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 ? ? ?當時船票掉在地上以后被踩了很多次，沒多久就響起一片道歉的聲音，有些認識伊蓮的看了一眼愣了一下，裝作不知道地走開了。

　　所以能夠在撿起船票的瞬間修復好并清理掉灰塵，這絕對是一個擅長用魔法的人。但自從進了船艙以后，就似乎沒有見到那個人了。

　　這艘船比伊蓮想象的還要大，但基本的公共設施還是非常齊全的。尤其是這里的按摩師十分地道，在那里能享受到非常全面而且到位的按摩服務，任何僵硬的筋骨都降伏在按摩師有力的手指下，讓你頃刻忘記旅途的勞累——這是來自一名艾爾克斯女性最由衷的評價。只有艾爾克斯族最會享受按摩的樂趣，這也是她的同伴認為的。

　　此刻她剛剛到5號桑拿房，三人間里只有里面只有光溜溜的伊蓮，兩人一塊慵懶地躺在桑拿房的木炕上，炕上鋪著個人的浴巾，四處彌漫著來自東北摩爾多高地薰衣草制造的優(yōu)質精油的味道，明亮的暖白色燈和魔法石散發(fā)能量的嗡嗡聲。海浪制造的起起伏伏，給人一種前所未有的奇幻感。

　　“他還是不來么？”伊蓮翻個身趴過來。

　　“他說他不喜歡當眾裸體?！睔W姆找了個地方躺下，“怪了，他能接受自己穿得那么暴露，卻不肯光著身子蒸桑拿……他是不是怕有人在這么小的地方對他感興趣？”

　　“感什么興趣？”伊蓮瞬間又明白了，“噫！真有意思！在這都快睡著了，誰能感興趣？”

　　“還真有這種人，我出過好幾次警都是這種事的！”

　　“不會更有氛圍感吧？”

　　兩個人發(fā)出詭異的哂笑，歐姆假裝嫌棄地拍了伊蓮結實的后背，不再說話了。一棕一白，在水汽氤氳中冒著晶瑩的水珠，攤在木炕上，一攤就是兩個多小時。

　　伊蓮的視線逐漸模糊了，隨后沉浸于腦內五彩的世界。這并不是虛脫的現象，她認為這是放松到極致所達到的快樂狀態(tài)，之后就要必須離開，否則會傷害身體的。

　　在公共浴室洗完澡收拾好想上個廁所，方便的全程都能聽到不遠處的男廁所一個拼命嘔吐的聲音，此起彼伏，仿佛內臟都要吐出來了。

　　那個可憐人和伊蓮幾乎同時走出各自的衛(wèi)生間，發(fā)現正是那個奇怪的男子。

　　“又見面了……”男子說話都沒底氣了。

　　伊蓮應聲停了下來，心快跳出來了，“……是啊……緣分不小呢?！彼拇竽X瘋狂轉動，“你叫什么？很高興認識你?！?/p>

　　“……可可……可可?拉瑪爾，你呢？”

　　“艾瑪……艾瑪?福帕?！?/p>

　　“西邊的名字……你的官方話說得很好，我都聽不出口音來?！?/p>

　　“是的，我是從西邊來的?！?/p>

　　“挺好……我就在二層的三等艙，我要回去了，暈船很難受?！?/p>

　　“好的，再見。”

　　“再見?！?/p>

　　 他的西邊口音還挺地道。看樣子他并沒有敵意，但不排除他是間諜，還是要小心為妙。

　　不過，竟然有男人叫“可可”這個名字也真的有點意思，伊蓮是這樣想的。

　　二等艙是雙人間，一張雙人床很柔軟，按摩完以后躺在這種床上最舒服了；窗戶不算很大，不能打開，但能充分的采光，把海景看個便，伊蓮最喜歡這個窗戶，她沒事就往窗外看看，看看有沒有海豚跳起來給她打招呼，或者巨大的鯨魚慢慢悠悠過來噴一口水……或者來一場暴風雨，猛烈的海浪能不能像傳說中的那樣，把船拱起幾百尺高然后伴隨“轟”得一聲砸出龐大的水花來，歐姆說她像個小孩子一樣浮想聯(lián)翩；里面有收視機，可以接受來自部分境外臺，歐姆換到有關諾克特時裝周的節(jié)目就停下來了，里面播放了各種長的短的、松的緊的各種奇奇怪怪的衣服，看來南邊的黑精靈可以容忍穿得很暴露；柜子里可以簡單地放一些東西。

　　所有人的行李都被杜納特大度地收進了第二空間里（他說反正他的空間大到自己總是用不完，以至于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大），除了恩師的遺物怎么也塞不進去，伊蓮就把它放進柜子里，給它念叨了好幾句才關上柜門，然后和歐姆一起討論南邊的時裝。

　　時裝周很快演完了，轉頭看表已經是下午了，開始演起訪談節(jié)目，勉強聽懂主角是奧蘭托克的一名生理學家，節(jié)目組來采訪他的生平以及一天的工作生活。這位穿著低調，看起來青春可愛，神采飛揚的先生，但實際上已經1126歲高齡了，全名皮金絲?安東尼奧?東尼特拉，他的兒子不但繼承他的知識，還博學廣識，是一名細小生物學家，在王國軍中是上將級別。她們倆第一次在收視機里看到南邊的街道——寬敞又簡潔，即使是圣海阿后來修的街道也沒有南方的寬大。

