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R1-EP5：大橋贊歌（5）

羅德西亞自由邦（The Free State of Rhodesia）的獨立并不是一個偶然事件。在歐洲殖民者逐漸深入非洲大陸的過程中，殖民者和土著之間的矛盾有增無減，而不同殖民者團體之間也因為利益糾葛開始互相敵對?；蕷v20世紀末，生活在南非的阿非利加布里塔尼亞人憑借商團和武裝警衛(wèi)繼續(xù)向北方侵略，成功地控制了現(xiàn)在的羅德西亞地區(qū)，并將其置于EU的統(tǒng)治之下。到第二次世界大戰(zhàn)結束之前，EU并未過多地干涉非洲地區(qū)的殖民活動，南北非洲呈現(xiàn)出截然不同的樣貌。在北方，EU以法蘭西式的思維進行統(tǒng)治，即和本土相差無幾的【直接統(tǒng)治】。其中，北非三省歷來被視為法蘭西共和國的一部分，這里的阿爾及利亞人會舉著三色旗走上街頭來慶祝那些本應只屬于法國人的節(jié)日。在南方，EU試圖讓行政管理部門遠離殖民地事務，公司或其他非官方機構成為了EU治理非洲的中介，這種間接統(tǒng)治讓EU免于直接面對土著的怒火，也讓這些中介商人大發(fā)橫財。

這種放任自流的態(tài)度在十年后得到了改變，EU決定將整個非洲完全地置于巴黎當局的控制之下，并先后建立了北非（法裔主導）、西非（法裔主導）、非洲之角（意裔主導）、西南非洲（德裔主導）、中央非洲、東非這六個殖民地公署。情況最為復雜的南非則依舊是自由的南非自治聯(lián)盟，由掌握實權并由歐洲方面委派的總督來統(tǒng)治。在這一過程中，野心勃勃并蓄意制造矛盾的官僚們將羅德西亞進行了拆分，未并入其他殖民地公署的土地則成為了南非自治聯(lián)盟的一部分。這對長期保持自主地位的阿非利加布里塔尼亞人而言無疑是重創(chuàng)，他們不得不在南非接受一任又一任空降總督的管理，直到雅各·赫爾佐格成為了有史以來第一位在非洲出生的總督。然而，赫爾佐格總督卻是個地地道道的【歐洲人】，他已經(jīng)決定為EU的利益服務，阿非利加布里塔尼亞人在他眼中除了空有同胞的名頭之外，什么也不是。到了這一步，再也沒有人能夠保護阿非利加布里塔尼亞人的利益，尤其是當赫爾佐格試圖讓一直被壓榨的土著人獲得更多權益時，阿非利加布里塔尼亞人意識到他們成為了赫爾佐格總督用來制造新政績的工具。于是，他們決定用武力來反抗這種漠視，并光明正大地掛起代表著布里塔尼亞帝國的雄獅旗幟。他們相信EU如今成為關押布里塔尼亞人的牢籠，布里塔尼亞人只有在布里塔尼亞的國家才能真正獲得他們夢寐以求的一切。

邁克爾·麥克尼爾拿著這樣一面旗幟走出倉庫，將【偽國旗】展示給其他的士兵。這面國旗的左上角是布里塔尼亞帝國國旗，右下角則是兩頭拱衛(wèi)一面盾牌的獅子。國旗的背景被整個地涂成了青色，看上去很不和諧。

“他們?yōu)槭裁床挥萌?？”一名路過的士兵隨口問道，“這種國旗簡直沒法看?！?/p>

“任何形式的三色旗在布里塔尼亞帝國都是共和派反賊的象征，也許他們很快就認同了大洋彼岸的傳統(tǒng)?！丙溈四釥枌⑺殉鰜淼膰鞉煸谝慌缘母妥由?，自顧自地隨著正在行進的隊伍去附近的另一間倉庫。他摸了摸臉上腫起的包，有些后悔自己沒注意到蚊蟲。非洲的蚊蟲多到能夠吃人的地步，有些人帶著滿身蟲卵狼狽地逃回歐洲并聲稱以后再也不會回到這種鬼地方。上次他去羅德西亞北方執(zhí)行任務時，渾身上下經(jīng)常涂抹能驅趕蚊蟲的噴劑，使得他不必在面對土著和布里塔尼亞人的窮追猛打時還要擔心被可疑的毒蟲害得生病。

