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期作者：錦帆游俠

本作品是對史圖館專欄的投稿，僅代表作者個人觀點；本作品并非嚴謹?shù)臍v史學(xué)術(shù)研究，僅供參考；未經(jīng)授權(quán)，禁止二傳，違者必究

曹爽投降了。

回到家里以后，曹爽很快發(fā)現(xiàn)，他府上四周圍了不少人，這些人在四周修筑了高樓，將曹爽的一舉一動盡收眼底。毫無疑問，他們是司馬懿派來的。

曹爽內(nèi)心煩悶無計可施，拿起彈弓準備去后花園打鳥散心。剛踏入后花園，只聽得樓上有人大喊：“前大將軍往東南方向去了！”

“這日子還過不過得了？難道司馬懿并不打算放過他？”曹爽暗暗想到。隨即和手足心腹商量之后，決定寫封信給試探一下司馬懿：“我家去買糧的仆人到現(xiàn)在沒回來，現(xiàn)在我家斷糧了，請?zhí)悼蓱z可憐我們，接濟一下我們吧。”

給糧，說明你還不想讓我們死，那就可以放心了。

?此時司馬懿的內(nèi)心正在經(jīng)歷一場激烈的斗爭。

到底應(yīng)該怎么處置曹爽？目前，曹爽已經(jīng)交權(quán)，在這場政治斗爭中司馬懿取得了完全勝利。但司馬懿發(fā)現(xiàn)，更進一步的目標在向他招手，在那里，不單單有獨一無二的威望和大權(quán)獨攬的威勢，更可以給子孫后代帶來更進一步的榮耀。甚至，那個高高在上的皇位，看起來也不是那么遙遠。

要達到那個更加輝煌的目標，首先必須要清除路上的障礙，首當其沖的便是曹爽。如果單單為了奪權(quán)，可以不殺曹爽，但要達到更進一步的目標，曹爽必須死。司馬懿的力量還并沒有強大到獨一無二，只有一勞永逸干掉每一個足以威脅到他地位的競爭對手，才能保證在朝堂上再也沒有能夠抗衡他的勢力。

但殺掉曹爽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首先輿論不允許。大部分朝臣，例如孫禮和蔣濟，他們之所以支持司馬懿發(fā)起的這場政變是因為曹爽的改制威脅到了他們的利益。在他們眼里，司馬懿是比肩于周勃、陳平一般光明正大可以為朝政撥亂反正的人物，只要曹爽不再作妖，他們的目的便已經(jīng)達到。不管怎么說，曹爽都是大功臣曹真的子嗣，曹魏政治權(quán)勢網(wǎng)絡(luò)的一員。大家都希望能繼續(xù)維持住這份原有的權(quán)勢網(wǎng)絡(luò)。更何況，對著洛水發(fā)誓不傷害曹爽性命的那一幕，已經(jīng)深深地印在了每個當時朝臣的心中。

其次，在之前的政治斗爭中，雖然也伴隨著流血，但至少大家都講道義、講名分、講規(guī)矩。不講規(guī)矩的例如上官桀和桑弘羊，被霍光成功反殺，留下了一個經(jīng)典的反面教材。

最終，那通往最高權(quán)力的道路，成功吸引了司馬懿。

這是一個家高于國的時代，人人都在為自己的家族利益考慮。當初漢獻帝禪代的時候，多少人為了家族的利益，爭相為禪代盡心竭力。那位至死都為漢室盡忠的荀氏之龍荀彧，漢室又給了荀家什么呢。道義是什么？規(guī)矩又是什么？這一切都可以打破！只要我的子孫最終能達到那輝煌的頂點，這一切都是值得的。要把這份政治權(quán)勢網(wǎng)絡(luò)，從姓曹改為姓司馬，曹爽就不得不死。

想到這里，面對曹爽的來信，司馬懿很快給出了回復(fù)：“我竟然不知道您缺糧的事情，是我的罪過。現(xiàn)在送來一百斛米，以及肉脯、鹽豉、大豆，希望能解決您的問題。”

