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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回:尋蹤跡天白入局 除污染瀾山施計

2023-01-02 21:13 作者:Libra-lambda  | 我要投稿

? 北國的雨水依舊,但感覺有些收斂的征兆,青年獨自走在街道上,撐一柄素色布傘,在被打得搖曳的燈光中準(zhǔn)備回家。他怎么過來的?格安親自開車載了他一路。那為什么他現(xiàn)在要獨自走回去?格安在這籌善宴里可是主心骨,就算現(xiàn)在筵席撤去,格安也依舊和一群人仰天大笑出門去,準(zhǔn)備到辦公室里繼續(xù)商榷干正事,大家也都盡早散了,到頭來留下賀天白和廢燼,兩個人在檐下相談甚歡啊。

? “那么,賀老弟,告辭了?!?/p>

? “你?”

? “我走回去?!保ㄎ乙詾樗麜熊嚨模缓罂梢暂d我一程。這...我身上錢也不是很多的樣子,只能坐通車了。)

? 松林街向來以街道寬,旁觀松樹古,幽謐安寧著稱,居民也大多是喜歡隱士生活的,就連車水馬龍經(jīng)過松林街時,也要收斂收斂聲音。現(xiàn)在大概是亥時三刻,兩側(cè)樓房的窗戶里幾乎都是夜色的安詳,而唯有路燈在古樹的枝葉中灑下斑駁光芒。而天白走在路上,心里卻開始苦悶雨絲連綿。

? (賀天白,賀天白,李賀寫得清清楚楚:“雄雞一聲天下白”,難怪爸媽這么起名,唉,要是真有能力,我也想讓這連綿大雨快點退散,天下盡看著東方露出魚肚白哪。嗐。但我也就個學(xué)生,能干什么?看看這街道吧,我連清理這些積水都做不到,好在當(dāng)初下水道修的好,淤積搪塞的還不是很嚴(yán)重。等下,這...是...?)

? 路燈的光在不經(jīng)意間變幻了一下,而天白的眼前浮現(xiàn)出一抹色彩,不同于擁抱了雨夜的暗淡,那是飽和度極高的明黃色。(為了護眼+讀著舒服這里全部采用橘色)雖然轉(zhuǎn)瞬即逝,卻仍縈亂其心。再走幾步,又來了,又是一樣的明黃,又是在眼睛上閃現(xiàn)而逝。天白知道這時候第一個該找誰,他打開手機:

? “我感覺不對勁?!?/p>

? 請描述一下癥狀。

? “我的眼前開始出現(xiàn)轉(zhuǎn)瞬即逝的明黃色色塊?!保ㄆ婀值氖钱?dāng)我低頭和λ談?wù)摃r,明黃色卻不再出現(xiàn)。)

? 什么形狀的?在哪?

? “稍縱即逝,我記不清?!?/p>

? 先別看手機,繼續(xù)像原來那樣走路試試。

? 他繼續(xù)走了一段,雨聲似乎沒有如此刺耳過,路燈似乎沒有如此刺眼過,所有的行為看上去和剛剛一樣,但天白感覺他從未有如此僵硬過。但在一個呼吸,一個眨眼后,如其所料:明黃色,復(fù)現(xiàn)的明黃色??上谝庾藨B(tài)了,忘了注意方位,大抵記得在視覺的右邊——街道的方向。他低頭,λ已補充幾句:

? 這明黃色是否有確定之位?比如說在你視覺的某個位置,不隨你的移動而移動,或者和某種事物所綁定,隨著你和事物的相對位移而產(chǎn)生位置變化,又或者,明黃色完全是隨機出現(xiàn),毫無規(guī)律。

? “幽微難明,觀測的時間很短暫?!?/p>

? 那看來首先要研究清楚觸發(fā)機制。大抵上是道象在作怪。

? 天白抬頭,張大了眼睛,從左側(cè)歇業(yè)的小商店開始端詳,到右側(cè)時而駛過一兩輛車的街道,這時候他的腳步逐漸慢下來了,斜斜散落的雨絲在視線中承載這一束束光,試圖沖洗他每一瞬的記憶。沒有,哪怕眼睛看到發(fā)干也沒有那記憶中的明黃色,仿佛先前一切不過幻覺。最后他回頭,將視線定格在稍遠處的七寶樓臺上,片刻后閉上眼睛。燈管流溢出來的炫目光芒在視網(wǎng)膜上似乎燙下了一個疤。

? 而后天白轉(zhuǎn)回身,繼續(xù)向前走去,抱著一絲僥幸心理,強裝無事發(fā)生。

? 然而,明黃色的色塊卻間歇性地在視界的右側(cè)閃爍著,它們指向和通車站相反的方向。天白扭過臉去,甚至是閉上眼去,小跑起來。他不想看。(只要我看不見,那么一切道象就都與我無關(guān)。)

? 但逃避帶來的,卻是好奇心的增長。天白越是不想看,越是想趕緊回家,就越是對那種色彩著迷起來,逐漸地,他恢復(fù)了之前的趕路狀態(tài),并盡力從短暫的片刻記錄下明黃色的信息:矩形?不對,不太像,一端有點變形,有點尖,四芒星形?也不對,曲線不是那樣畫的,粗細也不太對,十字架?在經(jīng)歷Aleph后我不會感到驚訝,但是似乎還是有些區(qū)別,是什么呢?箭頭?沒錯!而且出現(xiàn)的地方都在路面上,雖然積水,但那些箭頭似乎都在眼中浮現(xiàn)在路面上方,是清楚完整,擁有一定透視的,沒有任何波紋干涉的感覺,它們不受材質(zhì)和路況的限制和干擾。啊,頭好疼。路面上的箭頭,看起來多像一個誘導(dǎo)啊。

