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商不奸,無奸不商(二十七)

無商不奸,無奸不商(二十七)
京城來了旨意,著歧王和高俊臣即日回京,參加皇太后生辰!
雖江南遭了災(zāi),但畢竟離京城較遠(yuǎn),所謂“親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這是世人常態(tài)。且旨意里提到了吐蕃使臣已到,明面兒上沒有一定聯(lián)姻的意思,暗地里卻大家都有一定的默認(rèn)!
張云雷冷著臉坐在楊九郎的書房中——這小眼八叉的奸商,是不是因為早就知道京城的旨意來了,所以才那么急切地要跟自己掰扯清楚,逼自己做決定!
奸商果然是奸商!
張云雷胡亂翻看了架子上的幾本書,卻一點也看不進(jìn)去!
昨晚發(fā)了個脾氣就徑自回了楊府,雖然心里清楚那小眼八叉的不會回來哄自己,但其實自己心里還是有那么一點點期待,希望這小眼八叉能盡量包容他的脾氣,給他一個臺階下來,但是……
況且,旨意下來,要求即日啟程,這小眼八叉難不成還想挨到最后一刻才出來送行嗎!
“紅衣,你去問問楊府的管家,怎么到這時辰了,他們家主子還不回來!怎么,窮通樓那么好住,都不想回家了……還是根本就想躲著本王!”
紅衣在門口福了福身道:“爺,奴婢剛剛問過,楊老板還沒回來!要不,等九涵回來……”
話音未落,侍衛(wèi)董九涵就出現(xiàn)在院門口,還急急往里奔了兩步:“爺!”
張云雷目光微微一凜:“怎么了?”
董九涵規(guī)規(guī)矩矩行了一禮,道:“具體屬下并不清楚,但凌晨時分窮通樓進(jìn)了兩個陌生人!屬下去城門口問過了,昨晚他們并未放什么外鄉(xiāng)人進(jìn)來!”
張云雷雙眸一冷,淡淡道:“你是什么意思?”口中雖這么問,但心里卻已經(jīng)有些明了。
“怕是楊老板急招,來不及走正常程序!”
張云雷皺了皺眉:是什么事情讓這個心思縝密的奸商失了一慣的作風(fēng)?還昨晚……昨晚他竟還有心思做事?真是小瞧了這小眼八叉的心性!
董九涵暗暗觀察了他主子一眼,心下踟躕了一番,小心翼翼道:“其中一個可能來自苗疆……”
苗疆?!
張云雷面色一冷——他竟還和苗疆藕斷絲連不成?!苗疆的東單敢早已成為過去,但終究是有些余孽在逃——他、他想干什么!
當(dāng)年英武將軍那個女人一舉剿滅東單敢的叛亂,幾乎兵不血刃,坊間傳聞?wù)f是這小眼八叉的奸商在作祟——他也隱隱承認(rèn)了的,那現(xiàn)在還偷偷見什么苗疆的人?難不成是因為……因為孫靜齋?是孫靜齋背后的那個人逼得太緊了,那小眼八叉沒法子,只能同流合污了?
還是……
張云雷雙眉緊皺,百思不得其解,一抬頭,卻見那小眼八叉清清冷冷地身著墨色長袍緩緩從月牙門洞轉(zhuǎn)進(jìn)來,身邊是神采飛揚(yáng)的天子寵臣高俊臣。
不知為什么,張云雷總覺得那小眼八叉雖滿臉笑意,卻略顯憔悴,面色發(fā)白,身形似乎又瘦了些,顯得那墨色長袍愈發(fā)的“衣帶漸寬”,形銷骨立。
怎么,一夜之間有什么他不能解決的壞消息不成?
二人見著張云雷在書房,都微微一怔,高俊臣反應(yīng)快些,下跪施禮:“王爺千歲!”
楊九郎淡淡退了半步,也緩緩跪了下去,卻沒有作聲,但原先那清清冷冷的感覺似乎淡淡消失,轉(zhuǎn)為嘴角一絲不明意味的笑,流泄出一點暖意。
張云雷面無表情地扔下手里的書:“你,出去!”
高俊臣甚有自知之明地抬頭看了歧王一眼,確認(rèn)他說的是自己,立即麻溜兒地一躬身,從地上爬起來消失在歧王的視野中。
張云雷看著依舊跪著的楊九郎,輕輕冷哼了一聲:“還裝什么,起來吧!”
楊九郎緩緩起身——終究他還是明白的!
“你給我離高俊臣遠(yuǎn)些,我見不得你與他眉來眼去的!”張云雷微微撅起嘴,似是撒嬌地對著楊九郎說著,但一股若有似無的藥味讓他微微皺眉——怎么,這小眼八叉病了……
楊九郎淡淡一笑:“你都要走了,還在乎這個干嘛!到時候山高皇帝遠(yuǎn),你還管得了什么!沒有高俊臣,也會有李俊臣、趙俊臣!”
張云雷歪著頭斜斜看著楊九郎把這些不中聽的話講完,又緊緊盯了他一會兒,才開口道:“你為什么要說這些煞風(fēng)景的大實話……明知道我聽了會不痛快,卻還是不管不顧地說出口!你這奸商不應(yīng)該事事圓滑嗎?!再說了,你不是卑微到連私會都愿意么,這會兒又賭什么氣!”
