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鳳尾花
?撒糖過渡。。
?
?
白淺不可思議看著頹廢入魔的東華帝君，問墨淵：“師父，帝君他。。怎會這樣。。？”當(dāng)刻，白家上下，和其他人，相互攙扶，慢慢走近白淺與墨淵二人。靜靜聽著他們的對話。鳳九娘雖醒了過來，卻依舊顯得虛弱。墨淵意味深長地回道：“小十七。。想來。。鳳九對于東華來說。。比你想象中還要重要許多。?！?/span>彼時，鳳九斷尾，昏睡中時，他曾陪伴東華帝君前去探望。同窗一場，雖不能完全摸透東華帝君的心思，但是，這么多年，唯有白鳳九是他這位同窗從不抗拒的女子。他能感受得到，東華帝君對那丫頭的情意。隱忍到微不可查，可一旦那丫頭有任何狀況便會自亂陣腳。就像現(xiàn)在這般。白淺一臉茫然：“師父這是何意？”墨淵將目光轉(zhuǎn)去東華帝君的方向，道出他的想法：“聽說，當(dāng)年鳳九被扔進(jìn)鎖妖塔，是東華趕去救了她。寧寶天尊的坐騎受驚，將鳳九撞傷，也是東華出手相救。斷尾一事，彼時的東華，法力便已失了九成，雖無力施救，卻也是第一時間將鳳九送還給青丘。。小十七。。這一次，東華沒有救鳳九，又不肯交還于青丘。?？峙率?。。鳳九。。已經(jīng)不在了。?！兵P九娘捂住胸口，強(qiáng)撐著身子。白芷一行人，面露哀傷。九尾狐，全是死性子，對情愛是，對生死亦是。不到最后一刻，他們是無論如何，都不會相信，自家小九已經(jīng)瘞玉埋香。白淺胸口陣陣起伏：“師父。?！蹦珳Y繼續(xù)說道：“東華再三拒絕鳳九，一來，是怕執(zhí)意與鳳九在一處，會違背當(dāng)初自毀姻緣的承諾，給四海八荒帶來災(zāi)禍；二來，是擔(dān)心鳳九受牽連，而他失了法力，不能保護(hù)鳳九周全。所以，只能暫且將她推開，再想辦法，解決三生石一事。東華沒有與鳳九和白家說明，是不知此事能否解決，何時解決，不想拖累了鳳九。可只要鳳九還在，那便是希望還在，就算不能在一處，能遠(yuǎn)遠(yuǎn)看上一眼，他也是開心的。如今，能讓他變成這幅樣子，唯有一個可能。。他的希望沒有了。?！卑诇\雙眼浮上水霧，哽咽反問：“師父的意思是。。小九。。去了。。？”墨淵點(diǎn)頭。白淺雖已做好最壞的打算，但是面對現(xiàn)實，依舊難以接受。她極其抵觸，來自墨淵的說法：“不會的。。不會的。。小九什么場面沒見過。。剜心也好，斷尾也罷，她都熬過來了。。區(qū)區(qū)天罰。。算得了什么。。？小九不過是。。被打回原形。。百千年即可恢復(fù)。。師父定是在欺騙十七。。師父若是不愿幫忙十七，直說便是。。怎可拿小九性命作玩笑。。這樣不好。。這不是為師之道。?！?/span>身旁的疊風(fēng)，了解小十七，一向是敬重師父，尊重師兄。四海八荒皆要尊稱一聲姑姑的獨(dú)一位女上神，又是未來天族太子妃，既不擺架子也不拿捏身份，面對師父師兄，皆是規(guī)矩行禮。今日，是小十七最疼愛的小侄女突然的變故，觸及到痛處，才會對師父出言不遜。疊風(fēng)不忍多做苛責(zé)，只是身為大師兄，要為師弟師妹做好表率，也要時刻警醒師弟師妹尊師重道，是才溫言細(xì)語，提醒著：“小十七。。不可對師父無理。?！蹦珳Y一向最是疼愛小十七，也明白小十七同鳳九感情深厚，不愿接受突如其來的事實，自然不會怪罪，且舍不得怪罪：“無妨?！卑诇\死死握住玉清昆侖扇，不管怎樣，絕不能讓東華帝君帶走自家小九。故而，有些倔強(qiáng)地說道：“小九是我白家人。。怎可流落在外做亡魂。。”作勢，要再次出手。夜華在淺淺旁，溫言細(xì)語，眼底皆是淺淺的身影：“換做是我，我也會將你搶過來，帶你回九重天，葬于無妄海。而我。。則會日日守在你身旁。直到能與你再次相見的那一天。無論生死，無論天上地下。”白淺看著夜華，看了許久。朱唇一張一合，說不出半個字。她憶起彼時的自己，搶占著夜華的仙身，即便是東華帝君出面，她也不肯退讓半步。眼中閃著淚花，無聲無息，從眼眶溢出。她的手，松了力，玉清昆侖扇化作煙霧，收于袖中。