? “玄。那些明黃色色塊是箭頭的形狀,而且浮現(xiàn)在路面上。但是對于其出現(xiàn)機制,目前我只能歸結(jié)出這一點:我要看著路面,或許還有另一個:客觀上在趕路?!?/p>

??目前還無法判定這是人為道象還是自然華靈,繼續(xù)觀察,但是現(xiàn)在信號越來越不好了,我搜集資料的速率都慢了下來。

? 雨水打在傘上,聲音是很輕很輕的,就像在街道前方稍遠的通車站處,有兩盞路燈的光芒漸漸滅了下去一樣,天白對它們是沒什么感覺的。

? 他掉頭而行,試著順從一下那些明黃色的箭頭。不妨就直接叫它們“標(biāo)記”吧,他這么想著。而后向遠方望去,這回他看得更加清楚了:箭頭在路面上間歇性地“閃爍”著,像是受脈沖信號控制的燈,但是節(jié)奏更加緩慢些。而且,箭頭不止一個,它們均勻地一列而排,延伸向遠方。天白盡力從那些瞬息間的圖像中分析信息,并及時反饋給λ。

? “明黃色的箭頭,按照一定間距,鋪在這條路上。導(dǎo)向通車站的反方向——可能是燕子路?!?/p>

?很重要的線索,我們終于知道了圖像的含義。

? “你覺得是自然的還是人為的?”

? 華靈在記載中從未展現(xiàn)過如此行為與現(xiàn)象,但有小概率是新發(fā)現(xiàn)的可能。剩下的無論如何,就都是人為了。

? “為什么?”

? 可能是盯著你的眼睛,找上來了。

? 天白心里一陣寒戰(zhàn),但是卻有個大膽的想法:

? “我試著和它逆著干?!?/p>

? 適當(dāng)?shù)拟枘妫蠊喟氡黄日刍?;越界的忤逆,則很可能引來暴力。但是不忤逆,我們也不知道對面深淺——把握好尺度。

? 天白用冰涼的手指揉了揉眼睛——好看清楚前方的路,也看清楚那些箭頭——然后向通車站方向走去。一開始的幾步還可以算是走,但他逐漸加速、疾行,最后跑了起來。有些快了,傘在風(fēng)中“嗚嗚”作響,雨水化作傾斜的絲線,似乎上天都在和他對著干。偶爾地,他看見了一些模糊的明黃碎片,但太快了,消失得太快了,移動得也太快了,無法記住細節(jié)。有時候路過幾輛車,車燈的色彩和明黃色攪渾在一起,更難分辨,但明黃色在路面上的浮現(xiàn)似乎穿透一切障礙,直接地在那個區(qū)域投射著本真的自我?!皣K。”一顆比較大的雨水打進了他的眼睛,他闔上左眼,試圖用手背擦去雨水。而后他瞥見了一些東西,意識到了一些東西:

? 如果說街道是雨夜的領(lǐng)土,那么這些箭頭則是節(jié)日里的游行者。一開始它們保持了一定距離,隔幾尺出現(xiàn)一次,相互之間誰也不認(rèn)識誰,看起來也十分單調(diào),但是都向著燕子路走去,宛如在進行一場表演。隨著他疾步向反方向走去,這些箭頭之間的距離逐漸縮短,仿佛它們逐漸熟絡(luò)了起來,節(jié)日氛圍也濃厚了起來,表演也漸入高潮。后來啊,是一個挨著一個,越來越密,好像威武的儀仗隊,又好似大家庭集體出游,好不風(fēng)光,并且那些箭頭還越來越大,像花車,像舞獅,像...有些太過了,但有驅(qū)散黑幕,獨霸街道之勢。并且,這一次他觀測時,箭頭駐留在視覺上的時間相較之前還更久一些。

?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但此時遠處又熄滅了四盞燈

? 天白的速度慢了下來,畢竟撐著傘和風(fēng)對著干也挺困難,何況手上還拿著手機。他覺得自己感悟到了一點原理,加快了自己眨眼的速度。這下子,明黃色箭頭出現(xiàn)的頻率,也快了起來。

? 難道說這些東西只和我的眨眼有關(guān)?

? 他閉上眼,馬路上一輛車飛馳而去,濺起浪潮。然而,仿佛閉眼見物的時長也是有極限的,不過瞬息,明黃依舊褪去。

? 他睜開眼,那輛車在遠處濺起許多依舊可見的浪花。停下來,在風(fēng)雨聲之間喘息。

? “我認(rèn)為,這和我的眨眼有關(guān),并且眨眼前一定要看著路面?!?/p>

? 那么這更加降低華靈的可能性了。如果是人為的...你有懷疑對象嗎?

? 一瞬間天白腦子閃過一大段話:(雖然學(xué)派紛繁,但道法修煉的基礎(chǔ)都是乾坤,之后則是學(xué)派與某些集團的研究領(lǐng)域。而乾坤雙元階層的人,能力不過陰陽導(dǎo)出,塑八卦之力,是無法做到這樣的事情的。這么看來,如果是人為道象,那么)

? “論能力,我最多能聯(lián)想到的,是東先學(xué)派。據(jù)說他們的能力和心理有些關(guān)系。但是論動機,我救不清楚了。”

??但此時遠處又熄滅了六盞燈。天白依舊沒有察覺。

? 不,應(yīng)該不是。據(jù)我對信息的綜合和觀測,東先學(xué)派的能力耗時耗力(你最晚也該是昨天被注意到的,再早的可能性有,但比較低),并且很可能和教育有關(guān),能力效果上感覺不太一樣;況且活動范圍主要在華洲,很少會到北方來。所以不太可能是他們。

? 你所受的可能是精神性的或者視覺性的干涉,先繼續(xù)搜集一些線索,我感覺有點頭緒了。

? “我先問一下你,你的情報來源是什么?”

