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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九十年代背景 不可上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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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問華颯颯為什么喜歡十辰于，華颯颯本人也說不上來。

十辰于顯然不是一個脾氣好的人，華颯颯和他認(rèn)識不過幾周來他就發(fā)現(xiàn)這點(diǎn)。畢竟十辰于曾無數(shù)次被他氣到面紅耳赤，卻為了維護(hù)自己的所謂家庭教師尊嚴(yán)而唯唯諾諾不敢發(fā)泄出來。華颯颯覺得他也是有夠好笑，當(dāng)個家教這么上心干嘛。

可憐死了十辰于，對所有人都這么好心。明明全縣城都沒幾個人喜歡他，他倒好，以赤誠之心換骯臟驢肺還樂此不疲，真是傻的要死。華颯颯有時候真的好奇，他難道真的不知道縣城里的人都喊他“死讀書”嗎，這種難聽外號連華颯颯這種不愛和人打交道的都知道，十讀書，不就是死讀書嗎。

死讀書，死讀書，死讀書。

這個破縣城的人能有什么出路，只有十辰于不懂這個淺顯的道理，在一望無際的黑夜狂奔，尋不得盡頭。

成績好有什么用，全都白搭，沒人搭理就是走不出去，就得困在這一輩子。

這點(diǎn)十辰于和他很像，他自從確認(rèn)自己性取向后就沒幾個人樂得搭理他，好吧，他也不樂得搭理別人。只有十辰于雖然煩他但也沒惡語相向，他知道十辰于出于教養(yǎng)和習(xí)慣才沒罵他，他也知道十辰于教他大多出于可悲的關(guān)懷心理和迫于生活無奈。他大概也明白自己咯噔動心在十辰于毫不猶豫伸出手，向著書店門口奄奄一息的他的那瞬間。

這樣的十辰于難道不可憐嗎，整天被自己的給自己下的條條框框束縛住。他無數(shù)次見過十辰于在大街上沒人理他依舊仰首挺胸，上課小組討論時總也沒人理他，可就算是這樣被排擠的十辰于，他仍舊關(guān)懷著他身邊的每一個人，也正因?yàn)槿绱?，華颯颯不止一瞬間覺得自己是在救十辰于，救這個膽小，但正直的人。

他的喜歡，是一次救援行動。

是一場神圣的救贖，一種無論付出的救贖，雙向的救贖。

但當(dāng)他真的進(jìn)到十辰于家里后，自以為是個小救世主的華颯颯發(fā)現(xiàn)自己救辰于哥哥之路漫長而又困難。

而從他被十辰于的爸媽邀請共進(jìn)晚餐的時候他就意識到事情不對勁，他再反應(yīng)過來，已經(jīng)被請到庭院里的飯桌上坐著了。

“誒呦，我們家好久沒來過客人了?！笔畫寢屨泻糁巡硕松献溃敖裉煨〗q和同學(xué)出去吃飯，晚些老二你去接他吧?！?/p>

“行。”十辰于點(diǎn)頭，他也很惶恐把華颯颯帶給他爸媽見面，莫名其妙就坐上了飯桌，他真的怕華颯颯干點(diǎn)什么出格的事。

華颯颯側(cè)過頭小聲問：“你弟弟嗎？”

“嗯。”

“多大了??？”

“十六，虛歲十七了。”

華颯颯疑惑地看著他，小聲問：“那不就跟我差不多大，這有啥好接的，他不認(rèn)路？”

疑惑情緒轉(zhuǎn)到十辰于身上：“這么晚了，當(dāng)然要接，難道趙姨不擔(dān)心你嗎？”

“我管她擔(dān)不擔(dān)心，我愛幾點(diǎn)回幾點(diǎn)回?！?/p>

“……”十辰于無言以對，他幫著擺了擺碗筷，似是勸說似的開口：“去打個電話給趙姨吧，我看你家有電話?！?/p>

“你家又沒有?！?/p>

“外邊有電話亭?！?/p>

“那你陪我去?！?/p>

“……”

十辰于真的要被他氣死了，揪著他的衣服把他拉起來，華颯颯就乖乖跟著他，雖然衣領(lǐng)勒得脖子疼，但沒大礙。

到了電話亭，華颯颯還被十辰于盯著，但尷尬的是他完全不知道趙鳳金的電話，他也不想記，這就導(dǎo)致他又被十辰于數(shù)落：“……你真的不知道你媽電話號碼？”

“不知道，不想知道?！?/p>

“你家電話呢？”

“我也不知道。”

華颯颯后知后覺，呸了一聲：“她才不是我媽。”

“趙姨找不到你著急怎么辦？”

“關(guān)我屁事，又關(guān)你啥事啊？”

十辰于氣得，這人真的不懂哪怕一點(diǎn)點(diǎn)禮貌嗎？

兩人回了十家大院，華颯颯很少在庭院里像這樣圍城一桌吃飯，或者說根本沒有過。這感覺很新鮮，他好幾個月沒吃過熱騰騰的飯菜了，也沒有被問最近心情怎樣，很久沒有被這樣熱烈地關(guān)心過了。

