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學平行時空末世文連載《懸溺》-24(下)
我想這就是愛一個人最好的模樣,見過彼此最真實的樣子,他會向你撒嬌,孩子氣地抱怨發(fā)生的不愉快。你在他面前可以不用堅強,隨時都能躲在他的身后被保護。他不會笑你的天馬行空,你不會在意他的粗心大意??催^對方所有的不堪和軟弱,依然選擇留在身邊。不會擔心,因為說錯某句話,做錯某件事,就失去對方。盡情釋放對彼此的愛,無論如何,都會堅定不移地走下去,度過下輩子所有的三年五載。
長篇第二十四章,終于大結(jié)局了,但是由于一些不確定因素,關(guān)于所念皆星河世界線的大結(jié)局將會在隨后的番外(一)中奉上。(我爭取明晚或者后天白天上架....嗯...我認慫。)
別催了,三萬二的字數(shù)我真的努力了!錯別字什么的請輕噴啊啊?。∫膊灰獑栁覟槭裁捶殖闪松舷?,因為全字數(shù)審了兩天了還沒過還在審核中...只能拆開試試看。
橫跨五個月的《懸溺》正文部分在此完結(jié),感謝一路上大家的鞭策與支持,我也努力完成了所有人的想法,HE結(jié)局。
但是作為主南北和緯鈞的,當然就給了這兩對單獨的對話。
后面就先斷斷續(xù)續(xù)的更新著之前就設(shè)定好的密神衍生的故事吧。以及《懸溺》的一些番外,關(guān)于凱彤家的小朋友,關(guān)于院人第二代的一些故事。也關(guān)于很多久別重逢的相遇。
截至正文終稿,懸溺共計更新三十六萬五千六百八十八字,打完收工!
在浩瀚的資料中尋找著拯救整個世界的方法。戰(zhàn)斗,拯救,離別。因你眷戀著這個世界原本的模樣,即使粉身碎骨,我也要讓破碎的星河重歸靜謐。
文筆粗陋,如有不足,還請海涵指正。
《懸溺》-24(下)
“黃子!”原本正打算走去齊思鈞身邊找瓶水喝的黃子弘凡剛抬腳邁步,就被正好也要往郎東哲方向去的石凱一把撲倒,伴隨著一聲槍響,原本還各自在整理著手上裝備的眾人都懵了。
“村長!這個畜生還活著??!”第一個反應過來的周峻緯眼神迅速鎖定在了對面那個渾身是血已經(jīng)幾乎不成人形,但依舊靠著樹站著,手里舉著槍的那個身影。
“哪怕就是死!老子也要拉一個墊背!”近乎于癲狂的嘶吼幾乎蓋過了空心人的咆哮,手腕上裸露出的森森白骨無一不在告訴著看見他的人,為了逃出來所付出的代價有多慘痛。
“干掉他!”黃子弘凡雙眼血紅的緊緊抱住懷里中彈后幾乎半失去意識,整個左邊肩關(guān)節(jié)源源不斷涌出鮮血的石凱,渾身不由自主的顫抖著。
“之前就不該留你自生自滅!”根本不等對方再次拉動上膛,周峻緯提起弓飛快的沖到平臺最靠近那一邊的位置,想也不想的從箭袋里抽出一支重箭搭上弓弦。
“滾!”一聲怒吼伴隨著拉至滿張的弓弦松開,箭矢破空的聲音瞬間攪動著周圍的空氣,幾乎瞬間就收割掉那個依然還在努力著嘗試上膛的惡魔最后的生機。
“石凱!”原本還在和王春彧嘀咕著需不需要將羅予彤的事情正式告訴石凱的郎東哲飛撲過去直直的跪在地上,迅速地開始檢查起受傷情況。
“酒精,紗布,止血藥!”郎東哲死死的盯著石凱肩膀上那不知道從什么地方涌出的鮮血,久違的眼神里帶上了驚慌。
“石凱,你清醒一點,你看著我?!秉S子聲音顫抖著,衣服已經(jīng)被血浸透后黏在身上,一直重復喊著石凱的名字。
“郎老師,情況如何?”再度張弓一箭擊發(fā)后確認對方已經(jīng)徹底死亡的周峻緯連忙沖回石凱身邊,當看見地上那一大片血澤時,腦子嗡的一聲。
“石凱你打起精神!”郎東哲努力的克制著自己,滿是鮮血的手沒有絲毫停頓的從邵明明和王春彧手上抓起紗布摁到石凱肩膀上的傷口處:“應該是傷到動脈了,但是還不至于到貫通的地步?!?/p>
“動脈?!”
“王老師,把你包里的腎上腺素和那根止血帶給我!”郎東哲看著面前由于持續(xù)失血,臉色越來越白的石凱,猛的一回頭沖著站在身后那一大群搓著手滿是驚慌的眾人:“火樹,我記得你包里有你改裝過的充電的小烙鐵,找出來給我!”
“你想干什么?”齊思鈞看著郎東哲一邊指揮著王春彧接手摁住紗布,一邊迅速拿起止血帶繞過石凱腋下斜穿過去牢牢的綁住。
“這次和文韜不一樣,文韜是貫穿傷避過了大血管,我必須想辦法盡快的將他動脈上破開的傷口控制?。 睆幕饦涫掷锝舆^預熱好的烙鐵,看著擋在自己面前滿臉嚴肅的齊思鈞:“你想把你們家小子送走你就繼續(xù)攔著我。”
“老齊,讓開!”周峻緯雖然眼神中依舊滿是不解與擔憂,卻依舊伸手拉開了齊思鈞:“忘了嗎?咱們之前說過的,無論發(fā)生什么,都會毫不猶豫的將命交給郎老師?!?/p>
“石凱,你聽好,我知道你現(xiàn)在很難受,我知道你很累,但是你必須撐下去,予彤在家等著你,孩子也在等著你?!崩蓶|哲從邵明明手里拿過一疊新的紗布,咬了咬牙,仿佛下定決心般擦掉剛剛整瓶擰開后撒到傷口上瞬間就被浸透的藥粉。
“予彤......院院.......”石凱一邊喃喃著,一邊努力的試圖勾起嘴角顯露出笑容,卻依舊抵擋不住席卷而來的困意,以及逐漸開始渙散的瞳孔。
“對,我們以后說好了還要一起帶著院院打籃球,你不是說好了要教他炒菜?”一直緊緊將石凱抱在懷里的黃子明顯開始感覺到對方的呼吸越來越微弱,整個人的體溫也在漸漸變冷。
“不僅僅是院院,還有你和予彤的孩子,你們的孩子?!蓖醮簭攵自谑瘎P身邊,嘴唇微微顫抖著,反反復復的在心底告訴自己,一定要相信郎東哲。
“我的?”由于大量失血精神已經(jīng)開始陷入恍惚的石凱在聽清楚王春彧所說的話后,原本不受控制慢慢渙散開來的瞳孔漸漸的重新收攏到一起:“我和予彤的?”
