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LP】《輻射小馬國》(43)盲者之國① 冒險 長篇小說

第四十三章:盲者之國
作者:Kkat
翻譯:404 Found
校對:火舞
潤色:EmeraldGalaxy
“你的任務(wù)已經(jīng)完成,可以回到中心城繼續(xù)你的學(xué)習(xí)了,你難道不高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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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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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無法相信整場戰(zhàn)爭都是圍繞石頭打響的。寶石、煤礦。瑞瑞說過一些關(guān)于隕石的事,但當(dāng)她發(fā)現(xiàn)我偷聽到了后,立刻變得支支吾吾,無所謂了(說的好像很難想明白一樣,我有時可能有點遲鈍,但還不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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愚蠢的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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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前覺得石頭很酷。我是說,我姐姐的可愛標(biāo)記就是寶石,萍琪也曾生活在石頭農(nóng)場里。我和飛板璐、小蘋花甚至還玩過一個游戲,我們找到了瑞瑞獲得可愛標(biāo)記的那塊石頭,然后我請暮光閃閃對它附了魔,這樣我們就能開啟或關(guān)閉它(她在玩偶聰聰那件事上還欠我們一次呢)。我們叫它命運之石,幻想它打開的那一天,我們就能得到可愛標(biāo)記。暮暮的魔法讓我們每只馬都可以設(shè)一個通行口令來打開它。我的口令是‘愚蠢的石頭’,這樣我就能假裝我是我姐姐了(我有一段時間改成了‘蘋果派’,但很快又改了回來。無所謂了,反正我和我姐姐已經(jīng)很長時間沒有像‘蘋果派’一樣親密無間了,從各大部門成立后就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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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希望你不會介意我用你的小屋,我是說,你當(dāng)然已經(jīng)無法介意了,但我還是希望你不會。有時,我只是想遠(yuǎn)離那些喧囂。這里是那么安詳靜謐,我真喜歡你的那些小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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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如何,我猜自己之所以在想石頭的事,是因為上周,我們挖到城堡地下露娜公主的舊鑄造廠后,發(fā)現(xiàn)了許多隕石碎塊,全都碎得不成樣子。他們把所有隕石礦質(zhì)提取出來,又把剩下的殘渣一并封存了起來。我總感覺有些遺憾,小馬和斑馬因為各種各樣愚蠢的理由降罪于它。這不是石頭的錯,它只不過是一塊石頭而已。而我對此多少也能感同身受,這種由于小事而受責(zé)備的感覺(似乎有些時候,我做的一切只會讓事情變得更糟),所以我讓他們把較大的一塊嵌入了基石里?;蛟S是對什么東西致歉吧,我說不清楚。也許是讓它感到石有所用,沒錯,我知道這很傻,它不過是一塊石頭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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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猜愚蠢的不是石頭。愚蠢的是小馬和斑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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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昨天就來到了這里,我想在無盡之森建起最后一座避難廄,所以想來這兒看看,尤其當(dāng)戰(zhàn)況日下的時候(瑞瑞說她能肯定斑馬不會攻擊無盡之森,所以我就想:‘為什么我們要把所有避難廄都建在我們覺得他們會襲擊的地方呢?把哪怕一個避難廄建在他們不會襲擊的地方難道有悖常理嗎?’沒錯,無盡之森很危險,但也沒有那么危險——你就住在這兒呢,我姐姐和她的朋友也常常進出此地。呃……不過是我又一個不了了之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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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蘋花警告過我毒笑草不好惹,但那些玩意一直都那么……兇殘嗎?過去三天一直很不好過。月光柔柔(Moonbeam)說它們是被我們施工的動靜吸引過來的。他覺得要么是它們具有震敏性(這個詞估計是他生造的),要么就是它們想和活物挨得近一點,但這根本說不通。那些玩意兒是植物,不是嗎?然而之后,小蘋花告訴我,你對她說過這種植物想博馬一笑。哪有植物會想要做什么東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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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我知道我在說胡話。我覺得我思路已經(jīng)不那么前后連貫了,我只是想試著把問題解決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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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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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我們已經(jīng)失去信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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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符合常理嗎?就好像我們理應(yīng)堅信的所有東西都已失去光華、分崩離析。就好像連空氣都像是鉛塊鑄成的。不……這不符合常理。就好像……我說不清,就好像所有的事都是那么現(xiàn)實。你懂嗎,這感覺,就像你曾是一個孩子,一直仰慕著那些你視為偶像的小馬,之后你卻意識到她們并不如你夢想中的那么完美無缺,你意識到她們就像其他小馬一樣,也有不足和缺陷?;蛟S這就是所謂的成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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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好像我們已經(jīng)忘了如何崇拜英雄。甚至更糟,我們已經(jīng)忘了如何信任彼此、信任同胞。甚至連飛板璐……她都想用那些避難廄實驗來讓小馬們回歸原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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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次告訴飛板璐,我覺得她是在嘗試把小馬變成我們小時候的那樣。你知道她接下來說什么嗎?她說:‘懷舊之情不過是白日做夢罷了?!€有比這更可怕的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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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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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信念也開始有些動搖了,或許我們就該把全部精力放在拯救小馬上,或許這些事還輪不到我們來修正。然而,我們所做的一切,最終不會淪為無用功吧,就像飛板璐說的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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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是搞不清了。有時候,那些實驗讓我感覺……我說不清……讓我感覺不對勁。我知道它們不至于危及生命,我們已經(jīng)確認(rèn)過千百次了。但在那些純粹只想求生的小馬身上做實驗,還是讓我感覺不對。這難道不是錯事嗎?這其實并不是他們的錯……好吧,不是他們大部分馬的錯(那些一號避難廄里的就不好說了)。我只是想救他們,給他們一個從頭再來的機會。就像那些石頭,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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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甚至差點就告訴瑞瑞那些避難廄實驗的事了,但最后還是沒有,因為……呃……如果我說出來了,就是對飛板璐和小蘋花的背叛。再說,我也不確定如果告訴了瑞瑞,她會不會做出正確的事。我真的不喜歡印象部,如果那就是她現(xiàn)在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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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我剛剛說的,我們好久都沒有像‘蘋果派’一樣了。有時候,相較于她自己,我姐姐給我的瑞瑞小雕像讓我感覺更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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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問了飛板璐,101號避難廄能否可以建成一個‘正常的’避難廄,但她和小蘋花都堅持說那里的實驗比其他的都要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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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我還是有點覺得飛板璐是對的?;蛟S我們真有必要對小馬們進行修正。來搞清楚到底是什么東西出了問題,讓之后的小馬不會重新變得那么……那么……糟糕。但在實現(xiàn)目標(biāo)前,我們得嘗試多少次呢?如果我們失敗了怎么辦?這次,失敗的代價可不只是一身的樹汁和松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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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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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板璐這段時間一直在怪怪地看著我,我覺得她也許已經(jīng)知道我改變想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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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如何……還是要為我冗長的信口漫談?wù)f聲抱歉。謝謝你讓我借用你的小屋。還有,謝謝你的傾聽。小蘋花是對的,你真是一個很好的傾訴對象,澤科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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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對發(fā)生在你身上的事感到非常、非常悲痛,我希望你在天之靈能夠安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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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最好過來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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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一同向上望去,視線越過森林黑暗的樹影。天空迷霧彌漫,散發(fā)著如同來自地獄般的橙紅光芒,仿佛被下方綿延數(shù)里的烈焰引燃了一樣。我們的視線匯聚在無盡之森血色天空中緩慢移動的巨大黑影上,它的周圍不斷噴發(fā)著壯觀的閃電雷暴。它在向我們移動,但我們并不是它的目標(biā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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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日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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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候還未到呢,天殺的秋葉上校,他決定自己實施攻擊計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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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的二哥就在那艘艦上,”災(zāi)厄的語氣有些陰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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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激動地跳了起來??刹缓茫麐屧趺磿??一陣突如其來的乏力傳遍我的周身。這一天過得太漫長,太艱難了。我需要睡一覺,然而我卻不能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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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頭頂,越來越多的閃電開始肆虐,系泊在陰日號上的四艘“猛禽”云艦開始脫離主艦,它們的小型雷暴云也隨即從雷霆之首的超級雷云脫離而出。有兩艘開始向前駛?cè)?,而另外兩艘則守衛(wèi)在移動圍困平臺兩側(c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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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我說,環(huán)顧著其他同伴,“計劃有變……”我掃視著這些陪我走了那么久的小馬(還有獅鷲)。我還是有點對自己即將脫口的話有些擔(dān)心,但我的理智知道我們不得不走這一步:“……我們要分頭行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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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們提出反對意見之前,我匆忙解釋:“英克雷現(xiàn)在正向大教堂進軍,馬上就會到達那兒,或許都用不了幾個小時?”我看向災(zāi)厄,他對我的估測點頭表示贊同,“我們不能一起殺過去,澤妮思不能被運來運去了,尤其在生命之花施法前。”盡管有千百般不情愿,我還是加上了一句,“那個地獄犬也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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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薇默默表示贊同,一動不動地看著自己的病患們。生命之花走到澤妮思的病床旁,準(zhǔn)備施展穿顱法術(sh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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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生命之花得留下,”她開口,說出了我本想說的話。她對災(zāi)厄凄凄一笑:“而你,我的摯愛,你得去那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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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喪火,”我指示,“好好保護他們。”野火鳳凰啼叫著,挺直身體,用一只翅膀給了我敬了一個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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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不知道咱能不能做到……”災(zāi)厄承認(rèn),“盡管他做了那么多壞事,盡管那么多小馬都死于非命……咱也知道秋葉必須被推翻,但咱就是不知道咱能不能……”他看向我,睜大的眼中透著悲痛,“他畢竟是咱的親哥哥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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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起了得知英克雷給災(zāi)厄下了追殺令后,榮輝態(tài)度的一百八十度大轉(zhuǎn)變。那時候,說白了,就是秋葉(他的親哥哥!)親蹄簽下了我最好朋友的處決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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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們最好帶上我,”瑞吉淡淡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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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薇用心碎的眼神看了我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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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自己血肉至親兵戎相見,的確不是什么易事,”瑞吉說,“親自解決自己哥哥……如果卡吉成了反派,我覺得我也做不到,如果你開不了那一槍,沒伙伴會責(zé)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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災(zāi)厄注視著瑞吉檢查她自己的配槍,那些他為年輕獅鷲改裝過的槍?!叭绻@么說有幫助,你到底還是能親自叫停他的謀殺行徑。”我很驚訝,瑞吉居然把那些槍視為了災(zāi)厄的化身——讓其能夠做到他該做卻做不到的事——差不多和她隨身帶著卡吉的匕首是一樣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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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小皮,計劃是什么?”災(zāi)厄問,“咱們該怎么才能穿過大片的火海、以及無盡之森天知道有多少沒使出來的爛招,才能搶在他們前趕到紅眼的大本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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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不用趕路,”我簡潔地回答,向天揚起一只蹄子,指向了陰日號,“我們要搭個便車,就坐那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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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災(zāi)厄、瑞吉作好了準(zhǔn)備,生命之花的獨角開始發(fā)光,準(zhǔn)備創(chuàng)造奇跡。我們的時間并不充裕。