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jié)束了……』

    她捂著受傷的左手，從廢墟中走了出來，心里想著。

   『結(jié)束了……』

     天空中，一架架失去了主腦控制的鐵血戰(zhàn)斗機或是墜入紅湖，或是如同煙花一般在被戰(zhàn)火熏黑的空中綻放開來。地面上，鐵血尸體與格里芬人形的尸體無規(guī)律的排列著。子彈、炮彈轟擊過的彈坑，還有流淌在空氣中的汽油的味道。除了飛機墜毀時發(fā)出的爆炸聲，再也聽不到槍聲與人形的吶喊聲。一切都結(jié)束了。

   “15?！?/p>

   15呆呆地站在鐵血基地廢虛的大門口，她望著黑壓壓一片的天空，頭也不回的對著身后的M4說道：“結(jié)束了，M4?！?/p>

   這時，天空中傳來直升機的轟鳴聲。

   “戰(zhàn)爭結(jié)束了，我們可以回家了?！?/p>

  

   她又一次醒來了。

   她的腦子昏昏沉沉的，自己也什么都記不得了。不過，她唯一可以確定的是，這里不是她的家：她沒有這么大的床，這種單人床至少可以睡兩個人；還有衣柜，她的家也沒有這么長的衣柜，還有在衣柜上面堆放的運動服與禮服，15記得她沒有錢買這些東西——她還沒有找到工作；還有床頭柜上放著的墨鏡，她也不記自己有買過甚至戴過這種東西，除了偶爾會拿出來玩玩的戰(zhàn)術(shù)面罩，她實在想不通自己為什么會買這種東西，她自己又不需要。沒有工作，沒有錢，所以這些豪華的東西都不可能會出現(xiàn)在她的家里。這里不是她的家。但，為什么她會在這呢？昨天發(fā)生了什么，她一點也不記得了，她就記得爆炸、爆炸、爆炸。重要的是，她還做了一個夢，夢見她認識的人形們在爆炸聲中不斷消失，最后，只剩下四周黑乎乎的屋子與她口中突然說出的名字——她一直念叨著“約翰·羅爾斯”這個名字。至于這個名字是什么意思，有什么含義，她不知道。

   終于，一股濃濃的好奇心驅(qū)使著她的雙腿離開床上，這時，她發(fā)現(xiàn)她的衣服也被人換了，換成了睡衣，但這件睡衣也不是她自己的。她家里只有兩件，一件是深綠色的，一件是淺棕色的，而她身上的這件是黃色的，同時上面還有藍白條相間。她十分疑惑，又十分好奇。不知道為什么，她突然想到了某個名字，那個名字仿佛一束光，從腦袋的一邊瞬間達到了腦袋的另一邊，然后，這個名字又消失了，消失得無影無蹤，像是蒸發(fā)了。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竟如此的健忘，到底是因為什么原因呢……

   于是，她向著客廳走去。屋子里昏暗極了，雖然有陽光從還未完全拉上的窗簾縫隙里鉆進去，但由于沒有燈光的照射，使得剛剛起床的15正在一點點努力適應(yīng)這種黑暗的環(huán)境。然后，在沙發(fā)上，她看到了正在熟睡的灰熊。

    『灰熊？』

    她睡得很香。而身體一大半都露在外面。這時的15才注意到，屋子里開了空調(diào)，與窗外的大太陽相比，這里便變得十分溫暖了。這時，在沙發(fā)前的桌子上有幾件衣服，而在衣服堆上，有一張紙條。上面似乎有字：

   如果你看到這條紙條，就說明你已經(jīng)醒來了，你一定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吧?？偠灾?，你先把桌子上的衣服穿上，你那一身酒味的衣服已經(jīng)被灰熊拿去洗了，所以我就從附近的服裝店里買了幾件短袖給你，如果你有出去，希望……不，你必須穿著這些衣服出門。

  從紙條里，15大概讀懂了一些信息：其一，她不記得昨天發(fā)生了什么事的原因，想必就是因為喝酒吧，但她為什么這么做呢；其二，這位人形是一位非常熟悉她的人，熟到連她穿的衣服是多少碼都知道——雖然不排除原先衣服上所表示的衣服碼號。