　　兩人看著看著就睡著了，一睡就是兩個小時——直到杜納特過來敲門。

　　“姑娘們，要不要一起吃午飯？”

　　“好呀，走吧，休息好就應該美美地吃一頓……”

　　歐姆只嗯了一聲，一手領著杜納特，一只手摟著伊蓮就往前走，走著走著停下來，“餐廳在哪來著？”歐姆問，“我忘了。”

　　“再往前走就是，你走對了！”杜納特說。

　　“你不知道往哪里走還擺著這么自信的樣子……”

　　餐廳在二樓，里面裝修地蓬蓽生輝，墻壁是鋼鐵結構和最新的白色土制材料制成，墻壁一反復雜的壁畫繪制，而是裝修了魔法懸浮臺，上面養(yǎng)了鮮艷的花草養(yǎng)到爆盆，吊頂是傳統(tǒng)的彩色浮雕，燈是電動的，燈罩由的七彩魔水晶編織成各種美麗的幾何圖形，反射電燈光，同時自己發(fā)出彩色的光芒；窗戶幾乎是落地的，做到了最完美的采光——是象征著新時代的審美風格的新型客船的風貌！

　　“哇！第一次吃自助餐感覺好幸福哦！”

　　歐姆聽完笑了，“自由人沒吃過自助餐？”

　　“自由人好賺錢吶？勞心勞力掙不了幾個錢。”

　　“確實是，職業(yè)雇工要想發(fā)家，除了成為賞金奴隸就是拼命?！倍偶{特說著，拿起一只殼有臉盆大的海蟹，“我從來沒見過這么大的螃蟹！”

　　“一人兩只就差不多頂住了，我家就在海邊?！睔W姆看起來經驗似的說。

　　事實確實是這樣，肥美如玉的鮮肉配上碼頭特制的生姜醬汁，真的是鮮辛可口！可惜伊蓮不會吃螃蟹，還得靠歐姆熟練地扒開，甚至都不用專門的器械，徒手就能游離于堅硬的外殼和關節(jié)，請出完整的蟹肉。

　　杜納特特地把兩只蟹鰲取下來，用兩只手捏著鉗子一開一合，玩的很入迷，一會突然蹦出來一句：“歐姆，你說它活著的時候，這一對鉗子會不會鉗掉手指頭？”

　　“有過這種事，弄它要捏它的屁股，這樣它夠不著你?！?/p>

　　“它可以當剪刀么？”

　　“你可以問問它?！?/p>

　　“等下船以后要它的通訊碼?！?/p>

　　別看杜納特身子小，飯量很大，兩只大螃蟹沒有吃飽，便又乘了一盤燉菜和烤餅，回到靠窗的完美位置。那種菜本身細細小小的，燉熟以后直接用勺子舀著吃，入口即化，清香不膩。

　　“我來的時候就特別喜歡這道菜，這到底叫什么？”

　　伊蓮和歐姆相視一笑，“說過了你和它緣分大，這就是你呀！”

　　“什么意思？”

　　“牙簽菜！”

　　杜納特微微地把臉一沉，沒有說話，似乎盤子里的菜吃得更慢了。

　　突然歐姆把所有人叫起來，往所有人右邊窗外一指。

　　“這不是那個家伙么！”

　　順著手指頭望過去，那位可可先生，正站在甲板上，迎著海風，望著遠方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說他叫可可，一個女人名字?！?/p>

　　另外兩個人疑惑地盯著伊蓮看。

　　“是他找我聊天的，我不回答不就更奇怪了么，把他惹毛了怎么辦？船上那么多人，最好不要干架。”

　　歐姆又轉過頭去仔細觀察他：“長得挺有男人味的……看起來很悠閑的樣子?！?/p>

　　“說不定是為了跟蹤我們，故意裝成沒事人的樣子。”

　　“說得對，杜納特，所以你一個人在屋里太危險了，我們湊在一起更安全?！?/p>

　　“啊？伊蓮，你是認真的么？這不太好吧……”

　　歐姆一把把杜納特摟過來，像玩寵物一樣拖著他兩只手，抱著哄著，“怕什么？不要怕！你我都不是什么變態(tài)，這樣更安全知道么？你想想，那個大叔晚上趁你熟睡的爬窗戶進來，拿起另一只枕頭突然捂你頭上！”歐姆刻意加強了“突然捂你頭上”這句話，把杜納特的眼睛和鼻子使勁捂上了。

　　“哎呀……你把手松開咯……花了花了，眼線花了……”杜納特軟弱無力地扣著歐姆的手。

　　由于早上睡得太飽，下午三個人坐在一張床上，都很精神，等待敵人的出擊。

　　半個小時以后杜納特坐不住了，說：“一直在這坐著好無聊的，我們應該找點樂子?！?/p>

　　“看收視機怎么樣？”

　　“累眼睛，還是玩游戲吧，能三人互動的那種。”

　　“那……玩什么樣的游戲比較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