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地鐵站出來外面的天已經(jīng)擦黑了。兩個人走到小區(qū)門口時，孫穎莎隨口說了句：“好黑啊，路燈還沒亮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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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剛落，路兩邊的燈就齊刷刷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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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啊?！蓖醭J每天都在為她驚嘆，“你說要有光，然后就有了光，你該不會是天上的神仙變的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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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穎莎笑出了聲：“你不是第一個跟我說這句話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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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楚欽不樂意了：“誰啊，誰剽竊小爺我的創(chuàng)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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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穎莎笑著去推他：“人家先說的，誰剽竊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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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回憶說大概是在去年的夏天，有天傍晚她在操場跑步，一個穿白襯衫的男生忽然跑過來跟她表白，說了一堆各種稱贊她的話，表達了對她的欽慕，末了問她愿不愿意做他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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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然后呢?！蓖醭J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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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穎莎撓撓頭：“那時候天都挺黑的了，就跟剛才差不多。我就說：同學，天好黑啊我都看不清你的臉。剛說完操場的路燈就亮了。然后他就很激動，跟我說‘你說要有光于是就有了光’，一定是上天被他誠摯的感情所打動，要用光來照耀我們什么什么的，記不太清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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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楚欽哈哈地笑起來：“那還挺真誠的昂，你咋沒答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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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穎莎也覺得好笑：“我都不認識他呀！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認識我的，反正就顯得好莫名其妙啊。還好那時候王曼從后面跑過來把我?guī)ё吡?，不然真的尷尬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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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稀奇，咱學校的人不認識你的估計是少數(shù)?！蓖醭J自己都也是學神忠實的信徒呢，“我琢磨著像他那樣的人應該有不少，也不曉得要是他們知道自己的女神偷摸結婚了該是個什么表情，想想就覺得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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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呢。你認識我不？”孫穎莎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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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話，考驗他對神的忠實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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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你說的，那我能不認識你？咱倆一個學院，隔壁班，共用教室，一樣的專業(yè)課老師，你室友是我室友女朋友，你永遠在成績單上壓我一頭，這些buff疊在一起，我能不認識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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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穎莎驚呼起來：“哦?。≡瓉砟憔褪悄莻€年級第二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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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楚欽覺得自己雖然不如年級第一那么耀眼，但也不至于黯淡至此吧：“回回排名我都在你下頭，你沒看到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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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基本不往下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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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字誅心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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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穎莎看他一臉受傷的表情趕緊找補：“但是，但是我在別的地方聽說過你！比如梁靖崑說你唱歌好聽，比如王曼說你球打得好，比如我們班的女生說你們宿舍是個風水寶地凈出帥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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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聽說？你沒見過我嗎，能把我的臉和我名兒對上號嗎？”王楚欽聽她說了一番以后心情多云轉晴，但還想再多聽兩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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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過呀！上課的時候有回你就坐我斜后面，我室友還跟我說呢，她說天吶二班那個王楚欽坐在我們后面?。≠N我耳朵上說的，差點把我喊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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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楚欽記得那天，那天早八公共課，兩個班級一起上，他頭晚上打游戲熬夜了沒能早起，就喊林高遠先去幫他占個座。林高遠為了能和王曼昱坐在一塊，就給他順手占了王曼昱她們宿舍后排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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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都覺得我長得帥嗎？”王楚欽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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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穎莎連忙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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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楚欽看著她多少帶了點討好的表情，回憶起那天晚上無意間聽到的她和王曼昱的爭辯：“那你覺得我和高遠誰更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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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有這么當著人面問這個的啊，這不是明擺著求夸獎嗎，自己剛剛都已經(jīng)使勁兒夸過他了。孫穎莎倔勁兒又上來了，偏不想遂他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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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穎莎：“林高遠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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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楚欽：“口是心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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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穎莎：“自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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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楚欽：“我又沒覺得我?guī)?，是你覺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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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穎莎：“切，你說是什么就是什么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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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楚欽：“剛剛在地鐵上你還喊我?guī)浉纾趺捶樉筒徽J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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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穎莎：“那是一種尊稱，我去餐館也喊服務員帥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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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楚欽敗下陣來，但不甘心，從別的角度切入：“你這小嘴挺能叭叭的啊，怎么不去參加辯論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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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穎莎一臉震驚：“你怎么知道辯論隊邀請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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徹底敗了，王楚欽舉小白旗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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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你還欠我首歌呢?！