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星光焦點

要是喜鵲仍然擁有暗影漫步的能力以及所有其他夢魘曾經(jīng)給予她的魔法能力就好了，滲透可能會很容易。不幸的是，這也會更加致命，因為一次失敗就可能會導致城市試圖殺死她。

一條柔性塑料隧道現(xiàn)在連接著傳送平臺和華納海姆的入口，后者被挪動了，離這里只有十幾步左右的距離。由于某些她沒有資格理解的魔法原因，它不能被安置在城市里。可能是因為華納海姆的那些防御系統(tǒng)吧。

大多數(shù)小馬都必須等待收到許可證才能來這里，要么作為游客欣賞靜海國應當成為什么樣子，要么作為研究其基礎設施和建筑的研究團隊的一員。

革命結束后，破門者們在金屬地板的裂縫上架起了橋梁，拆除了倒塌的門廊，并在曾經(jīng)是一個巨大的中心廣場的地方建造了他們自己的小建筑。這座城市的部分生命支持系統(tǒng)仍在運轉，但就像星種市，其中的許多依賴于圓頂?shù)目傮w結構完整性，而損壞太廣泛了，他們無法修復。

此外，公主明確禁止小馬占據(jù)這座古城。他們可以學習研究，但只能住在帳篷里，能帶走的只有筆記和照片。

喜鵲抵擋住了誘惑，沒有穿上自己的空氣盔甲插隊進入——如果她希望逃過北極星的注意，大張旗鼓地宣傳她是誰可不是好方法。她不得不和科學家和游客一起排在隊伍的后面，無視他們的凝視，禮貌地拒絕他們的問題。當她終于走到前面時，她不得不忍受穿兒童盔甲的羞恥。但為了這么重要的事業(yè)，她可以這么做。

出口氣閘旁邊是一塊巨大的銅牌，和帳篷一樣高，被打磨得閃閃發(fā)亮。一面是一張名單，用金屬撰寫的紀念，幾乎寫到了地板上。另一面，描述了他們是如何被殺的?！氨┞队诟叨日婵?、觸電、意外激活的防御系統(tǒng)。”

“如果你不想跟他們一樣，請留在指定的區(qū)域，”一個亮黃色的標志和一張蝠馬笑臉如是說。

一旦她進入市區(qū)，走出破門者古物協(xié)會的塑料隧道，就沒有馬群了。在這里，這座城市的共用隧道和走廊被掛上了綠色或紅色的警戒線，這取決于它們是安全還是未經(jīng)勘探。越過紅色標記進行冒險意味著立刻得到一紙終身禁令，禁止拜訪這座曾經(jīng)神圣的城市。但是喜鵲才不會把她的名字掛在這么多馬的旁邊。她對這座城市的了解遠超其他任何馬。

她確實在中央走廊里走得更遠，一直走到老圖書館。這是最受歡迎的目的地之一，小馬們可以在這里碰碰運氣，與系統(tǒng)對話或鼓搗數(shù)據(jù)訪問。偶爾某匹小馬弄松一些東西，或者出于未知的原因，這座城市會像以前回應銀星一樣對他們做出回應。

但是喜鵲不是來嘗試這樣的事情的。她忽略了大門和里面的小馬。她閃過一個拐角，幾乎馬上就到了一條以紅色繩子結尾的小巷。她等了幾秒鐘，聽著是否有小馬過來。

她的太空服呼吸機發(fā)出嘶嘶聲，但僅此而已。她不再有心跳了。這里沒有空氣。我不會聽到有馬來。她需要抹去自己的舊本能，在月球表面和洞穴中流浪的一生中建立的本能。你從沒告訴過我們要找什么。但是夢魘只跟阿米農說過話。它只給其余的馬下達命令，并期望他們服從。

等了將近一分鐘，喜鵲低頭俯身穿過繩子，然后匆匆走下一組樓梯，進入維修隧道。即使許多年過去了，她仍然清楚地記得那一段。也許因為她是石頭做的，才讓她的記憶清晰牢固，而不是像她作為探虛者時的記憶那樣逐漸模糊。夢魘不想讓她想起過去。她的效勞是生命中唯一重要的。

即使在這里，仍然有探索的跡象。破門者們在經(jīng)過充分探索的門口和通道上貼上綠色小標簽，在可能發(fā)現(xiàn)危險的地方貼上紅色標簽。上一次喜鵲檢查的時候，他們的工作仍然是靜海國里最危險的，死亡率也是迄今為止最高的。

可惜銀星不能在這里。她可以想象出他的熱情，即使在變成石頭之后。他將能夠讀懂墻上的信息，而不必依賴于破門者翻譯團隊在旁邊用粉筆寫下的意思。他們只關心方向標志，把喜鵲認為是公民信息和藝術的東西留下未被觸及。