? 可公開的信息,以及一點知識和經(jīng)驗。

? “那么,有沒有可能,他們是在不可公開的部分。”

? 天白抬頭,八盞燈在他眼前失去神采。他到通車站了,但是黑暗籠罩此地,他試著眨眨眼:

??此乃邊界?速速回程 猶留一命

??街道上灑滿明黃的恐嚇,十二個大字在黑暗中顯得格外不自然且刺眼。天白試著再向前走一步,卻感覺自己不敢抬腿,仿佛,前方是萬丈深淵的偽裝。再靠近一點點,便會尸骨無存。他輕輕地瞄了一眼前方路途,卻感覺大地逐漸軟化坍塌...不不不,夠了夠了,他退回來的時候這么想。

? “嘶,呼。”他深呼吸一口。

? “λ,我現(xiàn)在在通車站,此處路燈已被滅。并且我看見的標(biāo)記可不僅僅是箭頭,還有赤裸裸的威脅。這都是警告。而前方可能還有另一種影響,徹底堵死了我的前路。λ,面對這種情況,我請求你現(xiàn)在回歸我的腦海?”

? 搞那么嚴(yán)肅正式干嘛,搞得好像我是你的外掛一樣。唉,但現(xiàn)在我也已經(jīng)沒那個能力了,因為你的手機電池里面的電不太夠啊。還有一件事,這里信號也越來越不好了。

? “我試著報警?!碧彀自囍驁缶娫?,卻發(fā)現(xiàn)怎么打都打不通。

? 我研究過了,手機被限制呼出了,看來這番幕后還真是刁鉆啊。

? “就近去派出所?”

? 希望不大,這一出估計是精心安排好的,恐怕警方會因為種種原因忽視你,甚至是你根本進不了警察局,至于求援于路人更是沒轍,如果那些堵路是專門針對于你的,那么可能你也根本出不了他們所規(guī)劃的區(qū)域。至于說鬧出動靜來,我想那些見得人、見不得人的組織集團,也不在意這一個小小的街區(qū)受損??磥?,我們只能赴會。

? 天白調(diào)頭往回走,隨后開始想著這一路,卻發(fā)現(xiàn)無論自己怎么想象街道,都無法擺脫那些明黃色的標(biāo)記,仿佛它們被銘刻進了記憶中。而且在記憶中,它們并非短暫的幻象,更像是對現(xiàn)實世界覆蓋上的一層涂鴉,但是質(zhì)地特殊,宛若虛幻,不不不,這根本就是虛幻。

? “我發(fā)現(xiàn),無論我如何回憶街道,都會染上那些標(biāo)記。它們仿佛植根在我的記憶中了一般,揮之不去?!?/span>

? 大抵是這樣:你受了某種影響,很可能是在飯局上,或者走路途中所受的。而這種影響可能是自動地將你腦中的特定記憶‘污染’。眨眼時,或許非常短暫地,你出現(xiàn)了視覺后象,這是一種瞬時記憶,但是可能也被‘污染’了;回憶時,你所想的是短期或者長期記憶,但他們也被‘污染’了。這說明這種‘污染’針對的是場景,而非記憶類型。并且是自動‘染色’的。這就是‘標(biāo)記’。

? 試試想想其他街道?

? 天白開始想象從北方大學(xué)到家的路線,毫無收獲;從家到醫(yī)院的路線,毫無收獲;周圍幾個街區(qū)的街道,依舊是往常的樣貌。

? “沒有,似乎只有我走過的路會有印象?!?/span>

? 看起來這種污染實時更新啊,沒到就沒有污染,到了就有。等等,你是什么時候察覺到標(biāo)記的?

? “走在松林街上走一半...你的意思是那個時候?”

? 不一定,也有可能是延遲生效??傊F(xiàn)在爭論這個意義不大。就算是飯局上的人給你設(shè)下的,你現(xiàn)在也無法找到對方當(dāng)面對質(zhì)。先慢慢來。

? 從這條松林街到燕子路,要走大抵兩三份。而后轉(zhuǎn)彎,但是有兩種選擇,標(biāo)記希望的是——左路

? 天白試著小小忤逆一下,走右路——如臨深淵的感覺又來了,這回發(fā)作得更猛烈。

? “還真是,一點路都不給人留啊,不能走規(guī)定路線以外的路?!?/span>

??“Trial?and Error風(fēng)格?,F(xiàn)在我覺得,很可能是‘教會’干的。

? “‘教會’?不是歷史書上說早滅亡了?”

? 不能排除冒名頂替、卷土重來的可能。

? “那么手段呢?堵路的手段?”

? 我想想,很多道具可以做到堵路這一點,但是這個路段的行人還是沒那么冷清的,要做到只攔你,要么操控者對于時空的把握精確無爽,要么那個道具設(shè)計得相當(dāng)精巧。不過你有見到路人嗎?

? 我用攝像頭看了半天,沒見到幾個路人,并且淋了好些雨水,你記得清理一下?,F(xiàn)在將近子時,也就是說對方可能掐準(zhǔn)了這個幾乎不會被打擾的時間段和這個安靜的松林街。但如果我們鬧起來,牽扯一些無辜路人進局,我想后果就不會很好了。

? 順便,按照時刻表,最后一班午夜通車即將來臨,及時回家不太可能了。

? “手機電量掉到二十了?!?/span>

? 抱歉,我現(xiàn)在盡量節(jié)能用電。

? “如果我拒絕行動呢?就站在這等別人來?”