睂O穎莎的腦瓜活絡，話題也就跳脫的很，她還沒忘記昨天晚上回家時王楚欽的承諾，“回去就唱，不許抵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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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楚欽本以為逃過一劫，沒想到她在這種事情上記性也這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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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傲嬌起來：“不唱，回去我就進屋把門鎖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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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就不讓你進屋?！睂O穎莎掏出門禁卡刷開了單元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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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孫穎莎為了防止王楚欽躲進臥室，換了鞋就“蹬蹬蹬”跑到次臥門口堵著。王楚欽要進去，她就把門關起來，然后自己靠在門板上不許他去摸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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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進去可以，要先唱歌才能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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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小兔子乖乖的劇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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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楚欽俯下身子讓自己的視線和她平齊：“那總得讓小的進去拿點兒裝備吧，女王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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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在超市里嘈雜的環(huán)境中不同，王楚欽說這句話時聲音壓得很低，一下讓這個稱呼全然失去了好笑的感覺，甚至有點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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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兩個人本就離得近，近到孫穎莎甚至可以清楚地看到王楚欽喉結的振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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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那我跟你進去。”孫穎莎慌亂地擰上門把，卻被王楚欽一把按住了手，嚇得她渾身一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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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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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楚欽笑了：“哪有不經(jīng)人家同意就隨便進深閨少男臥室的？萬一看見什么不該看的東西怎么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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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穎莎已經(jīng)想逃了，趕緊從他和門中間圈出的那塊逼仄空間里閃身出來：“那，那你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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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楚欽打開臥室門走進去，回頭一看孫穎莎還站在門口：“怎么，要不進來坐坐？我同意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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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穎莎才反應過來似的，慌忙跑了，留下王楚欽一個人站在屋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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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捂著胸口坐到客廳的沙發(fā)上，覺得自己的心率現(xiàn)在肯定直飚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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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種什么感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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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和王楚欽在超市里說的那種形容差不多，心臟在肺里頂撞了一圈，差點從前面飛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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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楚欽王楚欽王楚欽！怎么又是王楚欽！自己好像才和他正式認識兩個多星期吧，怎么一想到點什么就想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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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許想了！”孫穎莎懊惱地拍了下自己的腦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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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下定決心，王楚欽本人就拎個吉他從臥室里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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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兩分鐘沒見就開始自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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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沙發(fā)另一側坐定，把吉他在腿上放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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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會彈吉他呀？”孫穎莎倒是第一次這么近距離觀察這種樂器。黑色的琴身配上古銅色的琴弦，周圍還描著一圈金色的花紋，和王楚欽今天出門穿的那件帶閃片的黑t恤倒是很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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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沒換上睡衣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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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穎莎看著他藍白格子的睡衣問道：“你換衣服好快，這就換睡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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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家里穿外面的衣服太拘束了，我嫌難受?！蓖醭J撥弄著吉他柄頂端的旋鈕，“我建議你也去換一下，放松放松。正好我這吉他好久不彈了，得先緊個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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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話好像有種魔力，饒是孫穎莎本來沒打算這么做，也乖乖回房間換了睡衣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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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她換好衣服回到客廳，王楚欽也已經(jīng)把吉他調(diào)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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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聽什么，點歌吧。”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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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你都會彈些什么呀。”孫穎莎回答，“你來決定好了，我什么都愛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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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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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飄來一陣不知哪個鄰居家的晚飯香味，王楚欽想了一下，撥弄著琴弦輕輕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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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秉燭夜游

