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女日記——妙高山篇》

? ? ?《山女日記》一書是日本作家湊佳苗所著,其實我最開始接觸到“湊佳苗”這個名字,是從推理方面了解到的,所以在看到這本書以及封底上寫著的“我的人生本不該如此??!帶著相同的疑問,七個各懷心事的女人開始了登山之旅”,讓我一度以為是那種典型的社會派推理書籍,甚至可能存在暴風雪山莊的模式,所以便草率下單了。
? ? ? 當然,其實除去上述原因之外,也可能受到了最近看的動漫的影響吧——《搖曳露營》《前進吧!登山少女》,讓我這個在家宅了很久的人產(chǎn)生了一種對大自然的向往。聽說《搖曳露營》更是當?shù)貫榱诵麄鞫龅膭勇?,屬實令人吃驚,其實我覺得這也是個很好的商業(yè)思路,對于國內(nèi)某些旅游景點來說。
? ? ? ?收到之后,才發(fā)現(xiàn)與我所想差之甚遠。這本書暫時還未讀完,但大致內(nèi)容應(yīng)該是通過女性視角去描述她們在人生這趟旅途中所遭遇的問題,再以登山這一主題將其統(tǒng)一。

第一篇——妙高山:
? ? ? ?“妙高山是妙高火山群的主峰,外圍有赤倉山、前山、神奈山等,與南面的前山之間的地獄谷是豐富的溫泉水源。從地獄谷涌冒出來的溫泉流向由赤倉、新赤倉、池之平、杉野澤、妙高、關(guān)、燕、松峰這 8個溫泉組成的溫泉鄉(xiāng)。另外,在妙高山麓廣闊的坡面上,分布著 9個滑雪場,是日本有名的滑雪區(qū)。”
? ? ? ?上述便是百度百科上對于妙高山的介紹了,不過,在找尋資料時,倒是意外發(fā)現(xiàn)中國也有一座妙高山,位于福建廈門。

? ? ? ?回歸正題,這篇講述的是一位名為律子的女子對于自己婚姻的抉擇。其實,律子本身并不是那么喜歡大自然,正如她自己所言:“后來又搬家去了別處,在那里雖然步行范圍內(nèi)連個公園都沒有,但公司的住宅對面有個便利店,這一點就讓我十分滿意?!彼运灿X得自己并不適合登山。
? ? ? ?而登山的契機便是自己購買的一雙登山鞋,并沒有考慮其本身的用途,只是單純覺得百搭、好看。在公司內(nèi)愛好登山的前輩建議下,在自己的人生遭遇艱難抉擇時,律子約上同事,開始了登山之旅,這是第一次,或許也是最后一次。
?? ? ? ?到底要不要結(jié)婚
? ? ? ?雖然從小就沒有“當新娘”的夢想,也不曾對結(jié)婚有過憧憬,但是我很早之前就決定三十歲以前要把自己嫁出去。不對,是必須要把自己嫁出去。既然沒有什么特別的理由,我不能把從爺爺、奶奶和老祖宗那繼承來的血脈從我這里給斷絕掉。
? ? ? ?這是律子的想法,其實,我覺得也是很多人的一種想法。很多人的婚姻只是糊涂人生中的一環(huán),似乎到了那個年齡,那個時間,我就必須得做這件事了。我也見多一些由于匆忙應(yīng)付,最后以離婚收場的婚姻。雖然我現(xiàn)在還沒到談婚論嫁的地步,但其實反映的問題是一樣的,在人生重大選擇的岔路口,該選擇哪條路走下去,因為人生畢竟不是一場劇情游戲,沒有可以返回的節(jié)點。我以前也想過,應(yīng)該要和喜歡的人,應(yīng)該要等到屬于自己的緣分。但隨著年齡的增長,如果一切無果,那又該怎樣?將就還是等待,或許這是很多人都思考過的一個問題,也是一個無解的問題。
? ? ? ?同樣地,律子對于她自己的這段戀情其實也只是起源于一次契機。
那年夏天,堅太郎在商場特賣的前一天下班后才發(fā)現(xiàn),他負責的特價商品常用的藍色標簽已經(jīng)送過來了,于是一個人在黑乎乎的展銷會會場拼命地換下已經(jīng)貼好地紅色標簽。我實在看不下去,便留下來幫忙,從那時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去五年了。
那時,我一見鐘情,不是對堅太郎,而是對一件連衣裙。
連衣裙是那天傍晚在展銷會會場拜訪商品時看中的,本打算晚上回去考慮一下, 但還是沒能放棄,工作結(jié)束后又回到展銷會,才看見了正與價簽戰(zhàn)斗的堅太郎。
? ? ? ?兩人從這時開始,直至今時談婚論嫁,而問題便來自于兩人對于未來的規(guī)劃并不相同。律子希望兩人一直在百貨工作,生個孩子,繼續(xù)生活;而堅太郎準備辭去商場的工作,準備帶著律子回鄉(xiāng)下住,自己去叔叔的事務(wù)所工作。但堅太郎的這一切并沒有告訴律子,還是在回鄉(xiāng)下探望父母時,堅太郎的母親說漏了嘴,律子才得以知曉。律子對于這樣的安排很抗拒。
既然堅太郎這樣說,我也沒辦法再反駁他什么了。于是,不對的人成了我。
可我為什么還是有受騙的感覺呢?
是因為堅太郎要辭掉百貨公司的工作?還是因為我們要離開便利的城市搬到鄉(xiāng)下去住,而且和父母一起住?還是因為我以后必須要幫忙照顧老年癡呆的奶奶?
我對這些事都很抗拒,是不是我缺少什么作為人應(yīng)該有的重要品質(zhì)?
為了和自己心愛的人結(jié)婚,這樣的事情誰都可以接受吧。因為這點小事就猶豫要不要結(jié)婚,我和自己一直看不起的那種任性女人又有什么不同?
不…正常人遇到這種事都會很苦惱吧。
因為,這些事堅太郎從來都沒有和我說過。在他母親委婉地暗示我,以后大家要一起住的時候,堅太郎還在勉強地假笑,想蒙混過去。
? ? ? ?是的,這些都是現(xiàn)在人面臨的一些問題,年輕人不希望和父母一起住,希望有自己的空間,希望在城市中享受生活的便利,希望可以輕松一點。結(jié)婚是自己創(chuàng)建了一個家,而不是加入到另一個家中。就照顧老人,其實身為后輩無可厚非,但只怕當這種職責成為一種理所當然,不可否決、需要獨自承受的要求時,一切都會變了味了。
? ? ? ?至少這并不是律子想要的婚后生活?;蛟S,也正應(yīng)了封底上的那句話——“我的人生本不該如此??!”

