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設(sh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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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叛是一種美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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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總是這樣教導(dǎo)我。她教會我直面內(nèi)心的惡，并包容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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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爾卓利亞神圣的女皇。當(dāng)教皇以金冠為她加冕時，他這么稱呼她。女皇不置可否，低下頭顱，任由權(quán)利的重量碾壓在脖頸，內(nèi)胄的鎖子甲在關(guān)節(jié)處摩擦?xí)r發(fā)出清脆的金屬碰撞聲。教皇雙手平端權(quán)杖，立在女皇身前，向下俯視她。女皇抬起頭，接過長杖，手握杖身將骨質(zhì)權(quán)杖提起后重重落下，特制金屬包裹的杖底磕杵大理石地面，厚重沉悶的鏗鏘回響敲擊心臟。隨后教皇彎下腰，向新皇致意。女皇俯身，湊到他耳邊，極小聲地輕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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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人有膽量站得比我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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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同時直起身，教皇的眼底閃過恐懼。隨后他端起教皇的威嚴，嗓音洪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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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都是神明座下的子民，女皇陛下。您是僅次于神明的帝皇，沒有人能比您更接近神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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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道，不卑不亢。女皇輕笑，不再看他，轉(zhuǎn)過身面對她的子民。我是她的騎士長，率領(lǐng)騎士們在王座階下右手撫左胸單膝跪地，往后是追隨她的爵爺大臣，再往后，是公國王都的臣民，跪倒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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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騎士團在胸鎧上重錘三下，所有人高聲喚著女皇的名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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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的新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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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們歌頌，走街串巷。蝴蝶將女皇登基的消息傳播到公國的每個角落，從渾身麥芽味的面包房小工，到打著酒嗝的矮人鐵匠，人人面色興奮得通紅，就連街邊骯臟的乞丐也挺直了腰板，大聲歌頌起“神圣的女皇”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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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說您為薩爾卓利亞帶來了春天，女皇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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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皇高居王座，我長跪在她膝下親吻她的鞋尖。她用腳尖抬起我的下顎，深淵一般猩紅的眸子一眼望進那一汪金色的深潭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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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是愚蠢的，親愛的諾亞，教皇如此，那些假惺惺的爵爺們?nèi)绱?，那些無知的臣民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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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企圖背叛的，和那些愚忠的人，皆是如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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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嗓音低沉，有些嘶啞，隨即裂開嘴露出一個猙獰的笑容，宛如來自阿鼻的惡魔。女皇跟著笑出了聲，空洞的音律在宮殿中悠長蒼涼地回蕩著，一陣風(fēng)吹來，烏鴉在王座之上盤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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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你知道接下來該怎么做，我親愛的諾亞，我的提爾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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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垂下頭，沖她行個騎士禮，提起長劍轉(zhuǎn)身離去。第二天，女皇的親衛(wèi)騎士長失蹤了，有守衛(wèi)匯報他連夜出了國境，向北境邊漠的凱撒帝國都城而去。女皇抿唇冷笑，揮手遣了那守衛(wèi)離去，指尖旋轉(zhuǎn)把玩著權(quán)戒之上那顆璀璨的紅寶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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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皇陛下，不好了！北境告破，凱撒率大軍壓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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斥候撲跪在殿前，急促驚恐地報告。女皇側(cè)臥在王座上，將手掌從身下男子裸露的胸膛上拿開，不疾不徐地撫平長袍邊的褶皺。雙手撐著撫邊起身，垂眸睥睨著堂下斥候，視線隨意在他傷痕累累的軟甲上掃了掃，揮手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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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把他帶下去治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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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衛(wèi)上前正將那斥候架下去，那人忽地又再次撲倒在地，語氣激動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話來。她蹙眉，有些不滿于他的急躁，依然輕緩出聲安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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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急，慢慢說，你還看到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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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在凱撒身邊好像看到了……看到了諾亞騎士長的身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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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完這句猛地噤聲，不安地抬頭偷瞄王座上女人的神色。女皇表情一頓，眉間慍怒漸顯，點頭示意便囑他下去。侍衛(wèi)將他帶走后，身側(cè)大臣紛紛將視線匯聚向她，女皇面無表情，神色淡然重新回到王座，輕飄飄扔出一句話點燃了整個宮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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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撤掉軍隊，放凱撒的部隊進王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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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臣哄然，似乎不曾想過平日愛戴公國如己出的女皇會下達這種幾乎是投降的指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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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女皇陛下！王城的軍隊根本無力抵擋凱撒大軍，您這樣……無異于將薩爾卓利亞親自送給凱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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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陛下，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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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和聲浪潮般迭起，不滿的情緒蔓延開來，原本搖擺不定的大臣們咬咬牙似乎做了什么決定。她輕笑，隨后冷哼一聲，權(quán)杖杵地冷漠俯視著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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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我的命令，你們是不準備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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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您這是……您這是對薩爾卓利亞的背叛！是對臣民的背叛！是對神明的背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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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是個惡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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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說完，一個個起身，憤然離去。宮殿內(nèi)只剩了女皇一人，還有跪在腳邊渾身赤裸的男寵。她落回座上，側(cè)身過去，指尖挑起他光潔的下巴，看著他慌亂的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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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覺得我是個惡魔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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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戰(zhàn)栗著，說不出是憤怒還是恐懼，閉起眼簾掩蓋起那雙明亮的眸，纖長的睫毛輕顫著，一動不動，清澈的聲音掩飾不住的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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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您是神圣的女皇，您不會是惡魔……即使是，我也會永遠忠誠于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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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到。