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憨老虎和魔法師的故事-學院篇》26-孤狼的過去

黯洛:「特萊...」
瞥見那格擋下自己一擊的獸后,黯洛兩個眉頭緊皺了起來,原本古井無波的表情多了一抹忐忑。
而本來欲欲一試的建良在看見襲來的飛劍被截停后,閃過了一絲詫異,便隨著那爪子望了過去。
幫他擋下這刀的,是一只魁梧的西方龍獸人。他正身穿純白西裝和藍色鑲金領(lǐng)帶,身后的翅膀緊縮著。在日華的照耀下,他金燦燦的鱗片顯得格外輝煌。
往臉上望去,那銳利如刃的琥珀瞳孔配上那擎天的乳白龍角,更為這位獸人添抹了一絲睥睨紅塵的氣場。而在他的額頭上,亦有著代表皇家魔法師的烙印,正煥發(fā)著淡淡赤華。
特萊:「咳咳...」
特萊輕咳兩聲,夾著飛劍的指頭微微發(fā)力,魔力形成的飛劍竟「咔咯」一聲,完全粉碎開來,望起來一副不費吹灰之力的模樣。
黯洛:「哼...」
在瞧見特萊出現(xiàn)的時候,黯洛還是保持著冷靜的模樣,并開始偷偷凝聚魔力,企圖進行影子化來逃離這個地方。
但是,特萊并沒有站在那兒干等著。
不知何時,特萊的爪子里便多了本磚頭般厚的古書。建良還沒來得及看清楚古書的模樣,特萊執(zhí)著古書的爪子便已經(jīng)向黯洛揮了過去!
「轟!」
下一霎,洶洶悶響貫穿耳膜,滾滾沙塵席卷而來。一旁的大樹發(fā)出了刺耳的尖叫,所有人和獸都因此下意識地闔上了雙眼及捂起耳朵。
待煙塵盡散之時,群眾只見遠處的那道城墻上驀然多了一個數(shù)米闊的巨坑。而黯洛則是在坑洞的中央被站在自己古書上的特萊,用爪子死死地釘在那兒,瞅起來狼狽至極。
而這一切,只耗費了特萊半息的時間。
特萊:「你來干什么?!?/p>
特萊的語氣平淡得像陳述句。然而,在他怨恨雙目的注視下,那蘊藏在其中的凜冽和殺意頓時變得澄澈無比。
黯洛:「哈...哈!」
被桎梏于墻上的黯洛像是不怕死的一般,冷笑了兩聲,毫無掙扎之意。其實想想也對,在比自己強上幾個次元的對手面前,掙扎又有何意義呢?
黯洛:「拜訪...朋...友...而已...」
黯洛脖子的皮膚已被特萊抓得糜爛,藏在里面的電線亦暴露無遺,更不時傳出「滋滋滋」的電流聲。
而特萊在聽到他戲謔的回答后,頭上遽然多了幾道青筋,仿佛是被這一番話刺激得不輕。
特萊:「別廢話了。」
說罷,特萊雙眸厲色一閃,體內(nèi)魔力流動陡然加速。剎那間,腳下漂浮的古書爆出萬丈耀光,數(shù)張光片從書中悄然竄出,緊接著便流星趕月般,朝黯洛氣勢盎然地一同襲去。
在特萊的腦里已經(jīng)斷定了一件事──眼前這個改造人,絕不會透露任何有關(guān)的信息。
既然是這樣的話,殺掉吧。
可是,特萊意想不到的事情發(fā)生了。
在光片抵達黯洛身上之際,特萊的爪子突然一空,光片也直接插到厚實的城墻之上,并穿透城墻,擊在了外面的大海上,掀起陣陣浪花。
黯洛的影子化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蓄力完畢了。
就這樣,黯洛僥幸逃離了特萊的魔掌。特萊只是嘴上「嘖」了一聲,對此并沒有太在意。
而同一時間,目睹了校長威武英姿的學生們早已張目結(jié)舌,很是震驚。一部分學生的眼中更是閃閃發(fā)亮著,很是敬佩。
建良站在那里和其他學生一樣,一言不發(fā)的,腦里思緒萬千。
如果自己努力訓練的話...自己也能夠變成這樣子嗎?