曹爽很高興：“太傅不會殺我了！”

當然要殺你，只是，我不會把我的想法告訴你。

審理曹爽的任務(wù)，交給了新任的司隸校尉盧毓和廷尉鐘毓。盧毓和鐘毓對于司馬懿想殺死曹爽的想法自然心知肚明。但明面上曹爽的罪名無非結(jié)黨營私、擅權(quán)自重、僭越禮法，無論哪一條都夠不上死罪。

沒關(guān)系，沒有讓你死的罪名，那就安插一個給你。

曹爽何晏等人先前偷偷納了先帝曹叡的才人供自己娛樂，而安排這件事的人，是宦官張當。盧毓和鐘毓對張當使用了一些“必要”的審訊之后，張當招供：曹爽和何晏偷偷養(yǎng)兵，陰謀在三月謀反，同黨包括曹羲、曹訓(xùn)、鄧飏、丁謐、畢軌、桓范等人。

報上去結(jié)案：謀反，死罪，按律，夷三族。

朝堂上得知消息的蔣濟驚呆了：說好的發(fā)誓不殺曹爽呢？趕緊求情：“曹子丹對本朝立有大功，不能讓他絕后?。　辈]有人理會他。

等上了刑場，曹爽才明白上了當。

我信了你的鬼，你個糟老頭子，壞得很。

同時一起被殺的還有何晏、丁謐、畢軌等人，以及桓范。

桓范所屬的龍亢桓氏就此一蹶不振，一直一百年后，這個家族才再次煥發(fā)新的光芒。

?解決掉曹爽集團的司馬懿自然獨步天下，朝廷封司馬懿為丞相，增加八個縣的食邑，加封到兩萬戶并賜予奏事不名的待遇。司馬懿接受了其他待遇，堅決推辭了丞相的任命。隨后，朝廷賜予司馬懿加九錫的待遇，司馬懿也拒絕了。

倒不是司馬懿有多么高風(fēng)亮節(jié)，只是九錫，是皇帝賜給臣子的最高榮譽，翻譯過來就是：除了皇位，再沒有任何能給你的了。老上司曹操在代漢的野心之路上，所走的也是丞相-加九錫-封公-封王的路子。一旦接受了九錫，等于公開昭告天下：我即將成為新任皇帝，誰贊成？誰反對？

司馬懿當然不想這么早就樹立個標靶讓人打，說穿了，無論如何他也是曹叡的托孤之臣，現(xiàn)在幼主尚在，朝堂上還有不少忠于曹魏的勢力，你就展露出這么明顯的野心？打不死你！

還沒有到展示野心的時候，我要做的，不過是做好鋪墊罷了。

?蔣濟這才明白，自己這是被司馬懿擺了一道，當了一次工具人。原以為司馬懿會信守諾言，僅僅把曹爽免官了事，沒想到司馬懿竟然做的這么絕。蔣濟堅決拒絕了司馬懿對他的封賞，說到：“這場事變我事先不知道，都是太傅干得漂亮，我也沒有戰(zhàn)功，無功不受祿，這不是我應(yīng)得的。”

曹子丹，我無顏見你啊，怎么能接受這沾染了你兒子血的封賞。沒多久，蔣濟帶著滿腔憤懣去世。

作為保人的陳泰也感到了這背后不一樣的暗潮，主動請求去西邊的雍涼任職，擔任雍州刺史。正好，原來曹爽派的夏侯玄肯定是不能用了，原來的雍州刺史郭淮就此接替夏侯玄擔任了雍涼都督。至于夏侯玄，他在士族中的名望實在是太高，加上也是司馬家的姻親，司馬懿還不想一次性把事情全部做絕，對夏侯玄只是降職了事。不過，引起的波動也仍然不小，夏侯玄的堂叔，雍州將領(lǐng)夏侯霸和郭淮不和，加上和曹爽關(guān)系好，害怕牽連到自己，就此逃奔了蜀國。