“對,你個臭小子,你這次是真的要當爸爸了!”郎東哲看著由于止血帶捆綁上端后整個手臂已經(jīng)開始變成灰紫色的石凱:“我只能嘗試著賭一把,用烙鐵將你動脈上那個傷口高溫融掉部分細胞后結(jié)痂堵住,不過這也只是一時的,把你的命保住之后,必須盡快回去找劉朝諭他們縫合處理?!?/p>
“需要我做什么?我想活著回去,如果可以,我想陪著他們長大。”心里有了更大的眷戀與牽掛后,狀態(tài)穩(wěn)定了不少的石凱抬起眼睛盯著郎東哲,一邊調(diào)整著呼吸,一邊努力的讓自己保持清醒。
“我們沒有任何可以止痛或是讓你睡過去的東西,當然,現(xiàn)在你也不能睡過去?!崩蓶|哲看著一臉目瞪口呆,明顯還沒有從剛剛那個消息中反應過來的齊思鈞和周峻緯二人:“你們倆別發(fā)呆了,過來把他摁?。‖F(xiàn)在不是說要恭喜你們家添丁進口的時候!”
“明.......明白!”
“石凱,我希望你小子說到做到,不要讓予彤失望?!崩蓶|哲望著一左一右將石凱牢牢摁住的緯鈞二人,咬緊牙關(guān)點了點頭,看著擦掉藥粉用水沖洗過一次的傷口里依舊在往外滲血的那個地方:“也別讓我們失望?!?/p>
話音落下,郎東哲將手中的烙鐵直探入傷口中,瞬間皮肉血管與高溫接觸后所產(chǎn)生的劇痛伴隨著詭異的味道,全部融入了石凱那一聲已經(jīng)不像是人類能夠發(fā)出的嘶吼中。
“凱凱!”齊思鈞滿臉的淚水,看著面前這個渾身都在顫抖著,仿佛下一秒就會停止呼吸的人:“咬牙堅持下去,咱們一起回家?!?/p>
“凱凱,你現(xiàn)在做得很好,堅持住?!秉S子一邊將石凱固定在懷里不讓他由于劇痛而亂動造成其他的傷害,一邊低下頭在對方耳邊不停的鼓勵著。
“如何?”蒲熠星和郭文韜并排蹲在周峻緯身側(cè),看著郎東哲小心翼翼的收回烙鐵,上面由于血液碳化后形成的密密麻麻的黑色固態(tài)物在溫度逐漸降低后,一點點的脫落到地上。
“現(xiàn)在看來是已經(jīng)成功了,但是最大的考驗依舊是松開止血帶的那一瞬間,如果止血帶松開后,沒有再出現(xiàn)破口,沒有繼續(xù)出血,那暫時保住他的命就沒有任何問題?!?/p>
王春彧滿眼心疼的看著面前身上手上滿是鮮血,整個人不由自主都在顫抖著的郎東哲:“那什么時候松開止血帶?”
“我不知道?!痹局蓖ν蛟谑瘎P面前的郎東哲突然像是被抽空了所有力氣一樣,整個人向后坐倒在地上。
“什么是不知道?”曹恩齊無比震驚的看著這個一直以來在家里仿佛定盤星一樣的郎東哲:“不是說血已經(jīng)止住了嗎?”
“可是誰也不知道止血帶松開后會是什么樣子?!?/p>
“那如果不松開,可以堅持到他回家嗎?”少幫主盤腿坐在一邊隨時警戒著四周,然后整個身體斜斜的依靠在身邊JY的肩膀上。
“那他整個左手就全廢了?!?/p>
“如果和他那條命比起來,也不是不能取舍?!被饦鋵⒗予F仔細清理干凈后收回工具箱,再次起身時,血腥味漸漸散開后空氣中隱隱約約有一種令他自己無比熟悉的味道,但一時間卻想不起來是什么。
“就拆掉吧?!笔瘎P蒼白的臉上由于出血成功的被止住后漸漸恢復了些血色:“我相信郎老師,同樣我也不希望未來我連院院和我和予彤的孩子都不能抱起來?!?/p>
“好。”黃子弘凡沒有絲毫猶豫的從石凱身后將滿是鮮血的手抬起來,嘴上雖然說答應著,但依舊還是顫巍巍的握住止血帶的一邊,深吸一口氣,在所有人的注視下解開。
“成....成功了。”郎東哲死死地盯著石凱肩胛骨下側(cè)那個由于高溫灼燒后變成深黑色的傷口,直到解開止血帶一分鐘后,原本灰紫色的左臂已經(jīng)開始慢慢往正常的顏色過渡著,但依舊沒有任何繼續(xù)出血的跡象。
終于長長松了口氣的王春彧從包里將所剩不多的紗布繃帶掏了出來,敷上藥后仔細的將石凱的整個左肩包扎完畢:“終于能說一聲恭喜了,第一是你活下來了,第二是你升級要當爸爸了。”
“所以,是真的?”同樣也松了口氣的周峻緯一臉嚴肅認真的看著郎東哲和王春彧。
“是真的,要不是這次來工廠時間緊任務(wù)重,我保證你能看見郎老師暴揍石凱。”王春彧仔細的核對過包里的每一份藥袋上面標注的名稱,又從何運晨手里要了瓶水,讓黃子將石凱半扶起來坐好,然后把藥遞了過去。
“那確實是該揍,就現(xiàn)在這個狀況,實在是不太合適將新生命帶到這個世界?!饼R思鈞趕忙從王春彧手里接過水瓶,蹲在石凱身邊看著他慢慢的將藥丸全部吞下去,一邊伸出手輕柔的在后背上拍著,一下下的順著氣。
“所以我們這次一定要確保能夠結(jié)束這場動亂?!?/p>
話音剛落,還等不及其他人再多問些什么,一聲巨響裹挾著氣浪從之前的煙花平臺方向席卷而來。
下一秒,黃子弘凡沒有絲毫猶豫的將石凱重新攬進懷里,然后一個扭身將他護在身前。
而坐在一起看著蒲熠星原本還笑聊天的郭文韜下意識攬住他的肩膀撲到地上,將對方整個護在身下。
“這又是怎么回事!”煙霧彌漫中,郎東哲一邊緊張的確認過自己身邊被氣浪掀倒在地上的王春彧僅僅只是些擦傷后,趕緊往其他人身邊走去。
“我擦,我他媽就說剛才那個味兒怎么那么熟悉?!被饦湟贿厯]手將彌漫在自己面前的煙塵拂開,一邊喋喋不休的罵著:“就他媽劣質(zhì)C4的破味道?!?/p>
“文韜?韜韜?”蒲熠星抬手將頭上的沙土拍掉,然后正打算撐起身看看情況時,卻發(fā)現(xiàn)剛剛將自己護住的郭文韜依舊一動不動的趴在地上。
“沒....沒事....”由于爆炸氣浪的直接沖撞,讓郭文韜一直以來本就有些問題的脊椎一時間無法動彈。
“你傷哪兒了?!??!”蒲熠星整個人近乎于瘋狂般的將郭文韜抱在懷里,聲音顫抖著:“你剛剛在干什么?!”
“我說過我會保護你的。”
“你!”原本還在暴怒中的蒲熠星瞬間被這句話噎到不知道如何回答,看著懷里那個眼神無比堅定的人,額頭與脖子上的青筋寸寸暴起,整個下頜線由于緊咬住的后槽牙而分外明顯。
“剛剛是從平臺和倉庫那邊傳來的爆炸氣浪,應該是定時設(shè)置的,我就說趙一絕對不可能這么輕松就放我們離開?!蓖醮簭驹跇琼斶吘夁b望著不遠處起火的煙花平臺。
“那我們剛剛在倉庫里看見的,被帆布遮蓋起來的東西?”火樹猛然間瞪大了眼睛:“我去.......”
