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爾特爾x博士】 宿命是烈焰在上,你在下
博士見過很多感染者。
他必須承認,即使是在那群偏執(zhí)到想要向整個世界復(fù)仇的人之中,有很多感染者是【有趣的】。
和羅德島上的許多人一樣……有趣。
博士不止一次向這群偏執(zhí)的瘋子致以能用“崇高”二字相稱的敬意……不過這并不妨礙他想要毀滅整合運動。他的心腸沒那么溫熱,甚至可以用冷漠來形容,有時候這個男人提出的剿滅作戰(zhàn)甚至能讓凱爾希感到不安。
比如?
比如為了徹底清除整合運動的游擊隊,他私下向萊茵生命提交了一份訂單。
一份購買四套編碼為【W(wǎng)-0502】的施法器具的訂單。
沒有挪用羅德島的資金,沒人知道這筆錢是從哪里來的,當然也沒有人知道這筆錢去了哪里。
不過凱爾希目睹了全過程。
她漠然地看著萊茵生命的工作人員一頭霧水地搬運著像棺材一樣的長箱子送到博士的辦公室,全程一言不發(fā)。
她親眼看著博士在簽收記錄上毫無顧忌地簽下自己的花體字簽名,字跡模糊扭曲得讓這個全島最不喜歡笑的女人感到一陣眩暈與反胃。
這件武器投入戰(zhàn)場的那一天是能讓整合運動開始懷疑究竟誰才是復(fù)仇者的一天。
那是專為伊芙利特量身打造,隸屬于萊茵生命的生命科學(xué)部所有學(xué)者的智慧結(jié)晶,以昂貴的液化源石作為燃料,一切設(shè)計都只為能夠造成最大殺傷而發(fā)明的W-0502火焰放射器。
每次扣下扳機都能釋放出整整三立方的壓縮液化源石氣體,無法用測溫器計量的恐怖高溫能夠燃盡每個雪怪小隊成員的一切……從靈魂到肉體,從作戰(zhàn)服到手中的鑿冰長刀。
戰(zhàn)場干凈得除了碳化的尸體外什么都不剩,打掃戰(zhàn)場的后勤部只需要敲碎那些原本還是活人的焦黑物體就能夠收獲一堆被高溫提純凝練出來的類源石物質(zhì)。
那些東西將被運至移動艦的制造站,并以“合成玉”這一新名字出現(xiàn)在羅德島的財政報表中,用來招募想要來此工作的感染者。
這座切爾諾博格附近的冰封廢城就這么融化了。
字面意義上的融化。
從堅冰,到僅存不多的斷壁殘垣。
三天。
在博士的指揮下,伊芙利特花了三天時間,幾乎要把四件火焰放射器全部用報廢才將整座城市“清洗”了一遍。
“連地獄的業(yè)火都比這清涼得多?!?/p>
據(jù)守要點的干員們時隔多日還能回想起當時的情景。
那不是羅德島對整合運動的反擊,而是赤裸裸的、一邊倒的屠殺。
至于伊芙利特?
可憐的小伊芙利特倒是很開心。雖然她的源石病又加重了不少,不過她玩得很盡興。
“……伊芙利特,你不覺得殘忍嗎?”
前萊茵生命公司的源石研究員赫默終于在某次例行檢查之后問出了這個問題?!?/p>
“為什么要同情他們……赫默姐姐?”
“那……那是人命??!”
“欸?他們……死有余辜嗎?”
赫默愣了兩秒,有點像白面鸮宕機時候的樣子。
她回想起了那次作戰(zhàn)后博士與凱爾希爭論的話語。
“如果他們應(yīng)當死,那他們就沒有資格讓人可憐?!?/p>
“我不管這個世界上還有沒有法律,我只知道這里不是拉特蘭,而敵人也并非循規(guī)蹈矩的薩科塔?!?/p>
“我所能做的一切就是不讓各位過早地迎接他們的結(jié)局……不,我知道,我知道每個人都會死,包括我……但我不允許有人在我的指揮下死……我不允許?!?/p>
“你以為我喜歡戰(zhàn)爭?哈!有趣!凱爾希,別在這里說謎語,我聽不懂也不想聽!*粗口*我只知道這樣做最穩(wěn)妥,風(fēng)險也最小!”
“我怎么樣無所謂……就算我死后要下地獄接受烈焰焚身……我也無所謂!但你們不行……凱爾希,阿米婭,巡林者,艾雅法拉……安潔莉娜……你們,你們!你們不行!”