就在拐角處，有什么東西動了，在她一直在看的一個標志附近。喜鵲猛沖過一個拐角躲了起來，露出一點頭盔向外窺視。但只要他們不回頭看我，那就沒關系了。他們聽不見我的聲音。

絕不會把這家伙誤認為破門者—他們總是至少兩馬一組行動，并穿著帶有黑色頭盔的空氣盔甲，以表明他們的官方許可。還有其他馬在城里溜達。他們的空氣盔甲很大，側面有像她一樣的充氣翅膀套。探虛者？

也許是銀星多年前提出的小把戲真的有效？一旦他們穿上那種盔甲，城市的防御系統(tǒng)就不管他們了。

那個身影扭動了一邊肩膀，喜鵲認出了那個動作。但他們還沒來得及轉過身，她就完全躲到了角落后面，沒看到他們接下來做了什么。

喜鵲數(shù)了幾秒鐘，長到她確信那個神秘的陌生家伙已經(jīng)逃走了。她低低趴下，把腦袋伸出角落偷看了一眼…

差點把她的頭盔撞到那個家伙的泡泡里。他們的太空服不太好用，或者他們只是忘了除霧，因為玻璃混濁，她只能勉強辨認出里面的臉。這本來會完全掩蓋這匹小馬的身份，只是里面壓根不是小馬。

尖利的喙，明亮的黃眼睛，它們屬于誰毫無疑問?！拔覜]想到會有誰來陪我，“她說道，聲音透過玻璃傳來，略顯沉悶?！蔽也恢滥銥槭裁磿跊]有導游或游客許可證的情況下來到這里。你出界了，你不知道這會導致終身禁止參觀華納海姆的禁令嗎？當局會非常有興趣聽說我在這里看到你?！?/p>

喜鵲翻了個白眼。鳥兒輕輕地按在她身上，把她壓制成一個順從的姿勢。但這只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她的太空服因受到虐待而發(fā)出不愉快的尖叫聲和嘶嘶聲，相反，喜鵲的太空服一點聲音也沒發(fā)出。這真的只是一種形式，因為她不在乎空氣和熱量。“你也戴著白色頭盔，笨蛋，”喜鵲反擊道?！拔覟槭紫噢k公室工作。你真的認為我會因為到過這里而遇上麻煩嗎？不過，你……”她不能退縮太遠，否則就會中斷接觸，使談話無法進行。不知怎的，她懷疑這只鳥會不會用無線電。“你根本不知道這有多危險。這些標志不僅僅是畫在那里好看——好多小馬已經(jīng)因為擺弄他們不懂的東西而死了。相信我，我說你一點都不懂?！?/p>

駿鷹發(fā)出嘲笑聲，然后后退了。也許她不明白她們頭盔接觸的意義何在，因為看起來她的喙還在動。喜鵲嘆了口氣，然后伸出一只前腿，演示如何啟動無線電。她從來都不是一個喜歡機器和發(fā)明的人，但如果連她都能理解如何讓它工作，那么這只神秘的鳥也能。

太陽風一開始似乎很懷疑，因為她反應遲鈍。最后她打開了本地無線電?！霸诒肀P發(fā)出咔嗒聲之前，一直轉動它，”喜鵲道說。“那是發(fā)射強度。如果它一直到頂，那么圖書館里的小馬將仍然能聽到你的聲音?！币苍S更遠。喜鵲真的不明白這些新技術是如何工作的。它在空中傳播，但她搜索穿行的消息的努力都失敗了。

“我沒什么要對你說的，”太陽風最后說道。“是你跟蹤我。你來這里是為了堅持正統(tǒng)。阻止我……證明靜海國是多么壓迫。建立在謊言的基礎上，每匹馬都會知道?！?/p>

喜鵲突然猛拉這只鳥的前腿。也許她沒想到一個透明的巖石生物會有這么大的力量?？赡苓€比不上陸馬能使出的力量，但幾乎一樣強?！昂伲镭?，如果我想壓迫你，我所要做的就是讓你獨自在這里游蕩。你會搞死你自己。趕緊轉身回到安全的地方去。我不會說在這里見到你的事。生靈們想怎么瘋狂都可以，這不關我的事。”

她從她身邊走過，繼續(xù)沿著她一直走的路前進。“我不知道你在城里尋找什么來證明你的陰謀論，但你找不到的。放聰明點，回去吧?！?/p>

希望她會聽話是不切實際的。當喜鵲感覺到身后地面的顫抖時，她的憐憫之情已經(jīng)干涸到了危險的程度?！斑@是一座古城，”太陽風說道。她拿著一個用塑料薄膜包著的東西，把它舉在面前。它發(fā)出閃光，非常明亮，喜鵲古老的本能再次爆發(fā)出來，用一只蹄子遮住了眼睛。但它并沒有像原來那樣弄疼她的眼睛——她不再是蝠馬了，即使她看起來仍然有點像。