“不行,必須得過去,如果真的是那玩意兒,總當量足夠?qū)⑦@周圍五十公里全部炸平。”王春彧咽了口口水,望向其他人的眼神里滿是無奈與焦慮。
“凱凱是肯定不能跟著我們?nèi)ミ@一趟了,他必須撤回去,找朝諭他們?!敝芫暆M眼心疼的看著在剛剛的爆炸中被飛濺的石塊砸傷右側(cè)額頭的齊思鈞。
“文韜也必須撤回去,雖然我不知道他到底傷到哪兒了,但是目前看來一定和他脊椎上的問題有關(guān)?!逼鸯谛菍⒐捻w打橫抱起,無比小心的控制著角度與力量盡量避免對他的脊椎造成進一步的影響。
“黃子,老齊,你們帶著他們回去。”周峻緯的調(diào)轉(zhuǎn)眼神與蒲熠星對視了幾秒鐘,仿佛下定決心般點了點頭。
“好。”
“為什么?!”
黃子干脆利落的應答與齊思鈞略帶不滿的疑問形成了巨大的反差,而周峻緯根本不等齊思鈞繼續(xù)說下去:“九洲和明明也撤回去,然后帶上幫主和歪哥,恩齊你和小何負責路上的安全,拿上血樣,盡快聯(lián)系到上面,讓他們派人過來?!?/p>
“我要留下!”齊思鈞挑高眉梢,語氣中滿是不容拒絕的堅持。
“留下干什么?!你要帶著文韜回去,然后將這里發(fā)生的一切都告訴朝諭,想辦法盡快的找到支援?!敝芫暫筒芏鼾R一起將石凱架起來,解開身上的戰(zhàn)術(shù)背心給他穿好,然后慢慢的放到黃子背上,然后用登山繩牢牢地將二人綁在一起。
“周峻緯,你是不是又要把我丟下?”
“如果那個倉庫里那些帆布蓋住的東西真的如火老師所說都是炸藥,那么我們唯一的活路,只能想辦法把引爆裝置拆除掉,否則別說我們能不能回到車里,就算回去了,也根本來不及沖出爆炸范圍外?!敝芫暱粗鸯谛菓牙锿瑯幽樕幊恋墓捻w:“我們留下來的任務(wù),就是拆掉爆炸裝置拯救方圓五十公里內(nèi)還活著的人,你們的任務(wù),就是盡快趕回去,完成剛剛我所說的一切,然后等著我們回家?!?/p>
“好。”齊思鈞死死地盯著周峻緯的眼睛,仿佛想看穿對方的靈魂一般,終于還是點了點頭。
同樣的配合著將無法動彈的郭文韜放到齊思鈞背上,蒲熠星一直沉默著,用登山繩牢牢的將兩人綁在一起,然后將裝有血樣的背包鄭重的交付到曹恩齊手里。
“我們掩護著你們沖下去,出了這個門口,但是后面的一路就要靠你們自己了?!崩顣x曄將原本放在黃子身邊的獵弓背到自己背上,走到屋頂平臺門前,從火樹手里接過斷線鉗,將上面的掛鎖剪斷。
“所以火老師?”
“我和你們一起去倉庫。”火樹笑了笑:“這一路上都是你們一直庇護著我,而現(xiàn)在,該換我來發(fā)揮作用了?!?/p>
“好,那我們一起回?!敝芫曂瑯右残χ牧伺膶Ψ降募绨颍缓蠛推鸯谛抢顣x曄一起往樓下走去。
“凱凱?!北黄渌吮Wo在正中央的黃子弘凡按照郎東哲之前的交代,有一搭沒一搭的和背上的石凱聊著天,確認著對方的狀態(tài)。
“欸,怎么了?”整個人被牢牢捆在黃子背上的石凱聲音依舊虛弱著,卻也在努力的回應。
“你說時間怎么就過的這么快,我們剛剛認識的時候,都還沒滿二十歲,一晃你都要當爸爸了。”努力裝作輕松的語氣,苦澀的笑容,黃子一直保持著跟著眾人的腳步向下走去,卻始終不敢側(cè)過頭再看看背上的那個人。
“你也該有一個屬于你的未來了。”石凱努力的抬起右手,拍了拍對方的肩膀。
“我也不知道你剛剛是怎么想的,那可是子彈,但凡再偏一點,你要我怎么向予彤交代?!?/p>
“哪怕只能保你一次平安,也算我這輩子不再遺憾?!笔瘎P聲音依舊虛弱著,但語氣里卻是滿滿的堅定與柔和。
原本低頭看著樓梯一步一步往前走著的黃子弘凡整個身體一怔,無數(shù)復雜而隱晦的情緒涌上心頭:“你....你小子還能開我玩笑,看樣子真的沒什么大問題了?!?/p>
“我沒有開你玩笑?!笔瘎P搖了搖頭,看著面前這個無比熟悉的側(cè)臉,猛然間發(fā)現(xiàn),幾年時間里,對方的鬢角已經(jīng)有些泛白的痕跡:“其實,我們都知道彼此在想些什么,但是黃子,你我也都明白,這一程,我們只能錯過了?!?/p>
“我明白?!?/p>
“等我們都各自走完這一程,圓滿完成這一世的責任,無論誰先離開,都要記得等一等留下的那個人?!?/p>
“那就一言為定?!币苍S是長久以來壓抑在心里的秘密終于得到了回應,整個人仿佛換了一種狀態(tài)的黃子弘凡終于第一次側(cè)過頭笑著望向石凱:“所以,你是想要兒子還是女兒???”
“都好,平平安安的就好,不要折騰予彤?!睂⑾胝f的話說完,同樣也輕松了不少的石凱在提及羅予彤和孩子時,眼里滿是濃到散都散不開的溫柔與笑意。
“那最好是個兒子,到時候咱們倆加上院院和法醫(yī)團家的初初,正好組個隊打籃球。”
“這是個好想法。”
一行人通過室內(nèi)的樓梯陸續(xù)撤到工廠院內(nèi)的空地上,原本精神高度緊張著,時刻準備開戰(zhàn)的周峻緯和蒲熠星看著面前空蕩蕩的場景,有些發(fā)懵。
“好像都被吸引到了那邊的樓里,三樓實驗室里應該有他們感興趣的東西?!迸吭邶R思鈞背上只能稍稍轉(zhuǎn)動腦袋的郭文韜若有所思的看著另一邊三樓依舊還是有空心人源源不斷的從窗口墜落。
“所以我們?nèi)〉降难獦?,應該就是結(jié)束這一場動亂的關(guān)鍵?!逼鸯谛翘秩嗔巳喙捻w的頭發(fā):“回去好好的讓劉朝諭他們給你檢查一下,然后等著我回來?!?/p>
將安排好需要提前撤出工廠的幾人牢牢的圍在中心,趁空心人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迅速來到大門邊上,再次確認好血樣以及其他的原料樣本都已經(jīng)交到曹恩齊手里后,周峻緯和蒲熠星一起合力將大門重新拉攏到一起,搭上鎖扣。
“周峻緯!”
