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書說到，后世被江湖評為三圣之一的青黎彼時初入天尊境界，因為與好友葵爭吵被其一氣之下逐出葵門，無處可去之下，與徒弟小魚兒二人自立門戶，成立了元天宗，一時引起機輪江湖軒然大波，除了明面上的光鮮，私下亦是暗流涌動，這都得歸結(jié)于宗主青黎的敏感身份，不出江湖人士意外，冷門果然在立宗大典上送來賀貼，甚至冷門門主之女和大長老義子都來親自拜訪，稱得上牌面十足，卻不曾想，這一來二去間竟然引得徒弟小魚兒與冷門大小姐殷梓鑫暗自結(jié)怨，更令人意想不到是，消失多年的舊友殘氏竟然現(xiàn)身，還代表葵門上門拜訪。

……

“葵門長老殘氏來訪，特來賀元天宗立宗盛會大喜。”

這個消息無異于平地起驚雷，將在座四人全部震驚得無以復(fù)加，無論是葵門，還是殘氏，似乎都不該在這個時候出現(xiàn)在元天宗。

小魚兒作為本次立宗大典的主事人，也是第一個反應(yīng)過來，領(lǐng)著門房走在頭位趕往正門，無論如何來者是客，只是如今無人可見小魚兒的臉色有多么陰沉，

“一個冷門大小姐也就算了，你葵門事到如今還要進來橫插一腳么？”

小魚兒如此心想，她想破腦袋都想不明白，那個當(dāng)年她看著就很古怪，天天就知道練劍的殘氏今天又想要來干什么。

??相比于小魚兒，殷梓星這邊就要冷靜許多，畢竟出行之前，家中長輩就有提到過，對于葵門會同日造訪這件事其實也有所防備，只不過當(dāng)時長輩們按常理預(yù)測所來之人，大概會是那魔女物述茜，最棘手的情況，也頂多是宗主葵親自來訪，至于已經(jīng)消失了這么多年的殘氏，說實話，別說是她，恐怕很多長輩都已經(jīng)忘記了這個曾經(jīng)的天尊劍客。

此時所發(fā)生的事，確實極其出乎意料，走在最后方，殷梓鑫看了司空震一眼，相比于殷梓鑫的凝重，司空震卻仿佛有些走神，其他人可能不知道此時他在想些什么，但是殷梓鑫大概能猜到：這個從小不說靠譜，也說得上十分離譜的師兄，此時肯定還在回味著方才所聊的璋空劍術(shù)，至于殘氏到訪，他的第一反應(yīng)必然也是其璋空劍第一人的身份，怕不是此時還在期盼著能討教兩招，至于臨行前長輩的要求和叮囑，恐怕早就已經(jīng)被拋諸腦后了。

??對此，殷梓鑫除了無奈也別無他法，若非大事當(dāng)前，其實她并不討厭師兄的這種隨性，相反，與這樣一個時常不著調(diào)的師兄朝夕相處，她反而能感到莫名的安心。

冷門規(guī)矩繁多，自己作為門主長女需要去學(xué)去做的事更多，年幼時也不少感到委屈難過，誰叫她生在了冷門呢。有一次，受了長輩責(zé)罰，她賭氣一人跑到后山躲了一天，最后還是司空震找到她。

司空震當(dāng)時只是笑著對她說：“回去吃飯，別餓壞了。”又餓又困的殷梓鑫還是沒有理會，兀自賭氣，結(jié)果眼前突然出現(xiàn)了一只燒雞，回頭一看司空震一如往常地隨和地笑著。