但是，一切并沒有隨著曹爽的死去而結(jié)束，魏國的外部和內(nèi)部都出現(xiàn)了一些紛擾。

首先說外部，蜀漢的姜維認為曹魏正處在動蕩之中，又發(fā)動了一次北伐，兵鋒直指雍州，派遣句安和李歆依托麹山修筑了城塞，打算依托麹山的城塞步步為營，連接羌胡，襲擾隴西。新任雍州刺史陳泰派遣南安太守鄧艾和討蜀護軍徐質(zhì)先包圍了麴城，斷掉蜀軍的糧道，又派主力在牛頭山阻截姜維的救援部隊，同時寫信請求郭淮進軍洮水截斷姜維的退路。進退失據(jù)的姜維只得撤退，而孤立無援的句安和李歆也就此降了曹魏。

就在魏軍一片歡慶勝利的時候，鄧艾很快察覺了危險：姜維并不會甘心失敗，一定會殺個回馬槍。鄧艾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陳泰，陳泰同意鄧艾屯扎在白水北岸防備姜維。果然，三天后，鄧艾的大營外出現(xiàn)了蜀軍。

“不對，這不是姜維的主力?！编嚢屑氂^察了蜀軍的陣勢。

“姜維突然殺了回來，我軍用來防備的兵力少，如果對面是蜀軍主力，一定會架設(shè)浮橋渡河襲擊我軍的主力?！?/p>

看著蜀軍豎起的“廖”字旗，鄧艾繼續(xù)說了下去：“現(xiàn)在對面的蜀軍不架設(shè)浮橋，一定是姜維讓廖化假裝主力，而他親自帶著大部隊去襲擊距離我軍六十里的洮城?！?/p>

鄧艾連夜開拔直奔洮城，果然趕上了姜維的主力正在渡河。

看見洮城上新豎起的“鄧”字大旗，姜維嘆了一口氣：“撤退！鄧士載，算你狠?！?/p>

外部的問題解決了，更大的憂患在內(nèi)部。也就是淮南的揚州都督王凌。

王凌是獨立于曹爽和司馬懿之外的另一股勢力。不管是司馬懿還是曹爽，在淮南都難以施加足夠的影響力。在曹爽執(zhí)政期間，為了限制王凌的權(quán)力，安插了毌丘儉和諸葛誕（詳見第五節(jié)玄學(xué)）。作為交換，原本為淮南提供后勤保障的兗州刺史一職，在原刺史桓范被提拔為大司農(nóng)后，由王凌的外甥令狐愚接替。也因此，王凌在淮南的勢力達到了頂峰。加上王凌身為太原王氏的名門所系，與曹魏內(nèi)部的多名重臣有著姻親關(guān)系。征西將軍，都督雍涼的郭淮是他的老鄉(xiāng)兼妹夫；征南將軍、都督荊豫的王昶是他的同族；他于新任的荊州刺史王基也有提拔之恩；揚州刺史諸葛誕的女兒嫁給了他的兒子王廣。曹魏最重要的地方將軍：征東、征南、征西三大將軍都和王凌有著密不可分的關(guān)系（王凌自身是征東將軍）。可以說，在曹魏內(nèi)部的交際網(wǎng)絡(luò)，王凌并不輸給司馬懿，也是高平陵之變后，曹魏內(nèi)部唯一有和司馬懿抗衡的政治潛力的人物。

看起來對手很強大，但并非無懈可擊。首先，郭淮、王昶、王基、諸葛誕雖然和王凌有姻親關(guān)系，但這些人和司馬懿也有密不可分的關(guān)系。郭淮和王昶是司馬懿多年的老部下；王基雖然被曹爽提拔，但在高平陵之后他和其他大多數(shù)被曹爽提拔的青年官員一起又重新被司馬懿起復(fù)；至于諸葛誕，他固然是王凌的親家，但之前交代過，他的另一個親家，正是司馬懿。