“蒲熠星!”
“怎么了老齊?”
“欸!我在呢!”
剛好從地上撿起砍刀的周峻緯看著原本走出大門后第一時間并沒有回頭的齊思鈞突然站住身體:“你們這次,還會騙我們嗎?”
“等我們回家?!蓖瑯右厕D(zhuǎn)過身去不敢再多看一眼的周峻緯和蒲熠星仰起頭皺了皺眉毛,強忍著眼眶里漸漸氤氳開的淚水,緊咬著嘴唇,抬起手背對著用力揮了揮。
“這邊場地里的空心人被吸引到了實驗室里,但是倉庫那邊,還有一大半的空心人并沒有受到影響,所以這一路,注定不會太輕松?!崩顣x曄稍微緊了緊身上的戰(zhàn)術(shù)背心,在周峻緯的指導下嘗試性的拉開弓弦調(diào)整著狀態(tài)。
“速戰(zhàn)速決,我們的目的已經(jīng)達到了,現(xiàn)在就是找到引爆裝置,然后徹底拆掉就行。”郎東哲撓了撓頭,之前去村里那次所受的傷已經(jīng)漸漸開始愈合,有些發(fā)癢。
“所以有沒有什么辦法可以徹底解除掉那些C4炸彈?”周峻緯一邊晃著手里的砍刀,一邊伸手搭著蒲熠星的肩膀。
“按照常理來說,沒有雷管的支持,那堆東西就是廢物。”王春彧輕輕的將郎東哲正在撓頭發(fā)的手拽了下來緊緊地握?。骸霸贀暇偷昧舭塘?!”
“我們只需要保證在我們徹底離開之前,那堆東西不會變成大炮仗把我們送上天就好,其他的自然有更專業(yè)的人來處理?!被饦湫⌒囊硪淼挠^察著四周的情況,一直緊緊地跟在李晉曄身邊。
“別念叨了,開工了?!标犖樽钋岸说闹芫曂且蝗阂贿吅鸾兄贿厲|倒西歪的成群向著這邊沖來的空心人,收回手的同時拍了拍蒲熠星的肩膀:“之前丟的場子,走吧,找回來!”
“別浪過了,我們說過會回去的。”蒲熠星嘴角往上一挑,不等周峻緯回答,抽出刀迎了上去。
“欸!你小子犯規(guī)搶跑!”
在這幾年的互相配合以及無盡的對抗中,蒲熠星和周峻緯幾乎不需要再去確定對方的位置以及提前商定些什么,一個眼神,一個轉(zhuǎn)身,瞬間就能明白彼此接下來想要做些什么。
“他們兩個,真的就是被謫下凡間的神?!崩蓶|哲一邊連同李晉曄一起將火樹及王春彧擋在身后,然后解決掉零星沖過來的空心人,一邊看著前方被空心人重重包圍的中心處,兩道翻飛的刀光所及之處,無不肆意收割著空心人的生命。
“你不也一樣?”隨意的在早已裹滿塵土的袖子上擦掉刀上的血跡,李晉曄笑著看了王春彧一眼:“貪戀著人間美好的一切?!?/p>
“聊什么呢!快過來,咱們先進倉庫里!”迅速解決掉從四周圍攏過來的空心人,周峻緯粗略的估計了一下后面山上那一堆正往倉庫沖來的空心人數(shù)量以及距離:“十分鐘,我們最多就只有十分鐘的可能性,不然在爆炸之前,我們都會變成那群惡鬼的晚餐?!?/p>
“轟!”話音剛落,又一輪誰也沒預估到的爆炸瞬間在周峻緯幾人身旁不遠處的山坡上炸響。
更甚于之前的沖擊氣浪裹挾著沙土與石塊瞬間將還未進入倉庫的眾人直接掀飛。
“我靠....”蒲熠星整個人重重的撞在倉庫的墻上,巨大的沖擊力使他再度睜開眼時,眼前的一整個世界都是模糊的:“周峻緯!郎東哲!王春彧!”拼盡全力只為確認其他人的狀態(tài),卻僅僅只喊出了三個名字后就不受控制的一口血噴向前方。
“火樹.....李晉曄!?。?!”咬緊牙關(guān)將喉頭源源不斷涌上來的腥甜味壓制下去,看著另一邊剛剛被炸塌的山坡圍欄缺口處那些失去阻攔后向著這邊沖來的空心人,蒲熠星拼盡全力希望站起身去到其他人身邊,卻發(fā)現(xiàn)無論自己怎么努力,也只能趴倒在地上,慢慢的向前挪動。
“我沒事,想辦法確認郎老師他們的安全!”周峻緯的聲音終于從不遠處一堆亂石的后面?zhèn)鞒觥?/p>
“我們都還好,只是有些擦傷,然后目前煙塵太大了,盡量放低身體,減少吸入!”郎東哲從爆炸發(fā)生開始就緊緊地將王春彧抱在懷里,兩人一起趴在地上。
“阿蒲,你還好嗎?我狀況好像不太樂觀?!敝芫晜?cè)過頭猛烈的咳嗽著,扯動著身體上被碎石砸破的傷口,伴隨著嘴里咳出的鮮血,漸漸地染紅胸前的衣服。
“說什么胡話,別忘了,家里還有人等著我們?!逼鸯谛莿e過頭吐出幾口帶血的唾沫,被飛濺起來的石子砸的滿是鮮血的右手正好觸碰到了幾乎已經(jīng)破掉一半的戰(zhàn)術(shù)背心胸口口袋里那件長條形的物體。
“嗬....”顫抖著掏出出發(fā)前劉朝諭單獨塞給自己以及周峻緯的那支重新配比過的腎上腺素,抬起頭看著已經(jīng)沖過半程山坡的空心人,蒲熠星長長的嘆了口氣:“破老天,你難道不知道,我的命,只能由我自己做主嗎?”
沒有絲毫猶豫的將針管上的蓋子拔掉扔到旁邊,仔細確認過針筒里面沒有氣泡存在,咬緊牙關(guān)也沒有多想些什么,直接扎到腿上,迅速將里面的藥劑推完。
“峻緯,朝諭給的東西,別告訴我你弄丟了?!逼鸯谛菍⒁呀?jīng)使用完畢的注射器針頭折斷,一揚手丟到身旁。
“沒想到,真的能用上?!敝芫晱囊路诖锾统瞿侵I上腺素,慶幸著剛剛在將自己的戰(zhàn)術(shù)背心給石凱的時候,沒有忘記將這個玩意兒取出來。
“抓緊時間,爆炸的距離越來越靠近倉庫了,應該是定時設(shè)置,找到控制器阻斷,應該一切就好了?!崩蓶|哲與王春彧互相攙扶著,和火樹以及李晉曄一起穿過還未完全散去的煙塵來到蒲熠星以及周峻緯身邊。
“門被炸開了這么久,我們還好好的活著,沒變成晚餐或者一堆碎肉,至少證明倉庫里是安全的?!痹谀I上腺素的作用下,蒲熠星和周峻緯的狀態(tài)迅速恢復,帶領(lǐng)著眾人進入倉庫,借助著微弱的燈光尋找著定時控制器的位置。
“找到了!”在王春彧的指揮下,六個人兩人一組分散開在整個倉庫一層搜尋著,直到右邊的角落里傳來了火樹的聲音。
“好!我們馬上過來?!蓖醮簭獩_著郎東哲點了點頭,然后快速的向著火樹的方向移動。
“他們負責拆除,我們得替他們把大門看好了?!崩蓶|哲看著周峻緯和蒲熠星,有些疑惑的皺起了眉頭:“你們倆的狀態(tài)怎么突然一下這么好了?”
