴不滿的晃了晃手中的拼圖。 汪大東一巴掌拍在他的后腦上，“知足吧，這可是裘球親手畫的定做的禮物，還敢挑挑揀揀?！? “哪有？”金寶三委屈的捂著后腦，狡辯道：“人家只是覺得太多了， 不知道什么時候能拼完?！? “寶三哥，好像有卡片?！蔽也匠驈牡厣蠐炱鹨粋€白色的卡片遞過去。 金寶三打開，里面是裘球?qū)懙脑挘航饘毴瑢W(xué)，恭喜你高中畢業(yè)，雖然這不是18歲的高中畢業(yè)禮物，但是28歲畢業(yè)也是一種不同的體驗，這個拼圖是送你的畢業(yè)禮物，希望有一天能看見你將它完整的拼出來。 接著大家都打開了寫著自己名字的禮物，止戈的是一個牛頓擺、汪大東的是一個機車模型、雷婷是一本黑膠的鋼琴碟片、太陽的是一個向日葵胸針、流塵是一本國外很出名的偵探小說，那個誰是架子鼓的鼓棒，其他人也都是一份裘球精心準備的禮物，每個禮物盒里都有一張卡片。 止戈：小戈，18歲畢業(yè)快樂，謝謝你對我的關(guān)心和照顧，以后也希望你能一直陪在戰(zhàn)身邊，做他最好的朋友，最好的兄弟。 雷婷：King，18歲畢業(yè)快樂，謝謝你一直以來的關(guān)心和愛護，讓我度過了一個美好的高中生活，其實你也可以像普通女孩子那樣肆意的笑，肆意的哭，你是King，但你也是一個18歲的女孩子，你可以做屬于這個年紀的一切，未來你也會是最好的。 汪大東：汪同學(xué)，祝你28歲畢業(yè)快樂，雖然遲到了十年才高中畢業(yè)，但是還是要祝賀一下，雖然我們有著10歲的年齡差，有時候也不能理解你的腦回路，但是很開心能認識你，成為同學(xué)，你是個有擔(dān)當(dāng)?shù)娜耍獙ing好一點，希望你和King幸福。 太陽：太陽，18歲畢業(yè)快樂，你一直像太陽般溫暖，能認識你我很開心，也很感謝你對我的照顧，但是要珍惜眼前人，不要讓喜歡你的人傷心難過，回頭看看那個一直等著你的人，也許你會發(fā)現(xiàn)原來你也在等著他，希望以后的你能一直這么開心幸福。 流塵：流塵同學(xué)，18歲生日快樂，雖然一開始我們的相遇不是那么愉快，但是仍然成為了終極一班一個整體，你平時冷靜，睿智，但是對待感情有些優(yōu)柔寡斷，喜歡就要去爭取，沒有女孩子會原地等你，如果不努力爭取，她可能就要成為別人的女朋友了，加油！ 那個誰：那個誰，18歲畢業(yè)快樂，其實你的存在感一點都不低，因為你是我們的朋友，你是終極一班的同學(xué)，大家并沒有忽略你，希望你可以一直對自己的熱愛充滿熱情，希望未來有機會可以參加你的演奏會。 裘球給每一個人準備的禮物都寫了卡片，除了花靈龍、中萬鈞和還在國外的厲嫣嫣沒有打開禮物，每個人看著裘球準備的禮物和卡片都哭了出來。 金寶三一邊抽泣著，一邊看向書桌及柜子上沒有打開的盒子，上面沒寫名字，只是寫著數(shù)字，“這些是誰的禮物，為什么沒寫名字？” “我的。”辜戰(zhàn)合上那個寫著30的盒子。 剛剛他打開了寫著30的那個盒子，里面是一塊手表和一張卡片，卡片上沒有大段的文字，只有一個卡通女孩背著身，揮著手，和一句“謝謝”。 辜戰(zhàn)看著那個背對著身子的女孩，他就是知道，這個女孩是裘球，她在對自己說“謝謝和再見”，她真的以為自己會死吧，所以才準備了這些，他看著手機屏保上笑的甜蜜的裘球，喃喃道：“你只給我準備到30歲的禮物，你是覺得過了30歲我會忘了你嗎，這樣的你讓我怎么忘記？”