那是自赫默見到博士以來,這個把臉藏在兜帽里的男人聲音最激動的一次。
他并不介意自己受到懲罰——
只要他們這些隸屬于羅德島的干員們好好活著。
但沒人知道的是,整座羅德島中,只有博士是最相信宿命的人……他甚至相信過薩科塔人信奉的那位神明,不過在霜星躺倒在自己懷里,笑著對自己說出遺言之后,他就再也不信了。
一個相信宿命的人詛咒自己死后下地獄受到烈火灼燒,這是一件需要勇氣的事情。
而毫無疑問,博士很勇敢。
博士很堅強,他的心腸有多硬他的意志就有多堅定。
至少在他認識史爾特爾之前,他一直深信自己死后一定會遭受無休止的懲罰來為自己犯下的那些算不得罪狀的惡事贖罪。
他依稀記得那個莫名其妙出現(xiàn)在自己辦公室的紅發(fā)女人。
不,比起“人”,那柄至少超過兩米,完全不具備實戰(zhàn)作用的長劍更吸引他的眼球。
忍住想和她聊天的沖動,博士沒來由地閉上了嘴。
他有預(yù)感,接下來的事情會決定某些東西。
而不說話是最好的決策。
“史爾特爾?!?/p>
終于是女人開口打破了沉默。
“……你好。”
“我是來殺你的……博士……我聽他們都這么叫你。”
“他們……他們?”博士愣了一下,突然站起了身,動作幅度大得能夠掀翻這張辦公桌,“你把他們怎么了?!”
文件和水筆散落在碳纖維制的地板上,發(fā)出了沉悶的聲響。
“博士?博士你沒事吧?”
門外好巧不巧地傳來了敲門聲。
是阿米婭。
自稱史爾特爾的女人瞥了博士一眼,用劍柄指了指辦公室的大門。
“唔……我,我沒事,凱爾希醫(yī)生讓你去她那邊一趟!”
抽了抽鼻子,博士強忍著怒意支開了那只還不怎么成熟的小兔子。
等到屋外的腳步聲走遠,博士將視線轉(zhuǎn)回在了史爾特爾臉上。
【這對角……是薩卡茲嗎?】
面前的女人意外的好看,不過現(xiàn)在的博士沒這個閑情雅致,他看見女人的冰紫色雙眼中是一對看不出喜怒的豎瞳。
“我是來殺你的,博士?!?/p>
史爾特爾重復(fù)了一遍,接著把長劍輕抵在了地毯上。
劍尖觸及喀蘭特產(chǎn)毛毯的一瞬間,一道幾乎能燒穿地板的火光莫名其妙又理所當然地冒了出來,將博士躲在陰影中的面龐完全照亮。
“……為什么?”
“凡是以火奪人性命的,那人必將被火奪去性命?!泵惺窢柼貭柕呐藳]有回答博士的疑問,只是半吟半唱著像是典籍一樣的字句,“凡是自以為惡的,那人必將被七頭的惡獸啃咬六根手指和罪惡的舌?!?/p>
“你在說什么……史……史爾特爾小姐?”
“宿命!”
火焰沖天而起,史爾特爾腳下的烈火裹挾著塵埃與碎屑化為看不清面容和下身的熔巖巨人。如鐘長鳴般的爆響幾乎要炸穿男人的耳膜,他痛苦地倒地,卻驚覺身下已是焚身的烈火與瘆人的尸骸。
“你不是薩卡茲……見鬼!你到底是什么人!”博士強忍著被灼燒的痛苦,掙扎著踢碎腳下正在冒著熱氣的白骨,剛想起身卻被那柄長劍抵住了胸膛,“史爾特爾小姐……把劍放下!”
“凡是稱其為劍的,那人并非善人;凡是呼我名號的,那人需得寬慰。”
博士敢賭咒發(fā)誓,這些字句的格式完完全全和他以前背的典籍一模一樣,但卻絕對是他沒有看過的東西。
“Laevateinn,其意為破滅之枝,亦作災(zāi)厄之杖。”
“而我……”
她掙扎著躬身又直起腰,眼中閃爍著洶涌的火光,口鼻逸散著淺白色的煙塵與霧氣。史爾特爾捂著發(fā)燙的犄角,單手將劍擲下又拾起,直到辦公室里的烈焰隨著身后炎之巨人的身影慢慢重構(gòu)為粉塵與細煙而一同消散。
史爾特爾嗆咳著吐出了一口染著烈火的鮮血,把地毯燙出了星星點點的洞。
“而我是蘇爾特爾的一個不怎么聽話的化身?!?/p>
轟——
轟轟——轟——
博士悚然望向窗外。
艾雅法拉曾經(jīng)打著包票告訴自己已經(jīng)死亡的這座火山,突然噴出了灼熱的鉛灰色塵霧,隨后是閃著猩紅色光澤的、沒有預(yù)兆的——
熔巖與野火。
那道粘稠的巖漿被不屬于泰拉的偉力推動著向上涌出,高至深空又跌落大陸之外的深海。絢爛的光像是一道直沖天際的塔,還未冷卻凝固就化為這個世界上最殘忍的煙火,照亮了這片太久沒見到陽光的大陸。
他露出劫后余生般的表情,再回頭時卻只看到一個倒在地上的紅發(fā)女人。
三天后。
“新干員?”
