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情提要

在大瘟疫時代，肉類成為奢侈品，無中生肉有限公司與A集團旗下的吹牛美味，在人造肉市場展開競爭。A大陸的核心養(yǎng)殖農場忽然爆發(fā)了疫情！吹牛美味和無中生肉兩個團隊，開始鼓動一場全方位輿情事件。然而，當這些事情吸引了所有人的眼球的時候，全球各地忽然出現(xiàn)了一種神秘生物“圍城者”，各國開始封城……而一些警力薄弱區(qū)域，暴徒們開始打劫了！孫白糖此時才知道，商人是可以擁有軍隊的！

本文首發(fā)于未來事務管理局“不存在科幻”（non-exist-SF）公眾號

康盡歡?|?科幻作家，代表作品《腦內小說俱樂部》等。資深媒體人，歷年來為《時尚芭莎》《新周刊》《GQ》等刊物撰文超百萬字，有多部作品出版。

作者的話

連載100話了！從王巧合與孫白糖在樓頂相遇，一起吃烤肉，這部小說，轉換了好幾個舞臺，原本想寫成三部曲，近未來，廢土時代，肉類超科技修仙……

不過，為了保持主人公一致，所以利用舞臺變換，嘗試了都市奮斗戲碼，虛擬科學實驗，假想廢土時代……而無論舞臺如何轉換，角色們都要吃肉！吃肉！吃肉！

吃肉，這個題材看起來非常日常，卻又無比龐大。能衡量一個時代幸福與否的標準，不外乎那個時代能不能隨意吃到好吃的。

《肉與骨的先知》即將進入尾聲！

小說會結束，不過，關于吃肉的追求和想象還有很多可以寫的，也許以后會出外傳～

祝你永遠好胃口！

肉與骨的先知

一百 羊與辛香料

全文約4700字，預計閱讀時間9分鐘

一

一場完整的祭祀活動，要有祭品，要有觀眾和信徒，還要有禮儀演藝。

A大陸北岸區(qū)域的吹牛美味公司第一實驗農場，位于最近的海港距離這里二十五公里，離機場三十公里，周圍一百公里內有十二個小城鎮(zhèn)。

下午三點鐘，太陽近乎垂直直射的角度照耀這里，農場的大門區(qū)域，上百輛汽車卷入混亂中，硝煙彌漫的味道，眾多成年人的慘叫聲和慌亂的喊聲。他們原本是“扛著木叉”來狩獵女巫的人，卻沒有想到，自己反而成了這場末日狂歡的第一道祭品。

農場大門內側兩百米的辦公樓里，保安部隊的人，還有那些老牌媒體的人，和新媒體的人，都是這場祭祀的觀眾。

南溺水和孫白醋在八樓俯瞰這一切，角度特別好。

孫白醋有點不忍，說，“南姐，用火箭炮轟他們，會死人吧……會不會有點過了??？”

南溺水輕聲冷笑，“妹妹啊，你是在和平國家待太久了。我都不用舉當年狩獵女巫的例子，你只要再等一等，其他各國的暴亂新聞應該也會很快播出了……當然，他們的速度會比較慢，那是因為，現(xiàn)在各國都封城，老牌媒體原本就乏力。而大家早已習以為常的自媒體……他們連自己的安全都保證不了，你以為這些人只會滿足搶劫嗎？強奸，殺人，甚至把女人抓去囚禁……沒有什么惡心事是他們干不出來的。也許，你說的輕禾放出了圍城者，她本身確實沒有想干擾現(xiàn)代社會，但是，恐慌本身就會摧毀文明，這個世界要進入一段時間亂世了……”

南溺水猜測得沒有錯，只不過，她高估了暴徒們的知識結構，她原本是以為，因為對“圍城者”產生的恐慌，會造成針對生物研發(fā)類公司展開獵巫行動。實際上，暴徒們的攻擊并不只是針對生物科技公司，而是，他們身邊的有錢人，商店……恐慌不過是給了他們一個不要去懼怕法律的理由，大瘟疫以來，長久的經濟低迷，早就讓很多人陷入赤貧邊緣，科技公司的高利潤追求，肉類專賣企業(yè)的霸道，早就種下了很多仇恨。

