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天氣就算不上風和日麗，但不算太熱的溫度，對于我這種弱光屬性的人，也算是好事。

 

我收拾好一個書包，背起來——呃，真的很有宅男氣息……

“千萬別下雨?！?/span>

這么說著，我便坐上了去小鎮(zhèn)的車，三小時的車程不算很遠，但從城市駛出不久，景色中便沒了什么城市氣息。

崎嶇的山路轉過很多彎道，才扭扭捏捏的把小鎮(zhèn)呈現(xiàn)在我眼前。

 

本來因為礦物資源有所發(fā)展的地方，現(xiàn)在只能算個有狹小城區(qū)的鄉(xiāng)下，窄窄的道路，混雜著木質(zhì)老房，時間仿佛靜止在了十年前，幾乎看不出變化的痕跡。

 

首先探查【在醫(yī)院窗外和我聊天的男孩，注意，我住的是二樓病房】之謎——

我憑記憶很快就找到了這鎮(zhèn)上唯一的醫(yī)院，曾經(jīng)看起來很大的醫(yī)院房子，現(xiàn)在看起來也陳舊小巧，而看著醫(yī)院小樓，我確切的想起那時自己是住在二樓的哪間病房。

 

關于窗外小男孩的記憶，也確切的蘇醒——

靈異？

No！

“聰明的讀者應該已經(jīng)猜到！”我模仿主持人一般，對著空氣解釋。

 

你看，二樓的窗外有一排像一樓屋檐的構造，現(xiàn)在還有幾只貓站在上面，而墻上更粘貼著：請不要讓你的孩子到二層窗外玩耍。

就這樣，唉——

 

我還指望著出現(xiàn)我有時候想的那種螺旋鬼屋，然后發(fā)生很強的戰(zhàn)斗呢。

中二？

不，我只是漫畫想象力開關打開了好嘛？

總之

事件終結……

我轉身便離開醫(yī)院，搭上了鄉(xiāng)鎮(zhèn)小巴，去了曾經(jīng)居住過，現(xiàn)在已無人打理的外婆家院子。

院子還是老樣子，有一淺池塘，池子的反光照在樓上，水紋的白影晃動，我見水清澈，把手伸進水里攪了攪——

瞧

墻上的白影反光，是不是像個怪物的影子一樣？

這影子映照在外婆家的窗子邊，便是我說的白影吧？

 

或許兒時的很多不可思議，都是僅此而已，是容易消散的錯覺，這些錯覺有的說的很詭異，有的，則說得那么燦爛，讓人神往……就像我母親小時候說的那樣——

不過錯覺終歸是錯覺

即使你再相信的記著，錯覺也會啪就散開

就像這水里的魚一樣

一石，群散

“喂，你在搞什么？！”一個老頭拿著魚飼料從屋里出來，看我剛才丟石頭嚇池塘的魚，似乎生氣極了。

我則條件反射的拔腿就跑，還忍不住發(fā)個咯咯的笑聲。

“你能追到我這種光速移動么??？”

中二的自言自語

忘了大學，忘了所求，忘了煩惱，忘了帶我來這里，卻說著幻覺而丟下我的母親……

自顧自的傻笑

回到父母環(huán)繞、回到與外婆相伴的時候，想著熟悉的臉龐

回到時間賜予我迷茫之前……

 

——神社

 

在老人口中，應該是龍神的小廟

和那些外國的神社不同，這里可沒什么神主女巫之類的人類管理者，只有一個社會

局安排的掃地老頭，雖然他也是光頭，但絕不是什么掃地僧。

  衛(wèi)生什么的不過是瞎糊弄下，最多拾走一些太顯眼的垃圾。

一尊不知哪路神仙的女像放在小廟中，前面放著一個老土的紅漆木箱，上面用顯眼的金色字寫著“香錢”

從小，這個神像就沒實現(xiàn)我一個愿望，但我還是往里面丟了一元的零錢，錢一進去，發(fā)出【跨啦——】的金錢山聲響。

 

“哇咧……”

是有多少錢在里面?。课噎h(huán)顧四周沒人，抱起了香錢罐子一探究竟——果然挺沉的，這些錢最終會被社會局的取走吧……還真是簡單粗暴的賺錢方式啊。

不如做一個反應收走香錢的機構黑暗的漫畫故事？但畫那種故事會被抓起來么？

“你是誰？”

