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先生看颯先生認真記詞的樣子又認真又好看，總忍不住在邊上騷擾他。一會一臉癡意地盯著他，一會摸摸人家小手，一會趁著角落光線暗親人家?guī)卓?。弄得颯先生詞記得零零散散，有些慌張地上了臺。

颯先生上臺后，果然是有幾句詞想不起來了，只能隨意唱了點什么詞糊弄過去。華先生在臺下使勁捂著嘴笑，臉漲的通紅。颯先生難得出了錯，唱完后又老實地有些羞澀地和客人們道了歉。惹得臺下客人們心猿意馬，紛紛帶著善意地調笑他。

本來覺著颯先生清冷地沒什么人味兒，如今反倒更生動了些。這樣的颯先生，好像更惹人喜歡了。

颯先生見臺下的華先生笑的差點背過氣去，難得有了些脾氣。如果不是這人總扒拉他，他也不會記不住詞。他不是把責任歸咎在別人身上的人，但對華先生，就是想把這事怪在他身上。

華先生現在學聰明了，見颯先生下了臺，不等權貴們來找就帶著人走。

颯先生還有些脾氣，手縮在袖口里攥緊，不給華先生牽手。華先生怕權貴找來，難脫身，便帶著壞心眼笑嘻嘻地威脅颯先生：“你是要我扛你走還是牽你走？”

“……”

華先生牽著颯先生從舞廳后門走，把人帶到一個偏僻的巷子的墻角落困著。

靠的很近，都能感到華先生的呼吸，在秋季的空氣里顯得溫熱。

“先生，怎么不走了?！?/p>

“我忍不住了……”華先生的臉漲得有些紅，靠得颯先生更近了些。

“這…這里是在外面……”

“但是我憋不住了，對不起颯颯?！?/p>

許是華先生這人平時太不正經的原因，颯先生以為華先生要在這白天的巷子里做些什么，慌得整張臉都紅了。沒想到華先生湊近颯先生，頭埋在颯先生肩上，身子一抖一抖的，過一會竟然狂笑出來，笑得震天響。

剛才舞廳里怕折了颯先生的面子，不敢笑出聲來，快把小華憋死了，如今到了沒人的地方，終于可以笑出來了。

“颯颯你也會忘詞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好傻啊你！”

直到回家，颯先生都沒再搭理這潑皮無賴。

華先生也知道自己過分了，憋著笑哄他，一口一個颯颯叫得人膩歪地慌。

颯颯本來就脾氣好，被華先生圍著叫了半個下午，早就不生氣了，但詞記不住這事還是非要怪在華先生頭上。華先生笑嘻嘻地抱著他哄：“我的錯，全都是我的錯。”

“那下次我記詞，先生不可以吵我?！?/p>

“好好好不吵你！我保證就看看你絕不動手動腳！”

誰知道這登徒子下次還記不得記得這話。

颯先生在書房的陽臺里看書，華先生躺在書房陽臺的躺椅上看他。太陽曬得一對人

都有些懶洋洋的。后來颯先生曬出了困意，華先生挪了挪位置給颯先生，兩個人一起在躺椅上曬太陽，颯先生聽華先生給他講故事，華先生講著講著逗逗他，吃吃豆腐。

華先生覺得時光從未那么美好過，美好地可以讓他忘了一切，只記得那個他越來越愛的颯先生。

颯先生覺著，即使這個世上沒有永遠，能陪華先生多久是多久，這樣也就足夠了。

颯先生很想有個家，華先生沒有給過颯先生什么承諾。只是對兩個相愛的人來說，彼此的心就已是最好的房子。

不知怎的，華先生想起一個晚上，他曾問颯先生是哪里人，從前的日子是怎么樣的。

那時颯先生沉默了會，輕聲回了他一句：“半濁半清半飄零而已?！?/p>

華先生心疼颯先生，把人抱在懷里，額前的碎發(fā)蹭著颯先生，弄的人癢癢的：“颯颯想不想吃餃子?！?/p>

“嗯嗯。”吃這方面，颯颯沒什么主見，都是隨華先生的。

“我?guī)闳ノ遗笥鸭页院貌缓?，她家的水餃最正宗?！?/p>

颯先生聲音有些軟糯：“好啊?！?/p>

華先生說干就干，拉起颯先生就走。颯先生問去人家家里要不要打個電話問問，或者多少要帶著禮物去，華先生說不用，都是一家人，便帶著颯颯去了騰先生未婚妻王姐那里。

王姐一個人在家里沒什么事做，難得有人來了，很高興地讓兩個人進來，吩咐廚子趕緊去準備做水餃要用的食材。

“王姐，這是上次和你提過的颯先生。我?guī)斫o您見見。”

颯先生認出這是上次在慈善晚會見過的騰先生的妻子，兩個人禮數得當地握了手，王姐請他們坐下。

“颯先生真是和我先生說的一樣，是個溫柔的人?！蓖蹒@然是很喜歡颯先生，都沒拿正眼瞧華先生了。

提起騰先生，心里總是有些復雜。為了掩飾心里的難受，華先生有些醋意地說：“王姐，我也很溫柔…”

王姐卻笑而不語，騰先生可曾不止一次和她抱怨華先生的臭毛病。

華先生很委屈，轉向颯先生：“颯颯我不溫柔嗎？”

颯先生微微笑著點頭：“先生是個溫柔的人。”

華先生聽了心里高興，有些孩子氣地朝著王姐哼了一聲。

王姐笑了笑，提議三個人一起和廚子去包餃子，幾個人便進了廚房。

華先生包餃子不行，七零八落地不成樣子。倒是有些力氣，搟出來的面皮薄，便只能干搟面皮的活。颯先生和王小姐一起包水餃，說說笑笑，華先生頑皮，朝兩人臉上抹面粉，王小姐也報復性地給華先生抹了一臉，華先生像個小狗一樣抖頭發(fā)上的面粉，最后三個人都是灰頭土臉的樣子。

水餃，是和家里人一起吃的。

那天晚上三個人吃的水餃，雖露餡的露餡，破皮的破皮，卻果然是最正宗的。