不患寡而患不均，當動亂開始的時候，因為很多國家的警力不足，而且，交通線被催眠地帶隔絕，就產生了暴亂的連鎖反應。

很多城鎮(zhèn)中的商鋪和有錢人，并沒有像第一農場這樣裝備強力的武裝安保力量。

而且，第一農場的局勢其實也不樂觀，僅能保護主辦公樓安全而已。暴徒集團分散出去的兩支車隊，在農場周圍放火，試圖摧毀農場的圍墻，他們之中有人是受過軍事訓練的，對于城市巷戰(zhàn)和掠奪戰(zhàn)，都有研究。

第一農場和暴徒集團交手的第一回合，是第一農場險勝，打亂了暴徒主力戰(zhàn)隊的氣勢和組織。

保安隊長向北浮游請示，“老板，我覺得可以開始試著和他們談判了。”

北浮游表示同意，“交給你了，最高底線是給他們的賬戶打二十萬美元，如果要求再高，就接著轟炸他們，反正火箭炮用在他們身上，也算是他們享受到金錢服務了?！?/p>

二

保安隊長的聲音在第一農村的公眾廣播中響起，“各位客人，讓你們領頭的出來談話。我們愿意支付你們一筆醫(yī)療費用，你們現(xiàn)在撤退，還來得及。半個小時內不離開……你們就準備埋在我們農場里吧。我保證，就算警方來調查，也找不到你們身上殘存的一克肉。”

很快，匪徒車隊中的一輛有裝甲改裝的越野車，打開了外放喇叭，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通過同聲翻譯軟件和保安隊長對話，“你們已經對我們進行了攻擊，我們是不會退卻的，你們的圍墻都被點燃了。我們是想給你們機會才被偷襲的重新集結一下，直接……”

保安隊長打斷了對方的話，直接在廣播里喊道，“火箭炮小組，準備第二輪轟炸，現(xiàn)在集體倒數(shù)，十……”

聽到保安隊長的攻擊宣告，那些車隊更慌亂了，但是，兩翼的車輛，后退的道路，都被火箭炮襲擊了，后退的路上都是彈坑，想“倒車越野”可不容易，而集結在一起的車輛，因為調度混亂，彼此碰撞，倒像是碰碰車車場。

“下車！直接進攻！打進去就安全了，只要靠近辦公樓，對方就不敢對我們發(fā)射火箭炮了！”暴徒中有人發(fā)出提議，提醒了那些慌亂的暴徒，數(shù)十人真的就不再管自己的車，而是停車，下車……

此時，保安隊長的緩慢的倒數(shù)才數(shù)到五。

辦公樓的看客們都慌了！那些自媒體播主們的播報也沒有剛才那么氣勢凌人了……

不過，火箭炮小隊的人倒是機靈，又是十幾枚火箭彈射出，兩枚射向了車隊前方通往農場大門的路上，另外幾枚，分散射入車隊，是直接瞄準了車輛的車身！火箭炮小隊決定見血了。

暴徒的主力部隊完全處在一種被包圍的狀態(tài)，如果火箭炮有殲滅他們的決心，那一百輛車，在三分鐘內就能轟炸一遍，全部報廢……

孫白糖忍不住問北浮游，“火箭炮小隊到底布置在哪里了？他們打得還真準啊?！?/p>

“我們在農場前方是設有隱藏地堡的……那里布置配備了火箭炮還有迫擊炮，因為不是打直線設計，還有曲線拋射，所以，理論上來說，只要在射程內，沒有打不到的角度……為了這個安全考慮，我們可是讓獵頭專門收集了幾個在部隊上的火箭炮手來當保安?！北备∮尾粺o得意地說。

“開個養(yǎng)牛場而已……簡直如同擁有私人部隊啊?！睂O白糖忍不住感慨，同樣是生意人，自己和王巧合，真的就是街頭小販的水平。

北浮游拍拍孫白糖的肩膀，“商業(yè)從來都是離不開私人武裝的，老洛克菲勒他們都是有自己的私人部隊的……當代集權政府才存在幾十年而已，在漫長的人類文明歷史中，大商團都是要有政府之外的武裝來支持的，古代的鏢局，甚至山寨，還有幫會，歐洲的那些傭兵團……大瘟疫時代開始的時候，就已經是戰(zhàn)爭和動亂的前奏了。本來，如果你們的低價肉的生產規(guī)模能更快擴張，以及各國的經濟政策和防疫政策……唉，沒想到，還真有動用武力的這一天啊，你知道嗎，那些炮彈都不便宜啊……”

?

