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江為武松舉辦婚禮,魯智深搶著要當司儀,孫二娘一句話就把他懟得灰溜溜喝酒去了

武松是有個未過門兒媳婦的,他在南征北戰(zhàn)功成名就后,又跟未婚妻破鏡重圓,在宋江主持下舉辦了隆重的婚禮,倡議者是智多星吳用:“大哥和眾兄弟早來了?眾兄弟在此,今日黃道吉日,就教兄弟武都頭夫妻完聚!”
孫二娘客串了一把司儀,她當場打油一首,結結實實地調侃了一番武二兄弟:“娘子曾居道觀(原文為尼寺,顯然是錯的),新郎先做頭陀;今宵歡會酬酢(原詞是另外兩個字,怕讀者諸君產生旖旎聯(lián)想,半壺老酒不得不進行了改動),好似僧道同臥。”

上面的故事,來自《義俠記傳奇》,半壺老酒對京劇幾乎一竅不通,也分不清生旦凈末丑中哪個是宋江、哪個是吳用,更不知道孫二娘的扮相為何是“丑角兒”。
魯智深是“凈”可以理解,這位雄壯的武夫,就應該是個大花臉,他跟孫二娘爭當司儀,就有些搞笑了,母夜叉一句話就把他懟了回去:“你是出家人,不吉利,還是我做!”
魯智深灰溜溜地退了下去,一邊退還一邊訕笑著摸自己的光腦袋:“這我倒忘了,灑家還是喝酒吧!”

《義俠記傳奇》有兩個版本,其一為著作人和朝代不詳?shù)脑挶拘≌f,其二為萬歷二年(1574年)進士、兵部職方司主事(相當于參謀本部的一個科長)沈璟編寫的戲?。鞒烷_始流傳,當時還不叫京劇),咱們今天不分生旦凈末丑,也不咬文嚼字,就用大白話講故事擺龍門,來聊一聊武松和他的妻子賈氏:“武松幼時,曾聘賈氏女為妻,因父母雙亡,四處漂泊,尚未結婚……初雖離散,后卻終于結合,是此二人皆不以獨身終也。”
畢竟隔了六七百年,明朝人說話的方式跟咱們有很大不同,所以下面不再引用話本和戲曲,就用現(xiàn)代語言來復述。
話說武松父母健在的時候,家境也算小康,所以武松從小熟讀兵書戰(zhàn)策,也熟練弓馬刀槍——自古窮文富武,要沒有足夠的營養(yǎng)補充,武松也不可能長得威風凜凜相貌堂堂,更不會有矯健的身手和天神一般的力氣。

武松在清河縣長大成人,并在縣衙謀了個差事,所以當?shù)囟挤Q其為“武二官人”。武二官人與賈家姑娘訂婚不久,就因為一拳打暈一個同事而逃難江湖,先后結識了小旋風柴進和及時雨宋江。
在《義俠記傳奇》中,柴進可沒對武松不聞不問,而是禮貌周到待若上賓,武松在柴家莊住了一段時間,覺得應該去拜訪一下在江湖是名頭極大的及時雨宋江,可憐的賈氏女還在跟老母親倚門而望,盼著武二官人吹喇叭抬轎子來接親。
武松在拜會宋江途中路過景陽岡,其后發(fā)生的事情都跟《水滸傳》描述基本一致,不同之處在于賈家母女在等待武松的時候,家里遭了賊,那個賊就是假黑旋風李鬼。
李鬼趁著月黑風高潛入賈家,把金銀細軟一掃而空,武松的準岳母和未婚妻只好扮做道姑打扮,一路化緣去陽谷縣投奔武松。
賈家母女還在路上,武松就已經(jīng)撕衣殺嫂、斗殺西門慶,走上了刺配孟州的漫漫旅途。

武松還沒走到十字坡,賈家母女倒是先到了,她們看到的孫二娘可不像電視劇中演的那樣白皙圓潤:“老娘不是善人家,我父呼為山夜叉(孫二娘的綽號原來是有傳承的),本非花木瓜,笑他井底蛙,十字坡頭我獨霸!”
山夜叉之女母夜叉孫二娘接待了道姑打扮的賈家母女,攀談之下才知道是武松的親戚,恰好此時武松打虎之事已經(jīng)傳遍江湖,孫二娘不但沒有做包子,還把她們送到了附近的全真觀暫且存身。
《義俠記》和《水滸傳》略有不同:武松刺配滄州,去的時候并沒有路過十字坡,而是先上梁山跟宋江見了一面,并在宋江介紹下,認識了金眼彪施恩。
認識施恩之后,自然是醉打蔣門神、大鬧飛云浦、血濺鴛鴦樓,然后就在困乏間被母夜叉孫二娘和菜園子張青當做黃牛抓去了。

看到這里,讀者諸君可能已經(jīng)猜到了下文:孫二娘認出了武松,馬上就去道觀請出了賈家母女,武松自然要磕頭行禮拜見丈母娘了。
正當武松與準岳母、未婚妻在張青孫二娘家喜慶重逢之際,店小二跌跌撞撞跑了進來:“門外一個胖和尚,一個矮男子,領著一個長婦人來了,說是要到孟州去找人——他們要找的,不是武二官人吧?”
來的這三個人自然就是花和尚魯智深、矮腳虎王英和一丈青扈三娘,他們作為先鋒哨探,要去孟州打聽武松消息,宋江真帶著大隊人馬遠遠跟隨,準備營救他們認為已經(jīng)身陷囹圄的武松。

武松已經(jīng)殺出飛云浦,自然無需梁山軍營救,為了掩飾行藏,武松在孫二娘幫助下,換了頭陀裝束,跟武松一路同行,賈家母女與扈三娘都扮做道姑,大家分做兩撥上了梁山,途中的武松萬分感慨:“一身英武,落得個毀體殘形;披緇客,有發(fā)僧,平心勝念佛千聲;英雄志,游俠情,都將收拾付擔簦!”
游俠武松變成了梁山好漢,所幸的是武松前腳上梁山,朝廷招安的圣旨后腳就到了,梁山雙喜臨門,武松有情人終成眷屬,這可比《水滸傳》那個冷冷清清凄凄慘慘戚戚的結局好多了:“世間真假盡經(jīng)過,傀儡場中面目多。忠義事存忠義傳,太平人唱太平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