? ? ? ?律子的故事告一段落,接下來是與律子一起爬山的由美的故事。其實,律子并不喜歡這個同事,因為她是個第三者。對于即將步入婚姻殿堂的律子來說,沒有什么比這個更讓人討厭了。而這場發(fā)現(xiàn)也源于一個契機:
兩個月前的一天,我發(fā)現(xiàn)禮堂的優(yōu)惠券馬上就過期了,下班之后一個人去了酒店。因為酒店里的婚禮中心關(guān)門了,我就坐在大廳一角的桌子旁邊寫申請書,就在那時看見了元原部長的身影。
正在猶豫要不要上前去寒暄一下的時候,看見部長在前臺取了房間的鑰匙后,向不遠處站著的一位女士走去。那個人并不是部長的夫人。即便如此,如果是不認識的人,我還會勉強地認為,那可能是部長的妹妹或者女兒。就算是部長把手放在了這位女士的腰間,我也不會多想。
然而,那個人是芝田由美。
? ? ? ? 因為元原部長是律子和堅太郎的證婚人,所以律子也去過他家,見過部長夫人。
部長夫人是位優(yōu)雅迷人的女士,她給我們做了美味的烤牛肉,作為一家之主,部長熱心地幫我們分著烤牛肉,還一邊稱贊道:“這可是我太太的拿手菜,也是我最愛吃的一道菜,她還有很多絕活呢,”這幕景象讓我頗為羨慕,在我心目中,這就是理想夫妻的模樣吧,可萬萬設(shè)想到……
部長竟然出軌了,他對夫人還有什么不滿意的呢?由美的唯一優(yōu)勢也只有年輕啊。
? ? ? ? 這是律子對于部長的困惑,也是律子對于婚姻的困惑。
由美一邊吃橘子一邊告訴我,部長拜托她定期去養(yǎng)老院看望他母親。這本應(yīng)該是身為兒子的部長和他夫人該做的事。但部長無法接受母親一天此一天衰老,而部長夫人忙著參加慈善活動,抽不出時間,所以他們夫妻倆都很少去。
他們覺得已經(jīng)把母親送到了有專人護理的高級養(yǎng)老院,就沒必要去看望了。
“這樣做可真過分,可即便如此,也沒理由讓你去看望呀。”“部長說養(yǎng)老院的人讓他去陪老人說說話,如果他總是推脫,會顯得不負責任,可他自己又實在不想去,所以就請我代勞了。我工作的時候經(jīng)常接待客人,也學會了一些說話的技巧。我跟養(yǎng)老院的工作人員說我是部長母親的外甥女。”
“你能接受嗎?
“我呢,很喜歡部長母親的,因為,她生了我喜歡的人呀,我覺得就憑這一點也應(yīng)該好好地對待她。”我的胸口突然像針扎一樣疼。
“可是,部長的母親見到你,不會覺得奇怪嗎?”難道她打算籠絡(luò)部長母親,以后取代部長夫人的位子?
部長的母親什么事情都不知道。她早就不認識部長了,也不記。自己還有個兒子,我每次去看望她,她都以為我是第一次去呢?!?/span>
“你不會覺得厭煩嗎?”
“一開始覺得自己是在浪費時間。但是最近部長母親總和我講部長以前的事,說部長小時候被狗咬了,一晚上都在哭減著‘好疼呀、好疼呀‘,她就一直背著部長給他唱歌。部長母親還給我唱來著?!?/span>
? ? ? ?其實,這里是一個很巧合的事情,或許是作者故意設(shè)計的。律子和由美說開了“知曉她第三者的身份”后,由美也開始給律子講她和部長之間的故事。同樣地,都是一個臥病在床的老年人,都患上了阿茲海默癥。每個人的選擇好像不一樣,好像又一樣?;蛟S,我們都不希望成為那個被唾棄的人,但我們也不想一直孤獨地被負擔著。