三

看著火箭炮小隊轟炸暴徒，是很爽的一件事。但是，望向農場其他方向，被暴徒點燃的農場周圍升起的條條黑煙，也讓人有種蕭瑟之感。

那些直播的新媒體播主們，直播的過程中忽然發(fā)覺，自己的粉絲登錄觀看得比平時少了，反應快的主播就拿出其他設備，開始看各自平臺的熱播排名，他們才發(fā)現(xiàn)，全球各地都在動亂。而且，有很多區(qū)域的網絡都斷了……

在這個時代，失去警察網絡，失去互聯(lián)網的地區(qū)，就是標準的無法地帶了。甚至一些原本在小地方的紅人主播，此刻都失去了蹤影。也許是因為斷網了，更糟糕的情況，可能就是被周圍早就嫉妒他們的人盯上了……

門口的暴徒人心根本不齊，有逃命的，有負傷的，其中也有少量受過軍事訓練的真正亡命徒，有二十多人沖到了農場的大門口。負責防守大門方向的兩個三人保安小組，立刻開槍攻擊沖過來的暴徒。

槍戰(zhàn)開始了。

暴徒依托大門和圍墻等掩護，還有幾輛車車也終于開了出來，沖向大門，暴徒們雖然沒有配備火箭炮這種民間違禁品。但是，他們也是裝備了沖鋒槍和狙擊步槍……其中還有一兩名達到專業(yè)標準的狙擊手。辦公大樓的數(shù)個落地窗都被打碎了，那些媒體人也發(fā)覺了危險，紛紛向房間內部撤退，遠離窗口。

其實，五樓的與地面的射擊夾角原本就很高，暴徒越靠近，實際上越南射擊到五樓及五樓以上的窗口內的人員行動區(qū)域，只能打到頂棚。

城市巷戰(zhàn)是非常糟糕的局面，但是居高臨下就是優(yōu)勢，關鍵就是要阻止敵人沖入自己所在的建筑物。當然，即使敵人沖過來了，如果沒有人數(shù)優(yōu)勢，想在建筑物內突破上行，也是極其高難度的行動。

槍戰(zhàn)又持續(xù)了二十分鐘左右，因為車輛燃燒的煙霧阻擋視線，和顧忌射擊方向和爆炸范圍，外圍的火箭炮地堡并沒有對靠近大門的暴徒施行轟炸。原本在外圍放火的其他暴徒，也開始駕車過來支援，但是，原本圍在外圍的那些車輛，被炸毀炸殘后，反而成了路障，讓那些支援車輛無法直接開過來。暴徒們也只能下車，步行靠近。

防守方的各保安小隊，確認暴徒們被集中在大門一面，又有五個小組的士兵過來支援，火力上就占了優(yōu)勢。

雙方的戰(zhàn)損交換比超過了一比十……那些暴徒們最初的銳氣已經逐漸被打沒了。

終于，暴徒的首領喊話了，“我們愿意接受你們的條件！我們要求安全撤離！”

在樓上觀戰(zhàn)的孫白糖這時問北浮游，“現(xiàn)在和談還來得及嗎？他們損失的車輛和人員，不是二十萬能彌補的吧……”

“總比都死在這里強，他們會接受的。那些受傷的，是沒資格分錢的，這就是臨時拼湊的匪幫的規(guī)矩，站在最后的人說了算……其實，是不該放他們走的，但是……唉，希望圍城者問題趕快解決吧?！?/p>