一旁的廣場上聚集著許多平民，他們一見到這些兇神惡煞的士兵，條件反射一般地讓出了道路，等待著這些士兵通過。不遠處是防衛(wèi)軍分發(fā)口糧的據(jù)點，平民要去那里領取自己每日所需的糧食，而這些糧食原本是他們的，只是在防衛(wèi)軍入侵的當天就全部被充公了。大多數(shù)平民對這種事是敢怒不敢言，少數(shù)想討要個說法的勇士已經(jīng)成了槍下亡魂。達特曼上校原本只打算在這里停留一兩天，而局勢的變化使得他的部隊被迫駐扎在此地。如此一來，補給就成了大問題，糟糕的后勤導致士兵們出于對未來斷糧的恐懼而決定先在鎮(zhèn)子上大撈一筆。從那天開始，士兵們搜查了鎮(zhèn)子的每一個角落，瘋狂地尋找一切有價值的東西。當一些稍有理智的軍官向上校抱怨時，上校解釋稱這是讓士兵釋放內(nèi)心壓力的好方法。

“我憑我的經(jīng)驗向你們保證，確實是這樣?！鄙闲？偸怯貌蝗葜靡傻目跉鈴妥x這句話。

戰(zhàn)斗結束之后，安分守己的平民們很快服從了防衛(wèi)軍的管理。在軍隊將最后一批負隅頑抗的民兵俘虜并在廣場上將他們槍決后，沒有人會生起反抗的心思。這些麻木不仁的羅德西亞平民總是站在路邊看著士兵們?nèi)宄扇旱刈哌^，眼中閃著不知是仇恨還是茫然的黯淡光彩。

邁克爾·麥克尼爾走進自己的臨時宿舍，他在一個無人的角落里拿出那個奇怪的計時器，看到上面的日期數(shù)字已經(jīng)變成了兩位數(shù)，正朝著90邁進。那個神秘人當時說他還有120天的壽命，現(xiàn)在還剩大約四分之三，麥克尼爾暫且看不到什么足以讓他丟掉性命的重大事件。五名士兵坐在一個屋子里看電視，電視上播報的新聞很少和戰(zhàn)爭有關，那八家受到總督控制的媒體必然是報喜不報憂。

“早上好，各位觀眾們。”屏幕里的主持人照本宣科地讀著毫無創(chuàng)意的講稿，“昨天，在羅德西亞南部，防衛(wèi)軍重創(chuàng)叛軍偽第二警備師，成功地解放了受叛軍控制的數(shù)個城鎮(zhèn)。羅德西亞的公民們?yōu)榇颂氐叵蚩偠礁捅九_寫信致謝，以下是部分公民的來信……”

士兵們懶散地躺在房間里，槍械被堆積在門邊，他們唯一的娛樂就是這個觀看這些總督所指定的電視節(jié)目。赫爾佐格總督已經(jīng)成功地讓絕大多數(shù)反對派閉嘴，南非的媒體只會報道經(jīng)過他本人批準的新聞——或者一些他刻意泄露出去的【非法內(nèi)容】。沾沾自喜的記者們并不清楚總督通過明智地放松手中的繩子來讓他們產(chǎn)生自己并未受到鉗制的錯覺。

羅德西亞叛軍的實力和南非一方相比，顯然是不值一提。戰(zhàn)爭爆發(fā)前，已經(jīng)有大批士兵拒絕聽從警備軍總司令部的命令，并向著北方叛逃。羅德西亞自由邦將叛逃的士兵進行整編，建立了一個滿員的步兵師，并依靠當?shù)伛v軍遺留的武器而倉促組建了一個全新的裝甲師。為了更好地應對來自南方的攻勢，羅德西亞叛軍又大舉收編尚未解散的民兵武裝，將其整合為三個警備師，部署在南部防線，以免來自南非的防衛(wèi)軍進攻羅德西亞的脆弱環(huán)節(jié)。目前，空降兵團正在羅德西亞后方大肆破壞，防衛(wèi)軍也在正面戰(zhàn)場步步逼近，形勢對叛軍而言并不樂觀。倘若與羅德西亞接壤的殖民地公署放棄袖手旁觀而協(xié)助南非，這個可笑的國家將會在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內(nèi)迅速滅亡。