少女就席地而坐吃著燒雞，突然問了一句：憑什么自己就得受這些委屈。

司空震卻是不假思索，說道，“因為你是冷門大小姐，不愁吃住啊，發(fā)脾氣躲起來不吃飯，還有人給你特地來給你送吃的，別人哪有這份福氣?！?/p>

其實差不多意思的說辭，很多長輩都搬出來教育她過，但是唯獨司空震所說，殷梓鑫深信不疑，因為她知道自己這個師兄向來不騙人，于是，她也就再也對這種說法生不出氣了。

次次如此，年年如此，不知不覺就到了今天，兩人都已長大成人。

事實上，司空震切實所想，還真就與殷梓鑫料想一般。

璋空劍術(shù)修行者何其之少，今日得見二位在此劍上最有話語權(quán)的兩人，司空震內(nèi)心的激動之情只差溢于言表，尤其是劍客殘氏于璋空劍術(shù)而言就是一座所有修行者的高峰，貨真價實的大天尊強者，放眼機輪何其難尋，放到冷門，可能也只有義父晟代和舊帝黃氏有曾達(dá)到這個境界，然而兩位對璋空古籍也是所知甚少，能夠見到這位神秘的劍客殘氏，是何其難得的機會。

??相比其他三人的各有所想，作為正主的青黎反而心思很簡單：驚喜，十足的驚喜。無論是代表葵門，還是什么身份，失蹤多年的殘氏終于有了消息，還是主動出現(xiàn)在他面前，古語言昨日之日不可留，可又見故人如何能不欣喜。

??一行人就這么各有心思地來到元天宗門口，青黎果然見一人怒發(fā)雷眸，腰懸兩劍，遠(yuǎn)遠(yuǎn)地就朝他揮了揮手，闊別多年，再見一如尋常，而他卻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雖然這樣有些奇怪，但確實是同為客人的殷梓鑫首先行禮并說道：“冷門殷梓鑫見過殘氏前輩，殘長老在冷門還有客卿長老之名，說起來小女還得尊稱一聲殘師叔?！?/p>

??身后司空震也是順勢趕忙行禮：“晚輩司空震，當(dāng)下正在修行璋空劍術(shù)，久仰前輩大名?！?/p>

??殘氏轉(zhuǎn)頭看向二人，點頭致意，說道：“不錯不錯，后生可畏，我也很久沒有去拜會過殷門主和晟長老了，有時間一定得去敘敘舊?！?/p>

??這一幕看似長幼相依的景象，卻令殷梓鑫有些不安，開口就搬出了殘氏的冷門客卿長老身份，得到的回應(yīng)卻只是客套，難道自己或者說冷門已經(jīng)在殘氏眼里留下了不太好的印象？換個角度來說，殘氏這次代表葵門到訪，恐怕自己代表冷門就不得不做好最壞的打算。

“葵門長老遠(yuǎn)道而來，元天宗有失遠(yuǎn)迎，還望殘長老莫怪。”

葵門長老，元天宗，殘長老

小魚兒開口三句話的措辭聽起來頗有些失當(dāng)，一旁的殷梓鑫暗自竊喜，認(rèn)為葵門與元天宗看來果真如冷門內(nèi)部消息所說有了不小的嫌隙，否則以青黎葵門長老的出身，絕不可能生分至此。

青黎聞言趕忙瞪了小魚兒一眼，又看殘氏，似乎并沒有什么神情上的變化，一時間更是惴惴不安，氣氛已然有些尷尬，只好開口說道：“小魚兒，你先安排二位入席，好好招待，我和你殘師伯?dāng)⑴f?！?/p>

無論如何小魚兒還是不敢違抗師父的意思，只得帶著冷門二人先行離去，留下青黎和殘氏二人。

然而青黎還是不知如何開口，久別重逢的喜悅過后，兩人之間和門派恩怨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這才涌上心頭，當(dāng)下該從何說起？殘氏又是否會因為方才這些事而心懷芥蒂？

看著原地愣神的青黎，殘氏無奈笑道：“要不…邊走邊說？”

“好，邊走邊說?！?/p>

兩人走在路上，青黎欲言又止，仍是不知該如何說，深思熟慮后仍是覺得該解釋一下剛才的事，結(jié)果還是被殘氏搶先開了口，

“這幾年發(fā)生的事我都已經(jīng)知道了，不必過多介懷，我都理解的?！睔埵先允秋L(fēng)輕云淡，微笑著說道，“宗門恩怨?fàn)砍逗芏?，你也是身不由己，我這次其實只是特地來找你的，和宗門無關(guān)?！?/p>

殘氏的開門見山和善解人意，讓青黎如釋重負(fù)，這才能夠順當(dāng)?shù)亻_口說道：“這些年你都去哪了，我和葵都找了你很久。”