十媽媽是個很溫暖的中年婦女，雖然問東問西讓華颯颯有點(diǎn)煩，但總的來說他仍是開心的，畢竟曾經(jīng)他落寞到死一天到晚只能自說自話，瞪著那面死白的墻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貨]有得到回復(fù)。

“你家里是做什么工作的？”十爸爸問。

“啊……”華颯颯愣了一下。要該怎么回答，他不會委婉的講話，但他想給十辰于家人留個好印象。

他感受到十辰于的目光也呆滯住。

“呃……我爸之前是醫(yī)生，前幾個月死了，我后媽懷孕了沒上班，我媽在我小時候就跑了?！?/p>

他覺得已經(jīng)夠委婉且言簡意賅了，但沒想到十爸爸和十媽媽的眼神還是怔住了。華颯颯血壓都他媽高了，怎么回事啊他說的不對嗎，說的不夠委婉嗎，現(xiàn)在這個尷尬的氣氛是怎么回事？？？

非得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才不會出現(xiàn)尷尬的氣氛嗎，真是操蛋的世界。

去你媽的，做人真煩。

這頓飯很尷尬，偏偏他有點(diǎn)挑食，不愛吃番茄炒蛋里的番茄，不吃青椒燜肉的青椒。但華颯颯真不好意思在喜歡的人家長面前挑食，他雖然平常沒臉沒皮，但基本禮儀也懂，更何況他真的想給十辰于的家人留點(diǎn)好印象，也就沒有只挑雞蛋吃，沒有只挑肉吃。

沒有肉，沒有雞蛋，他扒拉著白米飯也沒胃口。

十爸爸十媽媽吃得快，吃完便離開去干活了。尤其是十媽媽，家庭婦女總也停不下手中那點(diǎn)活，明明什么也沒吃進(jìn)嘴里但非要嘴犟，又閑不下來地去洗衣服了。

“你怎么不吃？”十辰于用筷子敲了敲他的碗，“我媽做飯這么好吃，還能不合你胃口？”

“一半一半?！比A颯颯含糊不清地回答。

“你挑食？”

華颯颯點(diǎn)點(diǎn)頭。

十辰于差點(diǎn)翻白眼，他耐著性子問：“不吃青椒還是不吃肉？你都這么瘦了，不會是不吃肉餓出來的吧？”

“你真他媽有病，有肉不吃王八蛋吧？”華颯颯小聲說，不想讓十媽媽聽到，“我是不吃青椒，這玩意真有夠惡心的?！?/p>

“你試過嗎？”

“沒有，但我看著就覺得怪惡心的?！?/p>

十辰于：“……”

十辰于認(rèn)命般把青椒挑到自己碗里，把都快涼了的肉夾緊華颯颯碗里，極不情愿地撇了他一眼，“吃吧，別過意不去了，我給你夾的，不是你挑食?！?/p>

華颯颯眼睛亮晶晶的，還做作地客套：“哎呀，多不好意思呀?！弊焐线@么說著手上卻很自覺，他把肉送進(jìn)自己嘴里，終于是品嘗了十家媽媽的手藝，比趙鳳金做的好吃多了。

“好吃嗎？”

“嗯嗯！”華颯颯這回是笑著點(diǎn)頭的，“謝謝辰于哥哥~”

“……”

十辰于只覺得好滲人。

有些時候你不得不承認(rèn)華颯颯的臉皮已經(jīng)厚到一定程度，他咬著筷子，笑嘻嘻地和十辰于對視，嘿嘿一笑開口道：“我還想吃番茄炒蛋，但我不想要番茄?！?/p>

迫于無奈的十辰于只能忍著怒火給他夾雞蛋。

真的有時候會被華颯颯的沒臉沒皮氣到。

吃過晚飯，十辰于應(yīng)母之命去接小絨，華颯颯非要跟來，怎么也甩不掉，于是兩個人一前一后走著。無奈十辰于走得好快，華颯颯要小跑兩步才跟得上，否則他們的距離只會越來越遠(yuǎn)。

十辰于怎么就是不肯等等他呢。華颯颯在心里罵他。

小絨的同學(xué)家在十辰于學(xué)校附近，十辰于老遠(yuǎn)就看見小絨和另一個男孩子站在路燈下，小絨對著十辰于招手。華颯颯湊上來，還在喘氣就問道：“哪個是你弟？”

“那個頭發(fā)長長的?！?/p>

“這不都是長頭發(fā)嗎？”

當(dāng)走近了些，華颯颯看清小絨身邊的人時卻神情凝住，甚至他腳步都停了。

別說腳步，他心跳都停了，幾秒鐘后開始劇烈跳動，甚至讓他呼吸困難。他第一次和十辰于背道而馳，和他的太陽背道而馳，這感覺像頭被按進(jìn)冷水里身子卻被滾燙的水澆灌，他恐懼，他窒息，他想逃，他要逃，他必須逃。

于是他跑了。

這輩子也不想回頭的，跑了。

他就是個落荒而逃的廢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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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猜是誰

圣誕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