  『不過管他呢。』

    什么人知道她的什么事，她倒是一點都不關(guān)心，即使是她的熟人也是一樣的。于是，她歪著頭，將腦袋里的一些問題倒了出來。然后，她小心翼翼地穿上自己的衣服，躡手躡腳地出門了。穿過狹窄、昏暗的走廊時，不知道怎么了，她回頭看了看灰熊家的門，不過那只是普通鐵門而已，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這樣做，感覺像一個神精病一樣。在從樓梯下走的時候，腦子里的一些回憶又一次回到了這里，隨著耳邊的幾陣嗡嗡聲，身體開始變得無力起來。

    這時，周圍突然傳來手機的鈴聲。她被嚇了一跳，左顧右盼了一會兒，像一位偷了東西，正鬼鬼祟祟想要離開這里的小偷。在發(fā)現(xiàn)鈴聲是從她的褲子口袋里傳來的時候，她松了口氣。

   “喂？”她一邊下樓一邊接著電話。

   “你聽上去很是疲憊不堪呀，15。”

    “內(nèi)格夫？”15問道，“我……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只記得昨天晚上喝了些酒……”

     “酒？”內(nèi)格夫很是驚訝。

    “嗯，酒精讓我都不記得昨天晚上到底發(fā)生了什么?！边@時的15已經(jīng)下了樓，正環(huán)現(xiàn)四周，尋找有沒有熟人還在這里?！叭缓蠼裉煸缟衔野l(fā)現(xiàn)我睡在了灰熊！看來是有人把我抬過來的。不過我實在不知道昨晚的事了?！?/p>

    “嗯……”內(nèi)格夫思想了一番，“昨天不是開party嗎，在M4的家里?！?/p>

     “party？”腦子里除了爆炸和一些看似煙花的蒙糊的記憶，便什么都沒有了?！拔摇也挥浀昧??！?/p>

     “天啊，你昨喝了多少酒啊?！?/p>

    “不知道，話說回來，你沒有去那個party嗎？如果有的話……”

     “沒。”內(nèi)格夫打斷了15的說，“昨晚有事，沒什么空閑時間去?！?/p>

     “這樣嗎……”15的語氣有點失落。

    “對了，我都忘了……你還記得上次的事嗎？我就是因為這個才來找你的。”

    “上次的事？！嗯……讓我想想……”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她出了公寓的15分鐘后了，她決定去離這兒不遠的一個地方?！拔蚁肫饋砹?！是當兵的事情吧?！?/p>

     “嗯，上次你不跟我說你想再次入伍的事情嘛，我已經(jīng)幫你解決了——格里芬，你又可以去到那里了。對了，我和你是一起?！眱?nèi)格夫像是思考了一番才說出后面的話的。

     “哦……哦?！边@大概是幾個月的事情了，那時的15突然找到內(nèi)格夫并提出了自己想再次當兵入伍：你不是有認識的人在部隊里嘛，如果可以的話，我想當兵入伍，不過最好是分派格里芬去。內(nèi)格夫剛開始感得非常震驚，而后又突然一百八十度反轉(zhuǎn)，同意了她的想法，而且還提出要與她一同參加。于是，兩人一拍即合，下定決心了要搞定這件事了。但是，那都是幾個月前的時間點了，那時的15，那是一個想要證明自己的價值的過去版本了。

    “謝謝你，內(nèi)格夫……”15說道。

    “不用了。對了，時間是在后天，我們明天要去格里芬入伍中心報道，然后……后天去格里芬?！?/p>

     “不會有很繁瑣的檢查吧？”

    “不會的，那件事也就發(fā)現(xiàn)一兩次。”內(nèi)格夫說道，“又可以看到指揮官他們了，還挺激動的呢?！?/p>

    聽內(nèi)格夫說話的語氣，好像她并不喜歡再次見到指揮官他們，又或者說是不想回到格里芬。她在那里失去了自己的朋友，15也是一樣的。但為什么呢，為什么15又要回到格里芬去呢，明明指揮官都不希望自己再次見到她了，為什么她還要回到那里呢？她曾經(jīng)差點在那里失去了生命，差點失去了RO，也差點失去了16姐與SOPll；她看著vivi、納甘、AA12、血包，還有那些她的朋友們被一個一個裝進裹尸袋，再也無法復(fù)原。她憑什么還要回到那片傷心之地呢？就因為自己那顆想要證明自己價值的所謂的“心”嗎？和平的日子過得不好嗎？為什么還要回到那里？