ヾ(??▽?)ノ
“九兒。。別鬧了。。趕緊回來。。”東華帝君一遍又一遍地喚著，每喚一聲，絕望一分。方才，是幻聽么？是期望九兒還在，才有的幻聽么。。？【九兒。。若沒有你。。這四海八荒于我而言。。還有何意義。。】東華帝君，雙目似血。頭頂盤旋的蒼何神劍，眨眼間，變作無數(shù)，每一把蒼何，對準(zhǔn)一人。這意思再明了不過。誰敢上前搶奪他的九兒，便會蒼何穿心，神魂俱滅。
ヾ(??▽?)ノ
狂風(fēng)再次大作。瓢潑大雨傾盆直下，往生海翻涌萬丈巨浪，狂躁侵蝕岸邊的礁石。如同猛獸，沖開牢籠，將牢籠外的一切，斬殺殆盡。青丘之國，哀嚎不絕。
ヾ(??▽?)ノ
【你可有何心愿？】
【富貴江山都不要，只求愿得一心人。。】
【貴妃早已不理紅塵事，朕相信她不會對你下藥。而你，生性純良，朕也相信你，絕不會害她。但是，倘若你有個好歹，朕，也定不會放過道觀里的任何一人?！?/span>
【當(dāng)真？】
【當(dāng)真。九兒，若是你有不測，朕不會再有理智。?！?/span>
ヾ(??▽?)ノ
白芷眼見青丘正在被往生海寸寸吞沒，大驚失色。立即施法，設(shè)下結(jié)界，將青丘與凡間相通之路切斷。絕對不能讓往生海泛濫到凡世，否則，凡間會陷入水生火熱之中。白芷一邊施法一邊大喊：“快！阻止它！”狐后，連同白家五兄妹，皆是清楚，要阻止的是誰。于是，拼盡全力，施法，欲將往生海帶回到屬于它的地方。不然，別說恐會為禍人間，既是生活在青丘的其他部族，以及各處生靈，都將會身首異處。白家要對抗的何止是往生海，更是那位法力達(dá)到巔峰時期的東華帝君。所有人都因這位尊神，身負(fù)重傷，結(jié)界能撐到幾時，往生海能控制到幾時，全是未知。只是，他們絕對不能，再讓任何一條性命，葬送掉。其他人包括轉(zhuǎn)醒的司命，見狀，紛紛上前幫忙。而遠(yuǎn)在千里之外的昆侖虛弟子，接到來自師父的傳音后，亦火速趕往青丘，一同抑制往生海。九丫頭，盡然能讓一介無欲無求的尊神，失了分寸，丟了理智。這是他折顏，萬萬沒想到的事。同樣，也是在白家人的意料之外。驀然，白芷察覺到，有人在動他的結(jié)界，一探來人，是天族央錯，立刻放了他進(jìn)來。央錯匆忙幻至眾人身前，來不及見禮，上氣不接下氣問道：“發(fā)生了何事？”稍喘口氣“還有。。我來之時，下界各處仙山的仙使，皆在南天門處，求見天君。且各個狼狽不堪。?！痹趫龅娜耍瑹o不震驚。眼下，大家?guī)е貍?，控制往生海返回，皆是精疲力竭。額頭豆大的虛汗。昆侖虛眾位弟子，面色更是好不到哪兒去。央錯有些錯愕。此時，他才看清此處的景象，哪里還有傳說中的青山綠水，春意盎然。有的只是滿目瘡痍，一片汪洋。若不是大家皆為神仙，有仙法護(hù)體，現(xiàn)在，定是從頭濕到腳。而后，他又發(fā)現(xiàn)立在前方的東華帝君，懷中似乎抱著什么，黑乎乎看不清。紫衣白發(fā)隨著狂風(fēng)，四處張揚(yáng)。尤其那兩顆，仿佛能攝人魂魄的血紅色眼珠，著實將央錯嚇得不輕。隨即，把要說的話，生生地給咽了下去。連宋見到央錯一副嚇傻的樣子，喊了幾聲，才使他回過神。詢問之下方得知：凡世接連幾日暴雨，各方江河湖海，水位不斷上升。本就難行的山路，因這場突如其來的暴雨，變得泥濘不堪。人族不敢再上山采藥、打獵、砍柴，不敢再出海捕魚。田地里的農(nóng)作物，只怕也會落得個顆粒無收的結(jié)果。