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志?逆命書》(20)
第五日? ? 宣戰(zhàn)
? ? ? ?月光灑在北梧坡上,照亮了武士的鐵甲和刀劍,在這盛夏的夜里,竟然透出陣陣肅殺的寒意。
? ? ? ?與這股寒意不同,每名鐵甲武士拇指上的指環(huán)卻在月光下折射出鐵青色的光芒,映在武士們的眼中,如同火焰般熊熊燃燒著。
? ? ? ?在七百七十人組成的隊列之前,陸宗吾抬頭仰望著星空,在那橫貫天際的裂痕之外,北辰七星的光芒若隱若現(xiàn),微弱到幾乎難以辨識。
? ? ? ?拇指上的指環(huán)此時也隱隱透出一股灼熱,陸宗吾攥緊拳頭,任由這股灼熱順著掌心傳入,灼熱像是一點火星,點燃了內(nèi)心深處莫名的感觸,從心底油然升起異樣的情緒,他閉上眼,仔細體會著心中的感覺。
? ? ? ?是憤怒?是決絕?還是恥辱?或者絕望?
? ? ? ?似乎都有,但卻又似乎都不是。
? ? ? ?直到一滴眼淚從他臉頰滑落,陸宗吾才明白了,他所感受到的,只是淡淡的哀傷。
? ? ? ?神的哀傷。
? ? ? ?他伸出手,拭去臉頰上的淚痕,轉(zhuǎn)身面對著身后的七百七十名武士,緩緩地問道:
? ? ? ?“汝等何人?”
? ? ? ?聲音并不響亮,但即使站在最后的武士也聽的真真切切,仿佛那聲音并不是傳入耳中,而是直達內(nèi)心。聲音中帶著無法言語的威嚴和力量,跟手上的指環(huán)發(fā)出共鳴,像是落入心中的一點火種,瞬間在內(nèi)心騰起熊熊大火。
? ? ? ?“吾乃武神在世間最后的七百七十名使者,天驅(qū)不死,天驅(qū)不死?!逼甙倨呤水惪谕暤睾暗?,聲音整齊而洪亮,如同一人之聲。
? ? ? ?“然則七百七十天驅(qū),汝等左手,所持何物?”陸宗吾左手拔出身后的影月長刀,繼續(xù)問道。
? ? ? ?“吾等之威嚴,刀劍槍斧,神授之鐵!”武士們同樣抽出了自己的兵器,齊聲應(yīng)答道。
? ? ? ?“然則七百七十天驅(qū),汝等右手,所持何物?”陸宗吾右手舉起蒼云古齒劍,高聲問道。
? ? ? ?“吾等之靈魂,天驅(qū)指環(huán),神賜之恩!”武士們舉起右手,黑褐色的指環(huán)發(fā)出尖銳的共鳴聲,放射出熠熠的光芒。
? ? ? ?“然則七百七十天驅(qū),汝等之身所覆,又為何物?”陸宗吾右手握緊,用劍柄敲打在自己胸前的鐵甲上。
? ? ? ?“吾等之意志,鐵甲鎮(zhèn)天,神賦之命!”武士們紛紛捶打著自己的胸甲,發(fā)出一片鏗然之聲。
? ? ? ?“然則吾等捫心自問,吾等究竟何人?”陸宗吾猛然大吼。
? ? ? ?面對他大聲地喝問,武士們沉默不語。
? ? ? ?陸宗吾不待他們回答,手持刀劍徑直向前走去,整齊的隊列中頓時閃出一條通道。
? ? ? ?“吾等,誓死侍奉武神卻曾坐視神歿,誓死守衛(wèi)圣堂卻將血洗圣堂,名為叛徒卻實為信徒,名為天驅(qū)卻又屠天驅(qū)。是問,吾等七百七十一人,究竟何人?!”