我們想給陰日號充足的時間駛過我們,但又不至于脫離我們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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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次潛入任務(wù),”我宣布,又因為大伙兒的抱怨而縮了一點,“嘿,這次有十成的把握,我們現(xiàn)在可是有兩件隱身斗篷?!蔽抑该鞯?,算著白化地獄犬的那件和澤妮思的那件,“而我自己有加強型隱形小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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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玩意兒只能連續(xù)用幾個小時,”薇薇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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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確,但我們完全用不了那么久,”我提議,“一旦登艦,我們就給災(zāi)厄順一套英克雷動力裝甲,而我就用那件斗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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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該死,”災(zāi)厄嘟囔,低下頭,摘下帽子,“那樣咱就沒法戴這頂帽子了。”他盯著自己忠實的牛仔帽。帽子的一半已經(jīng)由于“襲焰”的摧殘而付之一炬了。說實話,這頂帽子在他頭上看上去不能再怪了。事實上,它讓我感到后怕,讓我回想起他曾遭受了怎樣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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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可喜歡這頂帽子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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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幫你保管,直到你平安歸來,”薇薇承諾,話語中透著一種微妙的執(zhí)念,堅信他能夠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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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麗的猩紅色光輝籠罩住澤妮思,隨即在她的腦袋上匯成一個光圈,讓她看上去像一個熟睡的天使。我回想起了她營救自己女兒時長著蝠翼的樣子。這些影像在我腦海中耐馬尋味地拼合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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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之花汗如雨下,拼命集中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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災(zāi)厄把鞍包里的存貨倒了出來(我確信整個樹屋都沒有那只鞍包能裝,更別說災(zāi)厄還在樹屋里搜刮了很多瓶子和成罐的風(fēng)干草藥粉末),他聲稱他想“輕裝上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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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會和你哥哥正面交戰(zhàn),但你肯定會盡力把他的戰(zhàn)艦搬空,沒說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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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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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吉早已準(zhǔn)備充分,正倚著門廊抽起了另一根煙,薇薇對她大為光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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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是啊,”瑞吉翻了個白眼,“我是不該抽煙,會把整片森林燒成灰,牢底坐穿什么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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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至少該對自己的健康負(fù)責(zé),”薇薇評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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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吉抬了抬眉毛,翅膀揮向了她決定協(xié)助的小馬們,尤其是我:“可不是嘛,我愛做有益身心健康的選擇可是出了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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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薇張開了嘴,反駁的話都到了嘴邊,卻又因為襲上心頭的一陣悲痛而保持沉默:“已經(jīng)太晚了,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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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說抽煙這茬事,還是我跟你們跟得太久這檔子事?”瑞吉吐了個煙圈,“就我看來,如果我中途退出,就好像在說我執(zhí)意幫你們是犯了個天大的錯,又好像在說卡吉犯了個天大的錯一樣。所以,呃……退出是不可能退出的,這輩子都不可能退出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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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薇薇并不是在說瑞吉的鷲生選擇。她轉(zhuǎn)向我,臉上的恐懼無法自抑:“小皮……拜托……跟我說實話……”她的聲音非常微弱,“那些火……還有多久會燒到小蝶那兒?”她艱難地咽了口唾沫,“已經(jīng)燒到了,是嗎?她已經(jīng)死了,還是說……還是……”我心愛的獨角獸摯友無法說出小蝶正被活活燒死的可能,但從她痛苦的表現(xiàn)中,一切都很明了,她在腦中不住想象小蝶正生不如死地被火慢慢吞噬的場景。對她殘酷的一生來說,也是一個殘酷的結(jié)局。我說不出,就我估計的最好情況,那些火在傍晚時分就已經(jīng)燒到那兒了。或許是墮落的善良讓我決定撒謊,但我不能告訴她真相,這會讓她崩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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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張開嘴正準(zhǔn)備撒謊,但在第一個詞蹦出來前就被打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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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所謂,”瑞吉告訴她,所有馬都看向了瑞吉,除了由于極度專心而無視周遭的生命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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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薇盯著她,嘴半張著,她的心似乎在我們面前碎成了粉齏,“……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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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吉看上去吃了一驚?!暗鹊取彼粗覀?,“你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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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什么?”災(zāi)厄小心翼翼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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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火可不燒樹,”瑞吉宣布。不止下巴,我的心也一同落了下去。她看著我們,搖搖頭:“嗨,如果能給你們展示一下就好解釋了,要不然我覺得你們根本不會信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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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什么意思,火不燒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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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不燒呀,”瑞吉回復(fù),“在你們把半死的我留在原地掛在樹上跑路后,我順便好好看了一眼。”她說這句話時,語氣里沒有一點控訴的意思。相反,她聽上去興致勃勃:“紅眼噴火部隊經(jīng)過我所在的地方,我看見他們用火焰噴射器給一棵長滿苔蘚的樹做火浴。我用我老媽的名字發(fā)誓,那火焰直接從那棵樹中間穿了過去,就好像它根本不存在一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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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薇薇語氣里還是帶著一點難掩的絕望,“但我們親眼見過那些樹在燒??!那時候我們在和閃電天馬隊交戰(zhàn),記得嗎?”她看向我,我可以感覺到她希望我告訴她,這一切都是她的臆想。她希望我告訴她,瑞吉是對的,沒有什么事好擔(dān)心。我默默感謝在天的露娜公主,這次我沒必要說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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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燃燒的樹是墮天搞出來的,”我提醒她,“并不是紅眼的火燒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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災(zāi)厄搖搖頭,看向瑞吉:“而你之前對這個只字未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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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我還以為你們都知道呢。再說了,我那時候完全被其他的怪事吸引住了!”獅鷲把煙頭丟在地上,用一只后爪蹍了蹍,“那些樹不會著火,但樹上的苔蘚極度易燃,那些苔蘚馬上就開始扭曲變形,劇烈擺動,從樹上掉了下去,即使火焰已經(jīng)燒完。我發(fā)誓那些聲音聽上去就像它們在慘叫一樣,估計接下來我得做上好幾周的噩夢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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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災(zāi)厄吹了一聲口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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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火……不會燒掉……小蝶?”一陣激烈復(fù)雜的感情貫穿了薇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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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我低語,腦袋里的齒輪再次轉(zhuǎn)動。我一下子睜大了雙眼,我看過紅眼對迂回魔法的研究報告。他的科學(xué)家一直在研究如何把迂回效應(yīng)用到某種武器上。研究成功后,完整的記錄都被清除掉了。澤妮思也給我說過她曾為紅眼制作火焰噴射器燃料,但我怎么也不會把這兩件事聯(lián)系到一起,“至少……現(xiàn)在不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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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xiàn)在不會?”薇薇的聲音細(xì)若游絲,卻充滿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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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眼可不是那種會浪費資源的小馬,對不對,小皮?”災(zāi)厄問,很顯然緊跟著我的思路,“他在凈化無盡之森,但并不打算燒掉所有樹,他需要木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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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點頭贊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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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從薇薇眼睛中看到一絲謹(jǐn)慎的光芒,她接下來的探險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了一條清晰可見的時間表了。澤妮思需要靜養(yǎng),而他們需要在紅眼部隊完成焚燒、把他們收割的魔蹄伸到屠笑草之丘前,想出一個辦法來拯救小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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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們想要這個?”地獄犬突然打斷我們的談話,爪里拿著自己的斑馬隱身斗篷。他沒有被捆著,繩子散落在他的周圍,“如果李們不給窩點什么回報,窩不會把它給李們?!彼壑虚W著危險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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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你慷慨的奉獻,你希望能得到什么回報呢?”薇薇盯著地獄犬被她治療包扎過的殘腿,用交涉的口吻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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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要那幾把爪制匕首,”地獄犬吼道,指著掛在瑞吉腰間卡吉的地獄犬之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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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你奶奶的!”年輕的獅鷲一躍而起,抽出了配槍,如果不是災(zāi)厄用牙咬住了她的尾巴,她差點就要進入地獄犬利爪的攻擊范圍了,“這些,是,我,哥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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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窩想,在李哥哥占有之前,它們應(yīng)該屬于其他家伙吧,”地獄犬低吼著回答,不動聲色,語氣惡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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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都給咱消停會兒吧!”災(zāi)厄幾乎要叫出來了,但又不得不咬緊瑞吉的尾巴,“要咱說,為什么不把你一槍干翻,這樣豈不兩全其美!”他轉(zhuǎn)過身,用戰(zhàn)斗鞍指向了地獄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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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缺了一條腿,地獄犬并沒有變得完全無害。白化地獄犬的速度比我們想象的都要快。他用臂膀挾持住薇薇,他的爪子——強勁鋒利、削鐵如泥——就抵在她的臉上!爪子接觸處已經(jīng)在她的臉上留下了血痕。薇薇吱地一聲叫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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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快?”他冷冷地挑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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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下子把小麥金塔飄到面前:“把她放開,動作輕點,否則你會切身體會到生命的可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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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訝的是,缺了腿的地獄犬直直盯著指著他的五支槍,眼睛眨也不眨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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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薇獨角閃了一下。地獄犬一下子軟綿綿向后癱在他的病床上,一根爪子在他倒下時劃過了薇薇的臉。血液從傷口中涌出,把薇薇嚇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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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開槍,”她命令,蹣跚著向后退去,用蹄子捂住臉,那爪子差點就劃到她的眼睛了,“小皮!用你的法咒,拜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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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早已用盡了所有治療繃帶和治療藥劑。除了我從黑皮書上學(xué)來的黑魔法,沒有什么能治療薇薇。我重新讓自己回想著那些咒文,對薇薇的血液施出法術(shù),把她的半個腦袋掩蓋在血色的面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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災(zāi)厄沖到薇薇身邊,用身體撐著她。他沖著地獄犬低吼,很顯然真的很想把那個畜生一槍干翻,但薇薇是不可能讓他這么做的。