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雜記
深夜回家,零星兩三個人的末班車里,忽然想起,那卑微的陌生人,如草芥般的落場。
想起他的父母,想起他的孩子,想起他上有老下有小,想起年初八,想起他還在外地,想起那份賠款,還不夠在這全款買房,想起他全家過年,還在等他賺錢養(yǎng)家。
我哭了一路。
下車了,淚水浸濕了我的口罩,但我已經(jīng)不知道,自己究竟是為何,而為此哭泣了。
恢復(fù)正常了。
打電話給我媽,像平時那樣。加班了,比平時遲一點也很正常。
聽到她在電話那頭開心地聊著,我發(fā)現(xiàn),我現(xiàn)在所能做的,只是去買她今晚心心念念的炸雞翅。
我也只剩這句話,還能留給自己了。
可以的話,我只希望,至少她,不會是其他某個人眼中,那卑微的陌生人。
雖然我明白,我們已經(jīng)足夠卑微了。

開門,看到炸雞,她高興得就像小孩一樣,抓起一只,啃著上面炸香的脆皮。
還好她什么都沒注意到。
我陪著她一起吃,她吃炸雞,我吃蘋果,我們開心得就好像在過年一樣。
在我到這里上班前,她一直都不怎么喜歡吃炸雞的,畢竟是經(jīng)典垃圾食品。但來這邊半個多月的時候,偶然去旁邊這家炸雞店吃了一次,突然對這里的炸雞贊不絕口。
這里沒有電視,沒有無線網(wǎng),她的消遣也從看短視頻回到看小說了。所以,我是真的很高興,她能找到個這么喜歡吃的東西。
或者說,我們都需要這么樣的一個東西。
就好比是現(xiàn)在這樣,就好像在過年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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