    “15？”

    “嗯。在?！?5將自己從充滿自我譴責的思緒中拉了出來。

    “如果你反悔了……”內(nèi)格夫突然說道。 “我是說，如果你不想回去了，最好在后天出發(fā)之前告訴我……”

    “嗯？你反悔了？”

    “什么？沒……沒有，我只是……”內(nèi)格夫的聲音變得越來越小聲了，“只是隨口問問，我是怕你反悔了，所以才……算了，沒事了，我先掛了?！?/p>

     “哦……嗯，再見。”

     “再見15?！闭f著，她掛掉了電話。

   『她已經(jīng)開始后悔了……』

    在這樣想的同時，她也開始懷疑自己是否也有哪怕一點點后悔。她一邊想著，一邊向精神康復(fù)中心前進。

  

     “事情的經(jīng)過大概是這樣子的：在進入基地后，我們小隊遇到了鐵血制造的新型機器人，大概……大概有三頭。嗯……對……從戰(zhàn)斗開始到戰(zhàn)斗結(jié)束，一共有三頭。它們十分巨大，攻擊性極強。它們將WA2000的手直接砍了下來，讓AK—12變成了一個智商永遠停留在五歲的小孩。在我引爆了主腦身上的炸彈前，那三頭如牛一般的機器人差點讓我們?nèi)姼矝]。所以……”15頓了頓，繼續(xù)說道?！坝浧饋砹藛?，94？”

     “嗯?！痹谒媲暗?，是曾經(jīng)的隊友：AN—94?！斑@些事情就感覺是昨天發(fā)生的一樣，但我什么都不記得了?！?/p>

     “這只是類似于健忘癥的病，你可千萬別聽他們說的什么‘戰(zhàn)后創(chuàng)傷”。”說著，15望了望她們不遠的醫(yī)生，“只是健忘癥而已，你很快就可以出院了。”

      “只是我一想起來，耳邊就響起爆炸聲，腦子里出現(xiàn)AK—12在我面前被機器人一拳打凹了腦袋。但下一秒，我便又忘了，”

     “放松，94。”說著，15觀察了一下四周。她們現(xiàn)在在一條由玻璃和白色大理石組成的走廊里，在她們面前的，是一間種植著花草的房間，大概二千平方米，玻璃則將她們與房間分開。在房間里，有一位正在用積木拼房子的人——AK—12。

    她看著AK—12，什么話也說不出來。

     “94，能幫我一個忙嗎？”15向94問道。

     “我記不住的，算了吧。”

     “不會的，這個助你是不可能忘記的。”15嘆了一口氣，“94，我要回去了，我要回到格里芬去了?！?/p>

     “……？！”在一陣沉默過后，94的表情變得有點難看，“為什么？”

     “沒為什么？”

     “你必須給我一個理由，你剛剛的態(tài)度讓我很不爽?！?/p>

   『她已經(jīng)生氣了，是個人都會生氣的?！?/p>

   “反正你也記不住的，我只是想和你說說這件事?！?/p>

    “M4知道嗎？”

    “嗯？”15并沒有聽清楚。

    “M4她……知道嗎？”

    “她會知道的，我會告訴她的?！?/p>

    94轉(zhuǎn)過頭去，望著完全搭不出積方房子的AK—12。

     “已經(jīng)沒有戰(zhàn)爭了，你還想上戰(zhàn)場嗎？你也想像變成12那樣嗎？那時候在里面搭積木的會是你的?！?/p>

     “我們?nèi)诵巍鷣砭褪菫榱藨?zhàn)斗，只有在戰(zhàn)場上，我們才有自己的價值?！?/p>

     “我雖然有病，但我還沒有傻到認為有戰(zhàn)爭是一件好事的那種地步。所以呢，你來這里是想說服我和你一起去？你難道還想著自己的朋友在戰(zhàn)爭一個個死去嗎？”94說道，“你是瘋了嗎？！”

     “我們都瘋了，94?！闭f著，15站起身來，望著依然無法將積木搭成房子的AK—12。“所以我才讓你幫個忙?！?/p>

      “什么？”

      “明天我就要去格里芬了，幫我照顧好M4，我相信，也知道你是不會忘的?！?/p>

      “為什么你自己不去，難道朋友就沒有‘證明自己的價值’這件事重要嗎？”