? ? ? ?“吾等,為神之刀刃,神之震怒,神之血脈,神之意志!”陸宗吾行至隊伍的末尾,猛然將手中的一對刀劍用力插入泥土之中,土地由刀劍刺入之處綻開了條條裂痕,“待時機至,吾等以左手之刀劍粉碎面前一切,以明威嚴;以右手之指環(huán)傳遞后人,以繼靈魂;身披鐵甲投入這世間千萬戰(zhàn)火,終使血肉剝離,白骨歸燼,鐵甲仍將留存,是為吾等之意志。”
? ? ? ?“鐵甲,”他猛然將插入泥土中的刀劍拔了出來,“依然在!”
? ? ? ?隨著陸宗吾的吼聲,沖天的火光從土地的裂痕中噴涌而出,如同從地底騰起的火龍。大火焚燒不止,將北梧坡照得亮如白晝。
? ? ? ?“依然在!”看著沖天火光下那個戰(zhàn)神一般的男人,武士們紛紛舉起手中的兵刃全力吶喊著。
? ? ? ?火光止息時,陸宗吾左手持劍,遙指南方。
? ? ? ?“目標,白石圣堂,進軍!”
? ? ? ?北梧坡,神最后的信徒,七百七十一人。
? ? ? ?白石圣堂的最高處,七武決議殿內(nèi)。
? ? ? ?岳明懷一襲雪白的長袍,端坐在大殿正中的座位上閉目冥思,臉上覆蓋著一副鐵青色的面甲,猛地,他睜開眼,一道火光透過面甲,映在他的瞳孔之中。
? ? ? ?岳明懷低聲笑了,仿佛活動筋骨般,隨意地扭轉(zhuǎn)著右手手腕。
? ? ? ?無人搖動,七武決議殿前的青銅巨鐘忽然自行轟鳴了起來,鐘聲洪亮如雷鳴,像是在向遠處發(fā)出宣戰(zhàn)的示威。
? ? ? ?岳明懷低頭向下看去,只見下面寬闊的神諭場中,密密麻麻地排布著鐵甲武士倒伏的軀體。
? ? ? ?“該來的,始終要來,”岳明懷喃喃地說道,“該死的,始終要死?!?/p>
? ? ? ?回應(yīng)他的,只有耳畔的鐘聲。
? ? ? ?白石圣堂,天驅(qū)圣地,一人。
第六日? ?所謂“神”
? ? ? ?一只麻雀低頭叼起了地上的一枚草籽,接著振翅飛上了枝頭。
? ? ? ?待它將喙中的草籽咽下,忽然感到一陣危險的氣息,仿佛有什么不知名的危機在迅速向它靠近,它雙腿一蹬,振翅離開了枝頭,向著遠方飛去。
? ? ? ?但是氣流并沒有從它的翅膀升起,相反地,周圍的空氣此時竟如桐油般黏滯,莫大的壓力無形地箍住了麻雀的翅膀,它徒勞地撲騰了幾下之后,直直地栽倒在地上。
? ? ? ?麻雀靜靜地躺在地上,甚至沒有反身掙扎的力氣,沉重的腳步聲漸漸地近了,成對的鐵甲武士經(jīng)過麻雀的身旁,步伐整齊而堅定,土地中傳來微微的震顫,似乎連大地都在他們的腳步下發(fā)出不安的顫抖。
? ? ? ?不斷地有飛禽走獸從道路兩旁的樹林躥出,松鼠、灰雀、獾豬,甚至還有猙這種猛獸,所有的動物紛紛向著周圍四散著逃去,難以言語的威壓從鐵甲武士身上散播開來,所有的生靈都在這股威壓之下驚懼不已,竭力奔逃,以求遠離這些如同死亡般不詳?shù)娜藗儭?/p>
? ? ? ?而由這七百七十一人組成的軍隊,似乎完全沒有看到身旁不斷逃竄的動物,所有人堅定地望著前方,目不斜視。
? ? ? ?在這支隊伍的正前方,莊嚴肅穆的圣堂矗立如同巍峨的高山。
? ? ? ?為首的武士猛然仰起手中的長刀,橫在隊伍之前,鐵甲武士紛紛停下了腳步,凝神看著前方。
? ? ? ?在武士們周圍,原本凝滯的空氣中此時竟有微風(fēng)迎面而來。
? ? ? ?隨著微風(fēng)一起的,是隱隱約約的鐘鳴,飄入了武士們的耳朵里,所有人抬起頭,仰望著前方巍峨的圣堂,仿佛看到了圣堂在那雄偉圣殿的最高處,巨鐘正發(fā)出雷霆般的轟鳴。
? ? ? ?片刻之后,為首的武士收回了手中的長刀,向前擺了擺手。
? ? ? ?“疾!”