午夜星辰 似奔走之友

愛你每個結痂傷口

釀成的陳年烈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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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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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已鶯飛草長 愛的人正在路上

我知他風雨兼程 途經(jīng)日暮不賞

穿越人海 只為與你相擁

此刻已皓月當空 愛的人手捧星光

我知他乘風破浪 去了黑暗一趟

感同身受 給你救贖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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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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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楚欽的背后就是陽臺，有兩扇大大的落地窗，從客廳這里望出去可以直接看到外面的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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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晴朗的夜空，晴朗到連鮮有星子的B市今晚都繁星點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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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臺的窗開著，晚風吹進來和另一側的窗戶形成對流，帶動王楚欽的頭發(fā)輕輕地小幅飛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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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穎莎把腿盤在沙發(fā)上靜靜聽著，她在王楚欽低沉的歌聲里有些迷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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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當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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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當初自己堅持打球，那還會不會有這個機會，坐在家里的沙發(fā)上聽穿著睡衣的王楚欽彈著吉他唱歌給自己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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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他們根本就不會認識，又或許他們會以另外一種方式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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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當初”這個命題果然太大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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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傻了？”王楚欽在她面前揮揮手，剛剛那首歌已經(jīng)唱完了，“怎么樣，好久沒彈，還湊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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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穎莎沖他比了個贊的手勢：“王楚欽，現(xiàn)在我承認，你彈吉他的時候確實挺帥的，比其他人都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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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可不嘛，當初學吉他就是為了耍帥的。王楚欽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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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你應該去參加一些音樂節(jié)或者晚會什么的，你吉他彈得這么好，唱歌也好聽，到時候肯定迷倒一片小姑娘，跟上次迎新晚會上文學院那個打架子鼓的男生一樣，他長得還不如你好看呢?！?孫穎莎說，“那么多漂亮女生都喜歡你，多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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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呢？”王楚欽緊接著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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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穎莎知道他在問什么，但就是顧左右而言他地不接茬：“我……我不會彈吉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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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是受了小時候那件事的影響，這么多年來她總是對身邊除了親人以外的男性帶著或多或少的疏離。王楚欽已經(jīng)是所有人當中令她自己都感到驚訝的例外，但盡管這樣，她的潛意識還是讓她習慣性地選擇回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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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楚欽對這個回答并不意外，只笑了笑：“那改天我教你彈，也讓那些女生都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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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已經(jīng)有很多女生喜歡我了，但我不介意吸引更多漂亮姐姐?！睂O穎莎欣然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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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去洗澡吧，遠子還約了我晚上打游戲呢，你也好該干啥干啥去?！蓖醭J把吉他放下，朝孫穎莎伸出手，“石頭剪刀布，誰贏了誰先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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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穎莎也伸出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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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頭剪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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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他喊完，孫穎莎忽然從沙發(fā)上跳下來往衛(wèi)生間跑：“先到先得，拜拜我要先去洗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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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楚欽看著她的背影笑著搖搖頭，收起吉他回房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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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楚欽洗完澡出來已經(jīng)八點半了，他本來和林高遠約的八點鐘打游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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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打開手機就看見屏幕上林高遠發(fā)的微信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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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活著嗎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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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楚欽回復：回來的時候在外頭吃了個飯，耽誤了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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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高遠馬上回過來：跟孫穎莎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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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楚欽甚至可以在手機這頭想象出林高遠現(xiàn)在的表情。他本來還在為林高遠運營學校表白墻這件事感到驚訝，現(xiàn)在想想這個職位還真適合他，夠八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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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楚欽：那不然難不成是跟你一起嗎？別廢話了，上號上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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倆人撥通了語音開始開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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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了兩盤以后，在休息的間隙，林高遠忽然問道：“我今天聽小魚說你跟孫穎莎睡倆屋啊？怎么，你們那主臥大床沒派上用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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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楚欽真想順著網(wǎng)線爬過去揍他：“我說你能不能別老拿著一個事兒反復說啊，開玩笑也得有個度吧？我倆是合作結婚，假的，假的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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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原先是假的，也不是不能變成真的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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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高遠剛說完這句話，王楚欽就聽見耳機里傳來王曼昱遙遠的聲音：“他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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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昱啊，淡定淡定，人兩口子的事兒咱別瞎操心?！绷指哌h轉頭跟王曼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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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顯然，隨后他就挨了王曼昱一拳，或者一腳，或者別的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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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楚欽把耳機摘下來拿遠，避免林高遠的哀嚎穿破他的耳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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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摸打游戲到十點半左右，林高遠跟王楚欽說今天就到這里吧他要下線陪王曼昱睡美容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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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自己想睡美容覺好不好，別老編排我，我還得看書呢?！蓖趼诺穆曇粲衷谶h處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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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和老婆睡一塊就是有諸多不便，連跟兄弟打個電話都被一字不落地聽著。真羨慕你啊大頭，這么自由想干嘛干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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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回王楚欽聽出來了，林高遠是挨了王曼昱一枕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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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自由是吧？想自由就別在這睡，出去住別的房間，要多自由有多自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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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不是你聽我解釋！??！別，別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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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再繼續(xù)聽他倆的夜間檔，王楚欽掛了電話躺到床上，回想著白天的點點滴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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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是信息量很大的一天。地鐵，超市，離婚，身高，流氓，往事，吉他。他在床上輾轉反側，怎么也睡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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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穎莎這么活潑開朗，與人友善，完全看不出十二歲的時候經(jīng)歷過那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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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她好像一直沒有交過男朋友，是沒有找到喜歡的人，還是受了那件事的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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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歲啊，十二歲的自己在干嘛呢？好像就是上學放學，寫完作業(yè)以后就喊著住一個院的小伙伴去打籃球或者乒乓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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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時候她已經(jīng)進省隊了，甚至已經(jīng)離開省隊了。果然優(yōu)秀的人不論在什么領域都會很優(yōu)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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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王曼昱好像說還要看書，那她這會兒會不會也在看書呢？王楚欽悄悄打開臥室門看了一眼，外面客廳的燈已經(jīng)關了，一片漆黑，但同時也映襯出孫穎莎臥室門縫里透出的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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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聲音也在里面朦朧地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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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中相送罷，日暮掩柴扉。

春草明年綠，王孫歸不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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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早上她在陽臺背的那首詩，現(xiàn)在應該是在復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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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草明年綠，王孫歸不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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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楚欽又悄悄把門關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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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年春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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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年春天的時候，她應該正在全力準備考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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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年春天的時候，自己應該也在考慮要找一份什么樣的實習和工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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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年春天的時候，他們應該，就沒有什么關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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