      “我不知道?！闭f著，15離開了這里。

  

     她沒想到94的反應(yīng)會這么強烈，雖然她已經(jīng)知道了會這樣的結(jié)果。

     “證明自己有那么重要嗎？”這是94的說，也是15問她自己的問題。當然了，只要她不去，和內(nèi)格夫說一句“我反悔了，我不想去了”，一切問題都可以迎刃而解了。歸根結(jié)底，這還是她的問題，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如此渴望回到格里芬去，因為指揮官嗎？不，她又不喜歡他；又或者是如指揮官所說的，她喜歡戰(zhàn)爭嗎？但戰(zhàn)爭摧毀了她的一切，她的一些朋友都再也回不來了，她憑什么還要去那里。那里能有什么，只有痛苦的回憶而已。

      但，格里芬對她來說就像家一樣，她在那里認識了16姐，認識了M4，認識了SOPll與RO。當然還有指揮官。那里也許還有由另外一群人組成的AR小隊，也許早就沒有了；也許指揮官還在那里工作，也許，他早退休了；也許那里還有人形，也許早就沒有了。那里的人形制造實驗室，也許已經(jīng)因為沒有了人形而被拋棄了；訓(xùn)練室里也許還有機器人等著與人形們一起訓(xùn)練，也許早就沒有了；也許帕斯卡還在進行著她的實驗，也許她早已經(jīng)退休了。

       那些回憶，它們難以忘記，所以都記在她的腦里呢。

       不知不覺，她來到了一間戶外的籃球場，她和M4會在大家都有空的時間的時候一起打籃球。

       果然，她在被樹木包圍的籃球場里看到了M4。

       “呼……”是一個三分球。

      15悄無聲息地來到了一旁的木質(zhì)椅子前。

       “呼……”又是一個三分球。

       “真是厲害……”15忍不住鼓起掌來。

       “嗯？”M4隨著鼓掌轉(zhuǎn)頭看去，“啊，是15呀。”

       “中午好。”

      “中午好?！眴柡蛲曛?，M4又投了一個三分球，不過并沒有投進。

       “你來這里多久了？”

      “嗯？嗯……大概，12點來的?！?/p>

      “吃了午飯了沒？”

      “當然了，不吃飯哪有力氣運動嘛……”說著，M4來一個三步上籃。

      “看來這幾天都不會無聊了?！?/p>

      “相比以前，無聊的時候還可以去春田的咖啡館里坐坐……”M4將籃球拿在手里，“想玩嗎？”

       “不了。”

      “行吧?！比缓螅琈4繼續(xù)說道，“而且那時候還在打仗，我們不至于那么無聊?！?/p>

      “那你喜歡戰(zhàn)爭嗎？”15試探性地問了一句。

      “我可沒說過哦。”M4笑著指了指15。

      “我知道我知道?！?5也笑著擺了擺手。

     “不過呢……”M4坐在了籃球上，“我很感謝戰(zhàn)爭，它有點像高考，證明世界上還是有些事情可以通過拼勁全力成功的。我是說，它改變了我。以前的我一直都是你們的掌上明珠，我依靠著AR小隊，依靠著指揮官。而直到那一次，我改變了自己?，F(xiàn)在的我已經(jīng)不需要依賴其他人了。”

    『改變自己……』

     “你在戰(zhàn)爭中證明了自己的價值?！?/p>

     “現(xiàn)在也一樣?！闭f著，M4將屁股下的籃球拿了起來，然后走到三分線里，接著一計三分球，命中了?！坝植皇侵挥性趹?zhàn)場上才可以證明自己的價值?！?/p>

     “是嗎？”

     “對呀，你看?！盡4伸出自己的右手，“先說說春田吧：咖啡館老板娘，會做美式甜點，還有蘋果派。還有G36，會做冰淇淋，還有各種甜品。還有WA醬，會提小提琴，要不是現(xiàn)在法律不允許，她也許會成為一位小提琴家……”

     “我呢？”15突然問道，“說說我的優(yōu)點?！?/p>

     “你的，嗯……”M4思考了一番，“會做三明治，怎么樣？”