反之,薇薇轉(zhuǎn)向了這次攻擊的罪魁禍?zhǔn)?,用帶著同情的口吻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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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些小馬用你們同胞的身體部件做武器,簡直可惡至極,這點我完全同意,”她用沒有蓋在血痂下的眼睛看著我們,“在場的小馬如果不同意,就試想一下,你們看見一個生物揮舞用小馬蹄子做成的武器又會怎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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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再次把視線轉(zhuǎn)向(看上去要氣炸了的)白化地獄犬:“作為交換,我們會用這個來換取你的斗篷……”她的獨角再次發(fā)光,澤妮思的地獄犬頭盔飄了過去,落在了白化地獄犬的胸口上(災(zāi)厄在一旁竭力壓住自己的抗議)?!啊悴荒軓娜鸺莾簥Z走卡吉·冷酷之羽的匕首,”她嚴(yán)肅地說,“我很抱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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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皺起眉:“而作為對你粗暴行為的懲罰,我對你施的麻醉魔法,會和你一起與我們共度接下來的時光,襲擊自己的醫(yī)生永遠(yuǎn)都不明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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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薇轉(zhuǎn)身走開了,膝蓋有點微微顫抖。過了一會兒,她直接跪倒在地,呼吸沉重,在危機過后才放心讓早已積蓄的恐懼席卷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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災(zāi)厄也在她身邊跪下,抱著她,溫柔地蹭著她。她把自己的臉埋在他的鬃毛里,在幾分鐘之內(nèi)一連經(jīng)過幾番希望浮現(xiàn)、心如死灰、性命攸關(guān)的大起大落后,我的朋友終于再也忍不住奪眶而出的淚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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猩紅色的光芒消散了,生命之花蹣跚著摔在澤妮思身旁的地板上。薇薇從災(zāi)厄的橙色鬃毛中抬起臉,忙不迭用各種問題對生命之花進行輪番轟炸,希望知道進展如何。后者能給出的唯一答案,就是虛弱地說:“我們只能拭目以待,接下來就看她的造化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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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肯定能挺過來,”薇薇宣告,呼吸還帶著一絲顫抖,似乎從照顧朋友中汲取到了力量,“澤妮思是個斗士,是個生存專家,比你們知道的不知厲害到哪里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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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發(fā)現(xiàn)自己在微笑,淺淺地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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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個地方,似乎有某只小馬禮貌地咳嗽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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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余光里看到了瑞吉的動作。她用云寶黛茜一樣的速度抽出了雙槍,指向了面前的門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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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情況,”她低吼著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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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心里越毛越見鬼!我還希望英克雷不會對澤科拉的小屋感興趣,直接開走呢。我現(xiàn)在真不想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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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薇暗暗抱怨。身后,生命之花試圖站起身,但他已經(jīng)筋疲力盡,別說站起來,他連眼睛都睜不開了?!坝⒖死祝俊彼麊?。喪火從屋子另一邊飛過來,落在瑞吉的頭上,和她一起緊盯著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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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瑞吉說,看上去對喪火的爪子有些畏縮,“是紅眼,他一個該死的機械精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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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實,他在距離自己大本營這么近的地方派幾個機械精靈游蕩完全合情合理,但我沒聽到音樂聲,說明是守望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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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我邊叫邊揮蹄,“別開火,它很可能是友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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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雷陣陣,在我們頭頂隆隆作響,好似戰(zhàn)鼓發(fā)出的沉穩(wěn)節(jié)拍。陰日號從我們上空徑直飛過,巨型圍困平臺把漫天煙云反射的火光遮擋得一干二凈。在更陰暗的光線中,環(huán)繞澤科拉小屋的那些小花發(fā)出的熒光變得更加美麗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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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葉上校要么無視了我們的存在,要么就是過于專注,沒空管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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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已經(jīng)很久沒有這么熱鬧了,”守望者說,我從機械精靈的合成音中聽不出他到底是心花怒放還是滿腹牢騷,“你讓我召集的角色,有半數(shù)已經(jīng)陸續(xù)到達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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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災(zāi)厄眨眨眼,“小皮?你叫他干啥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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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時間不夠,”我對天馬朋友直言,“英克雷的行動速度太快了,而我又分身乏術(shù)。”其實,我本來打算讓斯派克召集更多角色的,但他絕不會喜歡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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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的真是‘我們’?”災(zāi)厄尖刻地問。腦里的小馬皺起了眉,用無形的雙蹄抓住我的腦袋,讓我不得不懷著歉意地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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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但,這就是問題所在,”我結(jié)結(jié)巴巴地解釋,“如果我們想在這一戰(zhàn)取勝,就需要團結(jié)我們能團結(jié)起來的一切盟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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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發(fā)覺咱們在你的宏圖偉業(yè)中還沒有一席之地,”災(zāi)厄發(fā)著牢騷,“咱相信你這么做有充分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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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確有,”我向他保證。可不是嘛,極好的理由:如果你們知道,絕對會想盡千方百計來阻止我。“這期間,我請守望者去聯(lián)系我們認(rèn)識的所有能為我們提供幫助的角色,把他們聚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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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怕要告訴你一些壞消息了,”守望者通過機械精靈說,“你其中一個賓客可能來不了了?!蔽腋械揭魂嚭饴舆^鬃毛,這句話的潛臺詞,很明顯是說有馬已經(jīng)離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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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我問,腦中的小馬覺得我們實在沒有想了解的欲望,“發(fā)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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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心,”守望者說,霎時間,我的世界在我身下墮入萬丈深淵,僅留我一馬在冰冷麻木的無盡虛空中彷徨。露娜在上……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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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感覺強烈卻短暫,馬上就被守望者接下來的話驅(qū)散殆盡。“她現(xiàn)在沒什么事,只是英克雷已經(jīng)搞明白DJ Pon3是在獨行天馬計劃高塔之間來回轉(zhuǎn)移、不斷黑進系統(tǒng)來播放廣播了,他們已經(jīng)開始在每座高塔上空部署‘猛禽’云艦,想要守株待兔,迫使她轉(zhuǎn)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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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您,露娜!塞拉斯蒂婭保佑她一切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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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全身心想立刻趕到她身邊幫她一把,但這么做的話,就會把敵軍直接引到她那里。我也心知肚明,她絕對不會贊同我因為什么兒女私情而在大戰(zhàn)前主動繳械的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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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運的是,英克雷的‘猛禽’云艦不夠給每座高塔都分配一艘,她絕對會把他們耍得團團轉(zhuǎn),”守望者解釋,“但他們的捕獵網(wǎng)終有一天會逮住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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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咱們給予幫助,就不會了,”災(zāi)厄走到我身邊,一只蹄子放在我的頭上,“據(jù)咱對小皮的了解,她這個計劃絕對能救敬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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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給了他一個憂愁卻充滿感激的微笑。他說的沒錯,我們必須得贏。我們總是非贏不可,但這次不僅僅是為了整個廢土的福祉,這次,我也是為了敬心的安危。我意識到,把一只小馬的安危和數(shù)十乃至成百上千的小馬的需求劃上等號是多么自私。但我才不管,敬心是……敬心就是敬心,當(dāng)壞事降臨在她身上時,我可以保留一點私心,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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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心堅持說她趕不過來了,她不想冒險把英克雷引到……反抗軍,她是這么稱呼你們大伙兒的?!狈纯管婋娕_,十馬塔的居民們就是這么稱呼DJ PON3的廣播電臺的。很顯然,她已經(jīng)接受了這個稱號?!拔視囍梢粋€機械精靈去她那里,這樣她就可以和我們說話了,”守望者提議,“還有,她讓我告訴你,她會派更多盟友去你那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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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誒,盟友是個好東西。我喜歡盟友,一切可以聯(lián)系上的朋友我們都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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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現(xiàn)實卻冷不丁給了我一記耳光,這個耳光又冷酷又猛烈又有力,打得我差點翻倒在地。我本來期望當(dāng)我把所有盟友都聚到斯派克的洞穴里后,我就能再次見到敬心了,對此還抱著一點希冀……那將會是我在正式實施自己計劃之前最后一次和她相聚。在最后的休憩結(jié)束后,我將會頭也不回地奔向自己命運的終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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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敬心,這只我最想要、最需要見到的小馬,卻不會到場。還好,我還能聽到她的聲音,還能和她交談。然而她卻不能在我的身旁,我再不能觸碰她,再不能擁抱她,再不能親吻她了……這會是永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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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破碎的心靈似萬噸巨輪壓在身上,早已癱軟無力的四蹄完全無法支撐這種重壓。我再也無法見到敬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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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一陣靜電噪音,機械精靈開始播放英克雷沉重而不詳?shù)囊魳?。守望者離開了,他的時間到了。我?guī)缀醵紱]有意識到,因為全部精力都投到嚎啕大哭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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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日號雷暴云的鳴鼓聲漸行漸遠(yuǎn)。沒時間了,是時候出發(f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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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意識到還能聽到低沉的號角聲、隆隆的鼓聲和凄婉的小提琴聲:是從機械精靈里傳出的音樂。它并沒有就此遠(yuǎn)去,它在監(jiān)視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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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紅眼不可能在使用這些東西那么長的時間后——他通過士氣部在吠城的一個分部一直操縱它們——還不知道這些東西可以用來秘密監(jiān)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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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酷的決心如潮水席卷了我,淹沒了心中的痛苦,然而并沒有將其抹殺殆盡,只是讓我暫時感覺不到它。我勉強站起身,決絕地向機械精靈所在的地方大步邁去,機械精靈還在樹叢中飄著,在澤科拉的小屋里面還能直接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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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眼知道我們在這里,知道在哪兒能找到我們,我想向他挑明這么做完全沒有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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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來了,”我告訴機械精靈,確信正和紅眼單線直連,“這正合你心意,我說的沒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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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械精靈還在播放音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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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盯著它看了一分多鐘,或許兩分鐘吧,接著厭惡地轉(zhuǎn)過身去:“災(zāi)厄!瑞吉!該去搭便車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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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抬蹄從機械精靈那里走開,突然又止住了步子。我轉(zhuǎn)身再次走到它面前,獨角放出柔和的光:“不好意思,但我必須把你解決掉?!比欢?,這次我談話的對象不是紅眼,而是這個機械精靈。