女皇欣慰，又帶些失望，俯身貼上他的唇，給予他最后一吻，隱于身后的匕首握在手中，匕刃插入他結(jié)實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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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很勇敢，但我不需要忠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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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皇松開他的唇，眼底覆上層寒霜，淡漠地提起唇角，隨后抬起腳將他不再發(fā)聲的尸體踢到一旁，血順著地板淌成蜿蜒的小流順著臺階蔓延下去，像冥河岸邊的花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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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凱撒率領(lǐng)他的百萬雄師挺進了薩爾卓利亞的王城，沿途屠殺數(shù)萬臣民。凱撒王身著銀光閃亮的鎧甲，腰佩寶劍，像一頭雄獅昂首闊步地走向女皇。女皇傲立在王座前，頭戴金冠，手持權(quán)杖，垂眸睥睨他，和他身后跟隨的教皇，還有身邊那有著猩紅雙眸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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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撒來到座下，優(yōu)雅高傲地向女皇行了一個騎士禮，喉間滾動，磁性的嗓音包裹著傲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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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爾卓利亞的女皇陛下，凱撒·伊萬向您致意。感謝您敞開您的國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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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代表薩爾卓利亞和被您屠殺的子民歡迎您，北境的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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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皇唇角掀起冷笑，她深知自己的子民早已在她下令敞開國門的那一刻背叛了她，而那些大臣，更是不必多說。至于教皇……他自女皇登基起便是如此。她大笑，尖銳的聲音令這剛打了勝仗的北漠王擰起眉頭，又倏忽收起聲，留下刺耳的回聲響徹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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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了我，教皇大人便可為你戴上我頭上的冠，你才能成薩爾卓利亞的帝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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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皇說到，眼里閃著挑釁和傲慢，帶著肆意的笑容。凱撒王似乎被這女人激起了怒火，面容有些扭曲，他右手放上左腰佩劍的劍柄，將那寶劍拔出，銀光帶著血跡被透過王座之上玻璃窗射進來的陽光照耀得刺眼。女皇半瞇起眸子，面色無波，不屑之情溢于言表。他憤怒更甚，提起長劍兩步跨上臺階來到她身前，高大的身軀擋住女皇的視線，居高臨下地舉起他的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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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女皇要求了，凱撒便恭敬不如從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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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沉渾厚的聲音在頭頂響起，銀光閃耀，下一瞬他的劍已刺穿她的胸膛，穿透身后的王座，將女皇釘在之上。凱撒后退兩步，傲然俯視著，眼神里無聲地嘲諷。女皇提了提唇角，點點星光在她眼中匯聚。她艱難地張開嘴，以更甚的嘲諷語氣輕聲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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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都是愚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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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音縹緲，凱撒皺起眉，不得不再次上前一步湊到她嘴邊企圖聽清她在說什么。女皇發(fā)出悶悶的笑聲，唇貼在他耳側(cè)幾不可見地動了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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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人，能站得比我更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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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眉頭擰得更深，無法理解。猛地，刀劍入肉的撕拉聲傳出，在身后眾人的驚呼聲中，他瞪大了眼，驚恐疑惑地張開了嘴。凱撒低下頭，劍刃刺穿了他的胸膛，鮮血順著刺出的劍身滾落，他忽然想起什么，發(fā)出一聲怒吼。然后他的身體騰空，像一串烤肉一般被舉起，我站在他身后，面色平靜，輕而易舉地將這個獅子般沉重高大的男子舉離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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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諾亞！你背叛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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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撒王瘋狂地怒吼，換來女皇一聲嗤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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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女皇陛下所言，您是愚蠢的，凱撒王。諾亞從未背叛您，諾亞背叛的從始至終只是女皇陛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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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冷聲開口，并隨意將被刺穿的凱撒扔在地面，爾后來到女皇身前，握住她胸前的劍柄，將長劍連根拔出，幾滴黑色的血液滴落。女皇站起身，我扔下長劍在她腳邊跪下，親吻她的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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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鬼！他是個魔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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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叫驚嚎從凱撒的軍隊爆發(fā)出來，丟盔棄甲四散逃竄。我起身，轉(zhuǎn)過頭去，猩紅的眸子閃著光，咧開嘴露出猙獰的笑。黑色的火焰燒了起來，兩根扭曲的犄角從我的額上生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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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亞才不是魔鬼那種低級生物，她可是惡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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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皇彎眸笑得愉悅，唇角掩飾不住的開心，難得打趣地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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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女皇，你居然與惡魔為伍！你這是對神明的背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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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皇那臃腫的身體早癱倒在地，他用憤怒的吼叫掩蓋恐懼，指著女皇的臉哀嚎。女皇大笑，金色和黑色的光在身側(cè)盤旋，胸口的洞早已消失，她一步一頓地緩慢走下臺階，俯下身貼在教皇耳邊，愉悅地輕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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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來沒有背叛神明，因為……我就是神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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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人總是稱我為圣人，一個永遠能包容背叛的圣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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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們不知道，他們的背叛使我永生，使我永遠強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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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的子民說我是個惡魔，背叛了所有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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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說對了一點，背叛是我所有力量的來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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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圣人，也不是惡魔。我只是一個……墮落的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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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未背叛任何人，我唯一背叛的只有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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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叛是對我最好的效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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墮神女皇x惡魔騎士長

OOC算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