? 我猜,萬一對方失去耐心,可能你就不是走城市迷宮這么簡單了,是直接被抓走了。

? (名為城市的迷宮,嗎?)

? 燕子。標(biāo)記漸花哨,多幾分孤芳獨自賞。警局門窗鎖孤寂,街燈撥冷光。行人難覓,日日雨,催斷魂腸。

? 螢火巷。標(biāo)記愈雜復(fù),圖線錯織得好紋章。小巷螢火夜深靜,幾戶窗前光。挑燈夜讀,刻刻誦,裁好文章。

? 兔園路。標(biāo)記悄生變,似張旭肚痛書卅言。深閨難寐望夜色,中庭雨若煙。昨日奇遇,每每憶,輾轉(zhuǎn)難眠。

(信口胡謅之語,零散湊韻之句)

? 出兔園路,過雪霰街。天白知道,要到了,前方是一處十字路口。他試著做最后的一些總結(jié):“這些標(biāo)記,從簡單的箭頭到花哨的紋章再到草書一般的符號,現(xiàn)在又回歸了原始美感,饕餮紋,夔紋等等。看樣子終點就在那個十字路口了?!?/span>

? 且慢██████████

? 手機沒電了。

? 我聽著雨水滴答作響,這里是雪霰街與月樓街交匯的路口。

? 所有的明黃色標(biāo)記匯集于此,線條粗獷而又細密,像是一場準(zhǔn)備多時的儀式。我所跟隨的標(biāo)記看來最后指向的,就是這十字路口的中心,標(biāo)記聚焦之處。

? 我計算了下:這一路上有七條岔路,都被堵死,不可逃脫。而這里是最后的岔路口,既然對方有意引導(dǎo)我到路口的中央,想必這十字路口的三個方向也都是堵死的。

? 四周也沒有一輛車,只有紅綠燈在閃爍,想必是λ指示什么人發(fā)明的。這家伙貌似很戀舊啊。

? 那么,我如果站在那個明黃色圈出的領(lǐng)域內(nèi),會發(fā)生什么呢?如此設(shè)計來“誘捕”我,背后的人有什么意圖?而它的實力又如何?

? 抱著種種疑問,我深知等待毫無作用。λ已經(jīng)沉默,我現(xiàn)在只能靠自己。

? 我走了過去。隔著一層厚厚的雨簾,雪霰街的遠處貌似露出了明黃色的燈光——想必是神神秘秘的幕后黑手終于要現(xiàn)身了。而空氣,我的神經(jīng)此刻十分敏銳,空氣也開始泛出一種煙草的香氣,或者說臭氣。或許這種神秘組織就是喜歡故弄玄虛,但一切的形式暗含的并非內(nèi)容,而是態(tài)度。精心設(shè)計的局面,說明他們對此十分重視且很有把握;明黃色標(biāo)記則表示他們不想驚動他人,并且對藝術(shù)感有著一定追求。而所有這些都構(gòu)成了一種象征,儀式的象征。

? 難道是...!

? “叮鈴鐺~~~”

??鑾鈴之聲?!那是...最后一班午夜通車?!不,等等,午夜通車會經(jīng)過這條路嗎?這里大概是只有丁路車會經(jīng)過,但是丁路向來是沒有午夜通車的。難道說這是...怪談的那輛【午夜通車】!

? 我試圖趕緊跑回安全的街道,卻感到煙草氣勒上了脖頸,多動一步,便會當(dāng)場被勒死。

? 呵,怪談,這個極度容易證偽與辟謠的竟然是真的。要來了,怎么辦?心臟跳得我害怕,還有大概二十秒,如果說黃色標(biāo)記是一種污染性的幻象,那這種煙草氣和窒息感會不會也只是一種幻象呢?我又試圖邁出幾步。嘔。走,去,東,南,留。不行,不只是喉嚨被鎖住了,這種煙味似乎會把腦子搞亂,而且濃郁得有些令人作嘔。我試圖放空一切無意義的思想,讓意識流動順其自然:雨聲,無窮無盡的雨聲,和前幾日相比減小的雨聲,從爸爸死那天就開始的雨聲。森林的香氣,光芒,愈來愈近的光芒,光,乾卦,Aleph的光,黃玉閃爍著的光。橘子的香氣,叮鈴鐺——傾斜的光——

? 橘子的香氣,如夢般令人陶醉,逸散在空氣中,和在雨水里。夜色的全部溫柔,依托在脂粉香氣、萬品芬芳和交錯光影上,是一不小心離去,就再也找不到的;一不小心忘掉,要在記憶筑成的宮殿里徒勞地為伊浪費無數(shù)丹青、畫上無數(shù)張不得神韻的肖像的。橘子香就是夜的一種溫柔,它勾起少年時的回憶與約定,想起在老家的橘樹下,當(dāng)年的孩童用一個陽光明媚的下午娛樂玩耍,最后疲憊地倚著樹干,兩個孩子在橘子花香中談天論地、拉鉤發(fā)誓、堅守理想的友誼——哪怕你從未經(jīng)歷過,夜的溫柔正在于此,它不計較過去的真真假假,它只關(guān)心你是否做了好夢。

? 那輛通車就要撞上天白了,街燈的光芒照在他臉上,顯得有些蒼白,而遠處不斷傳來的的鑾鈴聲更迷亂人心,使人頭腦發(fā)昏。大雨中兀自出現(xiàn)了濃重的煙味,那似乎把雨霧染成了煙霧,框著天白,不讓他越界一分。