“嗯,新干員?!?/p>
“名字?”
“呃……史爾特爾?!?/p>
“史爾特爾……行,記錄上了。”凱爾希倚靠在病床邊,看著被燒傷的博士,皺了皺眉,“你的傷?”
“嗯,史爾特爾干的?!辈┦柯柫寺柤纾孟掳椭噶酥父舯诓〈采?,擁著破碎巨劍,正在吃冰激凌的紅發(fā)女人,“如你所見……缺失性記憶障礙,我推測是礦石病的原因……當然,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對羅德島沒有威脅了?!?/p>
“多余的事我就不說了,既然你決定不去考慮那我也不管那么多?!眲P爾希用手中的檔案冊狠狠砸在了博士頭上,讓博士發(fā)出了細微的倒抽涼氣的聲音,“博士,您應(yīng)當看重自己的命,我不過問她是如何來這里的,不過您必須把自己的生命看得比我們更重才好?!?/p>
“哦,好?!?/p>
看著博士那明現(xiàn)敷衍的回答,凱爾希抽了抽眼角,最后還是嘆氣離開了病房。
“蘇爾特爾小姐,她走了?!?/p>
“我沒瞎,而且我是史爾特爾?!迸藦堊斐缘袅俗詈笠豢诒ち瑁┦柯冻龅牟粷M的表情,“請你記住,你的死活被我決定著,我雖然不再是懲罰的執(zhí)行者,但【律法】的效力并未改變,我如今是你的監(jiān)察者,只要我覺得你該死,你就得死?!?/p>
“那我什么時候該死呢,史爾特爾小姐?”
博士將作戰(zhàn)記錄投影在白色的墻面上,在記錄中,艾雅法拉宣泄著灼熱的法術(shù)洪流,將戰(zhàn)場上的每一個敵人炙烤成焦脆的殘骸。
“不知道……說不準是羅德島不再給我提供冰激凌的那天……唔,這孩子也很會玩火嘛……”
史爾特爾無所謂地學(xué)著他的動作聳了聳肩膀。
“……抱歉?”
博士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
“我記得我和你說過,我是蘇爾特爾眾多化身中最不聽話的那個……他想讓我做什么……我就偏不想做什么……記住,你不死不是因為運氣好,而是因為我?!?/p>
她叛逆地冷笑,接著起身壓住博士的肩膀,讓他重新躺下,隨后俯身靠在了他身上。
“這也算【不聽話】的范疇?你這樣不會惹惱祂嗎?”
“祂從很久很久以前就生著氣……從沒有平靜下來過。唔,你很喜歡用火……我私下見過伊芙利特和艾雅法拉兩個女孩……不,你別這樣看著我,我沒對她們做什么?!笔窢柼貭栍妙^上的黑色犄角撞了撞博士的胸膛,“你喜歡玩火,我也喜歡,所以我和你很像?!?/p>
“抱歉……但你的動作很曖昧,請離開?!?/p>
“我是你的監(jiān)察者?!?/p>
她不容許博士拒絕地用力抵在了他身上。
“烈焰在上,而那人必置于火下?!?/p>
“然后呢?”
“我想吃冰激凌?!?/p>
“……什么?”
“我說我想吃冰激凌?!?/p>
史爾特爾沒有理會博士的錯愕,只是起身跑向了羅德島的食堂。
【嘶……我怎么覺得她真有點缺失性記憶障礙……】
以絕對理性自豪的博士頭一回覺得和史爾特爾的相處也許會很要命。
他明白剛剛的曖昧只是史爾特爾的隨心之舉。
史爾特爾的隨性讓他感到頭痛,博士有預(yù)感,這個女人將是最喜怒無常,最令他看不透的人。
偏偏今后的每一天他都需要與她打交道。
不過有一點史爾特爾并非瞎說。
他和她真的很像。
他相信宿命,她被宿命纏身。
他和她試圖反抗宿命。
烈焰在上,你在下;
不是愛,不是恨;
亦非友情,更非親情;
或是身不得已,或是樂在其中;
是宿命,是烈焰在上,是你在下。
倒還真是絕配。
難得不寫桃不寫糖不寫車
宿命論的靈感來自于半夜的奇妙想法
當然,各位不要相信這種東西哦XD
唔,如果文章合你胃口的話就關(guān)注up吧,關(guān)注up,來吃軟糖ww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