      “行行行。”15笑了笑。

     “反正……總之，人總不會只有一個優(yōu)點吧，更何況是人形，證明自己價值的地方多了去了，又不只是在戰(zhàn)場上?！?/p>

     太陽透過樹葉，灑在地上。這是戰(zhàn)爭里所沒有的：陽光、綠樹、鳥兒的鳴叫、流淌的小溪……這就是和平了，沒有了撕聲裂肺的慘叫，沒有了飛過頭頂?shù)淖訌棧粵]有了槍聲，沒有了炮火聲、沒有了飛機掠過頭頂?shù)囊孓Z鳴聲。

       “對了，明天還有聚會呢，要不要……”這時，只見15低著頭，像是在思考什么?！?5？15？” 

      “我明白了。”

     “??？”

     “謝謝你，M4。”

     “哈？！”

     “那么……”15站起身，準備離開，“明天的聚會我會來的。”

     說著，15離開了籃球場。M4望著已經(jīng)離開了的15，滿意地笑了。

   

      喂，內(nèi)格夫。

      嗯？怎么了，大半夜打電話給我？

      那個……你可能要……自己一個人去了，內(nèi)格夫。

     什……什么意思？

     我……（深思熟慮）我反悔了，我喜歡和平的生活。我……我不想回到格里芬去了。

      ……

     抱歉，內(nèi)格夫。

     ……不，該抱歉的人是我。

  （說出實情。）

     ……！

      哎呀～

      內(nèi)格夫，你這卑鄙無恥的小狐貍精！

      M4也有份好嗎，還有小狐貍精不是G41嗎？

      又不是字面意思。

     我當然知道了，（竊喜中）哎呀～想不到呀想不到，你15還會被我騙呀。

     切……

     不過呢，明天你可以來聚會了呀。

    不用猜了，你根本就沒有打電話給格里芬那里。

     對呀，哎呀～

     別發(fā)出這種語氣了，不讓我叫狗子咬死你。

      行行行（愉悅中），那明天見。  

      切。

  

    『M4也有份嗎？』

     不知道為什么，心中有了一股暖意。她笑著，一邊想著明天穿什么衣服參加聚會，一邊向前走去。

    『也許，這就是命運吧?！?/p>

  

      穿過走廊，左右邊都已經(jīng)人去樓空了，只有地上的灰塵可以證明有人曾經(jīng)在這里生活過。

      “指揮官？”這時，一個聲音從格蘭的身后傳來。

      “15？”格蘭問道，“你怎么還沒走？”

     “剛剛跟M4打籃球，結(jié)果手受傷了?！?5動了動被繃帶包裹著的右手，“不過我是人形，大概幾分鐘后就沒事了?！?/p>

     “哦……哦?！?nbsp;

    過了一會兒，15與指揮官來到了格里芬的大門，這里既是入口，又是出口。

      “都好了？”

     “嗯，都收拾好了。”說著，15轉(zhuǎn)過頭去，望著已經(jīng)承載著三年記憶的格里芬。

      “走了以后……還會想回來嗎？”

     “這說不準。”15說道，“也許幾年后，這里就不存在了。”

     “會的，他會在的?！备裉m笑了笑，“不過，我不希望你們回到這里來。你們都應(yīng)該過自己的生活，而這個生活不應(yīng)該在戰(zhàn)場上?！?/p>

     “也許吧……”

     他們來到了一個停車場。

     “這個是無人駕駛汽車，不過你也可以自己開。雖然你的手……”

     “會好的?！闭f著，15上了車，“可我沒開過車呢。”

     “人的生命都是這種嘗試，就像高考一樣?！备裉m說道。

     “嗯，那……我走了?！?/p>

     “嗯，路上注意安全。”

    然后，車帶著滾滾灰塵，駛向遠方。

    15在后視鏡里看著指揮官——他正一個人站在門口，目送著她駛向遠方。

    『嘗試……』

     她心想著，然后將視野轉(zhuǎn)到賀駛室里。

    『嘗試……』

     她將無人駕駛關(guān)閉，系統(tǒng)顯示說只要將手握在方向盤上面就行了。

    『嘗試……』 

     她思考著。

    『嘗試?！?nbsp;

     終于，她將繃帶解開，將已經(jīng)愈合的手握在了上面。汽車先是輕微地顛簸了，但很快就平穩(wěn)了下來。

   『看起來也不是很難?！?/p>

    她心想著，然后駕駛著汽車，向遠方駛?cè)ァ?/p>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