“說來話長，有時間再跟你慢慢說?！?/p>

“和葵見過了么?！?/p>

“見過了，葵的劍術(shù)修為越發(fā)精深了，我倆恐怕都快趕不上她了?！?/p>

“我本來就不如你倆?！?/p>

“說得哪里話，我可比你多修行了幾十年，以后你總會超過我的?！?/p>

“殘，離開葵門這件事，我是不是做錯了。”

“嗯？你不是被葵趕出來的么，有你啥錯？”

“可是…”

?青黎突然轉(zhuǎn)頭看到殘氏忍俊不禁的模樣，啞然失笑。殘氏也笑出了聲，兩人不再多說，一切盡在不言中。

?……

元天宗立宗大典如期舉行，極富盛名的劍客殘氏代表葵門出席的消息也是不脛而走，很快就傳到了在座每個人的耳朵里，恐怕不消多久就會傳遍機輪江湖，這也讓所有人對元天宗的立場不得不再多考慮一層，此前加入元天宗的墻頭草之輩更是有不少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甚至私下做好了再次流亡江湖的準(zhǔn)備。

大典開頭自然是要進行一些主詞形式，而機輪慣例的劍術(shù)表演更是必不可少，也是在座許多看熱鬧的賓客最為期待的一項，照規(guī)矩不僅僅是宗主青黎和元天宗本宗的強者，來訪的客人也得露上一手，而八方來客們自然也是早有準(zhǔn)備，紛紛顯神通，各自博得滿堂喝彩，冷門一邊，由早已踏入尊者境的殷梓鑫出面，表演了一出紅月古籍的偏門劍法，不可謂不新穎又驚艷，不辱冷門大家之名，喝彩聲尤為響亮，終了，上空竟是引出一輪紅月，月色如血艷紅，在場修為稍差一些的紛紛感到一股寒意，此時在座諸人除了感嘆這位冷門大小姐的驚才艷艷外，還更為期待殘氏代表同為頂流門派的葵門會作何表現(xiàn)，畢竟這一位怎么說也是成名已久的高手，怎么說也不會表現(xiàn)地太不盡人意。

而殘氏在欣賞完殷梓鑫的精彩表演后，似乎也是知道在場眾人所想，隨后便一步登臺，不過多言語，腰間雙劍出鞘，一劍春草，一劍秋實，眾人實則還未看清這兩劍，又突然轉(zhuǎn)為一劍夏花，一劍冬木。一劍復(fù)一劍，劍劍相生，眼花繚亂，在場眾人不由自主地便沉浸其中。

璋空劍至深精髓，至高劍招，此時此刻盡數(shù)猶如畫卷鋪展，看得眾人目眩神搖，驚得連話都說出不來，其中最為心神激蕩地莫過于司空震，恐怕此時這位璋空古籍的忠實擁躉恨不得當(dāng)場拜師。而坐在正主位置的青黎，作為在場璋空劍術(shù)修為僅次于殘氏之人，同樣是震撼異常，相比于司空震的心神所往，青黎反而生出一股異樣的心思，感慨于原來自己和真正的大天尊境界還有如此之大的差距，如此想法愈演愈烈，青黎的境界竟然隱隱間出現(xiàn)了倒退的跡象。

正在此時，殘氏的雙劍劍舞戛然而止，令在場如癡如醉的眾人幡然醒悟，原來這一劍舞，將所有人都帶入了如同四季更迭般的幻境之中，悟得此間之事后，眾人對劍客殘氏更為崇拜，飛射術(shù)劍道至此，真乃人間絕唱。就連風(fēng)頭被壓下的殷梓鑫都心服口服，更不用說已是呆若木雞的司空震，少年已是下定決心一定要拜殘氏為師。

境界出現(xiàn)不穩(wěn)跡象的青黎在劍舞停止后逐漸穩(wěn)定了心神，然而他已是能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心境如同一塊本不算圓滑的完璧之上出現(xiàn)了一道裂紋，離圓滿如意更是差之千里。

