縫 之十【高潮Y】
日記：
2133年1月1日
我盡力了……真的……
我就感覺自己是個(gè)廢物……
連自己最愛的獸都保護(hù)不了……
我已經(jīng)記不清楚這是第幾次向法院提起申訴了……
我真的好討厭這種無力感……而我卻又不得不接受它，又被它蹂躪……
快一年了……入海在牢里快一年……
我每個(gè)周末都回去看他，我不敢和他多說什么，不敢和他說我過得有多好……連騙他都不敢……
我理解的……身處絕望與黑暗的獸，尚可茍延殘喘，真正讓他們絕望的是那觸不可及的希望……
今天是元旦節(jié)……可我卻不可能快樂起來……
……煙癮……越來越大了……
“砰砰”寅歸山猶豫片刻還是敲了弗克斯辦公室的門。
“請進(jìn)?！?/p>
聽到弗克斯的聲音后寅歸山才走進(jìn)辦公室。
“弗老大……”寅歸山的眼睛里似乎再也沒有光了……
“怎么了，歸山？”弗克斯知道寅歸山想干嘛，但還是選擇詢問一下。
“我想請個(gè)假……文件我已經(jīng)整理完了……”
“好……可以?！备タ怂裹c(diǎn)頭答應(yīng)了。
寅歸山機(jī)械性的點(diǎn)點(diǎn)頭……而后走出辦公室……
中午下班后，寅歸山回家換了一套便裝，而后開車去了無題。
無題的客人并不多，可能是因?yàn)檫^了飯點(diǎn)吧？
依舊是老板白狼坐在前臺……
“嗯？歡迎光臨，寅歸山先生?！币琅f是白狼磁性的聲音……
“老板是誰來了啊？”“阿虎你這樣突然冒頭會嚇到客人……”
依舊是那一對恩愛的戀人……
一切都那么熟悉……卻又……那么的陌生……
“老板……兩份元宵吧……”寅歸山輕聲說著………
“好啊……是您常點(diǎn)的那個(gè)嗎？”
寅歸山點(diǎn)點(diǎn)頭……
“阿虎，元宵兩份，寅歸山先生常點(diǎn)的……打包……”
“好嘞……”
寅歸山的意識模糊了……
模糊間他似乎看到了巳入海……吃元宵被黏住牙的樣子……看到了因?yàn)橐却喜硕锌吭谧约杭绨蛏纤哪印?/p>
“不能哭……不能哭……這在……在別人店里……”寅歸山告訴自己……
“先生，您的元宵……”白狼依舊是和煦的微笑……
寅歸山接過元宵“謝謝……”快步走出餐廳……
而后發(fā)動車輛……前往監(jiān)獄……
………………
巳入海戴著手銬不方便自己動手，只能靠寅歸山拿勺子喂……一個(gè)又一個(gè)……
巳入海分明是在笑啊……可寅歸山卻笑不出來……
“歸山……”巳入海握住寅歸山的手“笑一笑，今天過節(jié)啊?！?/p>
寅歸山咧了咧嘴勉強(qiáng)露出一個(gè)笑容……
“對嘛，這樣才像話，過節(jié)就要開心啊?！薄?/p>
寅歸山握住巳入海的手，兩獸就靜靜看著窗外漸漸逝去的夕陽……天空染血一般的紅……
“歸山……謝謝你……”巳入海側(cè)過頭親了一下寅歸山。
“謝什么？”寅歸山搖搖頭“陪著你，就很好了……”
“對啊……我們就這樣牽著手看著夕陽，我似乎就感覺我不在監(jiān)獄一樣，我們就像一對普通情侶……”
寅歸山的心揪著疼……
“寅歸山警官，時(shí)間到了……”
寅歸山起身……“歸山……元宵是無題買的嗎？依舊是熟悉的味道呢……依舊是你和我……”
“嘭！”
關(guān)上門的那一剎那間，夕陽沉入地平線……
巳入海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眼淚開始不受控制……
“歸山……對不起……我讓你這么痛苦……我知道你不敢跟我說太多，怕刺激我……可是每一次你來這里，就那么靜靜的……
我喜歡這樣……輕輕的淡淡的，就像我們想要的生活一樣……
可這種清淡卻換來你的絕望痛苦……
我好心痛……歸山，我舍不得看你這樣……
我已經(jīng)不敢說"我愛你"這三個(gè)字了，這只會讓你更痛苦……或許等我死了……一切都好了……”
“歸山……歸山……忘了我吧……再去尋找你的天命……”
煙花……綻放于深藍(lán)的夜，給白色的節(jié)日增添一抹亮色……喜慶、歡愉……只可惜……這些都與他們無關(guān)……
………………
“………2133年3月17日發(fā)布?！?/p>
寅歸山興奮的念完這一篇通告……
灰色的眼睛里終于是有了一點(diǎn)清明……
“太好了……太好了……入?！牒！ㄔ航K于接受我的申訴了……有希望了……有希望了……”寅歸山站在法院門口不停的擦著眼淚……
提交資料……
尋找律師……
溝通、商討……
這三天寅歸山幾乎沒有睡覺……他想翻案……至少……要活著……哪怕是等巳入海二十年，寅歸山也愿意……
2133年3月22日
原本還在睡覺的巳入海被叫醒……
獄警的只言片語之間，巳入海也明白了……
“傻瓜……”巳入海微笑著走出特制的牢籠……鋼化玻璃外的天空剛剛?cè)旧弦荒ㄩ偌t……
開庭……
寅歸山捏著拳頭……漸漸松開……而后是一抹笑意……