? ? ? ?一聲斷喝之后,所有人開始急速奔跑起來,迅疾的行軍中,隊伍的隊形沒有絲毫散亂,從高處望下去,整支隊伍如同一把巨大的劍,直直地向遠處的圣堂刺去。
? ? ? ?不多時,由七百七十人組成的軍隊,已經(jīng)來到圣堂之下。
? ? ? ?陸宗吾面對著緊緊關(guān)閉的圣堂大門,雕刻著北辰花紋的大門上,裂痕依然刺目,默默地提醒著他七日之前發(fā)生在這大門之外的那一場血腥而恥辱的一戰(zhàn)。
? ? ? ?鐘聲不斷在耳邊轟鳴,陸宗吾猛地舉起手中的長刀,作勢就要向著這圣堂的大門全力砍下。
? ? ? ?就在這一刻,鐘聲戛然而止,沉重的大門發(fā)出低沉的轟鳴聲,隱隱的震動傳來,大門之下,騰起陣陣塵土。
? ? ? ?無人推動,這數(shù)丈高的石門,竟自行緩緩地開啟了。
? ? ? ?大門之后,白色巨石鋪成的長廊上空無一人。
? ? ? ?陸宗吾收起手中的長刀,面對著已經(jīng)打開的石門和空空蕩蕩的白石長廊,沉默不語。
? ? ? ?仿佛洞察了他心中的猶豫一般,圣堂頂端的巨鐘再次鳴響起來,似乎是在催促這七百七十一人的軍隊繼續(xù)前進。鐘聲敲響之下,從走廊的穹壁上掉下一樣?xùn)|西,正好落在陸宗吾的手中。
? ? ? ?那是一張青銅鑄就的面具,面具上布滿了劃痕,還帶著斑駁的血跡,顯得污濁不堪。
? ? ? ?“這,這是……”陸宗吾端詳著手中的面具,“神的面甲?”
? ? ? ?鐘聲放緩,仿佛在認同陸宗吾的說法。
? ? ? ?“你,也是渴望這一戰(zhàn)的吧?叛逆,在那里;而我,在這里……”陸宗吾將面具小心地收入懷中,然后猛地抬起頭,喃喃說道,“那么,就讓我們結(jié)束這一切吧?!?/p>
? ? ? ?說罷,他不再遲疑,邁步走進了這宏偉的圣堂,步伐越來越快,最后變成了上身前傾的姿勢向前極速沖刺,手中的長刀拖地,在地上劃出一溜火花。鐵甲的武士紛紛拔出腰間的刀劍,跟在陸宗吾的身后向前沖鋒。白石鋪就的長廊在他們腳下延伸,直直通向八百步開外處的廣場,便是圣堂中供七千天驅(qū)武士集結(jié)的神諭場。
? ? ? ?不多時,這七百七十一人已經(jīng)闖入神諭場,陸宗吾猛地抬手,身后的武士紛紛止住腳步,警惕地掃視著神諭場的各個角落,但眼前的景象令他們不禁大吃一驚。
? ? ? ?此時的神諭場上,武士們的尸體堆滿了每一個角落,雖然沒有明顯的傷痕,但是從那些渙散的眼神和透著淡青色的面孔看來,這些人已經(jīng)死去多時了。
? ? ? ?怎么會這樣?誰有能力在圣堂殺掉這里所有的天驅(qū)武士?疑云籠罩在每個人的心頭,這些原本準備進行一場惡戰(zhàn)的神的使者們,面對這遠遠出乎意料之外的景象,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是好。
? ? ? ?陸宗吾將手中的刀向下一揮,示意身后的武士保持冷靜,接著,握刀的右手平舉,長刀直直地指向正前方。
? ? ? ?“終于來到這里了么?”此時,位于神諭嘗最里面的高臺上忽然傳來冷冷的聲音,聲音并不大,但是越過了整個神諭場之后,卻無比清晰地傳入了每個人的耳朵里。
