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黑同人(十三)
白井小跑幾步來到御坂站的位置,廢舊建筑物的里側(cè)原來還有一個房間,或許是考慮到遮風擋雨的問題,不良們將據(jù)點設(shè)在了里屋。
御坂下意識感應(yīng)到電流,摸著墻壁打開屋子里面的掉燈,這群人可能常常聚集在這里釋放壓力,天花板上除了單調(diào)的燈管,還有一個亮晶晶的球形放射燈。放眼望去,房間里到處都散落著酒瓶,食物包裝和殘渣之類的垃圾。就像是對盡力保持整潔的學園都市進行反抗一般,他們在占據(jù)的地點盡情污染。
白井的目光很快落在放置在房間中央位置的沙發(fā),在諸多用于休息的設(shè)施中,那張已經(jīng)露出海綿和彈簧的紅色沙發(fā)尤為顯眼,然而重點不是沙發(fā),而是沙發(fā)后面的墻壁。
御坂同樣發(fā)現(xiàn)這間房間中唯一有價值的情報,面色凝重起來,“這些家伙是打算報復你吧。”
兩人走近灰色的墻壁,墻面上貼著一塊滿是污漬的缺角白板,上頭用磁鐵粘著不少照片。放在中間位置的就是白井的照片,模糊不清的畫面應(yīng)該是白井拘捕他們的同伴時被手機偷拍的。其他照片應(yīng)該也是他們想要干掉的對象。
“這是……”
白井和御坂同時發(fā)現(xiàn)這些照片當中有一張?zhí)貏e的,其他照片都是用磁鐵固定著,而那一張是用匕首插在上頭——兩人都認識照片上那張臉,大概是學生證,或者是電腦中個人資料中的照片放大得到的,上條當麻的免冠照瞧上去比現(xiàn)實中要呆。
御坂倒抽一口冷氣,白井眼瞳收縮。不止是注意力,兩人對危險的感知也達成同步。這些人的目的通過這張明顯的作戰(zhàn)圖就能看出來,重點目標也毋庸置疑。
“……不妙啊?!?/p>
御坂低聲喃喃道。不用細想就能知道這些人把上條當成是第一目標的緣由,簡單從照片群中分析,看長相就能判斷出其中大多數(shù)人是不良,大概率是和他們交惡的團隊。還有就是和白井一樣給他們造成危機感的風紀委員,而負責討伐不良團體的風紀委員每一個弱者,他們應(yīng)該吃了不少苦頭。目前能振作士氣的就是馬上取得一場勝利,至于這個目標的祭品,任誰都能挑選出來——既沒有團隊撐腰,也不要具備超能力的上條是最好的人選。
得去幫他才行。
御坂不免擔心起來,雖然她對那個笨蛋有所怨恨,但她的目標是堂堂正正的打贏他,而不是希望他倒霉。
“黑子,我們……”
御坂語氣急促地對白井說話,后者卻是一副渙散、六神無主的慌張。她不禁收住話語,御坂曾經(jīng)不少次卷入和黑子風紀委員身份有關(guān)的事件,她們并肩作戰(zhàn)的時候,御坂常常會由著性子自作主張,但她能無拘無束使用力量并不是毫無考慮,無論她怎樣胡鬧,都有黑子幫忙考慮前進的方向和退路。因為有黑子縱觀全局的廣闊視線,她才能專心戰(zhàn)斗。
所以當她看到黑子無法下達指令之時,腳下宛若陷入漆黑粘稠的沼澤,腐朽怨念的藤曼纏繞上來,束縛住她的行動,緩慢攀升著,猶如捕食獵物的蟒蛇,逐漸奪取她的呼吸和視線,將她拖入暗無天日的深淵。
白井心急如焚,心臟像是被插入木樁般拼命掙扎,卻得不到絲毫的光芒。支撐身體的力量正在被恐懼的猛獸吞噬,凍結(jié)內(nèi)臟的冰冷從指尖開始蔓延,順著脊柱攀爬,侵蝕著神經(jīng)中樞。眼中世界的顏色正在褪去,僅剩下黑與白的迷惘,失去時間和空間感的虛無,仿佛世界的終末就在面前延伸。
“……黑子,黑子!黑子!”
御坂抓著白井的肩頭,竭力呼喊她的名字,失神的白井總算取回一絲理性,陷入肩膀皮膚的疼痛使得她正視起現(xiàn)實。
“我怎么了……”
御坂的樣子焦急而慌張,就像是將白井的那一份擔心一起承受了一般,柔和的微風在心底靜謐流淌。白井仿佛進入了一種神奇的狀態(tài),明明意識到自己應(yīng)該很慌張卻十分平靜。
“追擊那些家伙的事情就交給我吧,你趕緊去找那家伙?!?/p>
“嗯,嗯……”
或許這才是姐姐該有的樣子,御坂驀然覺得有些傷感,她應(yīng)該更早發(fā)現(xiàn)才是。
白井沒多廢話,將聯(lián)系初春飾利的耳機交給御坂,隨即消失在她在面前。
御坂握住帶著白井溫度和味道的耳機,胸口像是失去氧氣一般疼痛起來。
“……一定要趕上?!?/p>
?
白井盡力拋開心上的雜念,她現(xiàn)在只需要全力加速,其他的事情都不需要思考,她的擔憂只會因為干擾速度,變成現(xiàn)實。只要她早點趕到,上條就不會被襲擊到。
突然,白井在一處高樓天臺邊停下,過于著急的她忘記了一件重要的事情,她應(yīng)該先確認上條在什么地方再行動才是。
于是她馬上撥通上條的號碼,將手機放在耳邊,焦急地催促電話那頭的上條快點接電話。每一聲等待音都像是直接敲在心頭,白井的呼吸變得短促,仿佛以世紀為單位的漫長時間帶來的并非即將相遇的希望,而是遠離的絕望。
宛若最后一擊,電話沒能打通,只得到了撥打用戶關(guān)機的信息。
白井感到一陣眩暈,腳下虛浮,頭重腳輕栽下樓去,要不是千鈞一發(fā)集中起精神,就變成跳樓事件了。
現(xiàn)在不是隨便下定論時候,白井咬緊臼齒振奮精神,以直線往他們最后分別的地方飛奔。
輕風流動的速度,車輛行駛的速度,河水流動的速度,樹葉飄零的速度……白井偶然余光瞥到路邊有說有笑,漫步著的人們就感到有汽油澆在胸膛里的焦慮上一般,灼熱熊熊燃燒,啃食她的血肉,要將她化為灰燼。
等白井終于看到目標建筑物的時候,漫長驟然變得短暫,大概是害怕猜測的錯誤,白井沒有直接移動到房間內(nèi)部,站在門口盯著銀色的門把手咽下口水,屏息靜待勇氣將手臂抬起。
門鎖咔噠一聲打開,白色的日光先白井一步流進房間里,牽動她的視線往前方看去,宛若賭上全部的比賽發(fā)布名次一般,她已經(jīng)什么努力都沒法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