巳入海有問必答……那些為社會做過的福利，收養(yǎng)的孩子，救助過的病人……這些都是籌碼……
感情牌……
這是寅歸山想到的唯一的辦法了……
然后把所有的責(zé)任推到巳入海手下的獸……
法官公正……他不會讓眾人寒心……
一錘……
寅歸山的內(nèi)心狂喜，眼睛里的欣喜之色毫無保留……
“入?！視饶恪饶恪欢ā?/p>
“等一下！”
“嘭”
有獸沖進(jìn)法庭……審判長的錘子停在半空……
“是警局的獸……”寅歸山看得出來……
“法官！這里有一份案件報(bào)告，請您過目……”
………
審判長依舊面無表情……
檢方怒視巳入海……
寅歸山有種不祥的預(yù)感……
“被告巳入海，不但有制毒、販毒的違法犯罪行為，而且有蓄意殺人的嫌疑……
相信大家都聽聞過十八年前在蒼藍(lán)市的草藥世家巳家發(fā)生惡性傳染病吧？”
他拿起了警察送來的報(bào)告……
“就是＂巳家重大惡性傳染病事件＂，當(dāng)時(shí)我們警察沒有一點(diǎn)眉目，可隨著巳入海的入網(wǎng)著件案件的真相逐漸浮出水面……”
每一個(gè)字……都像一記重錘……粉碎寅歸山渺小的希望……碾碎、研磨……
寅歸山的呼吸逐漸急促……僅存的理智告訴他……
“這里是法庭……不能鬧事……”
檢方，停了下來，看著陪審臉上的震撼……他有一種莫名的優(yōu)越感……
“并不是傳染性疾病，而是巳入海的毒殺……”
陪審團(tuán)炸開了鍋……
“肅靜！”法官的聲音壓住了喧鬧……
“檢方請繼續(xù)陳述。”
微微點(diǎn)頭后
“巳入海毒殺巳家二十余獸，行為惡劣冷血；并將毒殺偽造成傳染病，給社會帶了恐慌等不良影響。情形惡劣罪不可恕
在其販毒過程中有三名警方人員犧牲，三名終身殘疾。
望法官能給民眾和警方一個(gè)公正的審判！而這就是證據(jù)！”文件袋呈遞給了法官……
全場嘩然……
寅歸山捏緊了拳頭，他現(xiàn)在只想沖上去……巳入海的律師啞口無言，他沒有想到會有這樣的變動……他看向了寅歸山……
眼里只有憤怒與……絕望……
“肅靜！”
………………
審判長清了清嗓子“根據(jù)國家相關(guān)法律法規(guī)，結(jié)合被告巳入海的情形，經(jīng)過一致決定，判處巳入海死刑，七天后執(zhí)行！”
……………
寅歸山瞪大了眼睛，也許瞪大了就會有光進(jìn)來……可是眼睛里什么都沒有了……
他沒有發(fā)泄……只是獨(dú)自走出法庭……
世界……都暗了下來……沒有光了……一點(diǎn)都沒有了……
給足了你希望……卻又在即將到達(dá)之時(shí)將你推入更深的深淵……
…………
寅歸山握著巳入海的手越來越緊……甚至讓巳入海有些痛……
“歸山……”巳入?？吭谝鷼w山的肩膀上。
“我沒事的……真的……”
“可……我有事啊……”寅歸山的聲音帶著哭腔……
“我不想失去你啊……沒了你……我什么都沒有……了……
為什么……這個(gè)世界對我們?nèi)绱顺錆M惡意……給我愛然后又剝奪……給了我渺小的可能……卻又把它碾碎成飛灰……”
巳入?？粗鷼w山痛苦的樣子，心里更加疼痛……他不怕死，因?yàn)樗X得他該死……
可是他不忍心看著眼前自己最愛的獸……
因?yàn)樗床挥?/p>
“歸山……”巳入海抽出手，捧起寅歸山的臉……
寅歸山可以感覺到巳入海的手在顫抖……
“歸山……你愛我這么深，那么我的要求你一定會答應(yīng)吧？”
寅歸山點(diǎn)點(diǎn)頭。
“嗯……我相信你……那我說了……”巳入海嘴角掛著笑，眼淚卻已經(jīng)流了下來……
“歸山……答應(yīng)我……忘記我……不要再愛我……”
“入海……別說了……別說了……好嗎？
我不可能答應(yīng)的……我……更不會忘記……求你…不要這樣……不要……”寅歸山的語氣……是在哀求……
“一定……還有辦法的，一定……”
這話，不過是自我催眠罷了……寅歸山知道的……已經(jīng)……不可能翻盤了……
“傻瓜……”巳入海吻住寅歸山……
甜膩的味道鉆入寅歸山的口腔……
兩獸松開嘴……粘稠的細(xì)絲還是斷開了……就如同兩獸的緣分……
寅歸山變得懵懵懂懂……
巳入海的瞳孔變成了豎瞳，閃爍著詭異的金色……
“忘了我……開始新的生活吧……雖然我不知道這樣有沒有用……但是至少可以頂一段時(shí)間吧？即使你體內(nèi)有抗體……
其實(shí)如果可以的話，我更想死在你手里……”
………
天黑了……巳入海的天空再也不會亮了……
日記：
2133年3月22日
入?！愕亩緵]有用了呢……我現(xiàn)在終于是知道弗老大每次帶我打的疫苗到底是什么了……
入?！瓰槭裁础銜羞@樣的想法……
還是要聯(lián)系一下夜寄北……我看得出來……他對你不僅僅是親情……
好……累啊……
至少……讓我們可以在彼岸花海里再攜手一程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