辜戰(zhàn)捂著心口，“這里已經(jīng)被你填滿了，再也容不下別人了?！? “為什么裘球給你準備了這么多禮物，這些數(shù)字是什么意思？”金寶三說著就要去揭盒子的蓋子，被止戈攔住。 “寶三同學(xué)，這是裘球送給戰(zhàn)的禮物，你不能碰哦?！? “看一下會怎樣？”金寶三撇撇嘴，汪大東“嗯”了一聲，他乖乖的走了。 “裘球呢？”雷婷問。 “早上接到同學(xué)電話，她們系準備下周去采風(fēng)，今天去學(xué)校開會了?！? “這些...”太陽看著滿房間的禮物和那副巨大的畫，“是她什么時候準備的？” 辜戰(zhàn)將盒子的蓋子蓋上，搖頭，“不知道，我也是昨天無意間發(fā)現(xiàn)她送我的項鏈中有個地址和一串?dāng)?shù)字，根據(jù)地址我找到這兒，就發(fā)現(xiàn)了這些，應(yīng)該是早就準備好了吧，她的記憶在很早之前就開始逐漸消失，所以她一直在記日記記住每天發(fā)生的事，這些應(yīng)該是一點點添置的，她...好像預(yù)見了自己的未來，所以提前準備了這些，只是結(jié)果比她想象中要好一些，至少她還在...”他摸著18歲的禮物盒子，低著頭，讓人看不清神色，低沉的說道。 “裘球她...到底背負了什么，為什么要一個人扛，她也只是個18歲的女孩子啊，為什么不跟我們說呢...”說著太陽哭出聲來。 流塵將太陽抱在懷里，拍著她的肩膀，無聲的安慰她。 一時間，房間安靜下來，沒有人說話，只能聽見女孩子們的抽泣聲。 “好了，大家先回去吧?！惫紤?zhàn)抬頭，將那本相冊拿在手里，“裘球給大家準備的禮物都帶回去吧，這是她的心意。”然后看向雷婷，“花靈龍和中萬鈞的禮物，雷婷你幫忙帶回去吧，嫣嫣的小戈幫忙寄給她?！? “好?！崩祖命c頭，汪大東幫她把盒子抱在懷里。 “大家都回去吧，裘球應(yīng)該要結(jié)束了，我去接她?！闭f著辜戰(zhàn)先一步出了門。 在門口，辜戰(zhàn)鎖門的時候，金寶三突然提議，“大家軍訓(xùn)都結(jié)束了，那不如我們辦個party吧，慶祝我們成為大學(xué)生，怎么樣？” 一提到party，金寶三總是格外的興奮，對于這種事，他總是有著十萬分的熱情。 “好啊，大家畢業(yè)后就沒有機會再聚在一起，我覺得這個提議不錯?！蓖舸髺|點個贊，對金寶三點點頭，“金寶三，這個提議不錯。” 金寶三嬌羞的想要往汪大東的肩頭靠，他后退一步躲開，“誒，不要靠近我，我會不適?！? “東哥，討厭?！苯饘毴宥迥_，扭了扭腰，嬌嗔道。 所有人打了個冷戰(zhàn)，手臂上的雞皮疙瘩起了一層。 “那下周末怎么樣，我家新建了一個度假區(qū)，靠近海邊，最近正在試運行，人也少，我們可以玩。”流塵提議道。 “好呀，海邊誒，我們可以燒烤還可以搞篝火，到時候我要讓你們嘗嘗我獨家秘制的燒烤醬料，保證讓你們難忘?！苯饘毴钠饋恚Z到流塵身邊，“流塵少爺，果然財大氣粗?！闭f著還點了贊。 其他人也都同意，辜戰(zhàn)只說回去問問裘球，下周有沒有時間，晚上在群里給他們回復(fù)，然后大家就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