故而，一切的衣食住行，全全受到影響。那些醫(yī)館內(nèi)的藥材，所剩無幾，大夫束手無策，只能眼睜睜看著傷患受病痛之苦卻是無計可施。連日來的暴雨，家家戶戶，穿不上干凈的衣服，傷風(fēng)之人，越來越多。他們聚集在醫(yī)館內(nèi)外，期盼著，能買到藥包。其中，有幾位帶孩子的婦人，哭求著大夫能行行好。有的醫(yī)館直接將病人請出，關(guān)門。有的大夫，于心不忍，即便給不了藥，好歹煮點(diǎn)姜湯，暖暖身子也是好的。窮苦人家，房屋破敗，避不了風(fēng)擋不了雨，衣衫襤褸，沒有吃食，便上街乞討，相互爭奪。大戶人家，雨中發(fā)放糧食，卻也不是長遠(yuǎn)之計?？傊?，慘不忍睹。凡人紛紛跪拜，祈求上蒼垂憐。仙山的仙使，得知此事，自是明白，再這樣下去，凡間將迎來一場浩劫。且各仙使亦感應(yīng)到，青丘地界的異動，便思慮這兩件事是否有所關(guān)聯(lián)，是以，本打算來此處，探尋一二，請求解決之法，可誰曾想，那些仙使還未到青丘，就被一股強(qiáng)大的法力彈開。嘗試多次，皆是無法進(jìn)入青丘地界。仙使別無他法，只得上天庭求助。
ヾ(??▽?)ノ
在場之人，面如土色。大家心知，央錯口中的強(qiáng)大法力，正是來自于東華帝君。在他發(fā)怒之時，偏巧讓仙使趕上，眾仙使沒有被東華帝君打得灰飛煙滅，已是萬幸。可想而知，那些仙使，是何等慘狀。他們更是沒想到，東華帝君這一怒，盡然連凡世都受到了牽連。東華帝君乃天地共主，自然亦是六界之主，一念一動，皆會影響整個六界。帝君這是要?dú)Я肆鐔幔?！佛陀收起靜心咒，來到眾人身前，最終做了抉擇：“為保天下蒼生，恐怕，只有一個法子了?！边B宋費(fèi)力的問：“什么法子？”墨淵、折顏、白芷，默默閉上眼。了解了佛陀的意思。白芷雖然恨極了東華帝君，可是當(dāng)他聽見墨淵與自家小五的對話，方知，東華帝君對小九也有著深情。加之，眼下東華帝君為了自家小九，一副欲要?dú)鞙绲氐臉幼?，哪里還能恨的起來？青丘，果真是極易心軟的性子。白淺等人，轉(zhuǎn)頭，等待佛陀的答案。佛陀淡淡吐出一字：“滅。”連宋急道：“沒有其他辦法了嗎？”且不說東華帝君乃八荒六合的支柱，就是多年的交情，叫他連宋如何能對東華帝君下得去手？著實為難了他。鳳九娘慌了：“不可以！小九還在帝君手上！”在白家看來，只要小九的仙身還在，那么，小九回來的機(jī)會就還在。如果仙身沒了，那一切也就真的完了。都說刀劍無眼，一旦動手，難保不會傷了小九的仙身。大義與親情，實難抉擇。何況，那東華帝君也是因為自家小九才變成這樣。這該如何是好？佛陀無奈道：“能將東華神智拉回來的，唯有白鳳九?？僧?dāng)下，鳳九那丫頭，恐怕。。”佛陀長嘆“還有別的法子嗎？沒有多少時辰容我等想法子了。動手吧。”白芷囑托白家五兄妹及其昆侖虛弟子，連同鳳九娘、夜華、連宋、司命，還有央錯，繼續(xù)施法控制往生海，而他自己，則與夫人狐后、墨淵、折顏和佛陀，聯(lián)手對決東華帝君。東華帝君，既是上古神祗，那么，就讓同樣是上古之神的他們，來做了斷吧。
ヾ(??▽?)ノ
連宋的胸前，發(fā)著微光。那是成玉。連宋將她化作蓮花，護(hù)在胸口處。她在擔(dān)心鳳九。
ヾ(??▽?)ノ
東華帝君周身，一道若隱若現(xiàn)，薄薄的結(jié)界。朵朵鳳尾花，圍繞著東華帝君飄舞。偶爾的一朵，輕撫上清冷的面頰，在薄唇上蜻蜓點(diǎn)水。東華帝君的身后，透明的火紅色花朵，驀然盛放。將東華帝君環(huán)抱當(dāng)中。
?
?
?
?
標(biāo)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