“這不是,到了大決戰(zhàn)嗎,不管怎樣,至少要完美的謝個幕吧?!敝芫曏s緊調(diào)轉(zhuǎn)話題,笑呵呵的看著郎東哲。
“你倆不對勁,說,到底干了.....”
“轟!”還不等郎東哲問完,又是一聲爆炸聲裹挾著氣浪沖來,整個倉庫瞬間連同地面都抖了三抖。
“王春彧!?。?!”被蒲熠星和周峻緯聯(lián)手摁到地上的郎東哲看著剛剛王春彧所走向的地方如今已滿是煙塵與火光,整個人瘋了一樣試圖掙脫南緯兩人的束縛往那邊沖去。
“郎老師!別!”周峻緯趕緊將郎東哲死死扣住肩膀摁在身邊。
“王春彧!”沒有收到任何回應的第一聲呼喊,無盡的絕望瞬間就擊垮了這個學院里一直以來理性天花板一樣的人,郎東哲雙眼通紅,嘶吼著往前拼命掙扎著,連帶著蒲熠星和周峻緯也踉踉蹌蹌的往前走了幾步。
“喊什么喊!我不是說過嗎,想在我面前玩兒炸藥,他也不看看我是誰。”濃重的煙塵中,王春彧和火樹以及李晉曄的身影漸漸清晰起來,看著那個已經(jīng)近乎于失去理智的人,王春彧抬手揚了揚手里的那一大把密密麻麻的電線:“不復所托,幸不辱命。”
“以后絕對不準再這么嚇我了,聽見沒!”郎東哲快步走上前,根本不去理會其他人還在身邊,一把將王春彧攬到懷里,整個人仿佛像個終于找回了摯愛珍寶的小孩子一樣,久久的不愿意撒手。
“任務(wù)完成,咱們也該回家了?!崩顣x曄和火樹對視一眼,臉上已經(jīng)被鮮血和灰塵糊滿,但依舊阻擋不了嘴角上揚挑起的那一抹笑容。
“樂什么?還有一關(guān)要闖呢?!敝芫暱粗鴤}庫門外由于天色徹底暗下來后變得異常興奮的空心人,掂了掂手里的砍刀:“不過無論多困難的關(guān)卡,都不可能阻擋的了我們回家的路?!?/p>
“所以....”蒲熠星同樣的上前一步和周峻緯站在其他人前方,遙望著工廠大門的位置。
“沖!”一聲怒吼,六人組各自提刀互相支援警戒著往大門的方向殺去。
而提前撤回房車的幾人在簡單交代完這一路所發(fā)生的事情后,劉朝諭迅速地和向琴琴屈軼齡一起從下層倉庫的冰箱里取出麻醉劑以及相關(guān)的藥品,一邊感嘆著郎東哲是真的敢賭,一邊將石凱的傷口縫合處理完畢,然后確認郭文韜只是由于爆炸氣浪沖撞導致強直性脊柱炎病發(fā)脊椎有些僵直后同樣配比好用藥掛上輸液器。
“所以他們剩下的人就去拆炸藥去了?!”陳湜小心的從曹恩齊手里接過裝有陶幻山血樣和煙花原料的背包:“他們以為他們是誰啊,蘭博嗎?!”
“先別說這些了,我們必須盡快把找到血樣和原料樣本的事情上報上去,然后按照之前的約定,由他們收尾支援?!鄙賻椭餮杆俅蜷_電腦,構(gòu)建好網(wǎng)絡(luò),同時指揮著JY和何運晨將血樣和原料樣本一一拍照,連同配方一起,發(fā)送給那個之前聯(lián)系過的郵箱。
“我沒事?!卑雮€小時后終于從麻醉的效果中慢慢恢復過來的石凱一睜眼就看見了坐在自己面前滿臉擔心的羅予彤。
“你每次都是這樣,好像不丟掉半條命,你就不知道回家的路該怎么走?!绷_予彤眼睛紅紅的,看著面前這個整個左半邊手臂連同肩膀都被紗布牢牢裹起來的人。
“謝謝你,同樣也要謝謝這個還要等等才能見面的小家伙?!笔瘎P蒼白的臉上露出一抹無比溫柔的笑容,右手顫顫巍巍的抬起來,輕輕的貼在在羅予彤的腹部位置。
“所以,你知道了?”羅予彤微微一愣,然后將手覆蓋在石凱略有些冰涼的手背上。
“為什么不告訴我?”
“嗯...我可以說其實我也是在你們出發(fā)之后,軼齡總覺得郎老師把脈之后的表情不太對勁,問了我好多事情之后,才最終確認的嗎?”
“看來以后小家伙的教育問題,得拜托伯伯們了?!笔瘎P眼睛里亮亮的,整個人的狀態(tài)明顯好了不少:“畢竟他的這些個伯伯們,不是985就是211的。”
“可是我只想要他平平安安的就好。”羅予彤輕輕的替石凱掖了掖被子:“經(jīng)歷過這一切才終于明白,平平淡淡才是最好的?!?/p>
“我要你們兩個都平平安安的。”
另一邊一直緊盯著電腦屏幕寸步不離的少幫主和歪哥終于在聽見郵件收入的叮咚聲后,興奮的從位置上跳了起來,哪怕郵件上只簡單的回復了八個字:“資料收悉,同意接管?!?/p>
“我們....做到了?”一直坐在車子大門口樓梯上的齊思鈞眼眶里淚水漸漸涌出,依然死死地盯著工廠的方向,等待著那個答應不會再丟下自己的人回家。
遠方工廠的方向第二次的爆炸聲伴隨著騰起的煙塵在黃昏的山谷中驚起無數(shù)飛鳥走獸,齊思鈞渾身一顫,想要起身試圖看的再遠一些,卻發(fā)現(xiàn)自己無論如何也站不起來。
“他們會回來的?!焙唵螞_了個澡,在劉朝諭手下處理好傷口,換好衣服,站在齊思鈞身后,伸出手搭在對方的肩膀上。
“這些年,從鬼門關(guān)里來來去去的,總是你們幾個,也不知道怪過我們縮在家里,連門都不敢出的人沒有。”抬手翻轉(zhuǎn)過去拍了拍黃子的手背,齊思鈞依舊盯著工廠的方向沒有挪開眼睛。
“怪你們干什么,我們回家餓了就有飯菜吃,累了倒頭就可以睡,受傷了還有郎老師處理,所有的一切都是你們在照顧著我們。”黃子往旁邊挪了兩步,然后和齊思鈞一起并排坐在樓梯上。
“等著這一切結(jié)束,回光明村去吧,簡簡單單的過我們自己的日子?!?/p>
“然后等孩子們都長大了,一群小老頭坐在院子里喝茶聊天?!秉S子弘凡聽見身后房車里傳來南翕和劉讖的玩笑聲,以及劉朝諭無奈的嘮叨聲,別過頭笑了笑。
天色逐漸暗下來,從房車中透出來的燈光將依舊坐在房車前門樓梯上齊思鈞的影子倒映在地上,依舊望著前方。
工廠里,天色已經(jīng)完全暗了下去,黑暗中的空心人漸漸開始朝著光源處移動,同樣也嗅著周峻緯蒲熠星六人身上的血腥味聚攏著。
“我們還能撐幾輪?”郎東哲手里的砍刀已滿是缺口,飛濺的碎骨以及鮮血徹底染紅了整個沖鋒衣,原本裝滿醫(yī)療物資的背包在經(jīng)過幾次的休整包扎后早已空空如也,索性摘了下來隨手扔掉。
“撐到最后,活著回去見他們?!逼鸯谛鞘掷锏目车对缇筒恢涝谥暗哪囊淮螌怪斜粡氐讚p毀換成了匕首,身上密密麻麻的傷口也早就染紅了新?lián)Q好的紗布。
“你們聽見沒有?”周峻緯踉踉蹌蹌的撐起身體,抬起頭望向天空,不知道從那里攪動過來的風將眾人身邊原本濃郁到散都散不開的血腥味吹散了不少。
“聽見什么?”火樹有些疑惑的同樣也仰起頭看向天空。
“他們成功了。”周峻緯聲音顫抖著,抬手指向天空,馬達的轟鳴聲以及螺旋槳的轉(zhuǎn)動聲越來越大,帶著無數(shù)道破除黑暗的燈光由遠而近。
“看來他們安全到家,同時也成功將情況回復上去了?!崩蓶|哲和王春彧并排站在一起,終于長長的舒了口氣。
原本涌向六人小組的空心人瞬間被直升機降落的轟鳴聲全部吸引了過去,周峻緯幾人在接到確切的躲避信息后,迅速撤到房間中。
直升機調(diào)集火力清理掉大部分空心人后,全副武裝的士兵依次打開艙門,迅速的處理掉后續(xù)涌來的空心人,確認安全后,為首的負責人在士兵的保護下來到明學小組的藏身地。
“你們的情況如何?”