? 紅綠燈依舊在運轉(zhuǎn)著?;蛟S街燈的光芒看起來都聚焦在這一十字路口。這就像一場原始的儀式,用人做祭品,換來城市的饜足,

? 橘子的芳香彌漫在空氣中,驅(qū)散了煙味,一名不持傘的女子從路上匆匆趕來。

? 高速行駛的通車撞了過來,一時間,雨水亂灑,氣流紊亂,更可怕的是,通車?yán)锟諢o一人,連駕駛者都沒有。剛好,那名女子也到達了街口,她蹬腿加速,向著天白的方向飛身撲去,在空中摟住這個可憐人的腰,天白還沒反應(yīng)過來,只看到燈光的殘影成了斜線,隨后手中布傘飛出。他們走了好運,只和通車的邊緣稍稍摩擦,最終就安全落地。天白身子都軟了,跪在地上喘息。

? “(喘氣)謝謝(喘氣)你是何人?”天白的意識只是有些恍惚,并未糊涂。他伸出手,對方緊緊握住,拉起他來,兩人走到屋檐下。

? “我們本來應(yīng)該在格安的籌善宴上見面的?!彼闷痤^發(fā),笑了笑。天白見她身著透明雨披,看起來溫柔和善,手上帶著的戒指也是雛菊風(fēng)格的,一瞬間想起來什么。

? “您是...廢燼先生代替出席的‘瀾山’?”

? “是的,那是我的筆名。今天晚上非常不幸,沒能去參加宴會。但這份不幸,似乎現(xiàn)在變成了您的幸運。非常剛好,我趕到了,還來得及救您一命。如果那輛車再快些,可能結(jié)果就不太好了?!?/p>

? “瀾山小姐,我...”天白猶豫著要不要告訴她明黃色標(biāo)記的事。

? “是不是你腦子里出現(xiàn)一些東西,并且引你到這里來?”

? “你怎么——”

? “我是協(xié)會的人,您大可相信我。如果你不相信的話,可以看看這個:”瀾山從口袋里掏出證件,給天白看了看,“如您所見,我確實是朱字協(xié)北方分會司道部的直轄人員?!?/p>

? 隨后她四下望了望,帶他坐到一張長椅上。“我們暫時是安全了,先坐下來說吧。”

? “來,先深呼吸。”天白這時候注意到她胸前的掛墜似乎是一個小瓶子,里面裝著散發(fā)出橘子香的液體,“我先和你說些你關(guān)心的事。但說完后我要幫你清除那些東西了,不然它們會如跗骨之蛆,陰魂不散的。”

? “好。嗯...嘶...問題太多,反而難以提問啊。那就...這一系列東西是什么?”

? “‘青銅教派’。這一切都因‘青銅教派’而生。包括你意識中的污染與那輛午夜通車。我知道你肯定很好奇‘青銅教派’是什么,我這里簡單地說一說:他們是‘教會’的一個教派。歷史上的‘教會’在蕭朝建立后就被剿滅得一干二凈了。但現(xiàn)在有人借著這個名義重新發(fā)展,妄圖染指知識、權(quán)力與地位,‘青銅教派’就是其中的一系。而我們專門調(diào)查他們?!?/p>

? “為什么?”天白還沒問出問題就知道了答案。

? “花石街七十七號。曾經(jīng)有青銅教派的人員在那里設(shè)了法陣。我們畏于其未知,最初日夜監(jiān)管。但發(fā)現(xiàn)其未呈現(xiàn)攻擊性,也就調(diào)低了優(yōu)先級。直到昨天,我們的新一輪監(jiān)管發(fā)現(xiàn)北都大學(xué)的學(xué)生進入其中‘尋密’,本來我們認(rèn)為,你們很快就會沒事地被趕出來。但事情...超乎想象。七十七號中潛藏道象的特征氣轉(zhuǎn)移到了您身上,于是我打算接觸您。”

? “但今天上午,我的另一位隊友告訴我,今晚青銅教派對您可能有所謀劃,我不得不將邀請函交給‘殘灰’,就是廢燼。我自己則去準(zhǔn)備防護措施,想保障您的安全,但是情報有誤,我的地點被誤導(dǎo)了。差一點沒能救下您,很抱歉?!?/p>

? “殘灰現(xiàn)在應(yīng)該在處理那輛失控的午夜通車?!?/p>

? “這些信息,足夠了。謝謝您?!彼麤]有去深挖心里浮現(xiàn)的諸多問題,天白覺得現(xiàn)在必須盡快處理腦中明黃色的“標(biāo)記”,“我的腦中會出現(xiàn)一些明黃色的標(biāo)記,勞煩您清除了?!?/p>

? “請合上眼、放空思想。保證您的腦中空空?!?/p>

??“......”

? 天白照她的話做了,他感覺精神在不斷放松,似乎許多神經(jīng)元與神經(jīng)元之間逐漸不再有遞質(zhì)傳遞化學(xué)信號(當(dāng)然維持正常人體功能的神經(jīng)元依舊在運作)。而明黃色驀地灑滿了視線,混亂、無定形、又極具侵略性。然而天白感到,每一次吸氣,那縷縷橘子的香氣就會從鼻尖進入,逐漸爬到腦殼里,裹住他的大腦,將那團無序的明黃色抽絲剝繭般地分離、減輕,又順著呼氣排出。而那團明黃色并非沒有反抗之意,它在變形,它在擴張,它試圖沖破天白發(fā)呆時的視界,但是毫無作用,它的膨脹終究有限,比不過女子的技藝。

? 明黃色在衰減,在消退,在被一步步抽離,而此時它開始了垂死掙扎:它忽然隱去,又突然組成一張奇丑無比的鬼臉,赫然在天白的視覺中竄出來,天白雖然沒被嚇到,但是情緒中微微起了一絲波瀾,這就夠了,明黃色借著這一點波瀾順利地逃出了桎梏,在腦中和瀾山開始了第二輪較量。