其實,這篇文章中除了由美和律子,還有一群大嬸貫穿首尾。
在我前方幾米處聚集著四五位大嬸,她們互相分發(fā)著車票和飯團,飯用鋁箔紙包著。大嬸將格紋的襯衫掖到八分褲里,腳邊還放著大約三十五升到三十升大小的登山背包,背包邊上插著登山杖。
這些人應(yīng)該也是去登山的吧。雖然不能稱她們“登山女孩”,但是,對于我這個再過兩個月就三十歲的女青年來說,也沒有資格說別人。大嬸們每個人都戴著一樣的靛藍色圍巾,非??蓯?。也許大嬸們還擁有女孩子的心。
等車的長椅上,坐滿了穿著外套的年長登山者。從這些年長者的登山鞋,背包來看,他們似乎已經(jīng)把登山當作是一生的事業(yè)。
然而,僅僅是登一次山,真的就能做出我人生的重大決定嗎?
此時,車內(nèi)回響著大嬸們的笑聲。這些人一定沒有和父母同住,也沒有在照顧老人,所以才能有時間和朋友一起去登山吧。所以,她們才能一直做“女孩”吧。
“還是年輕人有精神呀,真好。”
向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戴著靛藍色圍巾的大嬸們正坐在巖石上休息。
“水剛好燒開了,你們要不要一起喝杯咖啡?”
我滿懷謝意地接受了大嬸們的邀請,由美還拿出了她的點心?!皼]想到,在這樣的地方還能吃到這么高級的點心?!贝髬饌円荒樑d奮。
“以前鄰居給我家送過這種點心,但是被我婆婆藏起來了,我都沒吃到?!庇形淮髬鹨恢皇帜弥钪卸股筹灒贿叞l(fā)著牢騷。
“都是這樣啦?!?/span>
“我們能夠自由地出來玩,也就是這幾年的事吧。”
“以后我們要經(jīng)常出來登山呀?!?/span>
聽大嬸們一邊聊天,一邊開心地笑著,我的心情也跟著舒暢起來
? ? ? ?其實,這些大嬸也可以理解成老去的律子,或者說律子正是年輕的大嬸,每個人的婚姻都會遇到自己意想不到的問題,俗話說:“家家有本難念的經(jīng)?!?。大嬸的一句“都是這樣啦”便已道盡一切,不知道是一種習以為常的坦然,還是一種無可奈何的苦澀。但,有時我們擔負起了什么,也并不意味著我們失去了些什么。
? ? ? ?或許,我們不能一直做“女孩”,但我們一定要可以偶爾做“女孩”。
???????或許,律子對于心中的疑惑已經(jīng)有了答案也未可知,但至少她知道了這條登山的路一定要走下去。正如文章最后寫道:
不知道哪里是終點,也不知道終點是什么。
那一定不是”要不要結(jié)婚“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