因此只要司馬懿還占據(jù)著朝廷的道德高地，這些交際網(wǎng)就不會輕易在兩派中站隊表明立場。原本曹爽安插在揚州的兩顆釘子，文欽和諸葛誕，司馬懿也很快向他們伸出了橄欖枝，保留他們的官位，不追究他們和曹爽的關(guān)系。他們自然被司馬懿收買，繼續(xù)在揚州制衡王凌。

王凌感受到，曹爽死后，能抗衡司馬懿的人，只剩下了他。果然，朝廷的詔令也很快送達，升任王凌為太尉，接下來就是收回兵權(quán)，回京城養(yǎng)老。也許對王凌來說，退休不失為一個不錯的選擇，畢竟此時的王凌已經(jīng)七十七歲高齡，人生已經(jīng)沒有什么再進一步的追求了。更何況，他的兒子王廣在洛陽為官，只要自己有異動，兒子的性命就掌控在司馬懿手里，又何必冒險呢？

但他的外甥令狐愚不這么看，司馬懿獨攬大權(quán)輔佐幼主，曹芳一看就不是能抗衡司馬懿的人物。既然司馬懿能擁立皇帝獨攬大權(quán)，您為什么又不可以？成了，您就是曹魏的大忠臣！更何況，曹爽的例子還歷歷在目，乖乖投降真的有好結(jié)果嗎？

王凌覺得很有道理，和令狐愚密謀，準備在許昌擁立正好封地在淮南，曹操的兒子楚王曹彪為皇帝。在京城的王廣得知父親和表弟的密謀大吃一驚：爹您好好地摻和進去廢立這樣的大事干什么，這不是坑我么！趕緊寫信勸王凌不要亂來，只是被令狐愚說動心的王凌，已經(jīng)聽不進去了。

但王凌和令狐愚忽略了一點，曹彪是曹操的兒子不假，但魏國是曹丕建立的，擁立皇帝自然優(yōu)先從曹丕的子孫中挑選，現(xiàn)在曹丕的子孫還沒死絕，就擁立旁支當皇帝，安的什么心？

令狐愚派一個叫張式的人去聯(lián)絡(luò)曹彪，沒想到，張式還沒回來，令狐愚就生了一場大病，不久就死了。

計劃剛開頭，幫忙謀劃的人就死了。而另一邊，前去洛陽向司徒高柔匯報工作的令狐愚的心腹楊康，將令狐愚的密謀告發(fā)給了高柔。得知王凌的密謀，司馬懿不動聲色，畢竟為了處理曹爽的事情，已經(jīng)在朝中引發(fā)了不小的波動。司馬懿不想再觸動更多人的敏感神經(jīng)，決定安插黃華作為新任的兗州刺史，去監(jiān)視王凌。

王凌很焦急，自從令狐愚死之后，他能夠商量的只有自己的僚佐，而知道密謀的人越多，保密的可能性也就越低，繼續(xù)拖下去，一旦事情敗露，等待他的只有死路一條。然而要起事，首先需要調(diào)動兵力，如果南邊的吳國沒有動作，王凌并沒有任何借口可以調(diào)動兵力。目前只能一邊拉攏兗州刺史黃華，一邊等待機會。

機會還是來臨了。嘉平三年（公元251年），征南將軍王昶請求伐吳，得到了朝廷的準許。在新城太守州泰和荊州刺史王基的輔助下，王昶在江陵附近大敗吳將朱績，取得了很大的戰(zhàn)果。作為應(yīng)對，吳國派遣大軍十萬在東線的堂邑（今江蘇南京六合區(qū)北）筑起涂塘，抬高的水位淹沒了淮南不少地區(qū)，這正是調(diào)兵的一個好借口。

王凌抓住機會請求出兵，但知曉一切的司馬懿當然不會同意：“吳國已經(jīng)修好了涂塘，再出兵干什么？”