保安隊長的廣播又開始了，“全體?；?，讓我們的客人撤退?！?/p>

辦公樓內的射擊停止了。

那些暴徒們也停止了射擊，那些原本有組織的匪徒，還勉強能互相救助撤離，那些剛剛入伙的閑散無賴們，只能躺在地上，沒有人理他們。

遣散費的交付倒是很科技化，保安隊長在廣播里公布了遣散費的金額，共計二十萬美金，愛要不要，不服再戰(zhàn)。

暴徒們推舉的匪幫首領，則報出了最大的五個組織的快捷收款號碼，瞬間到賬……

匪徒們來得快也去得快，一個多小時后，還有力氣跑的匪徒都撤退了。

門口還留下了三十多輛車的殘骸，肉眼可見的范圍內，地上還有大概五六十個傷員或者尸體，估計還有那些爆炸的車輛里面沒有跑出來的人……

孫白糖問北浮游，“要我們自己來清理戰(zhàn)場嗎？”

北浮游搖搖頭，“不，我們還是不能離開辦公樓，我們要防止對方的狙擊手打黑槍，我們做到了守住大樓，就是第一階段的勝利……如果，封城在短時間內不能結束，只會越來越亂。萬幸的是，我們距離機場和港口都很近，這附近的區(qū)域應該不至于很快物資緊缺……但是，黑市肯定又要開始了?！?/p>

?

四

那些暴徒們撤退之后，大家聽從北浮游和保安隊長的安排，固守在辦公大樓里，絕對不出去。

最初離開的那些媒體人也在機場通報消息，他們基本上順利到達了機場，但是，現(xiàn)在航班也都停飛了，他們被困在機場了。據說，機場的工作人員好心警告他們，現(xiàn)在的局面下，天黑后離開機場的路上，可能很不安全。如果要返回在本地的親朋好友的駐地，應該趁天黑前離開機場。

他們其中一些人覺得機場也不安全，想要返回第一農場。但是，保安隊長給他們發(fā)了槍戰(zhàn)的視頻，他們就打消了回來的念頭。

“你們還是在機場等待吧，如果飛行限制取消了，趕快回國。我們門口現(xiàn)在還有車輛隨時可能爆炸，我們周圍二十公里內都有暴徒伏擊……”

保安隊長描述的情況，夸張的成分不多。

留在辦公大樓里的人，打退了暴徒，也只是微微松了一口氣，大家看著其他各國各區(qū)域的播主和媒體對城市暴亂的報道，都知道眼前的一切，只是剛剛開始……

南溺水這時在通信頻道發(fā)言了，“諸位，振作點吧。打了半天槍戰(zhàn)，該吃飯了?，F(xiàn)在，我們要好好吃一頓，每個人可以和食堂點菜。明天開始，我們就要進行食品配給和戰(zhàn)時管理了?！?/p>

好好吃一頓！這個提議，總是能鼓起大家的精神。還留下了的媒體，原本就是從國內趕去的人比較多，還有三五組人，也是亞洲人。大家對吃的口味還是比較相近的。

“我要吃青椒炒肉絲！”

“我要吃火鍋！”

“我要吃品選牛的牛肉！烤肉！”

“你現(xiàn)在還能吃得下烤肉嗎？外面的燒焦味道，你聞不到嗎？”

大家開始七嘴八舌的討論起來了要吃什么，整個農場，此時也有二百多人，夠食堂忙活的。也有媒體人自告奮勇，要去廚房幫忙……做飯和吃飯一樣，都能解壓。

眾人倒是十分有革命樂觀主義精神……

南溺水打開盒子，仔細看了看那對耳環(huán)，問孫白醋，“我通過這個耳環(huán)就能見到輕禾？你平時又是怎樣和輕禾取得聯(lián)系的？關于圍城者，你到底知道多少？”

還有太多問題需要問。

還有太多問題要努力解決或者習慣……

然而，吃飯總是最先要做的事，吃飽了，才能面對人生～

（未完待續(xù)）

??

上海果閱文化創(chuàng)意有限公司已獲得本篇權利人的授權（獨家授權/一般授權），可通過旗下媒體發(fā)表本作，包括但不限于“不存在科幻”微信公眾號、“不存在新聞”微博賬號，以及“未來局科幻辦”微博賬號等

責編 | 康盡歡??

題圖 |《俘虜國度》截圖

添加未來局接待員為好友（FAA-647），留言“不存在科幻”，即可進入小說討論群，和我們一起聊科幻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