我的嗶嗶小蹄還處于死機狀態(tài)中,我需要用這個小監(jiān)視器來重啟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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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念力打開機械精靈殼體上的維修倉,把閃閃電池扯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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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械精靈像一塊石頭一樣落在地上,死了?;蛘哒f,進入了機器馬的死亡狀態(tà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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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了下來,開始切斷音視頻的饋入,然后重啟這個電子植物馬(或者其他什么叫法,怎么都好啦,愚蠢的機器,搞得我連比喻句都講得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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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低下頭,看向嗶嗶小馬和前蹄奇形怪狀的融合處,意識到,或許敬心和我再不相見才最好。我心中不禁凄然起來,就讓她對我最后的印象停留在引爆野火炸彈之前,停留在中心城之前,停留在星克鎮(zhèn)之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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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重啟嗶嗶小蹄的時候,生命之花來到了我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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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猜想他要么是來安慰我,要么是來對我提一些關(guān)于守望者或聚集盟友的問題。我在腦海里和另一只小馬把可能的對話預(yù)演了一遍。“你和敬心是怎么認(rèn)識的?”我的聲音頓時小到連自己都聽不見。我對這個話題即將帶來的悲傷情緒,連一絲隱瞞的欲望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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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之花頓了頓,在我身邊坐下?!澳汗鈱W(xué)會把她指派給了我,”他告訴我,“他們覺得我有機會和她建立良好的關(guān)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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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之花用前蹄支撐著前傾的身體,繼續(xù)把故事講了下去:“就在她取得十馬塔的居住權(quán)后,那時候她還處在哀悼之中。她痛失了自己心愛的女友,也不知道今后還能不能再次找到真愛,”他溫柔地笑著:“這一點上,我很高興她錯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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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話讓我愈發(fā)痛苦了。我的心早已千瘡百孔,鮮血滴落在冰冷的地板上,我能感覺眼淚在眼眶中匯集,滾燙似火。更糟的是,腦中的小馬并不是很想聽敬心舊愛的故事。毫無疑問,她至少有一個前任。她總不可能不經(jīng)過練習(xí)就能有那么高超的……技巧,不是嗎?但我更傾向于假裝不是這樣。盡管我已經(jīng)了解得夠多了,盡管我對那只小馬是誰已經(jīng)十拿九穩(wěn)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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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lán)色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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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并不是在吃醋,我可不會對敬心不幸遇難的前任吃醋,我拒絕做一只品質(zhì)這么卑劣的小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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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我們年齡相當(dāng),而我也沉浸在失去摯愛的悲痛中,那時候?qū)W會其他小馬都覺得我們同病相憐,”生命之花繼續(xù)說,話語中暗示著學(xué)會在這個觀點上有多么錯誤。他解釋:“我之前被共和國趕了出來,就是因為他們發(fā)現(xiàn)我只對雄駒有意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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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驚訝地眨著眼:“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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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和國,我回想起來,就是那個慘遭小蝶木屋掠奪者血洗的小鎮(zhèn)。據(jù)廢土童子軍的說法來看,那是一群奇裝異服,表現(xiàn)得像邪教一樣的怪馬,但不是惡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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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把你趕出來就因為這個?”我大吃一驚。從我年少之時,我就已經(jīng)對自己喜歡雌駒這件事破罐子破摔了,由此降低了對自己能找到真愛的期望,但我還真沒有因為這種事被歧視過。因此我完全無法理解:“為什么?他們?yōu)槭裁磿@么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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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想,很可能和英克雷是同一個原因?”災(zāi)厄說,走到我們身旁,他的話讓我腦里的小馬再次喊出一句“等等,什么?”“為了控制馬口,像共和國這樣的小地方,咱猜他們需要盡可能多的新生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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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之花點頭贊同,又皺起眉頭:“如果我不能為共和國的發(fā)展壯大做出貢獻,那么我就是多余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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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英克雷呢?”我受到一種病態(tài)好奇心的驅(qū)使,情不自禁地問。嗶嗶小蹄發(fā)出了開機的嗡嗡聲,屏幕上顯示出用戶狀態(tài)報告。我打開視覺加強魔法,檢查著重要的狀態(tài)讀數(sh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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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幕上就那么一點耕地,全都集中在高塔附近。過多的天馬,意味著饑荒。英克雷在計劃生育上抓得可嚴(yán)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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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公開聲明的消息,恐怕是你們已經(jīng)死亡,災(zāi)厄在新蘋果魯薩曾這么告訴過追蹤和其他的天馬,英克雷會把吊唁信和新生兒許可證明發(fā)放給你們的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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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一只天馬成功加入英克雷,就可以獲得生二胎的特權(quán),”災(zāi)厄承認(rèn),“所以,盡管沒有官方聲明,但對于那些放棄享受這個特權(quán)的官員,英克雷會對他們格外欣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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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下來,花了點時間好好回想一下他說的事,然后像甩開累贅一樣把它們從頭腦中清空?!拔覀冋娴牡米吡耍蔽艺酒鹕?,看著生命之花,“一等我們回來,我想你把所有關(guān)于敬心的事都告訴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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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古怪的眼神看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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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想要八卦什么,”我解釋,“我只是……很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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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分鐘后,我們穿行在漫漫煙云之中。下方,烈焰正在樹林間肆意吞噬一切。瑞吉說的沒錯,那些樹的確沒有燒起來,盡管有時候由于附在樹皮上的苔蘚和藤條的緣故,看上去的確像是被燒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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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保護自己不受濃重的煙塵所傷,我們都帶上了圍巾,但它們對無處不在的塵垢只能起一定程度的緩解作用。我的肺像是著了火,眼睛被辣得睜不開,腦袋里也感覺火辣辣的。大部分是因為煙霧造成的,但并不是全部。我精疲力竭,在聽完守望者令我心碎的消息后,我愈發(fā)感覺自己疲憊不堪。我竭盡全力,幾乎使出了吃奶的力氣,才能勉強睜開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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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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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出了聲,什么東西打到了我的左后蹄上,讓我感到蹄上火辣辣的,隨之而來的是刀割般的疼痛。我抬起蹄,看到一根像毒鏢一樣的尖刺扎在了蹄子下方。灼燒感愈演愈烈,這刺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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咻咻咻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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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災(zāi)厄喊出聲,迅速來了一個急轉(zhuǎn)彎,空中充滿越來越多的植物毒刺。一幫深山老林里的植物在向我們開火!老天,我真是恨死這片森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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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火焰燒到它們時,它們停止了射擊。災(zāi)厄振翅飛入更濃重的煙霧中,以此把我們保持在其他任何無盡之森敵對植物的射程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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蹄上的灼燒感漸漸蔓延到了腿上,伴隨著鉆心的疼痛,但我還有比這更糟的經(jīng)歷。切,我可是經(jīng)受過龍焰炙烤的小馬。相較之下,嘖,與大戰(zhàn)閃電天馬時的那些疼痛比起來,這根毒刺簡直是小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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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正在追趕陰日號,然而要費點時間。我關(guān)掉了MG隱形小馬二型,生怕我們還沒在雷霆之首中找到藏身處就把它用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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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閉了幾分鐘眼睛,用念力讓自己輕如薄紗,在災(zāi)厄的懷抱中,我感覺很安全。我想小憩片刻,哪怕只有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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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云寶黛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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蹄下的云朵是這么美麗,又輕柔又松軟。在塞拉斯蒂婭公主的太陽溫暖光芒的照耀下,延伸到無盡的遠(yuǎn)方。我眼中滿是色彩斑斕的天馬,他們在空中自由翱翔。附近有個小鎮(zhèn),但我沒去看它。我并不想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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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之,我注視著壯美蒼穹下鋪展開來的那片潔白的云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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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云寶黛茜,我并不是一只開心的小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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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片云海之下,無處不是小馬國?;蛘哒f,是昔日小馬國的遺墟。對那些不幸沒能進入避難廄,在大戰(zhàn)之后茍且幸存,在生死線上掙扎求生的小馬來說,下面的世界無處不是夢魘般的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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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那些小馬自由翱翔,在這片開始被一些小馬叫成“云幕”的云海之下,他們把視野外的一切事物都拋到了這片歡樂祥和的后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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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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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不說我朋友們?nèi)荚谠葡率澜绲哪程?,他們每只小馬都在,而我對他們是死是活一無所知。就算是我,也不能這么茍活,用小馬國不再存在的假話欺騙自己。毫無疑問,我知道眼前這一切的誘惑很大。但我不是那種小馬。很顯然,其他天馬就想像這樣安于現(xiàn)狀,這讓我傷心欲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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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想對他們每只馬嗤之以鼻。然而,我只是感到了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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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云寶黛茜,生為天馬令我感到非常恥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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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在當(dāng)今,做只天馬就意味著得這樣……好吧,那么對我來說該是時候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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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到自己在扇動翅膀,蹄子慢慢離開了云層。我熱愛飛行,但今天的起飛對我來說沒有一點鼓舞的感覺。我低垂著腦袋,身體無力地靠振翅支撐,我的蹄子輕輕劃過云彩,開始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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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轉(zhuǎn)過身,身后是那些翱翔的五顏六色的小馬。我向后瞥了最后一眼,然后飛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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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隨著一陣劇烈的咳嗽,我醒了過來,為了不讓我掉出去,災(zāi)厄緊緊箍住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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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方是一隊在一片被焚燒過的森林中穿行的火焰部隊,我們正從他們頭頂掠過。我看見一只獨角獸走在紅眼的三只獅鷲前面,獨角發(fā)著光。光芒從她面前的土地上散播開去,點亮了大片的森林焦土。片刻后,土地抖動起來,變得四分五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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獅鷲用火焰噴射器向前噴去,把獨角獸用犁地法術(shù)逼出來的藍(lán)色藤蔓的觸須給點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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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小心點,小皮!”災(zāi)厄安慰,“你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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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還好,不好意思,”我一邊道歉,一邊用念力重新把自己包了起來,“打了個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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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咱想等咱們登艦后,就找個地方藏起來,那時候你就可以好好補個覺了,”陰日號離我們更近了,在我們前方時隱時現(xiàn),我們幾分鐘之內(nèi)就能登艦,“或許只能睡幾個小時,但也總比沒有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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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開了加強型隱形小馬。