? ? ? ?“這里的人,全部都是你殺的?”陸宗吾徑直走向前去,卻并不理會腳下武士們的尸體。
? ? ? ?“沒錯,七千二百一十六人?!备吲_上的聲音冷笑了一下,“當(dāng)然,也包括他們。”
? ? ? ?“擁有了這種實力,”陸宗吾接口說道,腳下卻毫不遲滯,“看來你已經(jīng)獲取了破軍的力量。”
? ? ? ?“不錯嘛,看起來你已經(jīng)知道了同化的事情了?!睂Ψ交卮鸬?,“被稱作是神的使者,倒勉強還算合格?!?/p>
? ? ? ?“本來的確沒想到你也能夠做到和破軍完成同化這種事情,”陸宗吾猛地停了下來,身后的七百七十名武士也隨之停下了腳步。
? ? ? ?“但是,看著你戴著破軍的隱面甲,”陸宗吾接著說道,“雖然難以置信,但是,這是唯一合理的解釋了?!?/p>
? ? ? ?武士們抬頭看著面前的高臺,只見高臺之上,站著一個清瘦的身影,一襲白色的長袍隨風(fēng)飄動,看上去像是個二十歲左右的青年,只在他的臉上,戴著一副猙獰的面甲,遮住了他本來的面孔。在他的兩側(cè),五位天驅(qū)宗主低頭跪倒在他的面前,一言不發(fā)。
? ? ? ?“武曲,寰樞,玄庚,貪狼,天極……”武士們根據(jù)盔甲依次辨識著跪倒在地上的天驅(qū)宗主,“難,難道怕……你是……”
? ? ? ?“廉貞宗主,岳明懷?!标懽谖崂事曊f道,“你便是天驅(qū)最大的叛逆,是這弒神大惡的罪魁禍首!”
? ? ? ?“呵呵呵嘿嘿嘿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高臺上的青年猛然彎腰大笑了起來,仿佛聽到了世間最可笑的笑話,許久,他直起腰來,“也只有你們這些愚蠢的所謂的信徒會這么叫我了,等今天過后,這世間所有的人,都會跪倒在我的面前頂禮膜拜,稱我為——”
? ? ? ?“神!”
? ? ? ?令人窒息的壓迫感隨著這個簡單的字眼從岳明懷的身上噴薄而出,廣闊的神諭場上無端地響起低沉的隆隆聲,如同有無形的巨碾滾過,在這隆隆聲中,武士們只覺得胸中一陣煩悶,一口濁氣郁結(jié)在肺中不能呼出,而此時這廣闊的神諭場,在他們看來竟如同斗室般狹窄壓抑。周圍的空氣也在這無形的力量中凝聚起來,像是渾濁而扭曲的墻壁,緩緩地向場中的七百余名武士碾壓過去。
? ? ? ?在這沉重的壓力之下,陸宗吾大喝一聲,揮手甩出一道耀眼的刀光,刀光破空處,火星激射不止,陸宗吾扭轉(zhuǎn)腰身,手中五尺的影月長刀掀起銳利的呼嘯聲,絕戾的刀光如同羽人張開凝結(jié)的羽翼,接觸到四周無形的墻壁后,驟然迸射出耀眼的火光,火光過后,只聽見“嘭”的一聲炸響,七百余名鐵甲武士頓時覺得氣息一暢新鮮的空氣涌入肺中,再無任何煩悶之感。
? ? ? ?但所有人的心中沒有絲毫放松,畢竟對方只是憑借氣勢,就已經(jīng)造成了如此可怕的壓力,這種令人窒息的威嚴,比起破軍,實在是有過之而無不及。眼前的廉貞宗主岳明懷,實力可能猶在破軍之上。
? ? ? ?陸宗吾抬起了握刀的右手,猛地揮刀砍下,長刀劈在地上,劃出一溜火星,錚錚銳響過后,地面上留下一道筆直的刀痕,陸宗吾回過頭。?