楊九郎無奈一笑,盯著張云雷那張令人沉迷的臉看了半天,伸手一把攬住他的腰,輕輕將頭靠在他的肩窩,神情輕松:“我想明白了……”
張云雷一怔——這小眼八叉……
“王爺隨意……”
張云雷皺眉……
“我這一輩子許是被王爺攪和了……”楊九郎依舊帶著淡淡的笑:“這輩子許是很難再平心靜氣地娶妻生子了……”
張云雷皺著眉想退后一步看看楊九郎的面色,卻被楊九郎緊了緊腰中的手,硬是沒有后退成功!
“我就這么巴巴地等著王爺……或許,也是有意思的……”是呀,若是真的愛上了,誰管得了,又管得了誰!
張云雷又愣了愣,隨即嘴角微微上揚(yáng):“若是我在京城娶妻生子了呢?你也愿意這么巴巴地等著?”
楊九郎悶悶一笑,又緊了緊自己攬著張云雷腰的雙臂:“都按著心吧!心里愿意等就等著,心里覺得倦了就換種活法……當(dāng)然,若是王爺?shù)綍r候發(fā)現(xiàn)自己心里沒我了,若是憐惜我就告訴我一聲,若是……不告訴我也無妨,怎么都是我愿意這么過一生,并不虧的……”
“楊九郎……”張云雷突然覺得這小眼八叉的真的太會說話了,說得自己的心一陣兒一陣兒地抽疼:“我去求求我皇兄……”
話音未落,楊九郎直起身子,看著張云雷:“別!不能被皇上知道!”若是皇帝知道,他楊九郎便是死無葬身之地——他一個小小的商賈,怎么能和一國之君抗衡!
他也想過用自己的萬貫家財換一個心愛之人——這萬貫家財,在一般人眼里確實駭人聽聞,有所艷羨,可身為一國之君的皇帝,要這些有何用!即便真需要這“金山”、“銀山”,不過是一道召旨而已,何須犧牲一個一母同胞兄弟的婚姻!
更何況……即便皇帝要了這金山銀山,他楊九郎又成了什么?沒有這些的楊九郎什么都不是,一任人宰割的“魚肉”而已——若是哪一天皇帝反悔了,他楊九郎……就是螻蟻——底牌若是全拿出來,本身就證明“輸了”!
而為人掌控的日子,他楊九郎過不了……
“皇兄寵我,若是我任性一回……”張云雷盡量往美好的方面想著,可多少還是帶著點心虛——皇兄寵是寵,都是些無關(guān)緊要的,自然他這個一母同胞的兄弟想怎么樣就怎么樣,但這個……婚事……
楊九郎輕輕搖頭:“王爺別試,試了就回不了頭!我不過是一介草民,斗不過一國之君……”
斗?!需要用這個字眼?張云雷微微皺眉,有些不適應(yīng)楊九郎這樣的形容。
楊九郎看著張云雷的臉色,輕嘆一聲,又緊緊把他摟進(jìn)懷里:“王爺記得,若是皇上知道了……”似是難以啟齒,他頓了好久才又開口:“我們……我們……就真的只能算是……玩玩……”
玩!
張云雷猛地一推,將楊九郎推離兩步,自己也向后晃了晃,滿臉寒霜,稍許,卻又緩緩苦笑——楊九郎說的都是對的——“叫你不要總瞎說什么大實話……不中聽!你、你……你個不聽話的小眼八叉……”話音未落,張云雷伸手捧住楊九郎白皙無瑕的面頰,一口啃住他柔軟的雙唇,仔細(xì)吮舔——這甜入骨髓的味道,要許久不能嘗到,真有些……有些……舍不得!
楊九郎雖是不防備張云雷有這一操作,但這溫香軟玉的感覺……嗯,煞是沉溺,隨即右手
……
……
……
……
“王爺……”還殘存著些許理智,楊九郎輕輕捉住張云雷流連在他喉結(jié)上手,“可是今日就走?”
“嗯……”張云雷睜著水汽氤氳的桃花眼,眼梢微微一挑,露出一抹極為誘惑的笑:“我把你也打包……帶走……如何?”
楊九郎極力定了定神——這要了命地挑逗真是太有殺傷力了,真下意識就想跟他一路,先不管不顧廝混到京城再說!可是……
“王爺……出了華亭,我也就……”
“知道了!知道了!”張云雷不耐煩地撅起嘴:“不就是不能讓我皇兄知道么!”
楊九郎看著賭氣的張云雷,覺得這樣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王爺特別可愛,又緊了緊圈住他的手,將自己的腦袋埋在他的項間,輕輕道:“王爺以后可要多多憐惜小人……小人這輩子,就這么被王爺……俘獲了……”帶著點微微的俏皮,嘴角抑不住的上揚(yáng)。
張云雷被楊九郎噴出的鼻息弄得有些癢,微微縮了縮,卻又不舍得阻了這平日里清冷皮薄的奸商的撒嬌賣萌,他用自己的面頰輕輕蹭著軟嫩的奸商的面頰,膩滑的滋味“呲溜”一下鉆進(jìn)心里——真想就這么膩歪著,永遠(yuǎn)不離開……
可惜,圣旨難違!
憋了許久,刪刪改改,改改刪刪,一遍又一遍,這回真是卡的神魂顛倒!
本來想寫個刀來著,但實在刀不起來!
可是,不刀劇情又沒有起伏!
真是太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