已經(jīng)靠得夠近了,我們所有角色都該進入隱身模式。瑞吉和災(zāi)厄陸續(xù)穿上他們的斑馬隱身斗篷,消失在斗篷的偽裝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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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奇怪的影子從天空掠過——是一個大小體型都和小馬無異的黑影,但卻長著皮革般的蝠翼,頓時讓我想起了澤妮思和她的飛行護符——它如同一顆子彈一樣擊中了其中一艘猛禽云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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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到底是個什么邪門玩意兒?”瑞吉脫口而出,“你們看見那東西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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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艘“猛禽”云艦突然開始轉(zhuǎn)向,駛離了雷霆之首。我飄出耳機放進耳朵里,快速調(diào)到英克雷的軍用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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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破壞。重復(fù),未知的敵對勢力已經(jīng)登艦,”那艘“猛禽”云艦通訊官的聲音透著專業(yè)、漠然、甚至還有一絲索然的感覺,“為了處理入侵者,我方請求從戰(zhàn)位脫離?!?/stro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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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日號離大教堂還有數(shù)小時的行程,而戰(zhàn)斗已經(jīng)打響。我毫不懷疑紅眼就是這次攻擊的主謀,但總有什么事不對勁。派遣單兵去攻擊并不能阻止他們,甚至都不會讓他們的腳步放慢絲毫。也就是說,這么做的目的并不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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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猛禽’斗云號(Lenticular),清除入侵者后立刻歸隊?!?/stro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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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懷疑,有可能紅眼只是想暫時放緩英克雷的步伐,他的袖里接下來還有一張大牌等著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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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日號,這是斗云號!”這次,那個軍官的聲音中透著驚恐,“是惡魔!重復(fù),惡魔登上我們的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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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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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吉想要說些什么,但我揮揮蹄讓她保持安靜——現(xiàn)在想來,當(dāng)時還處于隱身狀態(tài)的我這么做真是蠢透了——我的注意力全集中在耳機傳出的對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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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云號,這是陰日號。請確認(rèn),你方是否報告擊毀乳云號(Mammatus)的怪物已經(jī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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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日號的軍官沒能得到回答,因為他連問題都還沒來得及說完。一陣劇烈的噪音突然穿透我的耳膜,英克雷的艦內(nèi)軍事頻道霎時斷了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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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災(zāi)厄的環(huán)抱中蹬踢,劇痛刺穿了我的腦仁,一直蔓延到獨角上,讓我的視野變得一片血紅。我飛快關(guān)掉嗶嗶小蹄上的廣播,喘著粗氣,把眼中的鮮血擦去。剛剛上了斗云號的那個東西居然用中心城廣播感染了軍方的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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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娜的美鬃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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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曾闖入斑馬鎮(zhèn)腐壞的廣播設(shè)施陷阱里。就算中心城已經(jīng)不復(fù)存在,幸存的廣播設(shè)施還是能產(chǎn)生致命的噪音場。見鬼,我鞍包里還有一個呢。我從未想到真有小馬會用這種設(shè)施來干擾一個普通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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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克雷還算幸運,他們只需把廣播電臺關(guān)掉就能活下來,但這就意味著他們與紅眼部隊作戰(zhàn)時,得在無法互相溝通的情況下混戰(zhàn)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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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戰(zhàn)一觸即發(f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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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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蹄上的灼燒感彌漫到了整條左后腿,又慢慢消退了。我的腿感覺又僵又漲,但最糟的時候似乎已經(jīng)過去。這根植物毒刺的毒性還遠(yuǎn)不足以致命。至少,對體型比兔子大的生物來說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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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植物攻擊的事暫且不提,潛入任務(wù)目前看來進展還不錯。我們靠近陰日號的時候,沒有馬對我們開火,雷霆之首所有危險的魔能武器都指向了前方。我們要做的只是飛到艙門前,開鎖、潛入。而憑借災(zāi)厄?qū)做椎牧私?,我們很快就找到了一扇艙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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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到艙門的一瞬,頓時就把英克雷、所有天馬和長翅膀的種族全家老小都問候了一遍。他奶奶個腿的云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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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鎖可沒法開,”災(zāi)厄說,聲音有些含糊不清。我不確定他是在說他自己還是我,可能二者都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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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寶!”鑒于我們離陰日號那么近,我斗膽用盡可能大的音量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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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茜,”一個聲音沉悶地回答。和隱形小馬不一樣,斑馬斗篷會阻隔聲音。我雖然不知道瑞吉到底在哪兒,但至少知道她還在我們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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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備用計劃,”災(zāi)厄盡可能大聲地宣告,希望能讓瑞吉聽見。我們不知道獅鷲具體在哪兒,只能依靠暗號來定位彼此,我開始有些后悔一開始沒用繩子把我們綁在一起了?!霸蹅兣赖缴厦嫒?,到那些登艦平臺旁邊,等有馬開門時就溜進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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災(zāi)厄一邊說,一邊撲閃翅膀,把我們帶到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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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下方,艙門突然應(yīng)聲而開?!罢堖M?”獅鷲用低沉的聲音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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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和災(zāi)厄交換一下眼神。然而,毫無疑問,完全徒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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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話,看你們倆的反應(yīng),好像覺得全廢土只有小皮能撬鎖一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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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進到陰日號的走道中,周圍雷暴云發(fā)出的隆隆聲在船體內(nèi)回蕩。雷暴的震動混雜著照明燈的嗡嗡聲,這種嗡嗡聲較“猛禽”熾云號或避難廄中的似乎還要更深沉一點——更加不祥——但或許只是我的臆想吧。天馬的聲音無處不在,大都在互相隔離的走廊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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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道被漆成了全黑,似乎弱化了廊燈的照明。彩色的條紋沿著墻壁中部一直延伸下去,看起來像是一條簡化的彩虹,彩漆把光線反射出來,而墻壁其他部分則把光線吸收一空,讓那些彩條看上去像在發(fā)光一樣。那些彩色條紋并不是一成不變的,它們有斜向的間斷,隨著我們走過船艙,它們也會調(diào)整變化,有時會沿墻壁向下延伸,有時又會被添上幾筆。我看著那些彩條,它們似乎是一種顏色帶有秘密含義的導(dǎo)航色帶,可以告訴英克雷天馬,他們走的這條路是否能把他們帶到這艘巨艦中要去的區(qū)域。每隔一段距離,墻上空白處就裝著一塊顯示器,每一臺都顯示著英克雷的標(biāo)志,那是一個長翅膀的云朵圖案,云朵上有一雙眼睛在一座拱門的遮擋下向外凝視,整個圖案以黑為底,綠紫相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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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靜悄悄地移動,嘴中銜著彼此的尾巴,由災(zāi)厄領(lǐng)頭。我被蟄的后腿讓我走起路來不是很舒服,有些吃力。幸運的是,在陰日號內(nèi)部潛行并不要求我跑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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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尾巴被瑞吉娜·冷酷之羽叼在嘴里,一股令馬不適的溫濕感持續(xù)傳來,這讓我感到很尷尬。我試著把注意力放到前方,結(jié)果立刻就后悔了。災(zāi)厄尾巴嘗起來像是好幾個星期沒洗過了(我當(dāng)然知道這不可能是真的,薇薇絕不會對這種事坐視不管,然而并沒有改變他尾巴很難聞的事實)。在艱苦卓絕的斗爭后,我感覺我的嘔吐反射開始慢慢占據(jù)上風(fēng)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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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過兩層船艙后,我總共堅持了差不多五分鐘,等到我們到達一個隱蔽的樓梯井,我才不得不把朋友的尾巴吐出來,開始在角落里干嘔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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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到瑞吉娜把我的尾巴也吐了出來,譏笑道:“嗬,就好像你尾巴嘗起來就是滿漢全席一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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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對陰日號的導(dǎo)航體系沒理解錯,金屬樓梯兩側(cè)的彩條意思是說,我們正處于陰日號兵營和醫(yī)療站之間,這條路的盡頭是軍官住艙。我本預(yù)想這樣的樓梯井會有很重要的用途,然而這里卻意外地十分空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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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兒等著,小皮,”災(zāi)厄指示,“咱去附近給自己找套英克雷裝甲。兵營就在下一層,健身中心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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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正處于災(zāi)厄所謂的健身中心旁邊,得要經(jīng)過它才能到達樓梯井,這讓我們得以一覽健身中心那排大型觀察窗口。里面是一個寬敞的三層式開放房間,房間里全是脫去裝甲和制服的雌駒和雄駒,他們在房間中運動健身,練習(xí)舉重,有的還在障礙環(huán)之間練習(xí)飛行。一塊云球場占了房間的三分之一?,二十多只汗津津的英克雷雄駒和雌駒在球場上開始發(fā)球,友好地進行比賽。我得承認(rèn),看那些雌駒們打球讓我暫時忘卻了嘴中的惡心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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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說那些小馬附近有裝甲制服,倒也符合常理,只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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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一只馬去?一只馬進兵營里?”瑞吉問,正好問了我還沒來得及問的問題。然而接著,她又加上一句:“我們不如就等在這兒,等下一個英克雷雜碎從樓梯上下來,捅他個透心涼?我會用卡吉的匕首,保證又快又安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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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我吃了一驚,堅持說。和英克雷在戰(zhàn)場上作戰(zhàn)是另一回事,但這么做?完全就是謀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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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實,咱哥哥需要被打倒,”災(zāi)厄嚴(yán)肅地說,“但這些小馬大部分并不邪惡,只是服從軍令罷了。咱們不會殺死沒必要殺的小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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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小馬全都該死,”瑞吉發(fā)出噓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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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或許的確該死,”災(zāi)厄反駁,“但咱不記得陰日號到目前為止在何地直接投入過戰(zhàn)爭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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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行事的風(fēng)格不是這樣,”我添了一句,只換來了瑞吉的嗤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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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省吧,”瑞吉否認(rèn),“我可是葛瓦德的孩子,你們忘了嗎?我對你們在碎蹄嶺做的事了解得一清二楚。一旦事情發(fā)展符合你們的利益,你們就會化身成專業(yè)的刺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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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畏縮了,真的不想把自己想成那樣,但瑞吉娜是對的。這出乎意料的一擊把我從自我感覺良好的高臺上擊倒在地,我活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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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頭腦還算清醒,所以掉轉(zhuǎn)了話頭:“好吧,你說得對,但災(zāi)厄說的也沒錯。我們都見識過叛軍的隊伍了。