? 瀾山也知道這污染狡猾,于是掏出了另一瓶橘子香水,打算加大劑量。潮濕的空氣中,橘子的香氣濃得有些嗆人,其中濃郁的酒精成分更讓人感到醉意。而瀾山也借著香氣,開始引導(dǎo)天白的情緒,來進行后續(xù)的操作。

? “現(xiàn)在,請繼續(xù)保持之前的狀態(tài)。不用思考,思考只會讓您的思維被污染。我們不需要理性的邏輯鏈,我們現(xiàn)在需要感情。就當(dāng)做是,做一場夢吧?!?/p>

? 在逐漸沉醉后,第一種涌上心頭的感受是歡愉,因為神經(jīng)的麻痹和放松而感到的歡愉。瀾山借助著情感,在腦中不斷擴展著意識領(lǐng)域。形象一點地敘述吧:

? 好比一個部落無法剿滅叛軍,讓其逃竄四海?,F(xiàn)在賀族族長請了瀾山大師,來請她決定后續(xù)走向。大師說:“這要想把敵人斬草除根地消滅掉,就一定要確認(rèn)他們的方位。我研究多年,發(fā)現(xiàn)您的情緒可以作為司南,來指出對方的路徑。”

? 怎么用呢?大師說:“先使您的感受遷移到某一種情緒上,然后順其自然,開始關(guān)于這種情緒的回憶。請記住,您應(yīng)當(dāng)讓感情流動得十分自然,從而使得記憶也流動得十分自然。這樣以后就可以把意識看成舟船,把感情用作司南,隨著您的感情的變化,讓您在記憶的河流上流動。而當(dāng)您遇到被污染的河流時,您就會意識到問題?!?/p>

? 這個和指出對方的路徑有什么關(guān)系?大師說:“我多年研究,發(fā)現(xiàn)叛軍行走之路皆有邏輯,大概是順著理智與情感而流動的,可以憑借葉子般的一點點,看到秋天般的全貌啊。借助情感的流動來作為導(dǎo)航,這或許是可行的吧。但是為什么不能用理智呢?理智所組成的理性,就像迷宮一般復(fù)雜,每個節(jié)點都可能有數(shù)種連接的方向。但是叛軍行走的路徑,把情感作為主要的向?qū)В牙碇亲鳛榇我姆制?。所以說借助情感的流動來作為導(dǎo)航,這或許是可行的吧?!?/p>

? 三月十七日,長從大師議,率舟而行,從流東西,過歡愉之醉河,思聚筵之極樂,贊翠樓之璀璨,戀佳肴之絕品,乃過食指山,凝味峰,魚羊共舞,糖醋和鳴,憶兒時之野炊,餐野蔬兼炙烤,忽風(fēng)雨之齊做,入恐懼之大川。雷鳴風(fēng)嘯,火熄器翻,小妹有崴足之危,二哥有溺水之險,乃奔馳以尋覓,終惶惶乎懷畏。幸父善水,救得仲兄。思當(dāng)歲之天地,舟搖搖而欲墜。父之容,不忍憶,而今舟行哀河上,哀河哀河哀何呼?黃霧漫漫明蔽目。

? “停!這里估計就是叛軍駐扎的要塞!請讓我小施法術(shù),逮凈叛軍!”

? 瀾山施展著她的能力,很快那些順著記憶流動的明黃色污染就被消滅得七七八八了。她相信再過大概一百秒,污染就能完全清除。不過隨著她的清除計劃一步步地推進,她發(fā)現(xiàn)了那些污染侵染時的感情線索,或者說,那些污染所盤踞的記憶,似乎都與一個人相關(guān):梅圭。

? 可意外總是在最關(guān)鍵的時候降臨。這時候,瀾山還沒有清理干凈污染,但她聽見了,從遠到近,那股鑾鈴聲,又響起來了。并且鈴聲很快就變得又清脆又大聲,那種聲音不斷回旋在人的腦中,仿佛在搖碎希望。瀾山跟本就不敢抬頭去看街道,她希望殘灰能夠?qū)⑼ㄜ囈龑?dǎo)到一邊,事不關(guān)己。但是她無法關(guān)上自己的耳朵,無法拒絕聽見不斷作響的鈴聲。它預(yù)示著,午夜通車就要回來了。

??幾個喘息后,那輛通車離二人便只有咫尺之遙!瀾山這時候也意識到了,這通車乃是沖著他們來的,可現(xiàn)在她連自衛(wèi)都來不及了,只能寄希望于隊友。

??下一瞬,一道流溢著光芒的屏障便出現(xiàn)在二人身前,不,并非屏障,是通車撞上了他們身前的一粒光點。光點釋放的光束看起來大類屏障。

? “好在還有個殘灰。哪怕他解決不了午夜通車,也能為我們保駕護航一會兒?!睘榱税参恳幌绿彀赚F(xiàn)在明顯受驚的精神,瀾山迅速地在解釋。她也趁著這個時間準(zhǔn)備帶他轉(zhuǎn)移。

? 這時候貌似連明黃色都被震懾到了,天白覺得它沒有那么鬧騰了,甚至有些消退的跡象。

? 但光點終究能力有限,二人還來不及撤退到好位置,“屏障”便消退了,速度較慢的通車依舊撞上了兩人。所幸位置較偏,且通車動能也減損諸多,在女士的庇護下,天白身體無礙。只是那一下沖擊,貌似把天白的精神“打散”了。