麥克尼爾表情凝重地看著還在擠眉弄眼的主持人，向著正為友軍叫好的士兵們喊道：

“別高興得太早。他們沒說實話。”

黑白混雜的幾名士兵疑惑地看著麥克尼爾，不明白這個士兵為何會說出這種嘩眾取寵一般的言論。

“我們可是打了勝仗啊，叛軍正在后撤?！逼渲幸幻勘鴽Q定反駁麥克尼爾的奇談怪論，“按照這個趨勢下去，叛軍很快就會被包圍。”

“從通常角度來說，確實如此。但是，和叛軍偽第二警備師交戰(zhàn)的警備軍第六步兵師目前的狀態(tài)糟糕得嚇人?！丙溈四釥栔钢巴饽切┻€在打鬧的士兵們，“警備軍第六步兵師塞進了比例驚人的新兵，為此總司令部甚至特意安排第二步兵師在后方【掩護】他們，是防止前線崩潰時叛軍通過缺口入侵貝專納蘭。我軍目前在空中占據(jù)絕對優(yōu)勢，戰(zhàn)略轟炸已經(jīng)開始破壞叛軍的原有補給線，敵人的軍隊是擔心補給線過長而在戰(zhàn)斗結束后自行撤退，并非潰敗?！?/p>

電視上正在播放阿非利加布里塔尼亞人將土著黑人聚集起來并用噴火器活活燒死的錄像。

“……我們原本的任務，是在此地等待友軍，友軍抵達后再開始進攻。然而，迄今為止我們并未接到新的命令，除非友軍在半路上全軍覆沒，不然他們早該抵達預定位置了?！丙溈四釥柲贸隽_德西亞的地圖，指著雙方勢力犬牙交錯的南方區(qū)域，“沒有敵我傷亡數(shù)據(jù)，只有叛軍撤退這個結果而已。上峰想必希望我方配合警備軍進攻，然而警備軍的失敗讓他們不得不慎重地考慮是否應當在毫無收益的計劃上派士兵送死。”

“這是你的猜測?！?/p>

“沒錯?！丙溈四釥栃Φ?，“只是個猜測?！?/p>

他在GDI軍隊中摸爬滾打了幾十年，雖然很少干出欺上瞞下的事情，類似的手段他從來不缺，只是他不愿意使用罷了。他希望自己成為一個純粹的軍人，而非依靠自身的軍事背景去胡作非為的政客。

似乎是宣傳部門的工作人員意識到廣大的南非公民缺乏對羅德西亞的仇恨，他們開足馬力趕制煽動仇恨的紀錄片和紀實片。其中的重要內(nèi)容，便是羅德西亞地區(qū)阿非利加布里塔尼亞人對土著人的屠殺行動。多虧布里塔尼亞人從不掩飾他們的暴行，掌握了制空權的南非一方可以暢通無阻地抵達那些慘案發(fā)生的現(xiàn)場并拍攝照片或攝制錄像。在電視臺公布的畫面中，阿非利加布里塔尼亞人使用極其殘忍的手段對付這些皮膚顏色和他們不一樣的人類，他們經(jīng)常將成百上千的黑人集中在一起，而后使用噴火器將被逼進死角的土著們燒成灰燼。由于阿非利加布里塔尼亞人同樣向著其他非布里塔尼亞人舉起屠刀，他們的暴行讓南非白人產(chǎn)生了難以抑制的恐懼。

其實，對麥克尼爾而言，這些宣傳確實夸大其詞了。叛軍沒那么恐怖，阿非利加布里塔尼亞人也不是魔鬼，并不是所有布里塔尼亞人都參加了屠殺活動。然而，公眾會選擇性地忽略這些事實，他們會認為布里塔尼亞人是罪惡的，就像布里塔尼亞人認為土著人只配做奴隸一樣。

“真正阻礙人們之間互相理解的，是無知。”麥克尼爾對著身邊的黑人士兵說道，“阿非利加布里塔尼亞人不愿意了解你們，他們認為你們只配按照他們觀念中的模樣活著。但是，如果我們將布里塔尼亞人放到同樣的位置，這場戰(zhàn)爭就毫無意義了?？偠介w下的目的是實現(xiàn)和解，而不是讓我們這些EU公民之間彼此仇殺?！?/p>