這些小馬有很多還有希望能和我們站在同一戰(zhàn)線,摒棄前嫌,同仇敵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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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如果你在樓梯井割他們喉嚨,他們就絕對不會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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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吉看樣子接受了這個說法,陷入了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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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移到樓梯井幾個英克雷貨箱后面,躺了下來,開始進入夢鄉(xiāng)。我猜,災(zāi)厄肯定去取裝甲了。我不能確定,但這種假設(shè)讓我感覺很安全。無論如何,他和瑞吉娜沒有再吵架,或者再把在道德范疇具有爭議的論點搬到臺面上。一切都那么平靜安詳,是時候小憩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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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安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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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寶,”我悄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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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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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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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醒來的時候,災(zāi)厄已經(jīng)帶著英克雷裝甲回來了,要我猜的話,他估計把醫(yī)療站也基本上搬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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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展順利,”他說,把斑馬隱形斗篷脫下來遞給我。我伸蹄接過,發(fā)現(xiàn)我可以看見自己的前蹄。隱形小馬在我熟睡時就已經(jīng)用盡。幸運的是,從那時起就沒有小馬(或者說,至少沒有視覺敏銳的小馬)進過樓梯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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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我睡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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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到夠他在船上遛好幾圈了,”瑞吉在附近戲弄,“我們想讓你多睡會兒?!比鸺炎⒁饬D(zhuǎn)向災(zāi)厄,“你哥哥難道不會發(fā)覺你把他整艘船順走了一點東西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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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還有時間互相打趣,或許真是某個女神好這口。災(zāi)厄還沒來得及回答,我們就聽見幾層船艙以上的一扇門開了。音樂流淌到樓梯井中,入口處,隱藏的廣播揚聲器緩緩開啟,播放著縈繞心頭的管弦樂,音樂主體部分是由大提琴演奏的,華麗而細(xì)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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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鬼,”災(zāi)厄輕聲抱怨,“是秋葉?!蔽已凵裰型钢蓡枺B忙解釋,“除了他,還有誰會把整艘巨艦改裝成自己走到哪兒,古典音樂就放到哪兒的?”我注意到他擺出了戰(zhàn)斗姿態(tài),雙翅張開,這樣,瑞吉想要從他身邊經(jīng)過的話,他就能感到。我說不清他這是想阻止獅鷲,還是只是想預(yù)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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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小馬說話的聲音傳到了樓梯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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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官,我再次對您表達深深的歉意,”一只雌駒說,近乎在發(fā)牢騷,“我還是無法理解那個怪物是怎么從我們眼皮底下溜過去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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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yuǎn)距離閃現(xiàn),毫無疑問,”秋葉回答,語氣決絕,“幾年前,就有兩個這種畜生試圖闖進納瓦羅基地,用的就是閃現(xiàn)魔法。”他又加上一句:“事實證明,這種雕蟲小咒對她們來說沒有幫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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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官,你明知道這是個陷阱,”雌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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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無疑問,這就是個陷阱,”雄駒用清澈如鏡的嗓音回答。不像災(zāi)厄其他兄弟,他的嗓音中沒有一絲家族性的口音,“紅眼在召喚我,我完全無法解釋那種……”秋葉的聲音慢慢扭曲成了低吼,“……精神侵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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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腦袋開始眩暈。如果我對聽見的信息沒誤解得太厲害,那么我并不是唯一被紅眼天角獸用那種惡性心智輪奸的方法“測試”過的小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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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葉嚴(yán)肅地宣告:“我可不希望辜負(fù)他的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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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現(xiàn)在終于明白到底是什么讓秋葉執(zhí)意出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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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官?”雌駒懇求,他們的聲音愈發(fā)近了,“恕我直言,我覺得您這樣孤身投入戰(zhàn)斗,會讓您有性命之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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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并不懷疑,”那只給小馬國廢土帶來那么多傷害、破壞和死亡的天馬回答,“但世間總有一些不法分子,需要我親力親為,將其繩之以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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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見我們頭頂上另一扇門應(yīng)聲而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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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我戰(zhàn)死沙場,”秋葉上校指示,“或者被敵軍俘虜,你就繼續(xù)完成你接受的命令?!彪S著兩只小馬漸行漸遠(yuǎn),他的聲音也慢慢飄遠(yuǎn)。我又隱隱約約聽到他添上一句:“再說,紅眼可沒有機會看到這種事發(fā)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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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被關(guān)上了。被關(guān)上的一瞬,古典管弦樂也隨之消散一空,整個樓梯井頓時陷入令馬壓抑的死寂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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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寶?”我小心翼翼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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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沒有“黛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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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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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著耳機,又灌下一瓶災(zāi)厄順出來的治療藥劑,眨著眼把帶著血色的淚水從眼中擠出去。我腦袋和獨角的疼痛感慢慢消退,終于消散一空。我們總能借這種魔法性的治療完全恢復(fù)健康,就算是我后腿的腫脹也幾乎完全消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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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禽”斗云號傳出的中心城靜電噪音還在英克雷艦內(nèi)軍事頻道中肆虐。事實上,斗云號到現(xiàn)在都沒能切斷他們的通訊陣列,或駛離陰日號的信號接收范圍,看來,英克雷船員對付那個“惡魔”的境況并不那么樂觀。我敢打賭其他“猛禽”云艦至少有一艘正嘗試把斗云號打下去,但如果無法互相溝通,他們也就難以協(xié)同作戰(zhàn)。我腦海中出現(xiàn)了英克雷士兵在艦與艦之間飛來飛去,傳遞信息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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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我在聽到中心城靜電噪音集中加強的音浪后立刻就調(diào)換了頻道,但它還是給我造成了傷害。我現(xiàn)在只能在其他頻道中來回切換:英克雷的地獄犬控制信號、艦內(nèi)古典音樂頻道(全都是大提琴曲,從早到晚都是)、紅眼的頻道(由大教堂直接傳來,并不是從那些信號高塔發(fā)出的,因此未被英克雷控制),最后一個是普通的廢土廣播頻道(全是英克雷的廣播,從早到晚都是,幾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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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沒有瑞吉的信號或聲音,十五分鐘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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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背包里還有幾瓶凍過的閃閃可樂,”災(zāi)厄說,“咱猜,喝這玩意差不多和再睡幾個小時一樣美妙?!彼D(zhuǎn)向樓梯底下的英克雷貨箱,把最近一個未上鎖的箱子打開了?!翱?,”他噓了一聲,“是蹄雷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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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開始好奇地在他背包中翻找,耳中播放著花哨的管樂和定音鼓演奏的沉悶樂曲。“你真的需要一臺嗶嗶小馬,”我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對災(zāi)厄輕聲說。在狂熱拾荒癖的驅(qū)使下,天知道他把多少醫(yī)療箱和英克雷貨箱里的東西一股腦倒進了自己的鞍包里,更別說他的軍用背包還裝著更多的東西了。“哪怕你只用庫存分類管理這一個功能也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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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播中的樂曲換到了下一首,這一首的弦樂部分尤其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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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災(zāi)厄說,以蹄掩面,被裝甲包裹的蹄子把頭盔砸得咣當(dāng)直響,“這套裝甲里面自帶這玩意兒?!焙茱@然,他已經(jīng)很長時間沒有正確使用過英克雷裝甲了。我親眼見過的他為數(shù)不多穿裝甲的幾次,就總是不戴頭盔,除了老奧爾尼那次戴過一小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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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傻笑,正準(zhǔn)備說些打趣的話,卻突然發(fā)現(xiàn)那瓶冰鎮(zhèn)閃閃可樂旁邊還有幾盒曼他特。我盯著它們,瞬間感到一陣惡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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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災(zāi)厄,”我問,試圖讓自己的話聽上去像隨口所問,“你有好好看過你拿的這些東西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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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他說,我感覺都能透過頭盔看見他咧嘴了,他對我剛剛看見的一無所知?!霸壑挥X得,只要是秋葉需要的玩意,交給咱保管就是最妥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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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我再次看向背包,腦海里不斷回憶派對時間曼他特的奇妙滋味,那種無所不能、智慧超群的感覺,那種篤實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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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牙齒叼出一瓶冰鎮(zhèn)閃閃可樂,用念力把背包的拉鏈拉上,我腦海中的小馬重復(fù)著災(zāi)厄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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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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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內(nèi)心深處為自己的小勝利歡欣鼓舞了一分鐘左右,接著聽見下方有扇門打開了。一隊穿著輕型裝甲的英克雷軍官邁步走過,一路小跑上了樓梯。災(zāi)厄揮著蝎尾狀的裝甲尾刺敬了個禮。那隊軍官中有一個也回了個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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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他們習(xí)以為常地順著延伸到軍官住艙的彩條一路走去,身影消失在金屬樓梯上。他們一走遠(yuǎn),我就又把注意力轉(zhuǎn)向災(zāi)厄?!拔矣袀€問題要問你,”我說,撬開瓶壁掛著冰霜的閃閃可樂,享受著它噴氣發(fā)出的嘶嘶聲,以及隨之彌漫開來的胡蘿卜同可樂混雜的香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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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他一邊說,一邊把另一個貨箱里的存貨倒了出來(里面有某只小馬的《翅勃雜志》收藏、三個電熱爐、十七枚戰(zhàn)前硬幣和一份名叫《給豌豆一個機會:素食者烹飪指南(Give Peas a Chance: the Vegetarian’s Guide to Cooking)》的戰(zhàn)前書籍的副本),“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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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起了瑞吉對帶夠治療藥劑的諷刺,開始用念力把醫(yī)療物資從背包中取出來,然后把我的鞍包填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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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克雷在獨行天馬計劃核心總部附近的戰(zhàn)防部署是怎么樣的?”我舉起可樂瓶,仰頭痛飲了一口(耶,胡蘿卜味兒?。N抑滥莻€核心總部本身自帶防御設(shè)施——最顯著的是包裹著整棟建筑的護盾——但那并不在英克雷的控制下。獨行天馬計劃是英克雷在云層上最看重的東西,就算沒有任何小馬能成功進去,我覺得英克雷也會在那里派戍守衛(wèi),或者至少安裝某種警報系統(tǒ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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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說納瓦羅基地?”災(zāi)厄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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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差點被一口嘶嘶作響的胡蘿卜味兒汽水嗆到,飄在半空的治療藥劑也掉到了地上?!凹{瓦羅?”