這一切似乎與小魚兒沒有什么關(guān)系，那個盛氣凌人的冷門大小姐自己比不過，師父的舊友自己更加望塵莫及，方才的表演上自己連尊者境界都沒有表現(xiàn)出來，當(dāng)然了，其實自己本就使不出尊者劍，苦修神靈劍術(shù)這么多年，師父會不會對自己也很失望，反正自己之前對殘氏的無禮言行恐怕已經(jīng)讓師父對自己很生氣了吧。也許自己根本不夠格做師父的徒弟，也許那個殷梓鑫才夠，至于更上一層的朋友關(guān)系，甚至是……自己就更加不配了，因為她現(xiàn)在甚至沒膽量回頭看師父一眼，也許這樣的自己不需要太久就會被師父拋棄了吧…

小魚兒有些顫抖，然而大庭廣眾之下自己可不能再做什么讓師父覺得丟人的事了，只得無時無刻的祈禱這一切快結(jié)束吧。

終于，立宗大典結(jié)束了，在場眾人仍在回味這場精彩的飛射術(shù)盛宴，本想借這個機會邀請青黎成為冷門客卿的殷梓鑫也在殘氏攪局之后不得不放棄這個任務(wù)，乘興而來的二人好歹也是與青黎和殘氏混了個眼熟，尤其是司空震如愿以償?shù)睾蜌埵辖涣髁瞬簧勹翱展偶膭πg(shù)劍招，雖說拜師一事終歸沒這個臉皮說出口，總得來說倒也不算是敗興而歸。

元天宗內(nèi)閣，青黎與殘氏相對而坐，小魚兒默默地站在青黎身后，一聲不吭。

“按江湖規(guī)矩一年后元天宗還會有周年大慶，來都來了，再待一段時間再走吧。”青黎有些期待地說道。

殘氏微微一笑，點了點頭，“當(dāng)然不會很快就走的，而且我知道你有事想問，想說就說吧，不用藏著掖著?！?/p>

青黎聞言一怔，微嘆一口氣，說道：“總感覺這次回來，你有些不一樣了，變得有些…未卜先知？”

殘氏只是淡然一笑。

?“近年來事情很多，導(dǎo)致我很多時候都沒法專心練劍了，赤煉紅蛇也損毀嚴(yán)重，你說，我會不會這輩子都沒法進入大天尊境界了？”

??“哦？”殘氏聞言，要來了赤煉紅蛇仔細(xì)端詳了一番，一邊仔細(xì)檢查一邊說道，“這劍我倒是可以幫你修葺一番，不過需要一段時間?！?/p>

??“你還會這手藝?！鼻嗬梵@訝笑道。

??“略懂略懂，不過依我看來，你境界停滯不前，劍是其次，主要還是心境的問題，若是境界無法穩(wěn)站天尊，修為一塊，恐怕是事倍功半尚且不足的?！?/p>

“不懂。”

“劍由心生，劍客手中劍早就已經(jīng)是熟人了，只不過能否邁出那一步還得看你是否能和劍心意相通。”

青黎仔細(xì)回想自己這些年練劍悟劍，幾乎每一次有所突破都伴隨著一些難以名狀的感受，有過書生意氣，有憶往昔之慨嘆，這世上似乎沒有不變的事物，除了手中那把日漸老舊，如今不得不交給殘氏縫補的劍。

想到這里，青黎又有些感慨，想起古人言：“百感交集，微我有咎?！贝饲榇司暗挂埠线m，近年來發(fā)生的這些事，實在比書中要復(fù)雜得多，原本覺得自己似乎有些過于多愁善感以至于無法專心練劍，此時倒也釋然了幾分，好歹昔日舊友都還在，自己矢志不渝所追求的江湖與劍道也不曾更改，那么來日也未必不可期。

此后，殘氏就在元天宗暫且住下了，本想抽空回一趟葵門看看的青黎在那天有所感悟之后便開始了閉關(guān)，出關(guān)之時時間已經(jīng)快到周年大慶，于是又不得不留在宗門籌備相關(guān)事宜，再加上宗門還有不少必須他這個宗主處理的事，青黎不由得有些感嘆開宗立派果然不是那么簡單的事，不過好處是結(jié)交了不少江湖朋友，其中不乏實力頗高，在機輪也算有些名氣的高手。

這一天，殘氏罕見地主動來到內(nèi)閣，交給青黎兩樣?xùn)|西，一把是修補完好的赤煉紅蛇，另一樣是殘氏一直帶在身上的兩把劍之一，機輪上赫赫有名的名劍堇光段，來自葵門宗主葵。 ?