? ? ? ?“無我之命,勿過此線。”
? ? ? ?說罷,他反手握刀,徑直向著面前的高臺走去。
? ? ? ?“的確已經(jīng)有了類似破軍的威壓,”陸宗吾一邊走一邊說,“這就是從破軍的隱面甲中所獲得的力量了嗎?”
? ? ? ?“還有向前走的勇氣,看來你的實力比起在圣堂外的那次,果然有很大的成長啊?!痹烂鲬训吐曅Φ溃暗?,我的力量,可遠遠不僅是只有這么一點而已?!?/p>
? ? ? ?話音剛落,岳明懷猛地伸出左手,手掌張開正對著的陸宗吾,“這個,你應(yīng)該很熟悉了吧?”
? ? ? ?陸宗吾只覺得腳下一軟,整個人像是站在海面上,被一個迎頭的巨浪狠狠地甩在空中,那股巨力在空中仍如影隨形地貼了上去,將陸宗吾死死攥住,使得他整個人憑空懸浮著。
? ? ? ?“這是破軍的,控力之術(shù)……”陸宗吾在空中掙扎著說道,此時他的四肢被巨力牽扯著,整個人像是被無形的鎖鏈懸吊在空中一般動彈不得。“你,竟然連這個都掌握了?”
? ? ? ?“掌握?”岳明懷不屑地笑了一下,“我現(xiàn)在的控力之術(shù),可不是破軍能夠比擬的,他在圣堂門外對你做過的事情,我一樣也可以做到,包括這個?!?/p>
? ? ? ?岳明懷左手手指屈起,猛地打了個指響,指尖傳出“啪”的一聲。
? ? ? ?與此同時,陸宗吾的左肘突然裂開,一股血箭從傷口中射出,鮮血灑在白色石板鋪成的地面上,顯得格外刺目。
? ? ? ?“大宗主!”鐵甲武士們見此情形,紛紛舉刀沖了上來。
? ? ? ?“我還沒有允許你們走過來!”岳明懷隨意地一揮右臂,“還沒輪到你們!”
? ? ? ?沖在最前面的幾名鐵甲武士仿佛迎頭撞在了六角牦牛的身上,頓時倒退著飛了出去,接連撞翻了幾人之后,一時間七百七十名鐵甲武士竟停了下來。
? ? ? ?“他們剛才叫你什么?”岳明懷饒有興致地看著被吊在空中的陸宗吾,“大宗主,我沒聽錯吧?憑你這點可憐的力量,也配被人稱作天驅(qū)的大宗主嗎?”
? ? ? ?說著,他向陸宗吾招了招手,陸宗吾整個人便被力量托舉著緩緩飄至岳明懷的面前,隔著猙獰的面甲,岳明懷仔細地端詳著陸宗吾的面孔。
? ? ? ?“這就是啟示之君臨死時所謂的‘一且唯一'的使徒?就是你令他放棄了殺掉我的機會,用自己的力量創(chuàng)造出天裂的啟示?現(xiàn)在的你,實在是太令人失望了?!痹烂鲬咽諗n手掌,巨大的力量立刻將陸宗吾死死地擠住,堅實的鐵甲也在這巨力之下,發(fā)出如同哀鳴般的咯吱聲。
? ? ? ?“我看到了你點燃的戰(zhàn)火,所以我為你敲響了圣鐘?!痹烂鲬褤u了搖頭,“但是在你向我宣戰(zhàn)的時候,在你帶著這些隨從前來圣堂討伐我的時候,有沒有想過,在我面前,你們就像是我手心里一只微不足道的螞蟻一樣不堪一擊。”
? ? ? ?在巨大的壓力之下,陸宗吾只是低頭不語,沉默地支撐著。
? ? ? ?“大宗主,哼!”岳明懷繼續(xù)不屑地說道,“如果所謂的天驅(qū)大宗主就是這樣在我面前如同一只被蛛絲綁起來的蛾子一樣,那么天驅(qū)不死不過是個笑話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