王凌的提議被否定，按捺不住的王凌再也等不下去了，決定立即起事，派遣將軍楊弘告知黃華，冀求得到他的支持。當然，黃華不但不會幫忙，還很快策反了楊弘，和楊弘一起聯(lián)名上書司馬懿，告知了王凌即將起事的消息。得知消息的司馬懿，立即調(diào)集中央軍，親自帶兵沿著潁河走水路直奔淮南，他要以最快的速度把王凌的密謀按住，不讓他有聯(lián)絡(luò)其他勢力的機會。順便提一句，高平陵之變之后的司馬懿借著生病已經(jīng)很久沒有上朝了，一旦有大事，都是曹芳親自去司馬懿府上求教。現(xiàn)在王凌準備起事，司馬懿立即滿血回歸。老狐貍到底病沒病呢？誰也不知道。

在進軍的途中，司馬懿讓王廣寫了一封信給王凌：黃華已經(jīng)告知了您謀反的消息，大軍馬上就抵達淮南。現(xiàn)在如果您放棄抵抗，還能保全性命。

還能保全性命。三年前的曹爽一定很熟悉這句話。當然，已經(jīng)步入絕境的王凌也別無選擇，他只能死死抓住這眼前看起來唯一的救命稻草。

王凌趕緊提筆給司馬懿寫了一封信：“令狐愚提議的事情我本來就不贊成，我斥責了他好幾次，現(xiàn)在這消息還是傳了出去?，F(xiàn)在聽說太傅您親自帶兵前來，罪臣已經(jīng)是窮途末路，深為悔恨。如今蒙您的恩惠可以保全我的性命，我決定只身乘船迎接您的到來，親自向您謝罪?！蔽恼履┪策€重重加了一句話：生我者父母，活我者子也。生我的是我的父母，讓我存活的是太傅您！王凌在信中寫滿了求生欲。

讓人送信后，王凌立即讓人綁住自己，帶上印綬和節(jié)鉞，乘船只身前往迎接司馬懿。到了司馬懿大軍前，司馬懿讓人解開他的束縛。

“太傅應(yīng)該不會殺我了！”王凌很激動，繼續(xù)乘小船想前往拜見司馬懿。然而司馬懿派人攔住了他，兩人隔著十余丈對話。

王凌：“太傅大人，您一紙令下，我就前來請罪了，何必勞煩大軍出動呢？”

司馬懿的話語十分冰冷：“因為你不是那種召之即來的人?！?/p>

王凌明白了，從一開始，司馬懿就沒打算放過他。

“卿負我！”王凌發(fā)出了最后的喊聲。

“我寧負卿，不負國家！”

“不負國家？”王凌發(fā)出了一聲苦笑。

司馬懿派六百人送王凌前往京師，自己繼續(xù)留在淮南收拾殘局。王凌仍然沒有放棄最后的生存希望，向司馬懿索要棺材釘子，看看司馬懿是不是真的下決心要殺他。

這和當初曹爽要糧食的行為還真是像呢，給他吧。

王凌明白了。此時，他已經(jīng)到達了項城。項城是曹魏重臣賈逵曾經(jīng)任職豫州刺史的地方，賈逵在任上愛民如子，深得民心，人民自發(fā)給他建立了祠堂紀念。望著賈逵的祠堂，想起當初和賈逵輔佐魏室的往事，王凌大叫一聲：“賈梁道！王凌是大魏的忠臣！希望你泉下有知能感受到??！”說完飲藥而死。在洛陽的王凌的兒子王廣不愿獨活，也拔劍自刎。

王凌、令狐愚被曝尸、夷三族，同黨包括告發(fā)的楊康、楊弘在內(nèi)全被殺了個干干凈凈。楚王曹彪也被逼自殺。

然而，淮南的風(fēng)波，并沒有就此停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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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考資料：

1.《三國志》，（晉）陳壽，（南朝宋）裴松之注

2.《晉書》，（唐）房玄齡等

3.《資治通鑒》，（宋）司馬光

4.《魏晉之際的政治權(quán)力與家族網(wǎng)絡(luò)》，仇鹿鳴

5.制圖出處為y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