忽然,一道稔熟的聲線在腦海里油然而生,打破了建良的幻想。
父親:『哎呀,逃掉了。 』
父親的聲線有點兒飄飄的,很明顯沒有把黯洛的逃脫放在心上。
建良:『嗯?怎么突然出來了? 』
照道理來說,他這個父親不應該在這些無關(guān)緊要的時候跑出來才對。幫魔石充能并不是一件簡單的事,這樣子浪費辛辛苦苦攢來的魔力,可不是明智之舉。
父親:『我說你啊,下次就別做這么危險的事了。 』
建良父親并沒有直接回答問題,而是開始嘮叨了起來,似乎對建良剛剛以身試險的行為很不滿意。
建良好說歹說也是自己的兒子??!他當然不會想建良做這些比走在鋼絲上還要危險的事情。
可是,這父親為什么這么遲才提醒自己的孩子呢?
其實剛剛利德和黯洛對峙的時候,特萊已經(jīng)抵達學院了,并一直躲在旁邊偷偷地盯著,瞧瞧自己這聘來的老師品質(zhì)如何。
那既然這校長來了,建良的父親很自然地沒做些什么,只是靜觀其變。
但是,這位父親最后還是按捺不住,出來訓了訓自己這個兒子。
就在建良應付著父親的碎碎念時,特萊早已到了利德的面前。他俯視著利德,滿意地點了點頭,便把利德給抬走了,留下一群學生在那兒面面相覷。
而在他離開之前,還頗有興致地瞟了瞟那個神色有點詭異的建良。
建良:『好啦好啦...』
建良在那兒支支吾吾的,待魔石魔力消耗殆盡后,事情才搪塞了過去。
可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公開處刑的時候到了!
虎浩:「良呀?。?!」
建良:「咋...嗚?。。 ?/p>
建良還沒有轉(zhuǎn)過身來,原本躺在地上的虎浩早已站了起來,向建良重重地撲了過去。
而建良身子都還沒扭過來,又怎么會有力站穩(wěn)腳跟呢?
就這樣,在靜謐的廣場里,兩個男孩的聲音響了起來,把每個人的視線都吸了過去。仔細一看,地上正躺著一人一獸。
那獸正牢牢地抱著一個人,那毛茸茸的頭正在那人的臉蛋上蹭個不停。而那人則是一臉羞愧地鬼叫著,雙手吃力地挪著那獸的頭,整個場面使人忍俊不禁。
虎浩:「嗚...我以為你要死掉了...」
建良:「求你啦?。》砰_啦??!」
而站在一旁的稹天、程滸和查爾正盯著地上的那兩位,一言不發(fā)的。
稹天:『查爾說什么男朋友的...原來...是真的??! 』
就在鬧劇上演著的同時,在學院的一間病房里,一男一女分別躺在兩張病床上,女的毫無外傷,睡得十分安詳。而男的傷痕累累,一副像是奄奄一息的樣子。
這兩人正是薇艾和利德。
特萊坐在一旁,臉色十分凝重。這不是因為利德,而是因為明毅。
在明毅碾碎令牌的一刻,令牌放出的波動讓抵達城市的特萊心里掀起了驚濤駭浪。當他回到學院時,明毅就已經(jīng)不在了。
這么多年來,明毅在特萊所認識的皇家魔法師里,是能力最出眾的一位。他的魔法甚至比自己還要更勝一籌。
那令牌待在明毅的口袋里十五余年了。而現(xiàn)在,明毅卻啟用了令牌。這就證明了有明毅都應付不來的敵人來了。
這讓特萊十分忐忑不安。
他本想自己也進入那個空間里,試試看能不能夠幫上什么。雖然自己的力量不是最強的,但起碼也能夠出一分力。
但他的令牌就在很久以前就用掉了?,F(xiàn)在的他,只能夠默默地仰望天上那熠熠生輝的驕陽,期盼著明毅能夠平安無事。