“天角獸建造的城市有空氣和熱量。我們應該相信我們的那只天角獸兩者都不需要嗎？你不能撒謊說那座宮殿兩者都有，我已經(jīng)做了研究。它甚至沒有應急連接，也沒有員工宿舍?！?/p>

即使她想，我打賭她也不再能住在上面了。喜鵲意識到。對他們的公主來說，一個新的弱點——她曾經(jīng)像這座城市到處都是的尸體一樣活著。

“他們有奴隸，”喜鵲道說。“和我們一樣的小馬。你可以在圖書館詢問此事。你那樣是不能說服任何馬的。”即使是夢魘給了她那種力量，而不是生為一只天角獸。但她沒有費心解釋這些，她為什么要解釋呢？太陽風什么也沒做，只是惹她生氣，現(xiàn)在她顯然想讓喜鵲的任務變得更困難一點。“聽著，孩子，我現(xiàn)在真的沒有時間做這個。如果我不完成我的任務，公主真的可能會死?；厝ィ蛘卟换?。告訴他們我在這里，或者不說。我現(xiàn)在都不在乎?！彼涌焖俣龋噲D從那只鳥身邊跑過去。

不幸的是，這是徒勞的。她甚至不能在穿著空氣盔甲的時候穿超大號的鞋子，不過即使她穿了，也可能在速度上沒有優(yōu)勢。這只鳥邁一步可以頂她的三步——這甚至算不上一場比賽?！澳阏娴牟皇莵碜柚刮业膯幔俊彼龁柕?，聽起來真的很驚訝?！澳阍谶@里還為了什么？”

你剛才在聽嗎？“你要查城市記錄就去錯地方了，”喜鵲說著，用一只翅膀在肩上做了個手勢?！澳阍撊D書館查那個。問你想問的所有問題。大多數(shù)數(shù)據(jù)庫在華納海姆多年前被轟炸時毀掉了。也許還有些東西你可以在報紙上寫一寫?！?/p>

“我不是一個真正的記者，”她漫不經(jīng)心地說，保持節(jié)奏?！拔沂且幻郊覀商?，是月升市最好的。而且…顯然，現(xiàn)在是靜海國最好的。當我準備好的時候，記者們將與全月球分享我的故事?！?/p>

聽起來你對最后一部分不太確定。

喜鵲沒有放慢腳步，現(xiàn)在已經(jīng)快到軍械庫的半路了。在這里，他們經(jīng)過了十幾個紅色標記，都宣告了同樣的危險。很可能是對的——北極星對生物服務奴仆毫不關心，如果它認為他們是來威脅軍械庫的，就會毫不猶豫地消滅他們。

“太好了，太棒了。去別的地方調查去?！彼钢懊娴匕迳蠈懙姆酃P字。

“接近北極星。公主不在場請勿進入。對游客充滿敵意的咒語?！?/p>

“看到了嗎？它的意思是——”

“我們發(fā)現(xiàn)了你不想讓我們看到的東西！”太陽風開始奔跑，大踏步從她身邊超過。出生在這里的土著小馬都能比她跑得更好。甚至銀星也是這樣，能夠輕松超越她。但他會意識到他們之間的距離，并小心地照顧她。這只鳥正積極地試圖逃走。

“好吧?！彼龥]有追趕那只鳥，并不是說預期她追了就會贏得比賽。“搞死你自己吧。你別怪我，駿鷹?！?/p>

她不需要跑也能讓她聽見，不過如果太陽風繼續(xù)保持這種速度，她很快就會完全超出通訊范圍。也別指望她會走上另一條路，對于喜鵲的目的地迷失方向。那些破門者們在警告中選擇了過度準備，等于指出了一條通向北極星的房間的直路。

喜鵲遠遠地跟在后面，內心準備迎接等待著她的殘酷現(xiàn)實。當她到達時，氣閘已經(jīng)空了，所以她不得不等待一整個周期。她告訴自己，她不在乎駿鷹身上發(fā)生了什么，但那基本上是個謊言。就算是下一輩子，她可能也有同樣的想法。她為什么要相信公主是真的，就因為有生靈這么說？