“都活著?!?/p>
“很好,這邊后續(xù)的一切由我們接手,你們可以撤退了?!睂Ψ娇粗媲胺块g里這一群樣子不過二十出頭,渾身是傷眼神卻依舊無所畏懼的年輕人,皺了皺眉頭嘆了口氣:“這一次你們所做出的貢獻是不會被抹滅的,放心吧?!?/p>
“所以,這幾年,你們都在哪兒?”周峻緯一直看著面前那一群全副武裝的人,終于還是忍不住開了口。
“這個就不是你們需要了解的,說吧,你們有什么要求?!?/p>
“沒有。”周峻緯干脆利落的回答倒讓對方有些詫異。
“你沒有,不代表其他人也沒有,怎么,你可以代表你們小組所有的人?”依舊是沒有任何情感起伏的問詢,在士兵的重重護衛(wèi)下,整個房間內(nèi)的氣氛略有些凝重。
周峻緯愣了愣,下意識的轉(zhuǎn)過頭看向站在自己身旁以及斜后方的蒲熠星和郎東哲,在確認兩人都輕輕的沖著自己點了點頭之后:“我一個人確實不行,但我相信,今天我在這里所說的,他們不會有意見?!?/p>
“好,不過未來如果你們有任何想要的,都可以提出來,別太過就好?!钡玫阶罱K回答后,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也不再多說什么,轉(zhuǎn)身準備離開:“至于你們拿到的血樣以及煙花原料樣本,我們已經(jīng)將實驗室的具體地址發(fā)送到郵箱里了,你們直接送過去就好?!?/p>
“好。”蒲熠星將匕首收回腰間的刀鞘里,望向門口的眼神中多了些期待與憧憬。
“從現(xiàn)在起這個工廠里后面的一切,都交由我們?nèi)珯?quán)接管,我們護送你撤退?!睂γ骖I(lǐng)頭的負責人頓了頓,略微放緩了些語氣:“你們辛苦了,感謝你們所付出的一切。”
“等等!”原本站在一旁一言不發(fā)的郎東哲突然抬起頭,眼神與周峻緯和蒲熠星互相交換了幾秒:“我們確實有一個要求。”
“說?!痹久嫔€算和善的對方微微低下頭臉色陰沉了下去,以微不可聞的聲音輕哼了一聲,旁邊負責警戒的士兵收到暗示后也稍稍向上挪動了些槍口。
“護送我們回去就不用了,家里有兩個兩歲多的小娃娃,沒見過這么多槍啊炮啊的,怕嚇到他們,然后,我們希望在這件事情結(jié)束以后,任何報道上都不要出現(xiàn)我們小組的名字,哪怕是單一成員的都不要?!崩蓶|哲一字一頓分外認真的看著對方:“這幾年擔驚受怕的日子過夠了,未來我們想平平淡淡的生活下去?!?/p>
“怎么?”明顯對郎東哲所提的這個要求有些驚異的對方猛的抬起頭,再次看向這群年輕人時,眼神里多了些復雜的意味:“你們知不知道,你們所做的這一切,足以拯救這個世界”
“就算拯救宇宙又如何,人這一生還不就是一碗飯一杯水一張床就夠了。”周峻緯笑了笑:“不過如果可以,為了那一碗飯,我們可能需要芒城美術(shù)學院那棟小樓,以后開個店啊,收點租什么的,糊個口,怎么樣,能答應嗎?”
“就這些?”
“實在不行那棟小樓也可以不要。”火樹連忙上前打圓場。
“你們說的一切,我現(xiàn)在就可以直接答應你們?!碧痤^,眼神從周峻緯六人身上一一掃過,臉上卻沒有了一開始的冷漠與疏離:“所以....你們是真的不知道,還是.......”
“我們只想過好我們自己的生活?!?/p>
“僅此而已?”
“僅此而已?!?/p>
“好,協(xié)議就此達成,芒城美術(shù)學院極其周邊附屬的一切還有你們名下以及現(xiàn)在所有的動產(chǎn)不動產(chǎn),只要你們列出清單通過郵箱提交上去,從今天開始都歸你們了,到時候血樣送到,我們會將所有的手續(xù)以及紙質(zhì)文件都處理完成交給你們?!?/p>
“那豈不是我們賺了?”李晉曄迅速盤算起了目前家里所有的動產(chǎn)與不動產(chǎn)的具體數(shù)值,包括現(xiàn)在所有人的家,那輛千萬級別的房車。
“然后,你們在我這里,依舊保有提出一個要求的權(quán)利?!笨粗媲斑@群臉上沒有任何掩飾,滿足的像一群小孩子一樣的人,原本嚴肅緊繃著的嘴角也不由自主的向上挑起,手指輕輕在身側(cè)點了幾點,周圍原本警戒著的士兵終于放下槍,換了種輕松的站姿,望著門外。
“那就有緣再見吧,家里還有人等著我們回去呢?!敝芫暵柫寺柤绨?,將原本立在墻邊的獵弓重新背回到背上。
“確定不需要護送?”