除了這樣,他什么都做不了。
特萊:『要回來啊...』
特萊的心里虔誠地禱告著。雖然他不相信這些東西,但在這時候,他也只能靠放手一搏了。
如果明毅真的隕落了,他不單止失去了一位同伴,還失去了一位摯友,一位一同經(jīng)歷了十余春秋的兄弟。
他可不想這如此重要的獸消失在他的獸生里。
雖然特萊心里一直渴望著。但在幻境內(nèi)的明毅,狀況卻不太理想。
明毅:「...哈...哈...哈...」
明毅佝僂著身子,苦苦地用巨錘支撐著地板,孱弱地喘著粗氣。
此時此刻,他身上的西裝已經(jīng)利刃割出了好幾十道溝壑,并滲著點點紅花。只要站在旁邊,就能嗅到淡淡的鐵銹味。
他不甘地凝視著眼前數(shù)米處,身子趔趔趄趄的人。那人正執(zhí)著一把紅光瀅瀅的鐵劍,頭上的冷汗蘸了幾點嫣紅,胸口更是陷了進去,似乎也傷得不輕。
男人:「哈哈,你比想像中耐砍打?。 ?/p>
男人咧嘴一笑,譏諷地喃喃道。
這男人并不是普通的魔法師,而是組織制造出來的傀儡。組織在把不同魔法師的血液混合后,便在其中摻入極大量的魔力,最后把這混合物灌入組織制造的胴體之中,制造出這些能夠讓他們控制的傀儡。
這些軀體的皮膚堅如鋼鐵,不單止避免了魔力過多而可能造成的爆體現(xiàn)象,亦令這些傀儡的防御力及爆發(fā)力都強得不得了。
另一方面,這些傀儡的身體里因為流淌著不同類別魔法師的魔力,而能夠同時使喚出不同種類的魔法,克制了明毅依賴速度和力量來進行攻擊的特點。
明毅:『唉...』
明毅暗嘆一聲,戰(zhàn)意早就已經(jīng)完全消弭。
在剛才幾分鐘內(nèi)的打斗后,明毅已經(jīng)摸清了對手的實力。眼前這位魔法師,比他自己高了一個境界,是沒可能靠自己的力量來硬拼的。
但很可惜的是,這男人的智商也莫名的高。明毅嘗試偷襲了好幾次,卻無一不被這男人識破,反倒讓自己吃了好幾次虧。
現(xiàn)在的明毅,可說是江郎才盡了。
男人:「到此為止了?!?/p>
男人顫顫巍巍地邁向明毅,手上鐵劍的紅光驟然濃稠了起來。
「啪...嗒...啪...嗒...」
隨著腳步聲的放大,明毅的體力開始不支了起來。他的爪子一抖,順勢坐到了自己的巨錘之上。
現(xiàn)在的明毅,心里平靜如水。面對即將到來的死亡,他一副平淡的模樣,毫無恐懼的情緒。
作為皇家魔法師,可能...是看慣生死了吧。所謂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在踏入這職業(yè),還有得罪了組織后,他雖自忖實力不凡,卻也沒天真到以為自己能夠所向無敵。
命喪黃泉,是遲早的事。
什么...也都沒關(guān)系了。
回想過去,在剛誕生在這個世界的時候,自己也曾經(jīng)有一個美好的家庭。雖然那個時候,自己還不懂事,只懂得在媽媽的懷抱里笑著,哭著,叫著,睡著,但那卻是自己最開心的一段時間了。
也不知道是上天的眷顧,還是自己的運氣,明毅腦袋的發(fā)育程度比同齡的孩子高了好幾倍。年僅兩三歲,便已經(jīng)能夠和媽媽說話,已經(jīng)能夠記住媽媽的樣子,已經(jīng)能夠...