她很早就在氣閘中拉開了頭盔的拉鏈——頭盔發(fā)出嘟嘟聲和嘶嘶聲以示抗議。但是喜鵲不在乎。整件事只是形式，為了讓她來到這里。

隨著這只駿鷹在她還沒來得及趕到之前闖入北極星的所在，任何秘密滲透的機會都沒有了。并不是說她一直期望成功，但至少她可以維持她的驕傲。

喜鵲對這個地方?jīng)]有一點正面積極的回憶，四面都是不規(guī)則的金屬塔，擋住了一個中心的點。光脈沖從北極星發(fā)出來，她說不出她在看著的到底是什么樣的生物。是像她一樣活著的石頭嗎？但它的魔力比夢魘之月還強大。

她遠遠躲開其中一臺電腦附近的一片銀色地面，那里的藍色水晶碎片慢慢地爬到了一個金屬盒上。在許多世紀里，它們向各個方向擴展了大約半米——一種北極星從未修剪過的真菌。

一套空氣盔甲靜靜地懸掛在北極星前面。里面沒有嘶嘶聲，她的腿也沒有抽搐，也沒有機械裝置的動作。

“入侵，墮落的混血兒，”北極星說道。喜鵲對這種話語很熟悉，一種直接進入她腦海的回聲。

即使這個存在沒有支配和折磨她，它仍然喚起了不愉快的回憶。我待在這里的時間越少越好?！斑@太無禮了，”她回答道?！耙苍S她有點傻，但‘墮落’？這到底是什么意思？”

北極星從灼熱的白色變?yōu)樗阉鞯乃{色，許多探測光束從它那里發(fā)出來，就像硬化的星光。其中一束落在她身上，其他的都停住了?！澳阖撠熕俊?/p>

“不，”她說道。那件空氣盔甲開始發(fā)出更亮的光，塑料接頭在高溫下發(fā)出嘶嘶聲。艸，它要活活燒死她?！暗鹊?，是的！是的，她是由我負責。請放下她。”

太陽風全身癱軟地落在地板上，發(fā)光停止了?！安顒诺臅r代，差勁的仆從，”北極星宣布道?！澳悴辉搸齺怼！?/p>

我沒有，但如果我這么說了，你可能會殺了她?！拔?guī)е豁椫匾蝿諄淼竭@里，北極星。你的眼線告訴你月升市的什么事了嗎？”

它以一種噪聲作為回答，一種可怕的太陽轟鳴聲，就像恒星通過磁場中的一個洞吐出氣體一樣。

“你最喜歡的公主被凈化了。這對你來說不重要嗎？”

恒星發(fā)出的嘶嘶聲停止了?！霸趺磿?？”

我應該關心的是你會偷聽到這一切。但我現(xiàn)在對此無能為力。遺憾的是，整個偷東西的說辭都是謊言?！皦趑|拋棄了她。它帶了探虛者們回來要殺她。我猜…他們可能已經(jīng)在回來的路上了。這是一次艱苦的長途旅行，即使有暗影漫步?！?/p>

“呃啊，”太陽風在無線電里呻吟著，她的盔甲發(fā)出的靜電聲比實際的聲音要多?！鞍l(fā)生了什么事？”

她忽略了這個問題。無論如何，當頭盔掛在腦后時，她夠不到廣播按鈕。但在有空氣的環(huán)境中，即使是通過頭盔，那只鳥也可能會偷聽到他們說的話。

“信息未經(jīng)核實。如果屬實，月升市的前景將顯著改善。保護她的生命應該是當務之急。”

“顯然了，”她生氣地厲聲說道?！拔襾磉@里是因為我們不知道如何阻止他們。探虛者們已經(jīng)在這里了，在月升市和我們的新圓頂里到處穿行而沒有被發(fā)現(xiàn)。他們通過了我們的氣閘安全系統(tǒng)，而我們沒有多少……軍隊，確切地說。我丈夫差不多把他們都解散了。五個探虛者可能可以擊敗擋在他們前面的許多警察。我們無法阻止他們?！?/p>

“困惑、糾正、詢問。為什么要傳遞這些信息？”

“也許踏馬的是為了尋求一些幫助？你應該關心露娜的，不是嗎？你在乎她會被惡魔謀殺嗎？你不是想要天角獸統(tǒng)治這座城市嗎？”

北極星突然又沉默了下來，只留下她一匹馬和太陽風苦苦掙扎的太空服系統(tǒng)。當她再次講話時，無線電里她的聲音仍然失真?！澳阍谡f什么？它對我使用了什么魔法？”

有利的一面是，摔的那一下對太陽風的相機相當不友好。至少她拍的喜鵲違反規(guī)則照片不能用來對付她了。

“目標不變，我不會協(xié)助，”北極星說道。“不過，華納海姆確實有一些可用的系統(tǒng)。地圖指引現(xiàn)在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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