? 天白腦中的意識被沖擊得昏聵了過去。一個個神經(jīng)元被分割開了,每一個神經(jīng)元所支配著的,最多不過是一段記憶,或者一個被遺忘的職責(zé)。仿佛大腦本來是一個岌岌可危的王國,當(dāng)國王死后,諸侯獨立,群雄并起,連村鎮(zhèn)都紛紛圈地自治。好在借著之前的積累,和瀾山臨時的補救,天白腦中的一些重要區(qū)域重新被統(tǒng)合了起來,使之身軀運作照常,不至于落入危險。

? 通車似乎也癱瘓了,就那樣橫在馬路上,只有鑾鈴依舊發(fā)瘋般作著響。

? 雨越下越大,有些淹沒路面的跡象。

? “‘午夜通車’,還要多久搞定?”瀾山望著站在街道上,滿身濕透的殘灰問。

? “半個時辰?!睔埢易吡诉^來,掏出煙桿子,將火點上,吸了一口?!昂鼙赴?,我沒能扼制住這通車?!彼脑捄蜔熿F一起逸散在屋檐下的小空間中,一觸雨露便化為無形?!艾F(xiàn)在別說話了,我在找通車的道樞,一心二用夠難受了?!?/p>

? 瀾山似乎知道這時候該怎么處理天白。她立刻拿出一個小瓶子,將其中液體全部搽到了天白臉上、頭上、耳朵里。這些液體依舊散發(fā)著令人沉醉的橘子香,但是這段時間內(nèi),她卻無法阻止那些污染的擴張,它們無視了神經(jīng)遞質(zhì),侵染了一個又一個神經(jīng)元,在一段段記憶中留下痕跡,又借助著神經(jīng)元開始和她的“芳香療法”做斗爭。只要能夠侵染意識,那一切就都......

? 瀾山也深呼吸一口充滿橘子香的空氣,然后開始引導(dǎo)神經(jīng)元重新結(jié)合、建立聯(lián)系。她的方法也是同樣地不通過神經(jīng)遞質(zhì),真令人好奇她的道法。但她只能接合并防御外來干涉,她無法構(gòu)造出一個意識,她在盡力搜尋原來那個意識,好在她記得一開始那個賀天白意識的定位。雖然尋路的過程有些慢,但是她相信一開始能接觸到的神經(jīng)元離意識點很近,自己趕在污染前拉起意識的概率更大。

? 可有一件事,女士和明黃色都不知道:有一個神經(jīng)元依舊在正常地釋放神經(jīng)遞質(zhì),并且逐步勾勒出一個屬于自己的領(lǐng)域,創(chuàng)造出一塊根據(jù)地,并在不斷擴張。

? 換一個充滿歷史感的敘述方法吧。

? 此地名為月?,于二十余載前生于此世。年復(fù)一年,日復(fù)一日,從誕生之初,大地的君主賀氏王便支配著大地的一切。二十余載以來,所有的溝壑,所有的山川,溝壑下潛藏著的寶物,山川中埋藏著的精華,皆為其所有,皆為其所用。萬邦皆為其是首。天下和樂安寧,賀氏王年歲猶春,形勢一片大好,未來豐功偉績,或可書萬章。

? 奈何命運多舛,造化弄人,忽異族侵而掀叛軍,據(jù)諸邦以亂心智。他們身披黃氅,頭頂黃帽,自名黃巾,為逆而生,為亂而行。賀氏王以德服人,以恩惠民,曾不料有此端惡徒,到處侵犯神經(jīng)的邦國,三番五次地來挑釁。賀氏王一忍再忍,懷疑自己是哪里做得不夠好,哪里沒有滿足民意,于是聽其讒言妄語,獨行夜城,險遭伏擊。幸大師現(xiàn),救得王命,大師略施小計,困敵、削敵、弱敵,敵氣數(shù)大抵將盡,而天下大抵復(fù)歸和平也。然敵詭獰多詐,借恐嚇奪路而逃,不知何處去。

? 大師治之,使王架舟而行,借情感為司南,飄搖過川,而見流寇蹤跡。大師遂設(shè)機關(guān),用心計,順藤摸瓜,斬草除根。然此時意外又生,王落情感之江河湖海,不可自拔。無王以治,天昏地暗。城邦之交止,而寇遂攻城略地,好不快活哉!大師慮之,以光復(fù)為名,以救國為義,合縱連橫,游說諸城,拓路尋王。

? 王都北望,亦一青年郎。青年無事做,只得守此城,坐觀云卷云舒、日出月落、花開花謝、雨落雪飄。一旦聞王之流離難尋,便發(fā)號施令,自封代王,號曰進京勤王。一聲令下,私兵齊出,向京征伐。所到處,救糧倉,復(fù)貨運,繕基建,平賊寇。久之,百姓聞代王之師來,簞食壺漿以迎,官吏聞代王之師來,拱手以奉文書印章。于此大地動蕩之時,有代王之仁義之師,眾皆贊曰:可繼王者也。

? 忽做風(fēng)雨,大師之隊臨關(guān)欲過,然守關(guān)者固執(zhí),言代王之命,未有文書不可過一人!大師心驚,此何人也,怎已下此關(guān)?遂改路行,又遇關(guān)卡,守關(guān)者亦稱代王之命,未有文書不可過一人!大師繞京城而行,處處關(guān)卡不得入。望京城,云遮霧繞,山水阻隔。而王座之前,賀氏王已禪位青年郎。

? 在京城的宮殿中,青年郎說出了密語,將賀氏王重新帶回到了人間。

??“終于啊,弟弟。我找回你了。”

? “別,別這樣叫我。我們不就是一個人,哥哥弟弟這樣叫得有些...”