“有些急事我必須先走了，周年大慶恐怕得缺席，這把劍是葵托我交給你的，她說就當(dāng)是給我倆賠禮道歉了，我暫時用不著，赤煉紅蛇已經(jīng)經(jīng)不起過重的折騰了，不嫌棄經(jīng)過兩手的話，這把堇光劍你就用著吧，九成新?！?/p>

交代完這些，殘氏轉(zhuǎn)身離去，提著自己數(shù)十年前初入江湖所用的那把劍，臨別還揮了揮手，留下佇立門口還沒來得及說些什么的青黎。

青黎端著兩把寶劍有些失神，隨后啞然失笑，終于還是沒有沖著那個風(fēng)風(fēng)火火離去的背影喊些什么臨別的話語，畢竟人生何處不相逢，這便是江湖。

有這兩把劍，一把赤煉是自己，一把堇光是親友，足矣。

出于門派禮數(shù)，青黎還是讓小魚兒去送了殘氏一程，也存了幾分讓這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徒兒彌補初見之時留下的不好印象的想法。

不過事實其實青黎也猜得到，兩人一路無言，知道的是相送，不知道的看小魚兒這一臉不情不愿的樣子還以為被師父當(dāng)丫鬟送給殘氏了。

“聽你師父說，你在修行神靈劍術(shù)，已是幾近尊者境了？”

到底還是殘氏先打破這尷尬地有些詭異的局面，主要可能也是覺得元天宗內(nèi)過路之人的眼神有些過于奇怪了。

“明明是已經(jīng)尊者境了，只不過還沒有尊者修為罷了?！?/p>

“哦，這樣?！睔埵下唤?jīng)心地說道，隨后不再說話。

如此一來，更是堵得少女一陣有氣使不出，也不敢再憑自己的脾氣說些什么，若是再言語頂撞這個殘師伯被師父知道了，恐怕就真得挨罰了。

好在這段路已經(jīng)快到終點，行至元天宗正門前，殘氏突然掏出一本秘籍，交到小魚兒手中，

“這是我歷行江湖，搜集的一些前人對璋空古籍的劍陣心得，一直以來不曾修行劍陣也沒用上，你且收好。”

“我會轉(zhuǎn)交給師父的?！?/p>

“不是給他，是給你的，就當(dāng)我這個做師伯的補上見面禮了。”

小魚兒有些意外，猶豫再三還是收下了?？粗@本分明還有幾分新的秘籍，小魚兒怔怔出神，回過頭一看殘氏已消失不見，自己卻好像連句謝謝都沒有說。

??……

周年大慶如期而至，此次慶典除了元天宗成立一周年這件主要喜事外，還得算上宗主青黎神靈劍術(shù)大成入天尊境，本人也借此一步入大天尊境的大喜，一時間元天宗可謂人聲鼎沸，一個宗門能夠坐擁一位貨真價值的大天尊境，恐怕已是僅次于葵門和冷烈這兩大傳承悠久的門派，當(dāng)然若是論中堅力量，成立僅僅一年的元天宗還是底蘊淺薄了一些。

這一次，切實不再有葵門來訪元天宗的消息傳出，讓不少戰(zhàn)戰(zhàn)兢兢了一整年的人這才稍稍安心了一些，不過無人得知的是，葵門送來了一封密信，直接送到了青黎本人手上，信為葵親筆，正文只有簡簡單單八個字：“速來葵門，要事相商?！?/p>

冷門這邊，大小姐殷梓鑫沒有再來，只有司空震攜賀禮來訪。

慶典十分順利，席間其樂融融，作為地位獨一檔的冷門子弟的司空震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乇话才旁诹穗x宗主青黎最近的首位，兩人推杯換盞相談盡歡，最后不勝酒力的司空震喝的伶仃大醉，不得不留宿元天宗，兩人就此結(jié)下的交情也是一時間在機輪江湖傳為一段佳話。