總督并不一定是這么想的。

士兵和軍官各有各的生活，士兵們可以選擇完全將身心放松下來，而指揮官們必須時刻保持警惕。當麥克尼爾和其他士兵一起看電視時，達特曼上校正面臨著一個艱難的抉擇。在休息了數(shù)日后，卡爾·達特曼上校總算得到了上峰的新命令?？偹玖畈肯Ｍ佬l(wèi)軍在馬塔貝萊蘭建立一道防線并擊潰試圖南犯的叛軍，達特曼所部需要盡快趕往附近的布拉瓦約，保護那里的工業(yè)設施并防止敵人奪取它們。

過了幾日休閑生活的上校很不情愿地聽著長官的訓話，他知道附近地區(qū)發(fā)生的那些戰(zhàn)斗對防衛(wèi)軍而言并不算有利的結果。在局勢尚不明朗的狀況下，避免自身卷入激烈戰(zhàn)斗才能活到戰(zhàn)爭結束——當然，一旦他判斷戰(zhàn)爭接近尾聲，那么他也會想要從戰(zhàn)場中撈取功勛。

“事實上，我擔心我們陷入叛軍的陷阱?！边_特曼看到斯邁拉斯和阿達爾貝特出現(xiàn)在了門口，他連忙語氣恭敬地對長官說出自己的憂慮，“叛軍的攻勢一向是消極的，他們的活動變得頻繁，背后必有蹊蹺?！?/p>

“有什么蹊蹺的？”電話另一頭傳來一個老氣橫秋的聲音，“他們不過是靠著叛變的老兵和我們遺留的武器裝備在逞強。即便我們不能迅速取勝，那么在戰(zhàn)爭進入相持階段后，他們也會在消耗戰(zhàn)中被迅速打垮?！?/p>

“將軍閣下，我個人對此的意見是——”

師長掛斷了電話，沒給達特曼繼續(xù)狡辯的機會。上校嘆了口氣，將兩名屬下叫進來，和氣地讓他們說出自己的觀點。

阿達爾貝特·赫爾佐格和吉恩·斯邁拉斯在達特曼上校面前的表現(xiàn)各不相同。斯邁拉斯往往會順從達特曼，但在某些場合也會表現(xiàn)出一反常態(tài)的強硬；赫爾佐格少校則根本不把長官放在眼里，往常都是上校小心謹慎地聽他說話，只有在一些關鍵性的決策上上校才能取得主動權。

“這很冒險?！卑⑦_爾貝特這次支持上校的看法，“我軍確保制空權后，叛軍只能通過地面鐵路來輸送補給，作為鐵路樞紐的城市勢必成為他們的關注重點。他們當前表現(xiàn)出的防御空虛，是指揮混亂造成的，并非實力不足?！闭f到這里，他拿起一支筆在軍用地圖上連續(xù)畫了幾個圓圈，“假設我軍在這個時候貿(mào)然前進，叛軍將能夠集中大約六個團的兵力對我方發(fā)起圍攻。雖然叛軍這樣做的后果是被我軍其他部隊從后方包抄夾擊，恐怕我們會成為第一個犧牲品?！?/p>

“要是不前進，上級會認為我們貪生怕死?！彼惯~拉斯在一旁插嘴。

“沒錯。然而，就算上峰的目的是要我們拖住敵軍，如果我方被擊潰，所有計策都是白日夢?！焙諣栕舾裆傩俗⒘擞衍姷奈恢茫坝幸饬x的犧牲是值得的。我最怕的是我們毫無意義地付出許多生命作為代價……而后一無所獲?！?/p>

阿達爾貝特·赫爾佐格忽然想到了什么，他向上校提出了一個至關重要的問題：

“長官，布拉瓦約現(xiàn)在處在什么人的控制下？”

“從上峰的消息來看，叛軍并未進駐該市?！边_特曼上校摸著臉上那道傷疤，若有所思，“戰(zhàn)爭開始之前，當?shù)氐氖忻窈凸と蓑屩鹆耸虚L并控制了那些工廠，他們似乎以一種奇怪的方式實施自治?！?/p>