糟糕！社會局？

我心里咯楞一下，抱著錢箱身子一縮，回頭看看，卻是個帶著八戒面具的小屁孩——

 

“呼……”

搞什么……

我放下錢箱，懶得搭理他。這孩子明顯有夠蠢，誰買西游記面具會買豬的？

看他盯著我，我只能隨便搪塞句話：“看什么，我是神社里的人?！?/span>

“神社？”

“……就是這個小廟啦。我就是住這里的?！?/span>

“但我家里人說小廟是給龍女住的，沒別人啊！”

誒？龍女？

怎么越扯越復雜了

給龍女住的？開什么玩笑，這里就是個社會局管理的景點，香錢什么的，都是被社會局收走啦，解放以后動物不許成精，所以這世上根本沒什么妖怪龍女！

 

“啊！我知道了！”他若有所悟“你就是住在這里的神仙吧？”

呵呵，小孩子的腦神經(jīng)真是奇葩……

但當成神仙好像也沒什么不好。反正我也很閑，便點點頭：“恩，我是神仙，你一個人類，干嘛裝成八戒？和朋友走散了嗎？”

“……我喜歡一個人玩?！?/span>

“哦？——”對我這種陌生人那么有興趣，怎么會可能喜歡一個人玩？算了……：“那本仙帶你去游山玩水玩好了?！?/span>

“誒？和妖怪玩？那我是不是不能把面具拿下來，不然會被看穿是人類啊……外婆就是這么說噠！”

我……什么時候又成妖怪啦？

 

不過隨便了，就照這個設定吧?！澳悄憧纱骱妹婢吡耍蝗晃視У?！”

【所謂的遇到妖怪故事，可能就是源自于我這種無聊的人吧】

不過如果帶著這個屁孩去小鎮(zhèn)里，估計我會遇到很多尷尬的事，所以我指指后山：“走，我?guī)闳ツ抢锿妗！?/span>

 

小時候我經(jīng)常來這里玩，心中很是懷念

 

但以現(xiàn)在的目光看來，這里根本稱不上是所謂的山，最多算一個小丘而已，全仰賴地勢較高，所以透過一些樹木，也算可以看到小鎮(zhèn)的全貌。

人的房子錯綜復雜的放著，像個玩具盒一樣。

“人，就是住在這些千篇一律的盒子里呢?！薄也蛔杂X說著，很合妖怪獨白的說話。

不過小孩似乎不太聽得懂，略帶疑惑的看著我，所以我也收回話題，說點和他相關的：“你們學校的學生還多嗎？同齡人很少吧？”——像這種小鎮(zhèn)，老齡化和少子化不難想象。

 

但小八戒卻搖搖頭：“我們班里人不算少，只是我才搬到這里，沒人和我玩。”

嗯~？

是中途搬到這種小鎮(zhèn)？……和當年的我一樣啊……

不過我當時可是很快交到了朋友，因為善于探索的我，很快就發(fā)現(xiàn)并分享了不少好玩的秘密基地。

 

說起我的秘密基地：“對了，八戒，往那邊你去過嗎？”

小八戒看看，搖搖頭

“走，我?guī)闳ネ妫　闭f著，我便帶著這個小孩往一個斜坡下了小丘，在不遠處，掃開被樹木遮擋的小路，便看到一條如初清澈的小溪，我懷念的摸摸水，透徹、冰涼。

順著溪水往上，便是小溪的出水口，這出水口不知被何人修成了一個威武龍頭樣子，龍嘴巴往外流著山泉，孜孜不倦。

我捧起一點喝喝解渴：“哇，好甜！”

“這些水能喝嗎？”

“當然！這不像城里的那種水，可是山肚子里的水，裝在瓶子里還可以高逼格的自稱大自然搬運工呢！來，嘗一點！”

我捧了點在手里，但這個孩子卻搖搖頭：“不行……我不能取下面具嘛……”

還真是忠于設定的家伙啊。

“沒事啦，可以取下來了。”

“不行不行……”孩子低下頭：“我不想你消失不見……”

——

咚！

我彈了下他的面具，卻沒說什么

為了一些飄渺的東西，信了別人一些隨口說的條件，有好東西都不要

真是笨蛋

但我沒資格罵他

因為即使知道那是愚蠢，但如果戴著面具就能留住的飄渺的時間和約定……

我也會好好的一直戴著面具吧。

———

 

溪水潺潺，八戒也摸摸水“好涼~……對了，這里面有魚嗎？”

魚？我想想：“順著小溪下去，有一淺隨季節(jié)變遷干涸的水塘，那里有時有吧?！?/span>

“有時?”