好不容易處理完了收尾事宜，將酒醒后羞愧不已的司空震妥當(dāng)安置好送離了元天宗后，青黎即刻動身前往葵門，葵親筆信所提的要事，恐怕并不簡單。

以其如今的境界修為，全力趕路不足半天便跨越千里趕到了葵門，映入眼簾的正門與往年并無改變，很容易讓人想起當(dāng)年初入機輪時在葵門的一點一滴，這讓青黎因匆忙趕路而生出的煩躁也減輕了幾分，走進門內(nèi)，本應(yīng)正值鼎盛的葵門卻有些詭異的寂靜，青黎原本放下的心瞬時再一次緊繃，心神展開，發(fā)現(xiàn)正殿之上人群密集，遂趕忙前往。

當(dāng)青黎來到正殿之上時，外面包圍了一圈眾葵門弟子，內(nèi)里倒是有涇渭分明的兩撥人，一撥是多年未見的葵和殘氏，還有魔女物述茜，以及一個長相俊朗的年輕人，青黎隱約記得這好像是葵早年收留的一個少年；另一撥，為首之人紅衣紅發(fā)，身后之人也大多氣息深厚，實力不凡，在兩撥人之外還有一人站在邊上，青黎憑外表大概認(rèn)出這位是機輪鼎鼎大名的永夜劍大宗師蓬萊山輝夜。

再走進細(xì)看，兩撥人似乎并沒有青黎想象中那般劍拔弩張，反而你一言我一語地互相交談著，這讓他有些困惑不解，看到葵門這副模樣，再加上葵的親筆信，原以為是外敵啟釁，局面已經(jīng)到了讓葵不得不將其請來的地步。

懷著狐疑的心思，青黎走上前去，葵一眼便看到了他。青黎看出了葵眼中的欣喜，還不待葵介紹，那位紅發(fā)人搶先開口道：“看來這位便是赫赫有名的青黎天尊，在下飛頭道士，久仰天尊大名?！?/p>

“道士？”青黎看著眼前此人的裝束模樣，有些想笑，也許這位與道士唯一相關(guān)的，也就是那一撇胡子了。

青黎到底還是沒有表現(xiàn)出這些不太禮貌的想法，恭敬地還了一禮，自然而然地走到了葵身旁，問道：“現(xiàn)在這是？”

“原本葵宗主與我的一個兄弟起了些矛盾，不過現(xiàn)在已經(jīng)化干戈為玉帛了，此次前來，主要是拜訪葵門?！?/p>

“給你寫信的時候情況不定，措辭緊急了一些，現(xiàn)在其實也沒多大事。”葵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

青黎總算了解了大概情況，先是對面前這位飛頭道士友善一笑，轉(zhuǎn)而對葵說道：“沒事，本來忙完那邊的事就要回來一趟的，只不過被某人踢出宗門，沒有這封親筆信還真沒有正當(dāng)理由回來?！?/p>

?葵更加郝顏，輕聲說道：“不是都道過歉了么，怎么還提這回事?！?/p>

?青黎沒忍住笑意，回頭和躲在后面偷樂的殘氏對視了一眼，找機會捉弄練劍如狂的葵一直是兩人的一大樂事。

?“私事要是處理完了的話，不如來說說正事？”悶聲不響躲在一邊看了半天戲的蓬萊山輝夜突然走到正中，開口道。

?在場眾人聞言正色，青黎又有些愕然，竟然還有正事？

?飛頭道士捻著胡須，果然說出一件非常驚人的大事：“在下在此誠邀諸位加入道門?！?/p>

?“道門，這是什么門派”青黎更加摸不著頭腦，“在座的可都是已經(jīng)有門派了，閣下所言何意？”

?“道門與葵門，元天宗皆不沖突，也無意居之其上，準(zhǔn)確來說，這是本人所組織的…聯(lián)盟?！?/p>

?“聯(lián)盟？既無目的，何必聯(lián)盟？”青黎深感懷疑，對于此事更為謹(jǐn)慎了一些。

?“有目的?！?/p>

?“什么目的？”

?“將這個已經(jīng)陳舊太久的飛行機輪，徹底改天換日?！?/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