赫爾佐格少校恍然大悟，他急切地對上校說道：“那么，我大概能夠猜出背后的原因了。我認識當?shù)匾粋€開設汽車工廠和建材工廠的商人，他是少數(shù)依舊支持我們的阿非利加布里塔尼亞社會名流之一，如今他在那里的產(chǎn)業(yè)被當?shù)厝藠Z取了?？偠介w下迫切地需要安撫那些愿意犧牲自身利益而支持南非的布里塔尼亞人，為此他必須保護這些人的合法財產(chǎn)?！?/p>

斯邁拉斯譏諷地說道：“我也想起來了，那家伙上過新聞。他拖欠了工人幾個月的工資，并在媒體面前哭窮，轉頭就在歐洲的賭場里花了幾十萬歐元去賭博……我們接收這種人渣干什么？”

戰(zhàn)爭不是游戲也不是理想主義者的舞臺。只要有人支持南非總督、只要有人愿意削弱阿非利加布里塔尼亞人的力量，哪怕這個人是十惡不赦的罪犯和魔鬼，赫爾佐格總督都必須將他們拉入自己的陣營并保護他們的利益。這種博弈甚至影響到了軍隊本身，伍德中將作為阿非利加布里塔尼亞人出身的將領也會選擇庇護那些【深明大義】的同胞。

“我們賭一把?！鄙闲⒁粋€硬幣拋在桌子上，“賭叛軍不會拿出六個團對付我們?！?/p>

新的命令迅速傳遞到了各個戰(zhàn)斗單位，他們將要離開這個鎮(zhèn)子，向著布拉瓦約前進，而其他友軍將代替他們駐防在這里。意識到自己的快樂時光將結束后，士兵們七手八腳地拿好自己的戰(zhàn)利品，在長官們的指揮下井然有序地退出房屋，來到街道上集合。這些酒足飯飽的青年還很年輕，他們剛剛經(jīng)歷過一場并不怎么殘酷的戰(zhàn)斗，認為敵人不堪一擊。麥克尼爾背起行囊，走在隊伍后面，和幾名黑人士兵一同將一些食物發(fā)給鎮(zhèn)子上的老人和兒童。上校下令帶走一切能拿走的物資，反正下一批友軍也會負責養(yǎng)活這些平民的。

“到了布拉瓦約，咱們就不用搶平民的東西了?！丙溈四釥枌Ω黄鹦袆拥亩琶姿鳌D圖說道，“那是羅德西亞最發(fā)達的城市之一，赫爾佐格少校說那里有個制糖廠……嘿，你去過布拉瓦約嗎？沒關系，到時候我領著你去看看。”

鎮(zhèn)民們終于把這批瘟神送走了，可他們迎來的只會是下一批野獸。此外，第五步兵團卷走了他們?nèi)康拇婕Z，下一批駐軍只能選擇用軍糧來滿足他們的需求，而這勢必造成嚴重的摩擦。一想到這些士兵平日的暴行，阿非利加布里塔尼亞平民們的臉上露出了顯而易見的擔憂。麥克尼爾帶著食物來到他們面前時，他們懶得看這些臉上掛著愧疚的士兵，只是把門關緊。

麥克尼爾敲了敲緊閉的大門，沒有人來開門。眾人有些沮喪，他們也許永遠地失去了一批人本應對他們具有的好感和信任。

“麥克尼爾——”

“走吧，走吧，我們離開這里。”麥克尼爾揮了揮手，把裝有食物的袋子放在了門口，“要做的工作還有很多呢。”

跟這座小鎮(zhèn)有關的后續(xù)消息，是麥克尼爾抵達布拉瓦約的第三天才聽到的。據(jù)友軍的偵察兵說，防衛(wèi)軍在補給短缺的情況下根本沒法養(yǎng)活平民，于是以暴力手段進行威脅，最終在其中一名士兵失手摔死一名嬰兒后引發(fā)了全面沖突。78名士兵被鎮(zhèn)民們打碎了腦袋，鎮(zhèn)民一方有上百人被士兵擊斃。余怒未消的士兵們還在鎮(zhèn)子內(nèi)縱火焚燒建筑物和尸體，以免總司令部查出他們的罪行。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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