已經(jīng)能夠和哥哥談笑生風了。
這些都是鎖在了明毅心底里的秘密。身為能夠操縱記憶的魔法師,明毅把這一切都埋到了自己的記憶洪流的最深處。
在長大后,他從內(nèi)沒有和任何人提起過。每次有人問起他的身世,他也只是一兩句含糊地帶過。只因為自己不想為此而再一次傷心,再一次感受到那刻骨銘心的痛。
痛,又是為什么呢?
明毅的父親便不是什么普通的人。在明毅小時候,他的父親何時一位叱咤風云的魔法師。但也許是因為這原因,他忙碌得很。從他出生到現(xiàn)在,他也沒見過他父親一面。
聽媽媽說,他自己的父親可是一位萬年難得一見的魔法奇才。比較一下,他的父親在十余歲的時候,就已經(jīng)比現(xiàn)在明毅的魔法水平高了。
但是,這也代表,他父親肩負在身上的責任多不勝數(shù),而招惹到的仇家也難以估量。
就在明毅四歲時,他母親便慘遭組織的毒手,撒手人寰了。而他那只有九歲的哥哥,就只能硬著頭皮,和明毅一起裝得和普通小孩一樣,被組織帶走了。
組織的人士沒有殺掉他們的原因,是因為那個領(lǐng)頭的發(fā)現(xiàn)明毅和明毅哥哥的魔法悟性十分高。因此便開始著手培養(yǎng),希望他們倆能夠成為毫無感情的殺人機器,為組織效力。
然而,當時的明毅已經(jīng)懂事了,又怎么會這么容易被組織扭曲他的價值觀呢?面對著一具具尸體和一灘灘血跡,明毅始終沒有把任何情緒展現(xiàn)在臉上,只是悄悄地增進著自己的能力,冀盼著自己能夠抗衡組織的那一天。
就這樣,明毅和他哥哥在組織待了一年。
有一天,明毅的哥哥找到了他,竟然開始和明毅密謀逃走的事宜。
明毅的哥哥思考倒是挺縝密的。在計劃完一切后,他便和明毅約定,在一年后,開始他們的逃跑計劃。
只是,在計劃開始的前一天,明毅被告知自己的哥哥病了。明毅去看了看他,卻驚見自己的哥哥外表和以前迥然不同。
幸運的是,在他哥哥醒來后,他卻安然無恙,只是模樣不同了罷了。而逃跑的計劃也只是遲了幾天實行。
逃走當天,明毅的哥哥透過長久下來的觀察,硬生生地記下了組織內(nèi)幾乎所有守衛(wèi)的巡邏路線,并迅速地溜離了組織的建筑,見識到了外面的一切。
可是,他們還沒來得及欣賞這片風景,一個個守衛(wèi)便從建筑里追了出來,緊緊地包圍了明毅和他哥哥。一切看似行云流水,其實就只是那里的領(lǐng)頭在和他們玩游戲而已。
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明毅的哥哥抱起了明毅...
沖著他笑了笑...
接著...匯聚了自己幾乎全部的魔力...
把明毅給奮力扔了出去。
一瞬間,明毅便像是離弦弩箭一樣,飛到了幾百米的高空上。他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切嚇得不輕,也為自己哥哥的行為感到疑惑和訝異。
當他想思考之后該如何救出自己的哥哥時,下一秒,卻出現(xiàn)了讓他不能再思考下去的一幕。
整個建筑,突然...自爆了。
在那一瞬間,明毅的腦袋里一片空白。俯瞰著那一片火海,所有人,包括他的哥哥,都不見了蹤影。
回過神來,明毅只知道一件事。
自己的哥哥,離開了。
陪伴了自己這么久的哥哥...
保護了自己這么久的哥哥...
就這樣子...
離開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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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呀...怎么學院篇比想像中還要長啊 o(-`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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