對哦……

——但現(xiàn)在想想

為什么當有水時，那里會有魚呢？干旱時，水里的魚又去了哪？

真是個新的不解之謎。

一淺池水

“哇，有小魚！”

小孩卷起褲腳，脫了鞋子，跑到水里玩，但我可沒那些大人的細心，最多只是提醒一句：“你可別把衣服弄濕了，到時候病死在山里我可不管！”

“哇！妖怪好冷血！”小孩似乎伶牙俐齒了些，或許這才是他的天性？：“不過我可不怕，弄濕了曬一曬就好了，天氣那么熱！”

抬頭看看，這里確實和早上不同

【晴空萬里】

 

鄉(xiāng)下的天空，藍的讓我想起了藍色，我脫了鞋子，感受涼爽，又把手掌和在一起，舀了水，一擠，水就像通過水槍一般噴射而出——沖到了小屁孩的衣服上

“怎么樣，這就是等級一水魔法！”

“哈，好厲害！”雖然被噴的在身上，但小孩卻顯得很高興：“教我教我！怎么弄得？”

我張開手，比好手型，又指導了下這個家伙——

噗呲！

在多次嘗試后，這小屁孩終于成功發(fā)射了水槍，發(fā)出了咯咯咯的笑聲：“我也會魔法啦！還有別的魔法嗎？”

我想了想——把剛才接到杯子里的水含在嘴里，合上牙齒，扁著嘴，往嘴巴里噴出水霧

“這是什么？”

看來他不懂?。课易屗液媒嵌?，隔著我噴出來的水花，瞧！瞧！陽光反射在水霧上，彩虹出現(xiàn)——

“龍女果然好厲害啊！”

呵呵，厲害？這些小把戲，對在社會中，有什么意義呢？但對于純真的孩子，這些事情，就是奇妙和厲害吧。

驚嘆于這些，會被笑話，也會讓自己的世界，變得更單純和有趣

一灘清澈的水，不險要的小林子，即使沒有手機電腦，也挺快樂的時光

 

我把泡在水池里的腳提起來，扯了幾支小時候吃過的花果，遞給這個小屁孩，然后自己也取一些花，從后面掰開一點，吸了吸花蜜，夸張的闡述：“哇，還是老樣子，超好吃，超甜！”

 

他也有樣學樣，也掰開一點花：“吸著吃嗎？”

我看看，點點頭“恩。”

他趕緊把掰好的遞給我吃：“給你，你只吃這么一點不會餓么？”

“會啊！這不過是零食而已——該吃飯還是要吃飯啦?！蔽艺f著，看看時間：“好啦，回家，等會兒吃飯了……”

“……”他似乎有點不愿意

“放心，以后你經(jīng)?？梢詠磉@玩啊，當秘密基地，還可以告訴同齡人，帶他們來玩?！?/span>

——這樣，你就會和我一樣交上朋友了吧？

“不會給你添麻煩么？”

“不~會?！蔽椅郏骸安贿^要注意安全，而且別帶些東西把這弄臟了！”

“好！”

 

我把杯子打開，遞給他：“喝點水回家吧?！?/span>

小孩想了想：“我拿下面具你不會不見吧？”

“當然當然。”我也沒那個本事不是？

他接過水杯，開口道：“龍女姐姐，你真的超漂亮，比那個塑像漂亮多了！”

哈，謝謝……

恩？

慢著

你說什么來著？

龍女？

姐姐？

小孩拿下了面具，眼熟？

對

好眼熟

真是跟我小時候很像很像……

 

他喝喝水，把水杯還給我：“再見，我回家啦！”

 

我腦袋里感覺周圍真實到不真實……

一陣發(fā)蒙的不知道怎么回應

【轟隆……】

天上的烏云發(fā)出的悶悶的聲音，強調(diào)著它的存在

晴空呢？

還有

那個帶著面具的孩子呢？我坐在空無一物的水塘邊，只能日常懵逼的：“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