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夫咸賦》
夜籟寂,月朦迷,風無能,潮悶厲。 夫去三月有余,徨徨百日。倚門扶窗嬌無力,枯苗望雨。 衣容盡褪,鏡影豐勻,含露而臥,恨從心起。 伏夜如蒸,夏蟲嘈擾,捶床搗枕,汗透羞衣。 麻麻焉,扎扎焉,敞褥亂踢,搔不知其癢于何地? 西壁翁婆,杵杵搗夢,東壁伯嫂,夯夯砸魘,夯杵入間,怎堪其眠? 咬巾夾褥,蒙臉暗咒,潺潺熱涌,燙穿羞褲。 絨羽輕掃,小蟻胡爬,皆要奴命也! 月過中窗,迷云盡散。紅燭過半,枕褥成灘。亂聲漸止,又傳雷鼾。 圓月黃黃,殘燭昏昏。涼水洗身,鋪褥換枕。 月光燭影,好夜良景。死鬼郎君,亦思奴否? 思夫之體,想夫之技,怎不教奴難寐? 憶廝守時,形影不離,男歡女笑,柔情蜜意。朝朝笙歌,夜夜云雨。 念昔之美滿,苦今之孑然,盼即之聚歡。失神之間,小燭淚滅,月影寥然。 輕嘆一息夜,閉目沉去。 昏幻之中,彌虛之際,一莽粗手,干探進來。 嗚呼!此手有眼,徑奔要害之地。干干疼醒,急呼使不得。奈何辣手莽無情,推夾軟無方。 使堅拔之兀,春嫩未夏便秋紅。平實窄原,丹丹點點雨落雪。貓眼淺池,池筋直勾丹田緊。稀疏叢棘,紛紛雜雜窸窣嚴。叢下小朵,苞憤蕊怒急欲放。白石墨隙,一汪清泉出不來。 道此手荒唐,不是他又是誰?心中一喜,嬌聲嗔罵,天殺鬼,催命徒。堰塞已久,怎可急堵。 嗟乎!久別之夜勝新婚,不妄也。饑狼餓虎般,囫圇吞也。 嗚呼!奴只覺應接不暇,難以招架。百般技藝力蠻招奇,只捱的死去活來吊眼凝睛,忘乎窗外天漸明。 聞得雀語雞鳴,乃癱然入去。相擁一覺遙遙無夢,歸來天又昏,相視一笑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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