“別了,家里兩個孩子太小,一會兒嚇著了?!蓖醮簭孀约汉屠蓶|哲整理了一下衣服,稍微抖了抖頭發(fā)上的碎石和泥沙。
“也行,反正這一路上那些玩意兒或多或少我們在空中趕路的時候也清理的差不多了。”
“對了,倉庫里有近一噸當量的C4,我們拆掉了定時的引線以及雷管裝置,后續(xù)怎么處理,也一并拜托了?!弊咴陉犖橹醒氲幕饦鋵⒈成涎b滿工具的包解下來遞給給李晉曄,然后向著身后那一群人指了指倉庫的位置。
“什么?。?!”原本站在房間中正在安排部署著后續(xù)工作的那個人立馬從兜里掏出手機,迅速按下一串號碼:“快快快!停止空中火力部署!停止空中火力部署!”
“好家伙.....差點在最后翻了車?!逼鸯谛强扌Σ坏玫目粗查g熱鬧起來的房間,轉(zhuǎn)過身將手搭在周峻緯肩膀上,看著已經(jīng)漸漸泛白的天邊,眨了眨眼睛:“以后有什么打算?”
“一日三餐,粗茶淡飯。”周峻緯同樣也抬起手搭住蒲熠星的肩膀,向著家的方向走去,那里有他們最寶貴的未來。
“一號,我們已經(jīng)到達工廠,全面接手。”工廠小屋中,剛剛和周峻緯他們達成協(xié)議的那個人手里拿著電話,站在窗口靜靜地看著夜空,將剛剛所發(fā)生的一切一字不差的轉(zhuǎn)述了一遍。
“所以你就這么放他們離開了?三號?”電話那頭的聲音無比的平靜,仿佛沒有任何情緒的起伏。
“他們是一群足夠聰明的人,并且毫不貪婪,在這個末世搏殺了這么久,我卻并沒有在他們身上感覺到危險的氣息?!?/p>
“什么意思?”
“他們不是一群嗜血的暴徒,而且清楚自己想要什么,同樣也明白木秀于林風必摧之,我想未來或許還會有用得上他們的時候?!?/p>
“我還是第一次聽見你對于其他人有如此高的評價。”電話另一頭沉默了一會兒:“如果他們的要求真的就只有你說的那些,那么這些人的確很有趣?!?/p>
“如果你想,到時候血樣送到的時候,不妨見一見?!?/p>
“可以考慮一下?!?/p>
另一邊一直在房車門口坐了一夜的齊思鈞雙眼通紅的依舊盯著前方那條大家一起開辟出來的小路,天邊的微光漸漸明顯,車上除了兩個孩子以及女生之外的所有人都一夜未眠。
“回.....回來了......”齊思鈞突然發(fā)現(xiàn)一人高的蘆葦草顫悠悠的晃動起來,然后六個互相攙扶著兩兩一排的身影穿越過晨曦的薄霧,向著房車的方向一步一步靠近著。
“老齊?!敝芫曇谎劬涂匆娏俗诜寇嚧箝T樓梯上那個熟悉的身影,扭過頭向著其他人示意了一下,迅速走了過去,然后一把將對方抱在懷里:“我說過我不會再丟下你了,對吧。”
“你要是再敢留下我一個人,我就把你忘得干干凈凈的?!饼R思鈞伸出手緊緊的將周峻緯抱住,整整壓抑了一晚上的情緒終于化作眼淚瞬間涌了出來。
“小兔子喲,你的臭屁貓回來了?!逼鸯谛菍⒁呀?jīng)破爛不堪的戰(zhàn)術(shù)背心在上車前就脫掉隨手放在樓梯角落,然后走到躺在床上仍然還在輸液的郭文韜身邊,原本想抬手揉揉對方的頭發(fā),但看見自己手上滿是和泥土裹在一起干涸后一片污黑的血跡,想了想還是收了回來。
“所以,我們?nèi)慷甲龅搅藢??”郭文韜扭過頭,看著面前這個滿身是傷的人:“不用再提心吊膽,不用再以命搏命了?”
“一切都結(jié)束了,送完血樣之后,咱們就能回家了?!逼鸯谛嵌紫律碜涌粗捻w:“然后過好我們的小日子,陪著院院一起長大。”
“所以,蒲先生,余生,請多指教。”抬起手正好觸摸到蒲熠星眉骨上那道雖然愈合后被眉毛遮蓋住,卻依舊有些向內(nèi)凹陷的傷疤,
“好的,郭先生。”
清點好物資,稍作休整后按照郵箱上所給的地址趕路,自從羅予彤懷孕的消息終于瞞不住被全家都知道后,就被明令禁止少靠近廚房,每天不是陪著石凱躺著休養(yǎng),就是坐在沙發(fā)上看著劉讖和南翕在面前玩玩鬧鬧。
三天后,風塵仆仆的一車人終于趕到了郵件里所指定的地方,通過核驗后在特殊車輛的陪同下慢慢進入園區(qū)。
“黃子你留守家里,車鑰匙不要拔,也不要熄火,見勢不對隨時帶著剩下的人撤走?!?/p>
換上一身嶄新的沖鋒衣,周峻緯一邊稍稍低下頭任由齊思鈞為自己收拾著頭發(fā),一邊微笑著逗著正抱著自己小腿意圖往身上爬的劉讖。
“小何,你和晉曄這次一定要把所有的條款確認清楚,是否決定簽字,都由你們倆做主?!逼鸯谛峭瑯右矒Q上新衣服,撓了撓前一天晚上剛剛拜托羅予彤給自己剃成板寸的頭發(fā),笑瞇瞇的看著坐在沙發(fā)上懷里抱著南翕的郭文韜。
“等簽完字,交接完畢,咱們就回藏瓏湖去,咱們花房里種的那些個東西,應該都開花了。”郎東哲翹起二郎腿坐在沙發(fā)上,手里捧著王春彧剛剛沏好的茶。
“出發(fā)?!焙唵谓淮靡磺?,周峻緯連同蒲熠星一起,背上裝有血樣以及煙花原料樣本的背包,帶著家里的兩個正牌律師,經(jīng)過重重關(guān)卡,順利將東西交付給了實驗室的工作人員,同時也在何運晨和李晉曄的仔細審查下,確認了所有文字資料的效力及可行性。
“所以你們真的就不考慮留下來?至少在這里,你們的才能會獲得最大的發(fā)展空間?!?/p>
“不了,我們只是平平凡凡的一群人,沒有什么大的志向,就想守著愛的人過完下半輩子?!敝芫暺鹕韺㈦p方簽字確認完畢的文件再次一一清點過,小心的放回背包里。
“好,不過我希望未來如果有事情請你們幫忙,不要推脫?!?/p>
“等一切都恢復正常,我們會把名學事務(wù)所開在美術(shù)學院的原址上,既然開門嘛,就是要做生意的。”蒲熠星笑了笑,起身將椅子推回桌邊。
“行,放心,我們會給出足夠的報酬的?!弊诹硪活^主位上的中年人笑著點了點頭。
“那就有緣再見?!焙芜\晨和李晉曄幾乎同時站起身,推回椅子,然后和周峻緯以及蒲熠星一起,在工作人員的指引下,帶著無數(shù)的補給物資原路返回車上,然后沒有絲毫停頓的再次啟程上路,往芒城的方向駛?cè)ァ?/p>
一周以后,藏瓏湖別墅里,羅予彤和邵明明以及屈軼齡一起帶著南翕和劉讖在后院花房里曬著太陽,身體恢復了不少的石凱不知道說了什么,被郎東哲拎起笤帚棍子揍出了家門還不算,更是繞著整個小區(qū)開始狂奔,而周峻緯試圖攔了攔,也在齊思鈞的示意下選擇了放棄。
“你攔著郎老師干什么。”齊思鈞看著拆掉大半遮光窗簾后,久違的陽光透過客廳的落地玻璃窗再次灑落在地板上。
“凱凱畢竟還有傷?!敝芫曤S手拉了個懶人沙發(fā)過來躺在上面。
“你不讓郎老師把這口氣出了,石凱以后也討不了個好?!饼R思鈞盤腿坐在周峻緯身邊:“畢竟這一次受苦的是郎老師家姑娘,而咱們家小子,就是罪魁禍首?!?/p>
“所以明天真的要去美術(shù)學院?”周峻緯將齊思鈞的手握住,拉到自己懷里放好。
“又是三年了,我想賭一把,賭那邊的人也會在明天偷偷回到那個房間。”齊思鈞嘆了口氣,斜過身子靠在周峻緯肩膀上。
“你不吃醋嗎?”