我慢慢地回問,把可樂穩(wěn)穩(wěn)放到一個英克雷貨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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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災(zāi)厄嘶鳴,重重跺了一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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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你的計劃?”他張開翅膀問,“你想把英克雷最大的軍事基地給打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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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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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有一個常駐的雷霆之首飄在上空的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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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操我操我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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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我當(dāng)軍士長的父親在里面服役的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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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露娜送我月球隕石大寶貝——讓我回家玩去吧。英克雷把整個操蛋的基地都建在了總部周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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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次潛入任務(wù)?”他問,語氣讓我的想法聽上去愈發(fā)荒誕可笑了,“還是你打算讓咱們對它發(fā)起萬歲沖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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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張開嘴想回答,但只擠出了吱吱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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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這發(fā)展還真是略顯有趣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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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來還想說些什么,但另一扇門開啟的聲音讓他頓時緘口。我們等著,聽著,拼命想聽出剛剛從門里出來的小馬是否在向我們走來。我們聽見的只有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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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會兒,我們聽見瑞吉沉悶的嘶聲,“黛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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災(zāi)厄翅膀垂了下來?!拔腋绺??”他問,躊躇著要不要接著問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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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怕他還活著,”瑞吉承認(rèn)道,“抱歉,我分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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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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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發(fā)現(xiàn)他們這里還關(guān)著囚犯,”瑞吉解釋,“有馬想去把他們放出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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災(zāi)厄咯咯地笑出了聲,“正有此意,歡迎回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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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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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艘滿載英克雷天馬的戰(zhàn)艦上,一只身著英克雷裝甲的天馬在其中穿行,身邊跟著兩個無影無聲的同伴。如果我們這都不能成功,我們也不配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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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耳機中的英克雷樂曲又切了歌,這一首聽上去像是挽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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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同志,”災(zāi)厄一路小跑來到戰(zhàn)艦禁閉室外面的警衛(wèi)室,愉快地和警衛(wèi)室的那只雌駒打招呼,我真想以蹄掩面,“站崗累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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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下,確認(rèn)身份,”天馬警衛(wèi)遠(yuǎn)遠(yuǎn)地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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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fēng)涯,”災(zāi)厄迅速撒了個謊,“高級通訊官,上周剛從榮耀黎明號調(diào)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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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場豪賭。如果這只雌駒了解上校的家庭情況,冒用自己哥哥的名字和軍階,會給災(zāi)厄的謊話平添一絲合理性。畢竟,秋葉上校在這次行動中想讓自己兄弟上自己戰(zhàn)艦也不算難以理解,而災(zāi)厄的口音就是無言的憑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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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高級通訊官不穿軍官制服而穿著英克雷裝甲,她會買單嗎?我只能相信災(zāi)厄的直覺和他對英克雷的了解了。然而,如果她知道秋葉哥哥長什么樣,她不僅僅只需看一眼裝甲下的小馬就能知道災(zāi)厄在撒謊,而她也肯定知道災(zāi)厄的毛色和秋葉另一個弟弟完全相符——那個被打上叛徒烙印的弟弟,那個全英克雷見而殺之的弟弟。災(zāi)厄的計謀,會讓這只雌駒下意識去揣測他真實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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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級通訊官?”雌駒問,立刻讓我的擔(dān)心沒了意義,“或許您能告訴我斗云號上到底發(fā)生了什么鬼事?!彼驗?zāi)厄投去一個憤懣的眼神,“我是說,我們有那艘云艦的標(biāo)記,不是嗎?就算入侵者把它成功抹掉了,我們還有所有在艦身穿裝甲的士兵標(biāo)記。我們怎么就不能直接把那艘該死的云艦從天上轟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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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得就好像咱們云艦多得用不完,對不對?”災(zāi)厄走向那只雌駒,斥責(zé)道,“目前為止,那艘戰(zhàn)艦還沒有對咱們倒戈,意味著控制權(quán)很有可能還在咱們隊伍蹄中。至于轟下去?咱的想法是,目前入侵者還沒有完全攻陷我們的溝通頻道,所以并無必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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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閉室大門的控制終端有一個云制輸入面板,需要密碼才能打開。災(zāi)厄吸引警衛(wèi)注意力的同時,我和瑞吉正聯(lián)合侵入它,結(jié)合她的爪子和我的頭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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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搖了搖自己戴頭盔的腦袋?!安唬瑴?zhǔn)確說,是他們通過‘斗云號’利用充滿邪惡噪音的寬頻信號對咱們輪番轟炸,才導(dǎo)致咱們無法接收標(biāo)記信號的,”災(zāi)厄嘶鳴,“見鬼,這應(yīng)該就是主要的原因了,如此一來,他們把咱們的通訊搞得一團亂,就像在杯糕上撒糖霜一樣輕而易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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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碼是“蓬絲(Fluffykins)”,我不知道對此該做何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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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那個所謂惡魔真的就是,呃,一個惡魔嗎?”雌駒問,“我聽到傳言,說那個惡魔是被野火炸彈從地獄里釋放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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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可不信這些牛鬼蛇神的玩意兒,”災(zāi)厄回答,“就像咱不信女神一樣。就咱看來,咱們不必責(zé)難外來勢力把世界搞得一團槽,咱們自己親蹄所為的就已經(jīng)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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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到雌駒后面,脫下了偽裝,給了災(zāi)厄一個蹄勢。在災(zāi)厄吸引警衛(wèi)注意的同時,瑞吉把密碼輸了進去。鎖芯轉(zhuǎn)動發(fā)出了極細(xì)微的響聲,我們天馬朋友走到那只雌駒面前,把自己音量提高了一些,以蓋過鎖發(fā)出的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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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確信這所謂的惡魔,最多不過是一只小馬,”他的口氣讓他聽起來并不像在敘述自己的意見,而是在宣揚英克雷的信條,而這只雌駒有義務(wù)去這么堅信,“或是被戰(zhàn)爭副產(chǎn)物變異轉(zhuǎn)化的一種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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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瑞吉溜進了禁閉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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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面前是囚室間的走道,這是一個兩層高的房間,每個囚室前都有一道發(fā)藍(lán)光的力場,有點像英克雷不到一星期前把我、小呆和災(zāi)厄囚禁在里面的那種魔能牢籠。小馬低聲啜泣的聲音在囚室中回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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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多數(shù)囚室是空的,但也只能說大多數(shù)。剩下的囚室中關(guān)著很多小馬,不只有公馬母馬,甚至還有幼駒。有些囚犯在他們的囚室中踱步,其余的則在硬邦邦的金屬床上擠作一團。他們是被從廢土上抓來的。相比英克雷一塵不染的戰(zhàn)艦,他們顯得污糟不堪。我發(fā)現(xiàn)哭聲的源頭后,頓時畏縮了,那是一只抱著孩子的雌駒,那個孩子的身體毫無生氣地躺在她的懷中,因為長時間的監(jiān)禁早已死去多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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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中還有兩個警衛(wèi),站在房間后部一個通風(fēng)口邊,一下子注意到門被打開了?!拔矣X得聽到了什么,”有一個這么說,于是他們都從自己的站位中走出,四下搜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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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個閃身,在一個警衛(wèi)經(jīng)過身旁的時候及時讓開了,他的尾巴嗖嗖地橫掃,距我只有幾尺。我打心底里想抽出小麥金塔朝他腦袋開個幾槍,盲射足矣,這樣還便宜他了。然而槍聲會把整艘艦的士兵吸引過來。我真希望會施麻醉魔法的薇薇在我們身邊,要么是生命之花,要么是會麻痹之蹄的澤妮思。鑒于他們的缺席,我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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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角發(fā)出亮光,也暴露了我的位置,我用念力一下子把他們的脖頸包起來,用力掐住,直到他們停止掙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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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吉把偽裝脫下來,狠狠給了一個癱倒在地的警衛(wèi)一腳,“幫我把這些力場關(guān)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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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我的偽裝也脫了下來,暗暗決定還是選擇信任那些囚犯不會把我們供出去,我走到了囚室控制終端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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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瑞吉開始動工的時候,我還是忍不住評論:“不管會不會帶來改變,我都要說,我為你驕傲。你最終還是選擇了把幫助這些小馬放在自己的復(fù)仇計劃前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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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吉娜·冷酷之羽咯咯笑了出來。“雖然你的表揚不是我奮斗的目標(biāo),但無論如何還是謝了,”在我好奇的目光下,她嘆了口氣,“是卡吉,無論我哥哥現(xiàn)在身在何方,我都想他表揚一下我。這就是我覺得他會要我去做的事,也是我覺得他在我的處境下會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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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腦海中閃現(xiàn)出那只年輕的雄獅鷲從銀貝兒那里買壓扁錫罐的場景,他那個時候單純只是想逗她開心。“我覺得你說的沒錯,”我開口,“我是說,我知道我認(rèn)識他的時間不長,但從我在他身上看到的品質(zhì)來說,沒錯,他的確會這樣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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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吉點點頭:“如果我在復(fù)仇的路上玷污了他留給我的回憶,這條路就走得毫無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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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著我,眼上掛著一滴淚?!八傁肴プ鲞@種事,你知道。當(dāng)然,我也一樣,”她忙不迭地又加添一句,“但我想要成為英雄,而他只是想以獅鷲的身份在小馬國行點好事,挽回獅鷲的正面形象?!彼鋈坏匦χ骸坝袝r,我覺得他把斯特恩和她那幫鷹犬看作自己的恥辱,所以他想扮演天平另一端的角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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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其中一個囚犯叫道。我轉(zhuǎn)過身,發(fā)現(xiàn)聲音的來源是追蹤。那只翠綠色天馬用自己前蹄在能量場上猛錘,毫不在意傳回自己身上的疼痛,“事情不該這么發(fā)展!趁你們還有機會,快點出去。晚一會兒,他們就會把你們也給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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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走也得把你們帶上一起走,”我?guī)е鴽Q絕的微笑說。越來越多的小馬陸續(xù)站起身,走到魔力屏障邊上,帶著希望與懷疑交加的復(fù)雜感情盯著我和瑞吉,“你們的救援部隊已經(jīng)到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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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警笛的嘯叫響徹囚室。我睜大眼睛轉(zhuǎn)向瑞吉,確信是哪只小馬觸發(fā)了警報,而我們馬上就會被英克雷士兵給團團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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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接著,我們感到一陣沉悶的震動穿過地板傳來。