? “哎呀,再怎么說我也是你的前世,我叫你弟弟,你叫我哥哥怎么了?!?/p>

? “感覺怪怪的?!?/p>

? “沒事啦,我們兩個的事情,λ可能早就安排好了。上次面對Aleph的時候,我們只是共享了記憶對吧,沒有什么交流。但是誰能想到我和‘我’也需要交流呢?”

? “所以我們到底是什么關(guān)系,為什么你也知道那么多?”

? “準(zhǔn)確來說是這樣的。我是那個死在地球的賀天白。我被剝離后和λ進行了一點交流,知道了一點東西,但也不多。λ就是個AI精,對我搞七搞八,現(xiàn)在我的記憶也不完整。而你,弟弟,你是我被剝離后,軀體里重新產(chǎn)生的人格,嚴(yán)格來說,不,不好說從什么角度地嚴(yán)格來說啊。從認(rèn)知、情感、意識的角度,我們可能不算一個人;從靈魂的角度,我們還是一個人。”

? “所以是人格分裂還是精神分裂。”

? “算人格分裂吧。這是意識傳遞的必要代價。如果我不被剝離出去,那么這幅身軀在小時候會根本承受不住我的一切?!?/p>

? “那為什么偏偏在那個時候回來?!?/p>

? “λ身上的秘密,可能比你所想象的還要深。但我勸你不要去探索。它的一些決定,可能都是為了讓世界,更加有趣?!?/p>

? “有趣嗎?那我現(xiàn)在的狀態(tài),可真是太有趣了?!?/p>

? “理智與情感,這是λ曾經(jīng)告訴我人格融合的第二步?,F(xiàn)在我們要超脫官能的束縛,走向理智與情感的交融,這樣我們才能夠融合?!?/p>

? “不融合有什么壞處嗎?”

? “沒有容器,沒有λ的特殊抑制方法,我們會真正意義上地人格分裂。據(jù)我所知,λ的計劃就是讓我們?nèi)诤?。我們的性格沒有什么差別,連人生經(jīng)歷都很相似,這對于人格融合來說太合適了。并且,從現(xiàn)實的角度,現(xiàn)在這個局面或許真的需要一個完整的意識來破開?!?/p>

? “好,那么怎么做呢?”

? “首先,請推位讓國,我要主導(dǎo)權(quán)。”

? 奮筆疾書的史官站在宮殿群之外,記下今天這一刻:賀氏王禪位新王。賀天白看著弟弟,用一種手法按摩著意識,放松思想,放松感受,讓一切仿佛回歸天地?zé)o名混沌之初。兩個人在宮中開始逐漸泄出自身的所有理型與感性,任憑它們在閉鎖的宮殿中如海水般漲滿。理性是什么?感性是什么?說不清,道不明,近乎道。這宮殿里,兩個人的理性逐漸交流,融合,如果說理性若水的話,那么這交流時不生氣泡,留下的波紋與漩渦,也都歷歷可見,并且逐漸萃取、抽離、匯聚成了一條魚,用比喻的修辭手法,像一條陰魚;感性則是直接的碰撞、纏綿、對抗,攪動的不只是泡沫與波瀾,還有溫度與流速,感性的交纏持久而變化萬千,但最終沉淀出一條魚,一條陽魚。

? 陰魚仿佛在追逐著明黃色的箭頭;陽魚仿佛在任憑意識順著情感流動。

? 陰魚陽魚,在宮中開始了回旋的追逐,它們輕輕扇動尾巴,波紋疊起,最后凝聚成一條條命令,離開宮殿,向這天下發(fā)布了。于是從王都開始,整個國家進入了一種亢奮的發(fā)展期,但發(fā)展的過程中暗藏調(diào)整與平衡。大師不斷地撤離,直到遇上了和核心意識對抗的污染區(qū)域,便展盡神通,幫助意識驅(qū)逐消滅完了那些污染。最后大師知道大勢已成,離去之刻已到,便離了月?,在她身后,新王剛剛徹底光復(fù)整片大地。

? 宮殿中,水般的理智與情感褪去,兩條魚也更加精致了,甚至它們的眸子是對方的顏色,恰似陰陽之道。最后陰魚選擇了新王,陽魚選擇了賀氏王。

? 賀天白醒了,橘子香氣逐漸散去,面前是滿頭大汗的瀾山。

? “搞定!”天白看見殘灰面前的午夜停車渾身發(fā)光,最后暗淡下去。

? “太好了,您醒了?!笨匆娰R天白逐漸張開眼瞼,瀾山高興地說。她回望了下背后的通車,從雨披里掏出一把傘,一把靛青色的,很古雅的油紙傘。“起來吧,沒事了,污染已經(jīng)被清除干凈了?!彼龘伍_傘,背后是下著大雨,不,中雨的街道,她走出幾步,天白自己跟進了傘下。

? “或許,您可以稱呼我的代號:‘殘雨’。我和殘灰先生感謝您的幫助和犧牲。讓我們摧毀了青銅教派的一部分陰謀?!?/p>

? 殘灰這時候也拿出一把傘撐起來,也是靛青色的。三人在街道上走著。

? “我們現(xiàn)在回協(xié)會。那里我們可以好好說下這些事情的來龍去脈還有賠償事項之類的。不過我們也可以現(xiàn)在閑聊一下?!?/p>

? “談到賠償,我覺得這小子遺產(chǎn)拿了那么多,估計是看不上協(xié)會的那點蚊子腿嘍。不過協(xié)會的蜂蜜柚子茶你還是得品一品的?!?/p>

? “好,謝謝兩位了?!碧彀椎难劬餂]有光(好累?。?/p>

第十回:尋蹤跡天白入局 除污染瀾山施計的評論 (共 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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