“我吃什么醋?那邊不也是我?!饼R思鈞抬手拍了拍那個毛茸茸的腦袋。
“文韜和阿蒲知道嗎?”將齊思鈞的手拽了下來,想了想放在嘴邊上親了一口。
“就我們四個過去,聊一會兒就回來?!饼R思鈞耳朵通紅的將手抽了回來。
“好,你說了算?!?/p>
“峻緯。”齊思鈞看著在自己身邊把圓碌碌的眼睛笑成兩彎月牙的周浣熊,想起另一個時間線里,注定要一個人走完余生的自己,突然心頭一酸。
“怎么了?”
“明天好好的陪他.....好好的陪那邊那個我聊一聊,慢慢的咱們不著急好嗎?”
“知道了?!?/p>
第二天一大早,簡單交代過去向和預計回家時間后,由周峻緯開車,帶著齊思鈞以及蒲熠星郭文韜一行四人前往美術(shù)學院,順利的找到了那個不知道荒廢了多久的密室,接通對講機,靜靜的等待著。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已經(jīng)有些困意的蒲熠星突然發(fā)現(xiàn)放在對面桌子上的對講機紅燈一閃。
“真來了?”同樣發(fā)現(xiàn)變化的周峻緯趕緊搖醒已經(jīng)靠在自己肩膀上睡著了的齊思鈞。
“喂?”對講機另一頭,另一個時間線里,已經(jīng)各自成家,卻依舊大半時間都聚到一起住在光明村里的郭文韜和齊思鈞已經(jīng)是第三年來到這個密室里。在陶小凡獲罪入獄后,整個美術(shù)學院成功變成了兇宅,也就這么被空置了下來。
“是文韜嗎?”原本靠在周峻緯肩膀上有些犯迷糊的齊思鈞瞬間清洗過來,招呼著坐在另一邊沙發(fā)上的蒲熠星和郭文韜一起過來。
“你是小齊?”對講機另一頭的郭文韜聲音顫抖著,努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
“文韜?!痹谥芫暤氖疽庀?,蒲熠星輕輕的嘆了口氣,坐在桌子前,伸出手摁住對講機的按鈕。
“阿...阿蒲...”
“欸,我在。”
這三年來夢中出現(xiàn)過無數(shù)次的回應,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真實,卻又舍不得去懷疑。
“這幾年過得還好嗎?郎老師有沒有好好的照顧你?記得按時用藥,不要太累了?!逼鸯谛且妼γ婢镁脹]有回應,側(cè)過頭看了一眼坐在自己身后的郭文韜。
“阿蒲,你.....你好嗎?”另一邊站在齊思鈞身邊的郭文韜大滴大滴的眼淚順著眼角滑落。
“我很好,你呢?我離開之后,有沒有好好的回到她身邊,她有沒有好好的照顧你?”
“都好,我過得很好。”抬起手抹掉淚水,在看不見的對講機另一邊,重重的點了點頭。
“對不起,還沒有好好和你道別,就那么突然的離開了?!逼鸯谛请m然知道對方并沒有告訴自己實話,但依舊選擇了不去拆穿。
“很慶幸的是,我把你,還給了你那個時間線上的我。”抬頭借助著微弱的燈光看了一眼墻上的時鐘,雖然滿滿都是不舍,卻只能努力的穩(wěn)定好情緒:“你說如果有機會的話,我的那個蒲熠星,會等著我再找到他嗎?”
“會的,因為他和我一樣,從一開始,就被一個叫郭文韜的人把靈魂和信仰都帶走了?!?/p>
“阿蒲,蒲熠星。”
“欸,我在呢?!痹谶@一邊,每天都會出現(xiàn)的回答,卻成了未來幾十年里另一個時間線上那個郭文韜留存于心底的眷戀。
“讓小齊和峻緯聊聊吧,這些年,他也一直在等著。”
“好?!逼鸯谛桥み^頭沖著周峻緯招了招手,松開按鈕后回到郭文韜身邊,將同樣滿臉淚水的他緊緊抱進懷里。
“老齊?!碧謱⑼ㄔ挵粹o摁下,一向沉穩(wěn)的周峻緯罕見的聲音顫抖著。
“所以你們并沒有去那個煙花廠對嗎?但是這三年,你們都去哪兒了啊?”接替郭文韜來到對講機前的齊思鈞緊緊地握住話筒,仔細的聽著對面的所有聲音。
“這些年,我們經(jīng)歷了好多好多事情,一時半會兒估計也說不明白,不過我相信你們會有機會了解到的。”在出發(fā)前周峻緯就已經(jīng)確認過,在通過對講機所建立起的兩方時間線的溝通過后,兩個時空的記憶也將會在某一個時間點同步,就如同光明村里,齊思鈞與郭文韜夢魘的那次一樣。
“凱凱和九洲還好嗎?”
“他倆???好著呢,凱凱也要當爸爸了,予彤最近可辛苦了。”提起唐九洲和石凱,周峻緯笑了笑,挑了挑眉頭,眉飛色舞的開始吐槽起來。
另一邊對講機前的齊思鈞與郭文韜也漸漸的揚起嘴角,眼神萬分欣慰的聽著周峻緯碎碎念,而中間時不時地還間差著來自蒲熠星的毒舌吐槽。
“我們把這個地方盤下來了,雖然不知道以后還有沒有機會像這樣打通兩個時間線之間的聯(lián)系。”周峻緯看著又開始慢慢閃爍起來的通訊紅燈:“但是以后我們每一年都會來這里,如果你們也想的話,那么到時候都可以聊一聊?!?/p>
“好,等我們這次回去,也想辦法把這里安排下來?!饼R思鈞聽著另一頭周峻緯的聲音開始斷斷續(xù)續(xù)的,也明白該到了告別的時候。
“蒲熠星。”
“周峻緯?!?/p>
在那個只剩下了北齊二人的時間線里,趁著最后還能夠?qū)υ挼臅r間,再次叫出那個只能深埋于心底的名字。
“我在?!倍硪贿叺闹芫暸c蒲熠星也幾乎同時走到對講機面前答應著。
“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