這個囚室離陰日號外部很近(我心中隱約有種強烈的感覺,覺得那扇通風(fēng)口就是為了在高空方便處決囚犯而準(zhǔn)備的),我們能感到?jīng)_撞感,肯定是大教堂防空加農(nóng)炮的火力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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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吉轉(zhuǎn)頭看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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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到站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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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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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克雷移動圍困平臺來到了戰(zhàn)斗的中心,我從未見過如此訓(xùn)練有素、井井有條的忙亂場面。每只天馬都知道該去哪兒,該做什么,而他們也在自己指揮官的叱喝下不厭其煩地一遍又一遍地做著。由于軍事頻道癱瘓了,軍官們也就接過了指揮棒,他們向著麾下的士兵大吼,穿梭在戰(zhàn)艦間,翎羽的尖端不停掠過天花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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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任何小馬會對一個特立獨行的英克雷士兵起疑,這個英克雷士兵目標(biāo)明確地穿過走道,身上的軍用背包鼓鼓囊囊的,徑直走到陰日號外部其中一個機庫隔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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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xiàn)在去哪兒,小皮?”災(zāi)厄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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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會喜歡的,”我在斑馬斗篷的偽裝下回答,“你這次要順走英克雷的一輛天空坦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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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耶,”我?guī)缀醵伎梢詮乃Z氣中聽出他臉上綻開的笑容,“英克雷炸了我們的天襲者號還沒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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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我們駛出主艦,需要在通風(fēng)口那兒停一停,”瑞吉補充一句,“還有好幾位乘客要上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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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艘戰(zhàn)艦都流淌著由銅管樂、重鼓和小提琴組成的緊張樂曲,那首相對更沉重的古典樂曲,現(xiàn)在被一首激動馬心的戰(zhàn)歌《起飛,暗影天馬》所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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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小馬們,”秋葉上校的聲音突然炸響,蓋過了音樂聲,“養(yǎng)兵千日,用兵一時。你們就是為了這場戰(zhàn)役而生的。是時候在我們的天馬和獅鷲之間劃清界限了,是時候在紅眼屁股上狠狠蹬一蹄子了,是時候給他好好上一課,告訴他,和英克雷作對,謀殺我們兄弟姐妹是他做過的最蠢的事了?!?/stro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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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以每只在輝煌谷襲擊中被恥辱屠戮的天馬之名而戰(zhàn)……”墻上一塊塊顯示器蘇醒了過來,原本的英克雷標(biāo)志被緩緩滾動的血紅色名單取代——是在輝煌谷被野火炸彈殺死的每只天馬的名字。我逼著自己不去看屏幕,不去看那些名字。我知道自己應(yīng)該去看,我罪無可脫……但我也深知,如果這么做了,我就無法繼續(xù)前行。“……我們以摯愛之名而戰(zhàn),我們以故鄉(xiāng)之名而戰(zhàn),我們以英克雷之名而戰(zh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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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我們一路穿過機庫甲板來到一輛黑綠色裝甲坦克前,《起飛,暗影天馬》旋律漸強。機庫閘門隆隆打開,顯出外面煙蒙蒙的黃色天空。那片迷霧中,爆炸產(chǎn)生的黑色煙霧像痘瘡一樣充斥其間,防空加農(nóng)炮的炮彈充滿了整個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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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隊身著黑色硬質(zhì)裝甲的天馬從閘門開口處掠過,已經(jīng)和三只有護盾包裹的暗綠色天角獸交上了火。我能聽見下方世界傳來魔能武器充能以及自動武器開火的聲音,它們和令馬腦殼發(fā)疼的叫嚷聲混雜在一起。第一批天空坦克和轟炸戰(zhàn)車騰空而起,從戰(zhàn)艦前部飛出,直奔向交戰(zhàn)的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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災(zāi)厄打開了我們視野內(nèi)最大的天空坦克,那是一輛裝著多管電漿加農(nóng)炮(和災(zāi)厄用來射擊黃玉的那種機炮有點相似,就算對于戰(zhàn)斗鞍來說也大得有點離譜),能容納十二名全副武裝士兵的天空坦克。他快速跑到坦克前,把自己綁到挽具上,而我和瑞吉則在后部各就各位。我爬進坦克的瞬間注意到,天空坦克一側(cè)印著它的名字:陸龜號(Tortois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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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嘴里叼著頭盔的英克雷士兵從陸龜號后方跑過來。他們看見災(zāi)厄把自己捆綁到位,希望能搭個便車。瑞吉脫下偽裝,馬上顯出了身影,當(dāng)我把門關(guān)上不讓他們登上坦克之際,她咧嘴笑著說:“不好意思,伙計們,這輛車滿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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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他們震驚的模樣真是大快馬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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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走,”我告訴災(zāi)厄,在門關(guān)上的瞬間把自己的偽裝也脫了下來。我看著門,突然意識到我不知道該怎么鎖門,腦中的小馬慌作一團?!熬同F(xiàn)在,機不可失,快走!”我可不想讓那兩只小馬有時間緩過神,打開門,把我們?nèi)o突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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災(zāi)厄在陸龜號駕駛艙內(nèi)的裝甲中張開了翅膀,撲扇了兩下,我感到坦克從機艙甲板上騰空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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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會兒,我們從艙口迅速飛出,陸龜號的觀察窗在無盡之森黃昏照耀下反射著病態(tài)的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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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下方,是一片由金屬、石塊和褐色混凝土組成的大型建筑群:那就是大教堂。建筑群的中心屹立著一座高聳入云的哥特式建筑,有著尖聳的塔頂、飛扶壁和被染成玫瑰色的玻璃。一座被強力加固過的城堡環(huán)繞著它——那是一座有厚實墻壁、數(shù)不盡的尖塔和城垛的城堡。塔樓要塞裝備著防空炮,和曾經(jīng)用來保衛(wèi)友誼城的很相似。城堡外面甚至還有一條護城河,我能看見某種身形有六七十只小馬那么大的黑影在其中游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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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堡外墻和護城河之外,至少方圓一里的范圍內(nèi)已然空無一物,徒留下漆黑的灰燼以及被砍斷的樹樁。一條幽深的峽谷三面環(huán)抱著那里,峽谷如利刃一樣延伸而去,橫跨其上的只有一座孤零零的堡壘樣式的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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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土之上全是小馬。不止數(shù)十,不止數(shù)百,成千上萬只穿著紅眼軍服的小馬正和英克雷進行殊死搏斗。紅眼的隊伍在壕溝與碉堡中向外開火,而更多士兵在城堡高墻上列好了隊,將子彈潑灑到天空中。空中,紅眼的天角獸和獅鷲正同天馬們激烈交戰(zh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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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看上去依然是一場嚴(yán)重一邊倒的戰(zhàn)斗。轟炸戰(zhàn)車在地面部隊射程外的高度向要塞傾瀉著高爆炸彈。光是那幾艘“猛禽”云艦就能集中火力把大教堂夷為平地,而老天才知道陰日號自己還有什么大招沒使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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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日號的兩艘“猛禽”戰(zhàn)艦加入了已經(jīng)開始作戰(zhàn)的四艘戰(zhàn)艦,把大教堂圍了起來,用重型電漿機炮進行輪番轟炸(我猜第三艘還在忙著追“猛禽”斗云號)。其中三艘的外部已經(jīng)有了戰(zhàn)損的跡象,它們有一艘冒著濃煙,已經(jīng)開始傾斜,漸漸偏離了自己的戰(zhàn)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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災(zāi)厄嫻熟地帶我們在火線外盤旋。我們靠近了囚室的通風(fēng)口,追蹤已經(jīng)把它打開,正等候著我們了。災(zāi)厄帶我們慢慢靠向陰日號,我打開陸龜號的門。雷霆之首圍困平臺現(xiàn)在已經(jīng)基本上不動了;從它那兒跳到我們天空坦克里看上去也許有點恐怖,但其實并不危險。我站穩(wěn)腳跟來幫助他們,而瑞吉娜則爬到一座電漿加農(nóng)炮的操作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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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只小馬走到了通風(fēng)口的邊上,是一只長著炫目紫色鬃毛的淺灰色雌駒。她喘著粗氣,雙膝抖如篩糠,眉間因為努力控制自己不往下看而掛上了汗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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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的,”我勸道,“你能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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霎時間,不僅是我們的注意力,所有身處戰(zhàn)場的小馬的注意力都被一個令馬悚然、令整個小馬國為之顫栗的咆哮吸引到了下方。一個身形巨大、體色黝黑、恐怖無比的東西從大教堂騰空而起,怪物般的漆黑身影擋住了透過煙霧照射過去的陽光。它碩大無比,透著兇光的紅眼將仇恨潑灑向我們,巨大的皮質(zhì)雙翅猛烈激蕩著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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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接著他飛向一艘“猛禽”云艦,對它咆哮著噴出了野火。在它移動時,我能看清它那些有一只小馬那么大的利爪與背棘,以及鱗片上漸變的綠色,唯一的瑕疵是那些深深的疤痕,疤痕看上去更像手術(shù)所致而不是戰(zhàn)傷。我瞥見一種機械般的古怪光芒從他其中一道尚未完全愈合的傷口中漏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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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盡之森里有一條龍,還不是什么普普通通的龍,而是全龍族里比露娜屁股還要老的傳說級太爺爺巨龍。那條巨龍那么古老,肯定在很久以前就早已長成一條大得可怕、完全發(fā)育的成年巨龍,那時候斯派克怕是也才剛從蛋里孵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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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它正在為紅眼而戰(zh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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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條龍再次咆哮,用爪子死死鉗住“猛禽”戰(zhàn)艦,剩下的三艘把它們的武器都轉(zhuǎn)向了它。屠龍者,災(zāi)厄是這么稱呼它們的。好吧,這正是它們證明自己名副其實的好機會。那條龍對著被抓住的“猛禽”云艦噴出嗆馬的黑煙,其他的“猛禽”向它射出明亮的彩色魔能光束,讓它不禁嚎叫一陣。它搖搖尾巴,頓時生出幾根閃著可怕能量光輝的巨大尖刺,向其中一艘向它攻擊的“猛禽”戰(zhàn)艦甩去,尖刺在戰(zhàn)艦前置裝甲上撕開了幾道深深的創(chuàng)口。

我下巴都要掉到陸龜號的地板上了,那些尖刺是附過魔的。我盯著巨龍發(fā)著紅光的怪異眼睛,立刻就意識到它讓我想起了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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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眼,改造了,一條,半機械巨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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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眨著眼,腦中的小馬都要嚇尿了。我轉(zhuǎn)過身,“決定了,我們現(xiàn)在就下到那兒去!”我一邊喊,一邊用魔法包住成功出逃的囚犯,粗暴地把他們飄到了陸龜號里?!盀?zāi)厄,快把我們從該死的天上帶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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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關(guān)上門,對囚犯們致著歉,沖到另一門電漿機炮的操作椅上。電漿機炮的操作椅和操縱桿本是為大塊頭的小馬設(shè)計的,而我在魔能武器上的技能幾乎和近戰(zhàn)武器上的一樣低,但既然我不可能把我們乘坐的這輛天殺的坦克打穿,我覺得就算是我也能盡一點微薄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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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吉早就已經(jīng)開始沖其他英克雷天空坦克和轟炸戰(zhàn)車開火了,她操作的電漿機炮發(fā)出的尖銳呼嘯刺得我耳朵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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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瑞吉的歡呼聲蓋過了周圍的噪音,她一發(fā)電漿炮彈把一輛英克雷轟炸戰(zhàn)車變成了一團爆炸的彩虹煙火。煙火還沒來得及完全消失,她又已經(jīng)把炮口對準(zhǔn)了下一個目標(biāo)。“我愛死這海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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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陸龜啦,”我一邊糾正,一邊把自己嗶嗶小蹄接到炮塔上,下載了天空坦克的標(biāo)記信息,然后把瞄準(zhǔn)魔法信號頻率調(diào)到了最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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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所謂,”她不屑地扇扇翅膀說,“嘿,災(zāi)厄,這寶貝我們用完能留著嗎?”她接下來又打出一波三發(fā)點射,幫一只天角獸解決掉了兩只身著硬質(zhì)裝甲的英克雷天馬,那只天角獸臉上全是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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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災(zāi)厄載著我們靠近大教堂的時候,城墻上的一些紅眼部隊向陸龜號開了火。兩個囚犯突然身子一軟,倒地而亡,深紅色的血花在他們尸體上綻放開來,引得我絕望地倒吸一口涼氣。剩下的囚犯有幾個發(fā)出了尖叫。一些相對冷靜的小馬站出身,試圖平復(fù)他們慌亂的情緒。追蹤扯著嗓門指揮每只小馬匍匐在地上,讓自己盡可能成為很小的目標(biāo)。我環(huán)視著坦克的內(nèi)部,慌忙打開一只裝滿醫(yī)療補給的背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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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子彈根本就沒有擊穿坦克的裝甲,坦克上連彈孔都沒有,就好像子彈完全無視了裝甲一樣。紅眼部隊用的子彈是用裝甲型迂回魔法附過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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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我的電漿機炮對準(zhǔn)城墻上的部隊,試著在我方小馬再無傷亡的前提下為我們開出一條道路。突然一下子,在城堡與巨龍之間,這場戰(zhàn)斗看上去沒有之前那么不平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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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龍在我們頭頂咆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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